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骗子
带着愉快的心情，袁方国跟女友踏上了去北京的航班。
这次他去北京的主要事情还是看看房产，毕竟二弟所说的一平方米房子价格在3-4000块钱左右，一个四合院也就几十万的故事对于他来说充满着“神秘”的色彩，如果眼下能在北京拿下几处房产，过个十来年，那绝对是一件大发特发的事情。
钱，已经不是制约袁方国消费的一个重要理由了；合适的房子才是制约他合理消费的一个重要。
有人说在北京，一块砖头下去便能砸到一个处级干部，这话起初袁方国有些不信，不过一上了飞机之后，他一下子便信了起来。
因此他旁边坐了一个自称是国务院某部下设某司一个大处的处长，这人自称王匡林，祖上也是辫子皇亲贵族。
他跟袁方国的话匣子打开，主要还是源自袁方国手上那一个厚厚的手提包。
手提包里面装着是现钱，加起来有二十多万。
“哥们，咱北京的？”王匡林一口正宗的北京胡同味儿。
袁方国摇摇头，“不，我是巴蜀的。”
“呵，瞅你这架势，这气质，我敢情还以为你是咱北京城的呢。”王匡林一脸认真道。
“老哥，瞅你这架势，这气质，应该是北京人儿吧。”袁方国反问道。
王匡林点点头，“你这眼神不错，有劲儿，不像别的人，老是觉得我是外地进京当官的，其实我祖上就是北京人儿，只不过我爹在文￥革的时候下了乡，当了知青，结果愣是没回得来，得亏我奶奶这边家族势力大，我家老爷子回不了北京，但是给我把户口给整到了北京，小时候就在颐和园旁边长大的。”
袁方国一听这话，不由得乐了起来，这小时候能在颐和园附近长大的，这得是多大的官啊，所以一听这家伙，嘴里面就是在满嘴跑火车，没有一句真话整个人就是一骗子。
“看不出来老哥你家族的势力蛮大的嘛。”袁方国一脸认真说道，“我可是听说来的，这能在颐和园附近住的，那至少都是部级干部了。”
王匡林一脸优越感的点了点头，忍不住地冲着袁方国竖了个大拇指，“这位小老弟一看就知道是见过世面的人，能在颐和园附近住的确实在地方是是部级干部，在军队里面是上将，我干爹就是上将，他老人家无儿无女，拿我当亲生的，要不然我家里面那祖上正黄旗外加我老爹也就副厅级别的干部，我还真的没法在颐和园附近度过我的童年，老弟这次去北京公干还是自个儿溜达？”
“公干。”袁方国一脸认真道，他还真的没有注意到王匡林已经盯上了他的公文包，并且百分之百地肯定公文包里面装的不是什么纸，而是文件。
“有什么需要尽管可以找我，在北京，基本上没有咱摆不平的事情。”王匡林边说边掏出了一张名片。
袁方国皱了皱眉头，他对于王匡林这种低劣的演技很是反感，不过碍于人家一脸的热情，他倒也不好去戳穿他。
“对了，你到了北京之后，最好还是跟你们当地的驻京办联系一下，他们其实也有一些社会资源的。”出乎袁方国的意料，王匡林主动提醒道。
50年代的时候，省一级都在北京有驻京办，不过当时也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在文￥革的时候，各省的驻京办全部被撤销，直到改革开放后，这才又逐步恢复起来。
1994年华夏国实行分税制，中#央特别是各部委在财政转移支付资金的管理和审批上具有很大的弹性空间，一些地方政府为了寻求更多的资源，纷纷设立驻京联络机构。据不完全统计，华夏国100%的地级市以上行政区域，90%的县级行政区域均在北京设有驻京办。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袁方国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
王匡林道：“不过驻京办也不是万能的，只有一个城市发展好了，它的驻京办在北京的资源就多，比如汕头，它就属于五大特区，虽说行政级别只是地级市，但是你们蓉城在北京的资源有的时候还真的不如汕头，因为它的经济发展的不错……”王匡林嘴里又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
袁方国听完之后，他感觉到自己还真的很佩服这个时代的骗子，虽说是骗子，但是起码的知识素养还是有的，忽悠的你根本不知道真假。
时代在进步，结果到了后面，骗子的手法是越来越低劣了，所以这90年代的骗子，大多都是有文化的骗子，至少这些骗子真的很热爱学习。
王匡林毕竟作为一个骗子，跟着袁方国套了一大堆客套话，洋洋洒洒地吹嘘着自己的牛逼之处之后，开始打听起袁方国这回到底去北京是因为什么而公干。
袁方国也是被他弄得烦的受不了了，直接告诉他，他这回奉命去北京侦查一起案件。
王匡林一听，立马联想到了袁方国手中的那个提包，里面厚厚的一大沓人民币，无论如何是与他要去北京侦查案件联系不到一起去。
“什么案件？我刚好有个哥们就在公安部，没准他可以直接帮助你。”王匡林又开始吹嘘起来。
“保密案件。”袁方国微微一笑道。
王匡林在袁方国那里吃了个闭门羹，见着这个年轻人自我防范意识也确实比较强，只得一脸悻悻地止住了话题。
袁方国对王匡林不感兴趣，但是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对袁方国很是感兴趣。
这家伙操着一种浓重的四川口音，身上穿着“皮尔卡丹”那些名牌货，不过这家伙虽说身上穿着名牌货，但是从他开口那么一说，袁方国跟王匡林都断定这家伙是个暴发户无疑。
“兄弟，那个你在北京认识能源部的人吗？”
王匡林一愣，没想到竟然有人主动跟他说话。
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当然认识了。”
“能不能帮个忙。”那家伙嘿嘿一笑，习惯性地掏了掏包，随即又是一脸尴尬地收了回来。
1995年的时候，民航总局开始对民航安检严格把关控制，最后严厉到了就连香烟都不允许带入机舱里面。
“什么忙？”王匡林对这个暴发户一脸的冷漠，与刚才对袁方国的热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回头下了飞机，我请你吃饭。”暴发户嘿嘿一笑，不经意间露出了自己的大金牙来。
“行。”王匡林说完便是又将脑袋扭向了袁方国，“你听说过黑龙江的呼兰大侠吗？小老弟。”
387、相聚
在飞机上，王匡林对袁方国很是热情，不过袁方国却是始终没有对他怎么透露自己来到北京的真实情况，也是尽可能地跟王匡林打着哈哈。
也正因为如此，过道一旁的那个暴发户一脸羡慕地看着袁方国，他在内心极度渴望王匡林也能够认真地对他说话，哪怕是一句也可以。
不过一路上，王匡林愣是没有搭理他一句，这让暴发户一路上也是好不郁闷。
终于等到飞机落地，袁方国也感觉到自己受够了王匡林的唠唠叨叨，拉上自己的女友，赶紧朝着出站口快速走去。
王匡林一愣，他原本以为袁方国真的是办案的，差点就准备放弃他这条大鱼，谁料见了袁方国还带着女友之后，他顿时明白过来，敢情这家伙刚才没有对自己说实话。
“兄弟，我请你吃饭，咱们边吃边聊。”刚才那个暴发户又凑了上来。
“我请你，到了咱北京地儿，怎么能让你请我。”王匡林一脸的否定。
暴发户赶紧道：“兄弟，等事情成了之后，你请我怎么样？”
“得嘞，就依着你。”王匡林故意把音调拖的长长的，“那你请我，我就暂时不叫我的司机过来了。”
说完之后，王匡林还故意把他的新款摩托罗拉手机在暴发户面前晃了晃。
……
袁方泰并没有到机场来接他，兄弟俩早前就已经约好了，第二天见面。
因此这来到北京的第一天，成为了袁方国与林玉梅两人的二人世界，中午吃了顿北京风味的菜，下午在附近的景点溜达了一圈，晚上又去了全聚德品尝了烤鸭，一天下来，时间也是安排的满满的。
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袁方国这才见着了大半年没有见面的二弟。
相比于春节的时候，袁方国眼前的袁方泰是又黑又瘦，若不是仔细看，没准还真的看不出来。
“怎么这么瘦？这么黑？”袁方国一脸心疼地道，他知道部队的训练肯定特别的苦，要不然的话，二弟肯定不会这个样子的。
“每天三个5公里武装越野，能不瘦吗？”袁方泰笑了笑道，“不过我现在脂肪都减了不少，身上全是肌肉了。”
“都是腱子肉。”袁方国拍了拍二弟的肩膀，确实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强壮。
“方泰，你变瘦了，是不是你哥变胖了？”一旁的林玉梅也是打趣道。
袁方泰笑了笑，“还行，我哥他经常锻炼，不至于太胖。”
“那是，你看我兄弟都说我没有长胖，倒是你说我长胖了。”袁方国笑着说道。
“你说你经常锻炼，我怎么现在没有看见？”林玉梅继续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我那都是黑夜里锻炼。”袁方国一脸认真地说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玉梅听他这么一说，还以为他说的黑夜里锻炼是做床上那种事情，顿时整个人就变得很不好意思起来，白皙的脸蛋瞬间变得绯红起来。
亏得袁方泰没有注意到她脸上表情的变化，直接袁方泰看了看时间后说道：‘大哥，今天先溜达还是去看看房子？’
袁方国想都没有想，直接说道：“咱们还是先看看房子吧，你肯定后面也不能天天出来，大概的地方带我们去一下，后面我自己去看。”
袁方泰点点头，略带遗憾道，“我只能请今天一天假，后面的还真的只能是你们自己去看了。”
“没事，我们的时间反正也多，对了，家里面的房子已经修好了，你知道吗？”袁方国跟着二弟拉扯着家常来。
袁方泰点点头，他也跟大哥一样，经常给家里面写信，以往还有三弟收，现在三弟也不在家，也只能写给四妹了。
“听说很漂亮。”袁方泰说道。
“两楼一底，下面两个门面，楼上差不多有七个房间，刚好咱们兄弟姐妹都能一人一间，老三现在回家了，我让他回头拍点照片给你。”
“对了，老三生了个儿子还是女儿？我前面一忙，把这件事情都给忘记了。”
“大胖小子。”
“呵，这家伙以后够受得了，要是那大胖小子今后跟他一样调皮捣蛋，老三绝对能体会到以前父母的心情。”
“差不多，老三的骨子里就是那种不安分的基因。”袁方国说道。
“他现在在广告公司怎么样？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在那里还好，主要是张秋玲也在，我估计没有张秋玲在身边，老三还是像只野猴子一样。”
“哈哈，大哥，你这野猴子的比喻实在是太恰当了。”袁方泰被大哥的形象比喻给逗乐了，忍不住地开怀大笑起来。
不仅袁方泰大笑了起来，就连一旁的林玉梅也跟着笑了起来。
三人有说有笑，拦了辆出租车，便是驱车直奔目的地。
眼下老北京的胡同还不少，随着外面高楼大厦的兴起，不少年轻人开始觉得在胡同里面住着是一点也不舒服，外面的高楼大厦是既充满着现代化的生活气息，又能换一个新的环境，对于很多小年轻来说是何乐而不为呢。
北京的楼盘升值速度也快，不过相比于那些有些年代的老四合院，还是稍逊一筹。
很快，他们便是找到了一家中介公司。据袁方泰讲，他们学校的一个教授也是通过这家中介公司给自己的儿子买了一套二手家属房。
当房产中介公司问明来由后，很快便是找出了好几个符合袁方国条件的四合院。
袁方国拿起资料大概看了看，似乎并不满意这些四合院。
见着客户的脸上表情看不出有兴奋的地方，销售人员赶紧说道：“这些四合院都是民国时期的，年代不算久远，地理位置也不错，价格比起市场价也有优势……”
销售人员嘴里也是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袁方国听了之后，抛出了他的问题来。
只见袁方国摇摇头，一脸认真道，“你说的是都不错，但是这些房子都太小了，而且我看了看，也没有连在一起的，有没有更大一些的。”
此话一出，袁方泰、林玉梅以及整个房地产中介公司的人都不由得一脸目瞪口呆。
388、团伙作案？
袁方国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大家脸上表情的不自然，见此，他赶紧说道：“我听别人说，在皇城这里，屋子大了才好聚集气势，你说这些四合院都算是微观四合院，天井太小，外面的气势压根就聚集不过来，这买了房子还不是白买了？”
林玉梅跟袁方泰两人也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听了袁方国这么一说，他们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销售人员见着面前这个客户坚持要大一套的四合院，一时之间也是手足无措，只能是打了个哈哈，暂且告诉袁方国，他们还有其它的房源，只不过总公司那边没有拿过来，等到拿过来资料之后，他们还可以过来再看看。
这种打哈哈的场面话袁方国也是听的习惯了，他假装看了看其它的资料，见着也确实没有自己感兴趣的房源之后，这才找了个理由离开。
三人出了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朝哪里去。
眼下时间也不早了，十一点过十分，想了想之后，袁方国还是决定找个地方先吃饭。
“大哥，这吃饭的时间有点早，咱们是不是再逛逛，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的中介公司？”袁方泰问道。
袁方国摇摇头，“你出来本来就是陪我们的，哪里能让你跟着看房子，咱们今天不看了，中午搓一顿，下午打个的，去颐和园那里玩玩去。”
“这？”袁方泰有些为难起来。
“现在报纸上也都有房产信息，不在乎这些，我们时间反正多，倒是你，在外面出来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更应该好好玩玩。”袁方国说道。
林玉梅也在一旁说道：“方泰，你大哥说的对，买房子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去吧，你今天主要的任务是多吃点，补充点营养。”
袁方国道：“你看看，咱们现在是二比一了，别再说话了，中午想吃什么？”
“火锅。”袁方泰这回也不客气了，只见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行，那就火锅，中午咱哥俩喝点。”
“嫂子也来点？”袁方泰笑着问道。
林玉梅赶紧摇摇头，“你们喝，我对酒精过敏。”
“喝点会不会耽误下午的游玩？”袁方泰有些为难道。
“一人不超过两瓶啤酒，绝对不会耽误下午的游玩。”袁方国一脸信誓旦旦道。
“行，那咱们喝点。”袁方泰似乎也是下定了决心。
中午吃饭的时候，袁方国竟然在火锅店里面遇见了王匡林跟那个暴发户。
他们竟然是挨着坐的。
王匡林也是一下子发现了袁方国，见着之后，也是一脸相当的得意。
只见那个暴发户拉着王匡林的手，一脸感激道：“兄弟，没想到啊，你几句话就给我搞定了，我那个煤矿，特么的政府都不管，现在不是提倡市场经济吗？你说他们凭什么就不给我老李办开采证？所以我这回铁了心是要进京找那些当官的，我发誓一定要做出点样子给他们看，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啊，兄弟你一出手就直接给我搞定了，这两万块钱你拿着。”
王匡林假意推却了几下，最后也是实在拗不过暴发户的热情，只得一脸悻悻地收下了这两万块钱。
这回该轮到袁方国傻眼了，他以为王匡林这个骗子也就耍耍嘴皮子，结果听刚才那个暴发户的意思，王匡林还真的给他把事情给解决了，这实在是太让他意外了。
不过很快，袁方国脑海中也是忽然间有了个念头，莫非这王匡林跟暴发户是一伙的？
前后认真地想了想，袁方国觉得除非这两人的演技特别的高超，否则的话，还真的看不出来两人是一伙的。
中午点了不少肉菜，都是专门给袁方泰点的，二弟的自己解释是自己训练的强度很大，导致现在看起来是又黑又瘦，实际上袁方国心里面也是清楚的很，导致袁方泰又黑又瘦的原因，很大一部分还在于部队的伙食不是很好。
牛肉一上来，三盘直接下锅，这种土豪般的吃法看的旁边的王匡林以为袁方泰是才从监狱里面放出来的一样。
他跟着暴发户两人喝了一会儿，便是拎起酒瓶，走到了袁方国这一桌来。
“哥们，咱们是不是有缘？”王匡林笑起来整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袁方国点点头，“有可能咱们还真的有缘？”
“这四九城可没有咱搞不定的事情，你的老乡，李奎武，就是那位老哥，他的煤矿找了政府几年都没有批下来，这回我找到能源部一哥们，咔咔咔几下，全部搞定，我王匡林可不是满嘴跑火车，咱跟你都是比心的在沟通，你看我为什么不跟别人？那还不是我觉得别人的档次忒低？……”
王匡林端着酒杯又是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唾沫星子横飞，杯中的酒也随着他那夸张的动作表情洒出来不少，等着最后敬酒的时候，这家伙酒杯里面的酒就只剩下半杯了。
“哥们干了，哥几个随意。”王匡林也不看自己酒杯里到底还有多少就，大话一番，脖子一仰，喝的光溜溜的。
袁方国跟袁方泰也端起酒杯，跟着干了。
“中午哥们请了。”王匡林拍了拍胸脯，拉开着凳子就坐了下来。
一旁的暴发户李奎武赶紧说道：“兄弟，哪里能你请呢？算我账上，你这回算是帮我了一个大忙，回头到了黑海县，一定记得找我，我好吃好喝的全给你整明白了。”
袁方国一听李奎武这话，立马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这李奎武居然也是黑海县的。
王匡林一脸平静，“老哥你这说的啥，我帮你，那还不是咱们有缘分，专门图着吃吃喝喝，那咱们不成为了酒肉朋友？”
李奎武奋力地点了点头，“所以兄弟对我真心真意，我对兄弟也肯定是真心真意。”
“我给你说，你这人做事也不能一根筋，回头回去只，也去你们那里领到家里走走，别记着以前别人给你穿小鞋的事情，县官不如现管，我那哥们帮你是没错，但是后面的路也得靠你自己去走，你要是跟他们处理不好关系，隔三差五的安监、消防、环保都要过来找你麻烦，到时候你还不如不开那个煤矿。”
李奎武点点头，“这我知道了，做生意嘛，那不得讲究和和气气，我一个小民，跟官府还是斗不过的。”
……
王匡林跟李奎武也不顾袁方国他们在场，又聊了一会儿关于煤矿的事情，见着他们说的有板有眼，袁方国忽然间还真的有了想要试探李奎武到底是不是托的想法来。
389、黑材料
想了想之后，袁方国忽然间对着李奎武说道：“老哥，你认识周仁发吗？”
李奎武一听这个名字，不由得脸色勃然一变，接着下意识地点点头，“认识。”
这回袁方国确信了，李奎武绝对是黑海县的，人在潜意识驱动下做出的表情跟说出来的话是不可能出卖自己的。
就像是某个常年化名躲在外面的逃犯，警察见了之后，一般也会突然问他的真名，多数人在自己潜意识的驱动下都会点头。
“你也认识？”李奎武不等袁方国说话，便是直接说道。
袁方国点点头，“我在黑海县工作过，听说过他。”
“你在政府里面？”
“差不多。”
“哦……”李奎武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他也是搞不懂袁方国的来路，自然也不方便说什么，万一袁方国是跟周仁发关系好，他说了周仁发的坏话？
“周仁发这混蛋就应该被抓住，可惜让他跑掉了。”袁方国一脸的遗憾。
李奎武这回又是吃了一惊，“不会吧，周仁发什么时候跑掉的？”
“你在黑海县怎么可能不知道？”袁方国这回再次有些怀疑起来。
李奎武这回是终于忍不住地叹了口气，“哎，一言难尽啊，我去年一年跟今年都一直在外面跑，哪里知道家里面发生的这些事情，对了，周仁发干嘛要跑路？”
“他涉嫌非法开矿以及其它违法事情。”
“日他妈的。”李奎武一听，心里的不平衡立马凸显出来，脸上的表情也是激动不已，“所以这个社会真的是他妈的老实人吃亏，我开个煤矿，被人弄得不敢开，他妈的他周仁发就敢光明正大的开，这什么世道嘛。”
“这社会就是这样子，你以为都是为你敞开大门的？”王匡林冷哼一声道，“所以老哥，你想要发财，不能跟政府作对。”
李奎武这回真的是彻彻底底地点了点头，“对，兄弟所言极是，我特么以前就是太冲动了，老是喜欢跟政府作对，自己递交点这材料那材料，以为能让他们难受一下，结果人家还不是屁事都没有。”
“你给的是黑材料吧。”袁方泰冷不防地来了一句。
瞬间，李奎武的那张老脸就变得通红起来，他的解释都有些结结巴巴，让人听了之后，更加确定这家伙递交的肯定是黑材料，没有事实依据的。
由于王匡林的加入，因此他们也并没有吃太多，吃过饭之后，王匡林再次一脸热情地握着袁方国的手，告诉他，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电话，他一定尽力去帮。
袁方国轻轻地点了点头，便是带着女友跟二弟离开。
走出去之后，袁方国问着二人，“你们看刚才那个王匡林像不像是骗子？”
袁方泰摇摇头，“估计还真的有点本事，我也观察旁边那个李奎武来的，除非是国家级别的演员，否则的话，绝对没有那样自然。”
倒是林玉梅持有不同意见，她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无缘无故一个人就对你好，这很能说明问题。
“这种江湖骗子还是太多了，咱们的智商差点都不够用。”袁方国一脸自嘲道。
袁方泰笑着道：“管他什么呢，中午饭咱们没花钱，今后我们也是不可能跟他们打交道，让骗子吃吃亏也挺好。”
袁方国跟林玉梅听完袁方泰这句话之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下午三人进了颐和园，在皇家园林里面也是好生游览了一番，欣赏了古时的皇家园林美金，畅游了昆明湖，登上了万寿山。
一番游玩下来，也到了袁方泰该回部队的时间了，他暑假见习的部队位于北京市郊区，坐班车的话至少都得两个小时，因此在下午三点半的时候，他便是急急地提出了离开。
袁方国一脸郑重地叮嘱道，“注意身体。”
袁方泰点点头，冲着袁方国跟林玉梅嘿嘿一笑，“你们也是，我看看过几天能不能请个假，到时候再陪你们，你们可不要走的太早了。”
“行，你忙你自己的，有什么咱们电话联系。”袁方国道。
袁方泰点点头，随即便是大步流星地朝着对面的车站走去。
袁方国跟林玉梅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目送着袁方泰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回酒店。
在酒店的前台那里，袁方国特意问接待小姐要了最近一段时间的报纸。
接待小姐也很快为他找到了最近一个礼拜的报纸。
拿着这些报纸，袁方国回到房间里面第一件事便是翻看了起来。
女友有些不理解，她的想法跟那些把祖传四合院挂在报纸上的年轻人一样，认为那些老房子有什么住的价值，有那些钱，还真的不如买一栋别墅或者楼房，至少环境比起来绝对要好不少。
不过心里想法归心里想法，她并没有说出来，反而是跟着袁方国一起翻看起报纸上刊登的信息来。
翻着翻着，忽然间林玉梅先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亲爱的，你看看这一套？”
“哪一套？”袁方国赶紧问道。
“这一套？”林玉梅手指着说道。
接过报纸，细细一看，不到一分钟，袁方国心里面便对这套四合院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
这套全部占地面积超过400平方米的四合院实在是太符合他的胃口了。
袁方国正在看的时候，忽然间只听见女友又说道：“咦，这怎么又有这个房子的信息？”
“哪里？”他再次赶紧问道。
“喏，这里。”林玉梅再次指给了他看。
接过报纸一看，袁方国还真的再一次看见了这套四合院一模一样的房产信息。
林玉梅的话语再次传进了他的耳朵里面。
“不会是骗子吧？亲爱的，要不然怎么会刊登那么多重复的信息。”
袁方国想了想，一时之间也是感觉到想要分辨出到底是不是骗子还真的有些困难。
不过这套房子是真的很满意他的需求。
想了想之后，袁方国决定第二天专门去看看去。
390、最佳致富方式之一
第二天，袁方国跟女友都起来了个一大早，在酒店里面用过早餐之后，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那套房产所在地。
四合院的位置并不难找，袁方国跟着女友下车之后走了不到一百米，只见一处白墙黑瓦朱门的四合院出现在了眼前。
在四合院的朱红色大门上，赫然贴着一张纸，上面清楚地写着此四合院售卖的信息。
不过袁方国也感觉到仅凭这一张纸，还是不能确定信息的真实性，想了想之后，他决定在附近找一下老的街坊邻居问问。
很巧的是，他刚有这个念头，只见两个晨练之后的老头跟老太太正打开斜对面的四合院，准备进去。
“叔叔阿姨。”袁方国嘴巴一甜地说道。
老头跟老太太一听，瞬间也是愣住了，随即两人相视笑了起来，很明显，面前这个小伙子叫的正是他们。
“小伙子，什么事情？”老头跟老太太看起来也都挺有气质的，不像是那种市井居民。
袁方国点点头，随即道，“我想问问对面的四合院是不是要卖啊。”
老头跟老太太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异口同声道：“没错，确实是要卖。”
“那这户人家你们肯定认识吧？”
“认识，以前我老同事的儿子。”
“他这房子住的好好的……”袁方国话说到一半，便又是止住了。
老头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笑着道：“你放心，这房子肯定是真的，那孩子我们都认识，这不前两年放了《北京人在纽约》吗？那孩子一看，感觉到美国到处都是黄金，那个时候就有想出国的打算了，只不过那时他老母亲还在，去年的时候，他老母亲去世了，不是在家里去世的，是在医院里面，他又有了想去美国的想法，所以一直想要把这套房子处理出去……”
老头给袁方国也是讲了不少关于这套房子的信息，听完之后，袁方国这回完全相信了报纸上所刊登信息的真实性。
他按照上面的电话，给那个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很快，一个男子的声音出现在了电话那头。
两人在电话里面聊了一会儿，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
“亲爱的，你真的看上了这套房子？”林玉梅很是奇怪，她继续用现代时尚年轻人的想法去看待房子这个问题。
袁方国点点头，“没错，我觉得它很适合我。”
“可是这里的环境其实并不怎么好。”林玉梅说道。
“周围环境是差点，但是地理位置还不错，我觉得再过十多年，没准这套房子值个几千万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几千万？”林玉梅一脸的瞠目结舌，她很难用常人的想法来预测这套房子竟然会在未来十多年值这么多钱。
“对，几千万。”袁方国一脸信誓旦旦道，前世的他见证了好几次房地产价格一路狂飙，对于这种简单赚钱的方式，他感觉到很舒服，至少不用伤脑袋。
“这几千万足够买一栋楼房了，谁会花几千万买这么一套房子啊。”林玉梅一脸的惊呼。
“我告诉你未来的人民币会贬值，你相信吗？”袁方国一脸信誓旦旦道。
林玉梅想了想，说道：“可能会。”
袁方国摇摇头，一脸认真道：“亲爱的，不是可能会，而是肯定会，我还会告诉你，未来北京的房间至少要翻十倍，在三环以内那更是寸土寸金。”
“这么吓人？”
“对，如果你想投资，看中一套房子，扔在这里，十五年之后再看。”
“照你这么说，我还真的想要在北京买一套房子了。”林玉梅笑着说道。
“买，随便买，反正现在便宜。”袁方国大胆地鼓励道。
“我哪里有那么多钱，我现在压岁钱加起来不过十万块钱。”林玉梅略显失落地说道。
这回该轮到袁方国瞠目结舌了，在这个年代，一个城里有钱人的孩子压岁钱竟然能够达到十万块钱，这比很多农村人一家的全部财产都要多。
“咱们一起买一套高层的，你出十万，剩下的我出，怎么样？”袁方国说道。
“买那么多房子啊。”林玉梅皱了皱眉头。
“房子不嫌多嘛，你说以前地主的那些老婆们为什么叫大房、二房，这还不是因为地主家里的房子多，对吧。”
“哼，美的你。”林玉梅忍不住对自己的男友翻了个白眼，一脸的“歧视”。
因为房东住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因此两人也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了门口聊起天来，二十分钟后，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匆匆地走了过来。
“我带你们进去看看吧。”中年男子主动说道。
在这个中年男子的带领下，袁方国跟女友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一进门，袁方国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只见里面乱七八糟的，破碎的花盆，揉成一团一团的衣物以及生活垃圾是遍布了整个院落。
男子倒是不以为然，只见他一脸平静地给袁方国介绍起了这个四合院的情况来。
整个四合院是三进院，在北京，口”字形的称为一进院落;“日”字形的称为二进院落;“目”字形的称为三进院落。其中，三进院落的四合院是明清时期最标准的四合院结构，布局最为合理、紧凑，是民间大量采用的形式。
整个四合院的屋子建筑面积达到了280平方米，另外有将近200平方米则是花园跟走廊，为了验证自己所说的真实性，中年男子还特意把四合院的示意图也带了过来。
“我家这院子是著名建筑设计大师梁先生的得意之作，以前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后来解放了，国家就给了我爷爷，改革开放后，我爸花钱买了下来，我自己也是要准备去美国的，家里人也是住不惯这种老房子，看你们的样子，估计也是帮人给买的，这样，我也给你们一个公道价，每平方米4000块钱，你们给180万吧。”
林玉梅一听，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这么破的老房子竟然要180万。
391、大肆购买
袁方国也是吃了一惊，在他看来，这房子值不值180万另外再商榷，抛开其他的先不管，至少眼下他觉得还是有价可讲。
“180万太多了，而且你室外跟室内都是一个标准，现在北京市好一点的商品房不过3-4000块钱，各种格局分的是相当分明，如果我没猜错，你这四合院连个卫生间都没有吧？”
“咱这老宅子岂能是那些钢筋水泥的商品房所比拟的？”中年男子一脸不悦道。
“我这老房子是有灵魂的。”
一听有“灵魂”，林玉梅忍不住地浑身打了个寒噤，她瞬间联想到了这个男子的母亲去年过世的消息，虽说不是在家里面过世的，但是一想到这些，她还是觉得浑身上下一阵鸡皮疙瘩。
“那是文艺青年才这么说的，房子有没有灵魂，科学最清楚了，你这房子，我最多给100万，我要不是家里面人多，绝对不会买你这房子。”袁方国边说边拔腿，俨然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了。
“100万太少了吧，我这建筑面积都是280平方米，你算算，一平方米下来，才3000多，而且其余的面积都是送你的？这样，170万。”中年男子说道。
“100万真的不能再多了，我也只有这么多钱。”袁方国死死咬定就值这么多钱，多了他也是一分钱拿不出来。
他的心里不敢说是百分之百的有把握，但是至少有很大的概率可以让这个男子顺着自己的思路走，若是这老宅子好卖的话，他也不至于隔三差五在报纸上刊登信息。
很明显，要么没有人卖，要么就是他的心思早就飞到了国外，想要极快地把手中的房产变卖出去。
“那不行。”中年男子语气也是强硬的很，他说这话的时候，压根都没有看袁方国直接便是摆摆手。
“那不行就算了，咱们走。”袁方国说完便是要带着女友离开。
林玉梅感觉到自己真的是一点也不喜欢这老宅子，住在里面就像是被囚禁在里面一样。
袁方国的脚步迈得很是坚定，走出门外的时候，身后还是没有传来男子的声音。
他也懒得去理会了，既然人家不卖，自己也坚定了底价，那就按照底价来，绝对不能乱了规矩。
“喂，你回来，小兄弟。”走出了二十多米远，终于，袁方国的身后传来了声音。
袁方国不由得面露微笑，看来就是这个价格了。
他刚转身，只见那家伙便是一脸的气喘吁吁小跑了过来。
“行，就依着你了，这两天能不能给我钱？可以的话，咱们就成交，不行的话，就免谈。”
“下午就可以。”
“你可别骗我。”中年男子一脸异色道。
“我骗你，你不卖就是了。”袁方国微微一笑。
“我马上就要去美国了，禁不起你这么一骗，得嘞，其他的人我也不让他们过来了。”中年男子一脸的“无可奈何”状。
袁方国说到做到，下午两点钟，便是通过公司账户给中年男子汇去了整整100万人民币，而中年男子也是说话算数，在收到钱款之后，立马便带着袁方国去了房产局，将房子过户到了袁方国手中。
“契税我就不管了。”中年男子忽然间说道。
袁方国一听，顿时感觉到自己还是兴奋的太过头了，以至于把房屋过户的契税都给忘记了。
不过想着自己在买房子这一块已经占尽了便宜，他还是一脸笑呵呵地把契税给交了。
所有的一切都相当的顺利，那座未来价值至少几千万的四合院摇身一变，成为了袁方国自己的房产。
不过他感觉到光有一处房产还不够，接下来的几天，又在北京买了一栋别墅跟一个小的四合院，同时也是跟女友一起买了一套公寓，一个礼拜下来，袁方国大概算了算，自己竟然是花费了240万。
袁方国别的不敢确定，唯一能确定的便是1996年的240万房产过个十来年，随随便便加起来上亿。
略有遗憾的是，他这次只是买了四合院，并没有时间对四合院进行装修。
不过这房子扔在北京也倒无所谓，跟着当地的房价到时候一起坐地起价便是了。
买完房子之后，袁方国又带着女友在北京附近游玩了一圈，临走前去了二弟实习的部队见了他一面，带了些水果零食，兄弟俩好生地说了一会儿知心话，他这才带着女友离去。
或许真的是缘分，在回蓉城的飞机上，袁方国竟然又遇见了王匡林。
不过这回李奎武并没有跟着他一起。
就连王匡林也是很不可思议，两人相视一眼之后均是不由得笑了起来。
“又去蓉城？”袁方国先发话。
王匡林点点头，“去蓉城办点事，我经常在天上飞，小老弟，你的案件办好了？”
这回王匡林也是发现袁方国的手提包并没有先前那样鼓了，看样子他应该是把钱花出去了。
王匡林的话里面带着一些戏谑之意，袁方国回答道：“没那么快，我移交了就没我的事了。”
“回蓉城也没事了？”
“没有了。”
“走，我带你去见见领导，没准他给你提拔提拔。”王匡林一脸热情道。
“见哪个领导？”袁方国感觉到这个王匡林还真的不是一般的骗子。
“双阳市市长。”王匡林一脸笑眯眯道。
双阳市紧挨着蓉城市，也是一个地级市。
“你谈生意？”
“对，他们想找我帮忙，让我的发小过来投资。”
“投资什么？”
“修一条高速路，从双阳直接到蓉城。”
民间流行着一句亘古不变的谚语，“要想富先修路。”双阳市虽说挨着蓉城市，但是受制于两座城市之间隔着一片莽莽的大山，因此两地之间的交流并不多，这也是双阳市经济在巴蜀省相当差的原因之一。
“你发小是老板？”袁方国问道。
王匡林嘿嘿一笑，“交通部规划司的，怎么样，牛掰吧。各省修建高速道路必须要报规划司，他们不同意，谁拿着也没辙。”
“这个确实厉害。”袁方国听了之后也是不由得点了点头。
他说的厉害还有个前提，那就是王匡林这回没有吹牛逼。
392、火眼金睛
虽说王匡林把这块蛋糕给袁方国画的很漂亮，但是他却对此是一点也不感兴趣，自己好不容易跟女友有些自己独立的时间，不可能跟一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跑到双阳市去。
找了个借口，袁方国婉拒了王匡林。
王匡林一脸的失望，摇摇头，叹叹气，随即全程一言不发。
“那个人演的真低级。”趁着王匡林打盹儿的时候，林玉梅小声地说道。
袁方国笑了笑，冲着女友点了点头，随即一把将女友的手紧紧握在了自己的手里面。
从北京到蓉城差不多三个小时左右的飞行时间，一路上有了女友的陪伴，袁方国感觉到这时间过的相当快。
刚一下飞机，林玉梅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赶紧拿起手机一看，是母亲打过来的。
王爱芳是劈头就问，“你回来了？”
林玉梅这回也不能再瞒着了，估摸着刚才一路上母亲给她也是打了不少电话，否则的话，王爱芳也不会这样问自己。
“嗯，刚下飞机。”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不给你爸说一下，让他去接你啊。”
“我跟同学他们一起的。”
“对了，你这回跟哪个同学？我看你高中耍的好的都在家啊。”王爱芳有些疑惑地问道。
“大学的。”
“哦。”王爱芳轻轻的哦了一声，随即便是转移了话题，“晚上去你奶奶家吃饭。”
“什么事？”
“你三叔他们回来了。”
“好吧。”林玉梅随口一应答。
母女俩的对话，袁方国只听得见林玉梅的声音，不过从女友说话的口气中，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你妈催你回去？”
“嗯，被她发现我已经坐飞机回来了。”林玉梅一脸苦笑，“对不起，亲爱的，我不能陪你了，晚上还要去奶奶家吃饭，今天三叔他们回来。”
春节的时候，李春丽没有回老家，这回孩子差不多七八个月了，也正是该回来看看的时候，巴蜀人在外务工的很多，他们中间的绝大多数人都有着一股深深的恋家情节，李春丽也不例外。
“那是好事。”袁方国这话仅仅说了四个字，他的手机便是响了起来。
这回是李春丽给他打来的电话。
“方国。”李春丽久违的声音出现在了手机听筒里面。
“春丽姐。”袁方国笑着应答道。
“我跟华勇中午的飞机，下午我们就到蓉城机场了，晚上一起去我婆婆家吃个饭。”
“下午几点到？”
“三点多。”
“我过来接你们。”
“不用了，公司安排的有车，你忙你自己的就是了，下午五点钟记得过来吃饭。”
“行，那到时候见。”袁方国道。
“嗯，到时候见。”简单聊了几句，李春丽便是挂掉了电话，她需要把更多的话留到两个人见面的时候来聊。
林玉梅也知道了刚才是李春丽给他打的电话，见着男友也要去之后，她的阴霾心情不由得好转了一些。
“亲爱的，你也要去吧。”林玉梅睁大着美丽的眼睛问道。
袁方国点点头，“对，你三嫂，我丽姐也邀请我了。”
“那我们下午一起去。”
“中午在家里？”
“嗯。”林玉梅点点头，随即她发现男友眼睛里似乎燃烧着欲火之光，这种样子让她感觉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果不其然，饱暖思***，吃过午饭后不到半个小时，两人便是赤条条地滚在了一起，由于林玉梅晚上肯定要回家住，因此眼下这不到半天的时间得充分利用起来。
几场恶战下来，即便是在有空调的房间里面，两人都是浑身大汗淋漓，林玉梅更是脸上娇羞的好像绽开的鲜花一样美丽无比。
她轻轻地搂着男友溜滑的身体，在袁方国的耳边说着甜蜜的情话。
两人在结束战斗后又在床上缠绵了十多分钟，这才双双起床，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地走进了浴室里面。
下午四点半，带上水果，袁方国载着林玉梅直奔吴老的家中。
次数来多了，门口的武警也不再过多的刁难他们，登记好证件便麻溜地放行。
为了保险起见，在距离吴老家里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林玉梅下了车，袁方国则把车直接开到了附近的停车场那里。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吴老的别墅里面。
袁方国还没有走进别墅，便是听见了里面逗小孩的声音来。
“来，少东，给奶奶笑一个。”
……
“少东，给姐姐也笑一个。”
……
咯咯，李春丽跟林华勇的孩子林少东被家里面的众多长者逗得是咯咯直笑。
袁方国停顿了两步，随即便是叩开了房门。
开门的是林华勇，两人一见面，也是不由得会心一笑。
“方国。”
“勇哥。”
“快进来，外面热吧。”
“嗯……”
八月的蓉城，天气也是格外的炎热，刚才仅仅几百米路，袁方国走下来便是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一进屋，很明显感觉到里面的阵阵凉意。
李春丽并不知道是袁方国来了，直到袁方国走近的时候，这才发现。
“方国。”李春丽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丽姐。”袁方国笑了笑。
“快来坐。”李春丽一脸热情地招呼着他。
吴老太太也在李春丽的身边，老人家也是一脸的微笑，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亲，这也从侧面反映了李春丽跟老太太的婆媳关系相处的是相当融洽。
跟着吴老太太打了个招呼，袁方国逗了一下少东，接着又抱着妞妞在客厅里玩了一会儿，两年的时间没见面，妞妞长高了，也长得更漂亮了，她很是喜欢跟袁方国在一起玩，被袁方国一抱，妞妞便是咯咯咯直笑。
跟着两个小家伙玩了一会儿，袁方国便是跟林华勇谈起了正事来。
林华勇在医院有入股，作为股东，他自然有权利知道目前医院的经营现状，袁方国并没有详细的数据，只是大概给他说了一下，林华勇听了之后，不由得点了点头，“看来医疗这一块确实是大有所为。”
“还不错，咱们的医院新址已经建设成功了，眼下就差各种仪器设备了，我估计年前肯定能投入使用，哪天我陪你去参观一下。”
“可以，我这次刚好到蓉城要呆到这个月底才走，顺便去医院新址那里看看。”
393、投标
见着林华勇跟李春丽一家人要在蓉城呆到月底才回去，袁方国不由得感觉到浑身上下一阵无比的轻松。
对于他来说，林华勇跟李春丽都可谓是自己人生中的贵人。
“那我到时候带你好好视察一下。”袁方国一脸爽快地说道。
林华勇点点头，“行，到时候我听你的安排。对了，你前面安排的那个学音乐的小姑娘学的怎么样了？”
宋怡婷能够如愿以偿去香港英皇娱乐公司学习，这其中还真的多亏了林华勇在中间的牵线搭桥。
袁方国对于宋怡婷的事情关注的也并不多，他摇摇头地告诉林华勇自己并不知道。
“回头我帮你联系一下问问。”林华勇笑着说道。
这件事情林华勇不提，袁方国倒没有怎么放在心上，眼下他这么一提，忽然间袁方国倒是觉得有些膈应起来，膈应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依着何英杰的性格，她居然有超过半年的时间没有找自己了，难不成这个宋怡婷真的是天赋异禀，去了香港立马就被发掘了出来。
“行，谢谢勇哥。”袁方国笑着说道。
林华勇笑了笑，“你客气就是跟我见外了，什么时候去我们鹏城玩玩？”
“有空再去吧。”袁方国笑着说道，他原本计划着从北京回来直接回老家看看，谁料在北京的时候，就接到了林长春的电话，在电话中，林长春热情地邀约着他去东海市作客，想着二月份的时候林长春就已经邀约过自己一次了，当时他还是是信心满满地回答暑假肯定要去，结果他也没有预料到自己暑假因为摩托车厂的事情而忙碌一个月，加之去北京也是耽误了一个多礼拜，结果时间一晃就到了八月份中旬了。
“国庆的时候去鹏城看看。”袁方国想了想之后告诉林华勇。
“行，到时候过来提前给我说说，我现在也经常不在家。”
“勇哥现在主要是把精力朝着哪里发展呢？”袁方国先前也是听李春丽说起过，林华勇目前做的是外贸生意，主要还是跟国外的打交道。
林华勇想了想，告诉他，现目前主要还是东南亚那里，偶尔也去一趟非洲。
“进出口外贸这一块怎么样？”袁方国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一块其实一靠关系，二靠资源，三靠运气，三者至少要具备其中之一，像我们目前把国内的轻工业品往东南亚运输，东南亚的橡胶、咖啡等产品朝国内运输，每到一地还是需要跟当地政府搞好关系，跟他们搞好关系，要么是大使馆那边，要么就是当地商会，这就是关系，缺了这层关系，那些家伙很容易在中间做手脚的；至于资源，那就是要知道东南亚各国所需什么，比如越南，他们缺的是交通工具，我们就与国内的自行车厂商联系，专门针对越南潮湿多雨的天气特点，把那种二八大扛自行车运输到越南；比如泰国，他们的娱乐业很发达，我们就把国内的酒水运输到太多，再比如缅店，他们缺的是劳动工具，我们就把国内的小型机器弄过去，总之各有所需，，每一方的市场都必须要掌握；至于运气，那真的是人命中所带的东西了，像我们公司去年就吃亏过，泰国的橡胶远便宜于马来西亚的橡胶，结果我们还想着马来西亚是橡胶王国，每吨橡胶原料平均下来亏2块钱。这三者只要要有其中之一，才敢跑外贸。”
袁方国知道国内每年的橡胶需求量都是以百万吨来计算的，一吨橡胶亏2块钱，这成千上百万吨的橡胶合计下来，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两人聊的正起劲的时候，房门忽然间被打开，只见林华勇的二哥林华明一家人走了进来。
林华明是蓉城市市辖区区高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吴老太太一见着老二满头大汗，一脸的心疼，“下乡了？”
林华明点点头，“下乡了，今天交通部那边来人了，调研高速路。”
不知怎么地，一听到高速路三个字，袁方国脑海中一下子想到早上的时候，王匡林跟自己吹嘘他去双阳市帮助他们申请高速路建设的事情。
林华明与袁方国打交道不多，不过也都不面生，双方见面之后，都不由得点了点头。
“二哥，什么高速路？要不我也投个标？”林华勇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林华明笑了笑，“你的怕是资质不够吧。”
“我借用一家，给管理费就可以了嘛。”林华勇说道。
“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人家要审查资质，今年我们全省就规划了这么一条，好多地级市都争抢着要，你可别进来掺和了。”
“准备批给哪个地级市？”吴老太太也很是感兴趣地问道。
“看上面的意思，准备批给子阳市。”
“子阳市还不错，就是巴蜀平原里面，到时候成本估计不是很高。”林华勇一脸轻松道。
林华明点点头，“差不多吧，比起周围的几个地级市，子阳市还是有一定的优势。”
“二哥，高速公路我就不要了，附属工程你回头照顾着我点。”林华勇说道。
林华明笑了笑，接过家里面阿姨递来的毛巾，不再说话。
而吴老太太这时则狠狠地瞪了林华勇一眼。
而林华勇则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一旁的妞妞倒也很会察言观色，见着袁方国这个时候并没有事情做，她赶紧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只见妞妞张开双臂，对着袁方国一脸奶声奶气地说道：“舅舅，抱抱。”
“好勒。”袁方国一脸爽快地应答道，随即是一把抱起了妞妞。
而妞妞趁着袁方国不注意，啪的一口亲在了他的脸颊上，随即用小手捂着脸，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快到六点的时候，林玉梅的父母还没有到，家里面的菜都上了一半，见着父母还没有到，林玉梅也忍不住地给父母打起了电话来。
“就在门外。”林华军的声音从手机听筒跟门外两个方向都飘了进来。
家里面的阿姨赶紧打开房门，果然见着了林华军跟王爱芳。
“那辆蜀a62265的车是你们谁的啊。”
394、谁在要挟谁
袁方国一听到王爱芳问到自己的车是谁的，不由得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他瞬间有了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亏得这个时候林华勇两口子包括自己的女友都不在客厅里面，这才不至于穿帮。
“好像是对门的。”袁方国赶紧说道。
王爱芳轻轻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了。
她虽然说没有说什么，但是袁方国从她的表情中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王爱芳肯定先前见过自己的车，而且见的地点肯定是他们家的小区，并且亲眼看见林玉梅从车上下来。
若不然的话，她平白无故地问这么一句干什么。
想到这里，袁方国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赶紧给女友发了条短信，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她。
“放心，我不会说错的。”很快，林玉梅便是回复了过来。
不过袁方国感觉到自己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王爱芳只问了一句，随后便不再问，直到晚上离开的时候。
而袁方国也故意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们离开后十分钟，这才有些做贼心虚的驾车离开。
由于林华勇回来的事情也比较多，因此前几日袁方国都并没有跟他联系，而是自己处理着事情，直到把医院、广告公司以及摩托车厂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之后，他这才准备联系林华勇。
不过他的计划被一个电话给打乱了。
这个电话是何英杰打来的。
袁方国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心里面也似乎知道了何英杰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果不其然，在电话里面何英杰告诉袁方国，英皇那边需要缴纳培训费，一共是20万港币。
眼下港币还很值钱，20万的港币兑换成人民币至少也是二十好几万。
袁方国没有拒绝何英杰，因为他们的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
袁方国在电话中告诉何英杰，她女儿的事情不要操心，他这就安排人员抓紧时间把钱打过去。
这个时期，国家对汇率管控的还是比较严格，好在林华勇就是从事进出口贸易的，他安排了一个叫做霞姐的女子专门负责跟袁方国接洽关于宋怡婷的事情。
袁方国先是让关丽颖把钱打到霞姐账户，然后由霞姐根据当天的汇率结算成港币，不过这种结算方式还是比较繁琐，霞姐那边忙活了将近两天才把事情搞定。
收到香港那边的汇票之后，袁方国安排人专门给何英杰送到了办公室。
起初何英杰并不知道里面是缴费的汇票收据，她又以为是举报自己的举报信，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一拆开，这才发现是给自己女儿在英皇公司缴纳培训费的汇票收据。
然而何英杰看到这收据，不仅没有高兴起来，反而是在心中感觉到袁方国有些要挟的意味在其中。
在她看来，袁方国很明显是在做给自己看的。
然而眼下她也没有了办法去收拾袁方国，只能是心中乱发一通脾气。
在林华勇不忙的时候，袁方国邀请了他去医院参观。
林华勇一脸欣然地应了下来。
两人先是去了一趟老医院，袁方国也把财务报表拿给了林华勇看，财务报表真实地反应了医院的营利情况，最近一年多来，医院的盈利也是在缓步中增加，不过增加的比例并不大，相邻月份的增加量很多时候都只有几千。
不过这对于一个并不大的医院来说，完全足够了。
至少这一年以来，林华勇跟李春丽分红个几十万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参观了老医院之后，两人又驱车直奔医院新址，等到了那里之后，公司的设备仪器也正在安装调试。
林华勇对新医院很是满意，一圈走下来之后，他告诉袁方国，没准这个医院以后的月利润会是老医院的2-3倍。
对于这个预测，袁方国也是比较认可的，不过在他看来，这只是最保守的数字了，如果医院经营的好，没准4-5倍也有可能。
“医院总投资多少钱？”
“差不多两千万左右。”袁方国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值这个价。”林华勇说道，“如果缺专家的话，我可以帮忙从鹏城那边找几个骨灰级别的专家，都是实打实的技术。”
“我们下一步还要走军民融合道路，主要是借助于军区总医院的招牌，争取在98年之前把名声在大庙镇这一片打出来。”
“怎么还有个年限规定？”林华勇有些疑惑。
“我感觉到跟部队合作肯定也不是长久的事情，毕竟我们不是他们的医院，眼下趁着能借用一下，也算是打个擦边球吧。”袁方国如是解释道。
这回林华勇一下子明白了，他以前刚做生意的时候跟袁方国差不多，自己没有资质，只能是借助于他父母老战友、老同事的资质，等到他逐步壮大之后，也能自己单干了。
华夏国是个人情社会，这种方法屡试不爽。
在新医院里面两人是边走边聊，袁方国其实带林华勇到医院参观的主要目的还是想跟他聊聊，聊聊怎么把自己的摩托车卖到东南亚甚至更远的地方去。
虽说七月份的时候，袁方国率领着销售团队走访了巴蜀省的绝大多数地级市，但是他也知道，那些都是一时的成绩，真正想要打开销路，还必须走出巴蜀省，把生意做到全华夏国。
借着这回这个机会，袁方国把自己摩托车厂的事情给林华勇说了一下。
林华勇还真的不知道袁方国竟然不声不响地把原红旗机械厂给买了下来。
因此当他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半晌，林华勇这才一脸佩服道，“方国，看不出来啊，你小子有两把刷子。”
“勇哥，我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现在在银行里面欠着不少钱呢。”这话是实话。
“现在欠钱的都是大爷，别管他们。”林华勇一脸轻松道，“不过你想要把摩托车出口到国外去，首先必须要经过各大部的验收，这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海关总署，对于出口这一块有着严格的要求，现在我们国家对农业出口政策比较大，轻工业一般化，进口的主要是重工业跟信息化产业，你的摩托车想要走出国门，没有个两三年时间作为铺垫还真的不行。”
一听各级的验收，而且还需要至少2-3年时间，袁方国心中的豪气顿时泄了不少。
395、童明珠
“做企业嘛，这不得重在坚持，你这个企业目前还算好的了，很多企业亏损很多年，人家还不是照样坚持下来，只要等到真正的机会，一年利润下来，绝对可以把前面的亏损全部捞回来。”
林华勇的话语像是一阵强心剂，直接注入到袁方国那气息微弱的心脏之中。
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又跳动了起来。
林华勇告诉了袁方国要坚持，袁方国也是瞬间感觉到醍醐灌顶，或许他真的有些操之过急，想要成就大事，必须要静下心来，一步步把基础打结实了。
虽说对短期内袁方国的华夏龙摩托车厂并不好看，不过林华勇还是跟着袁方国一起去了厂子里面参观。
看了一圈之后，他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在回去的路上，忽然间林华勇一下子拍了拍大腿，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袁方国都给吓了一跳。
“方国，你说你在销售这一块还是缺乏人才？”
袁方国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没错，我们的团队应付大场面的人实在太少了。”
“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人。”
“谁。”
“珠海各利集团的童明珠。”
“童明珠？”袁方国一下子惊呆了，要知道在他那个年代，童明珠可是在全国大名鼎鼎，她一手缔造了各利集团。
“对，她现在是粤省的销售代表，这个女人很有能力，如果你能让她加入你的团队，我觉得你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
童明珠的个人能力确实很强，袁方国也知道很多关于她的故事，在丈夫病逝自己，她30多岁独自南下，抛下年幼的儿子跟年迈的母亲，缔造了空调行业的一个又一个销售神话，眼下估摸着她的能力还没有完全被挖掘出来，如果自己真的把童明珠挖到自己公司……
袁方国越想心里面是越兴奋，他有些迫不及待地问起了林华勇，如何能联系上童明珠。
“我回头帮你问问，不过这个女人不好打交道，天生一股傲气，你自己可要想好了。”
“国企能把童明珠用好，难不成我袁方国就用不好。”袁方国想了想，暗地里给自己打着气。
意外得知了童明珠这个前世的铁娘子人才，袁方国如获至宝，在林华勇给了他联系方式之后，他立马拨通了童明珠的电话。
谁料竟然是被童明珠在电话里面给直接拒绝了。
这让袁方国好不纳闷，不过他并不甘心，又接连给童明珠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
前几个童明珠还能接听一下，次数多了，童明珠接都不接，直接给他掐断。
还没有真正联系上，袁方国便是深深地领会到了童明珠的厉害。
无奈，他只得求助于林华勇，让他在中间当一个说客。
林华勇这回似乎也显得并没有信心跟把握，只是表示他试一试。
果不其然，林华勇很快告诉袁方国，童明珠告诉他，她目前在各利集团干的很好，不想要挪动地方。
再一次碰了个闭门羹，袁方国只得暂时把童明珠挖过来的想法给搁置到一边。
忙完公司的事情，也陪着林华勇、李春丽夫妇吃了几顿饭，游玩了一番，袁方国在八月下旬的时候登上了去东海市的飞机。
他这才是受林长春的邀请。
这回去东海市他没有带女友，一来是女友家里管教的比较严格，二来是他也在心中感觉到林语对林玉梅似乎有些反感，出于这两个目的，他选择了自己飞赴东海市。
与鹏城一样，东海市也是受益于各种福利政策，一下飞机，袁方国便是感受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港口城市。
东海市靠近长三角，地理位置也是相当优越，加之天然的深水港口，是华夏国东部沿海地区重要的港口城市。
林长春这回开了辆奔驰车过来接他。
在沿海这几年，林长春也是把驾照拿到了。
“奔驰车？”袁方国一见着林长春独自开了辆奔驰车过来，不由得脱口而出。
林长春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奔驰车可不是我自己的，我们老板配给我的。”
“看来老板对你确实很重视。”袁方国一脸感叹道。
林长春笑了笑，旋即拉开了车门，“咱们上车，我带你去海边吃海鲜大排档。”
“行。”袁方国带的行李并不多，仅有一个不大的行李箱，里面装着换洗的衣服而已，因此下了飞机，倒也不用去酒店，两人驱车直奔海边的海鲜大排档。
“晚上就住在我们公司的酒店。”上车后不久，林长春对袁方国说道。
“林叔，你们公司有酒店？”
林长春点点头，“当然有了，五星级的。”
“看来你们老板还是很有钱嘛。”袁方国一脸感叹道。
“还行，身家几十个亿吧。”林长春一脸的轻松，他眼下是整个集团公司炙手可热的人物，深得台湾老板的信任，这也是为什么他的配车是奔驰，而其他分公司的老总配车最多是皇冠跟大众的缘故。
“回头去你们公司好好参观一下。”
“明天我带你参观。”
“我的摩托车厂在六月份的时候也有产品出来了，现在销售这一块很是头疼。”袁方国说道。
“销售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以往我们也碰到过，打开了销路吧，你会发现新的问题又来了。”林长春说道。
“什么新的问题？”袁方国下意识地问道。
“钱款的问题，这种问题在长三角地区很常见，政府拖欠货款，你拿他没辙，老赖拖欠，办法也不多，所以做生意，必须要有颗大心脏，手中的流动资金一定要足够，否则的话，很容易被这些债务给拖死的，我到了沿海这么多年，至少亲眼见了不下十个千万级别的企业，因为三角债而破产倒闭，所以你要做好持久的准备。”
“那你们公司现在呢？有没有遇到。”
“现在倒是没有遇到，我们有专门的法务部，出了问题都是他们处理，而且我们生产的产品主要还是销售回台湾、韩国、新加坡那些地方，那里的人相比于咱们大陆人，还是有一定的信誉意识，不会随便拿诚信开玩笑的。”
林长春的一番话激起了袁方国心中的涟漪，兴许商场真的是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缺哪一个都不可以。
396、先生，你需要上门服务吗？
东海市也是一个在南巡春风吹来之后发展相当迅猛的海滨城市，虽说是夜间，但是仅从那一路上璀璨的灯光便足以看得出，这座城市的发展丝毫不比羊城、鹏城差。
林长春是1994年的时候来到的东海市，转眼间已有两年的时间，两年的时间足以让他迅速融入到这座城市里面，因为这一路上从机场到海边的海鲜大排档一条街，林长春是相当的熟悉，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他便是带着袁方国来到了目的地。
扇贝、生蚝、鱿鱼、象拔蚌……因为经常吃海鲜的缘故，因此林长春这各种海鲜产品是相当的熟悉跟了解，倒是袁方国来自内陆地区，极少吃到海鲜，在他看来，铁板鱿鱼兴许是最美味的了。
两人找了个靠海的位置，惬意地享受着徐徐吹拂过来的海风，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这种感觉让袁方国忽然间一下子把思绪拉回到了去年的暑假。
当时是在雅市，徐利民也是在雅江边请袁方国吃河鲜，同样是享受着凉爽的河风，听着脚下江水的声音。
两者似有异曲同工之妙，都很是让袁方国沉浸于其中享受。
林长春这回到了大排档的地方，跟袁方国主要还是聊起了计算机，他告诉袁方国，在沿海地区有不少开设计算机培训的学校，现在很多台资或者港资的工厂，里面也都开始实行信息化管理，相比于以往的人工管理，在成本以及效率上是提升了不少。
袁方国边听边点头，计算机的大规模应用，还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走进网络时代，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互联网真正为民所用至少还需要一到两年时间，林长春所说的信息化管理，只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并没有实现真正的网络化管理，不过即便是单机，也完全超过了人工的效率。
聊完计算机所带来的信息化变革，林长春又聊到了政府的政策，从他的口中，袁方国也确实听出来了，沿海地区的政府在思维上还是较之内陆地区提升不少，他们很好地贯彻了“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只要能抓老鼠就是好猫”的思维理念，对于各种企业均有一定的扶持跟优惠力度。
这一晚，两人是边吃边聊，一直聊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林长春这才把袁方国送到他们集团旗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见着时间也确实不早了，林长春跟袁方国简单寒暄了几句，甚至连屋都没有进，便是告辞离开，离开的时候，林长春告诉袁方国，明天早上八点半，他过来接他。
袁方国本来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听了林长春明天早上八点半才过来接他后，忽然间感觉到了其实可以睡一下懒觉，毕竟自己从放暑假来，一直都处于忙忙碌碌的状态，即便是去了北京，也是因为心中装着事，基本上每天都很早起床。
把林长春送到电梯口之后，袁方国这才拿着房卡走进了房间里面。
林长春给他开的是一个套房，外面是客厅，里面才是卧室，回到房间里面，袁方国倒也没有什么睡意，坐在沙发上喝了杯，便是径直来到了阳台上。
不远处便是东海市的著名景区东海湖，东海湖与东海海域仅有两公里的距离，在这十多层的高层建筑上，袁方国很是清晰明了地把东海湖与东海海域一览无遗地尽收眼底。
他的脑海里一直琢磨着林长春今晚给他说的话，从政策到企业管理，再从企业管理到创新发展，各种各样的因素是交织在一起，让他不由得感觉到思路都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坚持，他不由得狠狠地呼吸了一口，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脸，体内那颗烦躁的心这才稍微变得有些安静下来。
不过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并不能完全安静，一想到林长春所说的那些事情，还是止不住地脑海里面一片浆糊，根本无从下手。
索性之下，袁方国干脆也懒得去想这些问题。
时间也不早了，他也该休息了。
刚把窗帘拉上，忽然间在寂静的夜晚客厅里的电话铃声一下子打破了这诡秘般的寂静。
袁方国的浑身上下都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他赶紧拿起电话机，一看号码，心里估摸着应该是内线电话。
果不其然，这是内线电话打来的。
“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上门服务吗？”一个甜美的声音从电话线那头传了过来。
瞬间，袁方国便是明白了，敢情这个酒店已经有这样的服务了。
袁方国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他只是觉得自己得是一个不坏的人，因此当他听到对面充满诱惑的声音后，还是不由得从潜意识里面给拒绝了。
他有女朋友，一个他很爱，同时也很爱他的女朋友，他拒绝背叛。
拒绝了来电后，袁方国想了想索性之下便是把电话线给拔掉。
这下整个世界变得无比的清净。
……
第二天八点半，林长春准时出现在了酒店，不过他并没有上来，而是在楼下的时候给袁方国打了个电话。
陪着他在酒店里面吃过早餐，林长春便是驱车直奔他所就职的电子厂。
林长春告诉他，台湾籍的老板不常来，因此基本上都是他说了算，这两年也是给老板拿了好几个大订单，老板更是对他放心不少。
进入到电子厂，整洁的厂区里面已经在路上见不到几个人了，林长春告诉他，现在是上班时间，他们实行的是考勤制度，一旦有迟到或者早退的，第一次警告，第二次直接开除，起初工人们也是屡屡违反，后来开除了几个之后，所有的人一下子便老实了不少，就连那些喜欢当出头鸟的也变得老老实实起来。
走进车间，里面也果然是正规有序，这里实行的是拉长负责制，所谓拉长便是生产线的管理人员，他们主要职责是坚持设备仪器，查看工人的熟练程度，对每个工人实行量化评比。
“林叔，拉长就没有生产任务了吗？”袁方国忽然间很是好奇地问道。
397、改革进行时
林长春摇摇头，他告诉袁方国，拉长当然也有生产任务，因为拉长是从熟练的工人里面挑选出来的，不过他们的生产任务比起一线的工人们，还是没有那么多。
电子厂对电子原件的安装要求很高，不允许有太高比例的不合格品，因此在整个厂区里面走了一圈下来，袁方国发现这里面除开体力活之外，绝大多数工人都是女性员工。
“女性员工的管理比起男性估计要难一些吧。”袁方国实话实说，并无歧视女性的意思。
林长春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没错，比起男性员工来，女性员工的优缺点也相当分明，细腻、认真、负责是她们的优点，但是感性大于理性也是她们的缺点，去年我们厂里面一个工人就跟厂里面的保安谈恋爱，结果后面没谈了，这个女的就寻死觅活的，还好发现的早，要不然发生事情酿成大祸了，到时候肯定还是公司倒霉。”
台资跟港资公司在法律上这一块也确实比较遵循，该给员工缴纳的福利及时足额缴纳，不像内陆的一些企业，喜欢打擦边球，因此一旦发生了工人跳楼自杀的事情，最后倒霉的还是公司。
“像东海市这边主要优惠福利政策有哪些呢？老哥。”袁方国不由得问道。
“主要看企业的资质吧，你像港资跟台资的，减免跟优惠的力度比较大，政府那边也有专门的招商部门跟我们接洽。”
“那内陆的企业呢？”
“主要还是税收这一块有减免，同时政策与银行合作，只要有担保方，贷款这一块也是没有那么麻烦。”
“这么看来，还是港资跟台资的不错。”
“两岸三地一家亲嘛，得让台湾、香港人感受到我们对他们的吸引力，不然的话，他们还真的没有那种感觉。”
“哪种感觉？”袁方国下意识地问道。
林长春笑了笑，“一家人的感觉。像今年年初，东海市的港商们就对97年香港回归之后政府的优惠政策提出了质疑，他们担心明年香港回归之后，所有的优惠政策都没有了，把他们跟大陆的一视同仁。”
袁方国有些诧异起来，“不是说好了五十年不变吗？”
“那是体制五十年不变，不过这边政府也确切告诉他们，优惠政策也至少是五十年不变。”
“看来东海市这边确实是一块值得投资的地方。”袁方国听完林长春的介绍后，不无感叹地说道。
“所以我就等着你来了。”林长春笑了笑道。
“我再看吧，估计新的政策明年年初就会出来的。”
所有的一切都在政策观望之中，只有根据政策，才能做出最适合各自利益的选择。
袁方国跟林长春在办公室里面一直聊到午饭的时候，林长春这才带着他去了厂里面的餐厅。
电子厂的餐厅是专门为厂里面的中高层领导准备的，食堂则是为一线的工人和管理人员准备，这里没有休息时间，仅有中午不到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吃完饭，工人们又要投入到紧张忙碌的工作生产中。
相比于一线生产线，管理层的相对来说可以轻松点。
吃过午饭，林长春因为下午要去区里面开个座谈会，只能是让司机把袁方国送到酒店休息，晚上再过来找他。
袁方国回到酒店里面之后也没有休息，只是进浴室里面洗了个澡，将着一上午身上的汗渍统统冲洗掉，接着拿出笔记本跟钢笔，按照昨晚林长春所说的那些内容，结合着自己今天上午所看见的内容，对摩托车上、广告公司甚至医院的管理模式进行着规划。
不得不承认，不走出那个封闭的圈子，他很难有思维上的极致突破，这回出来见到了现代化的先进工厂是怎么管理之后，袁方国也大概总结了一下自己摩托车厂在管理方面的不足。
首先对不合格品缺乏有效的监督，有的时候为了赶任务而一味地增加生产量，结果生产量是上去了，但是不合格量跟不合格比例也随之上升了不少，无形之中，提高了成本。
其次，管理层对业务精通的太少了，外行领导内行的现象比比皆是，管理层如果不懂业务，很难发挥好职能作用。
……
袁方国通过自己的所见所思所悟，也是总结了不少自己厂子里面问题，他感觉到自己这一趟真的没有白来，至少开阔了眼界，增长了见识。
袁方国这一趟在东海市呆的时间并不长，加之林长春也确实比较忙，在东海市逗留了两天之后，袁方国回到了蓉城。
回到蓉城后的第一件事，袁方国便是召集起中高层人员开会。
会议的目的就是解决他所总结出来存在的问题。
摩托车厂的管理人员基本上都是外聘过来的，并且薪水也都不低，但是在管理职能上的发挥却让他不是很满意，袁方国准备通过这次机会，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
改革的大刀一出，中高层的反对声音很多，甚至有人提出要辞职。
无形之中带来的压力让袁方国有些难受，不过他却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对于那些私下里提出要辞职的，他反而是大胆地鼓励……
所有的事物都有一个从陌生到熟悉的蜕变过程，加之他的铁腕手段，不到一个月，摩托车厂的面貌恍然一新，先前讲怪话发牢骚的人也逐渐消失，所有的人也都适应了新的管理模式。
九月底的时候袁方国看了看成本，同比下降了2个百分点。
他知道这只是初期，等到真正理顺之后，成本下降的肯定不止两个点。
在国庆节来临的时候，袁方国听到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双阳市交通局拿到了蓉城到双阳市的高速公路批复书。
当他国庆去鹏城与林华勇见面的时候，林华勇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这条高速路被双阳市给拿到了。
林华勇接连说了好几个“不可能”，他甚至给二哥林华明打了个电话过去，当林华明告诉他，高速路真的被双阳市交通局给拿下后，林华勇也是不由得感叹双阳市还真的有人才。
398、夹缝中求生存
林华勇不无感叹着双阳市一个农业小市居然有这样的人才能够把一条黄金高速路从别的经济强市手中给抢到手。
袁方国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王匡林，他记得清清楚楚，在从北京回来的飞机上，王匡林告诉他，他这回去双阳市就是为了帮助他们争取到那条高速路，没想到王匡林竟然还真的成功了。
一个念头忽然间从袁方国的心头升了起来，难不成王匡林不是骗子，而确实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不过他很快便又是否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如果王匡林真的不是骗子，那他为什么表现的那样积极？
但是作为一个资深骗子，王匡林似乎更应该伪装自己。
袁方国左脑海的想法时不时被右边脑海的想法所占领着，没多久，右边脑海的想法又被左边脑海的想法所占领了，如此反反复复，到了最后，他越发地感觉到王匡林是一个充满着神秘色彩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袁方国即便是有想法找他，也不敢去，一旦王匡林真的是那种大骗子，自己跟他打上了交道，心里面没有太多的小九九，多半是会被算计的。
这倒不是他的脑子不如王匡林，而是王匡林身在暗处，而他身在明处，目标对比很是明显。
此次鹏城之行，袁方国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要把童明珠给收入麾下。
不过林华勇却是告诉他，童明珠国庆前回了老家。
这让袁方国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其实国庆到鹏城来，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跟童明珠见面，想看看她内心的真实想法，谁料自己竟然是扑了空。
童明珠的老家具体位置几乎没有人知道，袁方国更是无法前往她的老家去寻找她，因此在鹏城呆了两三天之后，袁方国便是打道回了蓉城。
在蓉城他同样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比如医院，比如广告公司，比如摩托车厂。
医院的绝大多数设施设备都已经采购到位，袁方国也让李慧把部分设备仪器的报价清单拿给他看，总体来说，这些新购置的设备仪器价钱与市面上的相差无几，有的他们甚至拿的价格更低。
袁方国在看报价清单的时候，李慧安安静静地一言不发，等到他看完之后，李慧这才说话，她把此次他们采购领导小组所做的工作从头到尾都给袁方国简单说了一遍，李慧是他比较信任的人，加之有刀疤大叔也在其中，听完之后，袁方国对他们此次的采购工作也比较满意。
广告公司那边的业务也逐渐进入正轨，营业额跟利润均在逐月上升，马婷婷离开之后，赵勇主要负责市场这一块，他也是拉了不少生意，而三弟袁方民在国庆前也带着妻子跟孩子回到了公司，孩子出生之后，袁方民的经济压力更大了，他在完成设计工作之余，也跟着赵勇跑起了市场来。
赵勇对袁方民也很是照顾，将着他跑市场业务的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袁方民，袁方民脑袋也很是机灵，几天下来，居然也拉了好几笔订单。
广告公司实行提成制，多劳多得是主旨，加之业务也比较单一，跟政府和大的企业打交道机会也没有那么多，因此袁方国的重心也几乎没有放在这上面。
倒是摩托车厂，让袁方国有些头疼起来，从各个销售处反馈过来的情况看，九月份开始，他们的销售额开始下滑起来，特别是马婷婷负责的渝州城那里，嘉陵、力帆摩托的合力夹击，让他们华夏龙摩托的市场占有份额是越来越少，面对这种尴尬的不利局面，马婷婷也是毫无办法。
以前袁方国有些不信命，但是这回在渝州城遇见的事情，却不得不让他在困难跟失败面前止住了脚步。
在政策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扯淡。
嘉陵跟力帆是渝州城的民营龙头企业，当地政府自然要大力扶持，而他们只不过是过来瓜分市场的，给予当地的税收很少，在这种情况下，政府自然是要护犊子，出台了不少关于扶持两个摩托车厂的政策，同时也对袁方国的摩托车也进行了一定的打压，在这种情况下，马婷婷感觉到他们厂里面想要在渝州立足真的是困难重重。
在马婷婷提议让出渝州的市场情况下，袁方国也再一次地召开了会议。
会议上中高层领导们也是各抒己见，副厂长杨宝龙提出了“狭路相逢勇者胜”，他表示政府也不是冷冰冰的机器，也是讲感情的，只有让他们看到他们公司的发展决心力度，才能突破眼前的瓶颈。
对此，杨宝龙主动表态，准备亲自去渝州。
“给你十万经费，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渝州。”临行前，袁方国也是大力支持着杨宝龙。
男人需要的是血气，一种在困难面前永不退缩的血气。
带着这一股血气与豪迈，杨宝龙全盘接手马婷婷，而马婷婷回到公司之后，一时之间竟然是没有了去处。
很快，袁方国便让马婷婷负责云南的业务，这也是一块未开发的处女之地。
马婷婷没有犹豫，一脸爽快地应了下来。
在渝州，杨宝龙不再是龙，而是虫，嘉陵跟力帆是亲儿子，而他们厂则连远房亲戚都不如，不到一个月，把十万公关费花完之后，杨宝龙也是灰溜溜地回到了蓉城。
这回袁方国终于相信了，渝州城的摩托车业务就是一块无坚不摧的钢，他作为蚍蜉，连大树都无法撼动，更别说是钢了。
云南那边，马婷婷带着一股气杀了过去，谁料不到两个月，便是铩羽而归。
云南的市场无法打开，很简单，当地的市场已经饱和。
饱和是面上的饱和，实际上还是当地的经济欠发达，老百姓想买，但是根本买不起。
接连的受挫，让袁方国忽然间有了一种古代蜀王的那种体会，只能窝在这几千平方米的盆地之中，哪里也动弹不得。
399、钱是王八蛋
摩托车厂的销路打不开，损失的可不是一点半点，随着货件的积累，厂里面的周转资金也开始减少，这一问题所引发的连锁反应很多，到了最后，工人们的积极性受到了严重打击。
针对市场无法打开的局面，袁方国也跟杨宝龙、马婷婷等人商议了一下，西南这一块是嘉陵跟力帆的老巢，他们想要打开局面肯定存在一定的难度，兴许是一开始他们的思维理念就存在误区。
厂里面开会研究了一两天，最后决定马婷婷跟杨宝龙各带领一支销售团队分别南下跟北上。
原本袁方国是想着南下或者北上挑一个方向去跟踪，不过因为手中有事，他只得计划延期。
首先一个就是票务的事情，在十月下旬的时候，袁方国他们公司接到了巴蜀足球俱乐部的函，1997年票务工作双方终止合同。
这是不能商量的，起初巴蜀俱乐部把票务作为了一个累赘来抛售，结果这个他们自以为的累赘到了经销商的手里，竟然是变成了发财树，利润基本上是翻了一倍，有了前车之鉴之后，他们自然不愿意再让这块香饽饽落入到别人手中。
拿到终止票务合作的函之后，似乎早已在袁方国的意料之中，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是让李本志去跟巴蜀足球俱乐部谈胸前广告。
这个赛季巴蜀队的成绩不是很好，勉勉强强维持在中游水平，不过下个赛季开始，巴蜀队会连续三年牢牢占据联赛前三的位置，这对于球市相当火爆的蓉城来说，胸前广告是一个很好的营销方式。
第二件事便是医院的事情，经过三个月的准备期，医院新址定于11月1号这天开始营业，为此，袁方国邀请了军地的领导一起来参加这个剪彩仪式。
军区那边的后勤部副部长以及总医院的院长，江流区的区高官、区长等重要人物也都是悉数来到了现场。
同时袁方国更是一掷千金地花费了将近50万元，在医院的广场上邀请了好几个明星过来表演。
这样的浩大声势，也引来了区电视台跟好几家媒体过来采访，区电视台属于不请自来，他们要拍摄书记跟区长，而那几家媒体则都是宁远林帮忙给找来的，纯属哥们之间的义务宣传。
无疑，有了这些前戏十足的铺垫，不到一个礼拜时间，医院的就医量大增。
不过相比于医院这边的顺利开展，李本志那边的广告洽谈却是处于一种胶着的状态，原因很简单，巴蜀队不愿意过早就把广告业务给卖出去，他们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见着广告业务一时半会儿也是无法确定，索性之下，袁方国倒是跟巴蜀省的另外两支足球队蓉城队跟渝州队接触了起来，不过这两支球队都在甲b联赛，影响力自然无法与巴蜀队相媲美。
当然这种没有在顶级联赛的球队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要价肯定不会太高，果不其然，蓉城队120万就搞定了胸前广告，而渝州队袁方国则是准备好好打一下嘉陵跟力帆的脸，他用了600万人民币买下了整个球队一年的冠名权。
下个赛季，渝州队就会冠名为渝州华夏龙摩托足球队。
这两个俱乐部的事情搞定的相当快，忙完之后，袁方国也从杨宝龙那里收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他们在华北的布局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功，11月一个月整个华北地区销售了3000辆摩托车，到了12月第一个礼拜，仅仅一个礼拜，就卖出了1500辆，从数据上看，很明显是属于一个增长的阶段。
听到了杨宝龙传来的好消息，袁方国忍不住地把拳头狠狠地握了起来，在华北的初步成功无疑是让他最近感觉到最为兴奋的一件事情。
不过杨宝龙也告诉了袁方国另外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那就是这边的回款周期比较长，通常都是三个月才能结算。
“嘉陵跟力帆也是？”
“都入乡随俗了。”
“行吧，那就依着他们，三个月结款一次。”袁方国对此也是相当无可奈何，想要占领脚步，眼下只能是听经销商的，等到他们的品牌效应真正出来之后，到时候就得让经销商听他们的，先给钱再拿货。
杨宝龙在电话中给袁方国汇报完之后，袁方国给李慧打了个电话过去，他们位于体育场那边的办公楼已经退租了，先前公司的所有人都搬到了摩托车厂办公。
很快，财务负责人李慧便推门走了进来。
“杨副那边三个月结一次款，他们也需要一定的周转资金，你这两天安排人把钱汇过去，二十万。”袁方国边说边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今后也是这样吗？”
“今后就不需要了，这二十万是他们三个月的资金。”
“真奇怪，他们的回款周期有点长。”在原机械厂的时候，李慧也遇到过这样的问题，不过对方基本上都是在一两个月之内回款，至于三个月回款的，在她的印象中还真的很少见。
“他说是那边的风俗。”袁方国也是相当无奈。
“行，我这两天安排一下，对了，袁总，这是这个月的水电费。”
“有没有增加。”
“多了一万块钱。”
“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袁方国吃了一惊。
“据我所知，多出来的水电费主要还是浪费的比较多。”
“不会吧，现在的管理水平不至于浪费这么多吧？”
“真的，袁总，不信你可以到各个地方去看一下。”
本着不信邪的想法，袁方国还真的去了各个地方看了看，无论是从机关还是车间，浪费水电的现象比比皆是，比如厕所大白天还开着灯，食堂一个水笼头坏了也没有人管，白花花的水哗啦啦地流淌，生产车间更是不用说了……
看完之后，袁方国把各部门负责人叫到了办公楼前，毫不客气地训斥了一番，最后并交代，这个月的奖金没有了。
“至于奖金什么时候有，那得看水电费什么时候下降。”扔下这句话，袁方国便是潇洒离去，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觑，被训斥的体无完肤的家伙们。
400、诱惑
杨宝龙在华北那边的初步成功，让马婷婷的压力倍增。
其实不光是在工作上的压力倍增，就连家里面给她的压力也是不小，她已经25岁了，自从第一个男朋友因为出轨分手之后，再也没有谈过恋爱。
老实说，她的第一个男朋友条件并不怎么好，就连一副帅气的面容都没有，马婷婷也很是怀疑自己当初是怎么瞎眼就跟他在一起，并且把女孩子最宝贵的第一次给了他。
家里面让她辞职回来相亲结婚生子，隔三差五就打电话，弄得她是心神不定，她已经从她姐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未来生活的样子，对于这样的生活，她没有丝毫的期待。
在粤省这边的工作也是接连受挫，从心里讲，马婷婷还是很感谢袁方国的，至少他把粤省这边的销售给了她，这边的老百姓富裕程度还是比杨宝龙所呆的华北区要好不少，购买力自然也是差不到哪里去。
不过她一个女孩子带领的销售团队在粤省这边的工作开展却很是辛苦，嘉陵跟力帆也早就在这里布局了，想要从中分得一杯羹，难度可想而知。
为了能跟这里最大的经销商打好关系，马婷婷昨晚是连干了三杯白酒，最后连她自己是怎么出去的都不知道，在这种魄力下，对方只能是履行了酒桌上的豪言壮语，拿500辆摩托车，并且重点宣传。
摸着生疼的脑袋，马婷婷拿起了桌上嗡嗡作响的手机，她蹩眉一看，是昨天那个老板打来的。
“喂，陈总你好。”
“嘿嘿，马小姐啦，晚上有空吗？我想在我的私人花园宴请一下你啦。”陈总操着典型的粤普说道。
马婷婷一听，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尴尬境地，毫不客气地说，这个陈总就是一个典型的色狼，昨晚在酒桌上的时候不仅对她揩油，对于她的手下也是动手动脚，他现在邀约自己？
只怕是没有好事。
不过对于这种人，马婷婷也不敢得罪，想了想之后，她找了个不清楚有没有安排的借口搪塞着陈总。
不过她的这点小把戏对于陈总这样的风月场上老手来说完全就是小儿科，只见陈总嘿嘿一笑，倒也不着急地说道：“没关系，我等你的回话。”
说完之后，陈总便是嘿嘿一笑地挂掉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马婷婷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似乎都要炸裂了一般，她的手一松，手机啪的一下掉在了酒店的地毯上。
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个多小时，她这才恢复了些许清醒的意识。
拿起床头柜上的水，一咕噜全部喝光，似乎觉得并不解决，也不顾酒店里面饮料的价格不菲，拧开一瓶，又咕咚咕咚地灌了不少。
这一通解渴的饮料灌下去之后，马婷婷这才感觉到好了不少，她并不去想自己从昨晚醉酒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径直走进了浴室里面。
脱下睡衣，看着镜子里面一丝不挂的自己，马婷婷忽然间觉得镜子里面的人很陌生，陌生的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镜子里面的那个女人真的很美。
舒服的热水澡把她身上的所有毛孔都给舒展开来，洗完澡之后，马婷婷的意识瞬间又清醒了不少。
走出浴室之后，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是掉落在了地上。
拿起手机一看，她这才记起一个小时前陈总给她打过电话。
好好的思考一番后，她决定不得罪陈总，不过在临行前，她还是去五金店买了一把水果刀。
如果那个陈总敢乱来，自己绝对不会客气的。
然而出乎马婷婷的意料，在陈总的私人庄园里面，竟然还有一个跟模特一样身材高挑，靓丽无比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在陈总面前是大献殷勤，若不是两人超乎了常人般的亲昵动作提醒，她还真的以为这个女孩子是陈总的女儿，至少年龄上是可以匹配的。
女孩子呆的时间并不长，陈总让她回去之后，她也是乖乖地回到了屋子里面。
花园里面只剩下她跟陈总两个人，见着陈总对她嘿嘿一笑，马婷婷不由得将手提包的拉链轻轻地拉开了一些。
“刚才那个是我情人。”陈总毫不掩饰地说道，“老家很穷，她爸去世的早，家里面还有两个弟弟，如果没有我，他们家会更穷，现在她两个弟弟都上了大学，，并且毕业后的工作我也都帮着联系好了，家里面也盖起了两层小楼。”
马婷婷有些蒙圈了，她不知道沉重对她说这话的目的跟意义何在。
“我不光有她一个情人，还有好几个，不过她们该嫁人的都嫁人了，嫁人的时候我都送了几十万的礼金，看着她们过的幸福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人生在世嘛，不外乎就是逢场作戏，但是这出戏结束之后，该清醒的都要清醒，谁也不要缠着谁。马小姐，老实说，我看上了你，如果你愿意，可以开价钱，不用当这个苦逼的销售，我可以利用我的资金、人脉帮助你完成想要干的事业。”
马婷婷听完之后，忍不住地用余光打量了一下面前这栋金碧辉煌的别墅，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没有个几百万肯定是修不起来的。
“我不要求你马上给我回答，你可以好好想一想，那几百辆摩托车说实话对于我来说不过是数字罢了，我即便把这些摩托车消化了，但是后面我不想帮你，你同样是无能为力，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马婷婷紧咬着嘴唇就是不说话，主要是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陈总见她不说话，接着又是洗脑般地说了一大通，马婷婷起初还能听进去，到了后来，只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是一片空白，完全迷迷糊糊了，至于她是怎么离开陈总的私人花园，她也是不知道。
直到车辆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凉爽的海风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之后，她这才一下子清醒过来。
原来我都回来了，她下意识地长出一口气，摸了摸包里的水果刀，还在。
我要它有何用？想了想，只见她一脸苦笑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水果刀一下子给拿了起来。
不巧，一个中年男子从她身边走过，见着她拿起了水果刀，赶紧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