134 作弊
无论是泡妞还是泡兄弟，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投其所好。
这点对于白泽而言，倒很是简单。
若论起对刘行长的了解，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比白泽更清楚了。
即便是杨靖、刘建国，恐怕也未必能比白泽更了解刘晓天的底细。
毕竟很多事情，父母也是不能分享的，而兄弟却是不同。
不夸张的说，刘晓天这货撅一撅屁股，白泽都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所以白泽要投其所好，自然很简单，就如之前他给刘晓天讲诛仙一样。
但与泡妞不同的是，“泡兄弟”可不能仅仅投其所好。
人生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脏，一起嫖过娼……重点是共同的经历以及秘密。
白泽思忖一番，决定要搞点事情，将刘行长这货拉上他的贼船才行。
机会很快就出现了。
上午第一节课，又是刘建国的英语课。
开学已经两周多时间，英语已经上完第一单元的课程。
刘建国一进教室，便宣布了一个“好消息”，这节课进行单元测试。
白泽就听到身后刘行长这货，发出一声叹息。
刘晓天的个子不矮，之所以能坐到白泽身后第二排的座位，其实也是杨靖给自己儿子的“特殊照顾”。
白泽心中暗笑。
很显然，刘行长是在担心今晚回家屁股遭殃。
刘行长这货上初中时，实在是不给他爸面子。
堂堂英语老师的儿子，居然英语成绩全班倒数。
而刘建国虽然在杨靖面前相当的温柔，但面对自己儿子时，却是完全展现出了东北爷们的一面。
刘晓天从小到大，已经说不清楚究竟被他老爹揍过多少回了。
由其初中时，由于刘晓天的英语太差，刘建国自觉丢脸，故而基本这货，逢考必被揍。
这次英语单元测试，应该是初一开学后第一次考试。说不得刘行长因为学习不好而挨揍，就是从这次考试开始的。
当然，上辈子白泽初中时英语也不咋地，与刘晓天两人属于难兄难弟的关系。
也亏得刘晓天到了高中后，英语终于补习了起来，否则他想考上魔都财经大学，还真是异想天开了。
一张张散发着油墨气息的卷子，依次传递了下去。
原本白泽是根本不用参加这种测试的，但他却依旧拿了一张试卷。
刘建国有些愕然，但也没说什么。
反正在他看来，白泽愿意参加测试也是好事，至少他的成绩能激励一下班上学生的学习热情。
测试开始后，教室内迅速安静了下来，只有笔尖接触纸张的唰唰唰声。
刘建国在教室内四处游走监考。
由于只是单元测试，并非大考，刘建国也并不严格，只是随意走动，不时还停下来，看看学生答卷。
初一英语第一单元的测试卷，对于白泽而言，实在是简单到闭着眼睛都能完成。
用时四十五分钟的测试卷，白泽仅仅花了不到十分钟便写完了。
写完了卷子后，白泽抬头找寻刘建国的身影
见刘建国正背对自己，在看一位同学答卷后，白泽便在同桌秦雯愕然的目光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自己的卷子甩到了身后刘行长的桌子上。
下一刻，在刘行长惊恐的注视下，白泽又施施然一把拽走了他的卷子，顺利完成了“偷天换日”行动。
试卷扯拽发出的声音，让刘建国不由回头四顾，但此刻白泽却已经端端正正坐了回去，并再次开始埋头答题。
“喂，你干嘛？”秦雯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
白泽也不回答，朝秦雯挤了挤眼睛。
“你帮刘行长作弊！小心我揭发你啊！”秦雯不甘心，再次说道。
白泽无奈，只能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你请我吃煲仔饭！”秦雯贼笑道。
白泽无语，没看出来，这妹子怎么也是个吃货？
“行，没问题。”白泽当然选择同意，完成交易。
“白泽，考试别说话！”刘建国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秦雯下意识吐了吐舌头，不敢再与白泽说话，开始认真答题。
这妹子其实学习成绩相当不错，压根不屑与去抄白泽的答案。
至于刘行长，在错愕之后，旋即狂喜。
他立即将白泽丢给他的卷子，给捂得严严实实，就像是生怕这份卷子会自己长了翅膀飞走一般。
刘行长如同做贼一般，偷偷摸摸抬眼寻找他爸的身影，确定他爸没注意自己，才低头仔细打量试卷。
待他看清整张试卷都已经写满答案，刘行长忍不住嘴角上翘，再看填写姓名处居然是一片空白，他更是大喜过望，毫不犹豫拿起笔，工工整整的将自己的名字填写了上去。
白泽此刻也在打量刘晓天的那份试卷，十分多分钟的考试时间，这货居然除了写上了自己姓名，就是鬼画符一般随便填写了几个答案，而且基本都是错的。
他也不禁摇头，心道有机会得帮刘行长好好补习补习英语了，否则他爸的鞭子，这货迟早是逃不掉的。
白泽也懒得涂掉刘晓天的姓名，重新写一份试卷了，那实在是把刘建国当白痴了。
身为中年人，白泽的心思还是很缜密的。
就连他帮刘晓天写的那份试卷，他也没自作聪明答个满分出来。
算了算有八九十分的成绩后，白泽就故意答错了很多题目。
就连书写，他也刻意写得很是潦草，让刘建国分辨不出笔迹来。
他之所以帮刘行长作弊，除了帮着货免除一顿皮肉之苦外，主要还是为了与其培养“革命友谊”。
同窗没有一起做过弊，那算什么同窗好友？
三观不正的白泽丝毫不以作弊为耻，反以不被抓住为荣。
白泽随手将刘晓天的试卷团成一团，塞进了裤兜里，举手朝刘建国报告道：“刘老师，我肚子不舒服，去趟厕所。”
对于白泽的要求，刘建国自然点头应允。
于是白泽起身，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晃晃悠悠出了教室，跑去厕所丢掉了试卷，然后放水，一身轻松的向回走去。
“白泽，你怎么没在上课？正好，我有事找你。”
白泽寻声望去，却是欧阳为正朝他招手示意。
135 操碎了心
“欧阳伯伯，这节课英语单元测试，嘿嘿，我考完了，请假出来上厕所。您找我有事？”
欧阳为也没在意白泽上课的问题，将他召到了身旁，先询问了番他的伤势，确定无碍后，便说起了过几天演出的事情。
“小泽，你的单口相声准备的如何了？”
“差不多了，问题不大，欧阳伯伯您放心吧。”白泽很自信的拍拍胸口，向欧阳为保证道。
“嗯，那就好，伯伯相信你。对了，你演出准备穿什么衣服？还是白衬衣蓝裤子吗？”欧阳为继续问道。
“演出穿的衣服？”白泽傻眼了，他压根没考虑这事，“欧阳伯伯，衣服还得自己准备吗？”
“废话！难道学校给你准备衣服？”
白泽无语……
不过自己准备就自己准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算算时间，还有四天，倒是不着急。
“欧阳伯伯，我穿什么都行吗？”白泽眼珠子一转，又开口问道。
欧阳为笑呵呵的与他开着玩笑：“都行，都行，只要你不光着屁股上台就行。”
“那行，这事就交给我了。”白泽点头应下。
“记住，21号晚上要去大礼堂彩排，你别忘了。”
“知道了。”白泽与欧阳为挥手道别，转身离去。
不过他却并没有返回教室，而是直接出了教学楼，跑去了校门口的门卫室。
他之所以跑来门卫室，是因为整个初中部，除了欧阳为的校长办公室外，就只有这里有电话可以用。
“叔叔，我能借下电话吗？”白泽客客气气的与门卫打着招呼。
托最近他几次上电视的福，初中部门卫室的门卫，对他也很熟悉，很痛快的点头答应了。
白泽谢过了门卫后，拿起电话。
“喂，安安姐吗？我是白泽……嘿嘿，我可没逃课，我在学校呢……嗯，找你问点事情，你知道哪家裁缝铺的手艺好吗？……对，厂里迎亚运的晚会我要登台，想做一套演出服……好，好，知道了……放学后，我在校门口等你。安安姐，再见。”
刚才欧阳为与他说起演出服装的事情，他才心血来潮，想找家裁缝铺做套衣服。
主要是他受够了这个年代学生的白衬衣、蓝裤子的“标准套装”了。
从白泽小学开始，红领巾、白衬衣、蓝裤子就是各种活动的主旋律。
无论是升旗仪式还是运动会，又或者其他活动，皆是如此。
情怀是挺有情怀的，但白泽却实在不想穿这么一套衣服登台演出。
所以他便打算干脆自己花钱定制一套演出服装。
这种事情，自然是询问夏安安最为靠谱。
这年头裁缝店还是很有市场的，不少人还是会选择去裁缝店做新衣服。
毕竟与商店里那些款式几乎雷同的衣服比起来，裁缝店量身定制的服装，还更美观一些。
厂里不少女性穿的连衣裙，大多都是从那些裁缝店里定制的。
而白泽与老爷子，却是几乎没去过那些裁缝铺。
自从他母亲唐婉去大洋彼岸后，他家里连个母蟑螂都没有，裁缝铺大门朝哪里开，恐怕老爷子都不清楚。
他家老爷子大多数时候，都穿着一身厂里发的帆布工装，自己就没几件其他衣服。
白泽的衣服倒是不少，却都是老爷子出差或者托人从魔都、花都等地买回来的。
所以他对于裁缝铺同样一无所知，只能拜托夏安安出马了。
与夏大美女约定好放学见面后，白泽这才晃晃悠悠返回了三班教室。
英语单元测试，白泽没有交卷，刘建国倒是没在意，下课直接收卷走人。
刘建国刚出教室门，刘行长便一脸献媚的凑到了白泽面前。
“神兽……啊，不，泽哥！你是我亲哥啊！你今天可是救了我的命了！”
对于刘行长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臭德行，白泽差点都想去刘建国那里检举揭发作弊一事了。
这货确实应该好好被抽上一顿！
他斜瞥刘行长一眼：“现在知道叫哥了？以后还喊我外号不？”
“不喊，不喊！向主席保证，绝对不喊了。”刘行长认错态度倒是相当不错。
白泽满意点点头，却又凑到刘行长耳畔小声说道：“刘行长，你想不想赚点零花钱？”
他对于刘行长再清楚不过，知道这货如今可谓是囊中羞涩。
倒不是刘建国与杨靖的家庭条件不好。
作为厂里的双职工，夫妻二人的工资加各种福利待遇，绝对不算差。而且两口子就刘晓天这一个孩子，更没什么家庭负担可言。
但刘建国的理念就是儿要穷养。
所以直到刘晓天上大学前，口袋里都没什么零花钱。
虽然白泽不差钱，但他却并不想单方面的付出，那样的朋友，只能是酒肉朋友。
况且刘晓天受他父亲的影响，也从不愿占白泽的便宜。
上辈子他宁愿咽着口水，看着白泽大吃特吃学校门口各种零食，却也不肯让白泽请客。
他最多就是向白泽借漫画书看，仅此而已。
这一点，白泽对于这货倒是相当钦佩的。
所以，白泽倒是琢磨出了一个能够赚点小钱钱的办法，准备拉上刘晓天一起，大家一起“发财”。
刘晓天闻言，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泽哥，你啥意思啊？”
白泽贼笑，示意刘晓天附耳过来，小声在他耳畔嘀咕起来。
“泽哥，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当然行！咱们又不骗又不偷的，你听我的，绝对错不了。”白泽笑眯眯的回答道：“放心，本钱我来出，回头赚了钱，咱们七三分成，我七你三，怎么样？我最近看到书报亭内，有好多新的漫画书，你不想买吗？”
刘晓天略一犹豫，还是没抵御住白泽的诱惑，狠狠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行，泽哥，我听你的！”
对于能够将刘行长拉上贼船，白泽还是很高兴的，这显然是培养革命感情的最佳途径之一。
“那行，放学后我还有点事情，你先回家写作业。回头我去你家叫你，咱们再一起去买东西。”
“好咧，没问题！我办事，泽哥你放心！”刘行长头点得与小鸡啄米一般，忙不迭的应下。
白泽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为了泡个兄弟回来，他容易吗？
136 舍不得媳妇逮不住流氓
放学后，白泽在校门口与夏安安如约而遇。
夏安安果然对厂区里的裁缝铺很是熟悉，径直将他带去了附近一家手艺最好的裁缝铺，请裁缝师傅帮他量体裁衣。
裁缝铺的老师傅经验丰富，听完白泽要求后，立刻表示没有问题。收了白泽十八元钱，三天后便可来取衣服。
白泽谢过了裁缝师傅后，便与夏安安匆匆告别。
他今天事情不少，时间紧任务急，也没时间与夏大美女腻乎了。
白泽跑回家中，取出自己的存折，又再次跑去了厂区里储蓄所，准备将剩余的一千元钱全部取出来。
他存折里的钱，现在也是严重缩水。
习惯了二三十年的消费，白泽也着实没有节约用钱的习惯。
之前为了购买胶卷、冲洗费用取过一次钱，后来去蓉城又取了一次。
原本还算丰润的存折，如今就只剩了一千来块了。
白泽准备拉着刘晓天一起赚钱，也未尝没有充实自己小金库的打算。
虽然他今后肯定不缺钱，但那钱却又暂时拿不到手。
问老爷子要，他又觉得没面子。
所以要想过得滋润，小钱钱也是可以挣一点的。
多了不说，至少他还在厂里的这两年，日常花销总是要满足的。
他又不是小孩，平日里的花费肯定少不了。
时不时去招待所餐厅打打牙祭，买点小玩意，这些可都需要钱的。
但要赚钱，也是需要本钱的。
白泽现在就打算取出他所有的钱当本钱，与刘晓天一起赚点小钱。
见白泽一次要取一千元钱，也是将储蓄所的营业员吓了一跳。
“白泽同学，你取那么多钱，是干做什么用？你爸爸同意吗？”
若非白泽现在在厂里知名度够大，储蓄所的营业员都认识他了，恐怕这会都要扣下他的存折，通知家长了。
白泽笑嘻嘻的回道：“阿姨，我取钱当然有用啊。您放心，我爸知道的。再说您想我给家里赚了不少钱，就算我要用钱，我爸也不会有意见的。您说对吗？”
营业员一琢磨，貌似还真是这个道理。
白泽这孩子，还真不能将他当成普通孩子对待。
储蓄所营业员略一犹豫，最终还是同意了白泽取钱的要求，开始给他办理手续，清点钞票。
“路上注意安全，小心钱别掉了！”营业员不放心的嘱咐道。
白泽乖巧点头，将钱塞进书本：“知道了，谢谢阿姨，阿姨再见。”
眼见白泽转身离去，女营业员忍不住与同事八卦起来。
“你们说白工怎么命那么好？你们看白泽这孩子，真是让人嫉妒死了！这要是我家孩子就好了。”
“嘻嘻，美的你，想啥好事呢？这种又懂事又聪明的孩子，百年难遇啊。我告诉你件事啊，我姐就在初中部当老师，听她说，白泽这孩子都已经自学完了初一课程了。初中部的校长已经同意这孩子明年毕业，参加中考。”
这话立即引来了储蓄所内所有工作人员的兴趣，纷纷围聚过来。
“真的？这孩子才多大啊？”
“十岁，明年才十一岁！”
“啧啧，还真是神童。白工上辈子烧了啥香，能生出这样的儿子啊？”
“可不是？白工自己就是八级工，听说马上厂里就要给他提干了。生个儿子还这样优秀，还让不让别人活了？”有人不无嫉妒的说道。
众人八卦之时，白泽已经跑到了刘晓天家楼下，扯着喉咙大喊起来。
“刘行长，刘行长，下来了！”
这个通讯靠吼的年代，家属区内大人小孩，似乎都习惯了这样大嗓门喊人。
若是搁二三十年后，这样大喊大叫或许会被人当成没有素质。
但在如今这个时代，却是最具生活气息的叫喊声。
三楼的窗户立刻被人推开，刘行长那胖乎乎的脑袋探了出来：“泽哥，等我一下，马上下来。”
刘晓天家中，刘建国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听到儿子的声音，立刻板着脸问道：“晓天，谁找你？别老想着出去玩！你作业写完了吗？”
“爸，是白泽找我。”刘晓天面对刘建国时，乖得和猫咪一般，讨好的笑道，“您不是说今天我英语考的不错，那都是白泽平时教我的。我跟他出去玩会，可以吧？”
“是白泽啊？”刘建国立刻点头，“去吧，去吧！以后要玩，就多跟白泽这样的好学生玩，听到没有？对了，晚上叫白泽来家里一起吃饭。”
刘建国与所有的家长一样，都有些“嫌贫爱富”。
这个贫富的标准，当然不是钱，而是分数，是学习成绩。
没有哪个家长，会不喜欢自己孩子与成绩优异的学生一起玩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今天刘建国心情不错，儿子的英语单元测试考了九十分，让他十分满意。听闻是白泽来找儿子玩，马上便点头答应了。
“知道了，爸，那我走了啊。”刘晓天没想到那么顺利，立刻开门跑路。
对于刘行长那么快就能出现在自己面前，白泽也略微有些诧异。
想当年，他每次喊刘行长出来玩，这货都得磨叽半天和他爸请假，好话说尽才能得以脱身。
白泽却没想过，上辈子他一学弱，刘建国能乐意自己儿子与他成天厮混才怪了。
没有“棒打鸳鸯”，拆散这对难兄难弟，已经算是刘建国身为人民教师的觉悟高了。
不过白泽也懒得研究这些事情，已经快五点来钟了，要想今天就开始赚小钱钱，时间相当紧迫！
“泽哥，我们现在干嘛去？”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进货去！看看，我钱都从储蓄所里取出来了。”白泽拉开书包，给刘行长展示了那一叠钞票。
过惯了“苦日子”的刘行长，可不是三十年后那位谈钱动辄以亿为单位的银行行长，他哪里见过那么多钱，不禁被吓了一跳。
刘行长顿觉心跳加速，口干舌燥，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泽，泽哥，你，你真要拿，拿那么多钱出来？这，这万一要是赔了呢？”
“废话，想赚钱自然得有投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逮不住流氓！你怕个屁啊，就算赔了，也是我赔钱，不会要你出钱的。赶紧的，别废话，开路的干活！”
白泽也不跟刘行长继续磨叽，直接伸手召来了三轮车……
137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白泽拉着刘行长召来三轮车，直奔县里的百货商场而去。
百货商场内，刘晓天完全被白泽疯狂购物的劲头给吓到了。
这孩子就像是来扫货一般，什么东西都是几十样上百样的购买。
“阿姨，这个大大泡泡糖，给我来一百个！”
两毛钱一个的大大泡泡糖，在八九十年代，可是小孩的最爱，白泽一口气买了一百个，却也不过二十元钱。
“果丹皮也来一百个，酸梅粉、无花果也来一百袋！”
“军棋、跳棋各来十盒、发条青蛙二十个！”
“扑克牌给我拿十副！”
若非白泽拿出的是真金白银的钞票，百货商场的营业员都几乎要将他当成来捣乱的熊孩子赶出去了。
即便如此，却也引得商场内人人侧目。
谁见过这样买东西啊？
白泽也无奈啊，这年头彰明县又没有批发市场，不来县里的百货商场，那么多东西还真不好买。
不大功夫，刘行长双手就提满了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
白泽还专门买了两个大大的编织袋，让其将所有东西装进去，背上。
“泽哥，够了吧？花那么多钱，能，能赚回来吗？”
白泽疯狂花钱的劲头，让囊中羞涩的刘行长看得心惊肉跳。
白泽小手一挥，气势很足：“这才哪到哪啊？”
刚才的疯狂采购，看似买了很多东西，但托这个年代物价很低的福，白泽一共才花出了两百来块。
他可是准备了整整一千元钱来进行采购的。
不过剩余的八百元，白泽并不准备继续买那些小玩意了。
“阿姨，我买把气枪！”
他这次倒是没有买峨眉牌的气枪，而是买了把一百多元的工字牌气枪。
即便如此，刘行长的脸却已经成了苦瓜状。
“泽哥，这，这奖品太贵了吧？要是被人抽走了，那不得赔死啊？”
白泽笑道：“怕什么？开饭店的还怕大肚汉？谁的运气真那么好，抽走就抽走了呗。咱们童叟无欺！输得起！”
即便白泽如此说，刘晓天的胖脸上也全是被惊吓出来的汗水。
他又拉着刘晓天走到了售卖电子产品的柜台前。
彰明县确实也没什么好东西，柜台内的录音机与随身听都是几个国产品牌。
但即便如此，价格却也不菲。
不同与二三十年后，电子产品烂大街的情景，如今即便是随身听这样的小玩意，却也属于高档货。
“阿姨，给我拿一台柏声牌的随身听。”白泽很快做出了选择。
国产随身听自然不如索尼这些进口货好，但也聊胜于无了。
一百二十元钱一台的随身听，怎么说也不算是低档货。
“阿姨，燕舞的收录机再给我来一台！”白泽犹自不满足。
八十年代中期，燕舞收录机的广告可谓是火遍了大江南北，一首“燕舞、燕舞、一曲歌来一片情”让无数人记住了这个品牌。
当时不少摩登青年，都学西方电影里面那般，扛着硕大的燕舞收录机，跑到大街上面跳霹雳舞，为一时之时尚。
其实白泽很鄙视当年的燕舞收录机，因为质量实在太差了。
完全就是靠广告炒作起来，火遍一时的网红产品。
而且白泽采买的所有东西里面，就这破玩意最贵。
四百八十元钱一台！
刘晓天接过营业员递过来的燕舞收录机时，双手都在哆嗦。
白泽的那一千元钱，就此也就花得七七八八，没剩几个钱了。
他之所以拉着刘晓天来县里的百货商场采购，还花费巨资买收录机、随身听、气枪这些“高档货”，其实都是为了摆摊赚钱。
他一时也想不到他们这个年龄适合赚钱的办法，思来想去，后世夜市里那些地摊游戏，貌似是最合适的。
类似套圈游戏、写数字游戏、愤怒的小鸟游戏、抽牌游戏之类，很能吸引顾客。
虽然大家也清楚，这种地摊游戏，中大奖的概率并不高，但玩一玩费用不高，和刮刮奖一样，总会抱着侥幸心理来试上一试。
虽然如今公园里也有类似与套圈、打气球之类的地摊游戏，但那些摊主设置的奖品明显没有什么吸引力，只能吸引一些小孩子去玩罢了。
白泽却是掏出了一千元钱来购置奖品。
奖品足够丰厚，让人觉得有便宜可以占，才能吸引别人来玩。
这也是他舍得买下收录机作为奖品的原因所在。
一番疯狂采购，白泽与刘晓天两人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拖着两个被塞得鼓鼓囊囊的编织袋，费力向外行去。
白泽手上有伤，加上人小力气也小，也帮不上刘行长什么忙。
亏得刘行长这小胖子，胖是胖，力气倒是不小，否则白泽还真不知道怎么将这些礼品给运回去了。
出门召来辆三轮车，蹬三轮的师傅见到那两个硕大的编织袋，脑袋立刻摇个不停。
“不行不行，你们这东西太重了！我拉不了！”
白泽也累得够呛，也懒得与他废话，直接爬上三轮车后座，很是豪横的开口说道：“去长江机械厂，五块！能拉不？”
“能！怎么不能？”三轮师傅二话不说，立刻上前，帮刘晓天将编织袋搬上三轮车。
待白泽与刘晓天返回厂区，已然傍晚时分。
“泽哥，时间不早了，先去我家吃晚饭吧？我爸说了，让你今天到我家一起吃饭。”
白泽语重心长的说道：“刘行长，时不我待啊！你想想，是吃饭重要？还是赚钱重要？”
刘晓天愣了下，喃喃的说道：“那个，当然是赚钱重要，可是……”
“没有可是！”白泽大手一挥，“我请你吃粉！那个速度快！吃完我们就继续干活！争取七点出摊！”
“但是，我爸说了……”
“刘晓天同志！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今天不努力，明天就后悔！一条金光大道就在我们面前，你难道为了回家吃饭，就要放弃它吗？”
“不是，泽哥，我的意思是……”
白泽再次出言打断了刘晓天的话：“意思就是我们现在要大干特干！行了，就这么定了！走，开路的干活！”
如同唐僧一般的白泽，嘴里喋喋不休，让刘晓天都快要疯了。
138 地摊游戏
刘晓天对于他爸刘建国的畏惧，可以说是根深蒂固。
要他不打招呼，就不回家吃饭，他还真的有些怕。
即便白泽口舌如簧，刘晓天却依旧不敢点头答应。
白泽见状，立刻如同后世传销人员那般，又开始给刘行长画饼洗脑。
“刘行长，我问你，你想不想以后吃冰糕，吃一根丢一根？”
刘晓天一脸茫然：“我为啥要丢一根？再说冰糕拿冷饮票换，我经常一次吃两根啊？”
白泽一拍脑门，麻蛋，忘了这茬了。
“我说错了！我是说，你想不想以后买漫画书，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不知道吧？我前几天去蓉城，见到书报亭新出了一套漫画《圣斗士星矢》。一共九卷四十五本，五块钱一本，买一套就需要两百多块钱，你想买吗？”
刘晓天一脸的呆滞，被白泽口中这个“庞大”数字给惊呆了，半天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白泽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刘晓天同志！赚钱这种事情，只争朝夕！你想想，是要今后有漫画书看，还是现在回家吃晚饭？”
被白泽这么一番口舌如簧的诱惑，刘晓天再也无法抵御。
刘建国的暴力威胁被他直接抛到了脑后。
“泽哥，我听你的！”
“哈哈，这就对了嘛！走，走，我请你吃粉去，吃完米粉我们抓紧时间，争取七点出摊，开始赚钱！”
刘晓天连连点头，已经被白泽描绘的“钱景”冲昏了脑袋。
两人将大采购来的所有东西，费劲搬回了白泽家中，然后出门随便吃了点东西当做晚饭，便赶回了白泽家中继续忙乎起来。
晚上七点左右，白泽与刘晓天两人，便扛着折叠小桌，以及满满两编织袋的奖品，出门摆摊了。
白泽选择摆摊的地点，是生活区里的中心小花园。
这里也是生活区中，下班时间后最热闹的所在。
无论大人老人孩子，都喜欢在此玩耍、散步、下棋。
原本小花园周边，每日也有众多小贩在此摆摊。
只是前几日出了那事后，厂里保卫科一时加强了厂区与生活区的管理，暂时没有允许小贩们进入厂区摆摊。
白泽与刘晓天两人，倒是因此很轻松愉快的找到了一个人流量最大的好口岸，支起了折叠小桌。
两人正手忙脚乱开始布置摊位时，周围却已经围聚上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群。
都是厂里的职工家属，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互相也比较熟悉。加上白泽最近老上厂电视台的节目，故而众人倒是都认识他。
“白泽，你们这是干嘛呢？”
“呦呵，拿那么多东西出来？你们这是打算摆摊卖吗？”
“嗬！连燕舞牌收录机都有啊？还有工字牌气枪，你们这东西倒是够丰富的啊？白泽，这些东西怎么卖啊？”
刘晓天如今可不是后世那位处变不惊的刘行长，见被那么多人围观，顿时一张胖脸就涨红了，低头不敢说话。
白泽倒是嘿嘿一笑，朝周围的人群笑道：“叔叔伯伯阿姨们好！这些东西不卖！我们是摆摊玩游戏！抽扑克牌凑点数，凑中什么，您就能拿走什么东西！”
他这话，顿时让众人更有兴趣了，纷纷叫嚷起来。
“这有意思啊！白泽，给我们说说，怎么抽啊？”
“我要抽中这燕舞牌的收录机，你也给我啊？”
“白泽，你爸知道你这么干吗？”
白泽对此也早有准备，立刻拿出了一张提前准备好的纸板，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内容。
“叔叔伯伯阿姨们，这游戏很简单，从一副扑克牌中随机抽取五张牌，把它们的点数相加，然后按照游戏图上的标注兑奖就行。”
“这一副牌里没有大小王，一共五十二张牌，A就是1点，J是11点，Q是12点，K就是13点。从6到64，分别有不同的奖品。”
众人纷纷涌到纸板前，仔细阅读起来。
“呦，抽到6、7、8、9或者64、63、62、61点，就送燕舞牌收录机啊？”
“10、11和60、59送随身听？好家伙，真够阔气的！”
“12、13和59、58送工字牌气枪，啧啧，白泽，你不是和我们开玩笑吧？”
白泽贼笑道：“叔叔伯伯阿姨们，我怎么会与你们开玩笑？喏，奖品我都放在这里了，童叟无欺！不过这牌可不是免费抽啊，抽一次一元钱！反正都有奖品，就是图个乐，嘿嘿，游戏嘛。”
他才不怕燕舞牌收录机这些奖品被抽走。
五张牌要凑出6点或者64点，那就需要随机从52张扑克牌里面，一次性抽中4张A和一张2，或者4张K一张Q，这个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7、8、9、63、62、61点这些也是同样的道理。
谁要真有那么逆天的手气，白泽也就认了。
至于每次收费一元钱，白泽觉得并不算少了。
毕竟如今众人的工资也不高，一块钱也不算小钱。
白泽的话以及摆在折叠小桌上的燕舞牌收录机、随身听和气枪，顿时让众人都兴奋了起来。
“白泽，你没骗人吧？我可认识你爸爸，你要是骗我，我可告你爸爸去啊！”
“嘿嘿，这位伯伯，您放心，那么多人看着呢，我怎么能骗人呢？”白泽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行，来，我抽一次试试。”说着就有人掏出一元钱，递了过来。
白泽很痛快的接过钱，然后将扑克牌递到了对方面前：“行，您抽吧，随便抽五张出来就行。”
对方也没矫情，随意从里面抽出五张扑克。
“A，5、9、J、J”白泽立刻念了出来，然后马上心算出了结果：“一共37点。”
白泽说完，扭头看了看纸板，抬头笑道：“伯伯，恭喜您，抽中了一听健力宝！刘行长，快点把健力宝拿一罐给伯伯。”
“呦！真给啊？白泽，你这不是亏了吗？健力宝可是两块钱一罐啊！”旁边看热闹的人立即嚷嚷了起来。
白泽笑得很是开心：“我都说了，童叟无欺嘛，抽中什么就是什么！”
刘晓天有些肉痛的从编织袋里掏出了一罐健力宝递了过去。
对于这小胖子而言，心中都在滴血。
怎么刚开张，就亏了一块钱？
白泽却是心中暗喜，这才是广告效果嘛。
要是第一个抽奖的就抽中一袋不值钱的无花果那样的小玩意，万一打击了众人积极性可就不妙了。
现在却是正好合适。
果然，见白泽真给了奖品，众人的兴致更高了，纷纷从口袋中掏出钱来……
139 概率分析博弈
白泽与刘晓天两人，顿时被热情高涨的众人给弄得有些手忙脚乱。
刘行长这货笨手笨脚的，而白泽又吊着左手，收钱也着实不方便。
眼看着众人纷纷解囊掏钱，要参加抽奖游戏，而他们两人居然忙不过来。
白泽正郁闷时，就听人群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白泽，你们在干嘛呢？”
抬眼望去，白泽旋即大喜，立刻伸手将人群里的秦雯给拉了过来。
“你来的正好，快，帮我们收钱记账！刘行长这货笨死了！”白泽一边说，一边将之前准备好的笔记本与圆珠笔，以及一个用来装钱的口袋塞到了秦雯怀里。
“什么？”秦雯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白泽拉了过去，不禁一头雾水，“白泽，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嘿嘿，玩游戏啊，抽扑克牌游戏！”白泽三言两语，将游戏规则给秦雯讲述了一遍，“你帮我和刘行长收钱记账就行了。”
“这，这能行吗？你就不怕亏死了？“秦雯看了眼折叠小桌上的收录机与随身听等物，很为白泽担心。
“没事，你快点帮我们收钱记账！收一次钱画个正字就行，有事回头再说。”
此刻众人都着急抽牌，人越围聚越多，白泽也没功夫与秦雯解释，直接推着新任财务总监上岗了。
愿意花钱抽取扑克牌的人倒是越来越多，反正在众人看来，不过一块钱的事情。
而且这游戏也不存在作弊，纯粹就是拼手气看运气。
五十二张扑克牌抽取五张，加在一起的点数就是奖品，这让众人都觉得很是公平。
虽然众人也清楚抽中燕舞牌收录机的几率不大，但就与花钱买彩票，买刮刮奖一样，出于博弈与侥幸心理，众人依旧乐此不疲。
即便大多数人，抽中的奖品都只是泡泡糖、无花果、果丹皮之类完全不值钱的小玩意，但却依旧不影响众人的兴致。
偶尔有人抽中价值高于一元钱的奖品，众人还会齐声欢呼叫好。
白泽与刘晓天以及秦雯三人倒是忙出了一头汗水。
刘晓天原本一直忐忑的心情，随着秦雯收到的钱越来越多，倒是变得眉开眼笑起来。
而秦雯却是有些被吓坏了。
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这辈子也没接触过那么多钱。
虽然都是一元、五元、十元的小额钞票，但白泽拿给她装钱的小口袋，却很快被塞得膨胀了起来。
那一袋子花花绿绿的钞票，让秦雯都有些眼晕。
生活区的小花园中，因为白泽的地摊游戏，今日变得异常热闹。看热闹以及花钱抽奖的人群，将这个不大的摊位围聚得水泄不通。
正热闹时，一道白泽极为熟悉的强光却又照射了过来。
白泽不禁愕然，额头一滴汗水落下。
麻蛋，不会吧？
难道那个沙雕节目长江报导，又盯上他了？
不等白泽多想，围观人群却是自觉分开了一条道，白泽很是熟悉的摄像师老何以及昨天无耻分食他煲仔饭的灯光师举着摄像设备，挤进了人群。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举着话筒的厂电视台男主持人。
厂电视台四五名主持人，轮流主持长江报导，今天这位男主持，白泽倒也在电视上经常瞧见。
如果白泽没有记错，这位男主持应该是姓孟，名叫孟默。
但孟默的父母肯定给他取错了名字。
白泽记得这位仁兄可是一点也不沉默，反而说话挺风趣，很有些沙雕气质，与长江报导这种沙雕节目，倒是绝配。
上辈子，白泽倒是挺喜欢看孟默主持长江报导，这货总能在厂区里挖掘出各种沙雕事情，让人乐个不停。
但白泽却绝对不想变成孟默的采访对象啊！
而且他们厂电视台的几个主持人难道都不看节目的吗？昨天他被夏安安给逮到了，那也就算了。
谁让他与夏安安熟稔呢。
既然夏安安找不到可以拍摄的内容，又恰好撞见了他，出于江湖救急，上一上节目也无可厚非。
但长江报导这种沙雕节目，也不能找他一个人祸祸啊！
白泽不想被长江报导直播采访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想闷声发大财。
地摊游戏这种事情，可说不上有多么光明正大。
虽然不违法，也不是坑蒙拐骗，但也绝对不算是啥值得宣扬的事情。
这一直播报导出去，到时候人多口杂，若是有个什么风言风语，厂领导觉得影响不好，不准他们摆摊怎么办？
即便厂领导开明，不干涉他们摆摊，但刘晓天的父母杨靖和刘建国两人会怎么想，那可不好说。
当然，其实这事白泽也没指望能够瞒着杨靖两口子。
毕竟厂区生活区就那么大，他们今天在这里摆摊，说不得现在杨靖两口子就已经知道了。
但能瞒一时是一时啊，或许杨靖两口子见到儿子能自己赚钱，白泽倒时候再帮着敲敲边鼓，游说一番，这事也就过去了。
但现在就被长江报导这沙雕节目直播出去，算怎么回事？
“白泽同学，你好，我是厂电视台的主持人孟默，这里是直播节目长江报导。我能采访一下你吗？”
“并不能。”孟默又不是夏大美女，白泽自然不肯给面子，直接出言拒绝。
他这话，让孟默也愣了下。
那么不给面子的采访对象，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呵呵，白泽同学真爱开玩笑。”孟默只当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的开始提问，“白泽同学，请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泽的白眼已经快要翻到天上去了，麻蛋，这货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们在进行自然数的排列组合与概率分析博弈！”
纳尼？
孟默不禁一头黑线，傻傻的盯着白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周围围观的众人，也全都傻了。
这名字，听起来似乎相当的高大上啊？
“不好意思，白泽同学，你能再说一遍吗？那个自然数什么排列？”孟默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楚，只能再次出言询问道。
“自然数的排列组合与概率分析博弈！”
孟默沉默了，低头看看白泽他们的地摊，再看看那张写满奖品数字的纸板。
若不是当着摄像机的镜头，孟默都想一把抓住白泽的衣领质问他了。
你大爷的概率分析博弈，这特娘的不就是地摊游戏吗？
140 目瞪口呆
待众人想明白白泽这话的意思后，也全都笑喷了。
自然数的排列组合与概率分析博弈……真亏他说得出口！
电视机前，厂里数万职工、家属也都笑成了一片。
“哈哈，这孩子，怎么那么可乐？真是太会说话了。”
“孟默都傻眼了！”
“嗬，平时看孟默挺能说会道的，今天居然也遇上对手了啊！”
又双叒一次在电视中见到白泽出镜，众人居然并不奇怪，反而都有些小兴奋。
“呦，又是白泽这孩子？”
“这是小花园吧？怎么围聚了那么多人啊？”
“这事我知道，我刚刚从小花园那里遛弯回来。白泽和他同学，在小花园里摆了个地摊，用扑克牌抽奖，抽中什么数字就给对应的奖品。最高奖是一台燕舞牌的收录机。”
“嗬！这孩子真阔气！那不得四五百块啊？好家伙，我半年工资呢！”
“嘿嘿，哪有那么容易？那孩子精着呢。抽一次扑克牌一元钱，你要想抽中收录机、随身听和气枪那些奖品，可不容易。”
“那肯定不容易，但只要不作弊，这不就是拼手气吗？”
“作弊肯定不会的，那么多人看着呢。”
“那还挺有意思，你没去抽一次试试？”
“抽了啊，喏，这包大大泡泡糖就是我抽中的奖品。”
“哈哈，那你这手气够差的，待会我也去试试手气去。”
看电视的职工与家属们纷纷开着玩笑，甚至有家里的孩子，见到电视里的地摊游戏后，纷纷开口，向家长讨要零钱，想去参与游戏。
他们中不少孩子，都看上了摆放在折叠桌上的随身听与气枪等奖品。
即便长江机械厂职工待遇在整个彰明县内也属于首屈一指，但在90年，却也没有多少职工舍得花一百多元，给孩子买什么随身听、气枪之类的东西。
至于价值四五百元的收录机，即便那些大人也是眼热不已。
白泽之所以花费了六七百元采购这几样东西作为奖品，目的也就在于此了。
相比彰明县公园里那些打气枪之类的地摊游戏，其奖品价值完全不值一提，自然也不会造成这般轰动效应。
电视机前的众人们又被沙雕直播节目吸引了注意力时，小花园内，孟默却对白泽发难了。
“白泽同学，你这个抽扑克游戏，我看了下你的奖品设定，要抽到6、7、8、9以及64、63、62、61点这八个数字，才能得到燕舞牌收录机吧？”
白泽点点头：“对，没错，就是这样。”
孟默表情夸张：“这怎么可能抽得中？我看了下规则，岂不是要一次性从五十二张扑克牌里面抽出四张A或者四张K，再加一张五以下的扑克，才能中奖？这几率也太小了吧？”
孟默之所以提出质疑，倒不是他对白泽有什么意见，只是在计算过概率后，本能的提出了质疑。
“这有什么不对吗？”白泽再次翻了个白眼，“孟同志，花一块钱就有可能抽中价值四百八十元的收录机，这本来就是看运气啊。”
他拿出一张在县百货商场购物的单据，朝众人展示了一番。
“这是今天下午，我在县里百货商场购买这台燕舞牌收录机的单据，大家可以看看，是不是四百八十元钱？我可没有骗大家，绝对货真价实！”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立刻有人叫嚷起来：“没有错，这点我可以帮白泽作证！百货商场那的收录机就是这个价格，我去看过好多次，一直想买，就是舍不得这个钱。”
“嘿嘿，没错，我也去看过！”
“这台收录机肯定错不了，嘿，好家伙，都还没拆封呢，崭新的！”
白泽这才满意点点头，收好了单据，朝孟默咧嘴一笑：“孟同志，您想，用一块钱就能试试手气，抽扑克牌玩一玩游戏，就有可能抽中奖品，这有什么不对的吗？您要是觉得概率太小，可以不玩啊！我又没有欺骗大家，规则都是早就与叔叔伯伯阿姨们说清楚了的，对吧？”
不等孟默说话，周围人群纷纷开口，替白泽说起了话。
“对，白泽说的没错，我们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玩一玩，抽中了是运气，抽不中就是个乐呵。”
“就是，就是，一块钱的事情，你和孩子叫什么真啊？再说白泽也没骗人，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刚才还有人花一块钱，抽中了一瓶魔都牌的雪花膏呢，那可是二十元钱一瓶呢，别人白泽也二话没说就把奖品送出了。”
“孟同志真有意思，还指望花一块钱，人人都能抽中收录机啊？哈哈，要有这种好事，孟同志你记得通知我们啊。”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毕竟谁也不是散财童子，若是人人都只花一块钱就能中大奖，那才是有鬼了。
众人的话，倒是让孟默也有些尴尬了。
他讪笑一下，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安静的退到了一旁，旁观众人抽扑克牌。
其实就是孟默自己，即便刚才出言质疑中奖概率，但其实他此刻都有些跃跃欲试。
燕舞牌的收录机，他也早就想买了。
但他的工资与夏安安差不多，一百多元的工资，要攒钱买将近五百块的收录机，却还是有些困难。
若非摄像机还在拍着，恐怕孟默这会就已经掏钱试试手气了。
杨靖家中，两口子也正看着电视，见到儿子居然出现在电视屏幕里，顿时有些诧异。
待看清刘晓天与白泽两人，居然跑去摆摊后，两人更是目瞪口呆。
原本刘晓天今天没回家吃晚饭，刘建国就很是生气，正憋着劲准备等儿子回来，给他一顿“深刻”的教训。
但谁能想得到，他儿子刘晓天居然和白泽一起跑到小花园去摆摊了。
杨靖好半晌才扭头问向丈夫：“老刘，晓天他们这么干，没事吧？”
刘建国伸手摸了摸脑袋，不确定的回答道：“这个，应该没事吧？再说晓天应该没这胆子，多半都是白泽那孩子撺掇的。”
“哎，白泽这孩子……我当了那么多年老师，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孩子，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杨靖看看电视，再次长叹口气。
两口子当了大半辈子的教书匠，可他们的儿子居然不声不响跑去摆摊了，这让刘建国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两人就这样默默看着电视，一时间都没人说话。
而此时夏庆家中，夏安安也正陪着父母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141 拉人入伙
当夏安安一家三口，看到今天的长江报导，居然又拍到了白泽时，连夏安安都不禁捂嘴乐了。
夏母更是大笑：“怎么又是白泽这孩子？安安，你们厂电视台怎么逮着这孩子拍啊？”
“嘻嘻，妈，这可不怨我们，谁让小泽这臭小子会折腾呢？您看他在小花园摆个地摊游戏，聚集了多少人？孟默要是不去采访，那才怪了呢。”
夏庆也是摇头苦笑：“这孩子确实太能折腾了！好家伙，四五百块的收录机，他居然拿来当奖品！”
夏安安好奇问道：“爸，您不反对他这么胡搞吗？”
夏庆摇头：“有什么好管的？就像这孩子说的，又不偷又不骗，都是大家自愿嘛。反正想谁想尝试用一元钱去抽收录机，那也是个人的选择。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爸我闲得没事干，管这些破事干嘛？”
“那倒也是。”夏安安点点头。
既然她父亲都这么说了，夏大美女也就放下心来，挽着母亲的手臂，笑嘻嘻的看着电视里，众人抽奖的直播画面。
白泽也不管摄像机是不是在拍摄，继续组织众人抽取扑克牌兑奖。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着镜头的缘故，众人此刻抽奖的积极性居然愈发高涨起来，纷纷掏钱要求参与游戏。
白泽干脆再拿出一副扑克，与刘晓天两人分别开始抽奖，速度倒是又快上不少。
如此一来，倒是让被赶鸭子上架帮忙收钱记账的秦雯忙得不亦乐乎，额头都浸出了汗水。
交钱抽奖的人虽然越来越多，但几样大奖，却是完全没人能够抽中。
这当然再正常不过。
一道简单的数学题，就能算出从五十二张扑克中，随机抽取出四张同样牌的几率。
1/13×1/13×1/13×1/13=1/28561
也就是说，只有两万八千五百六十一分之一的几率，能够抽中四张同样的牌。
而要抽中四张A或者四张K的几率就更小，只有二十七万分之一的几率。
再加上抽中四张A或者四张K的同时，还得再抽中一张五一下或者十以上的牌，那几率就更小的可怜。
如此小的几率，白泽当然不会担心，他用来充当诱饵的大奖，会被人给抽走。
但即便众人知道中奖概率很低，却也并不恼，都只当是个游戏，图个乐。
毕竟只是一元钱的事情，摆摊的又是三个孩子，谁也不会过于较真。
甚至连之前出言质疑的孟默，在结束了直播后，也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块钱，试了试手气。
摄像师老何与灯光师，也皆是如此。
三个大男人花了不少钱，最后却只抽中了一堆泡泡糖与无花果之类的小玩意。
孟默与老何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禁苦笑摇头。
小花园里的地摊游戏，一直闹腾到了九点钟，白泽都以明天还得上学为由，结束了首次练摊。
待人群纷纷散去后，白泽只觉得嗓子生疼，很是有些不想再说话了。
赚钱果然不是容易的事情。
他有气无力的从装奖品的口袋里，掏出了两罐健力宝丢给秦雯与刘晓天，自己也拿出一惯，让刘晓天帮他拉开拉环。
畅快的灌下了一大口饮料后，白泽才笑着对秦雯说道：“秦雯，我们今天晚上收了多少钱啊？有没有一百块？”
秦雯正一边小口喝着饮料，一边数着笔记本上的正字，没空答复他。
就连刘晓天，这时也忙着开始清点编织袋里的奖品，想看看到底换出去了多少东西。
白泽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他大概心里有数，只要几样作为“鱼饵”的大奖没有被抽走，那就肯定是赚钱的。
至于赚多赚少，那就看运气了。
就这小花园里的路灯，秦雯与刘晓天两人足足清点了快半个小时，才终于清点完成。
刘晓天抹了把胖脸上的汗水：“泽哥，一共兑换出了四十三块的奖品。”
白泽还没说话，一旁的秦雯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以手捂嘴轻呼出声，一脸的不敢置信。
白泽与刘晓天皆是一脸茫然，不明白秦雯这一惊一乍的是啥意思。
“你们今天兑换出去的奖品，才花了四十三块钱？”秦雯再次追问道。
刘晓天很肯定的点头。
这货不愧是日后的银行行长，对于钱财以及数字相当的敏感。他清点过的数目，是肯定没有错的。
这一点，白泽也是绝对相信的。
秦雯眼睛圆睁：“你们知不知道你们今天收了多少钱？”
刘晓天茫然摇头，白泽挠挠脑袋，不确定的说道：“大概有一百块左右吧。”
他和刘行长两人之前被人群簇拥了，哪里有心思去统计收了多少钱。
“一百六十七元！”
“多少？”刘晓天不敢置信的问道。
“一百六十七元！”秦雯再次重复了一遍。
刘晓天满脸呆滞，也被秦雯报出的这个数字给吓到了。
这可是他父母一个月的工资！
而他与白泽以及秦雯三人，仅仅两个来小时，就赚到了？
白泽倒是不觉什么，笑道：“还不错，看来今天我们摆摊的纯收入就是一百二十四元，马马虎虎过得去。”
秦雯与刘晓天对视一眼，很有种上前踹死这个装逼孩子的冲动。
他们父母辛苦上班一个月才能赚到工资收入，这孩子两个多小时就赚到了，还好意思说马马虎虎？
“秦雯，以后你就跟我们一起干吧，嘿嘿，我认命你为财务总监，专门负责帮忙收钱算账！”
白泽准备将秦雯也拉着入伙。
“我？不行不行！”
秦雯想也没想，立刻摇头拒绝。
她今天只是因为没有去白泽家学琴，所以晚饭后出门散步，谁知道就被抓了壮丁。
要让她每天出来与白泽他们摆摊，这妮子哪里好意思？
今天被那么多人簇拥着，已经让她觉得很难堪了。
若是要天天如此，秦雯可不敢。
白泽才不理会秦雯怎么说，伸手拿过了装钱的口袋，开始数钱。
“刘行长，既然秦雯加入，之前我们说的分配方案就调整一下。我拿四成，你和秦雯一人拿三成。嗯，凑个整数吧，今天你和秦雯每人四十元，剩下的钱归我。”
“喂，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啊？我说我不……”秦雯话说一半，忽然整个人呆在当场，一脸的愕然。
刚才白泽说什么？
她与刘晓天两人，每人分四十元钱？
一时间，秦雯这妹子也凌乱了……
142 一声炸雷
不仅秦雯呆滞了，就连刘晓天也傻掉了。
虽然白泽之前一直在给他洗脑画饼，但刘晓天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一晚上就能赚四十元钱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五元钱一本的漫画书，他能一次就买八本了？
刘行长很没出息的抹了下嘴角溢出的口水。
“泽，泽哥，你，你真给我们那么多钱啊？”刘行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他长那么大，即便过年的压岁钱，也从未拿过那么多。
何况每年过年时的压岁钱，也不过仅仅在他手上转上一圈，然后就会被杨靖收走，美其名曰小孩子拿那么多钱不安全，她帮忙保管。
只是这保管期限，貌似是无期……
从小到大，可怜的刘晓天口袋里零花钱最多的时候，也没有超过五元钱。
至于十元钞票长什么样，他都快要忘记了。
白泽笑嘻嘻的点头，对于能够见到刘行长这般不淡定的模样，他很是有些恶趣味。
只可惜如今没有数码相机，否则将这一幕拍下来，到了二三十年后，想必能用这照片好好敲诈刘行长一番。
他伸手拍了拍刘晓天的肩膀，很是装逼的说道：“刘晓天同志，淡定，淡定，才四十块钱而已，你怎么就这样了？别忘了，你今后可是要当很行的行长的。小同志，要沉得住气嘛！”
白泽边说边数出了四十元钱，塞到了刘晓天的手里。
“钱拿好了，小心别给你爸你妈没收了啊！明天晚上我们继续。”
他又数出了四十块钱，一把拉过秦雯滑嫩的小手，不由分说就将钱塞了过去。
秦雯这时才反应过来，却如同被电到了一般，发出啊的一声惊呼，连连摆手后退。
“不行，这不行！白泽，我不能要你的钱！”
“怎么不行？你今天也干活了嘛！按劳分配，这是必须的！再说你可是我们的财务总监，不拿工资怎么行？”白泽斩钉截铁的说道。
秦雯身为女孩子，虽然家里给的零花钱比刘晓天多的多，但四十元钱对她而言，也不是小数目了。
“不，这不行，这钱太多了！我，我没做什么……”
白泽根本不理会秦雯的拒绝，强行将一叠零钱塞到了她的手里。
“秦雯同志，快点把钱拿好！明天晚上七点我们继续在这里汇合，就这样！”白泽不容分说，又朝刘晓天说道，“刘行长，来，帮我把东西搬回去。”
“啊？哦！知道了！”手里攥着“巨款”，还在发呆的刘晓天终于回过了神来，伸手将两个硕大的编织袋背了起来。
白泽收好折叠小桌，与秦雯挥手道别。
对于白泽而言，摆摊赚钱，其实就是一场游戏。
赚不赚钱，能赚多少，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刘行长拉上他的贼船。
所以再将秦雯强行拉着入伙，分出三成利润，他也根本不在意。
对于现在的结果，白泽很是满意。
但今晚的事情，对于秦雯与刘晓天两人的冲击，就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何曾想过，一晚上时间，就能赚到那么多钱？
由其刘晓天，一直处于恍惚失神状态。
帮着白泽将那些奖品全部搬回去后，他便梦游一般的回到了自己家中。
打开家门，待见到刘建国与杨靖都坐在沙发上等他时，刘晓天这才回过了神来，旋即后背又被吓出了一层白毛汗。
他今天没打招呼，就被白泽蛊惑着跑去摆地摊，要说心里不怕，那才是怪事。
“爸、妈，我，我……”刘晓天见父母盯着他不说话，心里更是发慌，说话舌头都打结了。
刘建国虎目圆瞪：“说，干什么去了！”
“我，我跟白，白泽摆，摆摊去了。”刘晓天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敢撒谎，老老实实说了。
厂电视台都来拍摄过了，这事瞒是肯定瞒不住的。
“你这混账小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招呼也不打一声，就不声不响跑去小花园摆地摊，刘晓天，你可以啊！是不是翅膀长硬了？”
面对刘建国的厉声斥责，刘晓天小意思缩了缩脖子，嘴里小声嘟囔道：“是您让我多跟白泽一起玩的。”
“你说什么？”刘建国腾的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刘晓天被他老爹吓得一哆嗦，连忙闭嘴。
杨靖伸手拉了把丈夫：“行了，别老吓唬孩子。晓天，我问你，你们去摆摊，是白泽的主意吗？”
刘晓天原本不想“出卖”白泽，但面对自己母亲那灼灼的目光，他最终还是没敢狡辩，默默点了点头。
杨靖再次叹口气，语气放缓：“晓天，妈妈爸爸不是反对你和白泽一起玩。但你们还小，还是学生，应当以学习为主，怎么能跑去摆地摊呢？”
“可是，我们赚钱了……”刘晓天想要辩解。
“什么可是？”刘建国又忍不住了，出言打断了儿子的话，“你们赚什么钱？家里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需要你去赚钱？”
“但是……”
“不要废话！以后不准再跟白泽跑去摆摊，听到没有？”刘建国怒吼道。
他几乎已经可以想象，明天上班后，学校里的同事们，会如何拿这件事来取笑他与妻子。
所以刘建国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儿子刘晓天继续跟白泽去摆地摊的。
刘晓天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刘建国开口堵了回去，不禁也有些小脾气了。
“不！我要去！”刘晓天难得出言顶撞了刘建国。
他二话不说，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厚厚一叠零钞。
“爸、妈，这是我和白泽还有秦雯一晚上赚到的钱！”
刘建国正气得要去找家伙事，准备好好抽一顿刘晓天时，却被儿子手中的那叠钱给震住了。
杨靖也是如此，愣了好半晌才开口问道：“晓天，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钱哪里来的？”
在杨靖与刘建国两口子的想法中，几个孩子去摆摊纯属就是瞎胡闹。
他们也压根没有想过，这几个孩子能靠摆摊赚钱。
“我不是说了吗？我和白泽、秦雯晚上摆摊赚回来的。”
杨靖直接伸手从儿子手上接过了钱，飞快的数了一遍。
“四十块钱？”杨靖狐疑了，有些不敢相信，“这些钱都是你们今天晚上赚到的？一晚上就赚了四十块？”
刘晓天骄傲的扬起脖子：“不是四十块，我们一共赚了一百二十四块！白泽给我和秦雯每人分了四十元。”
他这番话，落到杨靖与刘建国的耳中，却是不吝于一声炸雷，震得夫妻二人脑袋嗡嗡作响……
143 改革春风吹满地
杨靖与刘建国两口子，在长江机械厂的子弟校中教了一辈子的书，最后也退休在此。
无论是白泽的上辈子还是如今，这夫妻二人也从未想过下海经商这种事情。
一直拿死工资的夫妻二人，猛然听闻自家儿子居然一晚上时间，就跟着白泽一起赚到了他们一个月的工资，要是不被惊吓到，那才是怪事。
“晓天，你说什么？这些钱是你们今天晚上赚来的？”杨靖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再次追问道。
“没错，就是这样。”刘晓天很肯定的点点头，“因为买奖品的钱都是白泽出的，所以他拿四成，我和秦雯每人拿三成。”
杨靖抬眼看看丈夫刘建国，张了张口，最终没说出话来。
她实在不知该与儿子说什么好了。
原本以为只是几个孩子瞎胡闹，但谁成想结果却是如此魔幻。
刘建国的怒吼也被刘晓天的话给活生生噎了回去，不知如何是好。
他扭头看看媳妇，杨靖也扭头看向他，两口子眼中皆是难以名状的复杂神色。
倒不是杨靖与刘建国两人贪财，但他们儿子跟着白泽出去摆了一晚上地摊，就拿回来了那么多钱。
这种情况下，要再讲对方是瞎胡闹，这种话两口子还真说不出口。
但他们儿子毕竟才十三四岁，领头的白泽也才十岁。
难道真的就啥也不说，默许三个孩子去摆摊赚钱？
一时间，夫妻二人都没了主意。
刘建国见杨靖不说话，便干脆干咳一声，和起了稀泥。
“行了，今天不早了，有事明天再说。晓天，晚饭你吃过了吗？厨房里还有剩菜，要是饿了自己去热。”
刘晓天肚子倒是不饿，但听自家老爹那么说了，他便立刻借坡下驴，答应一声后向厨房跑去，连被杨靖攥在手里的钱，都没敢要回来。
显然，杨靖也没有把钱再还给儿子的打算。
她低头看看手里的钱，还是第一次觉得拿钱烫手。
“老刘，你看这事怎么办？”
“呵呵，我哪知道？家里的事情都是你说了算嘛，你决定，你决定！”刘建国打着哈哈，也不接杨靖的话。
杨靖瞪了丈夫一眼，也懒得与他废话，转身蹬蹬蹬的进了自己卧室。
刘建国摸摸脑袋，看向厨房，嘴角却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跟着，他也追着妻子回房间了。
刘晓天躲在厨房里，竖起耳朵听着外间的动静，听见父母房间关门的声音，他才长出了口气。
旋即，刘晓天猛地一拍大腿。
他的钱啊！
刚才心里发慌，所有的钱都被他妈杨靖给拿走了。
刘晓天顿时欲哭无泪，弄了半天，他是白忙乎啊？
刘行长自怜自艾，莫名伤感时，白泽家中却是另一幅景象。
老爷子笑呵呵的给白泽端出一碗刚刚煮好的汤圆当宵夜，顺手拍了拍白泽脑袋。
“臭小子，自己瞎胡闹还不够，还得带上你同学一起胡闹。”
“嘿嘿，爸，怎么是胡闹呢？我可是带着刘晓天和秦雯赚了不少钱。”白泽嬉笑道。
白鸿云瞥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什么赚钱，你那纯粹是骗人嘛。那么小的概率，谁能抽得中？”
“爸，您可不能冤枉我啊！这怎么能是骗人呢？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行了，你少和我掰扯这些没用的。我告诉你啊，要是厂领导不准你们继续摆摊，你就老老实实给我把摊撤了，听到没有？“老爷子笑骂道。
不同与杨靖与刘建国夫妻二人，老爷子能外出干私活，上辈子病退后就义无反顾的下海经商，都说明他绝不是迂腐之辈。
白泽摆摊赚钱，在老爷子看来，并不是什么坏事。
只要厂里领导没意见，他就没任何意见。
“吃了东西早点休息，明天还得上学呢。”老爷子也没太将这事放在心上，叮嘱了一句后，就去帮白泽烧水准备洗漱了。
至于白泽赚了多少钱，老爷子更是懒得过问。
刘晓天若是知道白泽的待遇，估计能哭死在厕所里。
这同人不同命，让人情何以堪！
翌日，白泽三人上学后，刚进入教室就被众人又围上了。
昨天他们摆摊的事情，班上所有同学都在电视上看到了，此刻都憋了一肚子问题想要询问。
“白泽，你真的拿收录机、随身听和气枪当奖品啊？我爸说那些奖品可值六七百块呢。”
“白泽，你们今天晚上还去小花园摆摊吗？我也想去抽扑克牌！”
“白泽，我们要是抽中了收录机，你不会不给我们吧？”
“刘行长，你昨天在电视上的模样真逗，哈哈，早知道你们昨天那么好玩，我就去小花园找你们了。”
班长何妍妍也领着一群女生围住了秦雯，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秦雯，你怎么和白泽、刘行长一起去摆摊了？给我们说说，摆摊是什么感觉啊？有意思吗？你怕不怕呀？”
“嘻嘻，秦雯，你居然跟两个男生去摆地摊，你怎么胆子那么大？”
秦雯被问的脸庞发烫，低头不敢言语。
教室内乱哄哄的，直到杨靖进了教室，轻咳一声后，众人才轰然散去，各自归位。
一天的课堂学习波澜不惊，众人在早上热闹过一阵后，倒也不在热衷与提及白泽他们摆摊的事情了。
到了放学时，白泽朝秦雯挤挤眼睛。
“秦雯，晚上七点，小花园不见不散！”
秦雯小脸一板，啐了白泽一口：“呸！我不去！丢死人了！今天我都被她们给笑死了，你还指望我跟你去摆地摊啊？”
白泽也不恼，继续笑嘻嘻的劝说道：“秦雯同志，你这么想是不对滴。改革春风吹满地，华夏人民要争气！改革春风吹进门，我们努力奔小康！秦雯同志，摆地摊不可耻，这也是劳动致富嘛。”
白泽化身为白云，用东北话来了这么一段，倒是一下把秦雯给逗的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泽，你别闹！”秦雯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不去！”
白泽一听这话，眉毛不禁挑了一下。
呦呵，这妮子还来劲了！
白泽二话不说，直接丢出王炸。
“秦雯同志，Beyond乐队的新歌想不想听？”
144 王炸！
基于白泽对于秦雯的了解，知道这妹子最迷的乐队，就是香江的Beyond乐队。
虽然现在Beyond乐队最火爆的《光辉岁月》、《海阔天空》等歌曲尚未发布。但发行与1988年的《大地》等粤语歌曲，却依旧随着盗版磁带的发行，火遍了华夏各地。
即便彰明县内的音像店，也有《秘密警察》的盗版磁带发售。
而秦雯这妹子，在接触到Beyond的音乐后，就疯狂喜欢上了这个来自香江的乐队。
白泽虽然从未去过秦雯家，却也从她口中听闻过，这妹子房间里贴的海报，几乎全是Beyond乐队的。
换句话说，秦雯就是Beyond的脑残粉。
甚至白泽还记得，1993年，当黄家驹意外离世的消息传来时，秦雯这妹子居然哭了整整一个礼拜，一直请假没有来学校上课。
其痴迷程度，可见一斑。
果然，待白泽这王炸丢出来后，秦雯的眼睛立刻瞪大了。
“白泽，你说什么？Beyond又有新歌？你有磁带吗？快借我听听！”
“嘿嘿，你先说你晚上去不去摆摊？”白泽贼笑道。
秦雯略一犹豫，贝齿轻咬嘴唇，最终还是抵御不住Beyond新歌的诱惑，点头答应了下来。
“行，行，行，我去，我去行了吧，你快点把磁带给我！”
白泽双手一摊：“磁带我可没有。”
他当然没有什么磁带，Beyond的《光辉岁月》虽然是今年9月份发布的，但以如今的传播速度，盗版还没有那么快流入内地。
即便白泽想买来送给秦雯，也是办不到的。
“你骗我！”秦雯以为自己上当了，顿时有些恼怒。
白泽连忙摆手，阻止秦雯这妮子发飙。
“我没骗你，虽然磁带没有，但我会唱啊！”白泽清了清嗓子，直接开口清唱，“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在他生命里，仿佛带点唏嘘……”
秦雯顿时被白泽的歌声吸引了。
虽然她并不懂粤语，听不懂白泽唱的歌词内容，但与《大地》一脉相承的音乐风格，倒是让她立刻相信了白泽的话。
“这首歌叫光辉岁月，是Beyond刚刚发布的新曲。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教你弹唱的。”白泽简单唱了几句，就停了下来。
秦雯的双眼都已经开始闪烁小星星了。
她也没理会为什么白泽会知道Beyond的这首新歌，也顾不得还在教室里，直接拉着白泽的胳膊，又使出了撒娇大法。
“白泽，你继续唱嘛，给人家唱完好不好？只要你教人家唱这首歌，你什么要求人家都答应！”
她这副吴侬软语，酥麻得白泽都差点起鸡皮疙瘩了。
麻蛋，这妮子真是个妖精，志玲姐姐都没她会发嗲啊！
还什么要求都答应……啊呸！妖精，死开！
白泽低头看了看自己如今这身体，三年以上是没可能了……
悲愤之下，白泽怒视秦小妖精：“少废话！晚上七点，小花园，不见不散！”
说完话，他便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教室，独自找地方去悲伤岁月了。
白泽也没回家，而是跑去了专家楼看望宋淑雅宋老太太。
宋老太太已经从医院出院，在两个女儿照料下搬回了自己家中居住，不日即将启程，离开彰明县去往魔都定居。
白泽陪老太太与两位便宜姑姑聊天聊到了傍晚，各种段子层出不穷，倒是又逗得老太太与两位美妇合不拢嘴。
在宋老太太家蹭了顿晚饭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白泽才返回了自己家中，等着刘晓天来帮忙搬运东西。
但当刘晓天敲响他家房门后，白泽却差点笑喷了。
“刘行长，可以啊？你这推车哪里弄来的？不会是你当年用过的吧？”
刘晓天居然推来了一辆甚是陈旧的老式儿童推车。
墨绿色的儿童推车，由全金属钢管焊接而成，白泽可以肯定，这绝壁又是厂里职工自己DIY的产品。
“嘿嘿，我邻居家的，他家孩子已经上小学了，这车用不着了。我琢磨着那两大袋奖品还有折叠小桌什么的背着太累，就问他把这车借来用了。”刘晓天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刘行长，不错，主观能性能强嘛，都知道想办法偷懒了。赶紧搬东西吧，秦雯应该已经在小花园等我们了。”
刘晓天应了一声，却没着急开始干活，而是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件东西递给白泽。
“泽哥，这把枪送给你！”
白泽定眼一看，却是有些不敢相信。
放学时他给秦雯丢出了一个王炸，这会刘行长就还给他一个王炸？
刘晓天这货居然把他压箱底的宝贝送给自己？
这孩子没发烧吧？
长江机械厂虽然主要以机械加工为主，但身为三线大型企业，出于备战需要，厂里却是拥有包括冶金能力在内，一条龙的机械加工能力。
厂里自己拥有冶金高炉，能够自行熔炼各种钢铁。
冶金车间熔炼出粗钢后，再运去各个车间进行深加工。
与大型钢厂不同，长江机械厂并不是通过铁矿石冶炼钢铁，而是利用各种废钢废铁来熔炼粗钢。
一车车的各种废旧钢铁，每日通过火车车皮源源不绝的从全国各地转运而来。
这些废钢废铁，在运到厂区后，会集中堆放在一处废钢场中作为备料，之后再由专用翻斗轨道车转运去冶金车间。
但由于运到厂里的废钢废铁实在太多，而冶金车间的熔炼能力有限。
所以长期露天堆放下，废钢场的那些废铁都已堆积成山了。
而废钢场，却是厂子弟们的又一处游乐场。
因为废钢场里堆积成山的废钢废铁，是在六十年代建厂后，就从全国各地转运而来。
由于堆积时间长，故而里面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都有。
小到破锅烂铁，大到报废的坦克车辆，在废钢场里都能见到其身影。
甚至各类报废的轻重武器，在废钢场内也不罕见。
白泽他们这些厂子弟，最喜欢的就是跑去废钢场，在那座巨大的钢铁垃圾山外搜寻有意思的玩意。
而最受众人欢迎的，就是各种报废枪械。
从驳壳枪到冲锋枪，都有人翻找到过。
只是白泽他们这些孩子，只能在废钢场的边缘翻找，这些报废枪械并不容易找寻得到，很是难得。
刘晓天这货，就曾经在废钢场找到过一把报废的五四式手枪，让一众孩子们大流口水……
145 样子货
白泽上初中认识刘晓天后，自然也曾经无数次把玩过他那把五四式手枪。
对于这把外观几乎完好，只是缺乏内部构件的真家伙，白泽可是没少流口水。
他也曾经尝试过拿各种玩具与刘晓天交换，但都被刘晓天拒绝了。
这把五四式对于刘晓天而言，就像是魔戒对于咕噜一般，那是绝对的宝贝。
当然，刘晓天也没能将这把五四式手枪珍藏多久。
到了九六年禁枪的时候，他这把报废手枪也一并被他爸刘建国拿去上缴了。
而此刻刘晓天递给白泽的，正是那把白泽小时候曾经梦寐以求，把玩过许多次的五四式手枪。
“刘行长，你没事吧？怎么想起把你的宝贝送给我？”白泽不解问道。
刘晓天挠挠脑袋，不好意思的笑道：“没什么，那啥，你拿着玩就是了。”
其实刘晓天就是不好意思白拿钱。
他虽然年龄不大，却也明白所谓与白泽一起摆摊，压根就是白泽带着他赚钱。
无论是摆地摊的主意还是摆地摊的本钱，都是白泽出的，他就仅仅出了点力而已。
这般“不劳而获”，让刘晓天觉得很是惭愧。
昨天晚上他左思右想，最终想出了将他珍藏的这把五四式手枪送给白泽当礼物，以示感谢。
白泽倒是反应了过来，搞明白了刘晓天的想法。
他也没矫情，嘿嘿一笑收下了这件特殊的礼物。
将枪拿在手中把玩一阵，白泽依旧很是喜欢。
到底是真家伙，沉甸甸的相当有手感。
拉动手枪套筒，这把五四式内的复式弹簧发出清脆声响，就好似真的有子弹上膛了一般。
其实他也知道，这把五四式压根就是个样子货，除了外观完好，内部的击发机构与发射机构早就没有了。
但即便如此，这把五四式对于男人而言，却依旧是难得的藏品。
在刘晓天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白泽顺手将这把样子货的五四式手枪塞进了裤兜里。
“走吧，时间不早了。”
“好咧！”
有了昨天的成功经历，刘行长现在也是干活热情高涨。
虽然昨天赚的钱，全被他母上大人给没收了，但刘行长却也因此看到一条“金光大道”。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从今天开始，每天赚到的钱，一定要收起来一部分。
就算大部分钱会被他母上大人拿走，他至少也能截留一些。
不得不说，男人藏小金库这种事情，果然是无师自通的。
有了刘行长找来的这台儿童推车，运东西却是轻松不少。
厂子里职工自己加工的东西，质量绝对过硬。
钢管焊接的儿童推车，很是结实，两大袋奖品加上折叠小桌等物堆在其上，推起来却是一点也不吃力。
至少白泽也不用帮忙，吊着打着石膏的左手，晃晃悠悠跟在刘晓天身后，很是轻松惬意。
待两人赶到小花园昨天摆摊那里，秦雯果然已经到了。
他们的摊位还没摆起来，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围聚了过来，掏钱想要开始抽扑克牌了。
白泽赶紧招呼刘行长与秦雯帮忙布置摊位，开始营业。
有了昨天的经验，无论是刘晓天还是秦雯，干起活来倒是有模有样，收钱记账、组织顾客抽牌，统计数字发放奖品，都干得相当不错。
而今天前来他们摊位抽扑克牌的职工与家属，却是依旧热情不减。
白泽他们昨天送出去的奖品，一共才价值四十三元，除去一瓶魔都牌的雪花膏价值二十块外，最贵的奖品也就是几瓶健力宝了。
其他都是根本不值钱的果丹皮、泡泡糖以及无花果之类的玩意。
但即便如此，受那台燕舞牌收录机的诱惑，前来花钱试试手气的人却也不少。
忙乎到八点来钟，围聚在摊位旁的人群依旧热闹，这时四个小年轻挤进了人群。
抬眼一瞧他们的模样，白泽倒是乐了。
呦呵，没想到这年头居然也有杀马特出没了？
这四位小年轻，全都将头发染成了一头黄毛，一看就不是长江机械厂的人。
作为三线企业，厂里无论是新进厂的青工，还是一众厂子弟，白泽还真没见过有将头发染成这样的。
工厂里的老师傅，可是绝对看不惯这种黄毛的。
哪个青工要是敢把头发染成这样，他师傅就敢拿剪刀把他头发给绞光了。
厂子弟也是同样的道理，要是有不怕被家长揍死的，大可以试试。
不过长江机械厂的生活区素来热闹，彰明县里不时也有小年轻跑来玩，倒也正常。
白泽也没将这四位小年轻放在心上，哪怕他们是彰明县内的小混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彰明县可没人敢在长江机械厂内找不自在，那纯属作死。
用那句霸气台词来说，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所以彰明县的小年轻，即便跑来长江机械厂玩，那也都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
“小屁孩，你们这个抽奖，真是一块钱抽一次，抽中了就给收录机？”其中一个黄毛语气很不客气的出言问道。
白泽懒得与他计较，点了点头。
却见那四个小年轻对视一眼，互相打了个颜色。其中一人伸手递过来一张皱巴巴的零钱。
“来，给老子们抽一盘！你个瓜娃子要敢骗老子，小心老子掀了你的摊位哈！”
对方这番态度，顿时引得周围一众长江机械厂的职工与家属不满了，纷纷出言斥责。
“你们几个想干嘛？不长眼睛看看，这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
“哪里来的小赤佬？跑来我们长江机械厂搞事情？”
“呦呵，挺横的啊！你瞅啥？再瞅一个试试！”
“几个瓜娃子，会不会好好说话？”
一时间，南腔北调的骂声差点把那四个小年轻给骂懵了。
长江机械厂的职工，大多都是车间里干活的工人，一个个膀大腰圆，肌肉发达。
而那四个黄毛，在他们面前就跟小鸡子差不了多少。
刚刚态度还略显嚣张的四人，立刻便怂了。
“我，我们没说什么啊，我们就是来玩玩，没，没想惹事。”
这四人低声辩解一句，却也不肯走，只是不断催促白泽快点拿扑克牌给他们抽牌。
这倒让白泽不免有些起疑心了。
奖品就算再吸引人，这四个黄毛也不至于在这般众人怒怼的情况下，还要坚持试试手气？
难道这几个货，还有什么其他心思不成？
146 欺负人
白泽倒是不惧四个黄毛耍什么花招。
反正这是他的主场，要能被这几个黄毛给欺负了，那还真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白泽也懒得废话，直接让他们抽牌。
四个黄毛对视一眼，倒是没有犹豫，伸手从白泽手中的扑克牌里，抽走了五张扑克。
但与白泽预料的不一样，抽完扑克牌后，四人并未直接翻牌，反而学起了香江赌片电影里那般，将扑克双手盖住，使劲搓了起来。
白泽差点笑喷了，这几个货，莫非以为自己是赌神吗？
他倒要看看，几个黄毛准备搞什么名堂。
四个黄毛的装腔作势，倒是引来周围围观人群的一片嬉笑。
他们倒是还能继续表演的下去，折腾了半晌，终于开始亮牌了。
“A！A！A！”三个黄毛不停在旁喊着口号打气，另一名黄毛慢慢搓出了第一张扑克。
却见一个黑色的尖头显露了出来，引得四人一片欢呼：“是A，果然是A！继续继续！A！A！”
白泽不屑的瞥瞥嘴，也不说话，静静看着他们表演。
“A！又是一张A！哈哈！”
“又是A！发达了，发达了！三张A了！”
当黄毛搓出第四张A的时候，四人更是欢庆起来：“哈哈哈，天助我也，四张A！”
这厢的闹腾，倒是引得周围人群纷纷侧目，议论不已。
“这四个小年轻真的那么好运气？四张A都能抽中？这恐怕最少也能抽中一把气枪了吧？”
“嘿嘿，白泽这孩子要哭了，恐怕那燕舞牌收录机要归别人了。”
“呦，还真有人抽得中啊。”
刘行长更是被吓得脸色煞白，紧张兮兮的看向白泽：“泽哥，这，这怎么办？”
要是价值四百八十块的收录机被人抽中了，那他们就真是白忙乎了。
秦雯也紧张的抓住了白泽的胳膊：“白泽，他们真抽中四张A了啊？”
白泽倒是相当淡定，笑道：“抽中就抽中呗，多大的事。”
随着黄毛们第五张牌被揭开，他们更是欢呼起来。
那是一张2！
五张扑克牌加在一起，刚好6点。
“哈哈，小屁孩，我们抽中了！六点！快点，把收录机给我们！”其中一名黄毛说着就要伸手去拿折叠小桌上的收录机。
白泽右手一挡：“等等，我要检查一下你们的牌。”
他这话顿时让四人的脸色一变，旋即四人露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瞪向白泽。
“你这瓜娃子什么意思？想赖账哇？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就是，莫以为你小，我们就不得打你哈！快点把收录机给老子！”
“咋个？想耍赖？你娃出去打听打听，哪个敢赖老子们的东西？”
四个黄毛凶神恶煞的威胁白泽时，周围人群也是一片哗然。
谁也没想到，这四人居然真的能够抽中收录机。
虽然此刻四人的态度很是恶劣，但一时间众人倒是没有帮白泽说话了。
毕竟对方即便态度再差，但长江机械厂的人也不是一味护短。
别人花钱抽中了大奖，就算看他们再不顺眼，却也不会阻止他们向白泽索要收录机。
四人这凶巴巴的态度，倒是吓到了秦雯与刘晓天两人。
他们又哪里见过这般阵仗。
不过刘晓天倒是很仗义，即便心中害怕，却没逃避，而是站了出来挡在了白泽身前：“你们干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谁要赖账了？你们别血口喷人！”
白泽岂会被四个黄毛吓到，他伸手将秦雯拉到了自己身后护住，又拉了拉刘行长，示意他不用与对方争执。
“我再说一次，把扑克牌给我！不管你们中没中奖，扑克牌总得给我看看吧。”白泽很是淡然的说道。
他这话倒是让黄毛四人犹豫了，迟疑了下，互相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将紧紧攥在手里的扑克牌递了过去。
“老子警告你，别玩什么花样啊？不然小心老子打断你另外一条胳膊！”黄毛还不忘继续威胁道。
白泽也不理他，接过手里的扑克牌瞄了一眼，旋即，嘴角就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容。
“呵呵，有意思。你们怎么不多买几副扑克牌呢？那样的话，我这里的大奖你们都能赢走了嘛。”白泽顺手从折叠小桌上拿起一颗大大泡泡糖塞到对方手里，“算了，我也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给你们个安慰奖，走吧走吧，我没空和你们瞎掰呼。”
四名黄毛愣了下，旋即大怒，顺手将泡泡糖砸了回来。
“你个瓜娃子，找死吗？”
“狗东西，想赖老子们的帐？”
“兄弟们，弄这个瓜娃子！”
眼见四名黄毛想要动手，之前还在旁看热闹的人群立刻不干了。
白泽他们可是厂里的子弟，无论如何，众人也不可能让他被外人给欺负了。
“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反了天了！想在我们长江机械厂动手打人？你们想找死吗？”
“把他们抓起来，送到保卫科去！”
“连我们厂的孩子都敢欺负，你们是不是活腻了？”
几十号原本就闲得没事干的职工，纷纷撸起袖子就准备动手。
长江机械厂这边人多势众，还各个膀大腰圆，不夸张的说，对付这四个黄毛完全就是“降维打击”。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黄毛们，顿时又怂了。
四名黄毛连忙远离了白泽他们，但嘴里却故作强硬的叫嚷起来。
“你们别胡说啊！我们可没动手！你们长江机械厂也不能欺负人啊！我们抽中了收录机，凭什么不给我们？”
“对啊，你们长江机械厂的就能随便冤枉人吗？我们花钱抽奖，现在抽中了却不给我们奖品，到底是谁欺负人啊？”
黄毛们这么一叫嚷，一众职工与家属们倒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事貌似对方说的也没错。
既然别人花钱抽的扑克牌，抽中了就应该给别人奖品。
但刚才白泽只给别人一颗泡泡糖就想打发了对方，也难怪这四人要闹事。
有位年长些的职工分开众人走了出来：“白泽，到底怎么回事？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确实抽中了六点啊？”
白泽很有礼貌的朝对方点头问好：“伯伯，他们手上的五张扑克牌确实是六点，但那根本就不是从我这里抽走的扑克牌。他们这是作弊，您说我能给他们奖品吗？”
“哦？还有这事？”众人皆是一愣。
刚才那四个黄毛围聚在一起搓牌，他们只当是笑话看，倒是没料到对方居然会换牌……
147 真相大白
黄毛们立刻叫嚷起来：“你胡说八道！哪里有这样的事情？”
“就是，我们刚才抽牌大家都看到的，哪里有换什么牌？明明就是你这个小娃娃在搞鬼！”
“到底是谁在作弊？我们可是当着大家的面抽的扑克牌！”
“哼，难怪一直没人能够抽中大奖，怕是作弊的人就是你们这几个小屁孩吧？”
黄毛们虚张声势的叫嚣，倒是让白泽笑得愈发愉快。
“嘿嘿，我敢这么说，自然有理由！”白泽朝周围的人群笑道，“口说无凭，我要没有证据，当然不能这样胡说。”
他扬了扬手中的那一叠扑克牌：“且不说我手里这一副扑克牌里，肯定还有A。”
白泽说着，将手中的扑克牌直接摊成了扇形，展示在众人面前。
有眼神好的，一眼便瞧见了这副扑克牌里，几张A的存在。
很显然，一副扑克中不可能有那么多A。
黄毛们脸色一变，正要开口，白泽却不等他们说话，提高了音量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是不是想说扑克牌被我掉包了？是我作弊对吧？”
四名黄毛立刻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你就是掉包了！我们不管那么多，反正我们的扑克牌就是从你那里抽来的！”
“都是一样的扑克牌，除了你给掉包了，还有什么解释？”
白泽用关爱弱智少年的眼光，看向黄毛们，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笑得很是开心。
“谁告诉你们扑克牌是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都是龙虎牌扑克。”一名黄毛指着扑克说道，“大家看看，是不是龙虎牌扑克？扑克后面的花纹都是一模一样的！”
众人默默点头，白泽手里那叠扑克，与他从黄毛那里拿去的五张扑克牌，确实都是龙虎牌扑克。
这种扑克在彰明县也很寻常，厂里小卖部中就有卖的，并没什么稀奇之处。
白泽也不解释，只是示意刘晓天将黄毛他们抽中“大奖”的五张扑克牌，以及自己手里的扑克牌分给围观众人。
“叔叔伯伯阿姨，这扑克牌到底一样不，请大家自己看看吧。”
众人不解，这扑克牌能有什么不同？
不少人将手中的扑克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看出区别在哪里。
“白泽，这牌不都一样吗？有啥区别啊？”有人忍不住出言问道。
几个黄毛也跟着起哄：“就是，明明就是一样的扑克牌，哪里有区别！这孩子就是想耍赖不给奖品！告诉你，没门！今天就是说破天去，你也得把这台收录机给我们！”
白泽懒得理会黄毛们的叫嚣，朝四周人群笑道：“叔叔伯伯阿姨，你们再看仔细点。”
众人很是狐疑，将手里的扑克牌又仔仔细细打量了半晌，终于有人喊了一句。
“呦，还真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快指给我看看！”众人立刻围聚了过去。
“白泽的这叠扑克牌，每张数字下方，都有一个黑点。而他们四人抽出的五张扑克，就没有这个黑点。”
所有人立即按照指示，观察起手里的扑克。
“还真是这样！”
“没错，我拿的扑克也有！”
“对，对，数字下方有个黑点！”
黄毛们顿时慌了：“这，这不可能，都是龙虎牌的扑克，怎么可能不一样！”
众人好奇看向白泽，就连刘晓天与秦雯也没搞懂这是怎么回事。
白泽耸耸肩膀，笑道：“这些扑克确实是我从县里百货商场随便买来的龙虎牌扑克，和厂里小卖部卖的都一样。嘿嘿，我就是怕遇到他们这种人，所以自己在家里，拿圆珠笔在每张牌上都做了个记号。”
众人恍然大悟。
旋即纷纷扭头怒视四个黄毛。
很显然，这几个黄毛是想玩一出“狸猫换太子”的鬼把戏，用自己准备好的扑克牌，想骗走白泽他们的奖品。
黄毛们也慌了，他们哪里想得到白泽会那么精明，居然每张扑克牌还做了记号。
这让他们浑水摸鱼、胡搅蛮缠的计划彻底落空了。
四个黄毛被拆穿了把戏，哪里还敢继续留下来，立刻就打算开溜。
但一众看热闹的长江机械厂职工与家属们却哪里肯放他们走。
之前事情不明，大家还有些束手束脚，想帮白泽他们却又担心冤枉了黄毛们。
毕竟身为国企职工，大家还是讲道理的。
但此时真相大白，众人哪肯就这样善罢甘休。
四名黄毛还没溜出小花园，就被一群大老爷们给团团围住了。
“几个小瘪三，居然敢来我们厂里搞事情！把他们扭送到派出所去！”
“小兔崽子，居然骗到我们厂里来了！把他们抓起来，别让他们跑了！”
“谁去通知一下保卫科，让他们来把人抓走！好好收拾一顿！”
四个黄毛眼看就要挨揍，居然也发了狠。
他们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弹簧刀，嘡的一声按下了机簧，雪亮的刀片瞬间弹出。
四人手持弹簧刀胡乱挥舞着，试图将围聚过来的人群给逼开。
“滚开！再过来老子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黄毛们忽然亮出了凶器，倒是将厂里的职工们吓了一跳。
不过短暂的错愕后，众人却并未散去，反而各自退后几步，避开了刀锋后，开始四处寻找趁手的家伙。
这几个黄毛也不想想，长江机械厂身为三线企业，职工都接受过半军事化训练。
而且不少职工与白鸿云一样，都是退伍军人出身。甚至今天围观的人群里，还有厂里民兵的在。
加上如今这个年代的国企职工，作风一贯彪悍。
打架这种事情，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他们以为动了刀子，就能像在其他地方一般，能将人给吓走，那就大错特错了。
几十名职工，随手捡来树枝、砖头、木棍，便将四名黄毛围在了中间，眼看就要爆发斗殴。
白泽可不敢让厂里的职工们与这四个小混混动手。
对方手里拿的毕竟是弹簧刀，这万一不小心捅到谁，白泽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他连忙大喊一声“住手！”，跟着便一弯腰钻进了人群……
148 闹剧落寞
白泽刚钻进人群，就被人一把给拉开了。
“小家伙，别过去，小心伤到自己！这四个瘪三手里可有刀！放心吧，他们跑不了！”
白泽当然不是担心黄毛们跑了，他们敢动刀子，那就肯定没有好下场。
旁的不说，厂保卫科手里的家伙就不是烧火棍。
这四人若是不动刀子，那最多被揍一顿送派出所，可要真敢动刀伤了人，这年头的保卫科可真敢开枪击毙他们。
要知道，在八九十年代，大型国企的保卫科其实就兼任了一部分治安任务，是有执法权的。
保卫科可不是二三十年后的保安，而是某种意义上的警察。
厂里的治安案件，职工们甚至有时都懒得找派出所，而是直接找保卫科来解决。
白泽担心的是这四个黄毛狗急跳墙，伤到了厂里职工。
“叔叔伯伯，别跟他们动手啊！有人已经去通知保卫科了！”
黄毛们听到白泽的叫喊，却是愈发焦急，不停挥舞着手中弹簧刀，妄图逼开人群，好夺路而逃。
现场一片混乱。
饶是白泽，此刻也有些慌乱，生怕混乱中发生什么意外。
正郁闷时，白泽的右手却无意中触碰到了裤袋，那冰凉的触感让他顿时灵光一现。
就见白泽直接从口袋中掏出了刘晓天送他的礼物，那把样子货的五四式手枪。
他持枪对准四名黄毛，大喊道：“都不许动！放下刀，谁再乱动，小心我一枪打死他！”
白泽的举动，倒是吓了众人一跳。
厂里的职工还好，众人虽然诧异，却也并不太紧张。
倒是四个黄毛被白泽手中的枪吓得身体一哆嗦。
其中一名黄毛狂咽了口唾沫：“你个瓜娃子，拿把玩具枪，想吓唬哪个？”
白泽也不废话，直接伸手拉动枪身上的套筒，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玩具？你见过这样的玩具？教你们个乖，这是54式7.62毫米手枪，仿制苏联的TT1930手枪，有效射程为50米！”白泽作为枪械爱好者，对于手中的手枪如数家珍，“知道我们厂是干嘛的？说出来吓死你们，就是专门生产军品的！你说我这枪是不是玩具？你们四个敢在我们厂里动刀子，打死也白打，明白吗？”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加上白泽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四个黄毛倒是真信了。
“你，你别乱来啊！”
“有话好好说，我，我们没干什么！别，别开枪！”
刘晓天这时也挤进了人群，这货也挺聪明，居然手里拿了那把白泽用来当奖品的工字牌气枪。
他也将气枪对准了黄毛们：“举起手来，缴枪不杀！”
白泽一头黑线……
尼玛，这孩子是不是傻？
战争电影看多了吗？
对面四个黄毛，手里哪里有什么枪？拿什么给他缴？
一众厂里的职工倒是有人笑出了声来。
他们中有反应快的，已经猜到白泽手里的手枪是怎么回事了。
生活区里，不时有孩子拿着这些“真家伙”招摇过市，他们早就习惯了。
在众人的眼中，这些报废枪械就是玩具而已。
看着白泽拿着把玩具，将四个小混混吓得不轻，这画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被一众长江机械厂的职工团团围住，又面对两把枪的威胁，黄毛们之前那股子狠劲也旋即消退了，哆哆嗦嗦的丢下了手中的弹簧刀，听从厂里职工的指示，双手抱头老老实实蹲到了地上。
立即有人上前，收缴走刀具，然后手脚麻利的扯出四人的鞋带，将他们双手反剪，三下五除二便用细细的鞋带将几人的大拇指绑在了一起。
白泽这才笑嘻嘻的收起了那把样子货，上前好奇问道：“叔叔，您以前是部队的吧？”
这种用鞋带捆绑俘虏的方法，他曾经在电视里见过，貌似是部队里在没有手铐的情况下一种特殊办法。
“哈哈，那倒没有。”对方爽朗大笑：“进厂之前，我在老家帮忙杀猪，这就是我们那里捆猪的办法。四蹄用绳子一捆，两三百斤的猪都挣不开。”
白泽汗颜……
四个小混混被擒获，小花园里更是热闹得紧。
得到消息赶来看热闹的人群越聚越多。
白泽见这般情况，知道今天的地摊是没法摆了，赶紧通知刘晓天与秦雯收拾东西，将两大袋奖品搬到小推车上去。
闻讯赶来的大人指着四个黄毛大声笑谈，几个熊孩子围着黄毛们做着鬼脸。
白泽无语，尼玛，这热闹的，都快赶上逢年过节厂里搞活动了。
正热闹时，厂保卫科的同志与派出所的民警都得到了通知，匆匆赶了过来，将这四个作死的黄毛给押走了。
且不说他们之前企图骗钱这事，单是四人方才动了刀子，白泽就知道他们肯定讨不了好。
不关上几年，是绝对出不来的。
不过白泽觉得这对于四个黄毛也不是坏事，否则就他们这样的小混混，继续这样下去，到了九六年严打时，迟早得吃花生米。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
白泽与刘晓天、秦雯统计了一下今天的收入，受到这事影响，他们今天只赚到了八十多块钱。
三人分赃，各自回家。
但白泽才刚进家门，老爷子就朝小茶几上电话努了努嘴：“儿子，刚才小夏来了个电话，让你回来后给她去个电话。”
抬眼看看客厅的钟，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夏大美女那么晚找他干嘛？
白泽也懒得琢磨，拿起电话拨通了夏安安家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却是夏庆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夏伯伯，我是白泽，请问是安安姐找我有事吗？”
夏庆却说道：“是我让安安给你打电话的，伯伯有事情找你。”
白泽愈发困惑，居然是大boss找他？
这是啥情况？
“夏伯伯，您请说。”
话筒里，夏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却是让白泽的心一沉。
“今天的事情，伯伯已经知道了，你表现的不错。不过你们在小花园摆的那个地摊，以后还是不要再摆了，影响不好。”
白泽沉默片刻，颓然叹气：“好的，夏伯伯，我知道了。”
麻蛋，他重生后的第一次“创业”，居然就这样无疾而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