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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范西屏     大时代之金融之子txt下载     大时代之金融之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章 庞氏骗局

    原本钟意的第一反应就是钟石在动用自己的资金,特别是天域基金的资金,但是在反复念叨了几遍所谓的资本转移后,他就明白过来,投资在俄罗斯债券市场的资金绝对不会是钟石的自有资金。

    既然不会是自有资金,那么钟石就很有可能是利用自有资金进行借贷,这自然就要考虑到利率方面的问题。当今世界上,哪种货币的利率最低,所谓“资本转移”的真相就呼之欲出了。

    钟意之所以迟疑了片刻,是因为他立刻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即汇率问题。因为这部分投资俄罗斯债券的资金肯定是美元资本,钟石利用自有资金进行借贷的资金绝对不会是美元,因为他手中就握有美元,根本不必要多此一举。既然是其他的币种,那么势必要考虑汇率问题。

    但是一想到俄罗斯国债的收益率,钟意就恍然大悟了,因为这个时候俄罗斯通货膨胀极其厉害,即便是以美元计值的债券通常的票面利率都在30%以上,这些还仅仅是在半年期的短期债券上的利率。

    和这个利率相比,寻求一个汇率波动不会太大,而且利率水平较低的货币就成为了必然。在这种情况下,日元自然是借贷的首选。

    在经历了91年的泡沫经济后,日本实行了三种不同的政策以刺激低迷的经济,其中包括开始进行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实施极其宽松的货币政策和直接向外国进行投资。其中日元的利率在96年就降低到了一年期0.5%的水平。已经相当于白白放贷了。

    而日元汇率方面,在经历了95年日美贸易谈判达成后,一直持续上涨的日元也开始逐步回落,从最高点80:1的高价上渐渐回落到100:1的水平,并且稳定在一定的范围内浮动。

    在这种情况下。以近乎白送的贷款利率借入日元,然后在外汇市场上兑换成美元,再投入到回报率极高的俄罗斯国债市场上,就成为在对冲基金当中最为流行的投资方式。和年回报率动辄就高达三成、甚至是五成相比,日元兑换美元的这点汇率波动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了。

    “日元,对吗?”到底是研究宏观经济的,在略微一思考,将几乎所有的影响因素都考虑进去之后。钟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错!”钟石赞许地点了点头,有些感慨地继续说道,“说来真的要感谢俄罗斯资本账户的开放,否则我们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投资机会。”

    在96年,随着所谓的“休克疗法”的进行,俄罗斯也适时地开放了自己的资本市场。虽然外国投资者可以直接进入俄罗斯市场,但是由于日积月累的通货膨胀以及资本账户并未开放。因此几乎没有多少外国投资者愿意持有卢布。在这种情况下,俄罗斯政府就推出了以美元面值计价的国债。吸纳外来的资本投资。

    此时的俄罗斯,即便是政府当局的人士,也不愿意以卢布的形式来结算薪水,因为这意味着拿到手的薪水很快就会贬值。要知道,从91年开始,卢布每年贬值的幅度都在50%左右,甚至有夸张的年份达到了100%,尽管还没有达到烧木炭不如烧纸币的程度,但这种恶性通货膨胀在现代社会已经非常罕见了。

    “是啊。回报率这么高,简直就是匪夷所思。”钟意也跟着感叹了一句,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不解地问道:“按照这么高的回报率,俄罗斯的国债岂不是风险很大?”

    年化30%-50%的回报率,对任何一个金融市场、任何一种金融产品来说,都是一个奇高的收益水平。大部分的对冲基金都很难做到这样的回报率。

    正所谓,风险越大,回报越大。既然回报率这么高,那么其中蕴含的风险自然也非常高。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这个道理钟意非常清楚。

    不过对于偏爱、甚至是极度喜爱风险的对冲基金来说,这种地方正适合他们大展拳脚。什么?厌恶风险?那干脆去买美国国债好了,收益率只有基准利率,而且几乎是一点风险都没有。

    “是的!风险非常的高!随时都有可能违约!”钟石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不住地点头,显然非常赞同钟意的这个观点,“在我看来,俄罗斯国债就是个庞氏骗局!”

    “庞氏骗局?”钟意就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不会这么严重吧,好歹是以一个国家的信用作为担保的,应该不会轻易违约的。”

    他们口中所说的庞氏骗局是一个在金融领域极其著名的骗术,因为是一个叫做查尔斯.庞兹的人“发明”的,因此在东南亚地区又被称作庞氏骗局。

    其实这个骗局的原理非常简单,即先以一个宏大的投资目标作为诱饵,吸引投资者集资,许诺以高额的利润回报。由于这个投资计划并不存在,因此也不存在什么回报,而投资者的利润则是从下一批入局的投资者的本金中支付。当第一批投资者看到高额的利润回报后,这种投资模式和口碑就不胫而走,这样带来的效果是更多的投资者将金钱投入到这个子虚乌有的投资目标当中去。

    庞氏骗局用华夏成语来说,就是典型的“拆东墙补西墙”,又或者说成是“空手套白狼”。

    这种骗局需要源源不断的资金投入才能继续维持下去,一旦资金链破裂,这个骗局立刻就会现出原形。后世的“麦道夫骗局”就是一个典型的庞氏骗局,受骗的人甚至包括华尔街很多名流,甚至自身就是顶级银行家的那种人。

    自然,俄罗斯国债的发行是为了募集财政资金,其本质和庞氏骗局并不相同,但是很有可能运行的原理已经有些相似了。在俄罗斯国内经济一片低迷当中,其财政收入恐怕难以持久地支撑这种高额利率的债券发行,在这种情况下,用新发行的债券来偿还旧的债券的本金和利息就成为了必然。

    如此恶性循环下去,很有一天就演变成这样的局面,即由新发行的债券募集来的资金不足以偿还旧的债券的本金和利息,那么还可以偿还利息。如果连利息也不能偿还,到时候即便是以俄罗斯政府信用作为担保,也只能宣布违约了。

    虽然有投资者也能意识到类似的风险,但是30%-50%的回报率摆在这边,不由得他们不去进场博一把,这就是一种典型的侥幸心理,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赢家,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是输的那个。

    当钟石说到庞氏骗局的时候,钟意才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俄罗斯虽然这几年经济不景气,但是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知道前苏联可是一直和美国掰了近半个世纪的强国啊!

    “真的很难说!”钟石摇了摇头,“我已经决定将在俄罗斯债券市场的投资撤出。因为一旦违约的话,进行债务重组,这些资金就基本上打了水漂。”

    国家不会破产,这是一句名言。但在现实中,国家是真的会破产的。在不久之后,阿根廷就将经历一次甚至是几次的破产过程,在最后债务重组的过程中,大部分的债权人被要求债权计减80%,即八成的投资别想要了,最终阿根廷政府会付剩下的两成债务金额给这些债权人。

    其中就发生了让世界大跌眼镜的事情,美国的一家对冲基金不同意阿根廷政府这样的做法,选择将阿根廷政府告上了法庭,官司旷日持久地打了十年的时间,也没有任何结果。而这家对冲基金在这种情况下,竟然瞅准了机会,在某个港口扣留了属于阿根廷政府的一艘军舰,让整个世界都大为震惊。

    这些自然都是后话。

    钟石说从俄罗斯市场撤出投资,风险方面固然是其中的一个因素,但更为重要的是,席卷整个东南亚地区的货币危机就要发生了。这场危机不仅席卷了整个东南亚地区,而且最终演化成一场灾难性的金融危机。美国资本利用东南亚地区的经济问题,给这些经济刚刚腾飞没几年的国家上了一堂极其生动的货币课程。

    听说钟石要从俄罗斯市场上撤出,钟意就放下心来。兄弟两人望着碧蓝的海面,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当中。

    “飞哥,听说你最近在泰国发了大财,是不是要提携一下兄弟们?”就在钟氏兄弟难得享受这片刻的宁静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钟石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向着出声的地方看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几个身穿花色衬衫,脖颈之间挂着粗大金项链的年轻人正朝着他的方向走来。几个人边走边说,谈吐粗鲁且大声,一路走来,让四周的人纷纷侧目不已。而几人对此视若无睹,依然自顾自地大声吆喝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个什么德行。

    这四个人还没走到钟石面前,一股暴发户的气息就迎面扑来,让钟石原本高耸的眉头又皱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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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1000泰铢的冲突

    四人当中,被其他三人簇拥在中央的是一个年纪略大的中年人,一身花里胡哨的穿着,首先是闪的发亮的大背头,也不知道涂了多少发蜡,在他鼻梁上架着一副茶色的太阳镜,脖颈间一根比成人拇指细不了多少的金项链遮掩着胸口若隐若现的刺青。在他两手间夹着一根粗大的雪茄,袅袅青烟也掩饰不了食指上硕大钻石戒指发出来的光芒。更为夸张的是,此君时不时旁若无人地放声大笑,将一口发黄的牙齿肆无忌惮地暴露在别人的视线当中。

    而围绕在他身旁的则是三个典型小混混打扮的年轻人,正对着这位暴发户气息十足的中年人极度肉麻地溜须拍马着,对四周侧目的眼光视若无睹。

    “泰国?发财了?”钟石一听到这四个人的“高谈阔论”,不禁心中一动,用只有自己能听得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算算时间,此时也该到了对冲基金和大型跨国银行对东南亚货币进行攻击的时候了,而首当其冲的就是泰国的货币泰铢。

    80年代,由香港、台湾、新加坡和韩国等四个地区或国家推行出口导向型的经济战略,重点发展劳动密集型的加工产业,短时间内经济急速腾飞,一跃成为亚洲地区最富裕的地区,因此也被称为“亚洲四小龙”。

    而随后在东南亚地区又再次出现四个经济增速飞快的国家,分别是泰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这几个国家和“亚洲四小龙”一样,在90年代通过西方国家向发展中国家转移劳动密集型产业的时机,伺机吸引外来的资本和技术,利用本地的廉价劳动力的优势调整经济发展战略,迅速地走上了工业化的道路。

    在所谓的“亚洲四小虎”当中,又属泰国的实力最为强劲,堪称四个国家中的老大,1996年的gdp就达到了2000亿美元之多。

    眼前的这名“成功人士”,说在泰国发了财,很有可能就是通过炒作泰国的股票。又或者是从金三角贩卖毒品。

    就在钟石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名叫做飞哥的中年人止住笑声,用异常洪亮的声音说道:“好说!好说!兄弟们,提携的事以后再说,今天哥哥让你们开开眼界。让你们看看我新买的游艇!”

    来游艇会所自然是出海。虽然这里也提供游艇租赁的服务。但是一般人想要租赁游艇,也不会到宝石会所来,因为这里的游艇都是在50英尺以上。对于想要租赁的人来说可能过于庞大,也过于昂贵了点。

    “哇,大佬,你什么时候买的游艇啊?怎么我们几个都不知道啊?”三个古惑仔就是一阵惊叹,其中一个瘦弱的金毛用极其夸张的声音大喊道,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自然,在码头的人又是一阵侧目,纷纷下意识地离这群人远远的,像是在躲避瘟神一样,毕竟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都是有些身份和地位的人。

    虽然对周围人的反应有所不满,但是“飞哥”对那名小弟的行为还是非常满意,他笑眯眯地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面值1000的泰铢,故意举到眼前,对着太阳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随后在其他两名古惑仔的羡慕下将这张折合港币200多的泰铢递给金毛,末了还故作肉痛地说道:“拿着,大哥赏你喝茶的!”

    金毛喜滋滋地将钞票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之后,这才小声地问道:“大佬,这……值多少港币啊?”

    飞哥脸色就是一沉,有些不悦地大声说道:“怎么?不想要啊?告诉你,这张是泰国的钱,要换成港元至少值500港币。”说罢,脸上就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显然刚才的不悦是佯装出来的。

    听到这张泰铢值500港币,金毛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连忙将这张泰铢小心地收入怀中,嘴里不住地称谢道:“多谢大佬,多谢大佬。”

    尽管“500港币”不是个大数目,但对于这些整日混迹街头,做些代客停车的古惑仔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一笔收入了,尤其是在只说了一句奉承话的前提下。

    “500港币?”钟石就是一愣,随即“噗嗤”地笑出声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现在泰铢和美元的汇率维持在27泰铢兑换1美元的水平,而1美元兑换7.8港币,这么一换算下来,这张1000面额的泰铢只值200多港币。

    钟石所笑的是,这位“大佬”不知道是真不懂汇率换算还是故意蒙他小弟的。要是前者的话,说明这家伙就是个草包,而要是后者的话,只能说明他人品低劣,连自己的小弟都骗。

    不管怎么样,这伙人在钟石的眼里就是个笑话。

    这一笑不要紧,顿时将几个人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原本另外两名古惑仔对同伴只说了一句话就得到这么一笔“巨款”的行为就极度嫉妒,正好找个机会在“飞哥”的面前显摆一下,这下钟石正好撞上了他们的枪口。

    “扑街!你这个衰仔笑咩啊笑?我顶你个肺!”首先开腔的是一个个子不高,身体瘦弱的古惑仔,他先是怒瞪钟石一眼,随后挽起袖口,就要上前,可看到钟石这边有两个人,就指着钟石骂骂咧咧了一通,脚步却在不知不觉间向后退了两步。

    听到他的粤语脏话,钟石的眉头不由地皱了皱,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无心的一笑竟然惹来如此恶毒的辱骂,这让他极为不爽,连带着对这家会所的服务也不满起来。

    要知道这几个人如此低劣的行为已经上演了一段时间,而到目前为止,会所并没有工作人员出来陪同钟石,甚至连个制止这些古惑仔的人都没有露面,这样的服务态度不禁让钟石,就连一向对这些细枝末节不大在意的钟意也察觉出来了。

    钟意因为较长时间在美国,那里的服务态度自然比香港好上不少,他平日里虽然不在意这些细节,但那是“久在芝兰之室,不闻其香”。一旦到了另外一个环境,服务细节上的差别立刻就被他分别出来了。

    而钟石则是两世为人,对服务的体会远比同时代的人深刻,同时他出现的多是精英社会的场合,那里的服务细节和态度自然无可挑剔。虽然钟石总是一副不入流的打扮,但是知道他底细的人绝不会拿这些打扮上的细节来说事。

    “飞哥,这小子太唔知好歹,等我去教训喐佢!”就在钟石默不作声,大皱眉头的时候,另外一名身材精壮的古惑仔则是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就等着“飞哥”点头。

    “飞哥”早就注意到钟氏两兄弟,虽然他知道来这里的人都有些来头,但是刚才钟石突兀的一笑让他非常不爽。他自然知道自己刚才诳了自己的小弟,刚才那年轻人的笑声显然是针对自己的。被落了面子的“飞哥”上下打量了几番钟氏兄弟,正准备息事宁人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躲在钟意背后的周昱芳。

    此时的周昱芳正侧着身子躲在钟意的身后,作为土生土长的香港人,她可是知道黑社会的厉害。虽然她并不担心这些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会做出什么,但是如果能尽量不招惹这些人,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她这副小心翼翼的姿态正好被“飞哥”看在眼里,看到这名艳丽异常的女子怯生生地躲在两名年龄不大的年轻人后面,“飞哥”眼珠一转,就冲着那名想要动手的古惑仔点了点头,示意他上去试试水。

    看见“飞哥”点头,钟石就知道不好,他飞快地朝着远方打了响指,随即从怀中掏出钱包,拿出一张100美元的钞票,对正要冲过来的古惑仔说道:“对不住,大佬,刚才小弟不小心冒犯,这是请你饮茶的。”

    眼看着对方服软,刚冲过来的古惑仔就是一怔,愣愣地看了钞票十秒钟,这才想起回头向大佬请示,却看见“飞哥”一脸的不悦,正冷冷地盯着他看。

    这名古惑仔心中就是一凉,回过头一把打掉钟石手中的钞票,就要再次冲上前。就在这时,从斜里突然蹿出一道身影,猛然间挡在钟石和他的身前。这名古惑仔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条粗壮的手臂出现在他的眼前,如同鹰爪般死死地扣住了他的咽喉。

    “阿超!小心!”这个时候,这名叫做“阿超”的古惑仔才听到同伴的提醒,此时他已经落到对方的手中,从喉咙处传来的阵阵疼痛和不畅的呼吸在提醒着他,眼前的人似乎并不好惹。

    阿超也是搏斗经验丰富的人,连忙用尽力气向扼住他咽喉的手臂上挥打,哪知道那支手臂像精钢铸造的一般,对阿超的捶打不但没有丝毫反应,反而越抓越紧,没有一丝放松的迹象。

    这些都发生在片刻之间,即便是离阿超最近的小混混也有五米多远,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眼中丝毫没有生气的年轻人蹿到阿超面前,一手抓住他们的同伴,并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一只手臂生生地将他提了起来。(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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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游艇亮相

    名叫阿超的小混混只觉得眼前闪过无数的金星,一股无法遏制的困意铺天盖地般从他的大脑中袭来。求生的本能使得他努力地抓住喉咙上如同钢筋铸成的手臂,但全身的力气却如同潮水般飞快地褪去,他只能下意识地反抗挣扎,像一只被提在半空中的螃蟹在手舞足蹈着。

    “好了!晓武!”就在阿超以为自己就要命丧当场的时候,从对面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尽管语气平淡得出奇,但在此时阿超的脑海中却如同天籁一般美妙动听。

    “哦!”手臂的主人闷声回了一句,猛然间松开手,就看见前一秒还在垂死挣扎的阿超啪嚓一声落在地上,两只发软的腿已经支撑不起极度恐惧的身体,在落地后阿超立刻向后倒去,像滩烂泥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死里逃生的阿超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还坐在地上,只顾拼命张开嘴大口地呼吸,在他的脑海中,原本稀松平常的呼吸此刻却比任何东西都更加宝贵。好不容易平息了呼吸之后,阿超这才有功夫打量起眼前这个差点让他命丧当场的人,却发现这个叫晓武的人面貌平凡,没有丝毫出奇的地方,但眉宇间却隐隐有种气势,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乌黑的瞳孔中发出不带任何情感的眼神,更是好像要直射入他内心深处一样犀利。

    阿超丝毫不怀疑,如果没有那声喝止,这个名叫晓武的年轻人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格杀在当场。这不是什么经验之谈。而是他濒临死亡的时候在脑海中浮现的念头。

    “这人是谁?怎么会这样心狠手辣?”阿超心有余悸地想道。要知道即便在香港的地下社会,像这样狠辣的手段也不多见。结怨的双方最多就是当场打斗一番,输的一方被打个头破血流,然后撂下一句半句的狠话就走。

    最为严重的,莫不过买凶杀人。而那些职业杀手们为求安全,往往都是一击毙命,得手后会飞快地离开现场,不给人半点踪迹可循。而且由于一旦出人命,往往都是重大恶性案件,到时候整个香港的警察会掘地三尺,迫使相关方面交出人来。更何况临近回归,各个势力的帮派都不约而同地收敛风头。务求在这段时间不惹出大的乱子来。

    而眼前这个人,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顾忌,就说明他根本就不是社团中的人。既然不是地头蛇,那很有可能就是过江龙。一想到眼前这个人很可能是让本地社团都闻风丧胆的“大圈”,阿超的腿肚子抖得就更厉害了。

    “咳咳……”

    想当然把晓武当做“大圈”的阿超就觉得一股酥痒从嗓子眼间冒出,让他忍不住剧烈地干呕起来。他只是一个平日以代客泊车为生的街头混混,在社团里也不过是最底层的角色。连“做事”的资格都捞不到,哪还有胆量去招惹“大圈”这种亡命之徒。

    至于他此时的干呕。到底是被掐住喉咙的后遗症,还是因为极度恐惧所导致的,就不得而知了。

    “杀气还是这么重,看来要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了!”钟石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赵晓武,忍不住摇了摇头。

    赵晓武是陆虎的安保公司给钟石配的贴身保镖,之前是在香港皇家警察的g4部队,就是保护要人组。在钟石回港后,赵晓武被陆虎派到非洲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在非洲经历了什么。总之赵晓武再次回到香港之后就变得杀气腾腾,出手总是毫不留情,动辄就要取人性命。

    原本赵晓武远远地跟在钟氏兄弟的后面,并没有现身。不过在钟石伸手示意后,他立刻蹿了出来,并只用了一招简单的锁喉就制服了不知天高地厚的阿超。

    “兄弟,混哪的啊?看你身手不错。不如跟我大飞混,保证你天天吃香喝辣!”就在钟石大摇其头,钟意目瞪口呆的时候,“飞哥”慢腾腾地走到众人的面前,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赵晓武,在满意地点了点头后,继续诱惑道:“东盛听说过吗?我和红棍昆哥是过命的交情,只要你点头,我立马给你一个铜锣湾的地盘,怎么样?”

    “飞哥”说的倒是没有错,他的确是社团东盛的人,只不过在三年前还是社团小弟的他在一起械斗中失手伤人致残,被迫跑路到了泰国,碰巧遇上泰国经济飞速腾飞,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让他赚了一大笔钱。

    至于所谓和红棍当家有过命的交情,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让出一块铜锣湾的地盘,就纯属于瞎扯了。要知道铜锣湾可是除了港岛之外最繁华的地方,那里帮派势力云集,即便是东盛,也只掌握很小的一块地方而已。

    这个“飞哥”倒是见过场面,并不怵怕赵晓武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什么不法的行为,他甚至认为刚才赵晓武那一手漂亮的锁喉功夫只是给阿超一个教训,丝毫没有意识到如果不是钟石的叫停,阿超很有可能就会命丧当场。

    而阿超的那两名同伴,则显得不堪了许多,他们畏畏缩缩地停在“飞哥”身后的两三米处,不敢继续向前走。两人非常有默契地同时微侧着身子,眼光不停地向后瞄去。

    “飞哥”可能不清楚,但是他们两人很明白,阿超的武力值在他们三人当中是最高的,甚至他们两人加起来也不是阿超的对手。虽然在电影中,古惑仔的角色都是英勇善战,义薄云天,但在现实当中这种角色几乎不存在。像他们三人这种最底层的小角色,能够在街头生存下去靠的就是谨小慎微和察言观色。

    在他们看来,赵晓武明显是眼前那两名年轻人的保镖,而且还不是那种身穿黑装、脸戴墨镜、到处晃动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保镖的保镖。能够雇佣这种保镖的人非富即贵。再联想这里是什么地方,两名古惑仔就知道他们是碰上了那种不显山露水的富豪了。

    而这边,“飞哥”仍然喋喋不休地“招揽”着赵晓武,而赵晓武脸上的表情则从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变化,倒是一直躲在钟意身后的周昱芳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见到周昱芳突然发笑。“飞哥”心中就是一痒,随即觍着一张老脸,嬉皮笑脸地说道:“靓女,不要跟那个后生仔啦,哥哥带你去游艇上玩,好不好啊?”说着用手一指,正指向还仍在震惊当中的钟意。

    周昱芳见眼前的人如此不识趣,也来了兴趣。不顾钟意已经变得有些铁青的脸,用白嫩嫩的手指冲着“飞哥”一勾,同时抛过去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故意娇滴滴地说道:“咩游艇,你可不要拿那种小赛艇还糊弄人家哦!”

    与此同时,她的另外一只手则在钟意背后悄无声息地拉了他一下,示意钟意不要生气。

    钟意给她这么一拉。脸色才变得好看起来。他故作不满地冷哼一声,将头别了过去。故意不去看“面目可憎”的“飞哥”。

    眼看美女给出了积极的反应,“飞哥”更是精虫上脑,几乎是涎着口水地说道:“当然不是小艇,我说的可是好大的游艇,足足有几十尺长。”

    “好大哦!”周昱芳恰如其分地给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正好此时一艘百尺长的游艇正慢慢地驶向了码头,她不由心中一动,用甜得发腻的声音问道:“是那一艘吗?”说罢,指了指那艘足足有三层,顶层还有直升机停机位的豪华游艇。

    顺着周昱芳的手指望去。“飞哥”也看到了那艘号称宝石会所镇所之宝的游艇,他不由面色一凝,有些迟疑地说道:“也没有那么大啦。要是靓女你喜欢这一艘,我可以先帮你租下来,等哪天你有空,我们再一起出海,你看怎么样?”

    “不嘛。人家就要今天出海!”周昱芳原本还想戳穿“飞哥”的大话,哪想到这家伙依然是一副不自知的模样,就故意撒娇道。

    自始至终,周昱芳都没有走近“飞哥”的意思,也没有丝毫动心的迹象。而钟石和钟意也是以看猴戏的心态看周昱芳是怎么玩弄这位“飞哥”的,一直被蒙在鼓中的只有那位色胆包天的“飞哥”了。

    “飞哥,这小妞玩你呢!”就连“飞哥”身边的两名跟班也看不下去了,刚才那名得了1000泰铢的古惑仔走上前来,指着周昱芳对“飞哥”说道。

    “讲咩啊你!还不快去给我查查,那艘游艇是谁的。报上老子的名号,让他把游艇让给老子,否则就让他好看!”“飞哥”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小弟在讲什么,他刚才的随意一瞥,就被这艘游艇吸引住了。流水的线条,新潮的设计,加上庞大的体积,这些让他顿时对这艘游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和这艘游艇相比,他自己的那艘游艇就像舢板一样简陋不堪。

    在这家游艇会所里,几乎所有的会员都知道有这么一艘游艇,自从泊港之后就没有出过海,主人也从来没有在这里现身过。“飞哥”自然不是狂妄地想到买下这艘游艇,他真正的意图是想打通这家会所的负责人关节,让他能够有时间偷偷地将游艇开出去玩几天。

    而那番话则是纯粹说给周昱芳听的,好显示他财大气粗。自然,被他一顿训斥的古惑仔则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讪讪地退到了后面。

    就在这时,这艘游艇也终于停靠在了码头边,众人的目光都被这艘豪华无比的游艇给吸引了过去。没多久,从游艇上下来一位身穿水手服的工作人员,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钟意的面前,微微一弯腰,极其恭敬地说道:“请问您是钟先生吗?船已经准备好了,您和您的朋友可以出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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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附送一条腿

    这一声“钟先生”不仅让“飞哥”目瞪口呆,就连钟意身旁的周昱芳也有些瞠目结舌了。<冰火#中文

    宝石会所的工作人员在半小时前接到电话,一直停泊在他们会所的那艘旗舰游艇的主人终于露面了,而且在二十分钟后可能会出海,这让负责这艘船的人非常兴奋。

    原因无外乎这艘沃利豪华游艇是整个亚洲区的第一艘,专注于游艇的杂志在这艘重生号停港后就大幅报道过这艘游艇,由于没有经过授权,记者们也只能远远地在岸边拍了几张外部的照片。但即便是这样,也引起了游艇爱好者极大的好奇。

    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自从这艘游艇停靠在岸后,就一直没有出海过。不仅是观察家,就连专门为游艇配备的工作人员都感到非常遗憾。他们虽然可以进出游艇内部,但是从没见识过这艘游艇在海上行驶的风采,这一次听到久违的主人终于想到这艘游艇的存在,终于可以一睹风采,自然让这些工作人员大为兴奋。

    一般来说,对于小型的游艇,只要主人持有相关的驾驶执照,就可以自己驾驶出海。但是对于这艘体积实在过于庞大的游艇来说,配备相关的工作人员就非常有必要了。这艘重生号共配备了五名工作人员,包括两名驾驶员、一名救生人员和两名女性服务人员。自然,这是标准的配置,也可以根据主人的要求进行调整,这些人员的费用自然是从钟石每年的会员费里支出。

    “你认错人了吧?”钟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略显错愕地指着在他身旁微笑的钟石说道,“你确定不是这位钟先生吗?”

    那名身穿水手服的工作人员顺着钟意所指的方向看了看钟石。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重新打量了钟意几眼,这才缓缓地说道:“钟生,我是梁家靖,是重生号的船长。一切都安排好了,请您和您的朋友上船吧。”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钟意的疑问,算是间接地表示自己并没有认错人。

    “钟石,这是怎么回事?”钟意转过头。一脸不解地向钟石问道。在他的记忆中,他并没有买过游艇。在他看来,这艘游艇十有**是钟石购买的,至于这名船长为什么把他称呼为这艘船的主人,恐怕也只有钟石才能解释了。

    “喜欢吗?”

    钟石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钟意的脸上顿时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他隐隐已经猜到钟石的意思。不敢置信地说道:“这么一艘游艇,谁会不喜欢呢?你的意思莫不是……”突然之间,他停住要说的话,一脸急切地看着钟石。

    只见钟石点了点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艘游艇?”对于兄弟两人突然间打起了哑谜,周昱芳非常不满。她在一分钟之前还沉浸在调戏“飞哥”的恶趣味当中,现在突然冒出一个不知所谓的家伙。口口声声宣称这艘游艇是属于钟意的,这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亲爱的,你还不明白吗?钟石把这艘游艇送给咱们了!哈哈哈!”兴奋的钟意一把搂过周昱芳,“啪”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毫无心理准备的周昱芳就是一阵害羞。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一脸忍俊不禁的钟石,就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太好了!太好了!”钟意丝毫没有把周昱芳的扭捏放在心中。只是自顾自地搓着双手,嘴里反复地念叨道。

    “喂!”被完全无视了的“飞哥”突然开口说道,“你们不是合起来玩我的吧?这艘游艇是你们的?别开玩笑了!”

    “不是啊,大佬,我看他们不像是说笑的!”这次说话的又是那位拿了1000泰铢的金毛,自从那位名叫梁家靖的船长出现后,他就明白眼前这几个人一直在戏耍他们的大佬。

    “我不知道?要你来提醒?”恼羞成怒的“飞哥”顺手就是一个大耳光,将金毛抽翻在地,随即指着正准备登船的钟石一行人恨恨地说道:“仆街仔,竟然敢玩我,睇我唔斩你全家。”

    刚走上甲板的钟石听到这句话,面色就是一寒,直愣愣地盯着“飞哥”,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有种!晓武,给我打断他的手!”

    一直站在一旁的赵晓武嘿嘿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没问题。钟生,你要打断他的左手还是右手?”

    “打断他拿家伙的手!”钟石面皮微微抽搐,近乎咬牙切齿地吼道。

    自从钟石重生以来,还未曾有人这么对他说过话。而自从他发家以来,就一直谋求一种安全的环境,为此甚至将事业的重心转移到香港。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古惑仔,竟然说出要砍他全家的话,这怎能不让钟石异常愤怒。

    至于善后的工作,也不是难事。虽说香港是个讲究法治的地方,光天化日之下想要一个人消失不大可能,尤其是在有众多目击者的情况下。但想要给这个“飞哥”一点教训,钟石还是没有任何顾忌的。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对于像“飞哥”这样的人,却是极为厉害和有效。首先,以“飞哥”的背景,很难让人相信他的供词诚实可信;其次,钟石可以请香港最好的律师事务所和大状来打这场官司,最不济他也大可把赵晓武先保释出来,然后通过海路将他送出去躲上一段时间。

    得了钟石的命令,赵晓武冷笑着走到“飞哥”面前,也不说话,先是冲着“飞哥”的肚子就是一拳,接着左手揪住“飞哥”的头发,将他摁倒在自己的胸前,右手则飞快地将一件东西塞进“飞哥”的怀中。

    “你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香港可是**治的地方!”“飞哥”没想到这个叫晓武的保镖竟然说动手就动手,竟然没留给他半点反应的时间。从腹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弯下腰去,正想大声呼救的时候,却突然察觉到怀中竟然多了一件硬邦邦的东西。

    “你陷害我?”“飞哥”立刻反应过来,飞快地从怀中掏出那件不属于他的物件。这种栽赃的伎俩原本只发生在警察和古惑仔的身上,某些警察为了查消息,故意在古惑仔的身上塞上一些分量少的某粉之类的东西。

    “飞哥”对这种街头生存的技巧并不陌生,是以虽然他疼痛难忍,但仍强行挣扎着将身上的东西第一时间丢掉。谁想到他刚一摸出那件东西,发现竟然不是常见的毒品又或者是匕首之类的东西,而是一把黝黑无比的自动手枪。

    眼看着“飞哥”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枪来,赵晓武的脸上也极为配合地露出吃惊的表情,他猛然向后退了一步,神情变幻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妈的,让你打,让你打!老子让你打个痛快!”“飞哥”眼见赵晓武这副表情,心中大为快意,他挣扎着站起身来,举着那支来历不明的枪对准赵晓武,极为嚣张地叫嚷道,浑然忘记了这支枪是如何来的。

    原本还想上前助阵的三名古惑仔一看到“飞哥”竟然掏出一把枪来,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一时间不知所措。他们最多也只是拿着砍刀和人火拼,而且对砍的时候也都冲着不是要害的地方下手,与人搏杀的程度从没上升到热兵器的程度,这时看见黑黝黝的手枪,哪里还敢再强出头?

    原本两人的打斗就吸引了码头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尽管人们都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在看,但也有不少的人悄悄地拨打了报警电话。可还没等警察的身影出现,这名在他们印象中极为恶劣的混混角色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掏出了一把手枪,顿时让周围的人大惊失色,再也没有人顾得上看热闹,纷纷四下逃散,一时间码头乱成一片。

    “咦……你笑什么?”就在“飞哥”以为镇住了场面的时候,突然发现被枪指着脑袋的赵晓武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他不由得有些错愕,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妙。

    就在“飞哥”眼中露出狐疑的关头,赵晓武一个箭步欺身上前,右手牢牢地抓住“飞哥”拿枪的手腕,同时右肘猛然向上挥去,重重地打在“飞哥”的脖颈处,瞬间就将“飞哥”击翻在地。

    制服了“飞哥”的赵晓武并没有就此罢手,他顺势单膝跪压在“飞哥”的小腿处,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可怜的“飞哥”已经折了一条腿。

    “啊……”顿时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从原本还有些迷糊的“飞哥”的口中传出,剧烈的疼痛使得他从刚才的重击中清醒了几分,连忙用尽全身力气扣动扳机,尽管此时的枪口已经无法对准赵晓武。但谁又曾料到,只听到几声清脆的撞击声,根本就没有子弹发出时的声响。

    “好胆,竟然真敢开枪!”骑坐在“飞哥”身上的赵晓武面色就是一寒,右手微微用力,就听得又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可怜的“飞哥”的右手被硬生生地捏断了。

    “附送一条腿,叫你敢威胁我的老板!”在巨大的痛苦之下,人的保护系统自动发挥功效,将面目五官已经因剧烈疼痛而极度扭曲的“飞哥”送进了昏厥当中。而这句话,则是在他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说话的人自然是废了他手脚的那个叫晓武的保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n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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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元沅芷

    做完了这一切的赵晓武嘿嘿一笑,朝着不远处的金毛三人就是一瞪眼,猛然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等着差佬(警察)把你们抓去当做同犯吗?”

    虽然知道要是这么一走,以后肯定会被“飞哥”记恨,但此时三人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眼见赵晓武极其利索地将“飞哥”打翻在地,甚至还顺手折断了他一手一脚,三人已经被吓得肝胆俱裂,遍体生寒了。在互望了一眼之后,三人极有默契地向外面飞快地跑去。

    眼见麻烦都解决了,赵晓武这才回过头来,冲着在甲板上正看着这一切的钟石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示意钟石可以放心地出海了。

    钟石点了点头,对仍是一脸惊魂未定的船长说道:“我们出发吧,这里没什么事了。”别人可能没注意,但是一直盯着赵晓武的钟石却敏锐地发现,赵晓武在动手之前所做的小动作,虽然这种行为可能瞒不过警方的怀疑,但在讲究证据的司法体系中,这种毫无根据的推论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没多久,嗡嗡的马达声就从船底传了过来,很快,在船上的几人就发现岸边的建筑渐渐向身后退去。大概十几分钟后,整个陆地的景色就全部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之中,四周只剩下茫茫无边的大海和一碧如洗的蔚蓝天空。

    闻着微咸腥湿的海风,钟石只感觉到全身舒畅无比,整个人都沉浸在天地一色的绮丽风光当中。吹了一阵海风之后。他就懒洋洋地躺在顶层的甲板上,在不知不觉间沉沉地睡去。

    看到他这副模样,钟意和刚换上比基尼的周昱芳相视一笑,蹑手蹑脚地到最底层去了,在游艇的尾部,也有个面积不小的休闲区,他们到那里去享受二人空间。

    彻底放松身心的钟石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依然是前世的那个自己,并没有在百慕大无缘无故地消失,而是安全到达了美国。随后抛掉了手中全部的欧洲债券。结果基金遭受到巨额的亏损,投资者们纷纷要求赎回,很快他的基金就宣布清盘。

    在香港金融界混不下去的钟石回到大陆,在离海重新成立了一支投资华夏内地的基金。结果他从华尔街学来的那一套根本就行不通。基金自从成立之初就一直处于亏损的境地。钟石背负的压力极大,短短两年的时间就出现了谢顶的情况。这种情况直到一位姓吴的豪客出现才停止,这位吴姓豪客显然是个白手套的角色。他投资钟石的基金并不是看中其盈利的能力,而是想通过钟石的基金来达到他洗钱的目的。而鬼迷心窍的钟石也答应了他的要求,双方开始了一段长达三年之久的秘密洗钱活动。

    这种不见光的勾当注定了钟石的悲剧,在传出吴姓豪客背后的靠山被抓捕之后,整条洗钱的链接也随之曝光。而钟石则在一场高端投资峰会上,在数百名业内精英的注视下,被来自燕京的纪检部门当场带走,并秘密地关押到了一个外人很难接触的地方。

    原本钟石对这种境地还不以为然,毕竟他拿的是美国护照。谁料到天算不如人算,在某一天的晚餐后,他很快感觉到腹部剧痛,还没等到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就一命呼呜了。

    直到最后死去,钟石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于是被灭口还是被秘密处决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在外人看来,他是执掌曾经一度超过数百亿人民币的超级基金经理,可在权力碾压面前,他只是一个孤立无援、关键时候未经审判就惨遭杀害的小角色。

    “啊……”极度不甘心的钟石突然发出一声悲愤无比的凄厉惨叫,顿时将正轻手轻脚地端来午饭的服务生吓了一跳,这名女服务生猛然一个抖擞,将手中端着的板子打翻在地。

    一声响亮的“砰”,清脆的酒杯破碎声在钟石的耳边响起,将还处于噩梦当中的钟石惊醒了过来。回过神来的钟石一时还没有定神,仍然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就在这时,突然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哭泣?”

    钟石就是一愣,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看见一张宜嗔宜喜的俏丽脸庞映入眼帘,正冲着钟石努嘴。

    美女当前,钟石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却发现入手处尽是冰凉,他不禁奇怪地问道:“怎么下雨了吗?”说着又把手掌伸出去,却发现晴空万里、风和日丽,哪里有半点下雨的迹象。

    “哪是雨水,这是你流的眼泪。”美女抿嘴一笑,随即冲着钟石眨了眨眼睛,浅笑着说道,“我是这艘船的侍应生元沅芷,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有什么需要?”钟石直愣愣地盯着那张弹指可破的俏脸,仍然没有反应过来,“靓女,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想不到你这个爱哭鬼倒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女侍应生摇了摇头,板起脸来严肃地说道,“这里是在公海的游艇上。至于你怎么在这里,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我是来送午餐的,可惜被你给吓翻了,现在我还要去重新准备一份!”说完,很不开心地撅起了樱桃小嘴。

    钟石皱了皱眉头,四下望了望,这才确定刚才是做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噩梦,随即他就看到撒落在甲板上的生鱼片、刺身等日式料理,还有一瓶已经完全破裂开的红酒,鲜红的酒水洒落得到处都是。

    “喂,你能不能和你的朋友说一声,不要让我赔偿。那瓶红酒可是82年的拉菲,一瓶要一万多港币呢!”见钟石还是没有任何表示,元沅芷就有些不安,轻轻地捅了捅钟石,小心翼翼地问道。

    在她看来,眼前这位先生实在是太年轻,这艘船根本不可能是属于他的。而且她先前在甲板上听说,这艘船是属于那位年纪看起来稍微有些大的钟意先生的。

    “我朋友?”钟石又是一阵迷糊,自从他清醒过来,就感觉智商不够用了,怎么眼前这位侍应生说的话他都听得不大明白?

    “是啊!”元沅芷朝舱底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上来之后,这才凑到钟石耳边,小声地说道,“就是你那位有钱的朋友,这艘游艇的主人。一万多块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我来说却是好几个月的薪水呢。我在这艘船上做兼职,赚得本来就不多,要是这么一赔偿,几个月就白干了。”

    在她靠近钟石的时候,钟石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加上微温的气流在钟石的耳边拂动,让钟石的脑袋中不由自主地想起“气若幽兰”这个词。

    “嗯嗯……”钟石轻咳几声,赶紧坐起身来,掩饰起下半身的异状,“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了。再说这件事因我而起,说起来也是我的责任,不应该怪到你的头上。”

    他面色如常,一副极其自然的神态,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如同惊涛骇浪一般不平静。钟石知道,自己沦陷了。

    从前世到现在,虽然经历过的女人并不少,但是能够让钟石动心的却并不多。而且作为顶级的金融精英,可以说他的世界里除了钱就再也容纳不下其他东西了。钟石所做的任何决定,第一反应就是去考虑是否能够让他的利益最大化,是否符合理性和逻辑,感情用事是做他这一行的最大忌讳。

    事实上,不少华尔街的精英们宁可做钻石一般的单身汉,也不愿意被婚姻和家庭所束缚,就是同样的道理。在他们看来,婚姻能够带给男人的,仅仅是一双牵着他们走向死亡的手,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任何的收获。

    前世的钟石正是这一信条的忠实拥趸,他从不相信除了金钱之外的任何东西,自然也不会相信婚姻的美好。而在华尔街工作,自然有大把的美女扑过来,这些当中不乏一些高质素的女人,但钟石从来没有对她们动过心。

    而眼前这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并不是钟石见过最漂亮的,恐怕也不能给他的事业带来什么助力,但钟石就突然动心了。这种感觉玄之又玄,好像是突然发现了人生目标,又好像是她就在那里,一直在等着,终于等到了对方的出现,轻轻地说了一句你来了一样让人心动。

    爱情,这种东西原本就没有丝毫的逻辑可言。

    见钟石答应了,元沅芷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就走到那堆打翻了的料理面前,小心地收拾起来。

    钟石望着她姣好的背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喜悦当中,他反复念叨了元沅芷的名字,心中不禁感慨道:“沅芷,沅芷,沅芷湘兰。好名字,好名字。”

    “喂,你叫什么啊?还有,待会你要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准备。”收拾得差不多了,元沅芷拍了拍手,端起餐盘,回过头来问向还在发呆的钟石。

    “我……”钟石想了想,才接着说道,“我叫李华希,你可以叫我安迪。来一份牛排吧,生鱼什么的对肠胃不太好。”

    “真是个怪人,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吗?安迪,那你稍等。”元沅芷并没有深思,只是微微地皱了一下修得异常精致的眉毛,微撅着嘴唇下去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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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重新上市

    或许是船底的声音太响,惊动了在底舱的钟意,他很快就来到顶层,正看到钟石一脸花痴地望着他走来的方向。

    “喂,你怎么了?”钟意走到钟石面前,在他的身边坐下,却发现钟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依然是一副极度失神的神态。

    沉浸在意淫当中的钟石浑然没有听见钟意在耳边说了什么,直到钟意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掌,他才突然惊醒,猛地转头看着钟意,神情颇为惊讶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钟意顿时哭笑不得,顺着刚才钟石看的方向望了望,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回过头来,无奈地说道:“我就从那里过来的,刚才听到上面有响声,所以过来看看。你没事吧?”

    “我很好!我怎么会有事?”钟石立刻反驳道。他可不愿意自己的秘密被人看破,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又开口说道:“待会要是有外人来,记住我叫安迪,是你的朋友,被邀请一起出海游玩的,记住了吗?”

    “……”钟意又是一阵无语,“怎么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嘘!”钟石用一根手指压住嘴唇,制止钟意继续说下去。随即一个脚步声响起,很快脚步就走到两人的身前,然后一个温婉的声音响起:“李先生,这是您的牛排和红酒。”

    钟意心中大奇,抬头向上看去,发现正是他刚才在底舱遇上的女侍应生,莫非就是这名其貌不扬的女子让钟石魂不守舍,色授魂与?他心中不解。又转头看向钟石,却惊讶地发现钟石已经变成一副猪哥的模样,直愣愣地盯着那名侍应生一阵猛看。

    “嗯!”钟意猛咳一声,将还兀自沉浸在幻想当中的钟石惊醒过来。回过神的钟石忙不迭地站起身,接过元沅芷手中的餐盘,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呃,那个元小姐。刚才我已经和船的主人,也就是这位钟先生说过了,刚才的损失算在他的账上。”

    “多谢!”元沅芷先是冲着钟石点了点头,然后满脸笑容地对钟意称谢道。

    一头雾水的钟意浑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刚准备起身询问,却看见一旁装作若无其事的钟石连连使眼色,尽管此时他满腹的怀疑。但也知道此时并不是发问的好时机,只能将一肚子的疑惑先行压下。

    等元沅芷从两人视线中消失,钟石这才走到泳池边的休息区,先将红酒放在餐桌上,随即看了看貌似鲜嫩可口的牛排,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钟意坐到钟石身边。深深地嗅了一口,略显夸张地感叹道,“好香啊,难道是爱心牛排?”

    “吃得都要吐了!现在还不如来个茶叶蛋呢!”钟石嘟哝了一句,拿起银光闪闪的刀叉,却不是挥向那块看上去鲜美多汁的牛排,而是百无聊赖地胡乱比划,“听说台湾那边的电视评论员,居然说内地的人吃不起茶叶蛋,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脑袋短路还是见识浅薄到了近似于无知的地步。”

    钟意不禁莞尔。他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想了想之后才说道:“恐怕还是吸引眼球的成分居多。要知道他们的立法院每次打架都有记者在场,这些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否则记者哪有机会捕捉到这样的画面?据说他们私下交情都不浅,毕竟都是头面人物。哎,你别转移话题啊,说说刚才那位侍应生吧!”

    “侍应生,什么侍应生?”钟石立刻装傻充愣起来。忽而又神色一正,极其严肃地说道,“刚才给你这么一打搅,我倒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的名下有一家地产公司。你记得吗?”

    “地产公司?”钟意低头想了想,半天之后才重新抬起头,面带疑惑地说道,“你说的是华德地产吗?我只听说前几年被人收购了,难道就是你?”

    钟石点了点头:“华德地产的确是我收购的,虽然其中过程有些波折,但是现在经营状况还算良好,我已经准备让华德地产重新上市,准备工作已经开始进行了。”

    “什么?”钟意极为惊讶地喊道,“私有化才三年的时间,你又想重新上市,那当初为什么要私有化?”

    私有化,是指一家上市公司的股东在拥有一定份额的股份后,可以向交易所申请退市,在这个过程中,处于绝对控股的一方只要按照一定的价格收购剩余流通的股份,就可以从交易所里退出流通的行为。

    “当初私有化,是想快速地拥有一家结构健全的地产公司,这样我就不用白手起家,另外再创立一个新的公司。现在重新上市,是因为现在股市大好,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在股市上大捞一笔。”钟石淡淡地说道。

    现在恒生指数达到历史新高的14000点,而且仍然有上涨的趋势,自然是上市的好时机。此时上市的公司,无论基本面的情况如何,都会遭受机构和股民的疯狂追捧,尤其是有着内地背景的“红筹股”,更是资本市场最受追捧的对象。

    虽然钟石的华德地产并没有内地背景和股份,但是由于这几年来华德地产的重心逐渐转向内地,在燕京和离海囤积了大量的土地,而这样的消息一旦放出来,肯定也会受到股民们的青睐。

    最为重要的是,亚洲金融风暴即将来袭,甚至可以说已经来袭,因为自从97年2月开始,国际对冲基金和大型跨国银行已经开始三番五次地攻击泰国泰铢,虽然在泰国中央银行的干预下并没有得逞。但是钟石知道,这只是泰国方面的垂死挣扎,很快他们就将被迫放开干预泰铢的行为,任由泰铢自由浮动,由此拉开整个东亚地区的货币危机。

    而香港,作为该地区最为重要的一个金融中心,势必会受到重点照顾。依据前世的经验,恒生指数很快就会冲上历史最高的15000点,并从那里开始一路下跌,甚至在98年跌到惨不忍睹的8000多点,市值整整被腰斩了一半。而后直到99年,恒生指数才重新上升到15000点左右。

    99年再次上市,钟石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到那个时候,恐怕进入内地的机会就不那么好了。要知道,现在积累了大量的土地,按照内地政府的规定,是要在一定的时间内开发,否则政府有权收回的。做房地产,最重要的就是快速回流资金,而钟石也不可能无止境地投入资金到华德地产里面去。

    “圈钱?”钟意的反应就是钟石要通过资本运作来圈钱,他不是很同意这种做法,但一时间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能皱着眉头分析道,“如果上市的话,那么财务状况就要公开,到时候股东的情况也会一目了然,你这不是要把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吗?”

    和钟石在一起这么久,他也多少明白了钟石的心思,是典型的“闷声发大财”的心理,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则不会轻易抛头露面。是以他现在已经身家上百亿美元,但知道的仍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之内。

    “所以我准备让你去当这家上市公司的董事会主席!”钟石脸色丝毫不变,轻飘飘地抛下这句话,随即“扑通”一声,连身上的衣服也没有褪去,就一头扎进了在顶层的游泳池当中。

    钟意顾不上擦拭溅在脸上的水珠,大声地向还在水底的钟石喊道:“你知道华德地产上市的市值是多少吗?就这么敢交给我,也不怕我搞砸了?”

    起初钟石把游艇送给他的时候,他没有半点的心理负担,因为即便是这样一艘游艇,他自己也能够买得起。而现在钟石要交一家曾经市值上百亿的公司给他管理,他却犹豫不决了,因为这不等同于游艇,而是关系到数千人生计的大事。

    “你只需要把握方向,具体的事务有职业经理人。只要记住一点,重点投资内地的地产就行了,如果有可能,最好是只租不卖,这样就能持续盈利了。”钟石从水中冒出头来,猛然一甩头发,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毫不在意地说道。他说得如此轻松,让人浑然意识不到他是在说着一桩上百亿港币的公司,“现在已经定下来十几个基础投资者,将持有总共不超过20%的股份,另外有大约10%的股份将由廖氏家族持有。我持有大约25%的股份,而你将拥有20%的股份,剩下的25%成为普通流通股。至于孖展(期权)方面,则由相关的投行运作,这部分我们不用担心。”

    “你预计能募集到多少资金?”见规劝无效,钟意暗叹一声,转而开始问起具体的细节。

    “麦格理那边的消息,初步的路演,投资者的反应极为热烈,已经给出了每股到了15港币的平均价格。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这次上市至少可以募集到70亿港币左右,足以支撑内地所有的项目同时开工了!”

    钟石从游泳池里走上来,将已经湿透的t恤脱下来,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知道你对大摩还有芥蒂,因此这次找了麦格理,没有让费用更低的大摩香港承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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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曼谷阴云(一)

    “真是全身都放松了!”

    回到家的钟石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却意外地发现安德鲁和廖小化端端正正地坐在客厅里,两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活脱脱是两个乖得不能再乖的小朋友,而坐在他们对面的正是钟石的父亲钟建军,正用不太纯熟的粤语说些什么。

    钟石就是一阵头疼,正准备拔腿开溜,却被眼尖的刘兰看见,朝着客厅喊了一声:“石头回来了!”

    听到刘兰的喊声,钟建军只能收住自己的长篇大论,冲着钟石猛瞪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都大学要毕业了,还到处乱跑,整天没个正形,你看看你这两个朋友,有空好好向他们学习学习!”说罢,又恶狠狠地瞪了钟石一眼,这才慢腾腾地走上楼去了。

    钟石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地坐到刚才钟建军的位置,故作凶狠地对忍俊不禁的两人说道:“你们来干什么?不是告诉过你们,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我家吗?”

    “是这样的,我们刚刚得到一个极其可靠的消息,又联系不到你,所以只好到这里来。”强忍了半天笑意,安德鲁才恢复正常,坐直了身子,严肃地说道。

    一听到说正事,廖小化也板起脸来,一脸期盼地望着钟石,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中射出极度渴望的神色。

    “哦?到底是什么事?”见两人说得这般正经,钟石也变得认真起来,一脸严肃地看着安德鲁。

    “根据我收到的消息。国际游资尤其是美国的对冲基金正在大规模地攻击泰国的泰铢,据说他们动用了高达一百亿美元的资金。”安德鲁面色严峻地说道,“除了在现汇市场外,据说他们还在远期外汇交易上建立了数量可观的空头,现在是双管齐下,准备一举将泰铢打下去。”

    “呃……”钟石顿时就是一阵无语,随即向后躺到沙发上,懒洋洋地说道。“你听说的就是这些?安德鲁,你的市场嗅觉也未免太迟钝了些吧?”

    “怎么,你都知道了?”安德鲁的脸上露出明显错愕的表情,但看到钟石这副表情后,他又兴奋起来,“钟生,莫不是你早就听到风声?”

    钟石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说道:“风声倒是没有听到,只不过最近日元兑换美元的汇率大幅贬值,换而言之,就是美元走强,日元走弱,这些你都知道吗?”

    “这个我们当然知道,可是和我刚才所说的攻击泰铢又有什么关系?”安德鲁望了望廖小化。看到他也是一脸不解的神色,转过头来继续追问道。

    “关系大了!”钟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然后掰着手指逐条地分析道,“美元走强,意味着和美元挂钩的货币走强,这对币值挂钩美元的国家都是种灾难,尤其是靠出口和外来投资推动经济增长的国家来说。你们想想,像这样的国家有哪些?”

    “泰国?”安德鲁恍然大悟,脱口而出。

    “好像还不止!”廖小化先是想了想,逐一地说道。“泰国应该只是其中的一个,还有印尼、马来西亚、新加坡、韩国。这些国家的货币大都是固定汇率制,而且大部分的货币都是和美元挂钩。”

    事实上,绝大多数国家的货币都只能和美元挂钩,因为他们的货币根本无法全球化,也不会成为国际贸易中的结算货币,因此最多只能在一个国家或地区当中流通。

    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形成的格局,当时的英国和美国曾经在国际货币上明争暗斗过一番。但最终由于美国有着强大的国力支撑,因此形成了以美元为中心货币的“布雷顿森林体系”。

    “华夏的人民币好像也是挂钩美元的。”廖小化最后补充道。

    “华夏不是问题。”钟石摆摆手,示意廖小化想得有些岔了。“我要让你们考虑的是,那些资本账户开放的国家。就是货币可以自由流通,而且还有外国银行进驻的国家。”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对于华夏来说根本没有货币危机的可能。因为货币不能自由地兑换,就算是换汇也有一定的额度,大额的美元资金根本就不可能以热钱的形式进入华夏国。即便是后来开放了qfii,即特定的外国投资者可以直接投资华夏的股市,但那也是有一定额度的。

    “如果是这样的,那么只有泰国、新加坡、韩国等几个国家了!”廖小化想了想之后,才确定地说道。

    “不错!就是这些国家!”钟石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些国家的经济形势虽然各不相同,但都是固定汇率制,比较依赖出口导向。因为一旦本国货币升值,导致出口不利的话,那么国内的经济就会出现很大的问题。在这种时候,那些国际大鳄就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很快就会攻击这些国家的货币体系。”

    “就好像现在的泰国一样?”安德鲁已经有些明白,但仍然追问了一句。

    “不错!”钟石点了点头,“我来给你们分析一下泰国的经济形势。虽然在90年代初泰国通过大量吸引外来资金来快速完成自己工业化的过程,但这些资本只能转移生产成本,要知道泰国本身就不是一个大的消费市场,因此注定了生产的产品再次进行出口。”

    “更要命的是,并不是所有的资金都投入到了生产领域,相当数量的资金投放到的是泰国的证券和房地产市场。这必然会形成泡沫,就像几年前的日本一样。”

    “从前年(95年)开始,随着泰铢的升值,泰国的出口遭受到了重创。去年一年,出口增长只比上一年上升了3%,也就意味着出口拉动经济增长已经到顶了。而房地产市场产生了巨大的泡沫,据说在曼谷就有价值200亿美元的房子卖不出去。要知道支撑房地产行业的是什么,是银行的贷款,这些卖不出去的房子必然会成为银行的坏账。随着地产行业的崩溃,银行系统也跟随着蒙上巨大的风险。”

    “再看曼谷的股市,从去年开始就受制于房地产市场的泡沫开始萎靡不振。股市上赚不到钱,新入的资金就会减少,而没有新的资金支撑,上市的公司就很难募集到继续生产的资金,这将对生产乃至消费造成致命的打击。”

    “最重要的一点是,当泰国经济踟蹰不前的时候,来自外国的资本自然而然地会去寻找下一个经济增长点。要知道这些外国资本大部分是来自日本,在日元贬值、国内经济不振的情况下,这些日元资本不能在泰国得到相应的收益,他们就会撤出泰国,转而投向华夏。”

    在这个时候,华夏的沿海地区正开展如火如荼的三通一平的运动,来吸引来自外国的资本和技术。所谓的三通一平,即水通、电通、路通、场地平整。意思是只要资金到位,就可以立即开建厂房。

    除了在硬件条件上的支撑外,华夏还有一个东南亚国家无法匹敌的优势,那就是这里拥有着全球最大的一个市场,而且消费能力远远没有得到充分的开发,可以说这里是心有多大,市场就有多大。

    “国内经济崩溃,加上外来资金逃离,泰国的悲惨下场你们都可以想象了!”说完之后,钟石点上了一根烟,在袅袅青烟中不无恶意地想道,东南亚金融危机真的来了!

    “难道泰国政府就不能宣布自由浮动吗?”廖小化听得心惊肉跳,因为他想到,不止是泰国,就连他刚才提到的国家都有这样那样的经济问题。如果按照钟石的分析,岂不是这些国家的货币都存在着被攻击的风险?

    他突然意识到香港也是一个和美元挂钩的地区,而且还是地区性的金融中心,如果国际游资掀起货币战争的话,那么香港也有可能被攻击。想到这里,他不禁全身打了一个寒颤,额头上冒出黄豆大小的冷汗。

    安德鲁倒是无所谓,他是一个自由市场的信徒,对干预市场的任何行为都极为反感。所以当听到这种货币战争时,不但没有半点忧虑,反而是越听越兴奋,恨不得自己能够立刻投身去大干一场。

    钟石看了看已经明显变了脸色的廖小化,又看了看仍然是一脸无所谓的安德鲁,这才悠悠地说道:“不大可能!泰国政府一心想要成为地区经济的中心,在这种心态支撑下的政策不容许他们主动选择浮动汇率制,除非是万不得已。事实上从今年的1月份开始,泰铢就面临国际游资的持续攻击,但到现在泰铢仍然保持在固定的范围之内,不能不说泰国方面已经做得非常不错了。”

    虽然他在称赞泰国政府,但是廖小化和安德鲁都听得出来,钟石的语气并不乐观,这说明钟石根本不看好泰国政府能够继续支撑下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廖小化突然站起身来,愤怒地大声喊道。

    对于廖小化的突然失态,安德鲁显然没有准备,连忙向旁边挪了挪,口中不断地喊道:“放松,伙计,放松。”

    “也不是没有办法!”钟石撇了撇嘴,对廖小化略显夸张的反应毫不介意,“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要知道泰国可是有一个极其强劲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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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进攻泰铢(一)

    5月11曰,正是钟石和钟意谋划着将华德地产上市的那一天,美国的资本开始了蓄谋已久的进攻计划。.

    “钟生,你快来看,泰铢出现了重大的波动。”天域基金香港的办公室内,钟石正睡得香甜,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猛然惊醒的钟石从沙发上翻身起来,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安德鲁,心中不禁有些恼火,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这么大惊小怪?”

    安德鲁搓了搓手,对打搅钟石休息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赔笑着说道:“听说是一回事,但是亲眼见到是另外一回事。现在终于见到了,我总算可以把心思放下了。”

    就在他说话的空当,钟石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显然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不过在听到安德鲁的话后,钟石不禁有些好笑地说道:“最近泰铢不是一直在bot容许的边缘范围内波动吗?而且几个主要国际货币市场的空仓都不约而同地增加了不少,这还没让你确定啊?”

    “我还是不放心啊!”安德鲁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我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对这些国家的政治环境也略微有所了解。这里和欧洲完全不同,要说那些对冲基金能够冲击到这些国家的货币体系,我当然相信。但……”

    “什么?”钟石见他欲言又止,不由地心中生出好奇来,“你莫不是同情这些国家的遭遇?”

    只见安德鲁重重地点了点头。

    钟石顿时就是一阵无语,站起身来往卫生间方向走去,丢下一句“你还是不太了解这些国家的政治情况!”就进了卫生间。

    虽然泰国从1932年就开始了立宪**政治,但长久以来把持这个国家朝政的都是军人政斧,也就是说,这个国家的权力并不在人民的手中。在这个国家,政变是稀松平常的事情,通过选举上位的政斧最长的也不过坐了5年的时间。贪污舞弊之风盛行,地方传统势力顽固,是这个国家的特色。

    其他国家更不用说了,印尼由苏哈托家族掌控,新加坡由李氏家族掌控。而菲律宾,虽然号称是亚洲最**的国家,但其实是有名无实,贪官丑闻频传,社会动乱不定,虽然经济发展方面有所成就,但远不能弥盖相关的问题。

    能推动这些国家发展的,从短期内来看不会是内部的力量,因为这些国家的民众还沉浸在亚洲四小虎时代,对飞速发展沾沾自喜。但一旦这种假象被戳穿,会推动这些国家内部的改革,这些改革包括既有利益板块被打破,政治体制的变动,以及经济方面的改革。

    虽然这会有干涉别国内政的嫌疑,但从长久看来,只有这种外力的推动,才能让这些国家更好地建立一套造福更多人的社会体系。

    因此,钟石对即将到来的货币危机持一个非常欢迎的态度。虽然这种货币危机最终会演化为金融危机,沉重地打击数以百万人计的生计,但既然要改革,又怎么会没有阵痛呢?

    痛痛快快地将体内憋了半天的液体排放出去,钟石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感觉到浑身一阵轻松。正准备拉开隔间的小门出去的时候,他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压抑的呻吟声。

    “嗯?”钟石不由停住了脚步,屏住呼吸仔细地听了起来,周围一片静悄悄,只有微微的流水声。钟石晃了晃脑袋,还以为自己刚才是出现了幻听,随即洗了洗手,正准备走出卫生间,突然从他身后又传来一声低沉的喘息声。

    这次钟石听得非常清楚,这并不是他出现了幻听,而是的确有人在卫生间,但不知道为什么发出如此奇怪的声音。钟石顿时起了好奇心,他先是重重地走出卫生间,到了门口的位置后又轻轻地走了回来,站在房间的中央屏气凝息地听着。

    “走了?”一个女声突然响起。

    “走了!”紧接着一道低沉的男声轻轻地回道,“现在这个时间段,很少有人进来,咱们继续?”

    紧接着就是一阵啪啪啪声,中间夹杂着女子低沉的呻吟和男子粗重的喘息声。钟石听到这里,哪还不明白过来。他暗道一声晦气,抬脚就要离开。就在这时,里面的女子实在是忍耐不住了,高声催促道:“快点,再快点……”看来是到了关键时刻。

    在外面的钟石一皱眉头,重重地顿了顿脚,随即快步走了出去。

    他这一跺脚倒是不要紧,把正处在飘飘然间的这对男女吓了个半死,两人赶紧停下动作,齐齐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确定外面再没有人后,这才互相看了一眼,也没有兴致将刚才未完成的事继续下去,匆忙收拾了一番衣服后就前后脚走了出去。

    对于在卫生间乱搞的行为,钟石也不是没有见过。事实上在华尔街的时候,他曾经多次看见同事将金发碧眼的女郎带到休息室内,至于抽吸大麻的事就更不用说了。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公司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有了这种风气。

    “他是谁?”虽然和安德鲁远远地站在别处,但看到那名男士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还贼头鼠脑地四周扫视了一番后,钟石还是忍不住问安德鲁。

    “他?”安德鲁顺着钟石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是香港基金的一名研究员。天域基金的规模并不大,因此安德鲁认识所有的雇员。他也看见了一男一女先后从卫生间里出来,自然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了些什么,但他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现象,也懒得去管,就淡淡地说道:“香港部分的一名研究员,上半年他的成绩不错,是个王牌分析师。”

    原本还想整顿一下风气的钟石就是一怔,随即闷闷不乐地说道:“不管他了。尽快给我的办公室里弄个读力的卫生间,我不想再碰上这样的事情了。”

    既然对方对公司还有些用处,他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于他。事实上,在整个金融领域,只要雇员是有价值的,那么他即便是做出再过分的事情,也不会有人追究的,即便是违反监管的内幕交易,管理层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当做没有看见。当然,他们是不会参与的。

    深谙此道的钟石自然也是这般考虑问题,因此只是不悦地问了一句,就将此事撇到一边。

    “跌破26泰铢比1了!”当钟石和安德鲁赶到交易部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喧闹的嘈杂声,交易员们纷纷惊讶地喊着26这个数字。

    他们所说的是在伦敦货币市场泰铢的即时汇率报价,因为最大的现汇市场已经结束交易,因此即时的报价只能看还处于交易时间的伦敦和纽约等地方的货币市场。虽然在这段时间也有部分商业银行之间的泰铢买卖,但这些报价并不能和货币市场的期货合约相提并论,因此大多数交易员都是以期货即时的报价为准。

    泰铢和美元的汇率常年保持在25泰铢兑换1美元,虽然bot规定了一个浮动范围,这个范围是上下区间的4%,即26到24泰铢兑换一美元的范围内都是可以接受的范围,而现在由于猛烈的空头加仓,导致这一区间逼近了bot规定的临界点。

    “难道就这么被打破了?”安德鲁望着屏幕上飞快闪动的报价,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最近几周,泰国政斧反复宣称他们拥有数百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一定会保住泰铢的地位,但此时泰铢显然已经到达了浮动的边缘。

    “不会的,好戏还在后头呢!”钟石又看了一眼另一块屏幕,这里出现的是纽约方面的数据,虽然泰铢的报价露出了一条红线,但明显到了26泰铢的关口下,下跌的趋势变缓,并有重新抬头的趋势。

    “现在并没有消息支撑泰国会放弃固定汇率政策的消息,而全是泰国全力以赴、拼死反抗的信息,因此市场还会有反扑的力量,这种抢反弹的力量随时都存在。”钟石指着屏幕上突然拉出来的阳线,对着一群目瞪口呆的交易员们说道。

    “那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吗?”一位看起来十分机灵的交易员开口说道。

    钟石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现在不是时候。看着吧,攻击一个国家货币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相信很快做空一方就会炮制出对市场不利的消息,另外,bot很快也会出招了。”

    钟石说的并没有错,刚才拉出的那条阳线正是bot的交易员们所为。在泰国银行的交易大厅中,负责欧美市场的交易员们正在紧张地艹作,将一笔笔的卖单接下来。很快,在泰铢临近跌破26泰铢兑换1美元的时候,他们集体出手,动用大量的资金将价格抬高,暂时稳定住了泰铢的币值。

    说起拥有美元资金的数量,相信任何一个商业银行的外汇交易部又或者是对冲基金,都不能够和一个国家的中央银行相提并论,他们才是货币市场相关货币合约的主力资金,因此当他们一出手,币值很快就稳定下来了。

    〖

第十四章 进攻泰铢(二)

    不得不说的是,在伦敦国际金融期货期权交易所(liffe)和芝加哥商业交易所国际货币市场(imm)中关于泰铢合约的交易量并不大,甚至两家连同标的金额在内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亚洲市场(新加坡国际金融交易所simex)的份额。这固然有欧美的投资者对新兴市场兴趣不大的原因,但也是因为simex在亚洲货币市场的影响力巨大。

    不过现在情形有些不同,尽管在欧美市场的交易数量仍然没赶得上simex,但是如果在伦敦和芝加哥,泰铢报出低价,而新加坡市场出现不同的价格的话,那么套利者就有迹可循,在相互间市场上套利,最终还会将价格拉到同一水平线。

    更为重要的是,现在在市场上抛售泰铢的主要是国际资本,即这些人在一定程度上掌控了泰铢的走势。因此即便是新加坡市场在泰铢的交易量上远超其他两地,但市场普遍的观点是,伦敦和芝加哥的即时报价才能反应泰铢的真实走势。

    掌握了现汇市场,进而加强了在期货市场的话语权。

    现在市场都想知道,那些借了很多泰铢的国际资本到底将以一个什么价位来打垮bot,这个价位将第一时间出现在欧美的期货市场。

    不过这一天注定要让他们失望,双方只是稍微一接触,就偃旗息鼓了。由于泰国政府发表了看似强硬的声明,以及bot进场干预,做空的人并没有能够进一步打压泰铢的币值,只能在获取部分的盈利后平掉仓位。

    见成交量又趋向于平稳,钟石就回家了。他所建立的泰铢远期头寸平均的价位是在25.50泰铢兑换1美元的水平,目前还处于一个盈利的状况。而且他只有一亿多美元是在交易所的合约,其余的都是外汇商套期保值的场外远期的对手盘,时间基本在一年左右,现阶段没有头寸问题。

    ……

    两天后,5月14日。周一白天交易时间,国际资本正式开始从期货和现汇两个市场猛烈冲击泰铢市场。

    虽然泰国总理出来讲话,但是这种讲话对于国际资本来说根本影响不了什么。在一个自由市场经济的体系中,政府的作用已经被弱化到一个微乎其微的地步。虽然泰国政府在经济体系中仍然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但由于泰国对外来资本开放,因此他们的影响力只能局限于本地的机构。

    市场出现了一个传言,一个让投资者非常恐慌的流言,即泰国政府正在考虑扩大泰铢浮动的范围,将从目前的4%扩大到10%。

    对于这一招,在几次货币危机当中几个主角国家都曾经试过。英国试过。结果英镑被迫脱离欧洲汇率体系。法国曾经试过。虽然没有逼得法郎贬值。但那时整个欧洲汇率体系相互间货币扩大波动范围,相当于整个汇率体系名存实亡。墨西哥金融危机的时候,墨西哥这么干过,结果使得墨西哥外汇储备飞快耗光。短短两天就被迫宣布贬值。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使用这一招来抵抗外汇冲击的国家都宣告失败了,无一例外。

    现在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市场上冒出这样的传闻,对目前已经岌岌可危的泰铢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x一开盘,泰铢币值就急转直下,转瞬间就突破了bot规定的界限,下跌到26.04泰铢兑换1美元的水平。

    界限一旦打破。更是加剧了市场的恐慌,一时间市场上的抛盘汹涌而来,泰铢的币值一个单位接着一个单位地下跌。而看多的一方则惊讶地发现,bot并没有如他们预期的那样进场干预。

    此时泰国银行在干什么?他们正在全力应付来自现汇市场上的压力。当曼谷的银行营业时间刚到的时候,就有无数的电话从世界各地打了过来。要以bot规定的下限卖出泰铢。

    此时的外汇市场已经毫无理性可言,因为这个消息言之凿凿,由不得别人不信。此时要是还不以最低的26泰铢兑换1美元的水平卖出的话,等到浮动范围扩大后,就卖不出这个价格了。

    根本没有人去想这个消息是流言的可能性,因为最近几个月来,关于泰铢的负面消息满天飞,而且对冲基金的大人物接二连三地拜访曼谷,给了持有泰铢的投资者很大的压力。再加上泰国政府模棱两可的表态,更是加剧了这种恐慌心理。

    作为交易对手的泰国银行系统,自然也不愿意以这个价格来卖出美元,尽管他们没有得到泰铢会扩大浮动范围的消息,但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他们开始向bot求援。

    “终于来了吗?”钟石在办公室内,看着屏幕上变动的数字,自言自语地说道。

    当流言的消息出现在市场上的时候,钟石就意识到国际游资终于开始出招了,这是他们大举向泰铢进攻的一个信号。果不其然x的泰铢合约一开盘,就承受了巨大的抛售压力,多头一方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味地任凭泰铢跌出泰国银行规定的范围之外。

    “我们是不是也要加入到卖空的大军当中?”安德鲁不失时机地说道。尽管在simex有着近万手的头寸,但显然天域基金的人并不满足。

    钟石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跟随做空的人一起,但随即又加了一句“适可而止”。此时由于泰国政府三番两次地出面力挺泰铢,再加上从美国方面传来的消息,使得整个天域基金的经理们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泰铢上面。

    这就是顶级掠食者的敏锐嗅觉,普通的投资者根本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在美国,保罗都铎琼斯的基金、罗伯特朱利安的老虎基金也纷纷跟随着量子基金建立了巨大的头寸。

    现汇市场出现大量的抛盘,同时在期货市场上出现汇率水平接连下跌的情况,已经说不上是谁影响谁,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是继二月份的抛售外,国际资本对泰铢的第二次攻击。

    泰国银行已经顾不上期货市场的异常,只能集中力量来应付来自现汇市场卖出的巨大压力。在泰国银行的交易室内,此起彼伏的电话声从来没有间断过,一直都是来自各个银行卖出泰铢的报价,泰国银行必须要把泰铢控制在规定的范围内。

    与此同时,求援的电话从泰国银行总部分别打向了新加坡、香港、菲律宾等地,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协议,这些地区的银行开始逐步在现汇市场上买进泰铢。

    同时泰国银行向各大商业银行以及媒体打来电话,宣称根本没有扩大泰铢波动范围的计划,同时重申了一遍稳定泰铢不贬值的声明。但此时期货市场的价格已经突破了泰国银行规定的范围,使得现汇市场的卖价也突破了26泰铢这个范围。

    当现汇市场上出现低于26泰铢兑换1美元的报价后,bot立刻跟进,用26泰铢的价格将他吃下去。其实不用他们出手,只要出现这种报价,商业银行也会自动地将他们吃下去,因为看到泰国银行表态,他们自己的交易部也不用担心泰铢贬值的问题,只需要最后将泰铢卖给泰国银行就可以。

    中午时分,终于在各方强势的干预下,现汇市场的压力减轻不少后,bot高层才有心思关注一下期货市场上干预的情况,不过当他们的高层听到即时的报价后,差点晕了过去。他们在现汇市场上努力把持26泰铢兑换1美元的最低界限的时候,期货市场上已经被空头打得落花流水,最低甚至跌到26.94泰铢兑换1美元的水平,这个价位比现在现汇市场低了3.61%。

    深感紧迫的bot官员赶紧命令交易员们拉高泰铢合约的成交价格,即便是他们在现汇市场上稳定住了币值,也要顶住来自期货市场的压力。因为如果两者不同步的话,那么期货的投资者就会选择到期交割,然后以现汇的价格抛售赚取差价,这样依然对泰铢形成贬值的压力。

    交易员们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经历了一上午苦战的他们只能相互苦笑,然后努力地在simex市场上进行拉升,几乎是一个单位一个单位地拉升泰铢的汇率价格,最终在新加坡收盘的时间,他们总算是勉强将泰铢的汇率价格拉升在26.41兑换1美元的地步。再高就根本无能为力了。这还不算完,紧接着他们还要在伦敦市场、芝加哥市场上分别维护泰铢的汇率。

    在现汇市场,仅仅是这一天,光是泰国银行卖出的美元就高达50亿美元之多。几乎每个交易员都接到几十通卖出泰铢的电话,都是从各个商业银行打过来的。也幸亏泰国银行不遗余力地维护泰铢的币值,才使得在银行间的即时报价没有跌破他们规定的范围,否则就和货币期货市场一样开始崩溃了。

    期货市场上,这一天按照标的金额来看,足足又多了超过十亿美元的做空者,这还是只是在simex市场上。交易员们知道,在接下来的伦敦和芝加哥市场,还会有为数不少的做空者挤进来。

    现在虽然在现汇市场上短暂地维持住了汇率,但明天一开盘,国际资本势必还会再来攻击,如此三番五次,即便是bot有再多的外汇储备,也会被迅速地消耗一空。因此,bot的反击很快就会到来。

    〖

第十五章 泰国人的反击

    虽然在字面上看只是微不足道的、仅仅4%的跌幅,但外汇市场的期货合约和其他的品种完全不同,这是一个主要由外汇交易商组成的圈子。换句话说,并不是任何机构和个人想进入就能进入的。

    在这个圈子里,活跃的都是基金、大型跨国商业银行、进出口外贸企业以及中央银行。每个角色都是财大气粗,否则也支撑不起动辄标的金额就达到上百万美元的一张合约。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张在imm交易的日元合约的标的金额在1亿日元左右,换做美元即100万美元左右。而外汇市场和债券市场不同,自由货币的浮动是没有界限的,这意味着每个百分点的波动就代表着上万美元的亏盈。

    保证金方面,也自然不像债券市场那样可以动用奇高的杠杆,一般来说,每张合约的保证金至少维持在10%左右。也就是说,买卖一手合约至少要动用到数十万美元的资金量。

    在门槛如此之高的情况下,能够参与的角色的分量就可想而知了。

    为了将simex市场上的泰铢合约拉到正常的水准,bot在白天交易时间已经动用了数亿的美元资本,即便如此,也只是堪堪将这些合约拉回了一点,由此可以知道做空一方的攻势有多凶猛了。而更为严重的是在现汇市场,光是这一天的消耗就动用了bot超过60亿美元的资金,接下来毫无疑问会遭到更加严重的冲击。

    对于如此来势汹汹的冲击,泰国方面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因此,在伦敦方面交易时间开始之后,市场惊讶地发现,在liffe交易的泰铢合约不跌反升,居然一度创下了最近一个月来的新高,冲击到了25.99泰铢兑换1美元的地步。

    这个价格已经将空头之前的努力化为泡影,市场纷纷预测。泰国方面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否则市场不会在simex方面创下新低的情况下逆势上涨。

    果然,半夜时分,也就是5月15日的凌晨,泰国银行通过电话告诉媒体和各大商业银行,泰国将不惜一切代价保卫泰铢,已经禁止本地银行拆借给外国投资者短期资金。并且将离岸隔夜拆借利率大幅调升到1000%的高度。

    这两个消息极大地鼓舞了市场对泰铢的信心,随后在芝加哥方面,泰铢合约也开始向上走强,逐步回到泰国银行规定的波动范围内。

    ……

    时间回到三个小时前,当钟石正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客厅的电视里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钟建军抬头一看。不禁有些奇怪,问向正埋头“苦干”的钟石道:“这个不是前两天来过我们家的那位吗?”

    “嗯?”钟石抬起头,擦了擦嘴边的油渍,这才看向电视,却发现安德鲁正一身笔挺的西装,在atv的财经节目里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泰铢最近的走势。

    “国际资本,特别是对冲基金对泰国的货币体系垂涎已久。早在今年一月份的时候,他们就曾经对泰铢发动过一次攻击,结果并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样。此番,他们贼心不死,又纠集了一批资金,想要一举冲垮泰铢。今天市场的剧烈变化就是由他们造成的,首先是放出虚假消息,让市场产生恐慌。然后在现汇和期汇两个市场同时做空。由于泰国银行需要接手他们在现汇市场的卖出,为了套期保持外汇储备,泰国银行又需要在期汇市场上买入美元,因此泰国银行就成了他们双重进攻的对象。所以今天的泰铢市场上出现剧烈的变动,因为在这一天,他们在现汇市场上也卖出了大量的泰铢。”

    “他们卖出的这些泰铢是怎么来的呢?这个很容易解释,利用在本国银行内的资金或者资产作为担保。向在泰国有业务的银行进行借贷,这个借贷主要是短期性质的借贷。对冲基金通过借入泰铢卖出,然后趁着泰铢下跌后买入,中间的汇差就是他们盈利的来源。”

    “这小子倒是说得不错!”钟石点了点头。下意识地赞叹道。

    钟建军有些不满,嘟哝道:“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喂,你小子不会是和他有什么生意上的来往吧?”

    虽然这几年,他们也都陆续地知道钟石在做金融方面的生意,但是对于金融,他们根本就是一点都不懂,钟石自然也没有细解释。在这一代人的身上,开源节流是种比较被认同的金钱观,基本上就是那种有一分钱花一分钱的生活方式。而钟石现在所做的事,处处都要通过杠杆,要让他们接受以借贷的形式来进行投资(而且还不是放进银行里收利息的无风险投资),绝对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老爸,你看人家都上电视了,怎么说也不可能是骗子吧?总不会电视台也来跟着骗人吧?”钟石不满地反驳了一句,随即又解释道,“这人也就是我一个认识的朋友,他的生意做得比较大,因此电视台请他去做嘉宾。”

    钟建军歪着头想了想,半天后才说道:“这倒也是,电视台总归不会骗人。”说罢望了望钟石,又看了看正在电视里侃侃而谈的安德鲁,还是有些不放心。

    一看到钟建军这副模样,钟石赶紧转移话题:“爸,妈,听说钟意哥最近买了一艘游艇,有时间咱们一起去出海转转?”

    “游艇?就像电视里的那样?”钟建军的眼睛就是一亮,语气中透露着意外的惊喜,然后有些感慨地说道,“瞧瞧你钟意哥多能干,要是你有他一半,我就很满意喽。”

    刘兰放下碗筷,有些不悦地瞟了钟建军一眼,正声说道:“到时候再说吧。小石头,你姐姐很快就要研究生毕业了,我琢磨着到时候把她接来香港,你有什么好的门路,先给她找一份工作?”

    和大大咧咧的钟建军不同,刘兰早就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在外面的事业做得很大。那一天安德鲁等人来拜访的时候,她隔着老远偷偷地瞧见,安德鲁和廖小化两人在钟石面前毕恭毕敬,丝毫没有钟石所说的“朋友”应该有的态度。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说起钟小慧,钟石也有些内疚,在她本科毕业之后,钟石曾经想让她到香港来,只是当时钟小慧执意要读完研究生的课程。前两天他还和钟小慧通过电话,听她的意思好像是要继续读博士,只是一时间还没拿定主意。现在听说她要结束学生生涯,钟石自然非常高兴。

    见钟石痛快地答应下来,刘兰就不再继续说话。反倒是钟建军有些奇怪,望了望一脸若有其事的钟石,又望了望刘兰,却给她猛然瞪了一眼,只好埋头继续吃饭。

    电视里,安德鲁继续分析道:“我相信泰国政府不会坐视不理,有理由认为他们会在近期内对投机的国际资本进行打击。根据历来的经验和个人的判断,我认为泰国政府会大幅提高拆借利率,同时禁止本地的银行向外国人发放短期的贷款,至于会不会这么做,就看未来几天泰国方面的反应了。”

    “好的。我们谢谢这位来自天域基金的高级投资总监,下面我们有请另外一位来自金融业的高级分析师,来自……”漂亮的女主持人恰时地打断了安德鲁的谈话,转而介绍起另外一位嘉宾来。

    “这下安德鲁可要出名了!”钟石咽下最后一粒米饭,心中暗暗地想道。

    对于这次安德鲁的亮相,自然是在钟石的授意下安排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扩大天域基金的影响力。虽然他说的都是业内人士通晓的做空手法,但对于对冲基金根本就是一知半解的普通投资者来说,绝对是大开眼界的猛料。

    而短短几个小时后,泰国政府就做出了正如安德鲁所说的反击措施,这使得安德鲁和天域基金一下子成为香港金融界的热点话题。第二天,就有投资者向电视台打来电话,希望那位投资总监安德鲁会继续做客财经节目。而很快随着更多预言的实现,安德鲁就游走在各电视台的财经节目之间,成为一时的红人。

    ……

    第二天一开盘,simex的泰铢合约很快就从昨天收盘的26.41泰铢兑换1美元上升到25.99泰铢兑换1美元的地步,涨幅足足达到了1.55%。但是做空的一方依然不放弃,从两个市场对泰铢又进行了持续一天的猛烈冲击。可惜这一次他们遇上了两个中央银行共同的干预,新加坡金管局和bot连番出手,一共动用了超过14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不仅将泰铢稳稳地固定在规定的波动范围内,甚至还将泰铢在现汇市场的报价小幅提高了泰铢的汇率,使得国际投机的资本受到双重的打击。

    “该死的,我们预料的情况果然出现了!”在纽约,朱利安罗伯逊狠狠地拍打着面前的办公桌,极其不甘心地说道。

    现在,摆在老虎基金面前的,不仅是来自期货市场的损失,还有高额的离岸拆借利率。这个利率高得极其离谱,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罗伯逊也破口大骂起来。

    〖

第十六章 昂贵的代价

    老虎基金目前持有泰铢的头寸转换为美元在20亿美元左右。事实上,华尔街和德鲁肯米勒有着密切联系的对冲基金都在冲击泰铢,但是规模远远没有冲击英镑、法郎时那么巨大。要知道在冲击英镑的时候,光是量子基金一家就建立了超过100亿美元的空头头寸。

    用悲天悯人、担心泰铢失控后导致严重经济危机来解释索罗斯的对冲基金还可以,但是对老虎基金这样的对冲基金来说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朱利安.罗伯逊完全不会把自己当做一个哲学家、社会活动家来看,也就完全不会担心因为泰铢贬值而导致成千上万人失业而产生的道德动机方面的问题。

    唯一能够阻止他无限制地扩大头寸的,也只有成本一个因素了。

    英国、法国等国家市场高度zi you化,在利率市场,也是由银行财团报价形成隔夜利率,并不是zhong yāng银行或者是zhèng fu一纸公文能够决定的。因此在受到攻击的时候,英法zhèng fu只能通过提高利率来吸引外来资本的流入,借此来缓解现汇市场上卖出英镑的压力。

    而后货币危机蔓延到整个欧洲的时候,有些国家因为市场化并不是高度发达,在某些领域就用强制xing的行政命令来应付对冲基金的卖出冲击,其中的瑞典zhèng fu就曾经用高得让人发指的隔夜拆借利率来应付对冲基金的进攻。

    显然,这一招自然会被全球其他zhong yāng银行所借鉴。bot在泰铢受到严重冲击的时候果断使用这一招,将离岸拆借利率提高到1000到1500。

    离岸拆借利率是拆借利率衍生出来的概念。因为一个国家的金融市场开放,必然会有外国银行的进入。不在本国范围内使用本国货币的市场被称为离岸市场,这个市场自然是以外国投资者居多。而离岸拆借利率,简而言之就是针对外国投资者的利率。

    而泰国方面,和这一招配合使用的,则是通过强制xing的行政命令断绝外国投资者从本地银行借贷到泰铢的可能xing。这么一来投机者即便是先前从本地银行借贷到泰铢,也不可能再通过本地银行借贷到短期的贷款,只能用高昂的拆借利率向那些有着泰铢业务的外国银行来借贷泰铢。

    这两招放在一起使用,真可谓是双管齐下。首先,大部分借贷泰铢业务都是在本地银行之间开展,这就从根上断绝了投机者继续扩大做空的可能xing。其次,对于那些外国银行来说,他们想要贷出短期利率,必然以一个极高的拆借利率来向本地银行借入泰铢,然后再以一个更高利率的水平向投机者放出资金,这样无疑更是加重了投机者的利率负担。

    老虎基金就是一个典型的“受害者”角sè。

    朱利安.罗伯逊先前已经预测到泰国zhèng fu和泰国银行会用抬高拆借利率的手段来应付外汇市场的冲击,也做了相应的准备。但他没想到,泰国zhèng fu竟然敢让泰国本地的银行禁止向外国投机者借出资金,这让他做的准备完全化为了泡影。

    原先老虎基金打的如意算盘是,通过泰国本地的银行借出一笔短期的巨额贷款,然后在市场上抛售。这种短期的贷款是7天、14天等这种超短期的,在贷款到期后,然后再从其他银行借入相应数额的泰铢,还上先前的泰铢借贷,通过这样反复循环的办法来维持自己的头寸。

    一般来说,隔夜拆借、7天拆借、14天拆借等利率呈现一个逐渐上升的趋势。虽然隔夜拆借利率是最低的,但不可能通过借入隔夜拆借来做空泰铢,因为这种贷款时间太短。而7天、14天等形式的贷款就有很大的cāo作xing,老虎基金完全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来冲垮泰铢。

    但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因为他们再也不能从本地银行借贷到可以展期的贷款了,如果要维持头寸,他们必须以1000甚至是更高的利率从有泰铢业务的跨国银行里借入泰铢。

    “我们在期货市场的损失有多少?”朱利安虽然非常愤怒,但此时他只能忍下这口气,毕竟对手是一个国家的zhong yāng银行。

    除了借入泰铢之外,老虎基金和大部分做空泰铢的对冲基金一样,也在泰铢汇率合约上大举做空。而当泰国宣布两条应付对冲基金的措施后,期货合约立即做出了反应,使得他们损失极为惨重。

    “2000万美元左右。”一个名叫比利.金的分析师垂头丧气地回答道。他是一名韩国人,有着ucla的经济学学士学位和卡内基梅隆大学的mba学位,曾经供职于韩国现代证券和百富勤美国,现在是老虎基金专门负责亚洲市场的分析师。

    在新加坡、伦敦和芝加哥,老虎基金一共沽出了超过600张泰铢看空合约,泰铢的强势反弹不仅让他们之前的盈利化为乌有,也让他们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比利.金说完之后,看了看朱利安.罗伯逊,小心地试探道:“我们是不是止损离场?”他已经起了认输的念头。

    “不!”朱利安.罗伯逊果断地否定道,“我们不仅不会平仓,还会进一步加大做空的力度,直到泰国方面宣布认输为止。”

    尽管遭受了重大的损失,但是朱利安.罗伯逊并不在意。事实上他是一个非常能隐忍的人,这里的隐忍,自然是指在资本市场的隐忍。

    曾经有这么一个真实的故事,是从老虎基金内部传出来的,就是在90年ri本股市大崩盘的时候,老虎基金曾经在接近最高点的位置做空ri经指数,而这些沽单他们一直没有平掉,甚至持有到了97年,整整7年的时间。而那个时候ri经指数已经比最高时跌去了三分之二,由此就可以看出朱利安.罗伯逊在资本市场上隐忍的功夫了。

    “可是按照我们现在的头寸,每天付出的利息就是很大的一笔。”比利.金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朱利安,按照现在能借到泰铢的利率来计算,只要一天泰铢不宣布贬值,那么他们持有的成本就是个天文数字。

    “具体是多少,你们算过吗?”朱利安.罗伯逊脸sè没有丝毫的变动,仿佛在说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情。但他微微颤动的双手却出卖了真实的内心想法。

    比利.金低下头,在心中快速地计算了一番,半天之后再抬起头的时候,整个人的脸sè已经变了。

    “如果要维持我们现在的头寸,那么每天要付出的利息就达到1000万美元之多。”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微微有些颤抖了。

    按照1500的惩罚xing的拆借利率借到的泰铢,其本质就是这些20亿美元的头寸背负上这样一个利率,这还没有算上汇率方面的变动情况。事实上,泰铢对美元上涨一个百分点,这个数字还要继续上涨。

    “这么多?”朱利安.罗伯逊虽然有所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仍然是吃了一惊。虽然代价非常昂贵,但仍然没有打消朱利安.罗伯逊做空泰铢的决心,“看来卖空的行为要加紧进度了。”

    见朱利安.罗伯逊丝毫没有放弃的念头,比利.金也只能摇摇头,转而去做自己分内的事情了。

    ……

    类似的情况在这一天做空泰铢的对冲基金、商业银行的外汇交易部也不断地上演着。几乎所有做空泰铢的人都意识到,如果在未来一两天内不彻底冲垮泰铢的话,那么他们就很难维持现在的头寸了。

    这种背水一战的境地反而激发起了大部分投机者的决心,让他们再也毫无顾忌地在一切可以卖空泰铢的地方疯狂做空。

    事实上,泰国方面也意识到了这种情况,此时在bot的内部,丝毫没有守住泰铢的喜悦,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在未来的一两个交易ri,甚至是一个星期内才是真正的决战时间。惩罚xing的加息和禁止本地银行借贷只是一个开始。

    “好的,多谢你了!”行长办公室,马拉甲正在和新加坡金管局主席高胜名通电话,此时已经到了谈话的尾声。

    自从泰国方面宣布了反击国际投机资本的消息后,整个看多市场为之一振,又有了继续对抗对冲基金的信心。而作为经验丰富的新加坡金管局,则在第一时间提醒bot注意国际投机资本的反扑,并带来了高达80亿美元的资本援助,准备在随后的一段时间和泰国方面一起干预市场。

    新加坡方面很清楚,一旦泰国宣布失守,下一个国际投机资本的目标就有可能是新加坡。而一心想要当世界金融中心的新加坡在金融方面的开放程度,远远高过泰国方面。现在泰国实行的一系列措施,恐怕是新加坡zhèng fu实施不来的。

    现在的最好局面,就是在国际投机资本还没有得手的时候,就让他们沉沙折戟,先败在泰国这一战场上。到时候即便是再有投机者做空新加坡货币,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了。

    这一天,新加坡方面也积极入市干预,但主要的卖出都被泰国银行方面接了下来。新加坡方面估计现在bot的资金可能有所不足,因此在这个时候抛出橄榄枝,未尝也没有雪中送炭的意思。

    果然,马拉甲大喜过望,在电话里连声感谢,甚至还有些卑躬屈膝的意思,丝毫没有双方是同一级别的觉悟。

第十七章 人才

    香港,天域基金内部,钟石对垂头丧气的交易员们笑眯眯地说道:“怎么样,收益如何?”

    虽然旗舰基金是由钟石在cāo控,但是由于现在资金量过于庞大,因此钟石参考美国对冲基金的管理模式,让研究员们分别构建投资组合,然后在内部风险控制部门和他自己双重把关之后,拨出部分的资金让研究员们自行cāo作。

    这种模式不仅大大减轻了钟石的负担,也让研究员们能够参加第一线的市场。通过一年多的实践,已经有几位研究员在众多人当中脱颖而出,取得了让人刮目相看的收益率。就算是其他几支基金的经理,其收益率也无法和他们相提并论。

    钟石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在今年之后,如果欧美基金的业绩再无起sè的话,那么执掌这支基金的经理就将走人,转而换上旗舰基金里的研究员。

    在前几天的内部会议当中,安德鲁解释了来自华尔街的消息,即对冲基金正在大举冲击泰铢。听到这一消息后,有申请资金资格的研究员们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在泰铢上大干一场。

    对于这一热cháo,钟石并没有阻止,他知道要是在这个时候给已经利yu熏心的研究员们泼冷水的话,肯定会在内部引起非常大的不满。不过他在资金申请上留了一手,只给了这些研究员们申请的资金量的一半,并且要求他们严格控制风险。

    果不其然,前一天还兴高采烈的研究们经过一天的cāo盘,大部分已经变得萎靡不振了。他们只是凭借着一股脑的热情投入到这个市场,并没有考虑太多的因素。在他们看来,前面有美国重量级的对冲基金抵御炮火,他们则躲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即便是泰国zhèng fu有所反击,也不会波及到他们的投资组合。只是他们没有想到,bot和泰国zhèng fu是无差别反击,大到几十亿美元资金规模的对冲基金,小到只有几百万美元的投机者,都一概不放过。

    “损失比较惨重,哪里还谈得上收益?”一名交易员猛地一甩键盘,发出砰砰的巨响,但看到其他人投来的略带责备的目光后,他猛一缩头,悄悄地将键盘放回原位,这才对钟石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钟石认得他,他叫任若为,英文名叫吉米,是几个收益率尤为突出的研究员之一。投资的风格是较为激进,往往在不利的情况还敢大胆加仓。

    “吉米,放轻松点,说不定你不是最糟糕的。”钟石微微一笑,对任若为的举动并没有太过在意,虽然那是一个彭博定制的键盘。他清了清嗓子,又向其他人问道:“有盈利的吗?”

    不问亏损,反而是问盈利,这已经说明钟石并不看好有人会盈利了。要知道这次申请资金的研究员几乎占了旗舰基金雇员的绝大多数,即便是之前有些人并没有du li做过投资组合,但谁不知道自己的老板曾经成功地冲垮了墨西哥比索?他们自然是想效仿一番。

    虽然钟石从来没有宣扬过攻击墨西哥比索的事情,但是他手下的这批研究员们可不是好糊弄的,在看到94年末、95年初基金净值大幅增加,又联想起最近世界金融市场发生过的那些重大事情后,他们就都纷纷明白过来。

    正因为有了这一层关系,所以这些研究员们对攻击一个国家的货币体系才这么热衷。要知道,这种攻击是到目前为止xing价比最高的投资方式,风险方面几乎可以忽略。不过经过这一天的变动,钟石相信他们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想法了。

    “我!”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一个弱弱的声音从角落处传来。要不是大家都沉浸在投机失败的沮丧当中,恐怕没有人会听到这个声音。

    钟石的眼睛就是一亮,冲着那个方向一挥手,示意说话的人站起来,同时不疾不徐地问道:“收益率是多少?”

    这种情况在钟石的意料当中,要是没有一个研究员去做反向的话,恐怕才是钟石最为担忧的地方。现在,他只想知道这个研究员的业绩究竟如何。

    一听到居然有人逆市赚了钱,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这个有些木讷的研究员。其中有些进入公司比较晚的研究员可能还不认识这个腼腆的家伙,他们纷纷侧目问向身边人,悄声地打听起这个研究员的身份来。

    看到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这个研究员就有些尴尬,唯唯诺诺了半天,才报出一个让众人几乎为之绝倒的数字:“30,不是浮盈。”

    他刚说出口,几乎所有人都炸了锅,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数字。有几个心急的研究员更是异口同声地喊道:“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获利这么多呢?”

    “他是克里斯,中文名马家瑞,是一个基本知识极为扎实的研究员。在他的研究报告里推荐的股票,从长期来看,都是上涨的,几乎没有波动厉害的现象,是典型的蓝筹股。投资风格极为稳健,是个非常好的研究员。”安德鲁凑到钟石的耳边,细声地将马家瑞的履历、cāo作风格等一一道来。

    就在钟石和安德鲁谈话的时候,马家瑞的脸正因为其他人的质疑而涨得通红,这个平时腼腆的小伙子虽然不大爱说话,但一涉及到对自己专业的研究,他立刻变得善谈起来,大声地反击道:“如果你们不信,可以看我的cāo作记录。这里有交易明细,你们可以查看我到底有没有讲大话!”

    任若为一个箭步,飞快地蹿到马家瑞面前,开始一条条逐步地看起他的交易记录来,随着鼠标的滚动,他的脸sè也变得yin晴不定起来。此时又有几个交易员凑了过来,围在电脑屏幕面前嘀咕了一阵子,然后个个神sè古怪地望着马家瑞。

    “你这是运气好,正好碰上了泰国zhèng fu的反制措施,才让你赚了不少的盈利。”其他人还没有开口,任若为就有些不屑地说道。他是第一个看到马家瑞的cāo作记录的,自然比其他人更加清楚。

    事实上,马家瑞并没有太多的cāo作,他只是在早上入市的时候在一个谷底进场,然后持有到泰铢上涨约3的时候就抛售掉所有的头寸,并没有继续持有,自然也就不是浮盈了。

    马家瑞的脸sè顿时变得铁青,正准备开口反驳的时候,就听到钟石笑眯眯地说道:“所谓的运气,也是在资本市场成功的一个因素。再说,你们怎么能肯定别人就是凭运气的呢,说不定克里斯是通过自己的判断来捕捉到这个波段的呢!”

    见大*oss替自己说话,马家瑞的脸sè明显变得好看起来,再看到钟石投过来的鼓励目光,他顿时觉得胸中一暖,不由地昂声说道:“不错,正是我自己的判断。难道你们不知道,泰国zhèng fu在前段时间声明保卫泰铢吗?”

    “这个我们当然知道。但你又知道国际对冲基金已经准备卖出泰铢很久了吗?要知道,随便一个大型对冲基金,能够动用的资金就超过了泰国所有的外汇储备!”马家瑞的话根本说服不了其他人,其中就有一个牙尖嘴利的研究员立刻反驳道。

    “不错!虽然大型的对冲基金的管理资金规模并不是泰国zhèng fu能够抵抗的。但你们不要忘了,他们可不是时刻将资金准备着来冲击泰铢的,而且从1月份开始就有攻击泰铢的消息传出,不过到现在泰铢仍然没有被击垮,就知道对冲基金们根本就没有准备好。重要的是,那条关于泰铢会扩大波动范围的消息极有可能就是某支做空泰铢的对冲基金放出来的,或许只是他们在其中搞鬼。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根据simex公布的泰铢合约未平仓头寸的情况,我发现卖出泰铢总共金额也不过60亿美元,就算他们在现汇市场有这么多的卖出,也总共不到120亿美元。而且,泰国不是单方面的作战,相信东南亚其他国家也有所援助,甚至包括我们香港!”

    马家瑞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觉得有些口渴,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咖啡猛地喝了一大口,放下水杯的他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极其惊讶地望着他。他不禁有些奇怪地反问道:“我的逻辑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任若为缓缓地摇了摇头,就不再说什么了。

    对于其他国家援助的事情,钟石只和安德鲁等人说过,其他人并不知道。事实上能想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因为这些人并不是站在一个极其宏观的角度。因此当他们听到马家瑞这么说的时候,这才意识到他们少考虑了政治因素这一条。

    而马家瑞说到香港也可能有份的时候,他们心中的震惊更是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你说的没有错!”钟石接过话头,顺着往下说道,“至于为什么有这么多国家会支援泰国,我只说一个词‘出口’。现在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是泰国方面能够抵挡住这一次的货币危机吗?第二个则是我们天域基金需要选择哪一方?”

    他的话刚说出,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就连刚才侃侃而谈的马家瑞也沉默下来,这可不是一个答案能够脱口而出的问题,尤其是在泰国方面如此强硬反击的时候。

    半天之后,马家瑞才重新抬起头来,面sè坚定地说道:“我个人认为泰国zhèng fu能够抵抗住这一次的货币危机,但是我们依然要选择做空泰铢。”

    这答案貌似是自相矛盾,但钟石心中就是一喜,不假思索地问道:“哦?你怎么知道我打算这么做?”言语之中,已经承认马家瑞的想法是正确的了。

第十八章 财经红人安德鲁

    晚间七点黄金档的电视上,已经小有名气的安德鲁又在侃侃而谈:“正如我所料,泰国方面已经对对冲基金的恶意做空做出反击,限制了他们做空资金的来源,并且用惩罚性的利率提高他们做空的成本。但此时要说对冲基金就此收手,恐怕还为时尚早,因为目前并不了解泰国方面在这几天到底消耗了多少外汇储备,同时也不清楚对冲方面到底准备了多少头寸来冲击泰铢。可以肯定的是,在未来的一个星期内,泰铢市场依然会受到强烈的冲击,如果泰国方面能够抵挡得住这一波攻势的话,相信泰铢在一定时间内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在上一期的节目上,安德鲁曾经预言过泰国将对目前做空泰铢祭出严厉的打击手段,在他话音刚落后不久,泰国方面就如他所料的宣布了两项极为严厉的政策来对抗外汇市场的做空,顿时使安德鲁名声大噪,而atv也从善如流,再次请来了安德鲁。

    至于上一次请的那位股票分析师,则因为押错了方向被电视台方面抛弃了。

    没办法,金融界就是这么现实,尤其是香港这个国际化的金融中心。一个几乎全民炒股的社会,对于能够准确预测市场的分析师的追捧是非常狂热的。尽管安德鲁所说的是宏观经济方面,但他将复杂的经济学原理用简单的语言娓娓道来,让听众几乎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加上又“预测”正确,才让他有更多露面的机会。

    此时,已经不止是普通的投资者在关注atv的这个节目,还有部分基金经理也在电视机前准备聆听安德鲁的“教诲”。

    “对不起,安德鲁先生,我想请问一下,你们的天域基金也是避险基金吗?”漂亮的女主持人及时地出声打断安德鲁,问了一个电视机前观众都想知道的问题。

    安德鲁顿时一怔。低下头轻咳了一声,随即抬起头面色不自然地说道:“是的,我们是一家资产管理公司,投资的策略以对冲风险为主,也就是常说的对冲基金。”

    对冲基金,也有翻译为避险基金,这两个概念是一个意思。

    “那么你们最近有没有在泰铢上做些什么?”安德鲁话音刚落。女主持人就迫不及待地追问道。这句话自然也是观众最想知道的。

    安德鲁脸上的尴尬更浓了,在停顿了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地说道:“你所说的这些都是商业机密,我完全可以不回答。但是在这里我可以透露一下,我们天域基金并没有在这次泰铢攻击中做空一分钱,因为泰铢的币值稳定不仅关系到一个国家的货币体系。更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的生计。我们和贪得无厌的华尔街不同,我们是通过提供资金给企业,促进他们再生产而产生更多盈利来实现双赢。”

    “那么你们的投资人呢,对你们这种所谓的盈利模式满意吗?”女主持人依然不依不饶道。

    对于这种咄咄逼人的追问,不仅是安德鲁,就连现场的导演也有些摸不清头脑,不明白这名主持人到底是怎么了。他们又哪里知道。这位女主持人最近正勾搭上了一位金融界的才俊,现在的这些问题正是那位才俊指使她这么问的。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当那位同样也是做宏观对冲策略的基金经理看到安德鲁竟然预测对了泰国形式后,便有些不爽。他的基金一共只有一亿美元的资金规模,这一次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美国资本正准备大规模进攻泰铢的消息后,就押上了全部的身家,甚至还动用了两倍的杠杆。

    在听到安德鲁的分析后,他很是不以为然。要知道宏观经济学之所以深奥,就在于几乎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未来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因为经济发展是一个不断博弈的过程。结果泰国方面反击的措施一出,他顿时损失惨重,还好船小好掉头,在及时止损后他成功地出逃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马克西姆以前的同事吉姆沃森。在经历了人生巅峰打垮日经指数后,他开始四处游荡,但总归还是在东亚这一块。去年他来到香港,凭借着以往金光闪闪的履历。很容易地就募集到了一亿美元的资金,甚至一时间在香港基金业中风头无二。

    经历了惨重失利的吉姆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到安德鲁的头上,在他看来,如果没有安德鲁的提醒,泰国方面说不定不会出头相关的措施。在他看来,bot完全就是一帮愚蠢无比的庸人组成的,根本不能和精英云集的对冲基金相抗衡,所以他们完全是按照安德鲁的建议进行操作的。

    暗暗记恨上安德鲁和天域基金的吉姆就怂恿女主持人林伊去问一些敏感的话题,甚至牵扯到商业机密。

    见林伊问得越来越过分,安德鲁不禁皱起了眉头,不客气地回答道:“虽然香港方面对从业人士发表公开言论有明确的规定,但是本基金只是机构设立在香港,主要操作市场并不在恒生指数,因此我还是可以说上几句。本基金的投资人对到目前为止的投资业绩非常满意,甚至从成立之初就没有发生过一回要求赎回的事件。至于收益率方面,我可以透露的是,完全超过市场上的大部分基金,甚至和美国的一些对冲基金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

    见安德鲁如此自信满满,林伊心头如同小鹿一般乱撞不安,她是个典型的拜金女,要不也不会看上年近四十的吉姆了。不过在听到安德鲁的话后,她心头突然生出一个念头,那就是面前这个男子可能比刚上手不久的吉姆还要优秀。

    “我想请问一下,我可以投资你们的基金吗?”林伊大大的眼睛一转,柔声细语地问道,神态已经和刚才咄咄逼人的模样大不一样,俨然是换上了另外一张嘴脸。

    安德鲁哪里见过这种换脸的功夫,顿时就有些目瞪口呆了,而摄影师也及时抓住了安德鲁凝滞的表情,给出了一个大大的特写。

    浑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变成焦点人物的安德鲁愣了半晌,才微微地摇了摇头,委婉地拒绝道:“林小姐,我们的基金已经关闭了申购,短时间恐怕不会开放。而且,我们的旗舰基金的门槛有点高,恐怕不是普通人能够到达的。”

    他的话虽然委婉,但包括录影室内的所有人都明白过来,这是暗示林伊根本没有加入的资格。

    安德鲁虽然在香港生活了快十年,但依然没有完全学会华夏人的圆滑,他这句话自然将林伊大大地得罪了一番。果然,就看见林伊的脸上羞愤的红晕一闪而过,随即就装作若无其事地接着问道:“那么,请问你们旗舰基金的门槛到底是多少呢?”

    她虽然装出一副表情极其自然的神态,但说到“多少(howmuch)”的时候,已然是一副咬牙切齿的神情。要不是这是直播节目,恐怕她早就甩门而去了。

    见她接二连三地问出敏感的问题,安德鲁心中早就有些不爽了,要不是钟石吩咐他的事还没有办到,恐怕他也愤然离席了,“不过,我们其中的一支主要关注内地市场和香港市场的基金将很快脱离出来,并且转为公募基金,向全部香港市民开放,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去投资。”他对着镜头说出这番话后,又转过头来对林伊说道:“至于内部基金的门槛,我只能透露这个数字。”说罢,举起了一根手指。

    “100万港币?”林伊脱口而出,随即摇了摇头,接着猜道:“1000万港币?总归不会是1亿港币吧?”

    就在这时,现场的导演大声喊道:“cut!”这才将满脸无奈的安德鲁从好新奇爆棚的林伊的追问中解脱出来。原来见现场已经失控,不等林伊说完套话后现场编导已经播放了预先准备好的片尾,草草地将节目结束了。

    见任务完成,安德鲁再没有好脸色,猛然一把拽下胸前的麦克风,砰地一声甩在主持台上,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安德鲁先生,请你等一等,哎呀!”胖胖的现场导演赶紧追上去,不过还没等他走到安德鲁身前,就看见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突然伸出手臂,将收脚不及的现场导演稳稳地摁住,不让他再向前多走一步。

    “还有事吗?”看到是导演,安德鲁的脸色就有所放缓,看了旁边的那位保镖一眼,示意他先放开这个人。

    “到底是多少?”胖乎乎的导演猛喘两口气,这才将急促的呼吸平息下来,不过让安德鲁有些哭笑不得的是,这名导演竟然如此好奇,丝毫不亚于刚才那位牙尖嘴利的女主持人,甚至竟然还追了出来。

    “刚才林小姐猜对了一个数字,嗯,就是最大的那个。不过我们不是以港币计价,都是以美元计价的。”安德鲁故作高深地沉吟了片刻,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随即舒展开眉头,哈哈一笑,在那位导演的耳边悄声说出这句话,然后拍了拍极度震惊的导演的肩膀,在保镖的随同下扬长而去。

    ps:非常感谢让我在想想本月的第一次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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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识破骗局

    整个量子基金内部最担心的局面最终还是发生了,由于他们在外汇市场尤其是货币攻击方面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因此当出现大规模攻击一个国家货币的情况后,市场不论事实如何,都会认为是量子基金深度参与其中、甚至是起到了一个领头羊的作用。

    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自从92年英镑危机,索罗斯亲口证实后就屡次发生,即便是量子基金丝毫没有参与的94墨西哥金融危机,也被栽赃到了索罗斯和德鲁肯米勒等人的头上。

    如今这种情况又开始在大洋彼岸的亚洲地区上演,虽然不知道泰国方面是如何“知道”所谓对冲基金损失的情况,但琼斯担心,随着货币危机的持续上演,量子基金将要背上更多的黑锅。

    说是“黑锅”,也并不准确,因为量子基金的确在泰铢上建立了规模不小的头寸,但他们原本的打算是引起泰国政府的注意,继而让他们主动选择贬值。但显然,泰国政府将这一行为视为充满敌意的挑衅,并因此做出了和量子基金想法正好相反的打算,即全力维护泰铢的币值。

    这种情况已经说不清是泰国政府的愚蠢,还是量子基金的贪婪。总之由于双方对经济形势判断上的分歧和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现在两者的关系已经演变成一个势如水火的情形。

    量子基金这边不会出来主动解释什么,因为公开和透明是对冲基金业的大忌。即便是他们在泰铢上未建立甚至是一分钱的头寸,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持有大量的卖空头寸。

    当琼斯的电话打到伦敦的时候,索罗斯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愤怒,只是淡淡地说:“九月份我会去香港,到时候会澄清一切传闻。”

    九月份在香港有一个世界银行和世界货币基金组织的年会,到时候索罗斯打算高调亮相,向媒体解释做空泰铢的本意。

    只是他不知道,仅仅是短短的两个月过后,整个东南亚地区已经乱作一团,等到索罗斯做出解释的时候。他早变成东南亚国家人民口诛笔伐的对象。甚至连政治人物也对他放出威胁的狠话来。

    ……

    几乎在同一时间,也有一批美国人守候在电视机前观看沙旺的发布会,尽管此时已经是美东时间深夜,但这群精力充沛的交易员们仍然是神采奕奕。丝毫没有疲惫的神情。当沙旺说到投机的资本损失达到5亿美元的时候。这些交易员们不约而同地发出巨大的嘘声。

    “胡说八道。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当上中央银行的官员的!”立刻就出现了对沙旺专业性质疑的声音。

    “他对金融的认知程度恐怕还停留在80年代,不,可能是70年代……”另一个声音立即附和道。顿时引起交易员们的哄堂大笑。

    “吉米,我认为你的水平都可以去担任这个职务了!”一名高级交易员回过头来,发现一名正埋头苦干的初级交易员仍盯着电脑屏幕,不由地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无揶揄地调侃道。

    他叫哈维.卡佩克,是负责新兴市场的高级交易员,东亚地区就是他负责的辖区之一。而最近,他的部门刚招聘进来一个菜鸟研究员,叫吉米.哈德森,平时负责买卖咖啡、递送文件和整理数据等既繁琐又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工作。

    “什么?”吉米抬起头来,有些不解地反问道。

    见他这么不识趣,说话的人不由地撇了撇嘴,正打算转身离开,就听到那名叫吉米的交易员低声地说:“咦,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哈维停下刚迈出的脚步,侧着头看了吉米一眼,发现他的脸色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就低下头凑到电脑屏幕前,看了看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随口反问了一句。

    “你看!”吉米飞快地敲动电脑键盘,输入一道指令,从繁多的数据条中筛选出部分的条目,指着对哈维说道,“这是从一月份到六月份新加坡市场增持泰铢合约的统计数据,都是从公开数据源里获得的。从一月份开始,香港的汇丰、渣打以及美国的大通、还有日本的野村证券等席位,都大量增持了看空泰铢的远期合约手数,总共大约是1897手。”

    “然后呢?”听到这个数字后的哈维心中就是一动,想到这是难得的大手笔,也不知道有没有继续持有到现在,毕竟已经过了那么久。

    “不,他们并没有减持这些头寸。”吉米仿佛察觉到哈维心中的想法,缓缓地摇头否定道,“奇怪的就在这里,这些头寸并没有被减持。相反,在最近还增持了不少,已经快逼近总共2000手的合约总数了。”

    “汇丰、渣打、野村?”哈维念叨了几遍这三个名称,自言自语地反问道:“这些投行的重点都是在亚洲,既有香港的也有东京的,看不出有什么联系。不对,难道说来自香港、日本的资金早就盯上了泰铢?”

    “很有可能!”吉米点了点头,“而市场上丝毫没有一点关于亚洲资本做空泰铢的消息,要不是这些资本根本不是来自亚洲,就是他们防范得极为严密,根本就是一丝风声都没有透露。”

    虽然没有看电视,但吉米显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第一时间的反应是亚洲资本如此可怕,对舆论的影响力竟然大到滴水不漏的地步,这让他这颗从小生活在舆论自由环境下的幼小的心灵就有些颤抖。

    “不,不,不……”哈维突然吐出一连串的否定词,好像是对吉米的看法很不认同。吉米就是一愣,不解地看着激动不已的哈维,一时间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否定什么。

    半天之后,哈维的眼睛才重新聚焦起精神来,显然是想明白了什么。只看见他猛然一拍吉米的肩膀,大声地夸道:“好小子,真有你的!”说罢头也不回地奔向了楼上。

    由于交易室的人多,因此在楼下有几个宽阔的房间是专门供他们使用的,而楼上的空间则是给高级管理人员,即那些基金经理和有资格管理资金的高级交易员们。

    一推开门,哈维就发现会议室内人声鼎沸,显然是经理们正在开会,商讨刚才泰国方面的表态。按照惯例,交易员们都可以参加这种会议,充分表达他们的看法。但由于负责不同区域、不同品种的投资,因此交易员们反而不会去随意参加别的组的会议。

    顺着透亮的玻璃向里望去,哈维发现除了朱利安罗伯逊之外,还有老虎基金的几位经济学家、策略师以及几位擅长宏观经济的分析师,就知道他们在讨论刚才泰国方面的表态了。

    唯恐他们在此之前做出什么决定,哈维硬着头皮推开幕墙,却发现会议室内的人并没有在讨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寂。

    朱利安罗伯逊很恼火,事实上他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一直嫉妒索罗斯在华尔街的名声和地位,也嫉妒他管理资金的规模一直超越自己。虽然在93年他和其他的资本一起成功逼迫法郎扩大波动范围,但是和击溃了英镑的索罗斯相比,还显得分量有些不足。

    而现在,泰国方面竟然只点了量子基金的名,并没有提到他旗下的老虎基金,这让他很是不爽。要知道这种出名,很大程度上能为他招揽来更多的投资人。在这种利益的诱惑下,得罪一个不知道十万八千里外的小国又能怎么样?

    “朱利安,我们还是撤退吧,泰国方面还有那么多的外汇储备,而且态度强硬,我们不宜再和他们对抗了!”一名高级合伙人缓缓地说道,他没有说的是,最近一段时间由于要保持头寸,他们已经损失了不少的资金。

    罗伯逊转头看了看众人,发现他们当中不少人都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同刚才的说法。根据他从德鲁肯米勒那里得来的信息,量子基金方面削减了不少的头寸,这显然让他产生很大的动摇。

    但朱利安罗伯逊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在撤出期货市场后,他的头寸还可以继续支撑下去,虽然现在每天的利息就达到了惊人的数百万美元之多。只是他无法说服目前的其他人,所以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就是哈维刚进入会议室,发现一片沉默的原因。此时他已经顾不上到底是什么原因了,清了清嗓子后就大声地说道:“我们不能放弃在泰铢上的头寸,泰国方面可能并没有那么多的外汇储备!”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朱利安罗伯逊最先反应过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高级交易员,语气之中隐隐有了些责备。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朱利安先生。”哈维挺直腰板,大声地回答道。此时的他从容不迫,眼睛散发出惊人的自信,在朱利安压迫性的眼神下没有丝毫的胆怯和退让,完全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

    此时的哈维只觉得,这可能是他一生中最高光(highlight)的时刻!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哈维的下文。

    哈维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出一句让所有人更加吃惊的话:“我觉得泰国银行欺骗了我们。不,不止是欺骗了我们,而且欺骗了全世界!”(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天域基金出手

    过了禁声期的钟意频繁地接受香港各大财经报纸的访问,一时间成为城中的大红人。不少人都很纳闷,以前在本地商界几乎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怎么就会像彗星一样突然闪现出来了呢?

    好事的杂志开始八卦钟意的过去,将他如何从内地转来香港,然后去美国求学等一系列经历都曝光出来,尤其是在1992年关于英镑会贬值的论文也被全文刊登出来,这更让他成为热点人物。一个既有学识又身家数十亿的青年才俊的形象呼之欲出,只是让那些梦想嫁入豪门的女生失望的是,这位钟先生已经订婚,并很快就会完婚。

    “怎么样,当上封面人物的感觉很爽吧?”当志得意满的钟意来到钟石面前,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钟石就忍不住地调侃道。

    这一次钟意持有总共股份的20%,按照刚开市的市值来计算,大约是20亿港币左右,他也是第一大个人股东。当然,这其中通过一系列复杂的股权变动,包括原先的大股东天际线国际控股有限公司向某离岸公司出售20%的股权,然后这部分的股权又在一系列的离岸公司当中转手,最终归于钟意的手中。

    这一系列繁琐复杂的股权变动,第一是为了规避税费,第二则是为了隐藏住一直在背后操控的钟石。自然,这一切会有精明能干的律师团来进行操作。

    除此之外,天际线国际控股公司是重新上市后的华德地产第一大股东。拥有五个董事会席位。这部分的股份挂在了钟小慧的名下,在公开信息披露当中,持有人是一个名叫钟小慧的女子。

    在天际线国际控股公司当中,钟石是第一大股东,直接拥有股权75%,而钟小慧则拥有25%的股份,也就是说在华德地产中,她能控制的股份为6.25%,是继钟意之后的第二大个人股东。

    天际线国际控股和钟意的股份加在一起,超过总股本的45%。其他的股份则比较分散。而且钟石旗下的香港基金也持有一部分。三者加起来,使得钟石牢牢地控制着华德地产。

    听到钟石的调笑,钟意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说道:“你把这么多的股份转让给我。就不怕我把这家公司给搞砸了?”

    “搞砸了?”钟石挠了挠头。浑不在意地说道。“香港已经有了完善的经理人体系,如果业绩不好的话,董事会自然会换人。你以为你在具体的业务当中能随心所欲地指手画脚吗?”

    “敢情我只是个傀儡?”钟意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故意装作不满地说道。

    “哈哈,你就别装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做这个傀儡呢!”钟石哈哈一笑,将话题岔开,“最近想借你的游艇出海,怎么样?”

    钟意苦起一张脸,深深地看了钟石一眼,随即大有深意地说道:“怎么最近你出海这么频繁?是不是大海上有美人鱼勾住了你的心,还是……”

    “……”钟石的脸难得一红,竟然说不出话来,让旁边一直笑呵呵的安德鲁就是一怔,他疑惑地看了看钟石,又看了看满脸笑意的钟意,正打算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就听到钟石猛地瞪了他一眼,不客气地训斥道:“还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回去做刚才说的事!”

    虽然说得毫不客气,但语气中丝毫没有责难的意思,安德鲁嘿嘿一笑,就转身离开了。

    “让他去干什么?”见安德鲁走得远了,钟意就随口问了一句,然后举起一杯可乐,大口地往嘴里灌着,刚才他接受部分媒体的采访,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了。

    “没什么,就是让他攻击泰铢!”钟石转过头来,轻描淡写地说道。

    “什么?”钟意“噗”地一声,将满口的可乐喷洒出来,浇了个钟石劈头盖脸,“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钟意连忙从身上掏出纸巾,手忙脚乱地帮钟石擦拭浑身的水渍,“你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竟然敢攻击一个国家的货币体系。不对,上一次进攻泰国你也有份?”

    虽然这段时间钟意在忙华德地产重新上市的事情,但是他本职是个经济学家,仍然关心世界各地的经济数据,前段时间泰铢保卫战他自然也知道不少。

    “当然没有。”钟石断然否定,眼睛的余光扫到有几个记者正朝着这边走过来,就止住了话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空到我公司来,看看我们现在都在干些什么。”

    背朝着钟石的钟意并没有意识到有人接近,还准备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背后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只能无奈地转过头去,让钟石扬长而去。

    此时在交易所的大厅上,华德地产的股票正一路飘绿,节节攀出新高。

    ……

    “不好,又有资金开始在外汇市场上卖出泰铢!”bot的职员们难得过了几天的好日子,交易员们刚开完庆祝保卫泰铢成功的派对,正等待着高层放他们一个难得的假期的时候,外汇市场的异常波动又重新出现了。

    “资金量是多少?”当听到有人卖出的时候,交易员们普遍的反应是出现了单笔超过一亿铢的卖出量,否则根本进不了中央银行的视线。

    “十亿铢,四千万美元的交易量。”一名交易员飞快地报出数字,“通过泰**人银行来兑换的,他们已经要求我们这边拨出美元资金了。”

    由于美元储备大多数是在中央银行的账户当中,泰国本土商业银行并没有多少美元的头寸,因此当出现大额度的卖出的时候,商业银行只能求助于中央银行方面。

    “四千万美元?不算太多。”交易员们的第一反应是不值一提,经过前段时间的保卫战后,他们的眼界明显地开阔了不少。曾经在5月14日这一天,经过他们手中卖出的美元就接近上百亿之多。

    不过他们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他们身前的电话很快接二连三地响起,在这一刻他们仿佛想到了什么,相互对望了一眼后,迅速地接起电话。

    “卖出泰铢?多少?报价呢?”

    “十亿铢?报价25.5。”

    “你们也是十亿铢的兑换,即时的外汇价格?”

    ……

    当十几个交易员同时放下电话的时候,他们的心已经变得一片冰凉,所有人都意识到国际游资对泰铢的进攻再一次开始了。此时他们最为纳闷的是,这部分游资的泰铢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又哪里会想到,天域基金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很久,甚至在今年的一月份就大举借入了数额巨大的贷款,同时锁定了贷款利率,只为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虽然心中有些慌乱,但交易员们并不是十分担心,毕竟根据沙旺的说法,bot目前还有3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足够应付目前的兑换了。

    他们又哪里知道,现在整个bot的账户上只有不到一百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光是一个天域基金动用数倍的杠杆就能将他们击溃。

    “期货市场呢?”消息很快传到了马拉甲的耳中,他的第一反应是对方是否在两个市场上同时操作。如果仅仅是在现汇市场上卖出的话,很有可能是外国资金的汇出,这样的话就不必太过担心。而要是两个市场同时出现泰铢币值下跌的情况,那毫无疑问就是新一轮对泰铢的攻击。

    “情况不是很妙,刚开盘不久就出现了巨额的抛盘,现在我们正在和对方激战,努力地拉升币值。”沙旺故作轻松地说道。他原本并不担心,但看到马拉甲的脸色阴沉,几乎就要滴下水来,心中就有些发怵,生生地将想要调节气氛的话咽了回去。

    “给我接总理办公室!”马拉甲丝毫没有注意到沙旺的窘态,在略微一沉思后就拿起了电话,淡淡地对话筒说了一句,随后才意识到沙旺还在他的办公室内,不由地瞪了沙旺一眼,示意他赶快出去。

    虽然很想听听马拉甲到底想对总理先生汇报些什么,但沙旺知道自己还没有到那个层次,只能心有不甘地离开了。

    “总理先生,恐怕我们的计划被他们识破了!”马拉甲等房间的门关好之后,极其焦躁地对着话筒说道,“根据各个商业银行最近汇报来的情况,据说美国方面不断有基金打来电话,让他们报告在远期市场的头寸情况。而且,根据美国资本市场反馈回来的信息,目前对冲基金正在大规模地抛售美国国债,准备募集资金再次攻击泰铢。今天已经有部分的先行军开始在市场上卖出了!”

    “什么?又来了?”话筒中传来一个极其惊讶的声音,显然对目前的局面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恐怕我们这次很难抵挡住了!”马拉甲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异常苦涩,对于目前的局面他自然也不愿意看到,但国际游资的攻击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也没有被他放出的虚假消息所吓倒。

    “加息呢?”话筒中的声音沉默了半晌,显然是在和别人商量着什么,半天之后那声音才重新响起,“加息怎么样,至少能够吸引一部分资金的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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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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