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调和
“指挥员让你们做什么，就得不折不扣的执行。”
鲁淮成慢慢走到陈铭跟前。
“这是天职，是铁的纪律！”
“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看着老人的眼睛。陈铭低下头。
鲁淮成说的不止是郑远海刚刚的事情，更是演习中陈铭擅自离队的事。
他知道鲁淮成说的没错，但他还是不服陈建军。尤其是，在矛盾公开化后。陈铭愿意接受鲁淮成的任何惩罚，毕竟自己有错在先。
“听说在演习中，你们被女兵包了饺子。”
“如果没有陈铭，你们连女兵都打不过，还有什么资格讲条件？”
鲁淮成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可以告诉你们，陈铭今天就要离开你们。”
鲁淮成不顾众人惊愕的眼神，继续说着。
“如果是实战，你们站在这里的就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座座冰冷的坟墓。”
在学员队沮丧的表情中，鲁淮成发表完演讲。
没有留给他们提问的空间，转身对着陈铭和陈建军二人招招手，示意他们跟上。
“刚刚的事情，我都看到了。”
鲁淮成先开口道。
“参谋长，我错了。”
陈铭率先认错。
“哪里错了？”
鲁淮成此时的表情变得柔和，并不像刚刚在海滩边那样严肃。
“不该不听指挥员的指挥擅自离队，也不该和陈队长起冲突。”
陈建军听到陈铭抢白，顿时郁闷了。
你娃刚刚不是挺刚的吗？怎么突然怂了。你认错认得这么干脆，现在好像显得我这个队长带不好兵一样。陈建军的脸色顿时黑了不少。
陈建军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鲁淮成笑呵呵的打断道。
“我是看出来了，你陈建军对我让你到陆战旅训练大学生有情绪啊？”
“我就是不明白。陆战队那么多教官，干嘛从舰上把我这个导水长调过来。”
还有一点陈建军并没有说，那就是他自己只有高中学历。而现在，海军的武器更新换代越来越快，别看现在他的级别比郑远海他们高。但他心里明白，以后，这批学员兵会走的比他更远。
“陆战队的教官懂舰艇吗？而你不一样，原来陆战旅的优秀教官，现在舰上的业务能手。”
“他们是我们基地首批地方高校入伍的大学生，我让你来的目的，就是让你给我发现，未来舰艇上的好苗子。”
鲁淮成一边呵斥，一边抬手掀开一顶帐篷的门帘。示意自己的秘书留在外面。
陈铭早已发现，鲁淮成是在往自己宿舍方向走。虽然不知道目的，但应该跟刚刚说的，自己就要离开有关。
自己到陆战队才一个多月，离实习结束还有近五个月。而这年头，地方高校入伍的特招生可以退兵走人。而自己这种科班的军校生，最低服役年限都是12年。
况且，自己演习擅自离队的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功过相抵，给些处分基本上就顶天了。毕竟，国家培养一个准军官耗费的成本并不低，就这么弃之不用应该不太可能。
“好了，现在没有外人，说说你们两的事吧。”
鲁淮成坐在陈铭的床上，示意二人最对面坐下。
看到鲁淮成能准确无误的找到自己的床铺，陈铭心里感动。哪怕不情愿和陈建军坐在一起，也还是坐下了。因为他更不愿驳了鲁淮成的面子。
“事情呢，我都知道了。”
“首先，陈铭。”
“到！”
陈铭立马起立站好。
“坐下坐下，咱们放松点。就当是，交交心。”
鲁淮成摆摆手，继续说道。
“战场上擅自离队，这肯定是不对的。这一点，鲁伯伯要批评你。”
“是，我认错。对不起。”
“你跟我说对不起没用，因为我没有和你处在同一片战场上。你擅自离队，抛弃的是他。”
鲁淮成指指陈建军。
陈铭知道鲁淮成的意思，但他真不愿意开口说出那三个字。
陈铭在犹豫，鲁淮成也不催，就这么平静的看着他。倒是把陈建军给弄得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对不起。”
陈铭终究在鲁淮成的目光下，败下阵来。硬着头皮说道。
陈建军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这样就好了嘛。还有你陈建军，平时训练的时候，没怎么关心关注过你手下的兵吧。”
鲁淮成看到陈铭认错，脸上绽放开笑容。
“陈铭，平时训练成绩确实挺好。但是参谋长....”
鲁淮成抬手，示意陈建军先别说话。而后从床底下拿出来一个银白色的箱子。
陈铭看到那箱子的时候，立马就认出，这是老A给自己的那把95式。之前院长说找人给他送过来，这一个多月的训练让陈铭都差点忘了这事。
“参谋长，这是什么？”
陈建军好奇的问道。
“你自己打开看看吧。”
鲁淮成将箱子递给陈建军。
打开箱子的刹那，陈建军的目光就被吸引了。
哪个男人不爱枪，尤其还是军人。箱子里，黑色的泡沫垫子上摆放着的95式自动步枪，虽然因为大量使用工程塑料，而没有一般枪械那般烤蓝色的幽光。但边上种类齐全的战术配件，更加吸引他的眼球。
“参谋长，这是？”
虽然喜爱，但陈建军心里很清楚。这玩意肯定不是给自己的。目前据自己所知，列装95式的部队，只有驻港部队和特种部队。而驻港部队是用不上这么多战术配件的。
“还想瞒多久啊？”
鲁淮成笑了笑，对着陈铭努努嘴。
“去换上吧。”
陈铭知道鲁淮成说的是什么。虽然说老A帮自己特批办理了一本持枪证，但那不代表这把枪就是自己的了。从陆军老A的仓库调出，这把枪跟着自己。那么现在自然要将枪号，弹道特征等信息和识别数据登记在东江基地的军火库上。
这样一来，转出单位自然瞒不过鲁淮成。虽说A大队有自己的隐藏番号，但番号信息，还是在鲁淮成这个少将的查询权限范围内的。
陈铭坐在床上开始脱衣服，直到剩下短裤和短袖为止。而后起身从储物架上拿出自己的行李，将压在常服底下的一套作训服翻出来换上。
从陈铭掏出一套迷彩纹路，颜色迥然不同的迷彩服时，陈建军的眼睛就瞪大了。
当着基地参谋长的面，陈铭不可能拿假货出来。如果是真货，那么有自己独特服装的部队，必然不会一般。
看来这小子有点来头啊。
直到陈铭穿好沙色的作战靴，站起来身来。帆布编织的外腰带往腰间一扎。
好一个帅小伙。就是这鼻子，怎么有点塌呢？
陈建军心里想着。
陈铭看到鲁淮成正用欣慰开怀的眼神看着他后，站在鲁淮成面前转了两圈。
随着陈铭的转动，陈建军在那个臂章上看到了一个字母。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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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从下一章开始，陈铭终于要上舰了！
第一站，我选择潜艇。潜艇兵是整个海军里牺牲最多的兵种。希望自己能写好他！
不说向潜艇兵致敬，起码不要给潜艇兵蒙羞。
萌新作者实在忐忑。今天后续还有没有更新，说不定了。咕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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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开后门
“小铭啊，你这次可是把你鲁伯伯瞒的苦啊。”
提着自己的行李，跟着鲁淮成上了越野车。来不及跟郑远海等人告别，但总在一个基地，以后也会有机会见面的。
陈铭捞捞自己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脸色微红。
“哟呵，这是跟鲁伯伯生分了？”
越野车内，鲁淮成和陈铭坐在后排，看到陈铭的动作鲁淮成忍不住打趣道。
“没有没有。”
陈铭赶紧摆摆手。
“怎么没有！你说说你，这性子怎么一点都没变啊？有很多事，不要总是一个人憋在心里。”
鲁淮成意有所指的开口说着。
“就说这事弄的，你在A大队集训过，你不跟我说，导致我把你丢到陆战队去锻炼。多此一举浪费时间不说，你过的也不愉快。你不跟陈建军说，弄得演习的时候差点犯错误。两人还差点动起手来。”
“别小瞧这一个月啊。现在国家改革开放，在这南边你应该也能感受到，城市的变化那是日新月异。不说远的，我们基地的设备，装备也是同样。现在我们都是装备等人呀。”
鲁淮成说着说着，就想到了东江基地的现状，也是目前海军的现状。他是参谋长，和平时期的军事训练，装备操练都是他的责任范围，想到此处不禁也是叹了口气。
“鲁伯伯别担心。虽说咱们海军现状确实存在文化水平普遍偏低，但现在上面愿意改变。这批学员队不就是吗？他们会哦对了，鲁伯伯你猜猜我在学员队里发现了谁？”
陈铭见气氛有些沉重，立马转移话题道。
“哦，谁啊？”
鲁淮成也来了兴趣。
“郑好，现在叫郑远海。郑舰长的儿子。”
鲁淮成年轻时，是整个基地出了名的拼命三郎。是以老来得女，鲁淮成的女儿比陈铭还小一岁。自从将鲁淮成的女儿遗失后，郑远海一家就一直在躲着鲁淮成。所以陈铭也不确定，鲁淮成还记不记得郑远海，特意补充了一句。
“呵呵，好啊。你们这些小家伙们都来了。好。都是好样的。”
这批学员兵入伍，可以说是鲁淮成一手推动的。他自然看过郑远海的资料，再看看面前的陈铭。想想这些曾经东江基地的小辈们，都回来了。他是真的开心啊，等他们这些人长成，自己就可以放心的退休了。
但想到此处，不禁又会想起自己丢失的女儿。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方，过得好不好。
看到鲁淮成神色突然有些黯淡，陈铭知道他想自己的孩子了。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帮鲁淮成想办法找到那个女孩。
毕竟自己，代替那个女孩，享受了鲁淮成多年的爱。那么，也该轮到自己还债了。
“好了，说说你吧。还是我之前说的那句话，小铭啊。”
鲁淮成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接着开口道。
“我知道，因为你父亲和小时候那段事，让你变得不爱说话，不爱与人多接触。安慰的话，鲁伯伯不会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别人不知道。在地方上，你这样要吃亏。在部队上，你这样甚至可能导致你的战友一起出事。”
鲁淮成说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陈铭前世时就不爱与人打交道，每天工作学习将时间挤得满满当当。重生后，前世梦寐以求的来自父母的关爱让陈铭慢慢变得阳光。没有生存的压力，陈铭很开心的当了几年的小朋友。
父亲失事后，陈铭又回到了前世的样子。每天学习，学习还是学习。是为了能早日完成父亲的夙愿，也是为了，能够更早的保护自己的母亲。
“你现在是军人了。我命令你，学会去信任你的战友。去和他们聊天，谈心，交朋友。能不能做到？”
“是，保证完成任务。”
鲁淮成看到陈铭答应，严肃的脸庞又笑了起来。
“现在，先回家吧。三年都没回去了，想家了吧？”
“想，但是....”
鲁淮成摆摆手，他明白陈铭是为什么。
按照规定，军校生前两年没有探亲假。但第三年一般都会有。但是陈铭大三的时候，却在新年期间主动要求留院执勤，同时也是当年新年唯一一个还在站哨的大三学员。
但陈铭，不敢回家。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母亲。谭秋雯哪怕在家庭最拮据的时候，也拼命支持陈铭学习音乐，就是不想他走上自己父亲的老路。
陈铭一直拿女人的眼泪没有办法，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他的母亲。
鲁淮成想到这里，神色间又有了些犹豫。但很快坚定起来。不经历风浪，这些幼苗们，永远长不成参天大树。
“明天就让你上舰了，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正戏终于来了，陈铭表情也严肃起来。
“坚决服从组织分配！”
“好，明天去潜艇支队报道，401艇艇务部长。”
“能上艇不？”
陈铭听到鲁淮成的安排，楞了一下。艇务？后勤？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去航海或者导水部门，没想到给自己干到后勤去了。而很多舰艇的舰务，艇务部门都是不在舰上的，结合鲁淮成前面说的上舰，故而有此一问。
“能。”鲁淮成点点头，继续说道。
“你可别掉以轻心。401艇是我们国家第一艘核潜艇，这次要不是和对面局势紧张，北洋舰队可不会那么轻易给我们。”
“基地抽调了支队最好的艇员在这艘艇上，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要牢记你的任务。”
“第一，保证好深潜或者长航过程中，所有艇上的后勤供应，确保官兵思想精神状态良好稳定。”
确保后勤供应，这是艇务部门的本职工作，无可厚非。但是后面这个，那不是政委的活吗？
看着陈铭疑惑的眼神，鲁淮成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第二个任务，你给我在艇上。好好看，好好学。我给他们打过招呼了，他们会愿意教你的。哪里不会，不明白，不懂的，要不耻下问。看看艇长怎么指挥，看看政委怎么和人沟通，看看各部门长怎么配合，看看各个艇员们，怎么生活，怎么工作。”
“你们这批人，以后都想干舰长。我可是给你开了后门咯，能不能把握机会，看你自己。”
鲁淮成笑呵呵的说着。
心里却吐露着一丝苦涩，希望这孩子，还有所有人，每次都能平安归航吧。
早期的核潜艇，技术并不完善。
世界上曾在17年的时间里，发生过66艘核潜艇事故，其中沉艇数量高达21艘。远比常规潜艇高得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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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突然想到昨天有位书友评论的问题，特此做个说明。
有些书友朋友应该也发现了，本书主角的设定是前世没有看过《旗舰》这部剧的。所以不存在直接找到梅杏儿这种事。
这样设定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客观上《旗舰》这部剧确实没有《士兵突击》，《我是特种兵》那么大的名气和观影数量。二是，为了情节合理铺设。不然就一个问题，谢庭群在原剧中的表现，相信没有人会喜欢，但是有些时候又不得不承认，现实中的“谢庭群”并不少。如果看过原剧，会有人愿意和他交往吗？断绝所有往来，那么逻辑的坑就会越来越大。
故此，给了主角一个这样的设定。为了避免有些书友看得不爽，特此说明一下~
第二十八章 核潜艇是个什么玩意？
鲁淮成带着陈铭回到羊城的家。在陈铭和谭秋雯的挽留下，一起吃了一顿晚餐。
没有预想的狂风暴雨，哪怕多年未归。回家后，谭秋雯也只是神色平淡的一句，“回来了。”
只是慌忙出门买菜的行为和餐桌上严重超量的菜肴却将谭秋雯的心意表露无疑。
只是，陈铭一句明天就要离家，让一顿饭吃得气氛微微有些沉重。
看着橱柜上，父亲年轻时的照片，陈铭唱起了后世经典的军歌《军港之夜》。
鲁淮成和谭秋雯两人，以及蹭饭的秘书还有司机都安静得听着陈铭的演唱。
很快，演唱完毕。
鲁淮成欣慰地吩咐陈铭将歌词和曲谱写下来交给自己带走，谭秋雯神色中的抵触似乎也少了少许。
她看着儿子和橱柜上的丈夫。他们太像了，不止容貌，还有此时的深情。看着儿子温柔唱歌的样子，她仿佛就看到了当年还未成婚时，那个帅气的年轻水兵也是这般温柔得安慰自己，说着别担心，等我回来。
儿子从小就懂事，可自从丈夫去世后。就很少在陈铭脸上再看到小时候那洋溢的笑脸。她知道她阻止不了儿子的决定，看到陈铭现在的样子。
谭秋雯不知道该欣慰，还是难过。
将陈铭赶出门，嘱咐他公事为重。
而后一个人，坐在桌边，看着桌子上的剩菜剩饭。谭秋雯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陈铭将要去哪里，只知道他在东江。但做什么，她不知道，她不能也不会问。因为，曾经橱柜上的那个人，也是这样。
陈铭从家里带走了自己曾经使用的小提琴，上了鲁淮成的车。
现在，他明白了鲁淮成的用意。让他去解决艇上战友们的思想问题，就是想让他多跟战友沟通，交流。
陈铭知道自己不太会说话，于是选择带上琴。他认为，很多时候，音乐比语言更加有效。
鲁淮成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任务，他下达了，他不管陈铭怎么做，只要有一个好的结果就够了。
汽车行驶在夜色下，看着高速公路上的点点灯火。陈铭突然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已经很久没有外出，在外面活动了。
汽车直接开到潜艇支队的艇员宿舍。鲁淮成跟值班首长说明了情况后，陈铭提着行李告别鲁淮成，转身住进宿舍。
翌日一早的早操集合时，陈铭见到401艇的艇长王长明。
王长明给陈铭的第一感觉就是方正。国字脸，180的身高，上校肩章上的三颗星星，也不多不少的均匀铺在他的肩膀上。
王艇长将陈铭介绍给其他战友们，一起出完早操后。王艇长叫来陈铭。
“陈铭啊，参谋长把你的情况跟我们说过了。你别有太大的压力，在艇上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艇长，我带了把小提琴。我不太会说话...所以，我想想问问，这个合不合规定。”
“没事，挺多才多艺嘛。丰富一下艇员的精神生活也是好的，但是一旦听到战斗警报，不可发出任何响动。你明白吗？”
“是！”
陈铭肯定得答复道。虽然没有在潜艇上工作过，但这个规定他还是清楚的。
“下面说一下你的任务。我们的时间很紧，401艇已经到咱们基地了。这艘091型核潜艇已经是个服役三十年的老海军。最多半年，就会有新的核潜艇加入我们东江基地。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用最短的时间，来摸清核潜艇的操作。”
王艇长顿了一下，继续说着。
“这几天，给艇员磨合训练一下。三天以后，我们就要出海。时间是一个月，你现在去艇上找一个叫李四明的班长。你在401艇上的这段时间，就让他带你。”
“然后你和他一起，去准备好相应的物资。具体哪些，我就不具体说了，你自己去艇上看看，自己把握着来。但是最后，如果艇上的后勤出现问题，导致我们不得不提前返航，或者出什么事故的话。后果你心里清楚。”
王艇长警告陈铭道。
虽然他心里也不放心把全艇的后勤责任交给一个还在实习，从没有上过艇的学员兵。但想到参谋长的指示，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颇为不放心的他，只能在言语上狠狠的告诫一番。
“是！”
告别王艇长，陈铭立马动身往港口跑去。别说王艇长不放心，就连他自己心里都没底。潜艇上的一切都他来说，都比较陌生。
虽说舰院学的专业是舰艇指挥，但实际上，侧重点一直在水面舰艇上。
好在王艇长派了一个老兵协助。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到他。
“你好，同志。请问你找谁？”
“我是新任的司务长陈铭，这是我的证件。”
陈铭掏出自己的学员证递给潜艇外的卫兵。
“司务长！”
两名卫兵敬礼道。
“请问李四明班长现在在艇上吗？”
陈铭回礼问道。
“在艇上，不过在哪个舱我们就不知道了。”
谢过两名卫兵，走过廊桥。陈铭站在401黝黑的艇面上，看着远方的海面。
好像突然懂了，在陆地上工作的海军和水兵的区别。看着阳光撒在海面上泛起的阵阵波光，不禁有些思绪翻涌。
时间紧迫，站在原地看了两眼大海，陈铭就转身从打开的舱盖爬进潜艇内部。
趴下舷梯，底下的值班室里同样有人正在值班。
今天的值班干部是401艇的航海长雷军。一个和某大米手机老板同名的汉子。
二人打过招呼，互相认识一番。从雷军的口中得知李四明正在反应堆舱观察后，陈铭转身钻过一个舱门。
第一次过潜艇的圆形舱门，让陈铭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看来得抽空练练了，陈铭心中暗暗想到。
穿过前辅机舱，陈铭终于来到反应堆舱。
刚打开舱门，一股热浪铺面而来。
核动力潜艇一般哪怕停航时，核反应堆也不会关闭。因为启动核反应堆的时间太长了，而一旦有立即出航的命令下达，启动核反应的时间绝对会延误战机。
而在这高达五六十多度的反应堆舱内，除了值更的战士，还有一个脸型尖瘦，长得跟猴似的黑脸汉子穿着短袖。
哪怕满头大汗，依然围着联通着主机舱电动涡轮发动机的核反应堆绕来绕去。嘴里还啧啧有声。
“原来核潜艇，就是这么个玩意啊。”
第二十九章 老排和老李
听到黑脸汉子的话，陈铭乐了。
可不是嘛。核潜艇也好，核航母也好，都只是动力方式改变。跟换了个发动机差不多。
东西还是那么个东西。但更换成核动力以后的潜艇，拥有比常规潜艇更长的续航时间，更快的速度。这两个性能提升带来的效果，才是核潜艇厉害的地方。
而真正能起到威慑力量的战略弹道导弹核潜艇，其核心也是在携带有核弹头的弹道导弹上，而不是潜艇本身。
“你好，请问李四明班长在这吗？”
陈铭看着舱内的四人，开口问道。
“我就是李四明，你是陈铭吧？”
陈铭的声音吸引了黑脸汉子的注意力，转过头看了过来。
陈铭肩上的学员肩章可谓是最好的识别方式，因为全艇75名官兵，只有他这么一号学员。
“你来的正好，快来。你是大学生，你跟我讲讲这个核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就这么一个东西，能让潜艇跑的那么快呢。”
王艇长跟他打过招呼，但此时的李四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搞清楚这个问题，他感觉心里没底。
当了十多年主机班长，一般潜艇主机有什么问题，李四明敢拍胸脯说不怕，老子能搞定。但眼下这个联通主机的核反应堆却让他抓了瞎。
“核，就是，原子核分裂，或者原子中的粒子聚集时。会产生能量，这个能量很大，所以这样潜艇就能跑的更快了。”
听到李四明的问题，陈铭瞬间头都大了。虽然他成绩不错，但自己又不是核物理学家，高中时学的那么一点物理就差没全还给老师了。
“我没明白。这个原子又是啥？原子核是原子的核吗？就和苹果核一样？这个原子中咋还有粒子？这个粒子又是啥？”
得，还不如不说呢。陈铭看着这宛如十万个为什么一样的李四明，心中捂脸。
“那些，我也不知道。我大概跟你说一下，然后咱们还有任务呢。”
陈铭决定最后讲一遍，就得将这家伙拖出去。
虽然内心敬佩这些老军士长，没什么文化学历，硬生生凭着一股看上去死较真般的韧性，啃下了武器装备上的一项项难题，攻克一道道难关。但他们还有任务要完成，保障好巡航期间的各项物资供应，是眼下更要紧的事情。
“我们把核裂变的材料，比如铀-235，放进反应堆中。通过让它的原子核分裂产生热量，这个热量很高，所以两边有冷却水，不停的循环。”
陈铭一边说，一边指着核反应对上连接的一些管道，凭借自己的猜测跟李四明介绍道。虽然是猜测，但是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热量将水加热升温变成蒸汽，蒸汽又可以推动汽轮发电机组发电，供给艇内和电力涡轮发动机。”
“对了，这些管道的作用，是我个人猜测的。我大学学得不是核物理。”
陈铭想了想，还是补充道。不然万一李四明当真了，而自己有指错了，那将来会出大事故的。
“这你放心。我们主机班，肯定能摸清这些管道的作用。”
李四明拍拍胸脯，陈铭这样结合实际的解释他明白多了，虽然有些地方不理解，但基本的原理清楚了。清楚了基本原理，他相信自己，还有主机班和辅机班的战士们，要不了多久就能摸清这些。
毕竟，潜艇内这些密密麻麻的管路，刚上艇的陈铭不了解，但他们这些从入伍就跟潜艇打交道的老兵可太熟悉了。
“好了，走吧。有什么任务，老排你指挥。我李四明坚决服从命令。”
李四明娴熟得跨过舱门，取下挂在边上的外套穿上。向陈铭敬礼道。
王艇长只跟他说，叫他等一个叫陈铭的学员。除了在艇上生活上，多带带他，其余的时候，听从陈铭的命令。
“三天后要出航一个月，我需要请班长帮我一起，准备好一应物资，保障出航顺利。”
“班长，叫我小陈就行了。我还没毕业呢，排长可当不起。”
陈铭看到李四明主动给自己敬礼，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回礼道。
虽然说学员算准军官，但真正说起来，还是兵的行列，不是官。
而且理论上一级军士长也是士官，应该主动向军官敬礼。但是你看看哪个少尉，中尉敢等着让人家主动敬礼的。那不是把路走窄了，那是把路走绝了呀。
虽然李四明还只是一名三级军士长，在这个普通陆军一个连士官才十多个的年代，哪怕有海军技术兵种加持。但能留到三级军士长，没点过硬的本事，过往没点功绩想留下来？不可能。
更何况，刚刚李四明那较真的态度。令陈铭肃然起敬，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兵，值得他主动敬礼。
“嗨，现在不是，马上就是了嘛。行了行了，都是一个艇上的兄弟。别搞得生分，我叫你老排，你叫我老李就行了。”
李四明很随意的摆摆手，眼神里一片清澈。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李四明入伍时，也有一个提干的梦想，或者说，这年代每个当兵的人，都曾有的梦想。但折腾了快半辈子了，自己心里也有数。
没那个当官的命，当好自己普通一兵，同样是为军队做贡献。一样光荣。
“不瞒你说，我刚入伍那会就在后勤。这不，后勤干久了，跑艇上来了嘛。我建议老排你啊，先跟我把艇上走一遍。了解了解情况，这样需要准备哪些东西，准备多少，每天消耗多少心里才能有数。你说对不对呀？”
“对，谢谢班长指点。”
陈铭立马敬礼。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陈铭知道李四明没有大包大揽的带着一知半解的自己出去采买准备，而是愿意带自己详细的了解艇上的情况。这是在教他，对他好。
“你看你看，又来了。刚刚说的，叫我什么？”
“老李！”
两人相视大笑，李四明主动伸手揽住陈铭的肩膀，勾肩搭背的往前走去。
第三十章 你们辛苦了
“尾舱和主机舱那边就不去了。尾舱主要是水柜，通过加减水量来调整潜艇的姿态。主机舱，以后跟着我，你少不了要往里面钻。”
陈铭和李四明两人在艇内穿行。训练间隙的水兵们，都跑到艇上看稀奇。核这个东西，听说过很多次，但他们从没见过。
狭小的过道让陈铭微微有点不适应，却听李四明说，这艘艇的内部，比他们之前的“基洛级”877潜艇还大不少。
于是，潜艇给陈铭留下了第一个印象，那就是狭小。
“这是厨房，远航的话，绝大部分时候我们都是吃的罐头食品。还有一些脱水蔬菜。”
跨过反应堆舱，二人来到厨房。
陈铭仔细看了看。厨房并不大，六个采用电力驱动的炉口导致根本没法做些炒菜之类的。只能用一些半成品加工。
“粮食存放在这里。”
李四明走到过道中间，指着两排炉口底下的大片空间说道。
虽然看上去不小，但75号人的一日三餐消耗起来，这么点空间，甚至显得小了不少。
陈铭心里默默的记下这些情况，随后跟着李四明进入下一个舱室。
“这边是前辅机舱。这是柴油发电机，边上那些是蓄电池组。那是主变流机组，还有备用的推进系统。”
李四明一边说，一边把各个设备的位子指给陈铭看。
“辅机舱这艘艇有前后两个，设备和功用区别不大。后辅舱就在反应堆舱后面，然后是主机舱和尾舱。”
“这是值班室，雷军雷航海长你应该见过。”
几人寒暄一番，李四明接着说道。
“以后你工作的地方就在值班室这里。艇上之前的艇务日志，物资消耗记录等等都在抽屉里的文件袋里，上面写了名字，很好找。还有我们的艇的公章。可都交给你了。”
雷军拍拍自己的座位调侃道，“就是我屁股坐的这里。出航了我的岗位在作战室。”
告别雷军，二人一路向前。
惯导室，住舱，作战室，会议室，鱼雷舱。很快一一走过。
很多原来在纸面上看到的，记录的武器和实际见到完全不同。
401艇的武器并不复杂。6具533mm的鱼雷发射器，和指挥台后方装备鹰击82反舰导弹的发射筒。
“怎么，你不回岸上吃饭？”
逛完所有的舱室，一路也见到了不少艇员。陈铭在李四明的介绍下，每个人，都和和气气的打了两声招呼。
逛现役潜艇的舱室，还是以后自己要战斗的地方，自然马虎不得。陈铭一路上，听着李四明的指导受益匪浅。
难怪人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李四明不会和艇长一样指挥潜艇，也不会和航海长一样绘制海图，确定航路，也不能和导水长一样操控武器，让其精准命中。
但论对潜艇的熟悉程度，却鲜少有人能比得过他。除了反应堆舱这个新鲜事物他不了解，其余的。
各个舱室有什么设备，设备是干什么用的。艇上有多少条管路，有多少个阀门，他心里一清二楚。
这样一来，时间过得飞快。
“我就不去了，我留下来抓紧时间把之前的舰务日志都过一下。不然咱们两现在可连应该准备多少燃料都不清楚。”
“那老排你没啥忌口吧？我给你带饭过来。”
“谢谢，不用了。我中午就吃罐头好了，正好体验一下以后要吃的美食。”
陈铭笑着拒绝了李四明的好意。他确实想尝尝罐头，既然做后勤，那么就要自己亲身体验一下。
李四明摇头无奈离去。这个年轻的实习排长现在看起来兴致勃勃，也不知道真出海了能抗住几天。
告别李四明，陈铭走到厨房。却发现自己连怎么将这炉子打起来都不会，无奈的拿起一罐红烧牛肉罐头回到值班室。
又走到住宿舱从储物架上找到自己的杯子。床铺和个人用品已经全部换成了全新的，贴好了每个人的名字。
只是床铺是公用的，毕竟潜艇开动，各个舱室都必须留人值班。况且，艇内的空间也没办法装下75个床位。
接好了水，陈铭回到值班室坐下。打开罐头吃了起来。
和陆军的罐头区别不大。这年头国家经济条件有限，还没有专门开发远航食品。只是，味道上，更重一点，盐分更多。
军用罐头的特点就是耐放和实在。罐头内除了大块的牛肉就是满满当当厚实的牛油。
而一般的家庭，当下一周能吃一回肉，都能算上奢侈。由此可见，国家和基地领导对潜艇兵的关心和重视。然而，东西再好，吃多了也会腻。
陈铭一边思考着办法，一边狼吞虎咽起来。
吃了一半就已经吃撑的陈铭将罐头放在一边，从抽屉中拿出了艇务日志。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
陈铭基本上看完了一年内的所有艇务日志还有物资消耗情况。通过出航时间，和物资消耗的对比。很容易就摸清了大致的消耗量。
之所以看这么久，是因为陈铭想从日志中，看看绝大部分潜艇兵的日常生活。他们在水下生活是怎么过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心中略微有了点想法。
会同新认识的导水长饶晓峰和鱼雷班长田军一起检查过艇内的鱼雷和导弹。确认完备无误后，陈铭回到值班室依照格式写好了物资申请单，盖上401艇的公章。将单据放进自己上衣口袋保管好后，跟着李四明爬出潜艇，回到岸上。
约好明天一起行动，陈铭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醒来，和大部队一起出操后。陈铭在李四明的带领下，找到潜艇支队的后勤部。
将物资申请单交给后勤部的干部审核批准后，陈铭拿着物资出库单又来到潜艇支队的仓库。
将出库单交给仓库负责的一名上尉，陈铭突然一拍脑门。
忘记叫点战友来帮忙了，这么多物资，仅凭陈铭他们二人能够搬到下周去。
仓库的上尉挥挥手，及时打断了陈铭叫李四明回去叫人的举动。对着身边的班长吩咐几句后对陈铭说道。
“你们放心，物资我们岸勤兵会给你们送过去。你们辛苦了，等会你要做的就是在门口的桌子这里，清点好物资数量。然后签字就行了。”
上尉虽然好奇，为什么这艘艇负责后勤的是个毫无经验的学员。但还是客客气气的指点陈铭。
“谢谢，辛苦你们了。”陈铭感激得说道。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潜艇兵才是真的辛苦，我们干后勤的肯定不能拉你们后腿不是。”
第三十一章 对不起，打扰了
清点完物资，时间已经到中午了。
陈铭带着李四明，拿着出门条走出潜艇支队的大门。
什么？你问出门条是怎么来的？401艇的公章现在可就在陈铭手上。别看潜艇上人少，但级别照样是个团级。团级单位的公章盖个出门条，还是soeasy的。
“老排，你这带我出来是干嘛？”
李四明不解的跟在陈铭身后。
他倒是一点也不害怕，三级军士长了，家属都随军了。只是好奇物资都领取完了，啥也不缺了，这小年轻跑出来干嘛？
偷偷出来玩肯定是不可能的，要玩的话不会带上他。
“嗨，这不是怕兄弟们在艇上憋得无聊嘛。出来给他们买点小玩意，好打发打发时间。”
陈铭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李四明走进东江市的百货商场。
两人一身笔挺雪白的海军常服，走在人群中回头率高得不行。
尤其是这两人，一个少，一个老，一个英俊潇洒，一个尖嘴猴腮。颇有点后世电影《唐探》中，唐仁和秦风的味道。喜剧效果拉满。
众人的围观让李四明浑身不自在。这也是很多老兵的通病，在军队里威风凛凛，出来外面，却感觉哪哪都不习惯。
“老排，你要买点啥快点买行吗？”
“嘿嘿，咋了老李。感觉不得劲啊？”
陈铭看到李四明的样子，就知道什么情况了。刻意打趣道。
“你这样不行啊。小孩子有了吧？你想想，以后你孩子，在学校有了好成绩。这家长会你想去听听吧？周末了带孩子去公园玩玩，应该吧？你不能怕人啊。你看看那边，那个姑娘，漂亮吧？”
陈铭说着还对远处一个正在偷偷瞟着他们的年轻女孩挥挥手。同时眼神示意老李，你看哥们咋样，学着点。
“嗨，兵哥哥，留个电话号码呗。”
就在陈铭正跟老李洗脑洗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刚刚打招呼的女孩突然走上前来说道。
陈铭和李四明都楞住了。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开放了吗？
陈铭愣愣得看着女孩，突然拉着老李闪身就跑。
这厮就是个嘴强王者，前世一个人窝着的时候言情小说没少看。但真去撩妹啥的，有贼心没贼胆。
被拒绝的女孩显然也没想到陈铭这家伙这么不给面子。看着周围围观群众指指点点的动作，顿时气急败坏地大吼，而后夺路而逃。
“臭当兵的！老娘瞎眼了才觉得你帅，鼻子都塌了还跑出来。”
“哈哈哈哈哈，亏你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你小子装不下去了吧。”
远处，老李正肆无忌惮的嘲笑着陈铭。亏这小子现在跟自己说的一套一套的，差点把自己唬住了。
“谢了老排，我会慢慢调整好的。”
李四明看着陈铭讪讪的神色，拍拍他的肩膀。他心里知道，陈铭之前说的话，是为了他好。
这是老排这鼻子....
“还真别说，你这鼻子，好像是有点塌。”
“是吗？”
陈铭疑惑道，自己最近也没有摔到或者撞到过鼻子啊，原来别人都是说自己高鼻梁，帅气的。
凑到身边卖化妆品的柜台边，找了面镜瞅了瞅。
好像，是有些塌？
“老排，赶紧买完东西。等会去医院看看。人这身体，马虎不得。”
从家里出来前，谭秋雯把他三年间寄回家的津贴都给他了，一分没动。看到母亲日子还过得去，陈铭在知道她不会收自己的钱后也坦然接了过来。
所以他现在手上并不缺钱，是以也点点头。
半个小时后，陈铭和李四明提着两大包东西走出百货商场。
“老排，你说你这钱花的。买些象棋，扑克牌兄弟们玩玩我能理解。你这泡面和可乐买它干嘛，多浪费啊。”
“没事，咱们到时候可以组织点活动嘛。这些泡面和可乐就是奖品，这样才能调动兄弟们的主观能动性。”
陈铭乐呵呵的并不在意。想着自己的计划，越想越觉得有可行性。
“你那啥能动性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这些玩意，泡面4块钱一桶，可乐两块五一瓶。你这一下，两月津贴都进去了。”
李四明想帮陈铭付一点，但奈何成家了加上妻子刚生了孩子。他自己每个月就留30块钱的烟钱，其余的都要上交。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些小年轻，唉。
军校学员没有工资，只有津贴。一个月就几十块钱而已，花钱还这么大手大脚。
陈铭没有理会李四明的碎碎念。
很多时候，并不是女人唠叨，而是成家后的柴米油盐大部分家庭都是女性在操持。正因为如此，更知生活不易，人也就爱唠叨了些。
两人提着东西，来到东江的海军医院。因为军队医院，现役军人以及军属就诊能优惠不少。而且，军医很多时候，也更让人安心。
“什么，鼻骨粉碎性骨折？”
陈铭此时在耳鼻喉科的门诊室里，惊讶的说道。李四明在后面也同样楞了楞，虽然陈铭才来没几天，但看着家伙也不像是跳脱的人啊，啥时候把鼻骨给弄骨折了。
“不是现在。是以前，具体时间我这也看不出来。但肯定是粉碎性骨折以后，你没有发现，或者没有重视。然后自然愈合以后，这鼻骨就长塌了。”
穿着白大褂的女军医也是无语地指着CT片子说道。
这小伙子心该多大啊，自己鼻骨粉碎性骨折都能不知道，他不疼的吗？
陈铭听到医生的话，仔细回忆了一下。最近这些年，似乎伤到鼻子的只有一次。
艹，该死的邓久光。
你打就打嘛，下那么重手干嘛。
“那，大夫。请问这能治吗？”
陈铭有些无语的问道，没有解释原因的想法。
说出去简直太丢人了。自己站着不动，让人家打，被人家打的鼻骨粉碎性骨折自己居然还不知道？
虽然说出去别人可能也不信。
“治倒是能治。就是小伙子，你怕疼吗？”
军医神色有些古怪。
“不怕！”
咱当兵的人，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
“那就好说。先拿锤子把鼻梁骨重新打碎，然后上支架等重新长好就行了。”
“很简单，放心，拿医用锤。我们会很温柔的。”
女军医笑着说道，只是这眼神落在陈铭和李四明眼中，显得有些渗人。
“对不起，打扰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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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个伏笔埋了两天了。嘿嘿。
这个故事是我一个特警朋友的真实故事。
一位曾经的特种兵，在和战友格斗训练的时候，被人一拳打在了鼻子上。当时训练没有感觉，过后才发现流鼻血。
在水池接水冲了冲就没管了。后来发现这么个情况后，部队出钱给他治，结果一听治疗方法，立马告辞。
所以，直到今天，他的鼻子都是塌的。
向曾经保卫我们美好生活的战士们致敬~
第三十二章 临行前夕
第二天上午，艇员们将自己要带的行李，衣物都提到艇上。
下午和晚上放假，家属有随军的回家陪陪家人。级别不够，没有家属在附近的战士们，则自由活动。
是睡觉也好，打球也好，都随意。
虽然没什么人会选择这时候睡觉就是了。
陈铭一直在艇员宿舍楼下的值班桌子上待到四点，有想外出转转的士兵们可以来他这里批出门条。
这次可不是陈铭私自做主，而是得了王艇长的首肯。想外出的士兵，可以有4个小时的出门时间，只需要在规定时间内返回基地就可以。
潜艇兵大多都是士官老兵，自觉性不用担心。所以四点钟以后，基本上不会有士兵再申请外出了，虽然申请了也不批。
陈铭收拾完东西后，找蹲在边上不停抽烟的老李摸了一根，两人蹲在宿舍楼下的台阶上吞云吐雾起来。
陈铭前世烟瘾就很重，现在看着这老李一根接一根的，顿时把心里的馋虫勾了出来。
李四明今天倒是反常的大方，看到抽烟的战友，见面就发烟。按他的说法，马上一个月就抽不成烟了，得赶紧过过瘾。反正烟也抽不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于是，没过多久。宿舍楼下的烟鬼们越聚越多，烟雾缭绕。宛如有哪位道家祖师，在此修仙一般。
“咔滋~”
一辆越野车突然驶进庭院宿舍的小院在他们面前停下。陈铭看到车牌顿时心虚起来，鲁伯伯怎么来了？
“参谋长！”
一众水兵们，看到东江基地参谋长出现在这里，顿时呼啦啦站成一排。
虽说现在部队没有禁烟令，但这么一群人围在一起明目张胆的抽烟，终归影响不好。
罪魁祸首李四明低头准备出列认罚。
“都散了吧。没事。”
鲁淮成看到这些可爱的水兵们，笑着摆摆手。只要他们抽烟不影响训练，休息时间抽两支香烟，他并不想过于苛责他们。
对着陈铭招招手，随后从车上拿出一包特供的中华烟递给陈铭。示意他给战友们散一下。
他平时虽然抽烟，但并不多。而到了将军的级别，每年也能领到几条特供的香烟。
陈铭红着脸接过鲁淮成手里的香烟，转身给战友们散去。
战士们一开始犹犹豫豫的不好意思接，陈铭只能拉住他们的手，一人手里拍上一根。看着参谋长笑呵呵的看着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指责。顿时哄抢起来。
别说特供的中华烟，就连中华烟他们平时都没抽过，只是在商场里见到过，那价格吓死个人。
同时也不由的好奇着，这陈铭，和鲁参谋长是什么关系？这名字看上去，也不像父子啊。
“诶诶诶，兔崽子们，都别抢了。你们还有良心没有，给陈铭留点啊！”
李四明看着这帮憨货，很快就要将陈铭手中的一包烟抢光了，顿时气的骂道。
“还有你们几个，你们平时不抽烟来凑什么热闹。给我交出来。”
看到李四明这个三级军士长发火，水兵们顿时冷静了下来。
“好了，没事的。都有都有，拿就是了。”
陈铭推开那几名过来还烟的战士的手，继续将手里剩下的香烟，就近塞到附近的战士手里。
“好了好了。战友们，明天你们出航，我就不去送你们了。等下次三个月的091型核潜艇自给力极限长航训练的时候，我和陈司令一起去送你们。等你们完成任务，平安归航。中华烟，人人都有！”
鲁淮成看着陈铭和战友们打成一片，显得很开怀。陈铭将手中的特供香烟一根不留分给战友的做法，也令鲁淮成满意。
但作为基地领导，此时他总得说些什么，给战士们打打气。
“你们都知道，401艇在北洋舰队服役了快三十年。以前，核潜艇，一直是北洋舰队的自留地。现在，我们东南舰队也有了。你们不要心里有包袱，最多半年，我们也会有最新一级的核潜艇。但是我们东南舰队，没有人上过核潜艇，那么，能不能开好他，发挥出核潜艇的战斗力。就得看你们的了。”
“你们是我和你们潜艇支队的领导们共同筛选出来的尖子，业务标兵。你们的责任很重啊，最快速度掌握驾驶核潜艇的本领，回去后，才能教会自己的战友。以老带新，这样，我们东南舰队即将到来的新潜艇，才能动起来。”
鲁淮成的话，引的在场的水兵们纷纷鼓掌。
之前抽调他们上401艇的时候，水兵们的心情都很复杂。
既有能被选上上核潜艇的骄傲，也有对陌生装备的忐忑，更有那么一丝，不满。
毕竟，401艇是北洋舰队用的快退役的老潜艇了。
当兵要当排头兵。军人都是争强好胜的，他们自然也想要有更新，更强大的装备。此时鲁淮成的话，给了他们一个保证，一个希望，一个奔头。
鲁淮成抬手制止了越来越热烈的掌声，对着陈铭招手示意他上车。
陈铭不知道鲁淮成找他的目的，跟李四明招呼一声，请他跟王艇长报备一下。随后转身爬上越野车的后座。
车很快驶出小院。
坐在前排的司机和秘书，对陈铭不算陌生。
他们也同样好奇为什么参谋长对这个学员兵格外热情，亲切。甚至还去过他的家里。但作为常年在领导身边工作的人，他们都明白，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只是暗暗的在心里，留意起这个叫陈铭的年轻人。
“明天是你第一次真正出海，头一回就是一个月。心里害怕吗？”
鲁淮成看着陈铭问道。
虽然人们都叫他鲁屠夫，六亲不认。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能够狠心将陈铭丢到一艘，接近服役年限上限的，之前东南舰队没有人有操控经验的核潜艇上。
但临行前，仍然免不了担忧。
“放心吧，鲁伯伯。艇上都是业务能手，也很好相处。跟着他们短短三天，我就能学到不少东西。真正艇上的生活，我还挺期待的呢。”
陈铭听到鲁淮成的话，知道他过来不是因为公事，而是担心自己。所以亲切的叫着鲁伯伯，希望能让老人，少一丝担忧。
“呵呵，好。回家鲁伯伯亲自下厨，给你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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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的更新，开始真正出海了。今天搜集故事素材和资料，耗费了不少时间。
加上自己生物钟调整，更新时间不太稳定。在这里给各位看官老爷们赔个不是。
潜艇部分除了描写一些日常，主要选择写三个故事。也在晚上构思好啦~
这里就不剧透了。
感谢各位的耐心与包容。
被海军的名字吸引而来，却一直在陆地上折腾了好几天~哈哈哈
顺便求一下推荐票，合同已经寄出去了。改成签约状态后，想上个新书推荐位呀，但是不知道条件是怎样的。只能在此厚颜向各位看官老爷们求一下票拉！
或许，推荐票多了，责编就会给上了呢QAQ。
嘻嘻~谢谢嗷~
第三十三章 潜艇明星
今日天气晴朗，南海海面上风平浪静。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
此时的水面下80处，一艘黑色巨物正快速得游弋在水中。时而惊起一些蛰伏的鱼儿。
此时距离出航已经过去了十天。
这十天里，401艇完成了水面水下最大航速测试，主机停车重启，辅机开车推进等等项目的测试工作。
而陈铭在这十天里，可谓是收益良多。除了每晚整理好艇务日志，向基地发报汇报情况以外，大量的空余时间呆在作战指挥舱。
看着王艇长游刃有余的指挥，各舱室紧密无间的配合。内心羡慕的同时，也拿着自己早先准备好的笔记本，将一切觉得对自己有利的东西都记录下来。而在这个过程中，各部门长，专业班长以及王艇长，对陈铭的提问都是有问必答。
除了参谋长的关照外，他们现在也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小伙子。
每天晚上睡觉前，陈铭都会做两件事。
带上自己的小提琴，去各个舱室给负责值班的官兵们拉上一曲。而回到住舱后，准备休息的水兵们，也都翘首以盼的等着陈铭的表演。
晚上躺在狭小的床上，随着海浪的拍打微微摇晃，再伴上一曲悠扬的摇篮曲入睡让本来辛苦枯燥的旅途都变得惬意起来。一天的疲惫也迅速得到消散。
做完这些，陈铭还会一个人在舱室的门口反复练习跨越后，才会躺回自己的床上。
如果现在有人问陈铭，在哪里可以见到一年四季的景色，陈铭会毫不犹豫得告诉他，在潜艇上。
从艇前部的鱼雷舱寒冬开始，到指挥舱住舱的暖春，再到主机舱的酷暑。如果看到潜艇兵，有穿着棉大衣的，有赤裸上身还满头大汗的，还有穿着春秋作训服一脸悠然的。请不要惊讶，这就是潜艇兵的日常打扮。
“小陈来了，大家伙呱唧呱唧。”
政委林震看到陈铭穿着棉大衣提着琴进来，对着指挥舱内的众人说道。
在王艇长的带头下，官兵们都鼓起了掌。每天晚上准点的人行音乐电台，现在成了他们每天期待的事情。
陈铭眼神看向声呐班长，得到确认无误可以演奏的回复后，架起了琴。
虽然这次航行，连战备巡航都谈不上，只是一次试验性出航，航行路线都在国家领海内。但声呐室作为潜艇的耳朵和眼睛，在整个艇上都拥有最高的优先级。只有得到声呐室，没有异常的回复后，陈铭才会开始自己的表演。同时眼睛看向声呐室门口，如果有手掌伸出，陈铭会立马停下手上的活计。
“小陈啊，你这水平真是不赖。但是你别怪我老林说话不中听。你这小提琴太高雅，战士们听了十天，估计也没几个能听明白的。要不，你给战友们唱首歌吧，大家说怎么样啊？”
等陈铭演奏完毕，林震开口说道。
这小伙子，是个好样的。一般来说，潜艇航行达到十天时，战士们多多少少会出现一些焦虑，焦躁的情绪。哪怕是老潜艇兵也不能例外，只是他们能控制得比较好而已。而现在，战士们的状态却和以往出航三天差不多，精气神十足。但是却有点脱离群众了。他忍不住提出自己的意见。
他的话也引起各战位水兵们的一致叫好。
陈铭看到战友们的反应楞了一下，随后冲着林政委感激的一笑。
“好，是我太想当然了。战友们想听什么歌，我唱。”
“可别这么说，是我们401艇谢谢你啊。别的艇，想听都听不到呢。”
王艇长笑着出声道，他和政委分工不同，看法也不同。他对陈铭的看好，是在于作为一个潜艇新人，把物资调配做到了井井有条的同时还能向各部门长虚心请教专业技能。是个好苗子。
听着耳边战友们报的歌名。大部分水兵都是年轻人，说得多是一些情情爱爱的歌。这也符合这个保守的年代，年轻的男人们对于爱情的向往。
只是王艇长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一群兔崽子，毛长齐了没有就在这想女人？咱们军人就得挑一些爱国的歌。”
“哎呀老王啊，你自己也不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嘛。咱们呐，该松的时候松，该紧的时候紧。这时候，让兄弟们听听自己想听的。来，陈铭，你唱什么歌，自己选。别听老王的。”
林震看着战士们有些蔫吧的表情，拍了王长明一把。他是做政工的，现在的战士们心里想的什么，他比王长明更清楚，也更理解。
“这样吧，我唱我自己写的一首歌吧，《水手》。作为明天八一建军节的礼物送给我们在场的水兵们。”
陈铭眼见人在艇中坐，球从边上来。急中生智，想到了前世那首郑智化的《水手》。不论是应景，还是立意都不差。
演唱完毕，战友们哄然鼓掌，满脸兴奋。这首歌，是他们在八一建军节前夕，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一首为他们量身打造的歌。大学生就是牛。
“歌很好，我们很喜欢。但是，我还是要说啊，哪个兔崽子如果敢带酒到艇上催眠自己，老子立马让你沉眠在海里！”
王艇长也是鼓掌说道。只是他的话，战友们都知道是在开玩笑。
都是老兵了，潜艇三怕心里门清。犯纪律的事，他们可不会干。
挥别指挥舱的战友们，将大衣脱去，挂在连接鱼雷舱的门口，陈铭继续向下一个舱室走去。
在路过住宿舱的时候，将自己的小提琴放在琴箱子里收好。陈铭步行来到艇后部的舱室。
“嘿，老排，今天怎么没带你那宝贝了？”
李四明看到陈铭今天空手而来打趣道。虽说他也听不懂陈铭拉的什么玩意，但是听着还不错，在这无聊枯燥的潜艇上，有总比没有好嘛。
人不能太贪心，有的听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呢？
“今天不拉琴，我写了首歌。作为明天建军节的礼物，唱给大家伙听听。”
“嘿嘿，那感情好。”
翌日，2000年8月1日建军节。401艇上，在政委林震的首肯，陈铭的组织领导下，开展了“恭贺祖国强军，我与战友同庆”的象棋，扑克比赛。
作为比赛的奖品，陈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泡面可乐。这下把众人都激动坏了，天天吃罐头人都要吃傻了。
泡面那浓重的工业香精的味道，此时对他们而言堪比久旱逢甘霖。
嗷嗷叫的声音，甚至都压过了王艇长对艇中一大股泡面味道不满的抱怨声。
后续的日子里，陈铭又拿出了不少的新歌。从此，401艇的航行生活中，又多了一项名为“跟大学生学唱歌”的活动。
陈铭，也成了401艇上，当之无愧的潜艇明星。
第三十四章 不明潜艇
距离建军节又过去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对鹰击82反舰导弹和鱼-3鱼雷的武器实弹测试也在南训081号舰拖拽的靶船配合下顺利完成。
陈铭自然也不会放过这种偷师学艺的好机会。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饶晓峰导水长居然是靠手工计算的导弹发射数据。计算机，仅仅起到的是辅助作用。
导弹发射理论自己学习过一些。
但他一直以为到了舰上，这些都是通过计算机程序这设置好的，只用输入数据就可以得到发射参数直接打出来就行了。
万万没有想到，这年代的老海军，居然是靠手工计算，这么大的计算量还能做到精确命中。
心里一边叹服，一边将自己在惯导室的见闻记在笔记本上，准备回基地后向鲁淮成反应一下这个问题。请专业的编程和自动化人员，做一套发射系统的程序出来。这样不仅能减少战友们的工作量，也会让从发现敌情，到开出第一枪之间的反应时间大大加快。
“咱们继续前行4海里，那里是我们东江基地水警区的最北端，然后调头。咱们就可以返航了。”
指挥舱内，王艇长指着海图对陈铭说道。航海长雷军坐在一边，显得悠闲惬意。这次航行，如果说艇上最轻松的人是谁，可能就是他了。
航路全部都是领海内现成的，他只需要跟踪关注一下航行方向正确，顺便例行常规的记录一下海域水文特征，以便跟往年的记录做好对比就可以了。
尤其是现在马上要返航了，最后一段航路水文特征多年都没什么变化，海底暗礁也少。尤其是，这条航路，东江基地无论是艇长还是舰长，都来回跑过很多次了，他不认为王艇长会在这条路上出现什么差错。
“报告，声呐室发现我艇前方5海里处。有不明潜艇声呐信号。”
一片祥和的氛围被声呐班长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
葛优瘫的雷军，立马站起身子匍匐在海图上。
“艇长，不明潜艇在11号海域。我们水警区和东方舰队水警区的交接处。准确位子在.....东方舰队水警区内。”
雷军很快将具体的地理情况报告给正走出海图室的王艇长。陈铭跟在王艇长身后，也听到了雷军的话。
“战斗警报。”
王艇长对着艇内的发令员命令道。
“是，战斗警报。”
在潜艇内，战斗警报信号灯闪烁的时候。
“两进四。我们靠过去。”
“向基地报告情况。就说，在我艇前方5海里处，发现不明潜艇声呐信号，我艇正在向事发海域靠近。”
“是，两车前进四。”
“是，向基地报告。”
舵手和观通员立马确认并重复王艇长的命令。
“老王，什么情况？”
正在轮休的政委林震，听到战斗警报，立马起身来到指挥舱。一边扣着衣服的扣子，一边伴随着艇内战友们跑动的脚步声问道。
“声呐报告，在我艇前方5海里发现不明潜艇信号。”
王艇长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估算着战友们就位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各舱汇报情况。”
“是，各舱汇报情况。”
和水面舰艇有区别的是。
战斗警报拉响后，迅速回到各自战位还不够。还需要快速得逐一检查各自所属舱室内的各项设备情况，以免影响战斗，甚至出现非战斗损伤。
“一舱正常。”
“有一舱。”
“三舱正常。”
“有三舱。”
················
“报告艇长，各舱室情况正常。”
“有，鱼雷两发，射前准备。”
王艇长确认过传令兵的回复后，继续下达命令。
“声呐密切跟踪，随时报告情况。”
“老王啊，5海里外，那可是东方舰队的地盘。咱们直接冲过去不好吧，要不先等等基地的命令。”
林政委刚刚在海图室看过情况后，走出来略有顾虑的说道。毕竟常年做政工，他更多顾忌政治上的影响。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分这个。不管是东方舰队的区域也好，我们东南舰队的地盘也罢。这都是我们国家的领海，狗日的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闯进来。老子要让它跑了，我这艇长都没脸干下去了。”
王艇长怒骂道，虽说他理解林政委的担忧，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但他一直认为，军人需要有血性。如果总是顾忌政治影响，那这仗还怎么打？
“四海里！”
“有！”
听到声呐室的报告，王艇长回过头。
“报告，基地回电。基地命令我艇，抵近跟踪观察，注意隐蔽。没有命令不得开第一枪，基地正在和东方舰队联系。”
“艹，给基地回电。就说401艇，服从命令。”
王艇长一巴掌拍在指挥舱中间的潜望镜台上，咬牙切齿的回道，转而继续下达指令。
“全艇静默，无线电保留接收信号。”
“是，各舱注意。现在全艇静默，各舱人员不得随意走动。”
陈铭看到王艇长气急败坏的样子，本想上前劝解一下，但听到全艇静默的命令后立马站在原地，不发一言。现在的他，能留在指挥舱学习王艇长的指挥，但却决不能，也不会出言干扰王艇长的判断。
政委林震也同样选择闭嘴，保留自己的意见。毕竟，战时，指挥员只能有一个声音。军事指挥上，王艇长是专业的。
“3海里。”
“有，首倾10度，下潜120米。”
“是，首倾10度，下潜120米、”
“90米！”
“100米！”
·········
“120米到！”
“有！”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全艇安安静静，只有王艇长的命令，和各战位的回应此起彼伏。
“报告，基地回复。东方舰队回应说，他们正在演习。各潜艇均为无线电静默状态，他们也联系不上自己的潜艇，无法确认位子。基地让我们多加小心，注意敌我判别。”
听到基地的回复，王艇长和陈铭以及指挥舱内的所有官兵内心都忍不住一声卧槽。
这特娘的简直是开玩笑，现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自己还不能动手，万一击沉友军潜艇那就得上军事法庭，搞不好得判死刑。如果不动手，万一是敌人的潜艇，然后又碰到一个莽夫艇长抢先开火的话。
自己搞不好就得被揍得沉到海底，还是个死。
“2海里！”
“命令各舱。做好损管准备。”
第四十章 先让我踢一脚
“呵呵，回来啦。怎么样，361艇的事有没有吓着你？”
“不怕。”
陈铭穿着作训服，站在鲁淮成的办公室里。听到鲁淮成的问话，顿时有点尴尬。
说一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但话不能这么说。
“好，你算是赶上了。明天早上401艇的最后一项任务，自给力极限长航就要开始了。你先去收拾一下，准备准备。晚上就到鲁伯伯那吃，明天一早我带你去码头，给你们送行。”
告别鲁淮成，陈铭先是出门补充了一下奖品，然后在琴行买了把吉他。上次林政委的话，也让陈铭意识到了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区别。无关对错，实用就好。
陈铭先到艇上将东西放好。
看到陈铭回来了，战友们纷纷围了过来。
“老排，东方舰队那帮人没为难你吧？”李四明问道。
“没有，放心吧兄弟们。就是这事太大，事故责任认定费了些时间，前天新闻你们看了吧？”陈铭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刚买好的香烟对战友们示意去外面。
被李四明这老烟枪带的，现在陈铭也开始惦记起香烟的滋味了。但这潜艇内部，绝对禁烟。在有江艇长的前车之鉴的情况下，陈铭坚决不会犯这种原则性错误。
在陈铭的带领下，一群人呼啦啦得跑到码头边，吹着清凉的海风开始吞云吐雾。
如果不是知道401艇马上要退役，这些兄弟们都会散，陈铭都担心这么搞下去。出海前聚众吸烟会成为401艇的传统保留项目，那样王艇长会不会砍死他陈铭不知道，但自己烟带王的名头估计是没跑了。
一人一支，散出去陈铭两包烟。抽完后，将烟盒连带里面剩下的两根烟交给李四明，让他带给现在在潜艇边值哨的兄弟后，陈铭又迈出了基地的大门。
陈铭现在准备去陆战队看看郑远海他们。离开已经两个月了，明天出航又得三个月，一下子半年时间就快过去了，自己的实习也快要结束了。
想想自己终于要摘掉这醒目的红肩章，陈铭内心还有点唏嘘。正式挂上军衔，就没有人会当他是个新人，学生了。最后这三个月的旅程，得抓点紧了。
半个小时后，陈铭站在了陆战队的驻地内，只是身边多了一个叫向羽的小鬼。
在门口登记时，被卫兵告知，学员队今天出去驻训了。而邓久光和柳小山现在还在不在训练女子侦察连他现在也不清楚，正在尴尬的时候。向羽这小子正好和战友一起在班长的带队下走来。
向羽跟班长报告了陈铭的情况，班长也很人性化的给了向羽十五分钟假，让他带着陈铭去找邓久光他们。
“不是吧，你都到兽营了，那两货怎么还在训练女兵。不会是陷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了吧？”
陈铭和向羽一边往女子侦察连那边走，一边调侃道。而，兽营也在一个月前成立了，向羽在第一时间就被调了过去。
“嘿嘿，这你就要问他们了。”
向羽是个内热外冷的性子，加上现在刚到部队不久，他可不敢像陈铭一样调侃两位班长。说不定以后这两人谁就是自己顶头上司呢。
见到邓久光和柳小山后，向羽就回去了。告别向羽后，陈铭就蹲在战术训练场边上，看着两人训练女兵。
二人也发现了蹲在训练场边的陈铭。这货和别的偷偷跑来看女兵的人不一样，别人都是假装路过鬼鬼祟祟生怕被发现的瞟两眼。而这货，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蹲在训练场边上，东瞅瞅西看看，嘴里时不时还砸吧两下。
哟，这不是那个郑大哥的暧昧对象吗？
陈铭看到秦思婷正看着他，裂开嘴角，露出一个自认为礼貌而又有风度的微笑。只是，这个女人干嘛要对我挥拳头？
“诶，行了啊。还瞅呢，你说你瞅就瞅吧，也不知道躲着点。人家差点就叫纠察了。”
训练中途休息的间隙，邓久光走了过来。柳小山是去跟女兵中一个挂着上尉军衔的人说着什么。
“停，老邓。你先别说话，站好让我踢一脚。”陈铭对着邓久光说完后，起身就是一脚。
邓久光被陈铭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但看到由远及近的臭脚，还是迅速闪身躲开。
“你俩咋又掐上了？”
“谁知道这家伙发什么疯？你刚刚就不该去跟连长解释。”
刚刚走过来的柳小山好奇的问道，邓久光也是不解。
“你好意思说，你仔细看看我的脸！”
“你脸上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女人。”
邓久光一把推开将自己脸凑上来的陈铭。柳小山也是一副你好gay呀的表情。
“你特么能不能看重点，鼻子，鼻子啊！你打的。”
陈铭看着二人的表情，气急败坏。而这话出口，顿时引得二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那是该打。来来来，我帮你抓住他，快踢！”
柳小山一边笑着，一边迅速的跑到邓久光身边抱住他。基友这东西，难道不是用来卖的吗？
没使多大力的在邓久光的屁股上留下一只鞋印。三人也停止了嬉闹。
“诶，你这能治吗？”
接过陈铭递来的香烟，邓久光问道。虽然刚刚嘲笑陈铭就他最凶，但毕竟是自己闹出的事，他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治是能治，但是要再打骨折一回，然后上支架。”陈铭随意地说道。
刚刚就是闹着玩，毕竟鼻子的正常功能实际上没受什么影响。何况自己不是吹，哪怕混娱乐圈，那也是实力派。
只是这话又引得二人笑出了声，好一会才在陈铭越来越黑的脸色威胁下停住。
“看你衣服，这两月上潜艇了。刚回来吗？”
柳小山率先停住，在陈铭爆发前赶紧扯开话题。
“是刚回来，不过不是从海上。从东方舰队，明天就要出航三个月。这不来看看你们嘛。”
“那晚上一起整点？”
虽然对陈铭为啥会去东方舰队有些疑惑，但见陈铭没有细说的打算，他们也知道不该问的不问。
“不了，晚上去一个长辈那吃。等我回来再来宰你们，庆功宴你们不整两硬菜别怪我翻脸！”
“成，一定。到时候如果没有训练战备的话，咱们再整两口。”
几人没聊多久，邓久光和柳小山就回去继续训练了。
陈铭一路慢悠悠得走了回去，没有打车。虽说在波宁市玩了不少日子，但东江市作为自己长大的地方。走在路上，看看街景，又是另外一番风味。
晚上和鲁淮成吃过晚饭后，早早得就睡了。
陈铭没有注意到，在自己睡下后。
鲁淮成站在客厅里，默默得看着自己抽完两支香烟，这才回房。
第四十一章 特殊任务
翌日，潜艇支队军港码头。
天上撒得蒙蒙细雨，让眼前的一些都显得有些朦胧的美感。
码头上出现了一番奇怪的情景。
以三名少将为首的一众干部领导们，站在雨中。而所有的雨伞都在他们面前的艇员方阵中绽放。
这情景，别说陈铭脸上怪异。上到王艇长，下到全艇军衔最低的上等兵葛二蛋，都没见过这场面。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同志们呐，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你们马上出航90天。这是你们潜艇最长自给力的极限，也是我们东江基地潜艇支队前所未有的记录。”
“你们在艇上，生活条件艰苦。一个艇员，能带几套作训服呢？现在如果让你们打湿一套，你们肯定也舍不得换。那刚出海，就病倒一片人。那这艇，还怎么开？”
这是陈铭第一次见到东江基地的陈司令。听着这个胖墩墩司令的话，水兵们内心感动至极。
“你们都是我东江基地最优秀的潜艇兵。多的话，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等你们胜利返航，基地给你们摆庆功宴，我亲自敬你们！”
“最后，祝你们一路顺风，平平安安！”
听着水兵们的掌声，陈司令笑着抬抬手。
“参谋长，讲两句？”
鲁淮成没有拒绝，笑呵呵地上前。
“你们的中华烟，我鲁某人，记着呢！”
说完，又退了回去。
在王艇长和林政委还有基地领导们一脸懵比的表情中，鲁淮成的发言引来了水兵们更热烈的掌声。
由于天气原因，这次起航没有举行站坡礼。401艇，鸣响两声汽笛后，缓缓消失在海面上。
“这个，1号阀门，顺时针转10圈。这个，3号，逆时针3圈。”
主机舱内，李四明一边走着，一边说着。陈铭手中拿着一块布条，跟在李四明身后听着他的指点。
这是出航后的第三个小时。
第一个小时，陈铭检查物资储备，确认无误后，和之前帮忙准备物资的副航海长做好了交接。后面两个小时就缠着李四明学手艺来了。
开始李四明不愿意教，倒不是因为藏私。
而是用他的话说，陈铭是大学生，未来是干部，是舰艇长。你去学航海，学指挥，学武器系统操作啥不好，跑来找他学个什么劲。
他这点本事，都在潜艇上。换到水面舰艇上，李四明就抓瞎了。
而经过江艇长的事情，陈铭现在恰恰就是想学学潜艇。其他的科目，在舰院都有学习，后面只需要慢慢积累经验就可以。但这潜艇上的门道，还真得找他们这些专业老兵。
还有一个理由陈铭没好意思说。那就是，自己在艇上有点特殊化。
之前出海的那一个月，陈铭就没有任何值班任务。到专业舱室，他没那技术，到指挥室，他没经验。虽然说这样他能轻松很多，但是架不住尴尬呀。
最后，被陈铭缠的没办法的李四明终于松口了。不过他只答应教陈铭损管作业。
在他多年的思维里，这些专业技术上的事，那是他们这些没什么文化的兵学的。就跟村里的老师傅带徒弟一样，陈铭这大学生应该去指挥室学那些高科技的玩意。这也是现在很多人普遍的想法。
陈铭也不贪多，能把损管作业学好，他心里就知足了。虽然舰院的课程里有训练过，但那是在水面舰艇上，还是训练舰。加上比重也很低，几年下来，真正学到了多少，那只有天知道。
损管作业全称损失管制作业，目的是用最短的时间将舰体破损带来的损害降到最低。虽然大体上，区别不大。但不同的舱室，不同的设备。需要进行的步骤，和做法都有区别，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出师的。
李四明从主机舱教起，陈铭学得很快。一个小时候后，就能和其余老兵们做到差不多的程度了。然而没等陈铭得意，李四明就拿出一块布条，蒙在自己眼睛上。给陈铭好好地表演了一番真正的技术。接着将布条扔给陈铭。
陈铭深深得看了两眼舱内，将布条蒙在眼睛上。不成想，刚走没几步，脑袋就和艇内的管道来了个亲密接触。
一边对李四明这些老兵本事叹服着，一边收起心中那么一点点小骄傲。两人就这么，一个教得认真，一个练得起劲。
“陈铭同志，请速到会议室开会。”
舱内小喇叭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陈铭的练习。将手里的布条交给李四明，陈铭快速向在潜艇前部的会议室跑去。
现在陈铭跨舱门已经练到家了，动作的流畅程度还有速度都不比老潜艇兵差，毕竟身体素质和脑子摆在那。
推开会议室的舱门，陈铭微微楞了一下。在座的全都是军官，唯一个例外自己，也是准军官。
这在潜艇上的会议中是很少见的。因为潜艇是个专业性很强的兵种，有很多岗位的部门长都是高阶士官，而他们一般都不会缺席艇内会议。
在林政委的示意下，陈铭转身关上舱门。
“好了，人都到齐了。想必你们也发现了这次会议和以往有些差别。先听政委讲两句。”王艇长看到陈铭把舱门关好后，开口道。
“同志们，这次出航，基地领导给我们指示的路线有些不一样。和以往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这次的航行，大部分时间会在公海上。”
林政委说着，顿了顿。给这些干部们一点缓冲的时间。
“至于，方向嘛。对面。”
林政委没有细说，但在座的军官们都瞬间秒懂。不由得虎躯再震，
虽然说公海是各国船只都可以通行的区域，但因为南海省以及沙南群岛的存在。国家南海的领海区域十分庞大，导致东江基地乃至东南舰队目前大部分舰艇的训练，战备巡航甚至演习都是在领海海域内进行的，很少有舰艇驶到公海上。
“要打了吗？”
航海长雷军两眼放光地问道。最近局势虽然有点扑朔迷离，但却一直很紧张。
“打你萌个头。”
王艇长听到雷军的话，猛地一拍桌子。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儿戏的？
“这次任务的重要性，特殊性，我想不用我强调了。下面我说说要求。”
“首先，是必须保质保量的完成我们401艇的自给力极限长航测试训练。这是第一。”
“第二，各战位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尤其是，到了公海上的时候，提高警惕。”
“第三，雷军，这次你们海图室的担子很重。详细记录好，我们走过的航路，以及相关区域的水文特征等信息。这个重要性，我不用跟你多强调吧？”
“是，保证完成任务！”
第四十二章 突发意外
时光如织，日月如梭。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出航那天的会议除了让陈铭内心紧绷一根弦外，对他在艇上的日常生活影响并不大。
每天起床，先清点一遍物资，对物资消耗做到心里有数。完成本职工作后，就跟在指挥舱内观摩学习。傍晚吃过晚饭，填写艇务日志。然后去主机舱找李四明学习损管作业的技术。
在陈铭值班的申请被王艇长通过后，偶尔也会有值班的工作。而作为对陈铭的照顾和对全艇安全负责，陈铭的值班一直都和李四明一起。在这样长时间的练习下，如果现在碰到险情，陈铭也可以站出来做出自己的贡献了。
两个月期间，状况也少不了。好几次被拉动的战斗警报，最后都在王艇长井然有序的指挥下成功消除。
陈铭也体验到了，和不明舰船，甚至还有潜艇擦身而过的惊险与刺激。当然，还有每一次战斗警报响起时，潜艇兵们所面临的压力。
而林政委那边，也零星有战友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状况出现。
这些情况都在林政委的循循善诱和陈铭适当时机的音乐帮助下很快调整过来，没有引起大规模反应。毕竟都是老潜艇兵，虽然这次出航的时间很长，压抑得烦躁。但只要适当的排泄出来就好了。
时间又过了几日。
“同意继续前进的同志请举手。”
会议室内大部分的军官都举起右手，王艇长得意地看了林政委一眼。
“王长明同志，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继续前进风险太大，一旦被发现你负的起这个责任吗？”
林政委看到会议室内大部分干部的意见，气急败坏。
现在401艇所处的位子，已经很靠近对面呆弯的海岸线了。及时返航，他们的任务就会完美的完成。
但这个王长明却说什么，我们是东南舰队的先行者。既然都来来了，那就要尽可能的多走一点路，把情况摸得尽可能更透彻一点，为其他舰艇当好先行的眼睛。
前方的水深已经开始下降，这说明什么大家都懂。而除了来自外部的风险，还有401艇内部。
目前航行的状况，并没有告知官兵们。但人都不是傻子，声呐室通过回波已经有些疑惑了，继续航行下去，岂不是弄得人尽皆知？
“林震同志。请你相信并尊重我们401艇官兵的专业水平与战斗决心。潜艇本身就是大海上的狙击手，隐蔽是第一要务。我们401艇集合了全支队最好的官兵，不说放眼海军这种猖狂的话，起码在整个东南舰队，我们401就是NO.1。”
王艇长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们现在有舰队最好的艇，最强的兵。如果我们都不能摸到近处，那后面万一。兄弟舰艇怎么办？跑到一半，发现资料全无？还是要让他们对着十几年前的水文资料去蹚雷？”
“况且，这次回去。咱们401艇就要退役了，兄弟们也要散了。兄弟们想最后干一票，给咱们脚下这艘艇告个别。”
王艇长说到这里，有些失落。不是因为潜艇，因为去了旧还会有新的来。而是，他心里有些舍不得这些兄弟们。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互相之间彼此认同，肯定。
“事已至此，我保留我的意见。但我会做好我的工作，给大家伙当好401艇的大管家。”
林政委看着王艇长和这些部门长的神色，也知道自己多说无义。哪怕他同样舍不得这些人，也理解他们想要最后做点成绩的想法，但他仍旧不赞成这个决定。
“这样就对了嘛老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王艇长听到林政委的话，顿时笑起来打趣道。他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哪怕林政委不满意这个方案，但他肯定不会拖后腿。
“诶诶诶，我可没输给你老王啊。我是输给这潜艇上的政工干部太少了。”
众人听到林政委嘴硬的话，都善意的哄笑起来。哪怕普通部队连级有指导员，营级有教导员，团级有政委看上去人数不少。但基层一个连队一百多号人里，也只有一个指导员。而401艇上的所有官兵加在一起都还没有一个连的人多。
众人统一意见后，很快各自返回战位。
“拉战斗警报。”
“四进二。”
“全艇保持静默。”
王艇长回到指挥舱后下达命令。
401艇迅速动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潜艇也在水下缓慢前进着。
航路越来越难走，速度已经降到了2节，堪称龟爬一般的一点点得向未知的前方摸去。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声呐室，声呐班长看看艇长政委的脸色，又和身边的战友对视两眼。没有说话，但神色间凝重了不少。
情绪这个东西是会传染的，并不需要有一个具体的原因。
艇内的氛围越来越沉重。在静默状态下，耳边除了偶尔响起的汇报和艇长命令的声音，能听见的，只有人的呼吸和海水撞击在艇壁上的声音。
“升到80米。”
“升到60米。”
随着401艇在水下的深度越来越低，王艇长的手攥得也越来越紧。林政委把手放在王艇长的肩膀上。这是他对王艇长默默的支持。
搭档的信任和支持，也令王艇长放松了少些。
终于，深度来到了20米，他们的底下就是海床。
“左满舵！”
随着王艇长的话音落下，艇内的军官们都松了口气。
互相之间对视两眼，严格遵守着潜艇静默规定，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彼此眼神中的兴福，却怎么都藏不住。
我们做到了！！
在对面的眼皮底下，摸到了他们家门口。成功记录并更新了该海域的水文特征，而上一次关于这一片海域的记录还是在50年前。
王艇长也松了口气，慢慢地坐了下来。
希望返航，一路顺风！
有时候你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往往都会发生。
“报告，我艇动力正在减弱。”
“尾舱报告，他们听到螺旋桨处有异响，怀疑是有东西缠住了螺旋桨。”
听到观通员和舵手突然的报告，王艇长立马起身。
“赶快停车！”
第四十三章 鱼雷管出舱
401艇内刚刚有点缓解的范围再次凝重起来。众人眉头紧皱，王艇长也颇有一种自己那啥了哈士奇的感觉。
一般情况下，潜艇尾桨被缠住的情况并不多。
离开陆地边缘后，潜艇一般活动的深海区域很少会有水草之类的能长得特别长缠绕住尾桨。而渔网之类的物品，如果是在远海渔区，那么海面上的渔船很早就会被声呐发现。
加上，一般的水生植物或者渔网什么的，也会被高速转动的螺旋桨切割开很难有效缠上去。但如果一旦缠上了，潜艇必须马上停车。否则，很容易伤到螺旋桨，甚至导致出现发动机故障。
“艹。”王艇长狠狠地拍了把自己的大腿。.
“好了，老王。事已至此，赶紧想办法除障才是第一要务。”
林政委在边上安慰道。哪怕现在的结果说明了他现在的担忧是正确的，但孰是孰非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轻重缓急林政委心里十分明白。
“还是我们跑得太近了，都怪我。螺旋桨出现这种问题，只能人工除障。声呐室，现在就看你们的耳朵了。密切监听周围情况。”
王艇长内心有些后悔自己的冒进了。潜艇冲进近海范围，本身就是大忌。除了会因为水深变浅失去纵深优势外，渔区和极度靠近潜艇底部的海床上的水生植物，都会给潜艇的航行带来额外的风险。
“你准备干什么？不行，绝对不能上浮！！老王，现在在什么位子你心里不明白吗？”
林政委听到王艇长的话，顿时明白他要干嘛。这王长明，脑子被驴踢了吗？万一被发现，本来就紧张的局势很可能就此被点燃。95年开始好不容易达成的和平局面也将毁于一旦，这个责任别说是他王长明和林震，就是东南舰队的陈司令都当担不起。
“老林，我知道。这件事，是我错了。但现在，不把艇员送出舱，咱们就这么一直在这趴着？等完成作业后，立马紧急下潜，我们只能赌一把了。”
王艇长的语气充满着无奈，他心里何尝不明白。但对比未来可能出现的风险，让401艇就这么一直趴在这，更加不妥。
“艇长，我有办法，可以不用上浮，艇员出舱。”
陈铭看到二人陷入沉默，立马开口道。
“你说的是从鱼雷管里出去吧。曾经有人试过，鱼雷管把人发射出去，肺泡都被顶出来了，体内血管全部爆裂，抢救都救不回来。”
王艇长知道陈铭所说的，也听说过外军的潜艇鱼雷管可以输送蛙人。但二十年前他们实验，在付出了一名优秀的潜水员生命的情况下，该项目立马被叫停，当时的艇长都被降职处罚。
虽然说王艇长内心不服，但联想到那名潜水员的惨状，后来他再也没有想过这个项目，直到现在被陈铭提起。
“是，王艇长。我曾经在一本外文资料上看到过相关记载。从鱼雷管出去，不能靠发射，而是，爬出去。只要注意好压强变化，慢慢让自己的身体适应，其实安全性很高。”
陈铭想到了前世自己在铁血论坛上看到过的帖子，立马扯过虎皮做大衣。
“爬出去？！爬出去，爬出去！对呀，我们怎么一直没想到。鱼雷发射管为啥一定要发射，人可以爬出去啊！”
王长明反复念叨了两句陈铭的话，顿时豁然开朗。是啊，他们这么多年怎么没想到呢。兴奋地一拍陈铭。
“好小子，有你的。赶紧去准备，这次你立大功了！”
“不行，不行。老王，鱼雷管的管壁内，一个人塞进去就很挤了，又没有借力点。怎么爬出去？”
林政委赞同陈铭这另辟蹊径的想法，想想可行性确实挺大。但性格谨慎的他，马上在脑袋里想着可能被疏忽的点。
“林政委，请相信我。我可以这样嘛，出去肯定是能够出去的。”
陈铭一边回答林政委的话，一边一只手撑住潜望镜，一只手撑住边上的一根扶手，做了一个交替向上的动作。
“那我就先去准备了。”
看着二人越来越亮的眼神，陈铭立马回到住舱脱去作训服。
按照现在的情况，他出舱处理完险情后，肯定没法回到艇内。而这里距离对面最近，身上这身军装肯定是不能穿，不然被对面的人看到，功臣立马得变罪人。
好在，从波宁市回来来不及回艇员宿舍就立马出航，他买的便装也因此被带到了艇上，不然这时候就得裸奔了。
换好便装，陈铭来到值班室边上的器材室准备拿潜水服，水肺和军刀，却被告知这些装备已经被带去了鱼雷舱。陈铭又立马往潜艇前部赶去。
“陈铭，刚刚我和林政委忽略了一个问题。你出舱后，准备怎么办？你没办法回艇内了。”王艇长面色有些难看。
401艇来到东南舰队后，两次出航，两次返航艇上都少了个人。这让王艇长心里十分难受，有种自己没有能够把兄弟带回来的自责。
“没事。你们走后，我就往对面游。上岸后，我会联系舰队，然后通过领事馆的渠道回家。”
陈铭想过后续的问题，这里离岸边应该不到十公里。虽然在水中和陆地上的体能消耗没法比，但陈铭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做到。何况，如果自己都做不到，兄弟们的体能更加支持不住。
“诶诶诶，那叫驻呆办。咋说话呢？”
林政委听完陈铭的话，内心放心了不少。听到陈铭的话，打趣着纠正他的语病。
“来，咱们帮你穿上装备。”王艇长点点头后，招呼众人道。
陈铭没有拒绝兄弟们的好意。看兄弟们的脸色，他能感觉到兄弟们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王艇长。
开始陈铭上艇时，他瞧不上这个小年轻，只当是来艇上镀金的二代。后来陈铭不仅把本职工作搭理的井井有条，更是虚心好学。向各部门长，乃至士官学习。这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认可了这个没有大学生架子的潜艇新兵。
现在，当401艇碰到难题的时。能主动，勇敢的站出来，他即感激又有些自责。尤其是，这次事故，很大程度上来说是他这个艇长的责任。
潜水服更换完毕，背上氧气罐。接过李四明最后递过来的潜水刀插在大腿外侧的套子里。护目镜搁在额头上，水肺搭在脖子上。
武装完毕的陈铭，看着鱼雷舱内的战友们抬起手臂敬礼。由于这是国内即二十年后，第一次再进行鱼雷管出舱，各部门长除了必要值班的人员外，基本上都赶到了小小的鱼雷舱里。
“陈铭，接下来就由你指挥了。在场的人，只有你看过外籍文献，我们这些外行就不干扰了。请你下命令吧！”
回礼完毕，王艇长对陈铭说道。
“是！艇长同志！”
“打开鱼雷管后盖！”
第四十四章 海带缠潜艇？
安静，寂寥。
这是陈铭趴在鱼雷管里的感受。
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双脚蹬住后盖，伸手将护目镜和水肺戴好。然后，拍了拍鱼雷管的管壁。
按照他之前的嘱咐，听到他拍鱼雷管壁后，鱼雷班长将会打开鱼雷管的前盖。从打开前盖开始计时，半个小时后重新开车起航。
本来王艇长说一个小时，但陈铭觉得太久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强行改成了半个小时。都怪现在的通讯技术限制，出舱后的陈铭无法跟艇内再取得联系。
从鱼雷管前盖打开的那一刻，他就需要靠自己了。但这有什么可怕的呢？
陈铭此刻思绪翻飞，他好像想到了江艇长，想到了那封遗书。
随着鱼雷管前盖开启，海水哗啦啦的冲了进来。一股巨大的压力狠狠的打在陈铭身上。咬牙用双腿撑住后盖，维持身体姿态平衡。
过了好一会，不适感渐渐褪去。但身上仿佛每个细胞都带上了一包负重的沙袋一般，整个人的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
慢慢平复了一下激烈的心跳。陈铭开始慢慢向外爬去。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在狭小的鱼雷管内，伴随着深海高压。体能的消耗程度，依然让陈铭暗暗心惊。
四分钟后，陈铭从鱼雷管里钻出。没有着急行动，呆在鱼雷管外，休息了十秒。适应一下外部压强，顺便舒缓一下体能。
又一个四分钟后，陈铭游到了潜艇尾部。
看到螺旋桨的第一眼，陈铭感觉自己的密集恐惧都要犯了。一条条带状的水生植物缠绕在潜艇螺旋桨上，下方甚至还粘在海床的泥土上。
雾霾防激光，海带缠潜艇？
陈铭想起了前世某位张姓局座的那句名言。啧啧啧，因果武器，恐怖如斯。
甩掉脑袋里的想法，陈铭抓住一条正飘散在海水中的，他也分不清是海带还是海草的植物，将自己拖到螺旋桨跟前。
从大腿外侧摸出刺刀，开始自己的切割作业。
时间紧急，陈铭摸着桨叶，顺着一片一片割。隔断缠绕在桨叶上的部分后，也来不及彻底清理。他现在也后悔自己当时叫的半个小时了。
天知道潜艇的螺旋桨居然这么大！！
实践出真知，古人诚不欺我！
时间又过去了十五分钟，距离401艇开车还有七分钟。而真正留给自己的时间，只剩下不到5分钟。如果最后两分钟，自己还没有逃离螺旋桨附近，那不说自己可能被卷进螺旋桨被打得葬身海底，就是这密密麻麻切断的海草，都可能会被水流推过来缠住自己。
好在，只剩最后一片桨叶了，时间来得及。
终于，陈铭隔断了最后一根绕在桨叶上的海草。来不及，也没有条件细细清点。
20处的深海能见度很低，哪怕自己头上带着射灯，但能见度也不超过1米。.
陈铭立马转身，飞速逃离螺旋桨附近。而后，转身静静得看着。心里祈祷着一切顺利。
因为，一旦有什么意外。那自己可能就得壮烈了。
艇内唯一一套潜水服都在自己身上，在无法和艇内取得联系的情况下，唯一的补救措施只能是牺牲自己。
两分钟很快就到。看到螺旋桨慢慢开始旋转，直到越来越快，陈铭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
悬浮在海水中，陈铭看着401艇很快消失的方向。内心也有点触动，想想也是挺有意思，两次出航，自己都被丢在外面。虽然是自己主动要求的，但从群体中被分离出来的个体内心往往会体会到一种，叫做孤独的感觉。
好在陈铭还是很能自我阿Q的，看到被螺旋桨推出的水流冲的在海水中随波荡漾的海草，陈铭乐了。
转身，一边在心里哼着“海草海草，随风飘摇”一边慢慢上浮。每上浮一段，就悬停一会等身体适应减压的环境。
这是从鱼雷管出舱中非要重要的一点。如果就那么直接快速的上浮，压力变化很可能会导致体能血管壁破裂。那死状，可太惨了。
终于，陈铭来到了海面。抬起头，对着久违的太阳打了个招呼，等自己的眼睛也适应了阳光后，向着401艇离去的反方向奋力游去。
“报告艇长，重新开车成功。动力正常！”
“有。”
听到舵手的汇报，王艇长这声回应显得有些低迷。而在场众人也都能理解艇长的心情。
“老王啊，别担心了。陈铭会没事的，他从没让我们失望过不是吗？”
林政委也叹了口气，安慰道。他现在很忙，因为需要安慰的不止一个艇长，还有艇上和陈铭关系最好的李四明也需要他去关注一下。
好在二人都是老潜艇兵，心态调整很快。401艇的工作，并没有被耽搁。
两天后，全速航行的401艇终于回到领海范围内。第一时间打开无线电，将情况汇报给了基地。
在基地中收到401艇报告的鲁淮成顿时感觉心脏有点抽搐。年纪大了，血压本身就有点偏高，赶紧吃下两颗降压药。等情绪稍微平和些后，命令401艇继续完成自己的长航训练。
“喂，老陈啊。401艇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鲁淮成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打给陈司令。
“事情我知道，刚刚收到报告。你也别太担心，我这就跟舰队汇报。让舰队知会驻呆办的人，密切留意。发现陈铭后，第一时间将他给你完完整整的送回来。”
“好好好，那就辛苦陈司令了。”
“你这话说的得自罚三杯啊。知道你老鲁看中陈铭，但他难道就不是我陈某人的兵了？真是。挂了。”
鲁淮成一边笑呵呵的答应认罚，一边挂断电话。当电话放下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
鲁淮成的秘书从听到报告时，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参谋长对陈铭的关注和关心已经超过了一个参谋长对一个优秀士兵或者军官的看重了，反而像是对自己的儿子？子侄吧。
他暗暗想着，不知道该不该劝劝参谋长。
“走吧，跟我去陆战队看看学员队训练的怎么样了。”
就在他犹豫纠结的时候，鲁淮成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这个参谋长一年在基层晃悠的时间可能比在机关还多，秘书处理这些事情早已熟门熟路。
“是，参谋长！”
看到秘书转身离去，鲁淮成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外一支正在唱着《军港之夜》的方阵，默然无语。
第四十五章 乌龙
呆湾南部的沿海小村村民们世代生活在这里。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海洋渔业是这个不大的小村子唯一的经济来源。
今天天气晴朗，海面风浪不大。正是出海捕鱼的好日子。
当了一辈子渔夫的石老汉走在海边，嘴里叼着一个和他一样上了年纪的老烟斗。一边抽着，一边惬意的散步。
看着开始变红的晚霞，吹着海风。等待着村里的年轻后生们，平安归来。
前边海滩上趴着的是什么？好像是个人？
石老汉慌忙上前。哎呀，果然是个人，浑身湿漉漉的。
石老汉连忙将手里的烟斗丢在海滩上，一路小跑回到村里叫人。
村里的年轻男人还没返航，一群姑娘还有年纪最小也有50出头的老汉们手忙脚乱的帮忙把海滩上的人抬回石老汉家中。
“他没什么事。是脱力了，没有溺水。睡一觉就好的啦。估计明天早上就能醒过来，辛苦你照顾一晚。”
老村长站在石老汉家里说道，石老汉也点点头。
不多时，石老汉的两个儿子也回来了。在听过石老汉的描述后，兄弟二人都很大度地表示愿意接纳这个不明身份溺水的可怜人。
一夜无话。
陈铭终于醒了。十公里泅渡真是要人命。别看只比特种部队训练的3公里武装泅渡多了点，又没有携带装备。但这体能的消耗越到后面，越是呈几何倍递增。
好在，陈铭赶上了傍晚的涨潮。看到自己的方向正确后，陈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水中脱去自己的潜水服，丢掉自己的护目镜。
哪怕现在国内的潜水服还有水下刺刀都是进口的产品，但陈铭不会允许有一丝暴露自己军人身份的可能。
“兄弟你醒了？我叫石登。你叫啥？”
石老汉的二儿子此时正按照大哥和父亲的吩咐，守在陈铭的床边。
“啊，我叫陈克铭。谢谢你救了我。”
陈铭刚准备说自己真名时，突然觉得不妥，转而编了个名字。其实也不能算假名，陈铭就是克字辈的，在农村的爷爷叫他总是叫克铭而不是陈铭。
“嘿嘿，不是我救的你，是我爹和村里的人救的你。对了，听你口音，不是我们呆湾人吧。”
石登对村里来了客人，还是被自己村里救下来这事，显得很是开心和自豪。
“嗯，我是相港来的。出海玩，落水了。”
陈铭用越带一点粤语的调子回答道。暗暗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汉东省出身的陈铭从小就在爷爷处学会了粤语，此时配合自己的表演，天衣无缝！
只是，他却不知道，因为自己这个行为和日后驻呆办来找他的同志失之交臂。
“好了，小登。快叫客人来吃饭，等下还要去县城呢。”
来人叫石攀，兄弟二人的名字取自攀登的意思。石老汉的名字取得不错。
陈铭和石家三人吃过饭，谢过三人后，又到村里挨家道谢。小村子里的人，对这个礼貌帅气的年轻人也渐渐开始抱有好感。
“石老，请问村里有电话吗？我想和家里打个电话，好让他们尽快来接我。”
陈铭在村里道谢完，和陪着他的石家二兄弟一起进门后问道。
“哟，村里还真没有。县里有电话，小伙子这就要走了？”
“是啊，报个平安免得阿妈担心嘛。”
陈铭笑着说道。自己阿妈现在可不知道自己出事，但是他可以想象到鲁淮成现在有多担心。
“是这么个道理。这样，阿攀，赶紧去叫住虎子。让他等等捎上克铭一起去城里。阿登，你去外面，把克铭的衣服收拾收拾。整理好，别落下什么东西。”
随着石老汉的话，石攀诶了一声就急匆匆的跑出门，石登也不待陈铭婉拒的话出口也撒丫子跑到门外的小院去收拾陈铭的衣物了。
“来，孩子。你和我来。”
石老汉对着陈铭招招手，陈铭无奈，只能暗暗记下这一家人对自己的恩情，跟在石老汉身后。
石老汉走到自己房间一个橱柜前，拉开抽屉。拿出一块布折叠起来的小包，将布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一百的台币，递给陈铭。
“孩子，我们条件你也看到了。多的帮不了你，这钱你拿着。出去起码有口吃的，晚上能找个地睡上一觉。”
“使不得使不得。石老，活命大恩我就无以为报，这钱我可拿不得。”
陈铭听到石老汉的话，顿时急了，慌忙推辞道。
二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在攀登二兄弟的调节下，二人各退一步。陈铭拿着50台币，挥别了石家。
陈铭感动之下，差点敬出军礼。好在反应很快，没有抬手。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记住了这淳朴的一家子。
半个小时后，陈铭坐在村长儿子阿虎的小货车上来到县城。
感受到久违的都市气息，陈铭告别阿虎。找到路边的报刊亭，拿起电话。
然而，陈铭突然愣住了。自己好像，并不知道东南舰队或者东江基地的电话，而且连舰院的电话都没记住。在个人通讯终端并不普及的年代长大，很少人有记电话号码的习惯，更何况陈铭后世时智能手机普及，更加没有记电话号码的习惯了。
那咋办嘛？陈铭看着面色不善的报刊亭老板，表面稳如老狗，内心则慌的一批。
这个乌龙闹大了呀。最危险的时候，自己都挺过来，结果到现在发现，自己没记电话号码。
他不知道是，此时还有一个更大的乌龙同样在上演。
“找谁？陈铭？大陆的？”
“没有没有。我们昨天是救上来一人，不过是个相港人。”
“唉，怎么会错呢。我可是听过粤语歌的，那一口粤语，好正宗的啦。”
石老汉看着眼前这个不认识的人，虽然奇怪他找的人为啥名字和陈克铭那么像。但大陆人和相港人，他还是知道的。
只是，他却不知道大陆的汉东省也有很多人说粤语。
报刊亭老板看了陈铭半天了，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打不打电话，不打就让开，后面还有人排队呢。”
陈铭对着老板讪讪一笑，随后按下三个按钮。
110！
有困难找警察嘛，没毛病。我现在有困难，又困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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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那啥，对面的通讯服务商那年代是不是这么播音我就不知道，反正是那意思。各位将就看看吧，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