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小受气包
“还不用这么急着赶我走”，顾时易大步上前，将程苏从地上拽了起来，“跟你说了多少次，地上凉”
“吃醋了？”，程苏有点反应过来，问了句，伸手要去戳顾时易的脸颊。
脸绷着，不让程苏碰，顾时易侧脸躲过去了，没好气道：“知道还问”
下一秒，手掌却包住了程苏伸过来的那根手指头。
“没必要吧”，唐尹插了句话，看着眼前浓情蜜意的两个人，低头抿了抿唇瓣，嘴角轻扯，染了点凉薄和戏谑。
他怎么就这么欠呢？
大半夜的不睡，找虐呢？！
真是够了！
“顾大少爷，你也别担心，我只是来看看我的病人......现在看完了，我也该走了”，唐尹转过身去，要离开，迈了两步，想了想，又转过身去，“......你们，继续”
“滚滚滚”，顾时易懒得应付，十分敷衍的一句话。
“顾时易！”，程苏压着声线冲他挤了下眼眉，而后对着唐尹露出一抹浅笑，“唐尹，谢谢你啊”
唐尹笑了笑，对程苏比划了个手势，“再见”
不客气......
“还看！？”，唐尹走出门，顾时易就将程苏的脸给掰了过来，不乐意地看着她。
“顾时易你真的够了！”，程苏推开他的手腕，“唐尹就是来表示一下感谢，况且我恢复记忆也是他帮的忙，你这醋吃的也太不厚道了”
“怪我喽？”
“就怪你！”
“我错了，宝贝儿~”，顾时易服软，手拉起程苏的手腕。
推搡着，程苏开口：“你走开”
“不要”
“顾时易！”
“我在”
“你到底要干嘛？”
“让你吃饭”，说着，顾时易伸手将随手放到一旁的端盘给拿了过来，摆在程苏面前。
“我不饿”，程苏推开。
“我饿”，顾时易给自己加了块肉放到嘴里。
“你饿你自己吃！”，程苏瞥他一眼。
“你不吃我就亲你”
“你幼不幼稚啊？”，被顾时易给逗笑了，程苏是真的被他给打败了。
伸手接过端盘，程苏走到了书桌前，看着眼前的饭菜，拿起了筷子，刚要夹菜又扭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顾时易，“你不来点？”
顾时易：“我吃了”
程苏：“......”
“你先吃，吃完给你个奖励”，说着，顾时易晃了晃手上的信封。
“什么？”，视线被顾时易手上的信封给吸引住了，程苏站起身来，走过去。
顾时易却“威胁”她，“先吃饭”
程苏：“......”
......
“好了”，最后一粒米入肚，程苏看了顾时易一眼，“满意了？”
“乖~”，手掌抚摸了程苏的脑袋，被程苏闪了下，不过顾时易还是很满意很高兴，将手上的信封拿给了程苏看。
看清楚了里面的内容，程苏嘴角微弯，“没想到他们效率这么慢，这么久才出结果”
“是啊，我的苏苏等着急了吧”
“你正经点！”，程苏瞪他一眼，将信封收了回去。
这么个幼稚的男人......
“对了，给你的房间换把锁吧”，顾时易提议。
“为什么？防着唐尹？”，嘴角抽搐了下，程苏都有点觉得顾时易小题大做了。
“当然！他都进你房间了，还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
“你不知道？”，程苏还以为顾时易知道的，有点讶异。
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顾时易立刻改口：“是啊，他说去趟厕所，没想到进了你房间，我还不得防着点？我女朋友跟人跑了怎么办？”
说得那是一个委屈。
程苏：“打住”
“首先，我觉得你对我还不够信任，其次，我觉得你还缺乏足够的安全感，顾时易，我怎么觉得，你变得越来越小家子气了？”
“有吗？”
“你自己想想，这些天，哪一个你不是幼稚的，不是随时随地都在吃醋的？”
“......所以，这也是这么多天你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开我的原因？”
“......”
“是吗？”
“是”，程苏说，“但也不全是......我去看我爸爸了，今天”
“你们说了什么？”
“他......跟我说了很多，我们也聊了很多，总之呢，也就是想要将从前的那些不开心的，全都抛开了.......毕竟，总是活在回忆和过去里面，谁也不好受，不是吗？”
“嗯，苏苏，你能这么想，我也很高兴”
将程苏抱在怀里，顾时易眼帘闭上，“其实，我也累了，是我想太多了，苏宝，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就想着在你面前多晃一晃”
“没有啊，我不是不理你了，只是最近的事情想的很多，我有点烦，以后不会了，我会多注意你的感受的，小受气包~”
“什么？”
“小受气包！”
“再说一遍......”，顾时易威胁的语气看着程苏。
程苏立刻改口，朝着顾时易抛了个媚眼，“宝贝儿~”
“这还差不多！”，将程苏搂在怀里，顾时易心满意足的笑了。
*****
“老大——老大——老大”，沐霆风一路小跑着，从进公寓的大门就开始喊着，一路喊到屋内，满头大汗。
缓缓合上手上的报纸，顾时易抬了抬眼皮，“你有事？”
“是，哦不是，不是，是老大你，老大你......”，沐霆风喘着粗气，“老大，元祁......元祁来了”
“......”，朝着窗外看过去，果然，元祁站在对面的屋顶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很清楚。
略加思索，拿起沙发上搭着的外套，顾时易起身出去了。
沐霆风紧随其后。
“什么事？”，一跃而上，顾时易站在了元祁面前，手臂轻挥，一道银色的幕账挡在了公寓与小楼之间。
“顾少，魔尊派我来，是想要问问，究竟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钥匙”
“快了”，顾时易说。
“顾少，魔尊说了，如果顾少说的是快了那就让属下转告顾少，魔尊不介意帮着顾少，也请顾少不必为难，您不愿意做这个恶人，那就由魔尊自己来做。”
“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顾时易冷声，眉目之间都冷了几个度。
“属下不敢”，元祁颔首微低头，十分恭敬的样子。
“不敢？！”，冷笑两声，顾时易讥讽道：“我看不止吧！”
“顾少......”
“行了，你回去告诉老头，我尽快，还有，转告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元祁：“......是”
第213章 母亲
“心情不好啊？”，倒了杯水蜂蜜水，程苏在顾时易身边坐了下来，双腿交叠在一起，很自然。
顾时易单手撑着脑袋，听见程苏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一双眸子又深又沉，很疲倦，“嗯，没有，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做了个梦，就醒了”，程苏说，眉眼淡淡的，细看，还带着点睡意，很明显的没有睡好。
“噩梦？”，顾时易问。
没有回答，那就是了。
顾时易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程苏坐过来。
手摸了摸程苏的肩膀，安抚着，“最近太累了，你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过段时间，我们去旅行吧，你也好好放松一下”
“嗯，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顾时易眼角弯着，下巴抵在程苏的肩头，笑了笑，温柔又宠溺。
想了想，程苏说：“想去看海”
“因为海是蓝色的？”
“嗯”
“那么喜欢蓝色？”
“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那以后，我们的家就安在海边，建一座蓝色的城堡”
“城堡？”，程苏问。
“嗯，你不喜欢啊？”
“喜欢啊，但是我觉得，家最重要的就是爱，它不用多么大多么豪华，有爱的人，有温暖就够了”
“......嗯，好，到时候我找人画好图纸，拿给你看，你想好了，我们就开始建造，建造好了就搬进去”
“顾时易”
“嗯”
“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你问”
“你真的，想要跟我在一起一辈子？”
总是觉得有点不真实，顾时易实在是太好了，而她又太不好了，以至于程苏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泡影，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
“苏苏，经历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有点心疼窒息。
都现在了，程苏还是不相信他对她的情感。
听得出顾时易的生气，程苏吸了吸鼻尖，“正因为我太明白了，所以我才会害怕，那么好的你，那么爱我的你，这么糟糕的我，怎么会在一起呢？”，她低着头，一侧的发丝绕到耳后，细笑着。
“呵”，听着程苏的话，顾时易笑了一声，下巴往程苏的肩头上挪了挪，“......苏苏，其实......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也......很不好......”
顾溟和她母亲的结合，只不过是为了家族的私利，为了帮助顾溟夺得魔尊的位置。但其实，顾溟和顾时易的母亲并没有感情，而顾时易的出生，也是他的母亲黎芷在顾溟醉酒之后才发生的关系有的。
但是与黎芷想的不一样的是，事后顾溟并没有要求她打掉孩子，反而是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黎芷以为是顾溟想通了，但其实，这一切，才是万恶的源头，顾时易从一出生就被顾溟带走，一开始是佣人仆人伺候着，也有老师每天准时上课，黎芷每个月都可以看望他一次，顾溟对他也是极好的。
但是后来变了，十岁那年，顾时易被顾溟带到放到明堂里面摸爬滚打地训练，没日没夜，只有生和死，那段时间是，是人生最黑暗的时刻，周围只有发臭的汗水、血水......
无尽的肮脏。
糟透了，烂透了。
发现顾时易有点不一样，程苏坐直了身子，“那我们，就同病相怜了”
是啊，同病相怜......
“好”，他说，手指摩挲着程苏的发梢，眷恋又不舍，“以后，苏苏要好好地爱我啊”
“嗯......”，程苏点点头，应着。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爱，可是最缺少的，也还我是爱。
可是遇见顾时易之后，程苏感觉，这就是遇见了爱。
从来没有那么一个人肯为她做这么多，哪怕是苏然、程绍磊，长这么大，第一个人。
她是多么得幸运。
“顾时易”
“嗯”
“我想......”
“老大——”，沐霆风推门闯了进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打断了这一刻的温馨。
手猛敲了下桌面，顾时易扶着脑门转过身，不耐又厌烦，冷声开口：“什么事？”
刚要开口，想了想，沐霆风还是朝着顾时易走了过去，“程先生......”
那双微眯着的眸子豁然张开，转动了下。
“是有什么事吗？”，程苏站在一旁，双手抱着，问了句。
脑袋微低着，顾时易沉默了几秒钟，看向程苏，欲言又止，嘴巴张了又合上，“嗯，有点事”，他手搭在程苏肩上，“不过，我会处理好，别担心”
他没有多说，程苏也不想多问，点了点头。
等她出去，沐霆风又喘了两口气，“老大，直接去吗？”
没有说话，顾时易抬眸看着他，点点头，“我去，你留下”
“老大......”
“死不了”，知道沐霆风要说什么，顾时易微扯了嘴角，“别咒我啊”
“...啊，啊......”，嘴角动了动，沐霆风要说什么，顾时易已经走了出去，连个背影都没有看见，一溜烟的功夫。
*****
魔族入口，大门已经敞开了，没有在魔都，顾溟这次的选择完全就是没有给顾时易后路了，目的很直接，就是想要逼迫顾时易。
站在魔族的大门之外，顾时易眼眸仔细打量着四周......
乌烟瘴气的。
他倒是来的次数很少了，竟然觉得这里有些陌生了。
这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也是那段最黑暗的时光，是他所有的不堪所开始的地方......
“......时...时易.....”
血泊中，女人倒在地上，身下白色的一群被浸染成了红色的，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变成红色了。
都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身体的某处，还在止不住地流着鲜血，黎芷还是浅笑着，那抹笑，在眼下刺眼的鲜红中耀眼得很，像万花丛中的唯一的一束白玫瑰。
纯洁，妖艳，美丽。
“母亲，你要说什么？”，顾时易爬在地上，身上的伤口每移动一步都会被撕扯到，痛到了极致，他想要趴过去。
无助的手在半空中晃着，“......母亲”
缓缓地，一寸一寸的，终于，在她要闭眼的那一刻，他抱住了她，“母亲，我在，我在，我在......”
“...不要...不...不要...不要......”
“嗯，好，不要，我不会，母亲，我不会，你别说了，我们去找张楚生，我们去找张楚生......”
“医生——医生——医生——”
第214章 还是恨
无声的求助，黑暗中，只有两具残败的身躯。
......
最后，也没有等来张楚生。
黎芷走了。
那天，顾时易抱着黎芷的身子，发了疯似的，就是不肯放手。
......
往昔一帧帧闪在眼前，都好像是昨天才经历过的事情。
顾时易喉结动了动，那双深红色的瞳孔逐渐地氤氲了一层寒气凉薄。
周身散着戾气，怎么也遮掩不下去了。
更何况，他也不想再遮掩下去了。
脚下的步子，顾时易迈得很稳，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颤了又颤。
大殿之上，男人难得的一身正装庄严肃穆，两侧也都站满了，魔族的长老，前辈，还有最外层的守卫。
凉薄的眸子肆意打量着，没有再某处停留着，最后，定格在最上方的那个男人身上，穿越了时间的长河，再一次的对视。
恨。
还是恨。
再无其他了。
站稳，在顾溟面前，顾时易眼皮微抬，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顾溟身侧的白烨。
视线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转瞬划过，很浅的一眼。
白烨的嘴巴张着，又合上了，身下的手指攥了攥，发紧发酸。
不知道是手指尖还是心上，锥心的疼了下。
不过，她很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目不斜视地看着台下的人，眼角上扬着，高傲的很。
“这么大阵仗，还真是给我脸了”，顾时易哼笑一声，又往前迈了一步。
“当然，我尊贵的世子，也只有你才配得上如此隆重的阵势......啊——”，底下在身旁站着的一个小鬼突然开口，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捏住了咽喉。
顾时易掌心稍微用力，那小鬼立刻就化成了一缕黑烟消散了。
面不改色，目不转睛，他就这么维持着刚才的笑，明明很温柔，却暗藏杀机。
对于顾时易大胆的做法，第一次有人在魔尊大殿上杀生，谁都没有料到，尽管对方是一个不知名的小鬼，但是在场的所有人还是被着实吓了一跳。
真的是后生可畏！
“我儿，为父给了你这么些时日，现在想要......”
“没有”，顾时易说，目光淡淡的。
话一出，底下的人全都议论纷纷了。
“钥匙还没有到手”，顾时易又重复了一遍，说得更清楚明白了些。
周身的那股骚动更加的大了。
他就这么看着他，张扬不羁。
退却了稚嫩。
在那一瞬间，顾溟都有些晃了神，有种莫名的压力压在心头。
他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人退下去，只剩下顾时易和白烨在场。
“我总觉得有些话，现在不适合再拿出来说一遍了”，站起身，顾溟站到了顾时易跟前，下巴微抬，勉强与顾时易对视着，“每一次都是相同的话题，你不烦，我也厌了”
“那正好，我也厌了”，顾时易嘴角动了动，给了顾溟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可以继续装作没有事情发生，你也可以继续护着她，但是你护得了她一时，护得了她一世吗？”
“......”，下颌紧绷着，顾时易看着顾溟，岁月还真的是垂帘他，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纹路。
他拳头攥着，心底泛着不安的思绪，顾溟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没有狠，只有更狠，你想象不到的狠。
如果程苏落在顾溟手上，那就不是简单的中毒的问题的，那是精神和肉体的折磨。
黎芷就是被顾溟给弄疯了的，先是在精神上一点一点打压你，压迫你，让你沉沦，然后是肉体上的，遍体鳞伤，无一是处。
“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顾溟说。
顾时易笑了，不逼他？
呵，这是世界上哪个最可笑的笑话了吧。
“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如果最后，你不想什么都得不到的话，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你可以试试，看我可不可以”
“......”，身下的拳头攥得又紧了很多，顾时易的脸色不淡定了半刻，“你想要做什么？”
“钥匙”，顾溟说，“我只要钥匙”
“......”
“而且，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这是最后的期限，一个月之后，如果我还是没有见到我想要的东西，那我不介意自己去取了”
顾溟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上，白烨看着顾时易，一步一步走下去，站在顾时易身边，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公寓内。
顾时易回去的时候，程绍磊已经坐在客厅内等他了。
见顾时易走进来，程绍磊站了起来，“我们谈谈”
沉着的眼皮掀了下，顾时易点点头，坐了下来。
“现在，苏苏已经醒了，我也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顿了顿，程绍磊看了顾时易一眼，看得出他的憔悴，“顾溟找过你了吧？”
点点头，默认了。
叹了口气，程绍磊给顾时易递过去一杯茶水，那是他刚刚沏好的，在顾时易来之前。
“苏苏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希望她再受到什么伤害，这个世界上，你不是最佳人选，但你是此刻的最佳人选”
顾时易淡淡地抿了口茶，没有立刻说话，听着程绍磊说着。
没有说两句，程绍磊就猛地咳嗽起来，顾时易看他，觉得有点不对劲，“您......”
又是一阵咳嗽，程绍磊的脸色很红，“不错，我的身体原本就支离破碎了......咳咳咳......咳咳......这些年，我一直坚持以身试药，体内早就积满了毒素”
“这一次，我选择主动站出来，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的”
“伯父......”，顾时易扶着程绍磊的胳膊，欲言又止，心底被压着一口气，喘不上来。
程绍磊手搭在顾时易的手背上，“答应我，好好对苏苏，不要让她伤心，咳咳咳......咳咳......咳咳......”
“好，伯父，我答应你”，帮着程绍磊顺着气息，顾时易连声答应着，“我肯定会对苏苏好的，不会让她受伤的”
“好，好！”，程绍磊抬头，抓着顾时易的手腕，眼神变得凛冽起来，“你...咳咳咳......你要答应我，一定，一定不要让苏苏......入魔！你听见了没有？”
程绍磊咳嗽着，抓着顾时易手腕的骨节泛着白，攥得又紧又狠，手背上老化的皮肉和血管突兀着，看着有些可怕。
顾时易脑子嗡了下，对上程绍磊的视线，点点头，“好，我不会”
“好，记住你说的话！”，程绍磊又咳嗽了起来，忽的，唇瓣上带了点鲜血，他立刻用掌心给擦去了。
但是顾时易还是看在了眼底，“伯父——！”
“我没事”，程绍磊安慰着他说，脸上也带了点欣慰的笑，“如果，如果我们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或许......咳咳咳......咳咳......”
“伯父，水”，给程绍磊端了一杯水，顾时易又坐了下去。
第215章 你是真的狗
喝了口水，程绍磊看着顾时易，心底还是有点不忍，“如果，我们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或许，我会同意你和苏苏在一起”
顾时易大脑反应了下，随即笑了出来，“我们现在不就是在一起了？”
“是啊，你们现在也是在一起了”
“您还不同意吗？”，顾时易眉眼弯了下，似笑非笑地看着程绍磊，眼底隐去了太多的复杂情绪，最终都化作一片平静。
程绍磊哈哈地笑了起来，“我不同意啊，不同意......哈哈哈哈哈哈......我不同意又有什么办法啊？我好好的一颗白菜，不还是被你给拱了？”
顾时易“呵”了声，摸了摸后脑勺，“伯父，我好像，也没有那么差吧”
“哼”，程绍磊懒得理会顾时易，只是瞪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
“呵呵”，看着他杯子里的水下去了大半部分，顾时易又帮着给程绍磊倒了一杯，笑了笑，“是”
“对了，苏苏有绘画的天分，以后，你要给她开个画室，她说什么你都要听着，不能欺负她，更不能惹她生气......”
“伯父，这你就多虑了”
“你听我说完！”，被人打断很不爽，程绍磊大声呵斥了顾时易一句，瞪着他，顾时易顿了下，笑笑，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程绍磊继续。
“你要是做不到这些，你就离开她，你不能给她的，不代表别人也不能给她”
“好”
“你发誓”，程绍磊要求。
“好，我发誓”，说着，顾时易就做了个发誓的姿势，很认真地对着程绍磊，“我顾时易在此发誓，此生绝对不会辜负苏苏，会一辈子对她好，若违此誓，人神共愤，不得好死”
看着他发完誓，程绍磊这才缓了一口气，放松了些许，“好了，记住你说过的话，苏苏在上面等你，你去看看她吧”
“嗯”，顾时易起身，想了想，想到了什么，“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AB是什么意思？”
“AB？”，程绍磊皱眉。
“FK组织的一个代号，程组长应该不会不知道吧”，顾时易笑笑。
程绍磊了然，脸上也带了一抹笑，“没有什么多余的意思，FK
组织......怎么也要神秘一些才好啊”
“不止是AB，还有许多其他的代号，有时候我也会弄混了，呵呵......”
顿了下，手抵在唇边，顾时易哑然失笑。
转过身，他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小包药推到了程绍磊面前，“这是前几天张楚生给我开的药，您可以试试”
没有立刻拒绝，但是也没有接受，程绍磊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楼上，程苏其实一直在偷听着他们的话，听到程绍磊一直在咳嗽，她几度想要出去但还是忍住了。
程绍磊说，让她在上面待着，无论下面发生什么都不要下来。
不可否认，他是真的爱自己的，无论是出于之前的愧疚还是现在的父爱，程苏都觉得，有些太迟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说的，也许正是这个道理吧。
当她想要去试着去感受这一切的时候，这一切，也在慢慢地远离她，似乎是一种责怪，一种诅咒，怪她之前的不知好歹。
太不知好歹了。
正想着，门外响起了熟悉稳健的步伐。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那么一个看着不靠谱的男人，怎么走起路来就显得那么得沉稳呢？好像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
程苏立刻坐回了床上，慌乱中抹了抹眼角。
表现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往后拨了拨头发，散开，坐正，想了想，还是双腿交叠在一起了。
顾时易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全身不自在的程苏，就这么坐在床上了。
他脚步顿了下，“你不舒服？”
“啊？没有......”，手捋了下发丝，程苏承认有那么一刻的不淡定了。
这一刻，顾时易更加确定程苏的反常了，“还骗我？”
“没有”，程苏说。
在程苏身边坐下，顾时易也不再纠结与她说的是什么了，只是笑笑，“你啊你，演技不过关，说吧，怎么了？”
“......”，程苏往旁边挪了一步，抬头看了顾时易一眼，想到他厚脸皮的样子，想了想，程苏又挪了回去，冷声：“没事”
“真的？”
“真的”
“没骗我？”
“没有”
“......”
也不问了，顾时易就这么看着她，程苏别开视线，“我这么好看都被你给看丑了”
很傲娇的一句话。
顾时易被逗笑了，眼睛眨了眨，“我发现，原来人的潜质是可以被激发的”
“你是想说，我脸皮越来越厚了吗？”，程苏扬着下巴，问他。
舌尖T了下唇角，顾时易笑而不语，程苏有点恼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顾时易，你太黑了”
顾时易：“啊，行，我的错”
啧，脸皮真的是越来越厚了。
“行了，现在可以跟我说为什么闷闷不乐了吧？”
话题又绕回来了。
“我没有，你看错了”
“哦，看错了......视力2.0......看错......了，哎，苏苏，你——”
被压在身下，顾时易话堵在喉咙里面，嘴巴张了张，坏笑了起来，“你要干什么坏事？”
“......我怎么觉得这句话......？”，指尖摸着顾时易的下巴，来回摩擦着，程苏故作想着的样子，眉毛皱了起来。
“似曾相识？”，顾时易还是笑着，语气却极其的淡定，“老街”
“原来你都记得啊”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手指捏了下她的鼻尖，顾时易宠溺地笑了笑。
“你还好意思说，我失忆的那段时间，你占了我多少便宜？”，换了个姿势，程苏趴在顾时易的胸口上，下巴搭在上面，“顾时易，我发现，你是真的狗”
“啧，怎么这么评价我？”，有点不满意，“狼狗还是奶狗？”，他继续问。
“有区别吗？”，程苏扯了下嘴角，“都是我的，跑不掉”
“嘶~”，深吸一口气，顾时易眼眉蹙了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程苏，“什么时候情话说得那么溜了？”
“有你在，我要是好学不会两句的话......太丢人了”，说话间，程苏的嘴唇蠕动着，软糯糯的。
顾时易T了下上颚，脑海中有点不好的想法了。
“苏苏......”，他叫了声。
“嗯”，程苏应着，酥麻的声线从胸腔内发出，顺着他的胸腔，慢慢上延着。
顾时易又深吸一口气，“......苏苏
“嗯......”，程苏还是应着，双眼皮搭着，半合，“想说什么？”
“...我......有点......嗯......”
闷哼一声，后面的话欲言又止，程苏爬起来看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真的......”
第216章 苏宝，我错了
“要试试吗？”，压在程苏耳边，顾时易柔声。
“什么？”，眼睛朝着侧面瞟了一下，程苏装作不明白。
趴在程苏耳边，顾时易说了个字，程苏脸色蹭的一下子红了起来，嘴唇抿着，“顾时易，你敢——”
咬着牙，羞愧死了。
不等她反应过来，顾时易的手掌已经带着程苏的小手探索了起来。
忽的碰到某个炙热的部位，程苏脸都熟透了，闭着眼别开了，“你到底、要干嘛？”
“你说呢？”，顾时易坏笑了起来，“不试试，我怕你吃亏”
无耻啊！
斯文败类啊！
*****
半个小时后，程苏从床上起来，双手抖得厉害，掌心红红的，上面带了点粘液。
看着她起身去卫生间的背影，身后的男人也披了件睡衣跟了过去。
满面春风。
卫生间内，程苏看了眼镜子里面的自己，正好瞥到了斜靠着门的顾时易，眼皮似有似无地打量了一眼，无语：“你还笑！”
顾时易视线落在程苏发红的掌心上面，刺痛了几分，随即，他站直了身子，从容地走了过去，从后面将程苏给圈住，下巴垫在她的肩头，“苏宝，我错了”
程苏不合适地动了下肩膀，“我咬你啊”
“好”，顾时易真的把自己的胳膊给伸了过去，递给程苏咬。
低头看了一眼，程苏抬手推开他的胳膊，“别闹了”
“好”
答应地很爽快。
“怎么突然这么乖了？”，程苏半信半疑。
“我不一直都挺乖的吗？”，手臂环着程苏的腰身，顾时易轻声喃呢着。
耳鬓厮磨。
程苏有点不适应，推开了他，“嘶~”
顾时易很识趣地放开了程苏，又斜靠着身子杵在一边了。
晚饭的时候，顾时易特意告诉张妈，做了一桌子的饭菜，都是程苏平时喜欢吃的。
程苏看着眼前的一桌子饭菜，又看了看顾时易，“干什么？”
“都是你爱吃的”，顾时易指了指饭桌上的饭菜。
程苏点头，这才看出来了，“啊”了声。
没有了后话。
程绍磊从楼上走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差点泪目了。
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是自己一个人，偶尔会有助理陪在身边，但是最多也就是讨论一下商业上的事情。
幻想这一刻很久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真的有这么一天。
三个人坐下来，互相看着，最后还是程苏先动了筷子才开启了饭局。
一顿饭，也不知道是不是饭菜太好吃的缘故，大家都吃的很慢，也吃的很饱，尤其是程苏，难得的吃完了一碗饭。
“真乖”，顾时易手摸了摸程苏的头顶，夸奖道。
程绍磊看在眼底，除了有点无语，没有说什么。
程苏手扒开顾时易的手掌，“......”
“苏苏啊”，程绍磊看向程苏。
“嗯，怎么了，爸”，程苏问。
“你一会儿，到我房间里来一趟”，程绍磊说，看了眼顾时易的方向，视线收回来。
程苏想了下，“嗯”
没有阻拦，顾时易自己回了房间。
程绍磊房间内。
程绍磊先进去，程苏跟在后边，他拿了两把椅子，坐了下来。
程苏也在一旁坐了下来，等着程绍磊开口。
“......苏苏啊”
“嗯”
“爸爸......想跟你说件事”
“嗯”
程苏只是听着，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十分的平淡。
“你知道FK科研组织吧？”
“知道，曾经是京城最顶尖的医学研究基地，只是在十几年前消失了，无影无踪”
“嗯，不错”，程绍磊点点头，认同程苏说的，“那你知道，我就是FK科研组织的组长吧？”
“...嗯，知道”
叹了口气，程绍磊又说：“那就好说了，十八年前，你出生的那个晚上......FK组织，遭人暗算了，他们早就布好了埋伏......”
程绍磊一字一字讲着当年发生的事情，但是并没有告诉程苏关于顾时易的一切，他，选择了保留。
事情的前因后果，程苏也算是了解了，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消化着这些信息。
“苏苏，爸爸这一生对得起自己的职业，对得起国家，但是唯独对不起你们母女两个，爸爸也不敢奢求你们的原谅，只是......只是爸爸希望，你能再最后一次帮爸爸一次，可以吗？”
越说越激动，程绍磊抓住程苏的手腕，轻声问着，“可以吗，苏苏？”
“你先说是什么吧”，程苏说，手没有挣开。
没有说话，程绍磊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把钥匙，将程苏的掌心摊开，放到了上面，“这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那把钥匙，苏苏，现在，我把它交到你手上，切记，一定要保存好它，不要让除了你之外的第二个人知道，可以吗？”
低着头，看着手上的钥匙，它很小，很迷你，上了年代，有些地方被摩擦地锃亮，看着时常年被人来回触摸着。
她点点头。
“顾时易也不可以，知道吗？”，程绍磊又嘱托道。
程苏抬眸，对上程绍磊那双坚毅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哽住，“......嗯”
“好了”，拍了拍程苏的手背，程绍磊这才安心了。
“为什么现在给我？”，程苏反问，觉察出这其中的有点不对劲。
“苏苏，爸爸只是希望，你能有一个好一点的未来，能给你的不多，这些，也只是爸爸的一点心意，也希望你不要拒绝”
“什么意思？”，程苏冷声，“你出什么事了？”
“我能出什么事情啊？”，程绍磊敷衍地笑笑，“没有”，说着，就要推着程苏往外面走。
程苏脚步停在原地，看着程绍磊，“......你是不是......要走了？”
“没有，怎么会呢？苏苏，爸爸不会离开你的，别多想了，没有的事，啊”
程苏越来越不相信，就这么看着他，好半晌，“......我走了”
“哎，行，行”，程绍磊说，脸上是堆砌起来的笑容，很慈祥。
程苏：“......”
心里虽然有点了猜测，而且越发的成熟，但是此刻，她还是不想去得到证实的，或者是说，不敢去面对的，面对那个残酷的真相。
她宁愿，就这么一直被人骗着。
第217章 手术室
从程绍磊房间里面出来，程苏脚步停在那里，说不上来，程绍磊肯定是有事情瞒着她的。
今天在饭桌上，他和顾时易一唱一和的......
当时只是以为他们两个人聊开了，但是现在想来，还真的是她想的太少了啊。
“顾时易——”，程苏敲了顾时易的门。
很快，门打开。
他应该是在跑步，脖子上挂着一条白色的毛巾。
额头，身上，全是汗水，湿嗒嗒的。
“来看我？”，一个胳膊将程苏给拉了进去，抵在门上，顾时易就要亲上去了。
程苏避开脑袋，眼神淡淡地的。
还是在程苏的脸上亲了一口，顾时易问：“怎么了？”
“你跟我爸说什么了？”
“嗯......没说什么啊，怎么这么问？”，又在程苏的脸上亲了一口。
“你属狗的？”，程苏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你不是问过这么问题了吗？”，扯着嘴角笑了笑，顾时易很无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和我爸说什么了？”，将顾时易的头摆正，程苏看着他的眼睛，“不许骗我，你说过不会骗我的”
“......真没有”，还是那句话，没有的事。
“真没有？”
看着程苏认真起来了，顾时易怂了下，“有”
程苏：“......”
“你爸说，让我好好对你，我要是做不到的话......他就不会放过我”
程苏：“......”
顾时易手掌摊开，“没了”
“我只是觉得，对你好这件事是我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什么，我知道该怎么做就好”
“......”
“真的没了”
“哦”，程苏说，顺带着推开顾时易，“我走了”
“这就走了？”，略带委屈和不满的语气。
“想留我？”，程苏挑眉，看着顾时易，嘴角弯了弯。
“你说呢？”，顾时易掌心收力，将程苏拉到怀里，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不留下来？”
“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喽~”
说着，程苏一个反手从顾时易的怀里给挣脱了出来，她手上的动作十分干脆利落，弄得顾时易措不及防。
看着她，顾时易眼皮跳了跳，无奈又宠溺，嘴角笑得邪魅，“胆肥了？嗯？”
说着，他又上前一步，将程苏逼在角落里，逆着光，将她罩在巨大的阴影里面，“别忘了”，顾时易反手将程苏的胳膊反扣在墙壁上，“你的功夫，还是我教的”
程苏挣扎着，“你放开我”
顾时易：“不放”
程苏：“......那我放开你”
“你敢”，程苏话音刚落，顾时易就咬了上去，很稳很准确，一丝不误，正好碰到程苏的嘴角。
程苏：“......”
额头抵上她的额头，“你敢松开试试看”，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一字一字的。“程苏，以后你要是敢离开我半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程苏：“......”
*****
三个月......
医院内。
程苏站在走廊内，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眉头拧着，就这么站在墙壁跟前，低着头。
直到程绍磊被推进去的那一刻，她都不敢相信。
“苏苏——”，顾时易赶了过来，身上带着点寒露，裹杂着冷风。
公司的事情都还没处理完，就接到了程苏的电话，说是程绍磊突然就吐血晕倒了。
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顾时易给程苏披上，手掌抓在程苏的肩上，将她抱在怀里，呼着热气，“没事的，没事的......张楚生主刀，会没事的，相信我”
距离程绍磊被送进手术室已经两个小时了，上面的红灯还在亮着，刺眼又醒目。
五个小时后，手术灯暗了，手术室的门也打开了，程苏和顾时易几乎是同时转过身去的。
内心悬着一口气。
张楚生走了出来，脚步有点沉，他伸手将口罩摘下来，迎上程苏和顾时易看过来的眼神，沉默了半刻，摇摇头。
“你们......还是进去看看吧，有什么话......”
“苏苏！”，程苏脸贴在顾时易的胸口，眼睛闭着，就这么靠着，没有动静，顾时易紧张了下，以为她要哭了。
“我没事”，程苏转过身去，理了理自己的发丝，朝着里面走去，脚下不稳差点崴到。
顾时易伸手要去扶她，但程苏似乎根本就没有怎么在意，站稳了继续往手术室里面走。
强压下内心的伤痛，程苏身子往墙边上靠去，手扶着往里面走。
手术室内，一片的冷白，凄清阴森了点。
程苏只觉得后背发凉，喉咙哽住了似的，看到在上面躺着的人，一动不动的......
她脚步往前挪了一步，心头怔了下，她又往前挪了一步，还是很疼。
终于，走到了手术台前，麻药的劲儿刚刚过去，程绍磊脸色惨白，嘴唇紧闭着。
似乎是感受了来人，他眼睛慢慢地睁开了一条缝，“...苏...苏”
“嗯”，程苏蹲下身子，手握住程绍磊的手。
那是一双很宽厚的手掌，掌心的纹路明显，带了一层长久的薄茧。
“...爸”
“哎...哎......苏苏啊......”
“嗯，爸，我在......”，程苏哽咽了起来，眼眶红红的。
“...别哭啊......傻闺女......哭什么，啊，别哭了......咳咳咳...咳咳.......”
程绍磊猛地一阵咳嗽起来。
“嗯，我知道，爸，我不哭，您别说了，我都知道......都知道......”
“不，苏苏，咳咳......你听爸爸说......爸爸的身体，爸爸还是了解的......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是有使命的......现在，爸爸的使命完成了......咳咳咳......”
“爸，我知道，我知道，您别说了......别说了......”
程苏已经泣不成声了。
顾时易站在门口，看着，心里也是百般难熬，身下的拳头紧攥着，淡紫色的薄唇紧闭着。
手术台上，程绍磊眼神恍惚地打量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时易，朝着他动了动手指。
顾时易走过去，在程绍磊手术台上鞠了一躬，“伯父”
程绍磊点点头，顾时易站在程苏身旁，胳膊搂在程苏的肩头，安抚着。
程绍磊手拍了拍身下的单子，“...苏苏......小顾”
“爸，我在”，程苏说。
“......放上......手......”
彼此看了一眼，顾时易俯身将手搭在程苏的手背上，放在手术台上，程绍磊的手也放了上去，将程苏和顾时易的手放在一起，“小顾啊......”
“伯父”
“.......苏苏，有时候......脾气大了点，你就多包容着她......记住你说的话......”
“嗯，我知道”，顾时易说，一丝不苟。
“嗯......咳咳咳......苏......苏......”
“我在，爸，我在，您说”
“苏苏......爸爸这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小顾是个好孩子......爸爸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你的......”
“咳咳咳......咳咳......”
“你放心......他不敢欺负你......他要是敢，爸爸.......爸爸绝对不会放过他......”
“伯父......”，顾时易握着程苏的手，“我不会，您放心好了”
先一步，顾时易又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手臂上的青筋可见
第218章 像个傻子一样
“嗯......咳咳咳咳咳......咳咳......”，点点头，程绍磊这才放心了很多，朝他们两个拜了拜手，“你们...出去吧......”
“爸...”
“苏苏！”，稍微一用力，程绍磊又猛烈地咳嗽起来了，“把时间......留给爸爸自己......好吗？”
“苏苏，要不我们......”，扶着程苏站起来，顾时易说。
见他咳嗽地厉害，程苏吸了吸鼻尖，无声地哽咽了几下，点点头，“...嗯......”
......
手术室外，顾时易情散了所有不相关的人，张楚生也离开了。
他和程苏站在外面。
手术室内一声声传来猛烈的咳嗽声，时而大起伏，时而沉静一会儿，就这么一阵一阵的......
下午，将要四点二十分的时候，已经沉静了好一会儿了，里面没有动静。
程苏手指紧紧地抓着顾时易的衣角，情绪有些失衡。
手术室里，“嘀——”的一声，很长很刺耳，贯穿了程苏的耳膜，也在那一瞬间，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那一刻终于爆发了。
顾时易手掌按在她的后脑勺上，眉目都拧在一起了，深棕色的瞳孔朝着手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将程苏抱得更紧了。
......
下葬的那天，是个雨天，顾时易撑着伞，站在程苏身边，她一滴眼泪都没有落，就这么站在那里，像一座雕塑似的，愣愣地。
“好了，我们回去吧”，眼见着天色越来越黑，程苏还是站在那里，担心她身体受不了，顾时易说了句。
终于，半撑着的睫毛动了下，程苏眼神有了点颜色，转了下，反应迟钝了半拍，她脚步微动，一瞬间，双腿就像是被爬满了小虫子一般，啃噬着。
腿发软。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二话不说，顾时易直接将程苏给抱了起来，“搂着我”，他说。
反应又慢了半拍，程苏后知后觉地搂住了顾时易的脖子，“嗯”
低头看她一眼，顾时易满眼的心疼，喉结上下动了下，他加快了步子。
公寓。
回去的时候，外面已经被一群人给包围了起来。
“老大？”，沐霆风踩住刹车，扭头看向顾时易，拿不定主意。
看了一眼怀中熟睡的人儿，顾时易抬了抬眼皮，“开进去”
“是”，沐霆风说着，脚下的油门直接踩到了最低处，一脚下去，黑色的布加迪飞一样的射了出去。
那群人也在同一瞬间避开了，但是却没有离开的打算。
穿过去之后，沐霆风看了一眼后视镜，“老大，他们没走”
顾时易默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盯着怀里的人看，眼神温柔浅淡，说不出的深意。
见自家老大都没说什么，沐霆风继续开了下去。
“魔尊这是坐不住了”，书房内，谢深冷哼一句，看向顾时易，“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顾时易背对着书桌，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山尖上，那是一道黑色的弧，眼睛闪着晦暗不明的光，很浅，也很散。
“程绍磊死了，那钥匙呢？他应该交给程苏了吧？”
“顾少？”
谢深说了一连串的话，顾时易一个字都没有回他，“......”
“他想要的只是钥匙，把钥匙给他，你们两个远走高飞，这件事不就完了吗？”，他摊摊手，觉得事情再简单不过了，怎么到了顾时易那里就这么难了呢？
莫非......
“那钥匙是什么钥匙？干什么的？顾少！”，顾时易还是不说话，有点气得郁闷了，谢深双手插着腰，看向沐霆风，“你知道吗？”
突然被人问到，沐霆风抬了抬眼皮看向顾时易，又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艹！”你大爷的！
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蹦一蹦的，谢深坐在了沙发上。
“老二，你先回去吧”，顾时易说了句，没有转过身来。
谢深不明白，“什么意思？你有主意了？”
顾时易默声，“......”
嘴巴抿了抿，谢深无奈地起身，“行，我知道了，有什么事情就直说，我能帮上的肯定帮”
又看了顾时易两眼，对方还是背着身子，谢深走了。
“......老大”
“你也出去吧”
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被顾时易开口给打断了，沐霆风张着嘴巴，大大的，“哦”
偌大的书房，顾时易背对着身子，显得那么的孤僻，冷漠。
手间夹着根烟，没有点燃。
苏苏不喜欢。
只是时间久了，还是贪恋那点上瘾的感觉，但最多，他也只是夹着一根烟，没有要抽的意思。
眼神淡淡的，就这么看着窗外。
程苏走进来的时候，顾时易也是这个样子，几乎都没有觉察到她的到来，直到程苏从后面抱住顾时易的腰，他身子猛地一滞，这才缓过了神。
程苏手摸着顾时易的手，冰凉。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谢深走了，愁眉苦脸的，沐霆风也走了，脸色也不大好看。
现在顾时易也是这个样子。
要是没有事情那就真的是怪了。
可偏偏顾时易还是那句：“没事啊”，他反握住程苏的手，“你手怎么这么凉？”
程苏眼神闪了下，“不是，是你的手凉”
顾时易顿了下，笑笑，“是吗？可能空调忘开了吧”
程苏看了一眼对面墙壁上一直开着的空凋，书房内的暖气十足，她只穿了件毛衣就已经觉得很热了，顾时易这......
手撤开，程苏往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着顾时易，“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就是个累赘啊？”
“没有，苏苏，怎么会这么想呢？”，顾时易伸手就要去拉程苏的手。
她避开了，又往后退了一步。
“苏苏......”
“从最一开始的时候，你跟我说，以后有机会了，会把所以的事情都告诉我。每一次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得最多的，也是这句话，没有啊......”
“顾时易，我真的...很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你们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
“不是，你别这么想，苏苏，我没有那个意思”，他语无伦次的解释着，拉着程苏的手腕，“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注意到你的感觉”
第219章 我出去走走
“......”，就这么被人攥着手腕，程苏一动不动的，眼皮搭着，心底泛着一股寒意。
她这样一副样子，顾时易愣了下，松开了手，“...我最近......公司遇到了点麻烦，不过问题不是很大，我可以解决，给我些时间”
他坦白了，程苏舒了一口气，主动往前一步，拉住顾时易的手，还是那么的冰凉，“你还有我”
“我知道啊”，顾时易笑笑，“所以......我才不担心啊，有宝贝儿在，我肯定会没事的”
“顾时易”
“嗯”
“我想跟你说件事”，程苏趴在顾时易的胸口，手指在上面抚着。
声音淡淡的。
“嗯”，顾时易说。
“你还记得，我们当时找到的线索吗？关于我爸的”
顾时易大脑反应了下，“嗯”了声，“怎么了？”
“是真的”，程苏说，“我爸......是组长，真的”
“...嗯......然后呢？”，下巴在程苏的颈窝抵了抵，顾时易地声问了句。
“......他把钥匙给我了”，程苏说。
虽然这之前程绍磊再三交代，这件事不可以告诉第二个人，但是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的，而且这件事情一直压在她的心头上，像一个炸弹一样。
她既然已经决定要和他在一起了，如果还是有隐瞒的话，自己心里回着会真的不大好受。况且，每次自己都是要求顾时易无所隐瞒的......
她爱他，那她就不应该有保留。
这一刻，所有的问题都摊开了，摆在他们面前，她想要和顾时易一起去面对，无论是好是坏，总之，是他们一起的。
这就够了。
程苏说完，顾时易那边沉默了。
他想过程绍磊会把钥匙交给程苏，会告诉她这一切，也自然会告诉她钥匙的重要性。
自然，也包括......
钥匙的事情，他是不应该被告知的那个人。
但是此刻，他的苏苏将这一切都告诉他了，和他坦白了......
心头百般滋味，像一汪浑水，来回地翻腾着，每个休止。
感觉到他的一丝异样，程苏离开顾时易的怀抱，扬着脖子看他，浅粉色的唇瓣抿在一起。
她没有问他什么。
只是那双眼睛里面的澄澈让顾时易心里更加难受了。
程苏这样信任他，而他却无法将这一切都告诉她。
苏苏，对不起。
“...嗯”，见程苏在看自己，顾时易应了声，嘴角勉强地弯了下。
“顾时易，这是一件很认真严肃的事情”，程苏说着，脸上的温和也褪去了不少，变得严肃起来，“我相信你，所以......我想，这把钥匙，由我们两个一起来守护，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我愿意啊，苏苏......
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半晌，顾时易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真的愿意相信我？”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都告诉你了？”，程苏嘴角跌了下，看向顾时易的眼神有点幽怨。
“是，我知道，苏苏，谢谢你”
“所以......”
“我愿意”，顾时易说，“我愿意跟你一起，守护这把钥匙”
“嗯”，程苏脸上在这才露出了点笑容，笑得灿烂。
这是这么多天一来，她第一次这么笑出来。
程绍磊走了的那几天，程苏的情绪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她越是这样，顾时易反而越是担心，哪怕是说她大闹一场或者大哭一场这都无所谓，只要她不这样压抑着自己就好。
“顾时易”
“嗯”
“你想......上大学吗？”，程苏仰着脖子。
高考完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都没有来得及去好好思考这个问题。
已经办了一年的修学申请，但是这也不是长久的办法。
按着大多数人的想法，上个大学，然后再考研，甚至是博士，之后就是工作，就此一生。
前世，她甚至连那道大门都没有迈过去，更准确地说，是她没有那个勇气了，自己太糟糕了，什么都是不太好的，没有人会喜欢那样的自己。
“你想吗？”，顾时易低下头，抵上程苏的额头，眼底是满满的温柔。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有些事情，大概就是必须要经历一次吧”，程苏松开手，慢慢地转过身去，边走边说着，走到落地窗前，手搭在一旁的圆桌上，坐了下来，“顾时易，我们一起吧”
像是想好了一切，对未来都充满了美好的幻想。
虽然知道，顾时易已经创办了自己的公司，而且现在公司已经走上了正轨，蒸蒸日上，但是程苏还是想要来一次独一无二的校园爱情，从校园到婚姻。
左手牵你，右手未来，这不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
“...好”，顾时易走过来，站在程苏身侧，“你想要的，我都会配合，我们一起。”
*****
程苏想要去上学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林果。
林果也十分配合地在第一时间给程苏回了电话，“苏苏，你什么时候来啊？”
“明年吧，我修学一年了，不是吗？”，程苏语气淡淡的，但是可以听得出她的愉悦。
“哎呀，这你就不要管了，学校嘛，肯定是希望你越早回来越好啊”，林果说着，手舞足蹈的，只是在看到对面走过来的人的时候，稍微刻意地压制了下自己的情绪，压低了自己的嗓音，“苏苏，我不跟你说了，宇文老师来了，我要去训练了”
程苏想了想，“嗯”了声，就挂断了电话。
宇文修......
那个体育老师，教篮球的，成大毕业。
脑海中只是大概有了这么个人物的轮廓背景，至于长什么样子，程苏忘了，但是记得当时林果一直说他帅来着，那就......算是帅吧。
想了想，程苏起身，去了楼下。
最近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都没有下过楼，有些发闷，她想去外面走走。
“程小姐”，见程苏往门口玄关处走去，张妈看过去，叫住了程苏，“你是要出去吗？”
程苏点点头，“太闷了，我出去走走”
“那你披肩外套吧”，张妈走过去，将门口衣架上的一件灰色大衣给程苏拿了下来，“前几天刚下过小雨，这天气也还凉着呢，您可千万要注意了，要是冻感冒了，少爷会担心的”
程苏笑笑，“谢谢”
“嗐，跟我还客气什么呀”，张妈说着，又走回了客厅。
第220章 男朋友
前不久下的小雨，最近天气陡转之下，就差来一场大雪了，有些寒冷干燥，冷风糊在脸上，着实是透着寒意。
程苏不禁打了个哆嗦。
继续往前面走着，两侧的树干都已经秃了，枯老的树皮在寒风中的吹噬中摇摇欲坠。
忽的，一滴水珠落了下来，正好滴在程苏的头顶，她抬头望过去。
唐尹？
男人正站在树上，朝她笑着，“丫头，又见面了”
程苏捻着眉，“......”
在想着，他是怎么爬到上面去的。
从上面跳下来，几乎是一气呵成。
拍了拍手上粘的泥土，唐尹站在了程苏面前，“顾时易呢？没有跟你一起？难得啊~”
程苏还是打量着他，不说话。
有预谋的相见就是心怀不轨。
“我来看你”，唐尹说。
鬼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脑子抽风了，在这里待了十几天，从上次见面一直到现在，那种想法在他脑海中就挥之不去，只是想要看看她，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莫雨说，这是相思病。
他还不信。
现在，他他妈一定是疯了。
强压着内心的那股喜悦，唐尹强装镇定，“丫头，你...还好吗？”
程绍磊去世的那一天，他也在医院，自然是也看到了她崩溃的那一幕。
原来，他也低估了程绍磊在程苏心中的分量了。
一直以为，程绍磊对于程苏而言，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也没有看到程苏对程绍磊的事情怎么上心过，但是那一刻，他是亲眼看到了她的变化，一点一点，那么小的一只......
很想上去抱一抱她，但是唐尹还是忍住了。
程绍磊下葬的那一天，他也只是远远地站在某一个墓碑前，偷偷地朝着那边看一眼，看一眼，又一眼......
不知道看了多久。
程苏站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大概是......
程苏和顾时易走后，他也上了一炷香，不为别的，只是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诚意。
那几天，他像是丢了魂似的，莫雨跟他说过的事情没有一件是记在脑子里的，心里脑海中想的人......
都是程苏。
太奇怪了，这种感觉。
“嗯”，程苏说，“你呢？还好吗？”
唐尹：“见到你就好了”
程苏：“......”
“你父亲的事情......我听说了”，担心，唐尹还是提了一句。
“嗯，都过去了”，程苏说。
唐尹：“嗯”
程苏：“...你......还有事情吗？”
唐尹：“有，我来看你的”
程苏：“......”
“看到你现在没事，我很高兴，丫头，我想多看你一会儿，可以吗？”
程苏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么明目张胆的调戏......
唐尹......
看得出她的眼神在他身上游走，唐尹笑笑，“我今天特意打扮的一番”
程苏：“......哦”
“跟你的是一个色系的”，唐尹继续说。
程苏这才发现，他也穿了一件灰色的大衣，黑裤长靴，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耳垂上，是一个银色的耳钉。
“......”
“不好看吗？”，唐尹问。
程苏要开口，就感觉到来自自己身后的一道冷风，顾时易来的太突然，她怔了下，顾时易的手已经落在了程苏的肩膀上，将她往后带了一步，“好不好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唐尹脸色拉下来，冷声：“没问你”
嘴角扯了下，顾时易上前，将程苏拉到自己身后，挡在前面，眼皮微掀，“你问我女朋友，跟问我一样”
唐尹：“......”
“我觉得不好看，不般配，你觉得呢？”，顾时易挑了下眉毛。
唐尹上前，“好不好看，般不般配，也不是你说的算，你说是吧，丫头”，唐尹视线转向程苏，轻声问了句。
顾时易脑袋朝着程苏那边歪了下，挡在两人中间，欠欠的笑了下。
唐尹：“......”
程苏：“......”
僵持了好一会儿，唐尹身子往旁边挪了一寸，看向程苏：“丫头，我改天再来看你”
“那倒也是不必”，顾时易插了句话，“我家宝贝儿那么好看，你可别看上瘾了”
唐尹：“......”
程苏从后面拉了下顾时易的衣角，示意他行了。
顾时易也见好就收，“不是自己的，再怎么强求，也求不来，唐尹，这个道理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明白”
身下的拳头蜷得紧紧的，唐尹默不作声，眼神依旧是停留在程苏的脸上，她是真的好看。
没有说什么，他转身离开了。
看着唐尹离开的背影，顾时易算是暂时的心满意足的，握住程苏的手，“宝贝儿，你乱跑什么，外面什么疯狗都有”
说着，他又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给程苏披上，“外面凉，张妈说你出来了”
程苏：“嗯，出来走走”
“那边是座山，你要是想去走走，等天气暖和了，我陪你去”，说着，顾时易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山，远远地看过去，只是清一色的暗沉，只留下一道清晰的暗边与天空想隔开，因为是在冬天，所以不免显得有些凄凉。
“嗯”，程苏说，“有时间吧”
“那...回去？”
程苏：“嗯”
感受到她的情绪不是很高，顾时易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跟在程苏身后，双手抄着裤兜，摇晃着身子往公寓走去。
程苏走得不快，头垂着，兴致缺缺的样子。
一直到了门口的玄关处，她才缓了下神，张妈开的门，满脸堆砌的笑容，和蔼至极。
程苏也笑笑，上了楼。
张妈看向顾时易，他摇了摇头，也没有说什么，上了楼。
二楼，程绍磊走后，那扇门也一直是紧闭着的，顾时易找人上了锁好像，总之，那天之后，谁也没有再进去过。
知道他的用心，只不过是不想让她难受，程苏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看了一眼，她扭头走进了旁边的一个卧室。
身后，顾时易看在眼底，想了想，还是先上了楼。
没有去程苏的卧室，而是走到程绍磊的那间卧室，他从裤兜里面掏出一串钥匙，熟练地找到一把，将门给打开了。
也许......
会不会是他想得太多了。
又看了旁边的卧室一眼，沉下了眸子，顾时易抬脚走了进去。
背对着门，她是趴在窗台上的。
外面下雪了，不大，刚刚下起来。
纷纷扬扬的。
顾时易走过去，“下雪了，苏苏，新年要到了”
“嗯，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似有似无地问了句，程苏依旧是趴在窗台上的。
“我的愿望啊......”，顾时易想着，“大概就是你吧，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程苏转过头来，正好对上一直盯着自己后脑勺看的顾时易，眼珠转了下，“哦”
“你呢？有什么新年愿望吗？男朋友帮你实现”
第221章
程苏想了想，“大概......跟你一样吧”
顾时易顿了下，笑了出来，“换一个，不许学我”
程苏：“......”
“嗯......我允许你，换种说法”，顾时易说。
“你好......”
她抿着唇，模样很勉强的样子。
顾时易手指戳了戳程苏的脸，“嘘~我知道”
程苏内心OS：不要脸啊简直了！！！！！
“哪里好，说说看”，将不要脸进行到底，顾时易手指勾着程苏的下巴，痞笑着。
程苏嘴角咧了下，双手抱了起来，“你先说说看，给自己有个准确定位”
顾时易：“......”
呵，反将一军。
算了，他可没有那个兴趣。
直接弯腰，将程苏从凳子上抱了起来，奔着床上去了。
“你要干嘛？”，警惕地看着身前的人，程苏嘴唇抿了抿，小声问了句。
顾时易不语，就这么压在程苏身上，看着她。
他的眉眼生的很漂亮，眉峰俊朗，眼睛是深棕色的瞳仁，睫毛细长不是很浓密但是恰到好处，并没有那种妖娆的感觉。
不自觉地，程苏的手指抚上了顾时易的脸颊.......鼻尖，又滑到嘴巴处。
顾时易唇瓣动了动，将程苏的拇指含住，舌尖温润的触感像一条小蛇，蹭的一下子钻进了程苏的心里面，她脸色逐渐红润起来。
害羞地别开了视线。
顾时易将这一切都渲染地太有情调了，只能说是，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他牙齿一下一下地咬着程苏的指尖，奇怪的感觉不断冲击着程苏的感官神经，她眉头皱了下，“顾时易”，轻喘。
呵了口气，顾时易没有打算放开程苏的意思，“苏苏，你不能始乱终弃”
程苏：“？”
“撩完你就不管了？嗯？”
程苏：“......”
“苏宝~我难受......”
程苏很窘迫，只想把眼前的人给踢开，“......”
“你帮帮我，好不好？”
空着的另一只手，程苏指了指旁边的卫生间，“浴室在那边”
顾时易愣了下，不依不饶的，软硬兼施，“苏~宝~”
压在程苏身上的力道更重了些。
程苏：“你起开”
顾时易：“苏宝，你就不想吗？”
程苏：“不想”
“.......”
“你——？！”，程苏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想着骂人了。
顾时易将手从她衣服的下摆伸了进去......
“......顾时易......”
“我在，苏~宝~”
身上难痒难耐，程苏双目紧闭着，眉毛也拧在一起，唇瓣微张。
倾身，顾时易吻了上去。
......
搂着怀里的人，顾时易心满意足的。
程苏双颊红润，眼神散漫地半睁着，眼角氤氲了一圈的雾气。
顾时易又在程苏的人头上亲了一口，“苏宝，在学校，你可要乖一点”
程苏：“......”
“不然，我怕我会等不及”
说完，顾时易就笑了起来。
强压着心中的恼火，程苏抬腿想要把他踢出去，“嘶~”，轻哼一声，身下似乎是被拉扯到了，程苏的眉毛再次拧在了一起。
顾时易看得哑然失笑，“还不老实？”
程苏别开视线，什么都不想说话，喉咙里面有点干涩，说不上话来。
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内心有种负罪感，顾时易握着程苏的手掌，跟自己的比较起来了。
程苏的手指偏向细长一些，骨节分明，白皙像玉瓷，摸上去滑腻柔软，很舒服，顾时易攥紧了握住，放到自己唇边，柔声：“苏宝，我错了”
程苏：“......”
眼皮睁了睁，还是没有说什么，她好困，好累，好想睡觉。
“宝贝儿，我爱你”
程苏睫毛动了动，上下翻动了下，像是在回应顾时易的话。
昏昏沉沉的，她睡了很久。
楼下，看着这一桌子没有人吃的饭菜，张妈往二楼的方向看了看，又收回视线，自己坐下来吃了起来。
顾时易还在睡，程苏想了好长时间，想要换个姿势，但是身子被人抱得紧，她不能动的姿势。
“顾时易？”，程苏喃呢了声。
身侧的人眼皮也瞬间掀了下，声音是极低的嗓音，透着慵懒散漫，还有一丝丝的甜腻，“嗯...怎么了，宝贝儿？”
“你动一下”，程苏说。
身侧的人：“......”
程苏又用手指戳了戳顾时易的手掌心，“听见没有？”
狡黠的眸子睁开，映入眼帘的，是程苏光洁的脖颈，上面还有一些暗色的印记，全是他的杰作。
“宝~宝~”
程苏身子绷直，全身都警惕起来......
后来啊，顾时易身体力行，就真的只是动了一下，一下，一下......
程苏：“顾时易......以后，我要跟你分房睡......”
“宝宝，你这么绝情啊？”
“你是狗”，程苏唔哝了句，眼皮搭着，“我饿了，你去做”
要下去的手顿住，转而，顾时易伸手帮程苏理了理一侧的发丝，“好，宝宝等着，男朋友给你做饭去”
程苏：“......”
翻了个身，她继续睡着。
顾时易朝身后看了一眼，这才套上了衣服出去了。
“少爷”，张妈问了句好，收拾着客厅。
“嗯”了声，满面春风的。
“少爷你要做饭？”，看着顾时易进了厨房，张妈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心里嘀咕着。
又“嗯”了声，顾时易已经拿起了刀，手起刀落，动作麻利，很轻快的样子。
张妈站在后面，都看呆了，自家少爷什么时候会的做饭？
可是，看着这动作也不像是不会的啊......
就这么看着，张妈一点都没有帮上忙，反到是最后的时候，顾时易说了句：“让让”
张妈这才反过神来，赶忙给顾时易让了路，“少爷，这是给程小姐做的？”
“嗯”，顾时易说，想了想，他又看了张妈一样，“话太多”
“是是是，少爷教训的是，老妇多嘴了”，张妈认着错，头搭下去。
顾时易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端着做好的饭菜上了楼。
房间内，床上的人已经起来了。
扫了一眼，没有看到身影，倒是浴室内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将饭菜摆在桌上，顾时易自己先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又朝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笑，坐了下来。
第222章 虐了~~~走了
“你真这么决定了？”，喝了口酒，谢深看顾时易一眼，“这样的话，人家还不伤心死了？顾少，这事可没有这么办的啊！”
阴暗中，顾时易头低着，胳膊肘抵在膝盖上，看不到表情但是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程苏那是信任你，你呢？你就这么急着把她给卖了？你让人家的到时候怎么想？”，越说越生气，谢深眉头也皱了起来，看向张楚生，“你别光看着，来劝劝啊！”
张楚生：“......是啊，顾少，再考虑考虑吧”
谢深嗤了声，艹！
......
“唐少那边呢？你说了？”
“嗯”，顾时易说，仍旧是低着头。
谢深：“.......”
张楚生：“......”
“我会跟他说，你们都回去吧”，顾时易这才抬了起脑袋，淡淡地说了句，脸色不大好看，有点疲倦的样子。
“真的不考虑了？”，还是不放心，谢深又问了句。
顾时易：“......”
“那程苏那边，你自己说吧”，拍了拍顾时易的肩膀，谢深搂着张楚生的肩膀出去了。
“...那......顾少，我们走了......”，还是说了句，张楚生跟着出去了。
傍晚，夜色酒吧。
人声嘈杂，304包厢内。
没有上什么吃的，桌上只摆着两个酒杯，一瓶威士忌。
唐尹坐在对面，顾时易站起身，倒了两杯酒。
“干什么？”，唐尹眼神扫了一眼，嘴角微张，扯了下，“无事献殷勤？”
“不是跟你说了？”，顾时易眼皮抬了下。
“追丫头的是你，喜欢丫头的也是你，让我有自知之明的也是你”
“......”
“顾大少，你他妈什么意思？她一个小姑娘！你他妈这么玩！有意思吗？”
唐尹腾地站起身，直接将眼前的就被给掀了。
“你先听我说”，低着头，顾时易拿起桌上的那杯酒，淡淡地喝了一口，“......老头那边，我必须敷衍过去”
提到顾溟，唐尹默了声，他什么手段，看黎芷就知道了，“......”
“那把钥匙，我也不会交出去”，眼帘垂着，顾时易说的很忧伤，那是苏苏对他的信任啊。
“你想怎么办？”，坐下来，舔了下嘴唇，唐尹明显地有点淡定下来了，一只手放在桌面上，身子往后靠了靠。
双手插在一起，顾时易低着头，似乎是在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又或者，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看不透。
......
“别告诉她”，顾时易最后说了句，眼睛闭上，又睁开，又闭上......
内心揪着，生疼。
“还打算跟她坦白吗？”，捻着眉，唐尹看了顾时易一眼，“我是说......你还打算跟她......”
蓦然抬起头，顾时易迎上唐尹的视线，沉默了几秒，笑笑，“好好对她”
唐尹抿唇，“我肯定做的比你好”
顾时易也笑笑，“我相信你”
“白烨那边......麻烦你了”，拍了拍唐尹的肩膀，顾时易弯下腰，给唐尹鞠了一躬。
脸上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只是觉得有些矫情，唐尹抿了抿唇，“......”
顾时易说：“我走了”
唐尹：“......”
*****
马上就要过新年了，顾时易派人买了一些装饰，年货，把公寓装扮地很热闹，除了，人少一些。
只有三个人，张妈，程苏，他。
原本是有一些守卫的，但是程苏不喜欢被人看着的感觉，所以，他就把他们全都遣散了。
沐霆风是跟着谢深在一起的，张楚生自己有单独的房子，还有父母需要赡养。
黎鈡去找柠瑾珂了，至今都还没有什么消息。
回去的时候，他特意在路边买了两份关东煮，是程苏爱吃的。
“怎么想起吃这个了？”，虽然嘴上问了句，但是程苏还是没有怎么客气的，直接吃了起来，里面的肉丸很香，料很足。
“你不是喜欢吃吗？”，给自己也拿了一双筷子，顾时易也夹了个丸子，放到嘴里尝了一口，“还不错”
程苏：“嗯”
“你今天一整天干什么去了？公司不是放年假了吗？”，程苏问了句，往嘴里夹了一筷子的粉丝，热气腾腾的，好吃。
“......嗯，处理一些问题”
程苏看了他一眼，“哦”
“......苏苏啊”
“嗯”
“上大学，你想去哪里？成大吗？”
“嗯，想来想去，还是那里吧，况且，果果也在那里”，程苏说着，眼神淡淡地往前面不远处的一块地方看了好久。
“嗯，也好”有她在，我就放心了......
“你要是......”
“没有”，知道程苏要说什么，顾时易手伸了过去，“......”
你在哪，我就在哪......
这句话哽在喉咙里面，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就这么看着她，顾时易眼神第一次这么地躲闪不定。
“......哦”，程苏点了下头。
心里有点怪怪的，多看了顾时易几眼，程苏低着头，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关东煮。
......
“老大”，附在顾时易耳边，沐霆风小声交代着接下来的一些安排。
目光一直落在程苏的脸上，顾时易就这么看着她，沐霆风说着，他就时不时“嗯”一声。
苏宝......
对不起......
没有想要程苏原谅自己，因为他自己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原谅自己。
喉结动了动，顾时易眼神挪到别处，慢慢地站起身，身边，沐霆风已经将行李收拾好了，没有多少东西，剩下的，基本上都留在这间公寓里了。
跟张妈简单交代了几句，顾时易带着沐霆风离开了。
出了公寓，唐尹就站在门外。
顾时易走近，舒了口气，手掌搭在唐尹肩上，想说什么又不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走了”
唐尹：“......”
*****
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是梦醒后，又没要记住什么。
手掌撑着太阳穴，程苏从床上爬了起来。
......
有些茫然地看了周围一眼。
卧室内，窗帘被人拉上了，没要什么光，低声喃呢了几声，拖着疲惫的身子，程苏从床上下来了，奔着洗漱间去了。
恍惚中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她轻微晃了晃脑袋，脚步往后靠了几步，靠在身后的门上。
吃了份关东煮......
难得顾时易没有在身边腻歪着，不知怎么的，心里还是稍微有点空落落的，毕竟每次醒来，都有那么一个人在身边陪着你。
第223章 虐~无关紧要的人
走下楼，客厅里面坐着一个人，从背影上看上去，熟悉......
唐尹？！
程苏皱着眉毛，慢吞吞地走了下去，“你怎么在这里？”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奶茶，唐尹手上抱着一杯，嘴里喝着一杯，见她走过来，将手上的那杯递了过去，“三分糖”
程苏看了下，接过来，环视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顾时易的身影。
难得！
是真的挺难得的，难得顾时易没有把唐尹赶出去。
之前的几次接触，程苏对唐尹的印象不算坏，但是也算不上好，只是这人跟顾时易就是一路货色。
只不过顾时易还是太嫩了些，不知道掩饰一下，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唐尹还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样子，可是现在......
在对面坐下来，程苏问了句：“顾时易呢？”
就知道这个问题不可避免，唐尹也没有打算瞒着什么，“走了”，他直说了。
走了......
“去哪了？”
唐尹：“我哪知道？那是你男朋友”
程苏：“......”
“先说啊，没有跟你开玩笑”，唐尹认真起来，“顾时易真的走了”
心猛地咯噔一下子，握着奶茶杯的手指紧了紧，将那被子捏进去了些许，“什么意思？”
几天来内心中那种隐约的不好的感觉袭来，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刚刚唐尹说的那句话。
“字面意思，还活着”，唐尹说，脸上挂着一抹假笑，像是安慰。
没有任何的作用。
冷冷地，程苏笑了下，很浅，慢慢地嘲讽，“你能再编个好点的理由吗？”
唐尹眉毛挑了起来，看向程苏，双腿岔开来，“什么理由？”，有点不明白。
程苏：“我们感情很好，你犯不着这样”
心还是被程苏的话给刺痛了一下，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唐尹站了起来，朝着程苏慢慢地逼近，“想说什么？嗯？”
程苏往旁边挪了一步，避开唐尹的视线。
“说出来，我看看猜对了没有，嗯？”，他还在慢慢地逼近。
程苏直接胳膊挡在两人中间，做了个防守的姿势。
唐尹顿了下，没有再继续往前走，他歪了歪脖子，手撑在后颈上，“你可以不信我说的话，时间会证明一切”
说完，唐尹手扯下了沙发上的外套，朝着外面走去。
“等一下——”，程苏往前跟了几步，眼神间满满的急切与焦躁，还有半信半疑。
他就知道，默了三秒才转过身，眼神打量在程苏脸上，没有了那份淡定与自信，还是有点心疼的，“怎么了？还有什么想问的？”
“...发生了什么吗？”
唐尹：“没有”
“那为什么？”，程苏眼眶唰地红了起来，就要哭了出来。
“情啊，爱啊，什么的，本来就没有什么理由可言，腿长在他身上”，唐尹摊摊手，挑了下眉毛，“还能有什么，自然是......不爱了呗”
他嘴角扯了下。
不爱了......
三个字，千斤重，重重地压在了程苏的心头上，喘不过气来了。
心脏被人掏空了一般，程苏像一个虚壳一样，站在那里，半天眼睛都没有动一下，就那么看着唐尹刚才站在的地方。
这个结果，唐尹也是料到的，想过自己这么说，程苏肯定会受不了的，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他也没有那个心思来个拉锯战，快刀斩乱麻，程苏还是需要快点走出来的。
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停了几秒，唐尹又收了回来，转身离开了。
现在这个时候，谁也帮不了程苏，只能她自己去慢慢地消化。
时间是最好的解药，能抚平一切的伤口。
丫头，顾时易不能给你的，以后，我给你。
只是红了眼眶，程苏憋着那一滴眼泪，就这么在眼底打着转，心里难受死了，感觉自己要被淹没了一样的难受，好疼啊......
慢慢地，她蜷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就这么蹲着，不知道蹲了多久，双腿都没有了知觉，周身也满是寒气。
程苏这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张妈一直守在程苏身后，顾时易临走的时候交代过了，如果程苏难过的话，她就先远远地看着，不要上去，等时候差不多了再上前去。
眼下天色已经黑了，程苏也一天也没有吃什么东西了，期间，她跟唐尹汇报了几次程苏的情况，唐尹说，再等等，再等等......
钥匙！
程苏反应过来，从地上起来，双腿发软，她差点没有站稳，瘫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朝着楼上跑去，程苏打开自己的那个小匣子，里面放着程绍磊交个她的那把钥匙，事关FK组织的存亡。
......
打开的第一眼，程苏内心似乎也是有了答案一眼，确定了一眼，没有了......
匣子掉在地上，程苏大脑反应了好长时间，就像是死机了一样。
“叮——叮——叮——”
......
床上，手机界面闪动了几下，程苏拿过来，是好几条的信息。
她点进去，里面是一条录音，还有几张照片。
“时易，我喜欢你，你呢？”，录音前半段，是个女人的声音，程苏一听就知道是谁的，白烨的......
中间的一段顿了几秒，“我也是”，是个男人的声音，熟悉地再熟悉不过了......
“谁？”
“白烨”
“顾时易，我喜欢你”
“白烨，我喜欢你”
......
上面的照片，程苏点开来看，是她的......
是她被绑架的那一次，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面。
自己差点被几个男人给侮辱了。
还是顾时易闯进来，将她给救走的。
看到后面，正好是白烨发过来的一条信息：
【谢谢你的钥匙喽~】
【（微笑、微笑、微笑）】
【哦，对了，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这些照片呢，我本来是打算删掉的，但是时易说，无关紧要的人，这些照片就先留着吧，没准日后有用，不过现在看来，确实是没有什么用处了，还给你喽~】
如果说，之前的心痛是被人捅了一刀的话，那么此刻，程苏感觉，自己就是在受到凌迟一般，一刀一刀割在自己的心头肉上，血淋淋的，血肉模糊。
心脏猛地窒息，程苏闭着眼睛，明明在听到那条录音的时候就已经泪流满面了，可她还是想要强撑着，努力将眼泪憋回去。
第224章 虐~大学了
疯了似的，程苏翻到顾时易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对方一直处于占线的状态。
她就不停地打，一直打。
还是没有人接......
既然电话没有人接，程苏转而去给顾时易发短信：
【顾时易，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跟我相处这些天，你真的只是......只是为了那把钥匙？】
【顾时易......】
打了三个字，程苏手停在那里，愣愣地，眼泪吧嗒吧嗒地掉着。
她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了。
都是她蠢！
太蠢了！
第一次见面，他就对她那样特别，之后，更是......
无缘无故地喜欢，无缘无故地偏爱，是啊，哪里来的无缘无故，都只不过是蓄谋已久罢了......
程苏忽的笑了起来，她呵呵地笑着，任由着泪水逐渐滑落下来，眼前的景象模糊成了一片，都不重要了。
明目张胆地接近，堂而皇之地挑衅暧昧......
再到之后的顺其自然......
“呵呵......呵呵呵......呵......”
程苏啊程苏，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你这么烂，这么糟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人真的喜欢你呢？
顾时易，你真的......真的......真的...是一直在骗我......
所有的一切，都预谋好了......
守株待兔，她就是那只傻兔子。
可是......是你把我从黑暗中拉出来的......
内心两种声音打在一起，程苏脑子很乱，乱糟糟的。
......
一连颓废了几天，程苏瘦了不少，脸颊两侧更加得凹陷了不少，增加了几分的骨感美相。
给林果打了个电话，联系了学校的老师，程苏拖着行李箱，去了成大。
选择了美术学院。
还好，只是将近半个学期的课程，她还来得及追赶上，最重要的事，程苏的底子好，绘画功底一流，原本是按照计划，她要明年才可以返校，但是老师看过程苏的作品之后，还是很满意的。
每天，程苏将自己埋在画室里面，不是画画，就是补作业，补上课的笔记，有时忙起来连饭度忘了吃。
所有人都说她是疯了，这么拼命的，还是第一个。
可林果却知道为什么，她是心疼的，但是也只能是看着程苏难过。
她现在，真的是恨不能将顾时易给绑过来，在程苏面前打上三千大板子才过瘾。
“同学？”，身后，有人拍了拍林果的肩膀，她转过身去，“又是你？”
唐尹笑了下，“你知道我？”
“你个偷窥狂！滚啊——”，说着，林果就要上脚了。
唐尹立刻躲闪了开来。
这一动作，大概是吵到了屋内的人，程苏顺着动静看过来，唐尹和林果的动作都慢下来，齐齐地看向程苏。
额......
尴尬的一批。
“你们干什么？”，眼神滑落到讨厌的手上，林果的手上，一人一个饭盒......
程苏起身，走过去，接了过来，“谢谢”
林果：“苏苏，你认识他？”
唐尹：“不然呢？”
林果：“哼！”
程苏：“认识，不熟”
林果咯咯地笑了起来，“听见没有，我们苏苏，跟你——不熟！！！”
唐尹：“......”
“你还杵在这了干嘛？等着我揍你吗？”，林果比划了两下，就要朝着唐尹打过去。
脚步往里面挪了一步，唐尹走到了画室内，不再理会林果。
林果扑空·，不情愿地，也走了进去，眼神时不时在唐尹身上扫着，“我们这是学校，你是哪个班的？怎么进来的？”
唐尹：“美院，3班”
林果瞬间就惊呆了，扭着脖子看了看教室的牌号——美院，3班。
“......”
“你认真的？”，程苏看他一眼，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在里面。
顾时易是什么样的人，他身边的人或者是朋友，也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程苏自然不会是再上当了，所以，与唐尹保持客观距离，还是很有必要的。
“我从不开玩笑”，唐尹说着，扯了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拆开面前的两个饭盒，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苏苏......？”，绕到程苏身后，林果手指勾了勾程苏的衣袖，“熟不熟啊？”
程苏：“......”
看向唐尹的目光不浅不淡，泛着说不清楚的光芒。
熟不熟......
算是熟吧。
但是也不是那么地熟悉。
“不熟”，还是那个答案。
林果却不信，看看唐尹，又看看程苏，就像是当初看顾时易和程苏一样，总觉得两个人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哦”了声，林果看了眼手表，“你们先吃吧，我还有训练，走了”
程苏嗯了声，回到了画板面前，刚才的那副画还没有完成。
唐尹拿了个笔刷挡在前面，“先吃饭”
程苏手移开笔刷，“......”
唐尹也没有打算继续，在一旁吃着饭菜，“嗯，今天的菜咸了点”
“这米饭太干了”
“你喝水吗？我去买”
程苏：“......”
唐尹：“......”
很快，他就拎着一捆的矿泉水走了进来，给程苏递过去了一瓶，没有拒绝，程苏接过，拧开喝了一口，“谢谢”
唐尹顿了下，“不客气”
*****
程苏长得实在是漂亮，大学四年，明里暗里想要跟程苏谈恋爱的男生来来回回几十个，但是都被程苏给拒绝了。
不死心的也有，据说是唐尹出面跟他们做了几次思想工作。
林果知道，程苏是过不去自己内心的那道坎。
外人都说，程苏是个冰山美人，不近人情，就连唐尹这样一个大帅哥也没能入得了程苏的眼。
的确，程苏大多数时间就是两点一线，宿舍楼，教室，偶尔出去也是和林果一起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无旁骛更专心了，程苏一门心思地扑在绘画上，绘画技艺有了很大的提升，学年作品接连斩获国际大奖。
程苏的那些画，据说都被某个有钱的大佬给买走了，也因此，有不少人说程苏是贪财图利。
“苏苏，他们那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别理他们”，看着学校论坛里面的评论越说越过分，越说越离谱，林果气不过，直接关了手机，气呼呼的。
程苏眉眼淡淡地看着眼前的画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些画，至于被谁买了去，她也不知道，老师也没有说，每次都是直接将前打到她的账户上。
会是顾时易吗？
心中有种直觉。
但是很快就被程苏给掐灭了，不可能啊，一切的开始都是为了最后的钥匙，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顾时易对她是没有感情的，自然不会这么做。
那会是谁？
......唐尹？
不会吧......
程苏想着，唐尹就走了进来。
难得见她停下来没有忙，唐尹走到旁边，坐了下来，看向林果，“呦，你还在呢？”
很明显的不满意味。
林果哼了哼鼻子，不理唐尹。
走了一个顾时易，又来了一个唐尹，还有完没完啊！
这些人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是~让您失望了！”，林果朝着唐尹做了个鬼脸。
他只是笑笑，没有和她计较。
第225章 虐~以前是我遇人不淑
程苏：“......”
林果和唐尹在一起斗嘴的样子，程苏脑海中不由得又想起了某个被自己压在内心深处的人，他的模样还是清晰的，尽管过去了四年了......
不得不承认，顾时易留给她的记忆实在是太多了。
心尖颤了下，程苏恢复神情，拿起筷子往嘴里塞了两口饭菜，留给愣了下，程苏吃的......是她最不喜欢的胡萝卜......
“苏苏啊...？”，她侧过身子叫了程苏一声，抿了抿唇瓣。
程苏顿了下，“嗯”
“你吃的......胡萝卜......”，林果提醒了句。
程苏低头看了一眼......
嘴里的味道很浅，味同嚼蜡，“嗯，味道不错”，她说。
林果：“哦......”
？？？！！！
唐尹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象，默不作声，就这么看着，程苏吃完了一盒的饭菜，一滴不剩。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胃口很好。
......
“苏苏，毕业作品，你想好了吗？”，走在会宿舍的路上，林果掰着手指头，低着头慢慢地走在前面，一步一下地，像个小孩子，“宇文老师说了，毕业之后，他会给我写一封推荐信，推荐我......进国家队，为国争光”
“嗯，挺好的”，程苏抬了下眼皮，视线从自己的脚尖离开，朝着林果的方向笑了笑。
“可是进了国家队，会比现在还要忙，我怕我到时候就见不到你了，苏苏，怎么办啊，我好想和你一起啊......”
程苏：“......”
“哎呀，人家都好舍不得你啦......你啦~~~”
程苏：“......”
晃着程苏的胳膊，两个前后走进了宿舍。
唐尹有一点做的在林果看来还是比较正人君子的，最起码，他会跟进女生宿舍，哪像顾时易，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狼人，太狠了！
但是林果还是忘了，她们的宿舍楼层不高，对于唐尹，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看着趴在窗口上的男人，程苏远远地看了一眼，打了个手势过去，“需要开窗户吗？”
唐尹嘴型比划了下，“你觉得呢？”
程苏：“......”
那还是不开了。
这样挺好的。
看着程苏走过来，倒了杯水，又走开了，唐尹脸上的颜色变了变，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来，给程苏放到了窗台上，敲了两下玻璃，又离开了。
等到唐尹离开，程苏眼神扫过去，窗外一个白色的袋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看过去，程苏站起身，走了过去。
将白色袋子拿了进来，里面是一些小零食，果干什么的，还有几瓶酸奶。
放在桌子上，程苏起身去了浴室。
学校不同于家里面，是个公用的澡堂子，所有人都在挤在一起的，时间晚了的话人会很多。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程苏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夜晚，总是那么地孤独，程苏是自己一个人的宿舍，这也是她自己提出来的请求。
洗完澡，程苏擦着身体乳，灯光下，纤细白皙的胳膊上依稀可见一些暗沉的道道儿，有些时间了的样子。
指腹在那些道道儿上划过，没有停留。
最初的时候，程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虽然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方法很不好，也很可笑，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内心的那种冲动。
或者是说，只有血液，才能让她安静下来。
一开始，只是很浅的一道，小打小闹的，可是后来，她越来越不满足，伤口也越来越少，流的血也越来越多......
最严重的的一次，还是林果最先发现了晕倒在宿舍的程苏，第一时间给值班室的老师打了电话将程苏送到了医院，唐尹也跟着去了。
那一次，把他们都吓坏了，就连程苏自己也是......
她很......享受那种伤痛的感觉，那种伤口一次次暴露在阳光下，血淋淋展现在她面前的景象，就像是兴奋剂一样，刺激着她的神经，一遍又一遍的。
程苏也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走不出去了。
她陷进了一座牢笼，顾时易亲手为她打造的牢笼，那么瑰丽堂皇，可就是，没有了他......
睡不着的时候，程苏就这样坐着，坐在地上，有时是一晚上，有时是一整天，可以不吃不喝，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单纯地坐着。
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为什么每天都好累，什么都好累。
她强装镇定，对一切都保持着热情，拼命地去做好一切，可是每到夜晚的时候，内心的那个声音又会占据上风，像个无法逃脱的梦魇一样，纠缠着她，无法逃离来。
她一度认为，自己死了。
心死了。
......
毕业的那天，程苏草草地做完报告，就带着自己的学士服提前离场了。
她真的太想离开这里了。
压抑，全都是不好的，包围着她。
又或者，是自己太过于糟乱，把这里的一切都带坏了。
总之，她要快点离开才好。
突然，行李箱被人从后面拽住，程苏看过去。
谢深。
看着他，程苏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不远处，唐尹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他倒是很悠闲，不紧不慢的，像个贵公子。
“老二”，唐尹打了个招呼，站到了另一个三角的区域。
谢深看着程苏，欲言又止，程苏不清楚他要说什么，但是想着应该是和顾时易有关的——她不想知道的。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程苏要拉着行李箱离开，谢深还是不肯松手。
“老二”，唐尹上前了一步，话语间多了几分凌厉。
谢深看他几眼，这才松了手，脸上很大的不情愿。
说不上来，程苏心里也堵得慌。
往前走了几步，程苏又转过身走到谢深身边，“你知道顾时易在哪里吧”
谢深沉默着，想要看看程苏接下来会问什么问题。
“麻烦请你告诉他，以前是我遇人不淑......以后不会了......还有......麻烦以后跟他相关的人和事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意思就是......
他谢深也不要再来了。
“程小姐，你什么意思？”，谢深有点急了。
他这次来找程苏是瞒着顾时易的，看着顾时易在那边受苦，他真的很想将这一切都告诉程苏，可偏偏......
有种无力感，不知道哪里来的无奈，像泄了气的皮球。
谢深看着程苏，嘴巴张了张，收到同样看过来的视线，他咽了口口水，“......”
第226章 虐~我不接受
程苏走在前面，唐尹在后面跟着，开着一辆银色的兰博基尼，车速很慢。
走了一段路程，程苏脚步停了下来，转过了身子，睨起了眼睛，等着唐尹把车开过来，“有意思？”
一只胳膊搭在车窗上，指尖夹着一根刚刚点燃的烟，冒着点猩红的光。
唐尹放到嘴边，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目光从下往上移着，笑笑，“腿挺好看的”
程苏：“......”
绕到一边，程苏开车门坐了上去，“走吧”
“哪？”，唐尹问。
程苏：“老街知道吗？”
唐尹：“......”
还是导个航吧。
......
老街，车道是比较窄的，唐尹的车开不进去，只能停在外面的马路上。
“谢啦”，程苏说了句，从唐尹手上接过行李箱，“现在，我毕业了，你也没有必要再跟着我了吧”
微愣了下，唐尹回味了下程苏的话，兀地走到她面前，“你该不会以为，我就只是单纯地陪你上学吧？”
简直是太荒唐了！
他是那样的单纯的人吗？
呵！
程苏眼眸动了动，“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我是这么认为的”
“是我的哪个环节做错了吗？怎么给你这样的错觉？”，唐尹纳着闷儿，脑壳疼，太阳穴一突一突的。
程苏：“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其他的想法，那很抱歉，我不接受”
唐尹：“......”
其他的想法，唐尹的确是有，很早之前就有了，但是程苏现在的状态，很难去接受一个人，他很清楚，所以，他也不强求，也不会说出什么来，最多就是调戏一下，没有其他的了。
“......”
......
老街，这是程苏现在唯一的栖身之所了。
陆家，她很久没有回去了，也不想再回去。
顾时易的公寓，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去了。尽管张妈说了，那座公寓是顾时易留给她的，但是人都走了，什么都没有了，她要一个房子也实在是没有什么用处。
如果羞辱人有分段的话，那顾时易绝对是最绝情的一个。
程苏至今都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了，明明前一秒还是温情蜜意的，下一秒就已经抛弃你了，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都没有......
内心的那股酸涩又涌了上来，程苏捂着胸口，躺在床上，颤抖着呼吸，慢慢地平复自己的心绪。
许久，她才睁开眼。
这是第多少次心痛，程苏已经不记得了，只是每每这一刻，都是锥心般的疼，那些记忆就是刻到骨子里的，她怎么也扯不掉躲不开。
......
窗台上，有人跳了进来，程苏看过去，惊愕地看着来人，“...顾时易？！”
“宝贝儿，你怎么不开门啊？我敲了好半天的”，他走过来，一把将程苏扯进怀里，下巴抵在程苏的颈窝，语调温柔又缱绻，像是吃了蜜一样。
程苏身子绷着，眼神不自觉地往门口看过去，她是真的没有听见，“...放开我”，恢复冷静，程苏冷声说。
“宝贝儿，干什么？”，很不满的语气，“我才走了多久，你连我们的家都不要了？嗯？”
“你喝醉了”，程苏说，想要去掰开顾时易的手掌。
他的力气很大，直接箍着程苏的身子，她不好抽身。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是”
“你胡说！”，顾时易嘶吼了起来，强迫着程苏与自己对视，“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这辈子！都别想！”
“顾时易，你疯了！你要干什么啊！？”，程苏哭了，“你都离开了，是你先不要我的！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用力锤着顾时易的后背，程苏大声嚷着，“你放开我——！！！！！”
“...啊”，忽的，顾时易的手掌钳住了程苏的下颌，阴森地笑了起来，“干什么......呵呵呵呵，程苏，我想干什么，你还不清楚吗？你不是最爱我的吗？”
“我......我不是......”
“不是？”，这句话似乎是激怒了顾时易，他眼睛红着，手下的力道重了几分。
程苏脸色红涨起来，喘不过气来。
......
“不要——”
一瞬间，程苏坐在床上，大脑迟钝地收回思绪，回放着刚才的梦境......
太真实了。
后背还是冒着虚汗的，程苏脸颊微红，眼前黑了一片。
许久，她才动了下手指，按开了床头的夜灯，晕黄的灯光打在屋内的每一个角落里，墙壁上，倒映着程苏的身影。
这是第几次做这样的梦，程苏想不起来了，不是经常，但是每次做噩梦，都是同一类型的，无一例外，在梦里，她要被他杀死了。
他笑容还是那么的邪魅又妖孽，不是温柔爱护，但就是一点点的引人犯罪，让人沉迷。
她深深地陷在里面了。
进了洗漱间，冷水扑在脸上，在一刻，程苏才算是彻底地清醒过来了，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很白，是那种惨淡的白，也很明显，眼睑下的清灰是长期失眠状态的展现，双颊微凹陷。
双手撑在流理台上，那双眼神无神且空旷，微卷的睫毛就那么半垂着搭在上面，嘴巴微微张着，泛着点红，两行泪水从眼底溢出......
从眼角，滑落到嘴边......
再到脖颈，顺着衣领慢慢地流了进去......
漫过心尖儿，很快地将心底的某处注满，灌的满满的......
“...顾时易......你该死......你该死......你为什么还是不离开我......我...我忘不掉你......怎么办？”
“顾时易......你欠我的......你怎么还......你欠我的......你就是欠我的......”
“......顾时易......”
四年了......
我还是忘不了你，怎么办？
像一个疯子，一个傻子，可最终还是一个可怜的人。
为什么离开？
为什么还要一声不响的离开？
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连最后的一面，也是给她织造的美梦。
可是她真的好想回到那个梦境，她不想醒过来，可是那个梦境里，也没有爱她的人了......
都离开了。
四年的时间，程苏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
为什么没有人肯去爱她？
就那么糟吗？
可是事实就是这么真实，真的没有。
哪怕是程绍磊，也是离开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