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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范西屏     大时代之金融之子txt下载     大时代之金融之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五二章 “官”基大战(十二)

    就在钟石话音刚落之际,天空中突然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亮到让人不敢直视,连室内的灯光在这一刻都黯然失色。就在众人还眼花缭乱之际,轰隆隆的一声巨响,炸雷声接踵而来,几乎就和闪电同一时间爆发,距离近到仿佛就在众人头顶上爆发一般。

    对此毫无准备的众人被吓了一大跳,甚至有胆小的人当即就蹲了下来,紧捂双耳,只是这时炸雷*已经过去,只能听到声浪挟夹着无比的气势缓缓地向远方传去。在这一刻,他们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做“迅雷不及掩耳”!

    惊雷和闪电过后,原本窗外稀里哗啦的小雨顿时变得大了起来,顷刻间就变得如同山洪爆发一般,如柱的暴雨从天上席卷而下,让整个中环立刻笼罩在一片白蒙蒙的水汽当中。

    天域基金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震惊于天威的气势,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但在此之前,钟石对于市场分析、人心揣测的话,又何尝不像一道平地而起的惊雷闪电,在他们内心深处掀起滔天巨浪?

    是啊,在入场之初,钟石就明确地提到了,在8月最后一个交易日就不再入场干预,因此今天28号是他们和炒家决战的最后一天。可谁又能想到,一直为炒家们摇旗呐喊的投行们会巧妙地将这最后一天也利用上,从而硬生生地将中小投资者拉到了己方的阵营当中。

    不。他们并不只是摇旗呐喊的角色,他们也是空头主力的一部分。

    这一刻,在利益面前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这句话。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

    如今,没有人去考虑那些跟风的中小投资者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他们偏偏在整个香港最需要他们的时候站到了“政府”的对立面,他们难道不知道,如果“港府”救市失败的话,未来整个香港将会面临一个什么样的后果吗?

    此刻,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很清楚。在这些人眼里,明面上看得见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具体来说,就是今天做空,明天“搵钱”!这些人就是这么短视、市侩、贪婪,但话说回来。进入股市的人又有几个不是如此呢?

    “好了,打起精神来,继续入场操作!”就在众人胡思乱想之际,恒生指数已经开始有下跌的趋势,天域基金早就挂好的买单正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耗着,一直以来最为镇定的钟石不得不站出来,拍了拍手,大声地给众人鼓气道,“不要太在意那些散户的动向。就算他们真的站到了我们的对立面,一样把他们吞下去就是了!加油,伙计们。胜败就在今天了!”

    听了他的话,众人这才如梦方醒,当下立刻收拾了一番,就赶紧再次投入到市场多头的一方去。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操作谨慎了许多,因为空头平添了几分助力。所以在买入的额度和规模上都要小心上几分,既不能让股市在短时间内大跌。也不能造成上涨过快而使得空头力量更增,一时间交易员们大费脑筋,敲键盘的频率和喊话的声调也自觉地减低了不少。

    “钟生,对于这个局,我们应该怎么破?”

    不知道什么时候,任若为悄悄地走到了钟石身边,递送给他一根烟,默默地点上火后,这才长吐一口气,满脸期盼地看着钟石,“钟生,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我有什么办法?”钟石吐出青烟,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的确没有想到对方能来这么一手,幸亏我们的资金准备得充分,否则这猝不及防之下,说不定就让他们的阴谋得逞了!这一招驱狼吞虎,用得实在是妙啊!”

    尽管不知道对方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想出的这一招,但是钟石不得不由衷地赞叹道。

    “难道我们真的就没有化解的招数了?”马家瑞仍然不死心。

    “很难!”钟石摇了摇头,努力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来,“除非我们能够让他们知道,价值投资远远比投机还要重要,否则……等等,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既然对方能够利用大众心理,我又为什么不能利用呢!哈哈哈哈……”

    灵光一闪之间,竟然让他想到了一招克制对方的招数,只需要将这个消息原路奉还,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化解对方这一招攻势。

    哈哈大笑声中,钟石拨通了一直在电视台候命的安德鲁的电话,低声吩咐了几句,就在任若为不解的目光中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你就等着看电视吧!”说完,就一言不发,继续观察大盘去了。

    任若为无奈地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目不转睛地盯着墙壁上的电视,看钟石到底想出了什么样的妙计,竟然能将炒家们的“驱狼吞虎”化解掉。

    很快,安德鲁的身影就出现在电视机屏幕前。由于安德鲁是第一个在市场上爆出“香港政府”救市的消息,加上他后来一系列精准的预测,使得有他的节目就收视率倍增,成为很多投资者必看的节目,电视台也把他当做珍宝一样,每天准时地请他过来对即时股市进行评价,甚至还为他配备了一个专门的助理。

    而今天,财经台的记者更是一大早就将他请到了电视台,准备让安德鲁全天候地评论股市行情的进展,尽管其他电视台也聘请了数位专业的名嘴,但安德鲁的节目仍然在这一时段的收市遥遥领先。

    “安德鲁先生,刚才市场上出现一则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谣言,内容是‘香港政府’在明天就不会再继续出手扶持市场。很多中小投资者都纷纷卖出成分股的股票,您对这则新闻怎么看?”

    漂亮的女主播见直播信号再次开通后,就迫不及待地抛出这个问题。很显然这也是守候在电视机前很多投资者最为关心的话题。

    “呵呵。”安德鲁摸了摸鼻尖,表情有些尴尬,他心中很清楚,根本就没有香港政府救市这回事,但这半个月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配合电视台,将这个谎言继续编下去。“具体情况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想告诉中小投资者的是。即便国际炒家在今天败退,以他们睚眦必报的投资风格来说,也难免不保证他们不会卷土重来。因此我在这里呼吁,香港政府所要做的。并不是扶持市场那么简单,而是要从根本上打击国际炒家的嚣张气焰,例如提高恒指期货的准备金,公开空仓数目,又或者是将融券市场透明化等,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杜绝香港市场再次成为国际炒家攻击的目标。”

    “在这里,我必须要说明的是,如今国际炒家已经陷入到骑虎难下的境地。为什么这么说。一来是他们在期指空头上积累了大量的沽单头寸,如果他们不能在今天把恒生指数打压下去的话,那么以现金结算的他们将面临巨大的损失。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放出这个消息。希望利用市场的力量来打败多头的原因。另外一点我们要注意的是,炒家们现在卖出的股票大多数是从市场上借来的,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融券,至于从哪些人手中借来的,我们不得而知。不过我想说的是,这些借来的股票最终是要还回去的。怎么还?他们就需要从市场上买回这些股票。”

    “他们具体的仓位、价格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清楚的是。这些成分股无一不是蓝筹股,有着良好的成长背景和内在价值,只要假以时日,这些股票的股价肯定会回到正常的、理性的价格区间。所以对于价值投资者来说,选择在这个低位吃进这个股票,然后抢在炒家们补仓又或者是价格反弹的时候再卖出,这不失为一条盈利的办法。”

    ……

    尽管电视里的安德鲁还在滔滔不绝,但守候在电视机前的任若为已经恍然大悟,原来钟石所谓的妙计是,鼓动那些机构投资者们入场,借此来化解中小投资者们对天域基金所施加的压力。

    这里必须要说的是,机构投资者通常所指的是那些基金什么的,具备有一定规模,在金管局备案并有牌照的专业财富管理机构。在香港这个国际化的金融中心当中,基金数量成百上千,虽然和比牛毛还多的中小投资者相比只是微乎其微,但在资金数量上却有得一比。

    和中小投资者不同的是,专业的资金管理人最为看重的是价值投资,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们眼光远不是那些短视的中小投资者们可以相比的,而在资金的配置和仓位的控制上更是有着天壤之别。

    在香港股市持续下跌的阶段,很多基金都因为重仓而损失惨重,只有极少数沽空的基金才幸免于难。而后国际炒家再度降临香港的消息一出,整个香港基金业开始疯狂地抛售手中的股票,转而做空,他们很清楚,在大势面前,他们对此毫无办法,与其束手待毙,不如趁机大捞一笔。

    只不过在月中,“香港政府”突然出手救市,打碎了他们的美梦,使得他们当中大多数也和国际炒家一样,被推向了对立面。不过还好的是,他们当中的大部分都是中小规模的资金,资金最多的也不过上百亿港币,正所谓船小好调头,很多基金在随后的股市大涨当中忍痛抛掉了先前建立的沽单头寸,避免损失的进一步扩大。

    三番两次的折腾下来,即便是再精明的基金经理也不敢轻言,自己能够把握住市场的脉络。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开始选择持有现金观望,等到“香港政府”和国际炒家们分出个高下之后再入场,而整个基金业的持仓比例也下降到历史最低点,只有三成。

    在这个时候,在基金业负有盛名的安德鲁给他们指出一条盈利的明路来,而且有理有据,让人信服,在业绩压力面前,不由得他们不出手!

    果不其然,在安德鲁发表了类似的言论之后,没多久市场上就冒出了数十手、甚至是上百手的买单,集中在33支成分股上,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有着这种资金规模的,一般都是机构投资者。

    很快,受到投行们鼓动的中小投资者们的卖单就和机构的买单战到了一起,天域基金刚才所遭受到的压力就此一扫而光,炒家们精心设置的局就此被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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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三章 “官”基大战(十三)

    股市是个多方博弈的战场,千支股票上有着数以万计的投资者在交易时段同时下决策,一般来说对于一支股票只有这样几种看法,要不就是看多买入,要不就是看空卖出,期间或许还有持币观望又或者是持货待沽,这些看法再衍生出不同的操作策略,所有的策略再在市场上共同作用,决定一支股票的上涨、下跌又或者是原地不动。

    决定一支股票的动态,就有不知道多少个投资者,而对于整个大盘来说,在其中起到作用的投资者就更是数以万计了。尽管在其中他们所起到的作用有大有小,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们共同决定市场的走向。

    如果将所有投资者的决策规划到一个排列组合当中,那么这个组合无疑是动态的,随时随地都在发生着变化,因为即便没有外部因素,在这个数以万计的组合当中,任何一个投资者的策略都可能在某个时刻发生变化。更何况股市和其他经济方面的联系异常紧密,任何一个有联系的消息都足以改变部分或者是全部投资者的看法。而这些看法的解读,也是千差万别。

    但是在最近这段时间,这个动态的排列组合被硬生生地分成了观点鲜明迥异的两派,一方自然是坚定地看多,另外一方则恰恰相反,看衰到底,绝不回头。

    形成这种差别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港府”入市这一条爆炸性的新闻。

    对于普通投资者来说。“港府”入市无疑是一记定心丸,让他们在寒冷如冬的股市里感到了一丝火热的安全感,但是对于熟知国际炒家实力的专业人士来说。双方最后谁胜谁负仍然是未知之数,所以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是选择了持币观望。最近的折腾让他们苦不堪言,鹿死谁手还未揭晓之前,他们是不会进场的。

    虽然没有进场,但面对国际炒家们手头上几乎是源源不断的股票卖盘,他们心中也是有疑惑的。也有人猜测,炒家们是通过经纪行或者是从相熟的富豪们手中借出股票的。但并没有人能够证实这一点。因为自从去年十月份开始,香港股市至少三次遭受了国际炒家们的冲击。再加上之前从七月份开始,指数就缓慢下跌不止,无论是在哪一个时间点上,国际炒家们都有足够的资本和能力在市场上吸纳到数量可观的筹码。

    他们并不敢断定。炒家们手头上的股票是拆借过来的。

    但是经过安德鲁在电视上的公开点破之后,他们就立刻选择了相信,开始玩起了狙击炒家的游戏。原因无他,全是因为安德鲁的名声在这些人心目当中实在是太好了,好到他们基本上对安德鲁所说的话毫无保留地信任。

    这也难怪,从韩元到“政府救市”,安德鲁所发表的每一条言论都契合市场的后续发展,预言之精准,简直达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话语之权威。让整个市场都为之侧目。安德鲁在节目里的表现水平,早就将那些券商所谓的研究报告里所说的水平甩开了十万八千里。

    就在刚才几分钟,他言之凿凿地讲道:“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曾经有一家世界知名的秃鹫基金,联系了本港一位大地产商的控股家族,想要以超过拆借利率50%的代价来借出他们手头上总共两成的股票,为期一个月。但是这位富商并没有因为高昂的价格而借出股票,他坚定地和香港市场、广大人民站在了一起。具体是谁,我不能明说。因为没有得到对方的同意。不过我在这里要呼吁的是,那些已经向秃鹫基金借出股票的人。希望你们能够迷途知返,不要继续错下去。因为香港不止是你们的香港,也是全港六百万市民的香港,不要因为你们的贪婪而毁掉了香港经济,否则即便你再身家万贯,到头来留下的也只会是无尽的骂名。”

    这一番软硬兼施、话里有话的讲话自然引起了激烈的反响,但必须要说明的是,这一切都是在市场规则的容许范围之内,并不存在违法的行为。但是在这种时候的这种行为,无疑是要被捆上道德的枷锁。虽然安德鲁并不代表官方,但是他第一个披露“港府救市”,无疑已经在很多人心里留下了他有着官方背景的印象,因此在安德鲁说完这番话后,很多借出股票的富商即便是在家中闲坐着,身上也不由自主地渗出了涔涔冷汗。

    普通市民的反应更为激烈,由始至终,他们都是被蒙在鼓里的。所以很快,在街头巷尾里就涌出了各种各样的言论,自然,大多数言论都是在讨论为富不仁。

    而对于基金业的专业人士,抛开道德上的因素不讲,在他们眼中,这些消息就是*裸的金钱和盈利,在反应过来之后,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入场买入成分股,给国际炒家们来一记当头闷棍。

    不要小看散户的力量,就说天域基金挂出了一张1000手的汇丰控股买单,有一百个散户,每人10手的卖出就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些买单消耗得一干二净。而趁着这个时候,国际炒家们借机下攻,将汇丰控股的价格拉低一个或者两个价位,这更能引起散户们的疯狂,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们已经开始盈利了。

    而机构们的出手,恰好将散户所施加给天域基金的压力在无形中消弭了,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双方都有可能赚钱,但这恰恰是打了一个时间差,利用了不同群体的不同心理。

    不管怎么说,在这一出上,钟石正好和国际炒家们打了一个平手。

    “有惊无险,终于熬过了上午!”

    中午十二点后。休市时段,在餐厅里,马家瑞端着一大盘意大利面在钟石面前坐下。平日里可口美味的面条此时丝毫勾不起他任何的食欲,对着满桌子的大餐,他视若无睹,仍然在回想着上午的行情,说话的时候还显得有些心有余悸。

    一个上午,两个小时的时间,天域基金总共耗费了三百亿港币。几乎占到了总共资金的一半。若是算上半路杀出的机构和散户的话,一个上午港股的交易额应该在350亿到400亿之间。

    “放松点。伙计,下午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呢,多吃一点,才有精力对付炒家们最后的疯狂反扑!”

    钟石嘴里塞满了食物。正在努力地咀嚼着,听到马家瑞的话后,他艰难地咽下一条龙虾,这才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炒家们连动用散户这样的招数都使了出来,还能有其他的招数吗?”这个时候,任若为也端着满满的一盘食物走了过来,听到钟石的话后,他脸上顿时浮现出诧异的表情,显然很难相信钟石所说的话。就连说话声也在不知不觉间提高了几分。

    听到这边的声音,很多正在用餐的交易员们就是一愣,纷纷停下手头上的忙活。朝着这边看来。

    平日里用餐,只有马家瑞等少数几个人敢朝着钟石身边凑过来,久而久之,在钟石常坐的位置周围,几乎没有几个交易员坐在附近,形成了一个近乎于真空的地带。不过钟石对此也不以为意。倒是乐得清闲自在。

    “这是当然,你以为他们就这点招数吗?”钟石向上翻了个白眼。对任若为这番大惊小怪的反应很是不以为然,“你也是知道很多内幕的人,就不能再稳重一点吗?”说完之后,他朝着四周的交易员们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用餐。

    “嗨,我倒是知道不少!”任若为放下餐具,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才解释道,“上次鸡瘟的那件事情,如果不是你的点醒,我还不知道是他们做的手脚呢。但是,这一次他们不会是想着如法炮制,再制造一次病毒什么的事件吧?”

    “你的想象力也真是够丰富的,就算他们有这个能力,但是他们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搞吗?”钟石又往嘴里塞了一块披萨,咀嚼了半天之后,这才看似随意地说道,“不过如果港交所因为技术原因,突然停止交易几分钟,你猜市场会是个什么反应?”

    “你是说……”

    “这怎么可能?”

    同时反应过来的马家瑞和任若为两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在飞快之间,双方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眸当中的震惊。因为就在不久前,天域基金就遭遇了一次莫名其妙的“停电门”,虽说港交所的设备最先进,也有着备用的电力设备,但是谁又能说不会在这个时候发生意外事件呢?

    至于到底是不是意外,这些还是其次,但足以让整个市场产生剧烈动荡。即便是只有短短十几秒钟的暂停交易,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候也能够点燃市场足够的情绪,进而引起轰动性的效果。

    此时的恒生市场,就如同一个**包,导火线在哪里,什么时候点燃,全部都是未知之数。国际炒家在这个时候破坏市场运作,再配合性地放出几条利空消息来,到时候整个市场崩溃,可以说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比如说香港政府资金耗尽,意图在今日关闭市场;八月份的期货交易不结算,转入到下个月等等类似的消息,再配合上港交所真的出了问题,到时候整个市场信心的崩溃,立刻就可能转化成市场雪崩一样的暴跌。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马家瑞和任若为已经坐不住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炒家们竟然还有可能用出这样一招来。虽然这只是他们的猜想,但是从理论到实践之间的距离,也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而已。

    不要问谁敢这么做,香港社团这么多,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大不了干完这一票,从此离开香港就是了。

    望着两人因为极度震惊而已经变得有些扭曲的面孔,钟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拿着叉子点了点他们,说道:“放心吧,我已经都布置好了,也通知了港府方面,应该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我现在所担心的,并不是他们出这些招,而是另外一招,这才是最棘手的事情!”

    “什么招?”

    马家瑞和任若为异口同声地问道。

    原本因为钟石的前半句话,两人担惊受怕的心才刚刚安定了片刻,但紧接着钟石下面的话,又让两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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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四章 “官”基大战(十四)

各位书友,不好意思又说抱歉了,作者要好好整理一下思路,今天只能暂时休战一天了,希望大家看书看得高兴的同时也能够理解写书的不容易,望多多体谅~(未完待续)

第二五五章 “官”基大战(十五)

    “这个……”

    一听到这个问题,安德鲁低下头,沉思了片刻,随后抬起头来,大有深意地看了摄像机一眼后,这才下定决心,“其实严格说起来,我们天域基金之前算是市场上游资的一部分,前几年发生在世界范围内的投资机遇我们都没有错过,侥幸之下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乐`读`小说``乐读x`不过我们的创始人兼资金管理人——名字我不会透露——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出身,从来没有参与到攻击香港市场的活动当来。不止是没有,在洞悉到国际炒家意欲摧毁香港经济的意图后,他还主动联系香港政府,提出利用自有资金来帮助香港政府稳定大局的建议。”

    “至于你问到的,我们会不会打败国际炒家这一问题,我在这里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包括我们、其他爱港资本以及香港政府在内,已经准备了足够多的资金,绝对能够在八月份的市场打败国际炒家,大家就拭目以待吧。”

    “等等,”女主播到底是专业人士,异常敏锐地就察觉到安德鲁话里的题外之意,当即立刻反问道,“你刚才提到香港政府,是不是意味着香港政府也参与到这次护盘行动当?也就是说,包括岑印权司长在内,并没有人在这次行动当说谎?”

    “这是当然!”安德鲁斩钉截铁地说道,“另外,市场谣传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控制上市公司,在这里我必须要先辟个谣。先别说流通股份并不是100%,就算是100%流通的公司,我们都不可能将单独一支成分股揽入怀,更何况市场上还有其他32支成分股?”

    “另外,我们还要出手救助那些和成分股有着密切联系的股票,以及一些虽然不在成分股当,但是和本港市民生活息息相关的上市公司股票。最为重要的是,为了让炒家们以后都彻底地断了做空香港的念头,我们还要分出一部分资金在港股期指上,通过做多期指来和炒家们做对手盘。也正是因为我们的丝毫不退让。才使得国际炒家在八月期指上进退两难。既平不了仓也转不了月,所以现在他们不得不拼命地在市场上散布一个又一个的消息,希望煽动起其他人一道做空港股,而他们则可以趁机逃出去。”

    “所以我必须要告诉电视机前观众的是。不要去轻易相信市场的传闻。尤其是股指期货交割日的传闻。如果有可能的话,尽量避免在这一天进行操作,因为你永远不会弄清楚主力资金是怎么想的。在这里。我呼吁那些成分股的管理层们,不要因为市场无端的传闻而对我们护盘的行为产生猜测,天域基金过去、现在、未来都会在金管局、港交所制定的规则范围内操作。”

    ……

    “hoa,说的不错,我都要被感动了!”

    就在环,斯坦利公司的贵宾交易室内,一名四十来岁模样的年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上安德鲁的表演,在他身旁,有一名亚裔青年正在逐字逐句地翻译安德鲁所说的话。随着安德鲁意思的逐步表达,年人的脸色也开始变幻不定起来,听到最后,他都忍不住拍起掌来,但脸上却尽是讥讽的表情。

    如果钟石在这里的话,就会赫然发现,这名年人正是在量子基金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德鲁肯米勒。

    为了应付香港的局面,德鲁肯米勒连夜从肯尼迪机场飞往香港,已经没有时间倒时差或者是休息一下了,当他一出站口,就被早就等候在这里的斯坦利公司工作人员接到了环,随后作为三军主帅,亲自指挥今天的反击行动。

    自然,在开盘之后的几个消息,都是最先从斯坦利香港的总部传出,这正是德鲁肯米勒计划当的一部分。虽然这些消息在一定程度上打乱了对方的阵脚,但是德鲁肯米勒很快地发现,对方的反应也是很快,而且随后做出的策略几乎就是针锋相对,而在资金上的拼搏也丝毫不落下风。

    无奈之下,德鲁肯米勒只得使出“杀手锏”,将实际护盘者的身份公之于世。原本在他的预想当,如果对方不回应的话,市场必然会掀起很多无端的揣测,这种揣测正好可以利用到做空当。而对方如果公开回应,但是回应不当的话,也会引起市场的情绪波动,而他们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借机打压期指。

    这里的“回应不当”,自然是指天域基金单纯地将自己的身份凸现出来,而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谁不想,对方那名专门负责放风的“股评家”,除了不惜自报家门之外,话里行间都还暗示,天域基金和香港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还爆出了“如果天域基金不行了,香港政府还会在后面接盘”这样的消息,这一下顿时打乱了德鲁肯米勒的全盘计划。

    尽管不知道对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是根据之前的推演,加上现如今的分析,德鲁肯米勒的心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那就是如果不动用非常手段的话,恐怕今天的局面凶多吉少,尽管此时他和他的盟友手头上还有数百亿港币的股票卖盘。

    “杰米,我是斯坦利,那个计划准备好了吗?如果准备好了,就动手吧。”

    拨通了一个电话,德鲁肯米勒脸上的讥笑渐渐消失不见,转而替代的是一脸的阴霾,和窗外糟糕的天气一样,让人一眼看上去,心里就立即产生不舒服的感觉。

    慢慢地放下电话,德鲁肯米勒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吩咐交易员道:“暂时放缓攻势,等待适合的时机。”

    他经过数次直接的交锋,已经渐渐地摸清了对方的策略。如果己方不大规模攻击的话,对方也不会轻易地动用数额巨大的资金来护盘,而是让市场自由浮动。如此**裸的表现,分明就是针对他们,一想到这里,德鲁肯米勒不禁咬了咬牙,心对即将和钟石的再次见面又期盼了几分。

    ……

    狂风暴雨,一辆喷着“紧急故障车”字眼的巴车疾驰在环的街道上,溅起的雨水甚至喷到了数米之外商家的玻璃门窗上,可见速度之快。很快。这辆车就停在了国际金融心一期的大楼前。

    蒙蒙白雾。从车内走下四个身穿电力公司制服的人,戴着鸭舌帽、拎着工具箱的他们乐着瓢泼大雨,冲进了一楼的接待大厅,其一个年纪较大的男子使劲地跺了跺脚。朝着迎上来的物业保安递送上一张名片。说道:“七楼的公司报修电话。说他们刚刚停电了,这是我们的名片!”

    物业保安狐疑地看了四人一眼,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名片。让他们四人稍等片刻,随后拨通了内部电话,确认七楼那家刚搬进来没多久的公司真的发生了电力故障之后,这才用对讲机通知监控台的人,让他们派两个人过来,护送让几人上去。

    由于国际金融心一期云集了众多的机构和公司,也包括了港交所、期交所等这样重磅的机构,而每小时从这里流入、流出的资金都是以数亿计算的,所以物业管理极为严格,即便是这些电力维修工有着制服、名片,但是物业还是派了两名保安一路跟随。

    人一行爬到七楼的时候,发现这家叫做“泰极”的贸易公司并没有多少人在办公,也不知道是因为停电还是台风的缘故,只有几个人在黯淡无光的办公区内游荡,时不时地说两句闲话。一个满头大汗的胖子接待了他们,自称是这里的经理,他简单地将这里的情况叙说了一下,就让几位电力维修工开始做事。

    “这倒是有读难,毕竟我们没有这座大厦的结构图,也不清楚到底是主线还是副线出了问题!”面相最大的那名汉子装模作样地拿着电筒查看了一番,就为难地回答道,“刚才我查看了一下,闸门和保险丝这些都没有问题,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天花板里的线路出现了问题,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不清楚,不过一般来说问题不会很大,但是有些麻烦。”

    “那该怎么办?”胖子急得满头大汗,甚至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正在和美国那边联系一笔大订单,谁晓得电力说断就断了。哎……这下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了!”

    “这样吧,你们当的一个人,下去取一下这一层大厦的线路结构图,或者这一区域的结构图也行。”维修工又检查了一番后,对两个面面相觑的保安说道,“只有详细知道路线的走向,我们才好判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两名保安对视了一眼,低头商议了半天,最后有一个保安飞快地朝着紧急通道跑去,下去取电力维修工所需要的图纸了。

    而当那名保安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之后,几名电力维修工就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随后不动声色地分散开,其一个人解开工具箱,从当取出一块味道怪异的毛巾来,另外两人则是一左一右地站到了留下来的那名保安的身旁,将他团团包围住。

    而那名胖经理,则在几人晃动之间,也悄然地退后几步,将空间让给了几名“电力维修工”。

    那名保安一见这副情形,心顿觉不妙,抽出腰间的棍子,直指仍然在忙碌着检查线路的那名“电力维修工”,声色俱厉地喊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就想让你小睡一会!”

    “电力维修工”转过脸来,不慌不忙地从怀掏出一支黑黝黝的手枪,指向保安的额头,“给我乖乖地识趣读,否则老子不介意今天大开杀戒!”

    一看到对方手里的家伙,再看看自己手的棍子,保安立刻就气短了几分,这一分神之间,一直默默地站在他背后的“电力维修工”顿时凑了上来,用沾满乙醚的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没过多久,这名保安就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这里的摄像头都搞定了吧?”

    将保安拖到不容易被人察觉到的角落后,几名“电力维修工”简单地收拾了一番,那名领头的人就问向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胖经理。

    “放心,早就搞定了!”

    胖经理撇了撇嘴,露出阴森森的笑容,又指了指天花板,说道:“上面的一条线,就是通向楼上的交易所,虽然最多延缓两三分钟,但是对于你们来说,应该足够了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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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六章 “官”基大战(十六)

    “你是怎么知道的?”

    领头的汉子当即沉声问道,面色唰的一下变得阴沉了下来,右手不自觉地朝着怀中伸去,很显然刚才胖经理的话说中了他的要害。

    “放松点,伙计!”

    见到对方如此强烈的反应,再察觉到其他几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也顿时变得不善起来时,胖经理吓了一大跳,连忙后退了几步,这才一抹额头上的汗珠,勉强笑道:“这还猜不透吗?报纸上早就渲染得铺天盖地了。而且,兄弟,我也是自己人,你想想,如果没有我在里面策应,你们也进不来啊!”

    “哼,算你还识趣!”领头的汉子冷哼一声,缩回手臂,脸上依然是冷冷的“专心做事吧,干完这一票,大家下辈子就无忧了。到时候想去哪就去哪,想玩什么样的妞就玩什么样的妞!”

    这几人均是亡命之徒,根本就不在意他们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会对整个香港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给领头的汉子这么怂恿鼓舞了一番,个个心头热血沸腾,摩拳擦掌地准备着,不到片刻时间一切就准备妥当了。

    领头汉子一个箭步,跨上早蹲在地上的同伴的肩头,再稍微一发力,整个人就稳稳地挂在了天huā板的通风管上,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停滞。又见他双臂一挥,也没见有太大的动作,庞大的身躯却如同灵猫一样,就消失在仅能容纳一人的管道当中。

    “老大,接着!”

    下面的马仔赶紧抛上橡皮手套、断电钳、防毒面罩等一应设备,紧接着就听到管道里传出沙沙的声音,再紧接着楼道间的灯光突然全部暗了下来。几人见此,哪里还不明白,当下欣喜若狂,差点就当场叫出声来。

    没多久,那名领头的汉子就从天huā板上冒了出来,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他轻舒猿臂,几个起落之下就回到了地面,摘下面罩后,他低声地骂了一句:“我顶你个肺,那电线足足有拇指粗,要不是我预先固定了位置,就差点被当场电死了!”

    “老大,还是你机灵!”一名马仔赶紧凑上来狂拍马屁“这也幸亏是你,要换做我们几个,恐怕早就当场被电死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赶紧收拾一下吧!”虽然马屁很受用,但是领头汉子依然保持了足够的警醒,瞪了对方一眼后,就脱下身上的制服,露出早就在里面穿好的西装。

    几人一见,自然也如法炮制,纷纷脱下身上的制服,转眼之间,站在胖经理面前的就是几名西装革履的男子。

    也不知道他们又从哪里弄来了公文包,人手一个。又有一个人掏出发蜡,几人胡乱地抹拭了一番,再出现在胖经理面前时,已经俨然是标准中环金融男的形象了。

    “好!好!好!”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胖经理还是大吃一惊,前后左右地打量了几人一番后,赞不绝口地夸道。他又掏出几张出入卡,递送给几人“这是楼下的出入证件,你们只要刷一下就行了。好了,现在我们分头离开,估计不超过五分钟,就会有人发现这里的异常,所以我们要快一点。”

    几人又相互观察了片刻,就从已经重新恢复了电力的电梯里下了楼,再从大堂门口施施然地走了出去,而一直在大堂值班的保安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几人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毕竟每天进进出出的,西装笔挺的男人实在是太多了。

    几人一出门,就钻进了早就停留在一边的越野车里,而这辆可以载五人的车子在塞满六个人之后,立刻冲进了雨幕当中,一刻都没有多做停留。

    而此时,那名去取结构图的保安,还在档案室内满头大汗地找着这一层楼的结构图,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这里的档案是齐整的,怎么就单单少了一份那个楼层的呢?

    等他反应过来,再招呼同伴去那间公司的时候,发现地上除了一个昏倒的同伴,几件被扔得到处都是的电力公司的制服外,其他的人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当然,如果他算是老虎的话。

    ……

    “大佬,这一次干得漂亮!”

    越野车里,尽管非常拥挤,外面气温也很低,但丝毫阻挡不了几人高昂的情绪,其中的一个马仔边开车,边向着副座上的领头汉子示好道。

    眼见着最难的一关已经度过,领头汉子的脸色终于松弛了下来,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我们兄弟做过这么多的事,就算这一次报酬最多。这些扑街的金融佬就是有钱,剪断一根电线给三千万,只可惜这种好事只有这么一次,要是能多做几次就好了!”

    一说到三千万,几个人脸上又浮现出神往的表情,很显然在他们眼中,这件事只是简单地剪断一根电线,而报酬却远远超过想象,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比天上掉馅饼还要美妙的事情。

    “你们还是先不要忙着庆祝,先度过眼前这一关再说吧!”就在群情激奋的时候,挤在最后面的胖经理不合时宜地站出来,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做完之后,以最快的速度离港,如果要是被人查出来,不止是你们,包括整个社团,都要承受来自香港政府的怒火!”

    “操他妈的,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开车的那个马仔不高兴了,直接就骂上了“你说的这些,老子都懂。放心好了,这一票干完,我马上过关回大陆,到时候抓个……”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小心!”

    一直看着窗外的胖经理,瞳孔突然间放大,因为他发现在越野车的斜对面,不知道怎么地冒出了一辆小巴车,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朝着他们的车冲过来。由于雨大雾重,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小巴车已经近在眼前了,胖经理只来得及下意识地喊了一句,下一刻他就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整个人仿佛飞到了天上,轻飘飘地在腾云驾雾。但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随后他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绝对是闯红灯,哪个扑街仔这么开车的?”这是他在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意识。

    越野车从侧面被重重撞击,在马路上连续翻滚了几下,这才停在十几米外的人行街道上。也幸亏今天没有多少路人,甚至连车都很少,因此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很快,从小巴车上跳下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快步地走到越野车前,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确认几人的伤势并不算严重之后,就用路边的公用电话拨通了报警电话,随后飞快地消失在了暴雨当中。

    整个过程连一分钟都不到,快到几乎让人没办法反应。而倾泻如注的暴雨更是很快地将所有的证据抹杀干净,只留下几个昏迷在地的人。

    两分钟后,闪烁着醒目灯光的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来……

    ……

    “怎么还没有出现?”

    一直在仔细观察盘面变化的德鲁肯米勒,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字,一边不停地看着手表,但直到三点钟,盘面变动虽然缓慢,但是相应的数字和成交量依然在跳动不止,这就说明港交所依然运作良好,丝毫没有出现故障的情况。

    想象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这让德鲁肯米勒很是失望,在苦等了良久之后,他最终默认了计划的失败,在想了想之后,他就命令交易员道:“将手中所有的筹码全部抛出去,是全部,成败就在最后的一刻了。同时把这个消息放出去,我就不信没有人不敢那么做?”

    这个时候,他不敢再和策划行动的人联系,即便是联系,恐怕现在也问不出什么来。德鲁肯米勒断然不会将自己暴露出来。

    “真到了这一刻了吗?”

    交易员们纷纷想到,此时距离收市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而恒生指数到目前为止,最大的波动也不过几十点而已,这点数字相对于他们的期货头寸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他们虽然心中存有疑问,但是还是忠实地执行了德鲁肯米勒的命令。只是大部分人都忽略了,德鲁肯米勒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而在这句话当中,却是隐藏着德鲁肯米勒的最后一招,虽然他不会使用出来,但并不代表其他的空头不敢铤而走险。

    当量子基金要全部抛售手头上的股票这一消息在空头一方传出之后,整个空头阵营顿时沸腾起来,他们意识到最后的时刻终于要来临了!

    决定成败在此一举,所以不排除有人会利用某些手段、钻某些规则的漏洞,这就是德鲁肯米勒要放出消息的原因!

    ……

    “做得好!”

    放下话筒后,钟石的脸上一片风轻云淡,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但是如果观察入微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角微微抽动,嘴角也有些上扬,刚才的消息还是引起了他的某些反应。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马家瑞和任若为都有些好奇,此时他们顾不上观察钟石表情的变化,两人一同走到钟石面前,由任若为开口问道:“钟生,什么情况?”

    “没什么。”

    钟石一挥手,朝着交易大厅走去,边走边说道:“只是刚才在中环,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几个人被撞得晕了过去,现在被紧急送到了医院。而肇事的司机逃得无影无踪!”

    “就这些?”任若为很失望,撇了撇嘴,不再继续问下去。

    马家瑞却是心细,他下意识地认识到,钟石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接到关于这种事件的电话,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钟石的表情之后,他就试探性地问道:“这起车祸……是不是和国际炒家有关?”

    “这我就不清楚了!”钟石摸了摸鼻尖,躲开马家瑞逼视的目光,下一刻他又解释道“听说这辆车是从国际金融中心那边开出来的,嗨,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就等着看新闻吧!”

    他越是这样搪塞,马家瑞就越是生疑,不过因为事关重大,所以他也不再继续追问更多的细节。微微一笑后,马家瑞又再次问道:“是不是国际炒家要拼命了?”

    “或许是吧!”对于马家瑞的识趣,钟石在心里又增加了几分认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后,他像是对对方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对方可能的确要真的拼命了!”(未完待续

第二五七章 “官”基大战(十七)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一直插不上话的任若为有些莫名其妙,看着两人打了半天的机锋,自己却一句都没有听懂,心中不免有些着急,不过当他看到钟石和马家瑞两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后,却顿时有了几分醒悟,当下脱口而出道:“你们的意思是?他们会做出我们先前在餐厅里讨论的那种情况?这不可能!”

    刚说出口后,任若为立刻就自我否定掉了,“这绝对不可能,以老虎基金和量子基金的规模来说,他们财力雄厚,断然不会做出这种违背信用的事情。``你们绝对是想得太多了!”

    “他们当然不会做出来,说不定他们还想着第二次、第三次来攻击港股呢!”钟石对任若为激烈的反应不以为然,嘴角边露出讥讽,“问题在于,那些跟随着这两个巨头的游资、小基金们,相比起量子基金、老虎基金来,他们操作的风格更为激进,仓位更重,甚至连平均价位都更低,如果按照今天的指数结算,他们输个倾家荡产都是有可能的。在这种情况下,你又拿什么来保证他们不会放手一搏?”

    “可是……可是……”

    马家瑞结结巴巴地想反驳,但只勉强地说出两个“可是”,下面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到这个时候,他哪里还不明白,人被逼急了的确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

    这里必须要说的是,恒生市场的股票交割实行的是t+2的制度。即当日成交,在随后的第二个交易日内交割完毕,这桩生意才算是真正的完成。而在这两天当中,如果该股票产生了权益,类似于派息、分红等,这些权益依然归属于卖出的一方。

    而所谓的港股t+o交易,则说的是可以在当天买入一支股票,也可以在当天卖出这支股票。这是相对于内地市场t+1而言的,内地的市场规则是当天买入一支股票,最快只能在第二天卖出。这是交易方式。和交割方式无关。

    港股这种t+2的模式。虽然不知道设计时的初衷为何,不过的确能够扩大市场的成交量,但也给某些居心不良的投机者们创造了钻空子的空间。

    此时卖出,然后交割与否视情况决定。如果因此打败了天域基金的话。那么他们有一天到两天的时间去挥舞着支票借股票来交割;而如果就此一败涂地的话。这些资本只能顶着违约的臭名声灰溜溜地滚蛋,从此再也不能涉足香港市场半步。

    这就是某些资本的最后伎俩,因为涉及到名声、法律等问题。所以只能是最后一招。

    而德鲁肯米勒正是抓住了对方这个心理,所以在市场上放出量子基金要放手一搏的消息,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连作为领头羊的量子基金都要放手一搏,那么其他的游资、小基金等更是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此时为了打压指数,什么招都要使出来,即便是违法的。

    中午在餐厅的时候,钟石正是和马家瑞、任若为讨论了这种可能性,但当时他们二人均是摇头不已,认为这种交割违约不可能生,因为一来这涉及到名声问题,第二则是法律问题,即便那些资本逃回美国或者是其他地方,但最终事情都还是要解决的,即便打官司拖上几年。

    不过现在经过钟石这么一分析,他们才意识到对方的确有这个可能,反正两天的时间,只要能度过眼前这一关,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现在盘面是个什么情况?”

    三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均现对方眼中的惊骇,几人再看向大厅,现交易员们均是满头大汗,每个人都在全力地操盘,几乎达到了目不暇接的地步。一看到这个情况,三人心中均是咯噔一声,意识到情况或许不妙。

    “怎么个情况?”

    钟石快步走到一名交易员身旁,粗略地扫了一眼后,就惊讶地现,战况远比他想象的要激烈,这名交易员正在吃下的,赫然是一笔高达3ooo手的卖盘,价格在18港币左右,按照一千股一手来估算的话,这笔交易金额达到了5ooo万港币之多。

    而在它的后面,又66续续地挂着几笔都高达上千手的卖盘,钟石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单单是能够看到的数字,至少就达到了上亿港币之多。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支股票只占到了成分股当中很小的一个份额,1个百分点都不到。钟石很快地就想到,即便小如这支股票,都有如此力度的卖盘,那些动辄数千万手、上亿手的大盘股,此时还不知道有多少股票被抛售出来呢!

    更为糟糕的是,在这些成交的股票当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实可交割的,有多少是凭空制造出来的,钟石根本就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是,他必须立刻护盘,不能够让指数下跌,而不是去考虑到底有没有虚假交易,因为只要最后交割日还没到,你就不能断定对方是在虚张声势。

    而恰恰是这种虚张声势,又在飞快地消耗掉钟石的资金。

    钟石额头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即便房间内的冷气开得很足,但他还是从心底里感到一种燥热,这种如跗骨之蛆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但想了又想,他不得不承认,对于对方的这一招,他的确没有太好的破解办法。

    “遭了,只有一百三十亿港币的资金了!”

    就在钟石一筹莫展之际,身旁的任若为突然怪叫一声,原来他刚刚查看了总资金池的情况,愕然地现,在过去的半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光是天域基金这里,就足足消耗了过二百亿港币的资金。而剩下的资金只有13o亿港币不到,而且正在以一个飞快的度减少。

    “不行了,我们还是向港府求救吧!”

    马家瑞也是急了,尽管不知道钟石经历了什么,但他明显地察觉到,这段时间钟石对港府的态度比以前差太多,所以一直都避免在钟石面前提到这些公务员的名字,但在这个时候,双方毕竟还是一损俱损的局面,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们?”一想起汪雪红和罗良二人。钟石顿时就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这种趁火打劫的行径在他眼中和强盗毫无分别,但此时自己却不得不向他们求助,低下自己一贯高昂着的头,这种感觉很复杂。无奈、悲哀。又或者是屈辱?钟石说不清楚。

    看着钟石停滞在那里。马家瑞更是心急如焚,当下顾不上其他,连拉带拽地就将钟石往办公室里面拉。边拖着钟石边说道:“钟生,大局为重啊,如果指数垮了,我们也就垮了!”

    任若为没有动手,但倒是急得在一旁直跺脚。当看到交易员探出头来,朝着这边看的时候,他很不满地一挥手,斥道:“看什么看,赶紧做自己的事情,无关的事情不要担心!”

    被半推半拉地弄到了办公桌前,钟石已经彻底地冷静下来,他意识到刚才的负面情绪根本就没有必要,马家瑞的一番话的确是惊醒了他,此时的情形的确容不得他再继续意气下去,所以在拨通岑印权的电话之前,他告诉马家瑞:“将所有的资金都投进去,立刻,马上!我要告诉他们,就算是将我耗死,我也要逼着他们挖更大的坑,将来好埋他们自己!”

    马家瑞忧心忡忡地看了看钟石,见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不由地叹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拿起话筒,钟石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平日里小小的话筒此时却如同有千钧重一般,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尽管这只是一种错觉,但这种感觉就是挥之不去。钟石现在有一种期盼,希望港府的人会在察觉到自己不支的时候主动出手,这样就能够免去自己的开口求人。自然,他很清楚港府的人都在观察盘面,但如果自己不提前通知的话,到时候肯定会有一个真空期,而此时距离交易结束只有短短的半小时,到时候仓促之间,说不定双方的接力会出现大问题,到时候会给了炒家们可乘之机。

    左思右想之下,钟石还是决定不可以冒这个险,毕竟时间点实在是太过于关键了。不过就在他努力地拿起话筒,拨通岑印权的电话,只来得及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喂”之后,就听到外面突然爆出一阵喧天的欢呼声。

    “我们赢了!”

    “炒家败了,我们胜利了!”

    “主啊,感谢你的恩赐,让我在今天如有神助!”

    ……

    钟石一愣,还没有来得及放下话筒,因此这股巨大的声浪正好被岑印权捕捉个正着。对方也没有预计到是这样一个情况,不过在听清楚之后,岑印权顿时怒气冲冲,他认为钟石是在示威,这让一贯处于位高权重地位的他尤为难以忍受,当下毫不客气地说道:“钟生,你好大的威风,以后都可以叫你香港之王了!”

    说完之后,他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摔下电话!这一幕让旁边的任毅刚等人目瞪口呆。而“香港之王”这个称呼,随后就开始不胫而走,成为钟石的专属代号。

    自然,这些都是后话。

    被莫名其妙地骂了一句,钟石还是没有回过神来,震天的声浪让他脑子瞬间短路,随后又给岑印权没头没脑地训斥了一番,钟石握着只有“嘟嘟”声的话筒,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钟生,钟生!”马家瑞像疯了一样冲了进来,边跑边喊道,“炒家退了,退了,是真的退了!他们已经通过盘语告诉我们,这一局我们赢了!”

    “是吗?”钟石摸了摸鼻尖,有些尴尬地放下电话,又看了看马家瑞激动的表情,有些心虚地解释道,“刚才我想打给岑司长来着,可是还没等我说话,他就把我奚落了一番,还莫名其妙地说我是什么‘香港之王’,你说奇怪不奇怪!”

    “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马家瑞哈哈大笑,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一把抓住钟石的衣领,就把钟石往外面拉,“你现在的确是香港之王了,控制着整个市值过5%的份额,还有别人有你如此大规模的持仓了吗?说你是香港之王,的确不为过!”

    再回到交易大厅,钟石立刻受到了所有人的欢呼和掌声迎接,随后在众人的簇拥下,他被高高地抛上了半空,尽管他很不乐意这么做。(未完待续。。)

    ps:不好意思今天晚了这么长时间,让大家久等了,不过还好总算赶出来了。顺便感谢书友云疯子、胡王大侠、抽刀断油投来月票!

第二五八章 难言胜利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当德鲁肯米勒号召众多国际炒家开始最后一搏的时候,他就预料到最终己方可能会失败。.不过对于财大气粗的量子基金来说,即便以8000点结算的话也算不了什么,因为按照他们的期货头寸来说,最多也只不过是损失50亿港币,折合成美元在七亿左右。虽然数目不小,但是和量子基金的资金管理规模比起来,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但德鲁肯米勒自己很清楚,这种损失在他的职业生涯当中绝对算得上是重量级的,除了在94年债券市场大崩溃时候的损失外,他还未曾经历过如此大的挫败,尤其是在大环境对他如此有利的情况下。

    虽然94年因为债权危机使得量子基金的业绩下滑,但德鲁肯米勒却很快地从伦敦铜市场上寻觅到了机会,很快地和其他同样发现机遇的资本一起抬高铜价,将原来的损失尽数弥补了回来。虽然这一次损失并没有上一次的那么大,但德鲁肯米勒却已经开始将目光投向更远的将来,希望能够有机会一雪前耻。

    “都查清楚了吗?”回过头来,他冷冷地看向在一旁发呆的罗德尼.琼斯。

    “嗯!”罗德尼.琼斯面‘色’一凛,摊开手掌,赫然是几个微型的窃听器,看了看这些已经被拆除的窃听器之后,他又看了看四周,接着低声说道“另外,我的电脑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植入了木马程序,所有通过我电脑发回总部的邮件都被人查看过了。”

    “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德鲁肯米勒脸‘色’不变,但心中已经暗暗发了狠心,这一次一定要给这个胆敢使用不法手段的家伙一个狠狠的教训。

    他可从不认为,自己所使用的那些手段,在别人眼中也是不法的手段。

    此时,在他的心中已经认定安装窃听器的事是钟石所为,毕竟对方是地头蛇,有足够的动机和能力来做这些事情。德鲁肯米勒可不认为,在这个时候通过法律程序能够将对方绳之以法,因为对方的代理人甚至公然在电视上叫嚣,说他们和政fu的关系不错。

    既然不能够通过正常途径解决这件事,那么只能通过“不正常”的途径来解决了。

    “没有,一点线索都没有!”罗德尼.琼斯的回答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德鲁肯米勒只是“嗯”了一声,就沉默了下来,而一旁的罗德尼.琼斯的一颗心则悬到了嗓子眼,好是忐忑不安了半天。

    “这些窃听器,拆了也就拆了,对方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德鲁肯米勒思索了半天,终于确定了一个思路“至于那个木马,暂时先不要去动它。邮件你照常发,只要不涉及到重要的内容,都可以用那台电脑发送。只要对方没察觉到,我们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对方挖一个陷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后果很严重。”

    说到这里,德鲁肯米勒已经是满脸寒霜,咬牙切齿,扭曲的表情即便是在充足的灯光下,也显得格外的狰狞。罗德尼.琼斯看的阵阵心寒,他很清楚自己的这位上司是个什么‘性’格,别看他外表温和儒雅,但‘性’格却狠辣无比,受了索罗斯多年的教导和熏陶,德鲁肯米勒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索罗斯:‘激’进、胆大、冒险,甚至有时候是不择手段。

    罗德尼.琼斯已经在心中默念圣母玛利亚,为那个胆敢窃听的家伙祈祷了。

    “对了,那个姓钟的小家伙,就是这一次和我们作对的那个人,你去联系联系,我现在就去拜访拜访这个人,看他到底是打算怎样和我们做‘交’易的!”

    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咒骂了半天之后,德鲁肯米勒的脸‘色’才缓和了不少。在天域基金最后反扑的时候,其实他是被着实吓了一大跳,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余力反攻,这让他大为吃惊,加上自己手中的筹码的确消耗无几后,他就授意‘交’易员们在盘面上打出盘语,示意己方认输。在他退出之后,老虎基金也跟着退了出来,而没了两大巨头撑腰的空头一方,只能就此罢手,除了少数还打算负隅顽抗的空头外,其他的也都一一地退了出来。

    这一退出,自然也是宣布认输。

    当把钟石当做安装窃听器的元凶之后,一切都豁然开朗了,德鲁肯米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策略和资金规模等,无不都在对方的掌控当中,如此一来失败就在所难免了。

    此时,他自然是打算亲自拜访一下钟石,看看这个小家伙到底给自己预备了什么样的礼物。原本他认为,钟石是打算用某些东西来劝阻自己不要做空香港市场,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自己一方已然认输,此时再去试探一下对方的口风,意义就不是很大了。

    但是德鲁肯米勒依然决定亲自前去拜访,因为他认为这是一次示威的机会,难得的示威机会!

    因为他还盯着香港市场,准备在另外的某个时间点卷土重来!他绝不甘心在这里失败!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看了德鲁肯米勒一眼,罗德尼.琼斯看不出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但在这个时候拜访刚刚打败自己的对手,这件事本身就透‘露’着诡异。不知道自己的这位上司是怎么想的,罗德尼.琼斯只能摇摇头,随后走了出去。

    ……

    “什么?德鲁肯米勒要来拜访?现在?”

    钟石的表情很诧异,当他听到德鲁肯米勒就在香港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之‘色’,但听到他居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前来拜访,钟石顿时就感到了一阵意外。按照常理来说,自己刚驳了对方的面子,怎么说也要过一段时间再接触双方才不尴尬,但对方毕竟不是常人,不能用常理来揣测,所以钟石略微一思索,就点头应了下来。

    此时的天域基金,已经恢复了一片平静。在经历了最初的狂喜之后,所有人又重新冷静了下来,毕竟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结,需要收尾。此时他们正专心致力于处理着善后工作,撤销挂单、清点资金、整理头寸、计算价格等等,浑然没有察觉到,自己刚才在盘面上的最大对手已经前来拜访了。

    很快,德鲁肯米勒一行人就来到了天域基金。大家都在中环办公,彼此之间的距离可以说很近,坐车也不过十来分钟的距离,但从两方的立场来说,双方的距离却又很远,远得用数十亿、上百亿的港币都填不满。

    “我们又见面了,斯坦利先生!”

    在钟石的办公室内,望着肩头上还有着雨渍的德鲁肯米勒,钟石微微一笑,率先伸出手来“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你这里很简陋吗?”德鲁肯米勒面‘色’古怪地望了望,随后一本正经地说道“钟先生真会开玩笑,就算你这里很简陋,但是今天过后,你赚到的钱足以将这里好好地装修一下了。”

    见对方根本就不明白自己所说的意思,钟石只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略过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斯坦利先生,不知道你这次前来拜访,是为了……”

    “我败了!”德鲁肯米勒很坦诚地承认自己的失败,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波’动,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具体来说,不止是我一个人失败了,那些做空香港股市的人都失败了,不得不说,你们做得很好,非常优秀。”

    “谢谢!”尽管知道对方是失意的一方,钟石也并没有打算掩盖自己的得意,更何况对方如此夸奖自己,此时的他眉开眼笑,丝毫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只是下一刻,他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坦白的讲,即便没有我,你们做空香港的计划也会失败。不过斯坦利先生,你这次前来,应该不是只为了夸奖我吧!”

    听到钟石所谓“即便没有我,你们做空香港的计划也会失败”的话后,德鲁肯米勒更加笃定,在自己办公室内安装窃听器的就是对方。因为现在是在对方的地盘上,虽然对方不敢做些什么,但德鲁肯米勒依然小心翼翼,不敢当场发作,只能当下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个当然不是。我此次前来,是打算通知你,量子基金和老虎基金已经初步达成协议,会在未来的某个阶段再次进攻香港市场,策略或许就和今天的一模一样,希望到时候我们还能在战场上相见。”

    威胁,**‘裸’的威胁!

    对于游资来说,只要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将他们借入的股票在市场上买回来,还回去之后就一身轻松,可以再次发动类似的攻势。这两天他们至少卖出市值上千亿港币的股票,除去前几次做空港股时候借机吸纳的,其他在市场上最多也不过几百亿的港股,想要补仓是很容易的事。

    而对于天域基金来说,买入上千亿港币的股票,想要脱手就难了。且不说这些股票数目之大,一时间难有买家,现金难以回笼。就算是有了买家,一旦放出去势必会造成整个市场的动‘荡’,到时候甚至是得不偿失。

    德鲁肯米勒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才敢直接在钟石面前挑衅。他很清楚,任谁能够拿出上千亿港币买入股票之后,都不可能再拿出规模相当的现金来再次托市。

    对于量子基金来说,根本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他们只要振臂一呼,市场上立刻云者相应,轻轻松松就能达到上千亿港币的规模。而如此三番两次的折腾,怕是连香港政fu也经受不住。

    “是吗?”钟石仿佛如老僧入定,对德鲁肯米勒的话没有半点反应,用古井无‘波’的表情看了德鲁肯米勒半晌之后,这才再次说道“斯坦利先生,你对你的盟友就这么放心吗?”

    “盟友”“放心”这两个字眼像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一样,立刻在德鲁肯米勒的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他猛然站起身来,眼神烁烁地盯着钟石,用一种不容质疑的语气问道:“钟先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放松点,我的朋友!”钟石的嘴角边‘露’出了笑意,看到德鲁肯米勒反应如此之大,他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被别人下了绊子。当下他微微地向下摆了摆手,示意德鲁肯米勒不要如此‘激’动“斯坦利,我觉得我们还有很多合作的可能,不是吗?”(未完待续

第二五九章 暗流汹涌

    钟石和德鲁肯米勒两人关起门来,到底谈了些什么,外人根本就是无从得晓。*不过天域基金内有好事者特意留心了一下德鲁肯米勒的表情,这位赫赫有名的基金大佬在来拜访的时候是一脸的傲慢,眼睛过顶到根本看不见人;而在离开的时候则是满脸堆笑,止不住地和钟石握手致意,眉开眼笑到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的心情非常不错,丝毫没有刚才来之前的那股傲慢之气。

    8月28日这一天,虽然国际炒家在市场上疯狂地抛售了接近800亿港币的股票,但是天域基金稳扎稳打,凭借着强大的资金实力最终还是击溃了炒家们的进攻,将这一天的恒生指数牢牢地定格在了点,只比前一天微跌93。23点,跌幅只有区区的1。18%。

    如果说从这一天的涨跌幅、k线图等指标来看,今天无疑是一个平淡的交易日。但是只要稍微留心一下成交量,盘中的最大挂单手数等数据,投资者们就会惊讶地发现,这一天的交易堪称是港股史上单笔买入卖出最大、整天成交额度最多的一天,绝不像盘面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过去,代表了八月份的期指合约正式告一段落,因为今天过后这些期指就以现金的方式进行结算。由于恒生指数没有出现较大的跌幅,所以香港股市算是暂时性的保住了,而国际炒家们数十万张八月份沽空恒指的头寸彻底地栽了进去。有人做过初步的统计。按照今天收盘时候的指数来结算的话,这些国际炒家们当中的绝大多数,手头上的每张沽单至少要付出5万港币的现金,而少数人则可能是更多。对于整个空头一方来说,因为被多头逼仓在八月份,所以整整高达20万手的沽单头寸没有抛出去,最终这些头寸将要付出超过100亿港币的代价。

    除了在期指市场上遭受重创外,炒家们也在港币市场上被迎头痛击,当然他们在这里的对手的的确确是香港政府。因为两个市场间存在着关联关系,而他们在股指市场上的失利。也使得他们在港币市场的全部努力化为了泡影。

    对于炒家们来说。他们这一次玩得实在是太大了。在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他们足足在港币市场上抛售超过2000亿港币的现钞,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全方位打击香港,现在结果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单是留给他们的短期利息就累计成了一个天文数字。而这些仅仅只是利息。

    还有在利率期货上的损失。债券上的损失,等等等等诸如此类,几下估算下来。有分析人士认为,这一次的行动至少让国际炒家损失了50亿美元,远期可能会扩大到80亿美元。而其中领头的量子基金和老虎基金,估计两家合起来的损失至少在10亿美元左右。

    尽管真实的数字没有人知晓,但市场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振奋不已。不过在专业人士眼中,对这个消息却是颇不以为然,对于高达200亿美元资金管理规模的量子基金而言,区区5亿美元的损失根本不会动摇其根基。

    只是对于其他人而言,意义却非常重大。在过去的大半年当中,索罗斯和他的量子基金就如同是常胜将军一般,在东亚的货币市场上戏虐横行,所到之处无不是所向披靡,势如破竹,甚至只要他一发话,俄罗斯政府就要被迫宣布卢布贬值。而现在,香港却成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他折戟的地方。当然,印尼不算是,因为在索罗斯进场之前,印尼政府已经宣布印尼盾贬值。

    而相对于炒家们来说,主战场的香港可谓是损失惨重。自从国际炒家在97年9月份第一次进攻香港市场开始,到这一次恒生指数最低跌到了6600点左右,整个恒生指数被砍去了三分之二,用腰斩都不能形容这样的惨状了。这其中虽然有泡沫被戳破的因素在其中,但更多的则是投资者对香港、对港币信心的缺失。

    指数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财富,而财富的流失造成了很多问题。许多上市公司因为股价下跌而融资困难,不得不被迫进行裁员或者是削薪,更为严重的是有些公司的股票则进入了仙股(垃圾股)的行列,还有的则直接宣布了破产。

    还有一种公司,这种公司财雄势大,例如汇丰控股,不可能轻易破产,但在这次风波中也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因为要维持自己的股价,所以很多类似的公司都宣布了股票回购计划,但是现金虽然投了下来,但自己家的股票价格却丝毫不见起色,甚至还出现下跌更为严重的情况。很多公司即便最后回购完成,也没有盼到拉升起股价的那一刻。

    对于普通的工薪一族来说,在这一年头能保住工作就算不错的了,自然不可能再有奢望加薪升职等不切实际的想法。

    而伴随着股市崩溃的,则是地产市场的崩溃。当然,说崩溃可能有些危言耸听,但作为香港支柱性产业的地产业,在这一波行情当中表现得尤为不堪,从年初开始,自从长河实业宣布旗下地产降价一半开始,香港的大地产商就纷纷开始将旗下的楼盘降价,一方面是为了清空存量,回笼资金,另外一方面又何尝不是为了抵御来自股市上的压力。

    由于高昂的房屋价格,使得香港人普遍以按揭贷款的方式来进行置业,而房屋价格一下子暴跌一半甚至是更多,使得他们手头上的物业价值大为缩水,甚至新的物业价格还比不上需要还贷的多,在这种情况下,停止供贷。让银行收回房子的大有人在,而这种放弃供贷的方式,反过来又加速了香港地产业的滑落。

    而随着地产业的下滑,相关产业也自然而然地受到波及,很快就冲击到整个社会的各个方面。因此尽管年初政务司将香港经济增长速度定在4。5%左右,但很快就被迫进行了调整,降到了2。1%,而现在,说不定还要进行下一次的调整预期。

    窗外虽然霓虹闪烁,万家灯火。但在这些炫目灯光的背后。却是经济不景气和人们的日益焦虑,当然,这些事情都是香港政府需要紧迫解决的。

    “他们还会不会再来?”

    虽然炒家们这一次算是灰头土脸地失意而回,但是专业人士都很清楚。危机远没有解除。只要港股和港币市场联动的“bug”还在。这些贪婪的资本就会觊觎,说不定在某一天的某个时刻就会卷土重来。

    看着钟石怔怔地望着窗外,马家瑞在心中就长叹一口气。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已经做到了前无古人的程度,但此时他并不显得有多么的得意,反而在他双眼间的眉宇中,隐隐间还有一道愁色不曾消散,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平心而论,在钟石提出代替香港政府救市之后,即便是他最铁杆的支持者,都感到大为震惊。虽然明面上钟石以独裁者的身份拍下方案,但私底下马家瑞也是做了大量的工作,才让很多人转变过来观念。虽然心中很是疑惑,不过马家瑞还是坚定地站在了钟石这一方,而到了最终胜利的那一刻,他都不敢相信,天域基金和自己竟然真的战胜了国际炒家。

    狂喜之后,剩下的就是深深的忧虑,所以马家瑞问向同样是眉头紧锁的钟石。

    对于国际炒家而言,特别是量子基金这种级别的大玩家而言,区区几亿美元的损失简直就是可有可无,且不说这些头寸他们有没有做过对冲,就说他们在前几次进攻香港的行动中所捞取的好处,就足以弥补这一次的损失了。

    而他们如果真的卷土重来的话,天域基金还能再一次扮演救世主的角色吗?

    答案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放心吧,他们不会再来了!”

    钟石的话虽然说的很莫名其妙,没有给出足以让人信服的理由,只是一个简单的结论,但足以让马家瑞精神为之一振,“这一次我给他们设置了一个圈套,相信他们在短期内都会专注于内斗,而无暇关心香港的行情变化。”

    “这些都还是细枝末节,很快国际金融市场就会有一波更大的变化,这一次不止是我们香港政府,就连其他的政府也会参与进来,他们对于国际炒家这种肆无忌惮的进攻别人货币的行为,早就容忍到了临界点,肯定会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如果说刚才的话让马家瑞精神一振的话,那么现在的话就让马家瑞大为震惊了,因为按照常理来说,这些东西都不可能是钟石所能接触到的,即便是香港政府的高层,也不可能捕捉到这样的动态。

    “我们现在账户上还有多少资金?”就在马家瑞还在胡思乱想之际,钟石转过头来,脸色异常严肃地吩咐道,“不管有多少资金,立刻给我买入九月份日元看涨期权和期货,有多少买多少,我估计日本政府近期将会有大行动,所以我们必须要抢先下手。”

    由于杠杆的作用,使得衍生品越来越多地成为投资者的最爱,而期权的成交量更是增长迅速,有人预计在不久的将来,市场上期权的成交量就会超过期货。因为对于投资者来说,期权最大的损失也不过是期权费,而收益却是无限的。

    “日元?看涨?”

    马家瑞心中一凛,刚要说些什么,但看到钟石那双清澈透底的眼眸,想说的话又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去。这段时间日元下跌得厉害,因为区域经济的因素,日元受到的冲击明显,所以很多投资者都选择做空日元,虽然他这段时间忙于香港市场,但对日本经济还是保持了足够的关注度。

    不过此时的钟石,俨然已经在众人心目中升华成了一尊神,即便是马家瑞也不敢轻易拂了他的意见,好在目前天域基金账面上的资金不多,满打满算也不过10亿美元,因此马家瑞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打消了劝说的念头。

    “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走到门口,马家瑞突然停下脚步,挠了挠头,最终还是没有忍耐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向钟石,“他们怎么可能内斗?这也太出乎人意料了吧!”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告诉了他一个事实而已!”钟石很清楚“他”是谁,微微一笑后,就挥了挥手,示意马家瑞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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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零章 最昂贵的要挟(一)

    8月31日,周一。

    果真如同斯坦利香港子公司预料的那样,失去了托市资金的注入后,港股一泻千里,急速下滑,开盘就跌去接近200点,随后恒指一头往下栽,个股简直就是全线飘红,最终整天下跌554.70点,跌幅高达7.08%。

    随后的9月1日,恒指依然是暴跌不止,开盘就开在了7000点附近,比前一个交易日又下跌200点左右,盘中虽然有不小的涨幅,但最终还是被打了回去,最终恒指收于7062点,比上一个交易日跌去212点,跌幅达到了2.92%。

    “就这么让他们跑了……”

    望着屏幕上的k线图,和明显不同于往日的期指成交量,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马家瑞自然也不例外。他有些惋惜地看着空转和双平的成交数目,这些在他看来可都是真金白银。

    由于在八月份的看法上出现分歧,一部分的空头主力提前转仓到了九月份,避免了被逼仓的危险。但随着八月份空头主力的溃败,使得他们也无心继续恋战下去,趁着天域基金不再扶持市场之际,他们迅速地纠集了一批资金,趁着大势将港股快速地打压下去,然后在7000点以上迅速出货,第一时间逃离这个市场。

    而市场上的某些其他资金,也看穿了对方的意图,试图在9月1日的市场上狙击对方。虽然也曾中盘上穿到7300点,但是还是被组织有序的空头所击败,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从容离去。

    对此。马家瑞很不甘心。

    “算了吧,既然我们已经留住了大头,又何必在乎这些小鱼小虾呢?”钟石微微一笑,谈笑间看不出有丝毫的在意,“注意到有多少股票没有正常交割吗?这部分的到底有什么说法?”

    一说到正事,马家瑞的脸色立刻郑重了起来,斟酌了一番言辞之后。这才慢腾腾地说道:“粗略地估算下来,应该有超过50亿港币的额度。按照道理来说,这部分应该是有结算资格的经纪商来支付,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会有经纪商破产。虽然最终要走程序。但是这部分的资金已经返还到我们的账户上了。”

    “居然有这么多!”钟石倒吸一口冷气。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他还是禁不住地后怕不已,对方竟然想出用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心思不可谓不恶毒。

    “是啊!”马家瑞也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当最终入户的股票账目和预期相差竟然有这么大的时候,他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你?什么?现在?”

    电话铃响起,钟石举起话筒,脸上很快就露出意外之色,只是短短的三言两语后。他就放下话筒,沉吟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让一旁的马家瑞浮想联翩了好半天。

    “刚才香港政府打来电话,让我去商谈关于如何遏制国际炒家再次进攻的办法,岑印权亲自打来的电话。”

    点上一支烟,钟石的脸庞在青烟中渐渐模糊起来。马家瑞努力地想透过烟雾,寻找钟石表情当中的变化,但仔细观察了半天。他还是徒劳地放弃了。

    “你不是已经和他们达成协议了吗?”马家瑞想了想之后,这才有些奇怪地反问道。由于从钟石这里知道了很多秘辛。所以在很多时候,他知道的事情甚至比官方的还多。

    钟石熄灭烟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道:“他们还不知道,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们的好。有些事情,他们知道了反而会坏事。”

    有些事情?什么事情?马家瑞还没有搞明白,钟石就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

    “今天请各位来,是想集思广益一下,如何能够彻底地杜绝国际炒家针对香港经济的攻击,一劳永逸自然是最好的,但是也要在市场的规则范围之内。”

    一到时间,坐在中间的岑印权轻咳一声,目光巡视了一遍全场后,就中气十足地向着在座的众人问道。

    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坐得满满当当,均是和市场有关的人员,港交所、期交所、证监会、财务司、金管局等机构的代表人物以及经济顾问等等,唯一一个例外的可能就是钟石,他是以私人身份参与的。

    尽管是以非官方身份参与,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小觑钟石,事实上自从他进入房间之后,就一直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只不过钟石一坐到最尾的位置上,就开始闭目养神,让很多人大跌眼镜。

    岑印权的问话将众人的思维重新拉了回来,很快就有期交所的代表站起身来说道:“我建议增加恒指期货的保证金数额,从目前的八万港币每手提高到十二万港币每手,这样一来,炒家们做空股市的成本至少增加50%,这样足以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他们的恶意做空。”

    原本一手股指期货的保证金是八万港币,并不是根据每天的盈亏进行结算,所以在没有出现大幅亏损的情况下,这八万港币的期指单可以一直持有到交割日。而现在大幅增加持有的成本,绝对能够起到遏制恶意攻击的目的。

    但如此一来,市场上其他投资者的持仓成本也会相应地增加。而股指期货市场的目的,是为了给股票市场一个对冲和预期的空间,所以期指的成交量势必会下跌,而对市场未来的预期也相应地不如从前。

    不过相对于国际炒家这种心腹大患来说,这些都是癣疥之疾,所以这个提案只是稍微地讨论了一番。一群人等也就都同意了下来。

    “我建议公布期货大户的持仓量!”很快,又有另外一条关于期货交易的提议也被抛了出来。

    关于持仓量,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因为会涉及到券商的部分商业机密,甚至还会有人因此根据每天仓位的变动,预判出对方的动向,继而进行跟仓操作等等诸如此类的利益纠纷,所以对此心知肚明的人并没有急于发表意见,一时间场面竟然冷清了下来。

    “我同意这个提议!”

    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是,钟石竟然站出来附和同意。见众人的眼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钟石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后,这才好整以暇地说道:“长久以来。我们都有一个错觉,即造成今天局面的是来自美国或者欧洲的国际炒家,但我们却忽略了,即便是在香港内部。也有不少人对这一次的攻防战抱有悲观的态度,更有甚者亲自下场做空,这在无意间给我和我的基金制造了极大的麻烦,因此我同意公开期货大户的持仓量,甚至是只要持有超过500手以上的头寸,就要向期交所报告。”

    “另外,我还建议,公布融券的额度,而如果是借出超过某个额度的持股人。也可能将他的身份公布于世。这条意见和上一条一起实施,让全香港六百万市民看清楚,到底哪些人在出卖香港。哪些人在维护香港的利益!”

    这番话一出,立刻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块千钧巨石,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说前一条,通过讨论还有实施的可能的话,那么钟石后面所说的一条,不管怎么说。都没有任何一丝实行的可能。虽然在座的人都很清楚,在此次风潮当中。肯定有超级富豪借出手中的股票给国际炒家,他们也是对这种行为感到痛恨不已,但如果真的将这种行为公之于众的话,后果可绝对不是他们所能够承受的,即便是特首恐怕也弹压不下来。

    香港虽然有六百万市民,但掌握香港命运、决定香港前途的依然是处于社会最上层的那一撮人。

    众人窃窃私语,一时间整个会场陷入到了失控的状态当中。

    钟石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足足讨论了五分钟之后,岑印权才重重地咳嗽一声,将众人从混乱当中拉了回来,见会场重新安静之后,他才大有深意地看了看钟石,说道:“第一条意见倒是不错,可以讨论,但是第二条的话,牵涉面实在是太广,可能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讨论。”

    他并没有当面反驳钟石的话,反而是用了一个“拖”字诀,倒是给了钟石面子。

    很可惜钟石并没有理解这番“苦心”,似笑非笑地瞟了岑印权一眼后,钟石用略带讥讽的语气说道:“如果后面一条不能实施的话,那么一旦国际炒家来袭,我是不是也可以借出股票?想必诸位应该很清楚,我现在手头上可是有着大把的股票,就在前天,斯坦利.德鲁肯米勒还亲自拜访我,商讨双方合作的可能呢!”

    钟石入场救市,这已经是人所共知的事实,但德鲁肯米勒私下拜访,却根本没多少人知道。一时间,所有诧异的目光都从钟石的身上移向了岑印权,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位小钟先生和岑印权的关系不错。

    岑印权脸上表情不变,但心中却是大为惊骇,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地后悔起来。自然,他是不相信钟石会和国际炒家们合作,但是此时钟石说出这番话,威胁的味道实在是太浓了,因此心思急转了千百回,他仍然要堆出一副笑容,装作满不在乎地说道:“钟先生真是太会开玩笑了,我们都清楚,你是最爱港爱国的人士,怎么可能会和国际炒家合作呢。现在,我们回到正题,讨论这两个方案的切实可行性!”

    “是的,我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察觉到岑印权眼中的无奈,钟石飞快地眨了眨眼,朝着四方一拱手,说道,“实在抱歉,我个人年轻气盛,所以提出的方案可能并不完善,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提出宝贵意见,毕竟我也不想让我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果实就这么拱手让人。”

    “在这里,我保证,如果国际炒家再次来袭的话,天域基金一定会尽全力和港府站在一起,绝对不会向他们借出一分钱的股票。前天,我也是这么对量子基金的德鲁肯米勒说的。”

    眼见着钟石如此信誓旦旦地在众人面前表态,断然不会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岑印权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说道:“其实公布融券这一块,我们虽然不一定能够公布融券方的信息,但在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限制融券业务,不让他们做空,大家觉得怎么样?”

    这一条虽然也是石破天惊般的提议,但毕竟给那些做空香港的富商们留了面子,又有了前一条做铺垫,接受起来就不是那么的困难,所以众人在一片喜气祥和当中开始讨论相关的细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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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一章 最昂贵的要挟(二)

    “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会议结束之后,钟石被单独地留了下来,他和任毅刚走进岑印权的办公室内没多久,岑印权就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先是把自己甩到大班椅上,随后信手翻了一下面前办公桌上的书,不过在瞄到钟石一脸的淡然之后,岑印权就气不打一处来,将大块头的书往桌面上重重一扔,这才满脸不悦地问道。

    经过几次的接触,岑印权和任毅刚都对钟石的秉性有了初步的了解,他们私下里也分析过,这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根本就无视任何规则,只要有盈利的事情,不管冒多大的风险,他都干得出来。如果不是他还有一颗拳拳赤子之心,无论是任毅刚还是岑印权恐怕都没有把握控制钟石。

    岑印权丝毫不怀疑,钟石刚才在会议上所说的一切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都有可能变成现实。而钟石之所以还能改口,就说明双方还有商量的余地,只是一想到钟石的勃勃野心,就算是岑印权也又不禁有几分头疼。

    所以他才打算先上来就给钟石一个下马威,希望他能够稍微地收敛一点,不要太过于狮子大开口。

    钟石自然不吃这一套,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手头上的筹码,吸纳了整个恒生市场接近5%的股份,天域基金俨然已经变成了任何一方都不敢小觑的存在,甚至在某些人的眼中已经成了头怪兽。所以对岑印权的色厉内荏。他只是微微地耸了耸肩,摊开双手,做出一脸的无辜相。略带委屈地说道:“岑司长,你这话说的就有些莫名其妙了。什么叫我想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干。”

    “好了,这里也没有外人,就不要再装了!”任毅刚此时站出来打圆场,先是朝着岑印权使了个眼色。随后才和颜悦色地对钟石说道,“钟生。我们不妨开诚布公地交谈一次。相信你也清楚,原本我们是和你有过协议的,但是我们为了你,就连特首也背负了很大的压力。毕竟我们不能拒绝中央政府的一番好意。好在最后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所以你就不要有怨气了。”

    “这一次把你留下来,是希望你能够坦诚地和我们谈谈,首先自然是如何阻止国际炒家们继续做空香港经济,这是重中之重;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国际炒家联系你,我们想知道具体的细节,还有你本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一点尤为重要。”

    虽然心中暗暗和岑印权较劲。但觉得任毅刚这个人还算是比较容易打交道,钟石当下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认真地回答道:“国际炒家联系我。自然是为了下一步的打算,他们也清楚,我不可能再有下一次扶持市场的财力,所以希望能够从我这里拆借到股票,但是被我严词拒绝了。不仅如此,我还给他们下了一个圈套。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自相残杀。再也不会顾及到香港市场。”

    听到钟石这么一说,虽然不清楚具体的内情到底是怎样的,但是岑印权和任毅刚却丝毫不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因为从开始接触到现在,钟石从来就没有讲过一句大话。顿时,任毅刚的脸上就浮现出喜色,而一旁故意扭头装作不关心这边谈话的岑印权,也在不知不觉间将头伸了过来。

    只不过,钟石的下一句话就让他们心头一紧。

    “虽然我成功离间了他们,但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因为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他们仍然有可能抛弃前嫌,重新站到一起。所以,我们现在所要做的,也是我谋划已久的一件事,就是釜底抽薪,断了国际炒家的粮道,至少让他们在三五年之内不敢对香港起觊觎之心。”

    戏肉终于来了!岑印权和任毅刚对望了一眼,意识到钟石终于要说出今天来的最大目的,不过因为事情关系到未来香港经济的稳定,所以即便是知道对方必有所图,他们也只得耐着性子听下去。

    “相信你们应该清楚,如今美国的利率虽然呈现出逐步回落的趋势,但是美元的融资成本依然很高。当然,这个高,是相对于其他市场而言。所以,炒家们就会想办法从融资成本低的市场借到资本,在数目很大的情况下,所节省下来的利息就非常可观了。”

    “综观全球市场,能够以低利率借到资金的,也只有日本这个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了。众所周知,由于日本经济常年的萎靡不振,为了提振信心,历任的日本政府都采取了低利率的货币政策来刺激经济,所以市场上借入日元的成本很低,甚至年息不到1%,这对于美元动辄3%到5%的年利率来说,低得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炒家们通过自己的美元资产作为抵押,从日本的财团手中借入大量的日元,然后兑换成美元,再将这些美元投入到国际金融市场里兴风作浪。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因为我曾经一度也这么干过。现在,你们应该明白我要说什么了吧?”

    国际间的利差是一个普遍存在的情况,因为各国的经济发展状况不同,所以中央银行采取不同的利率来刺激或者压制经济发展。当然,持有美元永远是投资者的第一选择。对于某些对风险厌恶度极高的资本而言,利率是他们最好的投资品种,单纯的存款或者国债、高信用等级的企业债都是他们的最爱。在换汇成本小于利率的情况下,这些资本倾向于流向利率较高的国家或者地区。

    而对于那些对风险敏感度较低、锐意进取的资本来说,高利率反而成了他们的拖累。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在市场上的操作更为积极和激进来获取收益,否则如果连利率都跑赢不了的话,就算是再忠诚的投资人也难免会有意见。

    在锐意进取的同时。这些资本自然也要大幅度地降低成本,于是那些能够自由兑换货币而利率水平又较低的国家或者地区就成为他们融资的首选,而现在就有这样一个现成的国家,日本。

    不过这种融资方式有一点是值得注意的,即汇率风险,因为这些资本毕竟是美元资本,他们的投资者大部分也只认美元。所以如果日元兑换美元出现大幅波动的话,这些资本可能就要面临相当大的风险。

    当然。在开始之初,他们也肯定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肯定有相应的手段来应对,比如说用期权进行对冲。利用远期货币合约进行锁定等等,但不管采取如何对冲的措施,汇率风险始终还是存在的。

    只是这几个月以来,由于亚洲金融风暴的冲击,日元兑换美元的汇率节节败退,甚至一度跌到了130日元兑换1美元的水平,这使得很多国际资本在东南亚肆虐的同时,还无意中小小地赚了一笔。

    这几个月来,日本央行到处出动。企图在亚洲金融风暴当中充当救世主的角色,他们挥舞着巨额的资金,想要说服一个又一个的国家。和日本当局更加紧密地联系起来。但已经洞悉事态本质的这些国家,哪里还敢再和日本联合,搞出个类似于imf这样的、但只在东南亚地区有效的区域性基金来。所以一直到现在,尽管日本政府大把地撒出钱去,但依然在政治上毫无进展,反而一度战火差点烧到了他们本土。

    当然。任谁都清楚,日本虽然受到些许波及。但绝对不会发生像东南亚国家的那种情况。

    “你的意思是……”

    任毅刚念头急转,很快就从钟石的话里得出一个结论来,只不过这个结论让他很意外,在说出口之前,他必须要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不过当他接触到钟石的目光,看到对方轻微地点了点头后,确认自己的想法无误后,任毅刚的嘴角微微地抽动了一番,就沉默了下来。

    岑印权不是专业人士,对两人这种只靠眼神交流的方式很不习惯,当看到任毅刚若有所思又欲言又止的时候,他就忍不住了,催促钟石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还是讲明白一点的好!日本怎么了?”

    “哦,也没什么!”钟石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促狭的笑容,眉毛上挑着对岑印权说道,“就是让香港政府近期动用外汇储备,去影响一下日元的走势,你觉得怎么样?”

    “这怎么可能?”

    岑印权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但对外汇市场还是有小小的了解的。虽然每个国家的外汇市场都是由成千上万个外汇投资者构成,汇率的最终决定也是他们角力的结果,但是除了美联储之外,恐怕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中央银行会放任自己的货币在市场上“自由”表现,因为汇率关系到一个国家的根本利益。

    事实上,每个国家的外汇市场上,中央银行都是最大的庄家。

    而如果金管局动用外汇储备买入日元的话,即便是额度很小,动作不大,但在没有通知日本央行的前提下,这种行为都是极为忌讳的。就好比是盘踞在两个不同地方的老虎一样,如果一只踩过了界,即便是无心的,另外一只也会暗生警惕。

    “我还不明白,为什么要和日元扯上关系?”岑印权在断然否决之后,又不解地问道,“难道说,买入日元就能够让他们停止对香港的进攻吗?这到底是个什么逻辑,我说你们两个人至少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通过做多日元,增加他们的融资成本,使得他们需要付出更多的美元来偿还日元贷款,就是这个简单的道理。”任毅刚一拍大腿,忍不住击节赞叹道,不过下一刻,他就意识到钟石刚才和岑印权所说的话,两道浓眉顿时又竖了起来,“这应该不可行,我们怎么可能去干涉别的国家的外汇货币呢?”

    “是啊!”岑印权也连忙附和道。

    钟石歪了歪嘴,表情很是不屑,下一刻他抬脚就朝外面走去,边走边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只好找索罗斯他们谈谈了!”

    “别!别!”任毅刚赶紧放低身段,小跑几步,拉住钟石,满脸赔笑道,“钟生,你这可是赤裸裸的要挟啊,不过不要紧,你到底需要什么,我们配合就是了!”

    一番好言相劝下来,钟石才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位汪雪红汪先生还没有回去吧,我现在需要他帮我演一出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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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二章 兔死狗烹(一)

    “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上一秒还是一脸安之若素的索罗斯,此时变得怒气冲冲,猛然一拍桌子,唰的一下子站起身来,高声怒吼道。不过他的涵养功夫极深,即便是听到如此爆炸性的新闻之后,也能够很快地恢复冷静,只是稍微流露出一点失态之后,就很好地再次将情绪控制住,随后喃喃自语道:“怪不得他要向我打听,关于我们在俄罗斯国债上的头寸问题。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我还纳闷市场上什么时候有关于我头寸的传闻了呢!”

    坐在索罗斯对面的德鲁肯米勒顶着厚厚的黑眼圈,满身的风尘仆仆,正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不过在听到索罗斯的自言自语之后,他很快地恢复了警醒,满脸惊讶地反问道:“老板,你是说朱利安问了我们在俄罗斯国债市场的头寸,天呢,你没有回答什么吧?”

    “回答什么?”索罗斯奇怪地看了德鲁肯米勒一眼,可能是觉得他的反应有些过度,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道,“在此之前什么都不清楚,当然只会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斯坦利,真是没想到,这一次你竟然从香港带来了这样一个新闻,真是一个意外之喜。”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已然变得相当冰冷。

    忠诚,在全世界不同文化中都是一个弥足珍贵的品质,各色人种都对它充满了溢美之词。希望能够得到它,拥有它,希望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能用上这个字眼。

    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个字眼所蕴含的意味却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珍贵,在利益的世界里,尔虞我诈才是家常便饭。所以在经历了最初的气愤和震惊之后,索罗斯就冷静了下来。

    还是撒切尔夫人说得好,对于大不列颠共和国而言,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平心而论。换做是索罗斯本人,在处于弱势、随时看别人眼色的处境时。也有可能通过类似的手段来寻求安全感,所以索罗斯很能体谅某些人的做法。

    但是体谅归体谅,并不代表原谅。所以索罗斯很快地就在心底做出一个决定,要狠狠地踢对方的屁股。让他们得到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人,尽管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说的也尽是为对方着想的话。

    “老板,我还有一个情况要汇报!”听出索罗斯话中的寒意,对他的性格深有体会的德鲁肯米勒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在心中为朱利安罗伯逊默哀了几秒钟后,又吞吞吐吐地说道。

    “还有意外情况?”索罗斯一怔,眉头紧锁起来,并没有立即答话。而是用手指不住地敲打着桌面,这是他沉思时候的习惯。

    德鲁肯米勒也配合着沉默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的老板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东西。虽然这些信息是钟石透露给他的,但是并不代表对方所说的话就是真实的。

    说到底,双方目前还处于一个对立的位置。抛开真伪不谈,就光是散布进攻香港的资本当中,两大巨头之间存在着勾心斗角,甚至有人不惜使用窃听手段的新闻。就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侧目了。

    至于钟石为什么没有在双方斗争最激烈的时候,将这个消息放出来。德鲁肯米勒却是怎么想也没想明白。他哪里又知道,钟石根本不屑于在那个时候将这个消息放出来,他留着还有更大的用途,另外,如果事情被深挖的话,钟石在后面做手脚的消息也可能会曝光,到时候大家都声名狼藉,这可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这些都是那个姓钟的年轻人告诉你的?”沉默了许久,索罗斯终于从沉思中醒悟过来,只是第一句话就让德鲁肯米勒感到惊诧不已,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对方,这些全部是从钟石的口中得到的。

    小心地在心中斟酌了一番后,德鲁肯米勒这才慢吞吞地说道:“不错,这些基本上都是他的原话,我并没有夸大或者缩小。最为重要的是,他还坦然承认,在别人的木马上还暗加了一道程序,使得他可以偷窃到不光是我们,还有他们的操作策略和研究报告。”

    “原来是这样,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索罗斯摇着头,脸上尽是冷笑,哼哼了半天之后,这才脸色一正,严肃地问道,“这个小家伙还说了什么?”

    “是这样的!”德鲁肯米勒赶紧回答道,“他可能已经通过我们,或者是老虎基金的通讯系统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真相,所以在和我交谈的时候,有意无意之间总是提到华夏的一个典故,大概的意思就是,当田野里的兔子都被猎杀光的时候,猎犬就没有用处了,到时候只能沦落个被宰杀的下场。”

    “到底是什么意思?”索罗斯想了半天,依然没有所得,当下就有些焦躁,说话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

    “长久以来,我们都是按照政府的想法在做事,给东南亚地区的资本和日本的资本一个教训,以报复我们在94年受到日本资本的冲击,同时让那些资本回流回西方世界。这些是当局对我们的期盼,也是我们发动经济战争的目的之一。”

    德鲁肯米勒自然不会再有所隐瞒,开始将整件事情的真相娓娓道来。

    “包括香港在内,都轮番受到了我们的数次冲击。除了那些货币不能够完全流通的国家之外,当局希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些东南亚国家的货币体系被摧毁,不得不在某些区域抛弃先前倚重的日本。开始对美国的资本进行准入。另外,由于该地区的经济形势恶化,甚至影响到日本经济。使得整个区域内的资本外逃严重,这些资本大部分则回流到了西方世界尤其是美国。”

    “甚至这一次,我们还使得俄罗斯的经济遭受重创,虽然之前并没有想到这么多,但经济上的连锁反应就是这样。所以那位钟先生认为,这些都达到了美国政府想要的预期目的,接下来他们就不会再需要我们这样的资本。甚至在某些区域还会限制我们这样的资本的发展。”

    “这就是他告诉我的,我个人虽然并不是完全同意。但不得不说,他说的非常有道理。”最后德鲁肯米勒总结道。

    如果让第三个人听到德鲁肯米勒和索罗斯的谈话,肯定会惊讶得眼球都要掉到地上来。除了一些国家政要和经济幕僚外,又或者是极少数对此心知肚明的人之外。相信很少有人会把目前肆虐的亚洲金融危机想象成如此的一出阴谋,事实上它就是一场经济战争。

    虽然不清楚钟石是如何知道这个事实的,但德鲁肯米勒很清楚,对方的分析基于这个事实是完全没有错的。

    “真是好笑,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居然给我的头号助手讲起了政治,真是太好笑了!”索罗斯听了之后,并不像德鲁肯米勒预想的那样沉思不已,反而是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话里还夹杂着浓浓的不屑和讥讽,“就算这个小家伙懂得些政治。难道还会比那些西方的退休政要还要精通吗?”

    事实上,对于俄罗斯的政局动荡,对冲基金们早就密切关注,为了能够获得他们国内政局的最权威解读和预测,他们不惜请了很多欧洲国家的退休政要担任基金的顾问,因为俄罗斯和欧洲接壤。所以相对于美国本土的智库而言,那些经常需要和莫斯科打交道的政要所做出的分析更可能贴近事实。

    就量子基金而言。他们聘请的顾问团当中就包括了前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前联邦德国总理科尔等著名政治家,而这些人在收取高额聘请金的同时,需要帮助量子基金分析俄罗斯目前的国内形势,同时预测俄罗斯和imf之间的博弈结果。

    很显然,对于这些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而言,钟石这个小家伙就显得太没有分量了,即便他说了些什么,其影响力至少在索罗斯看来,也绝不可能和撒切尔夫人、科尔等人相提并论。

    “不过他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德鲁肯米勒看到索罗斯不以为然,不免有些急了,当下顾不了许多,直接抢着说道,“老板,我认为我们和政府走得太近,随时有被他们抛弃的危险。就像那位姓钟的所说的那样,有时候政府会当资本是猎犬,当我们没用的时候,他们就会抛弃我们。”

    广义上来说,对冲基金并不能代表资本,它只是资本的一种。和普通的资本相比,它尤其难以让政府满意,因为这些资本仅仅是单纯的生财工具,并不会投到实体经济上创造出价值,也不会提高就业率。

    随后,德鲁肯米勒一句话引起了索罗斯的空前关注,“我怀疑这个小家伙和华夏官方有联系,或者正是因为从那里知道了什么,所以他才对俄罗斯国债市场如此笃定,认为西方社会会放弃救援俄罗斯,到时候俄罗斯国债就会立马崩溃。”

    虽然苏联解体,但是接下来的独联体依然和华夏保持了足够良好的关系,虽然这种关系是建立在相互防范的基础上,但是在双方高层当中,应当还是有通畅的对话渠道。而如果钟石有着高层背景的话,对于获取绝密情报应该没有太大的难度。

    “如果要是真的话,他为什么又要透露这样的消息给我们?”索罗斯久久地陷入沉思当中。他心中有个很大的疑惑,如果钟石不告诉德鲁肯米勒这些事情,任由量子基金在俄罗斯国债市场上栽一个大跟头,岂不是更好?

    “这应该就是他们的聪明之处!”德鲁肯米勒的脸上露出钦佩的神色,抽丝剥茧般地分析道,“他首先告诉我们被窃听的真相,然后告诉我们关于俄罗斯市场的变化,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出一口气,在这件事上坑我们的伙伴一把。不过这件事一旦要是做了,我们和他们就再难合力,一道攻击香港市场了。如此一来,香港市场的危机就算是彻底解除了。”

    说话之间,他点了点自己,又点了点有些目瞪口呆的索罗斯,随后手指又朝外面一指道:“我,老板,还有那位,都在他的算计当中。即便是个陷阱,他也赌定我们要跳进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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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四章 兔死狗烹(三)

    片刻之后,索罗斯站起身来,走向办工桌背后的吧台,哆嗦着摸出一瓶酒来,说道:“我得考虑一下,先让我喝一杯白兰地!”说完倒出小半杯酒,一饮而尽。<-》

    他的动作很快,快到一旁的德鲁肯米勒都没来得及制止。德鲁肯米勒看得很清楚,索罗斯拿出来的绝不是什么白兰地,而是伏特加,两者在口感上有着不小的差别,但自己的老板竟然没有察觉出来,由此可见自己的老板心境真的是乱了。

    顺着德鲁肯米勒的目光看过来,索罗斯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拿的是伏特加,他有些尴尬地摇了摇手上的杯子,自嘲地说道:“这真是一个让人意外的结果,我们该怎么做?”

    一向很有主见和分寸的索罗斯,此时竟然征求起德鲁肯米勒的意见来了,这种情况极为罕见,虽然两人之间的交流很是频繁,但是在根本性和原则性的问题上,大多还是由索罗斯拍板。

    虽然感到颇为意外,不过此时的德鲁肯米勒也很是为难,一时间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方面是对背叛者的惩罚,背后则是一个看上去不怎么靠谱的消息在做支撑,问题在于,如果这个消息属实的话,那么量子基金一方面可以逃离那个鬼地方,又可以最大限度地惩罚背叛者。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对这些东西置之不理,继续进攻香港。则也蕴含着一定的风险。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香港政府已经掌握了对方大致的策略,再加上曾经放出风来。极有可能对市场进行干预,所以不排除动用美元储备的可能。

    最为重要的是,现在知道了盟友曾经有背叛的历史,索罗斯无论如何都不敢将后背再交给他们,虽然大家有着共同的敌人,但这样对于自己一方来说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对于第一个关于“俄罗斯国债”而言,如果消息纯粹是虚构出来的。那么以目前量子基金的头寸而言,一旦这些国债能够正常支付的话。到时候所赚的就是数十亿美元之多。而属实的话,损失也能达到数十亿美元甚至是更多。

    对于第二条继续进攻香港而言,潜在的损失可能会少点,收益可能会多点。但是风险却明显地比前者大很多。

    两者的利弊都很明显,所带来的后果也截然不同,所以即便精明如索罗斯,一时间也难以下抉择。

    “对了,最近政府方面有什么动静?”苦思了半天,德鲁肯米勒的脑袋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一个关键点,即美国政府的态度,“最近华盛顿方面有没有新的指示传下来。不管是什么方面的,俄罗斯或者香港,甚至是韩国的也可以。”

    关于什么的并不要紧。要紧的是政府的态度,在这个时候态度尤为重要。

    按照钟石的说法,这些资本就是政府的猎犬,在需要的时候可能会利用一下,不需要的时候就抛之脑后,甚至是暗中坑上一把。虽然德鲁肯米勒很不以为然。但此时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先查明政府的态度再说。

    按照道理来说。在国际游资和对冲基金折戟香港之后,政府在公开场合虽然不适合表态,但只要给这些资本一个交代,甚至是一个口头安慰也好。虽然在进攻的过程中,他们不惜让众多的经济界大腕甚至是格林斯潘本人亲自上阵,轮番为他们呐喊助威,但在对冲基金一败涂地之后,这些声音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不管怎么样,负责谋划这次行动的政府方面要员至少要告诉他们这些大佬,政府对他们此次行动的真实态度,或者是未来的部署等等。

    “没有,什么消息都没有!”索罗斯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很显然德鲁肯米勒的问话击中了问题的要害,的确,目前解开所有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政府的态度,不过此时他仍然对政府还抱有信心,强自辩解道,“这些都是刚刚发生的事情,政府方面应该还没来得及评估情况,相信他们会在合适的时候给我们一个说法的。”

    “不!不!不!”德鲁肯米勒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点都不同意索罗斯的说法,在连续说了三个“不”之后,他直指问题的中心,“我说的不是香港的事情,而是俄罗斯,17日俄罗斯当局宣布货币小幅贬值,政府方面应该和他们有所接触,毕竟如果俄罗斯真的动乱起来,那些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对谁都是个致命的威胁。半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他们商量出一个结果来了!”

    “你的意思是……”索罗斯倏然而惊,噌的一下子从吧台上站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不敢置信,“他们真的抛弃了我们?”

    关于俄罗斯的局势,华尔街很早就在关注了,在这里流传着一种普遍的认知,即“核大国怎么会违约”。虽然俄罗斯经济不景气,国内税收等并不足以支持债务的兑现,而且还因为救助条款和imf闹僵了,但是华尔街的精英们仍然认为,近期快到期的俄罗斯国债不会违约。

    他们所依仗的,就是认为一旦俄罗斯局势动乱,他们庞大的核武库也会遭受牵连,而西方国家包括美国在内,绝对不会容忍这种行为的发生。

    事实上,由这种推论所驱使出来的投资策略,其真正的对手是imf,或者说是imf的最大股东美国政府。贪婪的资本,最终吞噬到了自己的主子头上。

    而此时的美国政府,可不认为如果救助俄罗斯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好处,这个国家不像东南亚国家那样好控制。也绝不可能成为盟友,所以只需要帮助他们控制好武器库,那么其他的事情都不会是问题。

    可以说。这一次资本的赌注惹恼了美国政府,让他们意识到,如果不给这些贪婪的资本一个教训的话,不让他们在权力的掌控之下的话,天晓得他们会干出些什么事情来。

    这些都是钟石自己分析出来的,当然,他没有对德鲁肯米勒等人说过。

    克林顿政府的特使早就在莫斯科和他们的要员包括总统在内举行了数次秘密会晤。甚至在某些关键问题上已经达成了协议。而来自西欧的要员也是频繁地出没于俄罗斯各个要害部门,这些势力早就在酝酿着什么。但这些都是属于高度绝密的东西。因此即便是动用全世界资本的力量,也查不出什么来,因为这些东西原本就是针对他们的。

    虽然口中是这么说的,但是索罗斯此时已经是汗如雨下。他猛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自己,或者说是自己所代表的阶层,可能真的被美国政府所抛弃了。

    看到索罗斯这副情形,德鲁肯米勒哪里还不明白,当下就着急了,大声劝说道:“老板,是时候下定决策了!”

    虽然并没有钟石那般的逻辑推理能力,但索罗斯却有着极其敏锐的直觉。这种直觉曾经帮助他渡过数次难关。此时这种直觉所带来的不安感越发强烈,让他坐立不安,在紧缩眉头半天之后。他这才猛然一拍桌子,说道:“斯坦利,将科尔先生、撒切尔夫人的那些分析报告转发给在香港的罗德尼.琼斯。”

    “什么?”德鲁肯米勒惊讶得下巴差点都要掉下来,不过下一刻,他就恍然醒悟,“老板。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了?”

    “不错!”已经下定了决心,索罗斯的眼中就再也没有优柔寡断。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和刚强,“如果钟先生所说的是真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合众国已经和俄罗斯联邦达成了某些协议,而这些东西则会很快地实施,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要尽快地从那里撤离。”

    “至于香港方面,只要我们腾出手来,什么时候都能再次发动进攻,不是吗?斯坦利,至少从时间上,我是这么考虑的。至于那些曾经背叛过我们的人,这一次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德鲁肯米勒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就大步地走出了索罗斯的办公室。

    ……

    朱利安罗伯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浏览起一天的新闻,关注那些投资头寸的情况。在老虎基金的仓位当中,美国本土的股票市场是第一大重仓,随后的是俄罗斯国债市场的头寸,再之后才是香港股票市场的头寸,然后就是一些其他的诸如贵金属、美国国债等头寸,另外还有少量的现金持有在手上。总体来说,投资的仓位在90%以上。

    因为老虎基金就是靠着选股精准而声名鹊起的,所以对于美国股票市场,朱利安罗伯逊从来都是当做投资的第一选择。这一次从香港市场上败退之后,虽然对全年的收益影响不是很大,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团队又需要在美国股票市场上多多努力一番,才能够让投资者满意。

    “什么,这是他们的邮件?”

    当内部通讯软件传来清脆的提醒声时,朱利安罗伯逊习惯性地打开电脑,发现躺在邮件里的是两份分析报告,内容是关于俄罗斯国债市场以及政局变动,内容比华尔街普遍流传的更为翔实和有说服力,而最后的签名更是亮瞎了他的双眼:赫尔穆特.科尔,玛格丽特.希尔达.撒切尔。

    虽然这些人都早已经下台,但是朱利安罗伯逊很清楚这些人的能量,以及他们在台上时候的表现,因此当细细地研读完这两位前任大佬的政治分析报告之后,他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任谁都看得出来,如果是按照这两位的逻辑,美国和他的盟友们是绝对不会放弃俄罗斯的,所以随后而来的一份量子基金内部投资策略建议就是,让罗德尼.琼斯尽快清掉香港的头寸,将资金转移到俄罗斯国债市场上。

    虽然使用了这种手段,但朱利安罗伯逊并不是每次都按照量子基金邮件当中的内容去操作,因为他也有庞大的研究团队,一点都不比量子基金的团队逊色。在市场上几次狙击量子基金获利之后,他的胆子渐渐地大了起来,虽然香港方面传来消息,自己的窃听系统被一扫而光,但是他深信,植入到罗德尼.琼斯电脑上的木马还是可以源源不断地窃取消息。

    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竟然是对方针对自己设下的一个局,一个让他悔恨不已的陷阱。

    “看样子是该挪出一部分资金,继续增加俄罗斯国债的头寸了!”摸着光滑的下巴,老虎喃喃自语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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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五章 兔死狗烹(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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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利安罗伯逊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超越量子基金,成为对冲基金界的一哥。事实上他干得也不错,赢得了投资者的信任,而在自身资金管理规模膨胀的同时,他自己也是赚了个盆满钵溢。

    只是很可惜的是,索罗斯比他干得更为出色,在年年盈利的同时,还制造了几件轰动全球的大事,让整个世界都为之刮目相看。在这种情况下,朱利安罗伯逊也只能甘拜下风,尽管他也曾间接地击败过法国中央银行。

    对冲基金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即谁的名气大、业绩好,谁就能吸引来更多的资金。资本的本质是贪婪的,如果没有回报的话,他们会毫不留情地撤走。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基金经理的名气是非常重要的,因此名声稍逊索罗斯一筹的朱利安罗伯逊在吸引顶级投资者这方面就吃了不少的暗亏。

    可即便是这样,他如今也有了超过150亿美元的资金管理规模,在市场上俨然就是一个巨无霸。但他仍然不满足,明面上在和索罗斯等资本合作的同时,暗地里却又到处地使绊子陷害对方。

    说陷害并不一定准确,但虎口夺食就一定对了,在韩国、印尼等市场,朱利安罗伯逊的资金利用对方的策略报告,抢先一步在对方出手之前卖出离场,都让量子基金蒙受了不小的损失。

    这一次,朱利安罗伯逊打算如法炮制。继续坑对方一把。

    他并没有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引起了对方的警觉,尤其是在市场上突然又冒出一个天域基金来。在这种情况下,一切针对量子基金的所作所为都可以推卸到这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基金身上,他们的嫌疑实在是太大了:地头蛇、背景神秘、资金雄厚、在市场和量子基金公然唱反调……

    连替罪羊都想好了,而且还是一只如此完美的替罪羊,朱利安罗伯逊还害怕什么?

    “抛掉一部分的美国、日本国债头寸,将资金转移到俄罗斯国债上,我们要多吸纳一点俄罗斯国债。”。朱利安罗伯逊淡淡地吩咐道。

    ,原本他大力推荐的香港。因为“政府”的介入而一败涂地,虽然没有他什么责任,但毕竟还是亏损了不少的资本,。在听到大老板的吩咐后,他即便是有心反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只能告诉你,这一次imf可能要向北极熊妥协,继续向俄罗斯市场注入资金,来维持他们目前脆弱的平衡。”看出对方眼中的不解,朱利安罗伯逊就有些卖弄地解释道。此时他心情大好,也不在乎多说两句话,“目前因为他们债券的信用问题。使得债券价格狂跌不止,收益率已经达到了50%,甚至还会突破更多,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如果最后这些债券成功兑现的话,我们至少会赚上一倍的资本。”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大老板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消息,。当下附和着点了点头,随后有些担心地问道:“老板。目前我们在俄罗斯市场有15亿美元的头寸,占据整个投资组合的比重达到10%,难道还有必要再增加吗?”

    一般来说,10%的比例已经是一个投资组合当中较大的比例了,出于分散风险的考虑,一般重仓比例在这个位置是比较合适的。虽然老虎基金此时的内部第一重仓在美国股票市场,但在这个里面也是包括了数十支股票,分散起来根本就没有只有单一标的的俄罗斯国债投入的资金份额多。

    “放松点,伙计!”朱利安罗伯逊不以为然,拍了拍额头,有些惋惜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在香港市场的失利,我也不会如此激进。没有办法,先将投资者的损失抹平,再想着在剩下的时间里能够创造出新的利润吧。”

    对冲基金的资金管理规模越大,能够收取到的管理费固然越多,但相应的,创造利润的难度也越大。因为即便是1%的收益,,而这些钱在别人眼中完全是天文数字。

    为了避免对市场造成过大的冲击,从而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所以大型对冲基金在内部都分为数个规模较小的基金在运作,除了隐藏自己的头寸之外,也有多点开花的意思。当然,这些都是在股票市场上,而对于国债和外汇来说,这种操作就没有太大的必要。因为对于这些市场而言,几亿、几十亿美元的资金也不过是中小规模而已。

    为了能够创造出整体的利润,朱利安罗伯逊必须要从那些市场容量更大的地方攫取利润,目前陷入水深火热当中的俄罗斯国债自然就成了不二的首选。

    当听到“香港”字眼的时候,,连忙将头转向一边,装作若无其事。不过他的一对耳朵还是高高竖起,将朱利安罗伯逊后面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在说出自己目前的困境之后,,最终敲定卖出5亿美元的美国十年期国债,然后将这笔钱投入到俄罗斯债券市场。

    由于今年来美国持续降息,使得市场对利率的预期大幅下降,十年期的长期利率也随之下降,而先前在利率最高时候进场的老虎基金在长期国债上大赚了一笔。此时只是稍微地降低了几个bp,就顺利地将这些国债脱手,随后这些资金就转移到了俄罗斯市场。

    ……

    “美国银行有报价。ytm为52%,从昨天到今天上升了12个bp,目前的价格为49,5000万美元。”

    下午时分,当一切准备就绪后,朱利安罗伯逊亲自来到债券交易部,注意这里的一举一动。当银行间的报价传到他耳朵当中时。这个情况让他颇感意外。

    bp的上升,即市场再次对俄罗斯国债看低。到期收益率ytm为52%,说明这个国债已经跌破面值的一半了。在这种情况下,任谁都清楚,这种国债的情景恐怕是不大妙。但这不正是朱利安罗伯逊想要的吗?

    只是就在这精神恍惚的一瞬间,电话再打过去的时候,对方的交易员不无遗憾地告诉他,刚才的国债已经成交了,量子基金比他们抢先一步,吃下了这一笔的大单。

    这一消息顿时让朱利安罗伯逊跳了起来,也顾不上许多了,立刻命令交易员们四下打电话,看到底都有哪些银行现在还有俄罗斯国债在发售。他想当然地认为。这种收益率超高的国债目前是市场的抢手货,如果自己行动不快一点的话,恐怕到时候连口汤都喝不上了。

    在他的命令下。交易员们疯狂地到处打电话,询问手头上有这些国债的投资者们,谁愿意出售。但一圈电话打下来之后,除了一些数额不大的卖单之外,他们半天都没有在市场上再次遇到数千万级别的卖单。

    “买,给我买入!”朱利安罗伯逊已经陷入了疯狂。此时直觉告诉他,有人在市场上扫货。再加上先前的想法,让他意识到这个“人”就是量子基金。于是他告诉他的交易员们,“给我加价,抬高价格也要吃进去!”

    对于这些债券持有人而言,目前所赌的并不是这些国债在市场上价格波动的那点利润,而是当这些国债兑现之后的利润。举个例子,这支国债目前在市场上的价格为49美元每张,而等到兑现的时候,每张可能是105美元,其中的差价就达到了56美元。而单纯的价格波动,即使是上涨到55美元每张,其中的利润也不过是6美元每张。

    所以只要是稍微聪明点的投资者,在这个时候都不愿意将手头上的国债出售。而整个华尔街也陷入到了这种巨大的利润赌局当中来。

    风险,他们都很清楚,利润,他们更清楚。在利润的驱使下,风险被很多人选择性的忽略了。

    而此时的朱利安罗伯逊就是这样的人。

    49美元买不到,那就59美元,一口气加了10美元,不可谓不算是大手笔,一下子就搅乱了很多投资者的心思。一些举棋不定的投资者开始尝试着卖出手中的债券,这些人的观念是,虽然有巨大的利润空间,但是风险远不是他们所能够承受的,因此当市场上出现高价买入的时候,他们更倾向于卖出。

    渐渐地,市场开始有了活力,成交量也明显地上来了。但吸纳了半天,朱利安罗伯逊对这种慢腾腾的速度仍然不满意,当下又命令交易员道:“再提高报价,62美元。”

    必须要说明的是,这里的62美元并不是真正的62美元,而是以100美元计价系统下的62美元。事实上一手国债可能面额在10万美元左右,。

    62美元的价格一投入到市场,立刻引起了一片惊呼,人们纷纷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在没有基本面消息的刺激下,俄罗斯国债的价格会如此突飞猛进,要知道现在俄罗斯国债的评级已经被定义为垃圾。许多人开始考虑着,是否要把手中的债券出售掉一部分。

    只是就在他们还犹豫的空当,市场上的大卖家出现了,,立刻将市场的价格再次打压了下来。

    一看到市场上有大手笔的卖单,朱利安罗伯逊也不傻,在成交之后,立刻让交易员将价格下调,毕竟价格太高的话会让对方放弃继续持有的念头,搅浑了水对大家可都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对方并不在意价格的下跌,在60美元和59美元又通过场外市场卖出总共合计1亿美元的俄罗斯债券,进一步将价格打压下来。朱利安罗伯逊很快地就察觉到对方出货的决心,尽管不知道对方是为什么,但还是耐着性子和他们周旋,最终在交易结束的时候将匆匆聚集来的5亿美元全部花费掉,买进了对方抛售的债券,总体的价格也被控制在了54美元,仅仅比刚开始的时候上升了5美元。

    收市之后的朱利安罗伯逊心情大好,想约索罗斯一起出去吃饭,结果在电话里被对方淡淡地拒绝了,虽然觉得对方的口气有些古怪,但此时志得意满的朱利安罗伯逊并没有细想,而是考虑着去哪里度周末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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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六章 祸不单行(一)

    就在朱利安.罗伯逊还在为进一步增加了俄罗斯国债头寸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却不知道此时的莫斯科已经悄悄地在为国债违约做好了准备。,

    克里姆林宫,这段时间来自各地的国家特使频繁地出没其中,这当中有白色面孔、黑色面孔,甚至还有黄色面孔。而国家杜马(议会)所在的白宫也整夜整夜地通宵亮灯,一场场会议如同走马观花地举行,根本就不分是白天还是黑夜。

    9月2日凌晨,克里姆林宫,总统官邸,夜已入深,可总统叶利钦依然没有休息,他披着睡衣,不安地在卧室内来回走动。而在这间侧卧旁边的书房内,坐着几个衣着整齐的幕僚,正焦急地盯着房间中央的书桌上那部代表着可以在国家元之间自由沟通的红色电话。

    他们在等电话,几个非常重要的电话。

    二次世界大战后,以苏联为的华约和以美国为的北约开始了持续半个世纪的对抗,资本主义国家和社会主义国家形成了两大阵营,铁幕拉开后这些国家元之间的联系基本上是通过外交途径,并没有直接的对话手段。

    后来生在古巴的导弹危机改变了这一切,这次差点引世界大战的危机让各国都意识到,国家元之间的联系是多么的必要,随后在华盛顿和莫斯科之间架设了一条专供两国领导人通话的路线,以便双方随时能够消弭误会。对重大事件进行及时的沟通。

    虽然后来前苏联分崩离析,后来的俄罗斯联邦,即独联体却继承了他们的大部分遗产,而这样的通话路线也被保留了下来。

    如今,在俄罗斯拒绝imf所要求的经济、金融改革方案之后,imf到底是否要继续提供给俄罗斯更多的资金以渡过目前的难关,而如果不提供的话,俄罗斯经济一旦崩盘,所造成的后果会不会对西方世界的安全带来危害就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在俄罗斯杜马宣布不会执行imf的要求之后。来自各国政府的特使就云集莫斯科。和克里姆林宫的高官们商讨未来的打算。

    商量了半个多月,各方终于有了一个大致的眉目,因为俄罗斯政府根本就没打算过向西方世界妥协,所以最终的方案是西方国家联合向俄罗斯提供一笔紧急的无息贷款。用来稳定俄罗斯的军工企业的管理和武器的日常维护。而作为回报。俄罗斯方面必须严格监控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尤其是核武器的动向。务必不让这些东西因为社会动乱而流传出去。

    达成初步协议之后,这些特使66续续地离开了莫斯科,他们需要回去向决策层做汇报。并且安排贷款事宜,而莫斯科方面则开始着手准备应对未来可能的混乱局面。

    “叮铃铃……”

    时间刚过十二点,正好到了9月2日的时候,电话声立刻响起,几名早就等候已久的幕僚互望了一眼之后,就由一名幕僚先去隔壁房间叫醒总统,另外有一名较为年长的幕僚则不慌不忙地接起了电话。

    “请稍候,总统先生马上就到!”他将话筒对着自己的耳朵,听了片刻之后,就用流利的英文回答道。

    很快,叶利钦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书房内,他先是戴上老花眼镜,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几位幕僚,见到几人脸上的神色都还算是镇定之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随后镇定自若地坐到了书桌前的沙椅上,这才从幕僚的手中接过话筒。

    随着他接过话筒,几名幕僚立刻分工明确地开始忙活起来,有的专门负责翻译,有的抽出记纸,开始快地在上面记录着什么,而余下的幕僚则分坐在叶利钦的四周,小声地讨论着什么。

    虽然目前算是达成了初步的协议,但是国家和国家之间这种秘密的交易牵扯到很多东西,并不是单纯答应下来这么简单的。而目前的这些幕僚,则是为叶利钦提供紧急情况的处理意见,因为有些变数很可能在这个时候生,而评估和建议这些变数是否要被接受则是这些幕僚的工作。

    “总统先生,你好!”叶利钦不慌不忙地用英文先和远在大洋彼岸的克林顿打招呼道,随后就换上俄语,“不知道对于我们先前所达成的协议,你们考虑的怎么样?”

    过了一分钟,话筒那边才传来克林顿的声音,“总统先生,你好。对于我们之前所达成的协议,我们表示完全的赞同。只要你们的军火库还处于严格的监控状态,相信我们的资金随时都能够到账!”

    “不!不!不!”叶利钦连忙否认道,“只有你们的资金先到账,我们才有足够的能力去维护和监控这些军火。总统先生,你也应该清楚,如果没有足够的薪水放,我的控制能力是否能出得了克里姆林宫都是个问题,你也知道,我们俄罗斯联邦的疆土是那么的广阔。”

    虽然美国方面并没有提出意外的条件,但是对于付款的时间上,双方的总统还是小小地较劲了一把。

    自然,这些已经无关大局了,在磨了半天嘴皮子之后,最终美国方面还是同意,尽快分期拨付这部分的贷款给俄罗斯政府,但是这部分的贷款只能用于维护军工企业和核武器库上,而一旦被现挪用到其他地方,贷款的放将立刻停止。

    叶利钦方面自然是一口就应了下来,事实上这笔贷款并没有多少,包括欧洲方面加起来也不过几亿美元,但对于目前的俄罗斯政府来说,这笔钱无异于雪中送炭。

    “对了,我很好奇。你们到底将会如何处理目前的经济局势?”

    两位足以影响世界的领导人,在达成协议之后,又互致问候了半天,此时通话也接近了尾声,就在这个时候,话筒里的克林顿突然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毫无准备的叶利钦顿时就是一愣,随后看向自己的幕僚,而几名幕僚则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色,随即开始快地讨论起该如何回答,足足过了五分钟之后。这些幕僚才拿着一张写满了回答要点的纸。递送给叶利钦。

    “可能会采取通货紧缩的政策,控制货币的流量和存量,加大资源的出口……”

    拿着纸张,叶利钦照本宣科地读道。只是仓促之间写下的东西。根本就毫无章法可言。他一时间又哪里能够说得清楚和透彻?

    原本这些工作,都是联邦总理在操作,俄罗斯总统作为国家元。拥有在世界上代表俄罗斯的权力,有提名国家总理的权力等等。而作为俄罗斯总理,则主要负责政府活动。

    平心而论,如果“休克疗法”真的坚持实施下去的话,今天的俄罗斯未必会是现在的情况,但因为执行政府的不连贯,使得俄罗斯的经济目前陷入到内忧外患当中,很多决策都很混乱,甚至到了让人啼笑皆非的程度。

    举个例子,在基里延科没有上台之前,当时的俄罗斯政府进行大规模的国有企业私有化,其中俄罗斯统一电力系统股份公司出售了28%的股份给外来资本,但后来因为和imf闹翻,俄罗斯的国家杜马又专门通过了一个公司股票处置法,规定外资不得拥有俄罗斯公司股份的25%。

    这种朝令夕改的态度,和严重的卢布贬值,再加上蔓延到整个东亚地区的经济危机,都使得资本开始对莫斯科丧失了信心,由此带来的后果是他们撤离俄罗斯。而因为外资撤离,导致的问题则是俄罗斯外汇储备的损失和卢布币值的不稳定。为此,俄罗斯政府提高利率,希望能够挽留住这些资本,同时为了弥补历年的财政赤字,开始大规模地向海外借债。

    自然,在看到俄罗斯国债的巨大收益率和政府信用作为担保之后,全世界的资本都流向了这里,尽管俄罗斯国债的信用等级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评级机构降级,但在贪婪的驱使下,仍然有不少的资本不退反进,飞蛾扑火般地进入俄罗斯国债市场。

    所以克林顿所问的问题,虽然明面上关心的是俄罗斯的经济局势,但实际上是在询问叶利钦,将如何对待这部分的资本。

    对经济并不在行的叶利钦并没有察觉出来,只是皱着眉头将幕僚们的话简单地重复了一遍,之后话筒里又沉默了半晌,最后克林顿叹了一口气,直接说道:“总统先生,我已经清楚了你的意思。不过我还想问的是,你们打算怎么处置那些即将到期的国债?”

    其实克林顿心中很清楚,没了资金救援的俄罗斯政府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即违约。但是他必须要从对方国家元的口中亲自听到这个字眼,才能够安心。和对方一样,此时他的身边也围着为数众多的幕僚,正在紧张地分析着对方所说的每一句话,生怕会有什么变数出现。

    这一次叶利钦的幕僚并没有考虑多久,就给出了一个答案,偌大的一张白纸上只写着两个字:重组。

    叶利钦面无表情地将这个字眼告诉给话筒另一头的对方,话筒里的克林顿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微地叹了一口气后,又寒暄了两句,就挂上了电话。

    所谓的债务重组,实质上就是违约,因为不能够偿还到期的国债本金和利息,最终只能够通过重组的方式来进行支付,而绝大部分的重组方案里,这些债务的偿还额度只有原先的一成或者是两成。这就相当于其他部分的债权荡然无存,当然,如果你不接受重组方案也没有关系,这一两成的支付也别想要了,毕竟债务人可是国家主体。

    在此之前,俄罗斯政府已经就此达成了共识,也通知了总统等主要人员,这也是为什么当克林顿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叶利钦几乎是没费多少时间就回答出来的原因。

    而世界,尤其是华尔街的那些资本们,此时仍然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一个巨大的灾难已经悄悄地降临在了他们的头上。

    ……

    9月2日,俄罗斯政府正式宣布,从今天开始,卢布在外汇市场上自由浮动,同时将延期偿还他们所欠下的所有债务,如果有必要的话,将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对这些债务进行重组!

    一颗核弹在华尔街爆炸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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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七章 祸不单行(二)

    当俄罗斯宣布卢布自由浮动,以及国债违约消息的时候,朱利安.罗伯逊正在中央公园旁边的办公室内打高尔夫球。,

    由于时差的关系,当俄罗斯这边进入白天的时候,纽约还在黑夜当中。虽然一般来说,对冲基金都有数个办公地点,比如说老虎基金在东京、格林威治、纽约和芝加哥都有相应的办公场所,但所有的投资组合和头寸都要经过纽约总部风险控制部门的批准和监控,才能够实施下去。

    而在一般情况下,朱利安.罗伯逊等一众高级合伙人以上的大佬不会通宵达旦地工作,因为一来他们年事已高,身体上吃不消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其次则是他们手下的一众人能力不凡,再加上严格的风险控制机制,一般来说也不会出现大的纰漏。

    但今天的情况明显不同,加上上周突击进场的5亿美元,老虎基金在俄罗斯国债市场上的头寸已经超过20亿美元的大关,这个头寸已经是目前老虎基金的第一大头寸,因此朱利安.罗伯逊即便在美国方面收盘之后,也必须花出一段时间来监控俄罗斯市场的变动。

    在这间有着上百平方米大小的办公室内,到处都是以老虎为logo的装饰物,地毯上绣着的是一只威风凛凛的“上山虎”,墙壁上挂着的是一张完整的虎皮,不过这并不是真的虎皮,只是个工艺品。在朱利安.罗伯逊的书桌上,更是放着一柄青铜虎符。这柄虎符来自于一个澳门的投资者。

    说起地毯上的刺绣,曾经还有这么一个故事,当初老虎基金定制的是一只绣着“下山虎”的地毯,活灵活现到跃然纸上,猛然看上去几乎和真的老虎没有什么区别。但那段时间老虎基金的业绩并不算好,无论朱利安.罗伯逊和他的王牌分析师们怎么努力,业绩总是提升不上去,这让他们在一段时间内苦思不得其解。

    后来有一次,一位来自亚洲的投资者光临老虎基金的内部,当他看到朱利安.罗伯逊房间内的“下山虎”之后。二话不说掉头就走。这让朱利安.罗伯逊大为不解。在极力拉拢住那位投资者之后,对方才道出了“真相”:原来对于运道、仕途等来说,“下山虎”就是不祥之物,要极力避免。

    听到这段话后的朱利安.罗伯逊虽然很是不以为意。但仍然派手下将那块地毯撤了。换上一只回头顾望的“上山虎”。说来也是奇怪。自从换了新的地毯之后,老虎基金的业绩很快就转好,一个个牛市或者熊市都被他们精准地把握。而朱利安.罗伯逊本人也因此大发横财。

    自此之后,从不迷信的朱利安.罗伯逊也开始迷信起来,每逢有实力的投资者前来拜访,他必然要带对方到这块地毯上参观一番,讲起这段传奇的经历用来说服对方。而在这只“上山虎”的庇佑之下,老虎基金的规模发展得越来越大,成功地成为了对冲基金界业绩最好、规模最大的基金之一。

    在书桌旁边,挂着一个高尔夫球袋,里面密密麻麻的全部是球杆,这种没有logo的球杆是朱利安.罗伯逊在体育用品公司专门定制的,用的是航天飞机的金属,在保持轻便的同时也有足够的硬度,堪称是打球的完美工具。

    而在朱利安.罗伯逊的脚下,则是一条约五米长的仿真球道,塑料草皮的质量和真的高尔夫球场的草皮质量相差无几,剪得短平顺滑,而远端球洞位置竖立的旗杆也和真实比赛的一模一样。

    光是这一套工具,就花费了五万美元左右,不过对于顶级对冲基金经理而言,这一切都不是问题。有钱!任性!

    朱利安.罗伯逊拿着一支推杆,在手中反复掂量了片刻之后,这才将光滑白洁的高尔夫球放在球道上,瞄了又瞄之后,才轻轻地一推,高尔夫球像长了眼睛一样,径直地朝着球洞里钻去,在洞口边缘处绕了两圈之后,就乖乖地落入了洞中。

    “抓住了一支小鸟!”

    朱利安.罗伯逊兴奋地挥舞着球杆,同时放下手中的雪茄,朝着球洞做出一个打枪的手势,兴奋地喊道。

    只是他的这种兴奋并没有维持多久,几乎就在他准备放第二个球的同时,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猛然推开,罗伯特.赛特隆满头大汗地闯了进来,他对朱利安.罗伯逊不满的眼光根本就视若无睹,在深吸一口气之后,大声地说道:“老板,出事了,俄罗斯方面宣布了!”

    “宣布什么了?”虽然心头上隐隐出现一股不祥的感觉,但朱利安.罗伯逊仍然保持了足够的镇定,取下口中的雪茄,淡淡地反问道,“是不是他们决定让他们的债券如期兑现?”

    “不!不!不!”罗伯特.赛特隆一连说了三个“不”之后,这才有空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然后飞快地说道,“老板,俄罗斯方面宣布卢布自由浮动,债权方面宣布暂时停止兑付,让市场等待消息。不过根据他们宣布的口气,不排除未来不兑现的可能!我们这一次栽进去了!”

    “什么?”朱利安.罗伯逊顿时脸色大变,右手一抖,粗大的雪茄就掉落在地毯上,正巧落在了那只白额猛虎的双眉之间。朱利安.罗伯逊赶紧俯身去捡,但为时已晚,这只猛虎的额头上已经被烫出了一个指甲大小的痕迹,活脱脱像一个枪眼。

    “……”

    望着原本威风凛凛的“上山虎”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朱利安.罗伯逊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这么多年来的精心保养,使得这张地毯依然如同新的一样,但就在刚才因为自己的一时手滑。导致了如此的损害,这实在是让他心痛不已。

    更为深层的原因,则是朱利安.罗伯逊对这张地毯的迷信,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他的运道产生影响,朱利安.罗伯逊这样想道。

    算了,先不管这些了。朱利安.罗伯逊想站起身来,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股让他双眼发黑的剧烈疼痛突然从心脏的位置传来,让他当场就打了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了地上。一旁的罗伯特.赛特隆看到情况不对。赶紧上前搀扶住他,结果愕然地发现,这才过了几分钟,自己的老板就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双唇泛紫。而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则一颗颗地从皮肤里渗了出来。

    “老板,你没事吧?”罗伯特.赛特隆赶紧将朱利安.罗伯逊扶住,轻轻地放到椅子上。这才小心地问道,“需不需要送你去医院,我看你的脸色都不对了!”

    足足缓了半天,朱利安.罗伯逊才觉得自己心脏处的疼痛减缓了不少,他这才有空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叫吉米来,他就是医生。我没事,只是突然受到了刺激,一下子心脏有点承受不了而已。你帮我打开电脑,我要看看行情。”

    眼见着朱利安.罗伯逊的脸色放缓,恢复了不少的血色,罗伯特.赛特隆这才放下心来,转而去找刚才朱利安.罗伯逊口中所说的吉米。

    话说起这位吉米,正是当初朱利安.罗伯逊一时兴起所招聘的那位黑人军医,而这位胆子很大的年轻人也很善于抓住机会,在韩国发动了一场示威游行,直接在关键的时候搅动了市场对韩元的信心,让老虎基金获利颇多。

    退役回到美国之后,吉米就成了朱利安.罗伯逊暂时的司机,同时在交易部里学习,这大半年的时间,他只是干一些买咖啡、订午餐等低级工作,暂时还没有得到更多的机会。

    很快罗伯特.赛特隆和吉米就赶到了朱利安.罗伯逊的办公室,让他们有些意外的是,此时的朱利安.罗伯逊满脸潮红,正端坐在电脑面前发呆,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哪里像是刚才罗伯特.赛特隆所说的那样不堪?

    吉米狐疑地看了罗伯特.赛特隆一样,随即大步地走到朱利安.罗伯逊的身前,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电脑屏幕,同时口中说道:“老板,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吗?”

    朱利安.罗伯逊没有回答,仍然怔怔地盯着电脑屏幕看,而吉米一看到电脑屏幕,也愣住了。罗伯特.赛特隆发现情况不对,赶紧走了过去,结果惊讶地发现,在整个电脑屏幕上,只有三个字母:“lol”。

    “这是什么意思?”罗伯特.赛特隆挠了挠头,有些无语地看了看同样满脸不解的吉米,两人交换一下眼神,又都下意识地去看明显情况不对的朱利安.罗伯逊。

    “你们猜得没错,这就是大笑的意思!”在英文当中的省略词,lol有大笑的意思,全文是laughing~out~loud或者是laugh~out~loudly。而在此时,朱利安.罗伯逊的电脑上有着这样的字眼,却让人很是费解,只是他们的疑惑并没有维持多久,下一刻朱利安.罗伯逊的脸上就露出惨笑,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个,这个是对手发给我的嘲笑!上帝啊!”

    他一句话刚说完,喉头就是一甜,等他不由自主地张开嘴的时候,一道血箭毫无征兆地喷涌而来,将整个电脑屏幕都笼罩在其中。下一刻,朱利安.罗伯逊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眼看着自己的老板突然吐血,随即又昏迷过去,吉米和罗伯特.赛特隆心中大骇,两人几乎是同时尖叫了起来。不过很快两人的反应就变得大为不同,只见罗伯特.赛特隆飞快地抓起电话,拨打起“911”来;而吉米则是先把昏迷中的朱利安.罗伯逊平放到地上,解开领带和衬衣之后,先是俯身听了一下胸腔的杂音,然后双手交叉,开始做起紧急救治来。

    半晌之后,朱利安.罗伯逊终于长出一口气,重新恢复了意识,这时救护车也赶到了,几名救护人员给朱利安.罗伯逊打上点滴之后,抬着送去了最近的医院。

    “没看出来,你居然会这一手,难怪老板会说让你过来!”一番手忙脚乱之后,罗伯特.赛特隆这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当看到身边的吉米时,他由衷地夸奖道。

    吉米眉头紧锁,丝毫没有半点松懈的意思,对于罗伯特.赛特隆的夸奖,他只是微微地一笑作为回应后,就走到血迹斑斑的办公桌前,望着已经被模糊了的“lol”怔怔地发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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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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