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不是我
博雅医院。
顾时易一去一回，时间很快，他拿着白烨给的药瓶到了程苏的病房，程苏还在睡觉。
他倒出一个白色的药丸，没有刀具，顾时易直接将药丸掰开了，又倒了杯水，将半片药丸放了进去，药丸很快就与水融为一体，消失的干净，顾时易轻微晃动着杯子，很快，水再次变得澄清透明。
他轻轻在程苏的耳边打了个响指，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眸，看着他。
“你醒了，喝点水吧”，顾时易递上刚才充好的一杯水，程苏点头，正好她此刻嗓子很干，需要润一润。
她喝了口，皱眉，“这水...味道怎么怪怪的？”
顾时易身下的手动了动，“有吗？你再尝尝？”
程苏狐疑地看着他，还是尝了口，眼眉再次皱起，顾时易也盯着她的脸看。
程苏咽了下去，“没事，可能是我刚起来的缘故吧”
顾时易见她喝完了一整杯水，又给她倒了一杯，程苏接过，拿在手里，倒也没有急着去喝，问他：“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顾时易大脑飞速旋转着，“帮你请假”
程苏“哦”了声，低头喝着自己的水。
“...那个，问你个问题？”，顾时易看程苏，程苏想了下，点头。
“你跟你妈妈的关系...一直这样吗？”
跟苏然的关系，程苏仔细回想着，她跟苏然的关系什么时候改变的，她已经忘了，应该很早了吧，但是前世的她一直都是将一些话埋在心里的，虽然越来越不满苏然的这种强势管束，但也从来没有反抗过，最多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哭泣。
前世她跳楼的前几个月，她有了自残的倾向，后来被苏然发现，苏然带她去看医生，但是医生建议她们去看心理医生，苏然这是这个时候才知道程苏有抑郁症的，但是她始终不相信，认为抑郁症是骗人的，也就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对于程苏也是越来地严格。
最后，程苏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管束了，她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程苏回想着前世种种，思绪渐渐收回，看向顾时易，“不是”
顾时易点头，也没有多问，他看得出来，程苏不想多说，他也没有为难她。
换了个话题，“那你是打算以后都你妈妈决裂了吗？”
程苏：“是”
顾时易：“那你自己养活自己？”
程苏：“是”
顾时易：“那你...怎么养活自己？”
程苏想了想，“暂时是兼职，等找到更好的，再说”
顾时易摸着下巴坐了下来，细细打量着她：“兼职？就你找的那破家教？”
程苏白了他一眼，“家教怎么了？你不也是老师教的？”
顾时易拍着手跟她掰扯，“不是，程苏，你知道你现在是一个学生吗？还是一个高中生！”
程苏点头，“知道啊”
顾时易：“那你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么危险吗？啊？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好在那个混蛋没有得逞，要是他得逞了呢？你怎么办？你有想过吗？”
程苏回答地干脆，语调挺冷的，“没有”
“你——”，顾时易气的肝疼，叹气地看着她，可偏偏现在的她还是没事人似的，“程苏，你知不知道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子都应该干什么吗？”
“你也劝我好好学习，是吗？”，程苏质问他，脸色也收了起来，冷淡。
“我......”，顾时易看着那双倔强的眼睛，迟迟说不出嘴边的话。
“我以为，你跟她不一样”，程苏说话间，眼睛转向窗外，高楼大厦间，点点星光璀璨，窗外，是无尽的繁华。
顾时易盯着那张面容，心里的某处绷紧，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冲击着耳膜。
“你知道没有安全是什么感觉吗？没有归属，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方向。
像在无尽的黑暗里，你怎么走，都走不出去，一丝光亮都没有......”
顾时易静静地听她说着，有种想要冲上去抱住她的感觉。
程苏，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顾时易攥着被单的手指紧致，骨节泛白。
程苏扭头看向他，对上他一双漆黑的眼眸，“顾时易，你不是我，也不可能是我”
“我知道，但我就是，很...很担心你......你先好好休息吧，我......我去外面守着，有事叫我”，顾时易关上房门退了出去，心里挺压抑的，这样听了程苏的一番话，他整个人也变得心事重重了。
他刚出门，手机铃声就响了，是沐霆风打来的，他没有接，直接挂了。
电话另一端，沐霆风都快急疯了，下了晚自习他才想起来自己上课时挂了个电话，他赶紧翻出手机来，可是当他看到通讯录一栏“老大”两个字时，整个人都懵逼了。
他干了什么？他居然挂了老大的电话？然后还没有在第一时间去补救？！！！
沐霆风是想都没想地给顾时易拨了回去，但是却被他家老大给挂了！
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沐霆风盯着那个被挂断的手机界面好久，愣愣地，心里发慌，很虚。
“霆风，发什么呆呀？被老爹骂了？”，身后有人拍了下沐霆风的肩膀，打趣道。
沐霆风这才找回了自己，看了看手机，老爹...？
他赶紧拨了个电话给沐贺年。沐贺年此刻正坐在医院的走廊里，陪着顾时易，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时，他想了想，还是起了身朝着走廊尽头走去，等离着顾时易远些了，才按了接听键。
电话另一端，沐霆风风风火火地开了口：“爸，顾少跟你在一起吗？”
沐贺年朝着不远处斜靠着墙壁的顾时易看了眼，“是，怎么了？”
沐霆风：“爸，发生什么事了吗？”
沐贺年：“不是什么大事，顾少的同桌受伤了，顾少在医院里照顾着”
沐霆风：“哦，那顾少没什么事吧？”
沐贺年皱眉，“没事，你问这个干什么？”
电话一端的沐霆风支支吾吾地将自己把顾少电话给挂了一事告诉了沐贺年，临了，还追问了一句：“爸，顾少真的没事吗？”
沐贺年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胆子小，“没事，不过，你也要庆幸，这次受伤的是顾少的同桌，而不是顾少，否则，一百条你的命也抵不了罪！”
沐贺年瘪气，“爸，那我需要过去吗？”
沐贺年叹了口气，“暂时不用，这边我带人看着呢”
沐霆风这才松了口气，缓过了神，朝着宿舍走去。
第17章 车技
沐贺年挂了电话，朝着顾时易的方向走去，顾时易见他走来，轻声问了句：“沐风的？”
沐贺年点头，“是，他挂了顾少的电话，现在才想起来，很是担心，我已经教训他了”
顾时易“嗯”了声，转身透着窗户看了眼病床上看手机的人，若有所思。
“顾少，你要不要去吃点东西？程小姐这边我来看着就好”，沐贺年提议。
顾时易扬了扬眉毛，发现自己确实是有点饿了，“辛苦啦”，他拍了拍沐贺年的肩膀。
沐贺年应承着，替顾时易守在门外。
医院另一边，苏然早就醒了，想去见程苏，但是却被人拦着不让进，陆汉民也赶了过来，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然然，你这脾气真的该改一改了，苏苏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儿，你这不弄清楚就上手大孩子确实是不对，孩子生气不想见你也是......唉”，陆汉民看着一下午都十分抑郁的苏然，也忍不住开了口。
“我...我那不是太着急了吗？你说她一个女孩子，还把人打成那样，进了警察局，我这......我这就不是一下子，我生气嘛！我还不是为了她好！”
苏然心里也不好受，她是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有些激动了，但就是拉不下脸来，一直僵着。
陆汉民把饭盛好带给她，“这是李嫂做的，说是补气血的”
苏然接了过来，食之无味，她现在一心只想着去见程苏，可偏偏程苏的病房外还被人守着，自己的女儿自己还见不到。
看到程苏在自己眼前开枪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自己建立起来的一切都没了，付之东流。可是听到医生说程苏脱离了生命危险的时候，她一颗沉寂着的心又燃了起来。
白烨给的药很管用，程苏的伤口第二天就愈合了，连来检查的医生都很惊讶，他们也是第一次遇见愈合能力这么好，这么快的病人。无论怎样，程苏的伤口愈合了，而且愈合得很好，随时都可以出院了。
程苏入院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是现买的，很多都是一次性的，所以没有多少要带的，她换上了自己的那身校服，只是没了校服外套。
顾时易是自己开着车来的，一辆红色的奥迪A7十分显眼地停在了医院门口的正中央，顾时易身子斜倚着车身，环胸抱着，站在医院门口等他，程苏打量他一番，走上前看着他，“你成年了吗？”
顾时易知道程苏在担心什么，浅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放心，有驾照”
然后十分帅气的转了身，帮程苏打开车门，程苏还是看了他两眼，才坐了进去。
程苏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后视镜里的专心开车的顾时易，“你多大了？”
顾时易貌似愣了下，也瞥了一眼后视镜，思考着，“你想听真的还是假的？”
程苏：“？”
真的...？假的...？
“你说的是虚岁周岁吧？”，程苏猜测着，也是懵逼状态。
顾时易脑子里对于年龄这个词没什么太大的概念，他们魔族可以永生，年龄也就从来不计较了。
虚岁周岁又是什么？
“大...大概是吧”，他也不确定。
“那你周岁满18了吗？”，程苏继续问着。
“...没有...？”，顾时易试探性地开口。
“没有满18岁你就敢开车？还有驾照？！！”，程苏惊呼，看向顾时易的眼神都变了颜色。
“逗你玩的！”，顾时易赶紧改口，“我没满18岁敢开车吗？”
“你成年了上高二？”
“我......我上学晚不行吗？”
程苏斜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舒了口气，安静地做好，手也不自觉地扶上了安全带，紧紧地抓着。
她的小动作落在了顾时易眼底，透着后视镜他笑她，“怕出车祸啊？”
程苏看他，命令的语气，“专心开你的车！”
“好嘞”，顾时易嘴上说着，手上却放松了下来，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去按音乐播放键。
动感的音乐节拍响起，顾时易的整个身子也跟着摇摆起来，一手打着拍子，一手开车。
程苏本来是是闭着眼的，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她很不客气地给顾时易关了音乐播放。
顾时易一脸懵逼地看她，还有半只手停在半空中，未打完节拍。
程苏只冷冷地回了句：“专心开车”
顾时易停在半空中的手指挠了挠，很不甘心地收了回来，安心开着自己的车。
“其实你不用那么怕的，我车技很稳的，我还拿过......”
“看前面！”，程苏喊着，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迎面一辆黑色的汽车从路边冲了出来，而顾时易完全没有注意到，还在跟她说话，她怎么能不担心，不紧张！
顾时易也在下一秒意识到了什么，瞳孔猛张，大脑飞速反应着，右手臂一个快速地回旋，脚下用力，直接将车子一百八十度回旋及时刹在了路边。
“哧——”地一声，车轮与地面激烈地摩擦声刺耳地发出。
程苏惊魂未定，整个人都是懵的，呆愣住了几秒，才慢慢地放出了呼吸，胸口起伏着，显示出她此刻的紧张害怕。
一旁的顾时易也是愣了两秒，看着前面的黑色汽车缓缓驶过。
程苏看着他，面无表情，下一刻就爆发了，“顾时易！你是觉得我没住够院还是觉得我命太长啊？谋杀啊你这是！”
“...我..不是....这不是...没事吗？挺...挺好的”
“好你妹啊！”，程苏简直被他气到了。
“我可是得过国际赛车奖的，就刚刚那个漂移，那都不在话下！”
“哈！刚刚？你好好意思说，不在话下你慌什么啊？”，程苏盯着他，一双眼神仿佛能洞穿他此刻的内心。
“这不是许久没有练，生疏了吗？”，顾时易狡辩，也觉得自己挺没底气的。
“顾时易，生命只有一次，请你珍惜！”，程苏说着就去开车门。
她掰了几下，打不开，扭头看向驾驶座上的顾时易，命令道：“开车门”
“不是，同桌，我车技真没问题，刚才那就是个意外”，顾时易继续为自己进行苍白无力的解释。
程苏依旧是语气坚定，眼神很冷，“开、车、门”
顾时易嘴巴瘪了瘪，按了手边的按键，程苏打开车门快速地起身下了车，走在路边。
顾时易将车窗摇下，朝着程苏喊：“同桌，我车技真没问题的！”
程苏不理会他，也没有回头，她腿很长，走起路来也很快，身后的声音也渐渐变小。
顾时易看着程苏走远的清瘦的身影，缓慢地发动引擎，跟在程苏身后，缓慢行驶着。
第18章 我妈的事
“同桌，你要不还是上来吧，我保证这次真的没问题了”
程苏懒得搭理他，继续往前走着，脚下的步子快了几分。
“同桌，我车技真的可以的！”，顾时易时不时地冒出来一句，他车开得很慢，后面也一直有人在按喇叭，但他就是不为松动，慢吞吞地开着。
后面的车干脆从傍边一个个加速超过了他，有个师傅看不过去，直接将车开到与顾时易并驾齐驱的样子，摇下车窗。
“兄弟，跟女朋友吵架了？”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顾时易有点不知所措，张着的嘴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木然地点了下头，“...嗯”
师傅很懂地笑了，大声嚷道：“兄弟，没事，这女朋友啊，就得哄着，你不能这样一直坐在车里喊，你得亲自上阵，你得亲自去哄”
身后的话落在程苏耳朵里，她转身回头，恶狠狠地瞪着车里驾驶座上的人，“顾时易，我劝你嘴上积德！”
顾时易秒懂地与师傅对视一眼，“师傅，谢了”
师傅也没再说什么笑呵呵地开车离开了。
顾时易熄了火，推开车门下了车，他腿很长，三步两步走到程苏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程苏往左，顾时易也往左，程苏往右，顾时易也跟着往右，来来回回几遍。
程苏抬头看他，冷声：“让开”
“同桌，从这里到学校可是十几站的路程，你确定...你走的回去？”，顾时易挑眉，与她对视。
程苏好脾气地挽起一抹笑，“我可以坐地铁，坐公交，也可以打车”
“那多浪费钱啊，你看你现在生活过得这么拮据，何必呢？雪上加霜，是吧，我这专车专送的，不收你钱”，顾时易给了程苏个眼神让她理会。
程苏直接避开，“顾同学，我想你是还没有弄明白，我现在过得这么惨，是拜谁所赐！”
这...是，的确是，拜他所赐...
“那我这不是将功补过了吗？是吧，我在医院我还照顾你，现在还送你回学校”
程苏直接上手推开了他，往前走，身后，“喂，程苏，我都这么求你了，你一定要这样吗？”
顾时易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不是，我不就是出了点小差错吗？你至于吗？，程苏，你给我站住！程苏...”
程苏心里很烦，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突然转身打断了顾时易嘴边的话，她推着他转身。
“喂，你干嘛？你要干什么？”，顾时易咋呼着。
“开车啊！”，程苏朝他喊了声，声音很大，镇住了那张无休无止的嘴。
顾时易闭上了嘴，安静地上了车，这次他开得十分认真，目不转睛地盯着车前方。
不过，他车技是真的很好，程苏不得不承认，一路上很稳，车子几乎都是匀速行驶的。
到了学校门口，程苏解下安全带要下车，想到了什么，又回过身子看向顾时易，“谢谢”
谢...谢？
顾时易惊悚地看着她，有点意外，感觉不真实，“没...没什么，你弄成这样也是因我而起嘛，我...应该负责的”
程苏没再说什么，看了他两眼，下了车。
身后那辆红色奥迪A7也在程苏进了校门之后远远驶离。
程苏到教室的时候，陈星学正在讲题，她的座位在后面，为了不打扰大家上课的秩序，程苏只是看了一眼陈星学，陈星学也朝她点头示意她可以进来。
程苏一开始没有注意，等她走到自己座位的时候，顾时易也在！
程苏看着那背影，眸子动了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有些讶异。
他动作...真的很快！
顾时易发现程苏在看自己，朝她微微一笑，起了身，程苏也停止了思绪，坐到了里面。
下课后，
林果拽着程苏的衣袖，“苏苏，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都不见你人影？”
程苏看她，“没什么”
林果“哦”了声，程苏不愿意多说，她也不再多问，这是她们这么多年来养成的默契，“对了，苏苏，你面试怎么样啊？通过了吗？”
面试...？
程苏眸子很冷，想到了那个恶心的男人，“人品太差，我不喜欢”
“那的确是不行，人品差的一定不能要，苏苏，我支持你”，林果应和着。
程苏没有再说什么，转过了身子，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已经痊愈了，没有一丝疼痛感，但是这好的速度却让程苏很怀疑，心里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坐在旁边的顾时易看她，见她眉头皱着，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看着手机。
沐霆风的动作还算很快，也不知道这些照片是他什么时候偷拍的，但是都挺帅气的。
他上下翻着，看着底下的评论，全都是夸他的，很满意。
他给沐霆风发了条消息过去，然后关上了手机界面，也开始看书。
中午，程苏和林果去食堂吃饭，临走的时候，顾时易叮嘱了句：“少吃荤腥油腻的，注意你的伤口”
程苏点了点头，“谢谢”
其实，她现在的伤口已经不算是伤口了吧？
但是程苏还是很感谢顾时易的提醒，只当他是因为太过于愧疚了。
“伤口？苏苏，你受伤了？”，站在程苏旁边的林果反应过来，看向程苏，一脸的担心忧虑。
林果比程苏的个子要矮上半截，程苏很自然顺手地搂上了她的肩头，拐着她往门外走，“嗯，一点小伤，没什么，已经好了”
“哦哦，那苏苏你也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嗯”
高三（1）班，沐霆风此刻正拿着手机盯着手机屏幕看顾时易一个小时前给他发的消息，面色很囧，有些惆怅。
“霆风，吃饭去？”，同桌叫了他一声。
“嗯...你先去吧，我一会再去”，他摆着手。
同桌凑近了看他手机屏幕，发现这小子最近总是拿着手机再看，以前也不见他这么积极，肯定有问题！
果然，同桌刚弯下身子，沐霆风就十分警惕地关了手机界面，略显慌张地看着同桌，“你干什么？”
同桌皱眉，“霆风，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最近怎么一直盯着这个手机看？”
“有...有吗？还好吧，没做亏心事”，沐霆风说着，将手机塞回了兜里，拿出了饭卡，推着同桌往外走。
“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同桌貌似醒悟了，一副我很懂你的样子。
同桌的声音不大，但是也不小，引来了路人异样的目光，沐霆风赶紧扒上去捂住同桌的嘴，“没有，我妈的事”
此刻，正在食堂吃饭的顾时易，莫名打了个喷嚏，他也没有在意，继续吃着饭，目光却盯向食堂的某个角落......
第19章 篮球
顾时易虽然表面上看着衣服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周身气场却十分的低，一般没什么人跟他一起吃饭。就连高三（2）班上那几个咋咋呼呼，平日里很耀武扬威的男生也没有跟顾时易一起的。
顾时易习以为常，从小到大，喜欢自己，追求自己的女孩子无数，但是魔族的女孩子一般都很大胆，不像人类的女孩子，还有些腼腆。
食堂角落里，程苏扒拉着碗里的饭菜，没什么胃口，主要是林果，听说她受伤了，结果给自己买的饭全都是清一色的绿，程苏感觉自己的脸有变绿的趋势。
忍着！
“对了，苏苏忘记告诉你了，昨天陈老师开班会，说是这学期的体育课选课从今天下午要开始了，你有什么打算吗？还是健美操？”
程苏不知道，从前都是苏然帮她选好，她只要负责去执行就好了，自己拿主意的事情很少。
从前苏然觉得女孩子一定要练好仪态，每次都是让程苏选择健美操，程苏也没有什么兴趣。
程苏想了想，“选篮球吧”
“篮球！”，林果直接站了起来，幸亏自己嘴里没有塞饭，否则还不喷出来？
程苏见她反应这么大，赶紧将她按了下来，低头吃了两口自己碗里的饭。
林果就没有程苏这样淡定了，盯着她，命令的语气，“抬头”
程苏抬头看她，林果仔仔细细，上下左右来回打量着那张清净的面容，露出一抹狐疑的视线，“程苏，你还是你吗？你连篮球都没有摸过哎，你怎么打？”
程苏看着那双眼睛，想了想，“人不能两次迈进同一条河流，我也是一样的”
“哎呀，苏苏，你明知道我政治不是强项，还跟我绕弯子！”，林果埋怨地看着程苏。
程苏：“能知道这是政治的知识，还可以”
林果：“......”
程苏：“人总是会变的”
“...但是，苏苏，你好像变了好多......”，林果说的是心里话。
从前的程苏学习积极上进，对待同学也是很有礼貌，很热心，也很听话...但是现在的程苏，剪了短发不说，居然要抄作业！还当众踢了顾时易的凳子！对待同学也很冷淡，对什么事情也提不上兴趣来，最重要的是，程苏和苏然闹矛盾了，从陆家搬了出来！
林果回想着这些天来程苏的各方面综合表现，真的感觉程苏变了很多，这样的程苏，有很多心事，多了很多秘密，自己看不透。但是又感觉没有怎么变，因为她对自己还是还是和从前差不多。
程苏捏着筷子的手指顿了下，继续夹着菜，“有吗？”
声音很冷，漫不经心的样子，
“有！”，林果点头，表示地十分肯定。
“可能吧”，程苏不愿意再多说什么，结束了这个话题。
林果也感受到了程苏的不开心，低气压，“哦”了声，看了程苏两眼，低下头吃着自己的饭。
程苏不觉得有什么，没有往心里去。重生之后，程苏感觉变化最大的就是自己的心态，什么都看开了，基本上能过去就行，她也懒得去计较了。
或者是说，有很多东西，她不在意了。
中午，男生宿舍。
大家都在午休，沐霆风趴在床上，拿出手机，打开顾时易的界面，看他给自己发的信息：
太单调。
沐霆风又打开自己的空间，一张张翻着那些个说说，感觉还可以啊，照片很多，人很帅，评论很多。
他是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需要加的了。
重新打开顾时易的聊天界面，给顾时易发过去了条信息：
老大，哪里单调？
顾时易那边很快就受到了沐霆风的信息，他看了一眼内容，没有理会。
过了一会儿，沐霆风又给顾时易发了条信息：
老大，下午的体育课你选什么？
顾时易：
篮球。
下午。
选课正式开始，一个班挨着一个班的进行，很快就轮到了高二（3）班这里，程苏就按着自己的意愿选了篮球。
顾时易无疑，一般男生都会选择篮球，也主要是他的个子很高，打篮球有很大的优势，再有就是自己的兴趣爱好。
沐霆风是跟着顾时易选的，也是篮球。
对于篮球，其实也有很多的女生选择，理由很简单，一是可以看着男生打球，很养眼；二是篮球对于女生来说是弱项，老师也会相对宽松一些，给的分数比较高，想要保送大学的学生可以得到有个满意的分数。
林果是学校女排球队的队长，她虽然个子小小的，但是高一的时候却带领着学校女排冲进了市级比赛，以15:2的好成绩一举夺得冠军，但也正是那次比赛，林果为了夺得冠军，手臂肌肉严重性拉伤，同时也因为队友的失误，她的膝盖受到了重创，半月板损伤严重，医生的建议是不能再继续打排球了，但是心里对排球的渴望一直驱使着林果的心。
哪怕是不能再上场，她在旁边看着也好，为她们加油打气，偶尔也会指点一下队友，林果很知足了就。
知道林果对于排球的热爱，林果的父母也没有阻拦，体育课专门负责教习排球的老师也特意向学校请示了，给林果一个专门的位置。
而程苏选择篮球也是有原因的，她想尝试一些从未尝试过的东西，体验一把不一样的感觉，同时，也算是为了告别过去吧，跟前世的自己告别，打破原来的舒适圈。
体育课上，几个熟悉的面孔站在了一起，顾时易还特意看了一眼程苏，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见。
见鬼了！
负责教习篮球的老师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一看就是常年锻炼的结果。
穿着一身浅灰色运动装，戴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像是大学刚刚毕业的样子，带着一点腼腆羞涩，跟大家说起话来没有年纪大了的老师的严厉，时不时还会和大家一起说笑。
很快就俘获了一批女生的心。
学生对于老师都是分为喜欢和不喜欢两种，有的是因为老师长得帅或者漂亮，有的是因为老师的性格，但无论是哪一种，学生喜欢这个老师就是他们学好这一科目的关键。
一整节课下来，老师和大家混了个脸熟。
“老师你是哪的人啊？”，下课之前，一个女同学开口问了一句，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老师有种被小女生撩到的感觉，腼腆一笑，“我啊？江城的，成大毕业”
“哇！成大毕业的！！！”
“老师你太厉害了，真的！”
第20章 有事
成大，是京城最顶尖学府，从成大毕业的学生，即使最差的也能达到年薪百万。
每年有很多的学生削尖了脑袋地学习，为的就是考上成大；也有很多有权势的人，暗中差人送礼钱，为了给自己的孩子铺路，砸了不少钱，求人托关系找门路。
但是成大也有自己的规矩，那就是，一定要靠着自己的本事进来，奈何你家再有权有势，家财万贯，没有真凭实学一样进不来。同时，成大每年也会进行学生的筛选，每年都会劝退一些混日子的学生，自以为考入成大之后就可以高枕无忧的一样会被成大淘汰出去。
这也因此使得成大会长盛不衰，积极向上的学风，严谨治学的态度造就了成大的盛名。
所以，大家一听说自己的体育老师居然是成大毕业的之后，全都惊呆了，更惊讶的是，一个如此优秀的毕业生，居然回来沂北中学当老师！
还是一个体育老师！
“老师，您在这里教学，一个月才几万块钱，成大毕业生都年薪百万的！”
“是啊，老师，您怎么来教我们了？”
大家都很怀疑。
老师也没有过多的解释，抓了抓头发，斜睨着眼睛看着远处的天空，“可能...人各有志吧，我喜欢打篮球。好了，下课了，课下自己多练习学习的动作，下节课咱们继续”
老师拍了掌，大家也跟着散伙了，但是关于体育老师的话题却没有结束，几个女生扎在一起，小声讨论着。
程苏对于她们的话题不感兴趣，低着头往前走，前面，林果已经在等她了，程苏加快了步伐。
“走吧”，她朝着林果说了句，今天太阳很大，很毒，程苏想着快点回到教室。
林果跟在程苏后面，“苏苏，篮球好学吗？你今天上课感觉怎么样啊？”
“还行，不是很难”
林果舒了口气，“那就好，我还担心你适应不好呢”，林果说着，挽上了程苏的胳膊，拉着她一起走。
程苏想起来了什么，“果果，你的伤用不用再去看看？”
程苏想着自己上次的枪伤都能好得很快，林果的比自己的伤要轻很多，也许...可以好吧？
就提了一句。
提起自己的伤，林果也是没了主意，没声的自顾往前走，程苏看得出林果的心思，将近两年了，林果都没有碰过排球，最多的是安静地坐在观众席看着底下的队友练习，程苏知道她很渴望回到赛场。
“果果，试一试，也许可以呢？”，程苏上前拉住了林果的胳膊，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苏苏，我...不想去看了，看了结果也是一样的”，林果挣开了程苏拉着自己的手，目光很沉，脸色也不大好看地进了教学楼。
程苏站在原地，看着林果的背影。
“怎么了，吵架了？”，身后，顾时易怀里抱着个篮球，吊儿郎当的样子，来了一句，站在程苏身边，也朝着林果的方向看去，眼睛眯了眯。
程苏没看他，也进了教学楼。
顾时易：“......”
程苏的性子很冷，顾时易也清楚，只是皱了皱眉头，也跟着进去了。
教室里，顾时易刚坐下，程苏就看着他，“有事？”，顾时易眯眼看她，但这表情又不像是求人的态度。
“嗯”，程苏点头，“有事”
顾时易扫视了了下四周，目光定在程苏那张好看的脸上，手指动了动，“我能帮上忙？”
程苏：“...也许”
“那你先说说看，看这个也许...是什么程度？”，不知道为什么，她说有事，顾时易感觉不太简单，收起了平时的浪荡样儿，坐正了身子板看她。
“上次给我看病的那个医生，你有印象吗？”
顾时易眼睛动了下，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点头，“啊...有”
“那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程苏继续问着。
顾时易就更不明白了，这不是都好了吗？“你要一个医生的联系方式干什么？你的伤不是都好了吗？”
“嗯，是好了”，程苏没有反驳，但是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顾时易仔细看着她，眸光在她脸上扫视，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程苏感觉的到顾时易盯着自己的那道灼热的光，沉了沉眼眉，“你要是没有就算了”
“我有”，顾时易忙不迭的一句话，说着，他拿出了手机，按了个电话号码。
七秒钟，对方就接了。
“喂，顾少”，对方十分恭敬的态度，语气和缓。
顾时易没有回答，而是将手机给了程苏，程苏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答应，拿过了手机。
刚要开口，却不知道对方如何称呼。
顾时易：“张医生”
程苏：“张医生，您好，我是程苏”
对面沉默了半秒，似乎在反应中，明明是顾少的手机，怎么是个女生呢？但是听到程苏这个名字的时候，张楚生还是有些印象的，上次在医院顾时易找到他时他就特意留意了一下，能被顾时易带来的人，肯定是不简单的，况且现在是程苏拿着顾时易的手机在给自己打电话，那他们之间的关系...？
张楚生十分客气地回话：“程小姐，您好，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程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林果，林果也在盯着她看，见程苏看自己，林果低下了头。
程苏：“张医生，我想问一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有个朋友，想让您看看”
电话一端，张楚生翻了下自己的安排表，“程小姐，您看这周日上午八点到十点可以吗？”
程苏：“可以，麻烦您了，张医生，谢谢”
张楚生：“程小姐客气了，这是我作为一个医生的本分”
程苏挂了电话，还给了顾时易，“谢谢”
顾时易接过了手机，在手里转了转，撑着脑袋侧头看她，“你还没告诉我你找张楚生干什么？”
程苏想了想，“你好像没什么必要知道”
卧槽？！！！
顾时易在心里咒骂了句，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吗？
他嗤了声，扭过了头趴在桌子上。
整整一节课，老师讲的什么，顾时易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心里像是长了毛一样，有一个小爪子在那里挠啊挠的，他根本就静不下心来，一门心思的全在程苏说的事上。
下课后他直接踹了桌子去了走廊，“喂”
声音很躁，有点不耐烦。
“喂，顾少”，电话那边几乎是秒接的，在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之后，立刻恭敬严肃起来。
顾时易没有废话。直奔主题，“有什么事，随时向我汇报，给我盯仔细点”
张楚生知道顾时易所说的事情谁什么，没有多问，只应了声，“好”
顾时易挂掉电话，扫视了一眼周围过往的学生，十分淡定地迈着悠扬的步子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才安下心来！
第21章 道歉
周日上午，因为是周末，走读生全都回家了，只有一些住宿生留在学校，程苏提出了要带着林果去见张楚生，林果拒绝了，这个结果也是程苏预料到的。
打开一个封闭的心也是需要时间的，程苏也不是很急，一切还是需要慢慢地来。
“要喝奶茶吗？”，程苏提议，拍了拍林果的肩膀，她在照镜子。
“当然，我要两杯！还要一份红豆双皮奶”，林果毫不犹豫。
对于她的这个反应，程苏也是在预料之中的，知道她爱喝奶茶，“你快点，我在外面等你”
“苏苏，过来”，林果勾出了自己诱惑的小手，朝着程苏轻轻勾着。
程苏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对于林果自己还是信任的，皱着眼眉看她，还是走了过去，面带疑惑，“什么？”
林果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要干坏事的感觉，程苏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要降临到自己身上想要退回去，但是，晚了...
“唔？”，程苏有些嫌弃地抹着自己的嘴唇，已经被某个人抹上了口红。
“哎你别擦啊！我的...口红......”，林果有些心疼，眨了两下眼睫毛。
“我...不太喜欢化妆”，程苏解释着，顺带着拿了傍边的一格卫生纸，走了出去，斜依靠着门框等林果。
但是林果很快就出来了，程苏看她，面容干净，脸上刚才化了一半的妆也擦了，“你不化妆了吗？”
林果点头，挽上了程苏的胳膊，“你都不化，我要是化了，把你比下去怎么办？”
程苏浅笑，没有再说什么，任由着她挽着自己出了校门。
二十分钟后，奶茶店。
程苏和林果选了个里面的座位，挨着窗户边，林果真的点了两杯奶茶和一份红豆双皮奶，程苏不太喜欢甜食，但是也还是点了一杯三分糖的奶茶。
“苏苏，你是不是还想着劝我去看那个张医生？”，林果不是傻的，程苏想什么她还是有那个自信去知道的，看得出她是有心事的。
“你想去吗？”，程苏盯着她，目光很淡定而冷静，不像是在询问。
“......”
“其实很多事，我们差的只是一个勇气，我知道，你也想自己可以恢复起来，但是你太害怕去面对那个可能的事实了”，程苏说着，拉起了林果的手，“果果，相信我，再勇敢一次，好吗？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至少我们尝试过了”
“...苏苏”，林果喝了口奶茶，有了一丝动摇，但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这次...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吧。
“可以吗，果果？”，程苏还是那个问题，“三、二、一，好了，你没回答，就默认了”，程苏干脆代替林果做了回答。
“不是，我...”
“带上你的奶茶，走”，程苏起了身，看着那张极不情愿还带着满满委屈的小脸，“我是不会心软的”
毫不留情的一句！
“我感觉自己被威胁了，但是我又说不上来，苏苏，你觉得呢？”，林果站在博爱医院门口，仰头看了看，很高，顿时倍感压力。
程苏不管她，“走吧”
被人拉着，扭扭捏捏的进了楼内，走到张楚生办公室门口时，林果又犹豫了，“苏苏，还可以再商量吗？”
程苏直接敲了张楚生的门。
“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回答了林果的问题，林果低垂着头，一脸赴死的感觉。
下一刻，办公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张楚生似乎是一直在等着的样子，看见了门外的程苏和林果，很绅士地开了门，做了个请进的姿势，“程小姐，这位就是你的朋友吧”
程苏点头，“嗯，她是之前比赛的时候受了很严重的伤”
说着，程苏拉过了身后的林果，将她按在了椅子上，“你们谈吧，我去外面等”
程苏知道，如果自己在场的话，林果可能还会更紧张，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程苏坐在门外的长椅上，手机闪了下，是苏然的电话，程苏没有接，紧接着，电话又有打进来的，是陆汉民的，程苏皱眉，知道是苏然让陆汉民打的，虽然她不喜欢苏然，也不想多跟她说什么，但是陆汉民对自己一直都是很好的，程苏心里也是感恩的。
心里莫名地烦躁，但还是接了电话，“喂”
声音压着躁郁，眉眼拧着，程苏低着头，起身去了走廊的尽头。
“苏苏，是我，我是妈妈”，苏然的声音很急切，也很担心。
程苏推开了窗户，一股风吹进来，她往后理了理发丝，“什么事？”
“苏苏，妈妈是想问一下，你的伤怎么样了？上次妈妈去看你，门口有一群人围着”
“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顿了下，程苏有开口：“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就挂了吧”
“别，等一下”，苏然的声音哽咽了下，程苏听得出来，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无声地叹了口气，等着苏然的下一句话。
“苏苏啊，妈妈想...”，苏然看了眼身侧的陆汉民，陆汉民朝她点头，苏然才安了心，开口：“妈妈想跟你道歉，苏苏，妈妈没有弄清楚就打了你，你...能原谅妈妈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苏然的心悬着，程苏开枪的那一刻她真的慌了，感觉自己的世界都乱了。
“我这边还有事，没什么事的话，就先挂了”，程苏没有等着苏然的回复，也没有想她在电话另一边是怎么样的心情，她现在的心很乱。
苏然什么样的性子她还是知道了解的，程苏双手撑着额头，低低地埋着。
......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苏才想起来什么，转身朝着张楚生的办公室要走去，但是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了一直看着自己的林果，她咬了咬唇，走了过去。
“张医生怎么说？”
林果微笑，耸了耸肩，“还能怎么样啊，老样子呗”
“......”，程苏搂上林果的肩膀，“没事，以后再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林果知道程苏是在安慰自己，也只是笑了笑，换了个话题，“苏苏，我刚才看了你好久，也不敢过去打扰你，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走吧”，程苏搂着她往外走，整个人都显得很冷淡，林果知道程苏有烦心事的时候就喜欢沉默着，自己一个人呆着。
她点了点头，故作相信她的话。
电话一端，苏然没想到自己都这样给程苏道歉了，恳求她的原谅，她居然还是这种态度！
她是真的很生气，原本被陆汉民说服了心又急了起来，“她这是什么态度啊？什么意思？啊？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
说着不解气，又开始埋怨起了陆汉民，“都怪你，非要我去给她道什么谦！这下好了！”
苏然双手环胸地坐在沙发上，一脸的不耐烦。
“苏苏她毕竟是个孩子嘛，任性些，你给她道歉，她心里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就是拉不下面子来，等过两天你再打过去电话，没准儿苏苏都忘了这事呢？”，陆汉民依旧是很有耐心地劝导这苏然。
但是苏然根本就不忘心里去，一心只想着刚才程苏的语气和态度，“再任性也不能这么由着她啊！都是让你给惯的，你看她现在都成什么样了，啊？
离家出走，跟人打架，还要...还要跟我断绝关系！
你说说，我做错什么了啊？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她好！”
苏然越说越委屈，干脆哭了起来。
第22章 秘术
苏然一哭，陆汉民就又头大了起来，一阵安慰。
“好了好了，然然，苏苏她已经长大了，你不能总是像以前一样去管束她了，你要学着去和她相处，你这样，只会把她越推越远的”
“我这不是好好跟她说了吗？你又不是没有听到她说的什么？她对我的那个态度！”，苏然揩了把鼻涕，带着鼻音，满腹委屈。
“苏苏不是说她有事情吗，没准她忙完了就好了”，陆汉民给苏然递着纸巾，“好了，你就是想得太多了，苏苏其实是个挺好的孩子，挺听话的”
“听话她能离家出走啊？她能跟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有你的委屈，先不谈这个了”，陆汉民也是头疼，每次苏然哭都不能讲道理，越讲越乱，还不如不讲，他干脆换了个话题，“晚上李嫂说做清蒸花蛤，你不是最喜欢吃的吗，这次吃个够”
苏然擦拭着眼泪，眼睛很红，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的精神都很差，听着陆汉民一句句的安慰，她心里也好受了很多，起身朝着卫生间走去。
博雅医院。
程苏和林果走后，张楚生给顾时易回了电话：“顾少，程小姐是带着自己的朋友来看伤的”
“伤？什么伤？”，电话一端，顾时易皱眉，他怎么不知道林果有伤。
“嗯，是的，不过，程小姐的那个朋友，伤得比较严重，治愈的机率不大”，张楚生简单汇报着。
顾时易指尖捻搓着，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程苏带着林果坐上了车，也许两个人都是有心事的，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突然，程苏的手机铃声响了，程苏有些恍惚地拿出了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
张医生。
程苏没有细想，接了起来，“喂，张医生”
电话一端传来张楚生温文尔雅的嗓音，“程小姐，您好，我想...我找了治疗林小姐旧伤的办法了”
“真的？”，程苏有些激动，看向林果的目光都带了喜色，林果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见程苏脸色没有变差就放心了，继续看着窗外。
“好的，我们马上过去，麻烦您了，张医生”
只听着程苏十分客气地挂了电话，林果才凑上来问：“怎么了，苏苏？”
程苏拉起她的手，“果果，你可以重回赛场了！”
重回赛场？
林果只觉得脑子嗡了下，眨了两下眼睫毛，定定地看着程苏。
程苏：“张医生说，他找到治疗你伤处的办法了，叫我们马上过去”
“这...”，林果并没有十分开心的样子，也没有程苏那么激动，她是清楚的记得张楚生看完自己伤势之后说的话，还有那无能为力的表情，这一下子又有办法了，着实有些不可信。
半个小时之后，博雅医院，张楚生办公室。
程苏刚要敲门，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貌似是算好了她们来的时间。
门被打开，程苏就看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吊儿郎当地杵在她面前，单手撑着门扇，朝她笑着。
“你怎么在这？”，程苏开口。
顾时易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让程苏和林果进了办公室，给她们拿了两把椅子，推到面前，“坐啊”
他自己也十分不客气地坐在了一旁，双腿十分自然地叠在一起，似有似无地晃着，张楚生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句话也没有说，静静地旁观。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来找张医生什么事呢？”，顾时易开口，朝程苏挑眉。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程苏并不想过多地解释，受伤本来就是林果的一个心结。
“啧啧啧”，顾时易摇头，“你都不告诉我，我怎么帮她治病啊？”
顾时易摆出一副很可惜的样子，低头洗洗看着自己一双好看的手，指尖修长，骨节分明，真是世间少有的啊！
他心里暗暗夸赞着。
程苏似乎明白过来了什么，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张楚生，“张医生，这就是你说的办法？”，她指着顾时易，总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似乎被人戏耍了，就像当初在警察局一般，程苏顿时感觉自己没有了好脾气。
“是”，张楚生没有反驳，回答地淡定。
顾时易也耸耸肩，对于程苏的质疑他没有解释。
程苏不想再浪费时间，伸手去拉林果，就要往外走。
“你可想清楚了，要是出了这个门，可就没有人能再帮着她了”。顾时易的嗓音慵懒悠长，拖着调子，整个人也是不着调地往后面的椅子靠了靠。
程苏回头看他，“你放心，没了你，我们一样能好”
“是吗，我倒不这么觉得”，顾时易起了身，下一秒，移到了林果身侧，是她受伤那条胳膊旁。
程苏感觉眼前恍惚了一下子，没有看清楚顾时易是怎么过来的，她摇了下头，揉搓了下眼睛，林果一直是背对着他们的，低着头，整个人都不是很好的样子，没有思绪，注意力不在这上面。
程苏想着，可能是自己最近太累了吧，又可能是手术之后没有好好休息。
顾时易抬着林果受伤的那只胳膊，指尖用力，猛地往上一顺。
“啊——”，太过于疼痛，林果尖叫了出来，没有忍住，眼底闪过几滴晶莹的泪珠。
程苏拽住顾时易的胳膊，“你干什么？！”
顾时易并不担心，转而看向林果，命令的语气，“摆几个姿势，看看可以了吗？”
林果蓦然地抬起头，看着顾时易，只是感觉自己的全身，刚才似乎一股暖流经过，很神奇的样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听顾时易的话了，做了几个打排球的动作，很流畅，没有什么太多的不适。
就连站在旁边的程苏也是有些讶异了，眉毛拧着，看着林果。
“苏苏，我...我好像好了！”，林果一把保住了程苏，激动地上蹿下跳。
程苏怕她再受伤，按耐住她的肩头，“好了，你再跳下去再受伤了怎么办？”
林果瘪了瘪嘴唇，看向顾时易，“顾时易，你真厉害！谢谢你啊，不过，你这是什么方法啊？我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
顾时易看着她，目光很柔，“这个啊，是我们家族的秘术，你没听过，也很正常”
“哦，这样啊，不过还是谢谢你了”，想了想，林果又开口，“以后你去看我比赛，都不要你门票，怎么样？”
顾时易摸摸脑门，“这样啊...我对排球不怎么感兴趣”
“那我要怎么谢谢你，你说吧，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林果拍着胸脯道。
“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吧”，顾时易有些敷衍，主要是...他真的什么也不缺！
“那好吧，你可要记得，我记性差，忘了不怪我哦”，林果笑嘻嘻的。
第23章 伤好了
程苏站在一旁，目光一直定在顾时易刚才按住林果的那只手上，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秘术，而且只一下，就全都好了！而且还是被很多医生近乎于判了死刑的伤势！
那之前的那些医生...？
程苏想不通，皱着的眉越来越深，看向顾时易的眸子也眯了起来，像是在透视着，可又看不透。
程苏想起来了什么，自己当时的枪伤...也是好的这么的莫名奇妙，而且但是张楚生的神情也是有些诧异，很怪！
想到这里，程苏的眸子更深了一层，“你跟我出来一下”，她对着顾时易说了句，就朝着走廊外面走去。
林果刚想问一句“去干什么？”，就被张楚生叫住了，“林小姐，我来帮您检查一下”
“哦”，林果木木地坐了下来，跟张楚生做检查。
走廊尽头，程苏背对着身子，看着窗外，“你到底是什么人？”
顾时易皱眉，“什么什么人？”
程苏转身看着他，目光很冷静，“我的枪伤，也是你给治好的吧”
顾时易轻笑一声，“我可没那个本事，枪伤！要命的！你太看得起我了！”
程苏看着他，脸上表情严肃，看他一副嬉笑的表情，程苏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你...是人吗？”
“废话！老子不是人是什么？鬼啊？”，顾时易不可思议地摇头，嗤了声。
“......”，程苏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不是，程苏，你脑子是坏掉了吗？”，顾时易说着，要去戳程苏的脑门，但是手还是收了回来，只在空中晃了下，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的笑了笑，“你觉得这世界上有鬼吗？”
程苏：“不清楚”
顾时易一阵叹息，“那你就当我是鬼吧”
程苏：“谢谢”
顾时易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谢谢闹得有些发懵，程苏解释：“谢谢你帮了果果”
顾时易摆摆手，“小事情，没什么”
“...你那个秘术......？”，程苏想着就开了口，问顾时易。
话还没有说完，“哎，你打住啊，别问我，秘术就是秘术，告诉你了，我还怎么混饭吃？”，顾时易舒展了下眼眉。
程苏看在眼里，顾时易的反应很真实，不像是在撒谎，但是又好像哪里是说不清楚的。
程苏脑子很乱。
“苏苏”，对面不远处，林果已经做完了检查，在向程苏招手。
程苏收回了思绪，看了眼顾时易，没有过多的停留，朝着林果的方向走去，脸色还是有些沉。
身后，顾时易饶有兴趣地往后靠了靠，倚着窗沿儿，拇指食指来回摩挲着下巴，一双英俊的眼眸眯起，看着程苏走远的背影，嘴角挂上了一抹不自知的笑。
“顾少，您刚刚...？”，张楚生走了过来，对于刚才顾时易是如何只好林果的他也很好奇，貌似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但是对方是背着自己的，具体过程他是没有看见的。
对于他一个医学狂魔来说，是真的很想知道啊！
张楚生回想着当时的情形：
顾时易，好像什么都没有拿吧？
徒手治疗的吗？
张楚生的话拉回了顾时易的目光，他收了收思路，斜睨他一眼，没有过多的解释，应该是选择性地忽略了张楚生刚才的问题，挑眉，“这次干得不错，我会跟你们院长说的”
张楚生：“谢谢顾少”
但是，我的问题...不是这个啊。
后面的话张楚生没有说出来，但是他是听得出来的，顾时易不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顾时易没有再跟他废话，双手抄兜，也朝着远处走了去，背影清隽，很高，也很有型。
回到学校，林果已经是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跟教练分享着自己的喜事，她已经按捺不住了，一路上要不是程苏在旁边拦着，林果感觉自己时时刻刻都可以飞上天了。
先是跟自己的老爸老妈一一汇报着，然后在空间，朋友圈里各种“炫”
终于到了学校，她一具欢脱喜悦、激动的安耐不住的身体即将与早已飞远的心汇合，林果第一时间冲进了教练的办公室。
“教练，我的伤好了！”，她扯着嗓门，好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一般，嘴巴咧得大大的，一排牙齿略微显得有些不整齐，但是却透露着可爱的气息。
刘宇先是一愣，画了三秒去反应林果刚才喊了什么，下一刻，他起了什么，走到林果面前，上下打量着她，林果来回转着身子，给刘宇看，还做了几个排球的基础动作，“教练，你看”
“林果，你的伤是真的好了吗？怎...怎么好的？”，刘宇已经有些激动了。
毕竟当时林果当队长是自己选的，当时她不是很出色，但是刘宇看得出林果底子很好，稍加训练一定会有所成就的，只是后来比赛受了伤，林果的父母也为此找过他，认为当初如果不是他选上了林果，事情也就不会变成这样的了。
林果也曾经有一段时间是避着自己的，后来的关系虽然缓和了，林果也并没有怪自己，但是这始终是师生之间的一个心结，谁也不愿意去触碰，现在好了，刘宇见林果朝自己点头，表示自己真的好了，心里的顾虑也就没有了。
“林果同学，欢迎你随时归队！”，刘宇拍着林果的肩膀，笑着道。
“是！”，林果朝着刘宇很大声地回了句，“那教练，要是没什么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刘宇点头，但是脸上依旧是止不住的喜悦，他的欢喜程度不亚于林果。
“刘老师，什么事这么高兴啊？”，进来的一个同事，一进门就看到了刘宇那不苟言笑的脸上露着喜色，而且是很高兴的事，“说说呗？”
刘宇也没有要瞒着的意思，直接开口，“我的一个学生，林果，她的伤好了”
“林果...”，女老师眯着眼睛想，貌似有印象，“是你们每次上课的时候都坐在观众席上的女孩吗？”
“我记得我当时还看她一个小姑娘，自己坐在上面，我还问她怎么不下去一起练习，她说不会，我当时没有多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女老师恍然大悟，拍着脑门。
刘宇听着同事说着，心里也是愧疚，叹着气，“当时我看她基础好，就选了她进队里，没想到却把她推进了火坑，还...还差点再也打不了球了”
女老师见刘宇难过自责，“哎呀，这不是没事了吗？伤都好了，这以后注意着点，没什么大问题的，刘老师你就别自责了。
人各有命，是她的终究还是她的，这不又回来了”
“谢谢你，童老师”，刘宇朝着童玥点头。
第24章 交白卷
“同学们，咱们后天就要进行一次摸底考试”
“啊~又要考试！这都是这个月第四次了！”
“是啊，老陈，能不能跟学校反映反映，考试太多了！”
陈星学还没有说完，底下便是一片哀嚎，控诉着内心的不满。
“好了，都安静”，陈星学用课本敲了敲多媒体桌面，清了清嗓子，“考试，是为了检验你们这一段时间的学习情况，我个人呢，还是比较支持的。
学校为大家安排这些考试，也是为了大家能够更好地查漏补缺，更好地进步”
“老师，我们这平时的作业就已经够多的了，还要这么多考试，真受不了！”
“是啊，老师，这错题还没有消化完呢，下一次考试就来了，这简直就是恶性循环嘛？”
陈星学听着学生们的抱怨，他内心何尝不想着抱怨呢？每次考完试看试卷，简直就是对精神和肉体的折磨，尤其是再看到某些同学的答案之后，更是生气了。
陈星学叹着气，“你们以为我愿意你们考试吗？你们考完试就考完了，我们老师呢？还要看那么多试卷，废眼睛！尤其是看到你们写的那些答案，字再乱一些，啧啧，都互相体谅体谅啊”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陈星学刚要开始讲课，又想起了一件事，“这次考完试之后，按着往常的惯例，也是了到换桌的时候了，大家继续努力，争取换到自己想要的座位。下面，我们开始上课。”
“唉~”
“唉......”
底下依旧是一阵哀呼声，陈星学背着身子在黑板上写字，听着这些叹气声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下课后，林果又拍了拍顾时易的后背，“顾时易，你想好要我怎么谢谢你了吗？”
顾时易全然都将这件事给忘了，挠了挠头发丝，“你还记着呢？”，他早就忘了。
林果点头，“当然了，我可不想欠别人人情”
“不想欠别人人情...？”，顾时易眼珠转着，飘到了一旁安静看书的程苏，嘴角动了动，“这样，你让她以后对我客气点，好歹也是同桌一场”
顾时易看着程苏道，林果眼睛眨了眨，“这个...”
“让让”，程苏放下了手中的书，扭头看顾时易，起了身，她要出去。
顾时易眼睛还定在程苏身上，和林果说着话，闻言也是有些怔愣，但还是起了身。
“谢谢”，程苏简单说着，很随意的一句话。
等到程苏走后，林果才拉着顾时易道：“我们家苏苏这还对你不客气吗？你还想怎么样？”
“我...？！”，顾时易太阳穴突突的，难道只有他自己觉得程苏很冷吗？
林果歪头看他，“没什么，就这样吧”，顾时易摆摆手，也懒得想了，心里长了毛，很躁。
程苏是出去打水的，很快就回来了。
“苏苏，这个给你”，林果递给程苏自己的笔记本，“上面是一些经典的习题整理，我可是翻了这个学期以来的好几套考试卷子，你先看着，看完之后再给我”
程苏接过了林果的笔记本，没有打开，只是从外表这么看着，很用心，各种题型的分类整理都被书签标好了。
“不用了，果果，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程苏又将笔记本还给了林果。
“苏苏，你真的不看吗？”，林果想着之前几次考试，程苏的成绩，一次比一次差，近乎于垫底的分数了。
“嗯”，程苏点头，很淡定。
“那苏苏你好好复习，好好考，我相信你，一定会考好的！”，林果对着程苏加油打气，顾时易在旁边嗤了嗤声，程苏没有理会他，“...我尽量”
对于这些成绩，程苏是真的不怎么在乎了。
考试当天，程苏在倒数第二个考场，里面也全是一些年纪倒数的学生，程苏进去的时候，被几个自己班上的同学打量了一番，她只带了个水杯，还有一个笔袋，十分淡定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拧开瓶盖喝水。
“程苏，不是吧，你也在这个考场？”
程苏听到声音，拧了拧瓶盖，抬头看去，是杜勋喆，一个长得比较壮实的男生，程苏跟他没什么交集，仅限于知道是一个班的。但是杜勋喆却是知道程苏的，毕竟是万年老三了。
程苏看他一眼，目光又收了回去，并不打算理会。
“我说程苏，你是涂错卡了吧？”，杜勋喆又问了句。
程苏：“......”
“还挺傲的？”，杜勋喆看着程苏，冷哼了句，没再搭理程苏，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杜老大，你懂什么，人家那叫清高”，旁边的同学凑到杜勋喆的耳边，很大声地说了句，浓郁的嘲讽味散开。
四周也是一阵的嬉笑声，“就是，杜哥，你一个长期考倒数的跟人家一个好学生说什么？”程苏自顾地看向窗外，没有理会这些话。
“安静安静”，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走了进来，宽宽大大的眼镜框架在小巧的鼻梁上，监考老师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大概二十五六岁，刚毕业不久的样子，但是却是一脸老练，掩不住的威严。
女教师踩着一双白色的厚底鞋，一条白色的九分裤勾勒的双腿笔直而纤细。
“都坐好，下面我们开始分发试卷，依次往后传”
随着一张张试卷被分发下来，混乱的教室也安静了下来，程苏拿过试卷，扫了一眼，是她之前做过的题型，没什么兴趣了！
前世刷的题目很多，她是真的有好好学习。
前世有多么乖巧听话，现在的她，就有多么的叛逆！
程苏将试卷平整地展开，放在桌子上，单手撑着下巴，眼神很游离，看着窗外的一棵老槐树，另一只手，安静地放着，整个人懒洋洋的。
直到后面的同学来收试卷，程苏才回过了什么，想起自己的名字还没有写，又添了几笔，交了上去。
收试卷的同学看着程苏交上来的试卷，也是怔住了，又看向程苏，对方脸色平平，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
就这么交白卷上去？！
收试卷的同学眨巴眨巴眼眸，她们这个考场里，虽然说都是成绩差的学生，但是也从来没有人交过白卷啊！
程苏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交了上来？
她不敢想象之后老师们的反应，只好继续往前收着试卷，毕竟老师责怪也只是责怪程苏一个人，与她们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
第25章 还是单着吧
“沃日！程苏，你认真的？”，杜勋喆坐在程苏的右后方，况且程苏交试卷交的晚，自然是看到了程苏的空白试卷。
杜勋喆一向自诩不是什么好学生，可此刻看着眼前十分淡然的程苏，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坏吧？
有那么一瞬间，杜勋喆想向程苏比个大拇指，在沂北中学，交白卷，史无前例啊！
牛逼！
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
程苏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拿着水杯走出了教室。
身后，还有几个声音在谈论着......
走廊里，很多学生都在安安静静地看书看资料，每一个都像是一座人形雕像，一动不动的样子，只是偶尔手指动动，翻页纸过去，眼珠转一转，再无其他。
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在安静地汲取知识。
程苏目光冷淡，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如果是前世的话，眼前这些人里会有她的身影。
但是现在......跟她有一毛钱关系吗？
厕所里也是近乎无人的地步，这并不奇怪，每次考前，大家都可以做到半天不上厕所的地步，就为了在间隙多看几眼知识点，多得一些分数。
程苏很快就出来了，她没有多在走廊上停留，而是直接去了考场教室。
教室内的几个人见程苏走了进来，议论的声音也小了很多，程苏懒得理会，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依旧扭着头看窗外的老槐树。
接下来的每一科，程苏都交的白卷，看到最后，杜勋喆也傻了眼了，就连旁边的几个小声议论的女生也缄默了。
这女的...真是不嫌事大啊！
不过，他们也就全当看热闹了。
程苏走出考场的那一刻，身后的几个人，目光直直地盯着程苏的背影，说不出的复杂，有钦佩，有担忧，有嘲讽，有不明所以的......
此刻，正是中午，程苏走到教学楼门口，外面的阳光很刺眼，程苏眯起眼眸，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那抹熟悉的人影。
林果在等她，就在那棵老槐树底下，程苏快步走了过去。
身后，“听说，你交的全是白卷啊？”
程苏回头，便看到了顾时易那张好看而又有点嚣张的面孔，逆着光线，模糊了棱角的轮廓，整个人显得很阳光，积极。
程苏睨了他一眼，“嗯，怎么了？”
顾时易没有说什么，嘴角勾了勾，笑得不怀好意，“没什么，随便问问”
程苏不再理会他，朝着不远处和自己招手的林果走去。
“哎呀，苏苏，你怎么才出来，人家可是等了你大半天的”，林果十分自然娴熟地傍上程苏的胳膊，抱怨着自己的苦水。
“嗯，交试卷，晚了”，程苏回了句，跟着林果的步子，去了食堂。
林果：“苏苏，我跟你说啊，我整理的那些错题里面，今天上午的试卷上就出现了三四道改编的题型”
程苏：“嗯”
“哎~”，林果叹着气，“可惜你没看”
程苏：“.......”
林果：“不过，话说回来，苏苏，这次考试你感觉怎么样？难吗？”
程苏：“还行”
“嗯...”，林果摸着下巴，“还行，你都这么说的话，那也就是不是很难的喽？Yes！”
程苏坐在林果对面，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素色，低头吃着自己的饭。
“苏苏，回去咱们对一下答案吧！”，林果来了兴趣，提议。
程苏：“......好”
“欧克，苏苏你快点吃，吃完我们赶紧去！”，林果三下两下地扒拉完了自己碗里的饭菜，滴溜溜的黑色眸子盯着程苏。
程苏：“......”
“别看我了，你赶紧吃啊”，林果是个急性子，想起一出是一出，催促着程苏。
程苏又低头吃了两口，“走吧”
一到教室，林果就翻出了自己的考试卷子，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草稿，做题痕迹，林果将它们铺展开来，摞在了自己的桌面上，“苏苏，你的呢？”
“...我记得答案”，程苏坐在了林果的旁边，跟她一起看。
“苏苏，还是你记忆好，不像我，每次考完之后就全都忘了自己写了什么了”，林果感叹。
“第一题，选D？”
程苏：“...嗯”
“第二道，B？”
程苏：“...C”
“啊？这才第二道就有不一样的了？”，林果有些沮丧的瘪了瘪唇瓣。
程苏：“......”
“第20题，a<=e+1”
程苏：“...嗯”
林果看着程苏，“后面几道还是不要对了，不一样的有点多...怎么办，苏苏，我心慌，万一我全都错了怎么办？”
程苏：“只是一次考试”
“嗯，对，苏苏，也许我们不一样的全都是我对了呢？嘿嘿...”
程苏：“...希望吧”
旁边，顾时易手中拿着自己的卷子，指尖发软，冒着点虚汗，眼睛很直。
卧槽？
他，居然跟程苏的答案一样！！！
她，不是交的白卷吗？
见鬼！
顾时易心里咒骂的了句，心情貌似不大好。
旁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下，是沐霆风的来信：
老大，这次这个呢？还单调吗？
顾时易点进去沐霆风的空间，被里面那小清新的背景雷到了，嘴角抽了抽，往下翻着：
【阳光温暖，岁月静好，和我一起考试吧~】
顾时易：“......”
下面的配图是顾时易在考场考试的样子，额前散落的碎发送松散散的，透着几分慵懒的贵气，逆着光线，染了几分柔色，浅黄带金，还有一点棕色掺杂着。细长的睫毛垂下，隐去了眼底的烦郁，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弧度勾勒出一张绝世俊美的容颜。
【今天，你吃饭了吗？】
配图是顾时易在食堂吃饭的样子，他的个子很高，站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宽大的黑白色校服套在顾时易身上，带着几分痞气。
......
下面的顾时易没有再看，没眼看！
给沐霆风回了句：
还是单着吧。
高二（1）班，沐霆风第一时间看了顾时易的回信，原本还有些雀跃着的心塌了下去，皱着眉眼，单着？
沐霆风随手翻开手机的页面，看着上面的内容，这可是他看了班上几个女生的空间之后学来的，主要是班上的男同学的空间几乎都是空空如也，要么就是仅三天可见，有权限设置。
他是真的没有绝对哪里不太好......
高二（3）班。
一群女生聚在一起，“啊——快看呐！顾时易更新空间了！！！”
“真的？！”
“我看看去，等我！”
“哇！！！这个照片，这个角度，这个容颜！！！我爱了！”
第26章 程苏
杜勋喆和几个好哥们一进三楼的楼道便听到了班级上传来的女生的尖叫声，皱皱眉，看了一眼身后的徐成博。
“......”
班级里，还有几个女生跑去“顾时易”空间里面留言：
【嗯呢，顾顾一定要好好考呀！期待和你同桌】
【楼上，你太...】
【+1，虽然我色，但是我不说，你们谁也不知道，吼吼】
【顾同学，我愿意和你一起考试呀~】
【时易，你什么时候才能跟我一个考场啊？】
......
“她们在干什么？”，杜勋喆坐了下来，看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问前面的徐成博。
徐成博拿出自己的手，打开了“顾时易”的空间，拿给杜勋喆看，“杜哥，要不...你也发一个？”
徐成博眉毛跳了跳，杜勋喆踢了他一脚，“杜哥，我错了”
杜勋喆看着手机界面上顾时易的图片，小伙儿长得确实很帅！
他没话说，翻看着下面的评论，就看到了靳晓曼的留言：
【时易，我今天中午可是和你吃的一样的饭菜哦~】
啊呸——
杜勋喆关了手机界面，还给徐成博，不就是一个空间吗？不就是照片吗？谁还没有几张了？
徐成博也是发现了靳晓曼的留言评论，“杜哥，你该不会栽在她手上了吧？”
“滚”，杜勋喆心情很不好，拿出了最底下的英语课本垫在最底下面。
沐霆风的手机，一下午就没有停过，不停地响来响去。同桌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怪异，“你是不是谈恋爱了？还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没有”，沐霆风说着，手指按了静音键，专心地整理着试卷上的错题。
同桌：“......”
有猫腻！
办公室，老师们在加班加点地看着试卷。
“我的天哪，这是哪个班的学生啊！”，一个老师惊呼起来，看着手里的空白试卷瞪着眼，手里拿着的红笔也钝住了。
这一声引来了几个老师的目光，“张老师，怎么了？”
张芳芳还没有缓过神来，只觉得太阳穴在跳，希望不是自己班的学生才好，她咽了口口水，“这...这个学生交的白卷！”
白卷？！
这一声，所有老师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还有几个老师干脆放下手中的试卷，凑到张芳芳面前，一起看那张试卷，真的是白花花的，什么字迹都没有！
要知道，沂北中学可是从来都没有学生交过白卷的，哪怕是成绩倒数第一的学生，蒙也要写上的，眼下这个学生...？
老师们都陷入了一片沉默，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在他们的教学生涯从未见过的，史无前例的也是！
“是不是学生病了，没有来啊？”
“不会的”，一个老师提出猜想，立刻有一个老师否认了，“没有参加考试的学生，是不会收他们的试卷的”
“那是不小心收上了？”
“......”，这个，谁也说不准。
“会不会是学生们之间的恶作剧？”
“这个...我觉得不大可能”，张芳芳开了口，“要不，还是找这个学生来问问吧？”
“对，我也觉得还是找来这个学生比较好”，陈星学站在最外延开口道，“什么事情都问清楚了，也省的冤枉了孩子”
“那行吧，看完这些试卷了再说”
“...等，等一下”，一个男老师也有点惊愕，他手里也有一张空白试卷！？
他十分苍白无力地晃了晃手里的那一打卷子，眼睛都是无神的，整个人傻了！
众人：......
“这应该是一个学生的，大家先看试卷吧，到时候整理出来了，也就知道是谁的学生”，陈星学叹着气。
真希望这不是某个学生的恶作剧才好，否则，他们几个老师被耍得团团转？
有点不像话！
等到一切全都分完了，陈星学看着分到自己手里的那张白花花的试卷，还有上面熟悉的名字：
程苏。
字体一如往昔，好看！
不过，现在不是夸赞的时候，陈星学眼眸闭着，眉头紧拧着。
“陈老师，是你们班的啊？”，试卷是张芳芳分发的，她留意着那张空白试卷，目光一眼直奔着卷头去了，也看到了程苏的名字。
“程苏？”，张芳芳哑然。
办公室内其余的老师也拥了过来，齐齐地看向陈星学手中的试卷。
“这不是经常考年级第三的那个学生吗？”，一格女老师说了出来，声音很尖锐，带了几分的诧异也是。
陈星学的脸色从拿到卷子的那一刻就很沉，女老师这样一说，陈星学拿着试卷的手指紧了紧，也冒着汗。
“陈老师，程苏...参加考试了吧？”，有一个女老师刻薄了一句。
陈星学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周素敏，是高二（4）班的班主任，他们两个班是对子班，周素敏又是个爱攀比之人，虽然两个班的老师是一样的，但是成绩却差的很多。陈星学带的班级每次都要比周素敏的班级平均分高上一两分，周素敏每次都闷闷不乐地去（3）班上课，可（3）班的成绩依旧是比（4）班要好上很多。
程苏有没有参加考试，陈星学是最清楚不过了，“我去问问，程苏一向是一个稳重的孩子，这期间也许是有什么误会”
陈星学快速地离开了办公室，朝着自己的班级走去。
高二（3）班，此刻正在进行自习，陈星学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很安静，张了张的嘴型又合上了，陈星学走了进去，压低了声音：“程苏”
程苏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桌前的陈星学，一向和善的面色此刻也显得有些严肃，陈星学朝着程苏招了招手，示意她跟着出来。
程苏知道是因为什么，也没有多想，跟着陈星学去了办公室。
陈星学拿出一打卷子，翻了几张，找出了那张特立独行的空白试卷，摆在程苏面前，“程苏，这是你的卷子吧”
程苏只是低眸看了一眼，卷头被陈星学掩住了，不出意外的话...
“是”，程苏点头，目光平平，带了几分的漫不经心，好像不是什么大事。
“你...你怎么交的白卷啊？”，陈星学还是耐着性子，脸色却是难看了起来，毕竟周围还坐着好几个老师，自己的同事。
虽然他们都背对着自己这边，但是这办公室就这么大，他们说什么，其余的人也是可以听得到的，而且，可以很清楚地听到的！
第27章 翘上天
“没有做啊”，程苏回答地干脆，很直白，但是事实也确实是...她没有做啊。
她没有撒谎！
“你...你为什么不做啊？”，陈星学看着手中的试卷，对于程苏的回答，他竟然有点无措。
“我会啊”，程苏吊儿郎当的样子，目光涣散，没有表情地回答着。
“你会？”，陈星学错愕，就连那些装样子安稳坐着实则偷听的老师也是蹙起了眉头，“你会为什么不做啊？”，陈星学继续问着，有点不明白程苏的做法了。
“不想做”，程苏双腿站得笔直，本就很高的个子，背着光，形成一道压迫的墙。
陈星学抬头看着她，感觉恍惚，好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好学生程苏了。
“陈老师，你这学生挺傲的啊？”，坐在陈星学对面的一个女老师开了口，似笑非笑的样子，像是打趣却又带着嘲讽。
陈星学脸色越发难看，却也没有理会那个老师的嘲讽，继续问程苏：“程苏啊，你知不知道这些题都是老师们费尽心思找来的”
“......”
“程苏，你最近...是发生了什么吗？”，陈星学想着近几天来程苏的表现，虽然相比于从前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但是陈星学此时此刻隐隐约约可以感受的到，现在的程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程苏了。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老师您指的是哪一件？”，程苏反问，眼中带着凉薄。
陈星学一时之间被问住了，看向程苏的眼神带了几分的陌生感，那眼神，不应该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才有的啊...
“程苏啊，老师也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你看看这些试卷，这一共六科，你全都交的白卷。你要是说你会，老师也是不怀疑的，毕竟你的成绩也是摆在那里的。
但是，作为一个学生，该有的学习态度还是要有的，程苏，老师暂且不论你之前经历了什么，但是老师还是希望从前那个勤奋好学的你可以回来”
陈星学心里是有气，但还是语重心长地劝说着程苏，在陈星学看来，程苏骨子里还是一个好学生的，可能是青春期的缘故，总是有一点叛逆的，再正常不过了。
程苏没有回答，低着一双漆黑的眸子，眼底有些暗沉，可以看得出是经常熬夜的痕迹，长长的睫毛搭着，隔绝了眼前的一切。
陈星学看着她，“程苏啊，老师相信，你是个好孩子，可以明白老师的苦心”
对方：“......”
陈星学叹了口气，看了程苏一眼，“你先回去吧”
程苏就这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
“陈老师，你就这么让她走了？”，几个老师围了上来，很是不解，陈星学没有责备这个学生的意思，没有叫家长，反而让她走了？
“是啊，陈老师，你这个学生傲得很，你就这么让她走了？怎么也要叫家长啊！”
“张老师，我也觉得你的处理方法略有不妥，我们沂北中学好歹也是百年名校，出个白卷，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啊，况且还是每一科都没有做！”
“就是，她一个第三就骄傲成这样，那那些考第一的岂不是要翘上天了？”
陈星学听着同事们的话，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复杂。
再次叹了口气，“诸位，我的学生...我还是希望自己来管”
“陈老师，就您这个管学生的方法，你那学生不就全都骑到你脖子上了？”，周素敏冷言冷语地瞥了一眼陈星学，扭着腰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拿起桌上的一打卷子，出去了。
办公室外，周素敏一开门便看到了斜靠着墙壁的程苏，着实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心脏砰砰跳的厉害。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周素敏瞪了程苏一眼，没好气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程苏出了办公室，便收到了苏然的来电，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但是程苏给拒绝了，电话刚放进兜里，便碰到了要去上课的周素敏。
自然，他们刚才在办公室的冷嘲热讽她也是听见了，没有怎么在意。
程苏回到教室的时候，周素敏已经发完了卷子，眼见着林果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怪异，程苏大概猜到了什么。
“苏苏，你试卷怎么是白的？！”，林果小声了句，她不是有意看的，只是那卷子是从后面传过来的，她碰巧看到了，下一秒就惊了！
程苏怎么除了一个名字什么都没有做啊？
“后面的同学，请安静，我们这是在上课”，周素敏自从程苏进教室的那一刻，目光就从未移开过程苏的身上，自然也是捕捉到了程苏和林果的对话。
林果脸色一紧，赶紧低下了头，装作认真看题的样子，程苏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她书桌上有些乱，好像很久都没有被人打理过一样，程苏随意地翻出了那本《京城纪事》垫在下面。
周素敏瞟了程苏一眼，见她安静了下来，才开始讲卷子。
“这次考试，我是相当的不满意，你看看你们自己做的卷子，我平时讲到的全都错了，要你们注意的也出错”
“......”，底下是一片沉寂，谁也不敢抬头，生怕自己做了那个出头鸟，被周素敏拎出去鞭挞一顿，浅浅的呼吸声屏着。
“还有个别同学，我也奇了怪了，嘴上说着自己全都会，那你倒是做出来呀！你交一张白卷是什么意思？你就这么不屑于动笔吗？”
“啊？白卷？”，底下传来了小小的议论声，每个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试探着，询问着，“谁呀？这么大胆，敢交白卷？”
“都安静！”，周素敏用板擦敲打着多媒体桌面，脸色极差，像是阴沉着的天空，风雨欲来的架势，“程苏，你来告诉大家，为什么这次考试，全班只有你一个人交了白卷，你是跟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吗？”
突然被叫到，程苏眼眉蹙了蹙，有些不耐烦，前世她记得没错，周素敏一直说她语文成绩很稳定，很好来着。
可现在......
程苏不想回答她，直接拿了底下垫着的那本书，伸手戳了戳身旁的顾时易，顾时易不知道她要去干什么，但也还是很习惯性地起了身，给程苏让开了道路。
讲台上的周素敏也不知道程苏这是要干什么，全班的焦点也聚集到程苏的身上。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程苏从教室后门走了出去，带着她的一本书。
第28章 态度
程苏居然是这个态度？！
周素敏的脸色瞬间变得寒霜一片，鼻孔里喘着粗气，这...反了天了这！
全班一片哗然，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
周素敏直接扔了手上的试卷，跟着程苏出去了。
班内，一股骚动...
“我靠！程苏耶！居然是她！！！”
“怎么回事，程苏不是学习成绩很好的吗？怎么会交白卷？”
“对啊，她成绩很稳定的”
几个不明事宜的同学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哼”，跟程苏一个考场的女生冷哼了一声，“你们是没有看到人家当时那股子傲劲儿，我可是跟她一个考场的！”
“真的？许娜，快跟我说说，当时都发生了什么”
“我跟你说啊......”
“你们烦不烦啊？有意思吗？”，很不和谐的一句话，声音很大，顾时易低着头，整个人眉眼也是冷的，一如他刚才的那句话。
一时之间，教室内安静了下来，就连刚刚说话的几个女生也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闭上了嘴巴。
顾时易嘴角动了动，眼眸瞥向程苏桌上的试卷，白的。
卧槽！来真的？！
他眼皮跳了跳。
教室外。
程苏抵着墙，背靠着，那本《京城纪事》被她放在头顶，像是在罚站的样子，但是这站姿却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在罚站。
程苏眉眼是闭着的，周素敏出来之后便看到了程苏这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更是气愤了，“程苏，你这是什么态度？”
细长的眼眉皱了皱，蹙在一起，像两座小峰峦，程苏睁眼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双眸子乌黑，带了点散漫。
周素敏的个子不高，即使是穿着高跟鞋，也还要比程苏矮上半个头。
周素敏看着程苏，对方个子高，身上还散发着莫名地低气压，周素敏只觉得周身氧气不足，压得喘得慌，她闭了闭眼眸。
“程苏，你不要觉得你们班主任没有说你就没事了，我告诉你，我这一关，你过不去，但就你刚才的态度，我很不满意！”
“......”，程苏挑眉，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程苏，你，立刻把你的家长给我叫来”，周素敏被气急了，平日的收敛全都没了，整个人显得很暴躁，双手插着腰，看向程苏的眼神也带着厌恶。
家长...苏然？
“不用了，你跟我说就好，我们之间的事，我们处理”，程苏正了正身子，看着周素敏。
但是程苏的这个反应在周素敏看来却是程苏害怕被叫家长的样子，她嘴角带上了一抹得意的神色，轻声哼了声：“程苏，你的行为已经上升到很严重的地步了，我觉得很有必要叫你家长来一趟学校”
周素敏不肯退让，程苏看着她好一会儿，然后点头，“你等等”
紧接着，程苏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苏然的电话，对方的手机似乎是在手边，或者是说一直在等着她的电话。
“喂，苏苏”
“...嗯”，程苏顿了下，“老师让你到学校来一趟”
“去学校？”，苏然站起身，脸色瞬间变了，“你又惹什么事情了？”
程苏懒得解释，直接挂断了手机，然后看向周素敏，“可以了”
周素敏脸上还带着那抹未褪去的得意，眼神间有点嘲讽，睨了程苏一眼，然后走到教室，“这节课大家先自己看错题，可以自行讨论，我们下节课再选一些重点来讲”
简单交代两句，周素敏搬了个凳子拿到走廊内，坐了下来。
等！
程苏依旧是倚着墙，那本《京城纪事》她看完了，里面主要是讲的一些京城内发生的奇闻怪谈，前世时，她第一次看这本书的时候，就被苏然给收走了，苏然说，这本书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会耽误她的学习成绩，再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重生之后，这本书也是她偶然间在书架上看到的，便买了下来。
苏然对与程苏的事情很上心，接到电话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到达三楼时，便看到了坐着的周素敏和站在一旁的程苏，苏然顿住了脚步，简单理了理自己的发丝，顺了顺衣衫，这才不紧不慢地走上前。
十分客气的样子，“周老师，您好，我是程苏的妈妈”
看着苏然十分礼貌的样子，周素敏简直不敢相信刚刚的那个是她的女儿，也客气地回着：“嗯，程苏妈妈，我想跟您聊一聊程苏这次考试的事情”
“考试？周老师，是程苏没有考好吗？”，苏然紧张起来，拉住了周素敏的手。
周素敏将苏然的手拉开，拿出了自己手里的成绩单，“程苏妈妈，你看一下，这是程苏这次考试的考试成绩”
苏然向从前一样，从上往下，从左往右捋着，越往下，苏然的脸色也越来越差，直到指尖划在成绩单的最后一行，一行的0......
苏然看着成绩单愣了几秒，然后看向周素敏，“周老师，这是不是搞错了啊？程苏怎么会全都是0分呢？”
周素敏点头，“程苏的确是考得0分”
苏然愕然，不安地看着周素敏，“...怎么...会？”
“程苏妈妈，这也正是我找你来的原因，程苏在这次考试之中交的白卷”，周素敏掷地有声地说着，眼神还瞥了一眼靠着墙边的程苏。
对方好看的眼帘垂着，没有在意这边的对话。
“白卷？”，苏然只觉得这个信息量有些大，不解地看着程苏，“程苏，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交白卷啊？”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程苏抬了抬眼眸，没有精神的样子。
“程苏，妈妈在跟你说话，你这是一个女儿该有的态度吗？”，苏然又看向周素敏的方向，“不好意思啊，周老师，这孩子被我给惯坏了”
惯？
程苏貌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轻扯了下，眼角的余光带着清辉，“态度是吧？”
苏然和周素敏都愣了下，她们没有想到程苏会反过来问她们，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程苏目光看向周素敏，“你，身为一个老师，对自己的学生，有该有的态度吗？”
“...我”，周素敏被问住了。
程苏又看向苏然，“你作为一个母亲，有做到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态度吗？”
“我怎么没有做到，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苏然皱眉，心里委屈，“我给你请最好的老师，给你最好的学习条件，你就是这么回馈我的？”
苏然指着成绩单上程苏的成绩，眼看着泪水就要夺眶而出，程苏只觉得聒噪。
第29章 模拟考试的试卷
周素敏也赶紧打着圆场，毕竟这是学生家长，很多事情闹僵了就不好了，“程苏妈妈，我来呢，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解决办法的。程苏说她会，但是她又不做，你看要不这样，我再去重新出一份卷子，如果她真的会做的话，并不是难题”
苏然听明白的周素敏的话，看向程苏，“苏苏？”
“随便，快点吧”，程苏视线落在脚前的一小块儿地方，无神，散漫。
周素敏的动作很快，不到二十分钟便拿来了一套试题，因为马上就要下课了，周素敏带着程苏和苏然去了办公室。
她递给了程苏一支笔，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一个空的课桌，“你就在这里做吧”
程苏不挑拣，拿着笔的手动起来，苏然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程苏明亮的侧颜上，程苏小的时候就长势喜人，十分可爱，如今长大了，也是愈发的明媚了。
苏然就这样看着，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程苏做着试卷的笔忽的顿住了，一双手快速地翻到了背面，眼皮跳了跳，看到最后的那篇作文，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张试卷应该是前世他们高三模拟的试卷，时间隔得不是很久远，程苏有印象，这张卷子，是比较难的，当时全年级也就只有一两个上了140的，其余的近乎于全军覆没，零星几个120以上的，大多数集中在100分左右。
程苏嘴角轻勾，周素敏为了为难她可还真是豁得出去，手下的笔写字的动作也慢了几分，似乎并不着急的样子。
周素敏看着，“程苏，这张试卷和考试的那张难度差不多，你可一定要好好做”
苏然站在旁边，手指紧了紧，还是带着点担心的。
外面下课铃声响了，周素敏在旁边看着手机，目光盯着程苏写字的手，试卷上面还有很多的空白地方，周素敏嘴角弯了弯，“程苏，还有五分钟，你要抓紧了”
五分钟，足够了！
程苏手底下的笔尖快速滑动着，几秒钟的时间，试卷上原本还空白着的地方全都写满了汉语字符，很工整！
周素敏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瞪得老大，没有看清楚程苏刚才的一波操作。
就连站在一旁的苏然也是一样，以为程苏是自暴自弃，乱写一气了，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碍于周素敏在场，也只能憋着一口气，沉了沉眼眸。
程苏最后收笔的一瞬间，陈星学也下了课，走了进来，就看到眼前的一幕，“周老师，这是...？”
目光移到站在程苏身侧的苏然，陈星学似乎明白了大概是个什么情况，心底叹了一口气，走上前跟苏然握手，“程苏妈妈”
“陈老师，真是麻烦您费心了”，苏然感觉自己的脸全都被程苏丢尽了，一张脸带着红，无地自容，可却偏偏还要和颜悦色着。
“做老师的，应该的”，陈星学也客气着，“再说了，程苏平时表现还是很好的”
“陈老师，这你可就错了，表现好能交白卷？能每一科都是白卷？咱们学校最差的学生也是不敢这样的！”
周素敏清了清嗓子，没好气道，“你知不知道，因为她一个人，整个班的平均分被拉下来的所少？！”
苏然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是皮笑肉不笑。
周素敏手扯过程苏做完的卷子，“陈老师，这是我找的一张和这张试卷难度相仿的题，她既然说自己全都会了，那这张试卷应该不在话下”
得意嘲讽的眼神看了程苏一眼，对方低着头，只露出头顶，一双腿似有似无地搭着。
周素敏拿出一旁的答案，开始对，原本还是翘着的嘴角，逐渐扁平，又有点不甘心地瘪了瘪，周素敏看着这张近乎于完美的试卷，看向程苏的眸子也带了诧异和惊喜，但更多的是不解。
她明明选了一套很难的，上面很多生僻的词汇都没有讲过，程苏怎么会...？
她刚刚明明就是乱写一气的样子！
程苏知道周素敏在看自己，可她一双好看的眉眼就是随意地搭着，没有抬眼看对方。
苏然看出了异样，有些紧张兮兮的样子，“周老师...是不是程苏做的不好啊？”
不好？这特么的能是不好？简直是太好不过了！
周素敏只觉得头皮发麻，没有从刚才的事实中走出来。
“周老师？”，陈星学站在旁边也提醒了一句。
周素敏这才默然地扭过了头，看着苏然和陈星学，有点窘迫和局促，“没...没有，程苏做的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苏然一颗悬着的心松了口气。
陈星学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对于程苏，他还是很放心的，只是淡淡一笑，“程苏妈妈，不用太担心，程苏表现还是很不错的”
苏然点着头，脸色和缓了不少。
“周老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张试卷，应该是高三后期考试模拟的时候才会用得到的吧”，程苏冷眼看着周素敏，像一把利剑，直接拨开了周素敏的内心深处。
“...这...你乱说什么？高三后期模拟的试卷，我会拿出来给你做？”，周素敏神色慌张，却也是淡定地回着。
一旁的苏然和陈星学没有反应过来，都傻了，陈星学是教数学的，对于语文方面他不是很知道。
眼睛扫视一圈，看到了里面角落里的人，“王老师，打扰一下”
王力被陈星学叫到，摘下来眼镜，起身走了过去，“怎么了？”
陈星学拿过周素敏手中的试卷，周素敏想要拿回来，却完了，这卷子...是王力负责的！
王力是沂北中学的老教师了，多次参与全国高考命题，担任语文命题组组长，经验丰富，看题老辣。
“王老师，您给看一下这张试卷”，陈星学并没有说这是高三模拟的试卷。
但是王力一眼便认出来了，看着陈星学，“这是谁拿出来的？”
“王老师...我拿的，有什么...问题吗？”，周素敏此刻慌乱的不行，生怕王力认了出来，尽管这是近乎于百分百的事实。
果然，下一刻王力就开了口：“周老师，这是高三第五次模拟考试的试卷，你现在拿出来干什么？”
王力看着上面被人写过的笔记，松垮的眉拧了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
“...这，哎呀，都怪我，我都没有仔细看就着急着拿了出来”，周素敏大脑飞速地转着，张嘴就来，“王老师...对，对不起啊”
编，你就接着编！
程苏冷眼看着，眉眼淡然，没什么表情。
王力也知道没有什么弥补的办法了，拜拜手，“算了，到时候我再找题吧”，还不忘叮嘱周素敏一句：“周老师，这可是高三的押题试卷，你一定要保存好了，可不能再这么大意了！”
周素敏忙不迭地点着头，王力心力交瘁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看来，又有的忙了......
第30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力走后，周素敏才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程苏，没什么好脸色，但也只是一眼，毕竟陈星学和苏然还在这里，她也不好说什么过分的话，
陈星学对于周素敏还是了解的，知道她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刚才给程苏的试卷应该不是意外弄错了的，但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苏然倒是没有怎么怀疑，不过，她还是很惊讶的，高三模拟的试卷，还是王力出的，程苏居然可以做的很好，她很欣慰地看了一眼程苏。
“周老师，我可以回去了吗？”，程苏看向周素敏，细长的眉眼勾着带着几分凛气。
“没你什么事了，当然可以回去”，周素敏冷眉垂着，像只丧了气的皮球，再怎么生气也鼓不起来。
程苏走后，苏然又向陈星学和周素敏了解了一些程苏的近况才回去。
程苏回到教室时已经没什么人了，大家都去吃饭了，此刻也是下课的点，她收拾着自己的课桌，趴着。
顾时易迈着长腿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白色的饭盒，目光一眼便定在了程苏身上，眼尾轻扇，走了过去。
“给你的”，顾时易将饭盒推了过去，程苏抬了抬眼皮，看了顾时易一眼，她是有点饿了，但是又不想动的样子。
“老陈说了，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下午就排桌”，顾时易自言地说着。
程苏眼帘动了动，表示自己知道了。
“赶紧吃吧，以后可没这待遇了”，顾时易抱着手，歪头看她一眼，一双眼睛笑得邪肆。
程苏也不矫情，坐正了身子吃。
回锅肉，芹菜，配着米饭。
下午，陈星学带着成绩单到了班级，顾时易破天荒考了个第二，和第一名的魏欣悦只差零点五分。
程苏的成绩陈星学看着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念出来。
挑选座位开始，程苏没有动，依旧是坐在自己的位置，虽然大家不说，但是那个地方貌似成了程苏的私有领地，大家选座位的时候也会刻意避开。
魏欣悦和往常一样，做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第一排的中心位。
轮到顾时易的时候，他眼眸冷淡得扫视了四周，魏欣悦头垂得很低，有点害羞却又故作镇静的样子，“认真”翻看着自己的笔记，眼眸却时不时地瞟一眼顾时易的方向。
对方选的很快，带着点痞，浪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也没有动！
魏欣悦的目光是跟着顾时易的步伐的，看到顾时易还是坐在了程苏身边，她也只能是暗自咬咬牙，捏着书页的指尖越发的紧，粉嫩浅色的指尖被硬生生捏的发白了，脸上却是很稀松平淡的样子，目光直直地盯着第一行的文字，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教室外面一阵骚动...
“什么啊？顾时易根本就没有动，还是和程苏一桌！”，一个女生叹着气，垂着头。
队伍很长，几个听见声音的后面的女孩子也使劲地往前面挤着，想要看看顾时易是不是真的坐在了程苏旁边。
“哎呀，你们别挤了！行不行啊！”，靳晓曼被挤得只剩下一口气了，不满地喊了一嗓子。
“都安静！”，陈星学轻咳两声，止住了场面，“下一位，林果”
林果很自然地还是选择了自己的位置，和程苏挨着，当她看到前面的顾时易时，不由得惊叹一声：“顾前桌，你好啊！”
“又见面了，记得欠我的！”，顾时易朝林果咧了咧嘴角。
“顾时易”，林果拍了顾时易的后背，压低了声音。
顾时易回头看她，林果小眼神偷偷瞄了一眼程苏的方向，对方在看书，确保安全之后，才开口：“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苏苏啊？”
顾时易：“？”
林果再次小声道：“你考第二你来这？”
她们这可是倒数的两排！
顾时易斜看她一眼，摸着好看的下巴反问：“你考第三你来这？”
“我是为了我们家苏苏！”，林果理直气壮，这个理由很充分哒！
顾时易：“我懒得动！”
林果啧啧：“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说着，小眼神再次瞟了一眼程苏的方向，朝着顾时易眨巴了眨巴眼睛。
顾时易盯着林果不怀好意的眼眸。
一秒，
两秒，
三秒......
“你想多了”，顾时易扭正了身子，戴上了耳机。
程苏转过身子递给了林果一张试卷，林果看着那张试卷，那是她有好多问题的那张试卷，想要程苏给自己讲解的那张。
现下...
对方给自己的时候毫不留情直接扔了过来！
那她还有希望吗？
“......苏苏，我们还没讲完呢~”
对方：也戴上了耳机。
林果：“......”
“你，起开，我要跟你换座位！”，厉骁骁站在了顾时易课桌前，指着里面的程苏毫不客气道。
程苏摘下来耳机，抬眸看她，眼神凉薄，似乎在问：你想要干什么？
“我，要跟你换座位！”，厉骁骁指着程苏，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厉骁骁的父亲厉奕诚是京城的商业大亨，有一对儿女，儿子厉邵煊目前在国外进修，只剩下女儿厉骁骁留在身边，宠爱至极。平日里厉骁骁在学校里也是一副千家大小姐的样子，谁都要让着她几分。
程苏眼眸转了转，又戴上了耳机。
厉骁骁：“你——”
“哎，这位同学”，顾时易伸手拨开了厉骁骁横在自己面前的一只手臂，“不要打扰我学习，OK？”
“我...你让她跟我换座位！”，厉骁骁转而命令着顾时易，嘟起的唇瓣显示这她此刻的不高兴。
顾时易十分好脾气地看她：“你叫什么？”
突然被问到自己的名字，厉骁骁心里时时爱慕顾时易的，立刻收起了自己的架势，一副小家碧玉的感觉，“厉...厉骁骁”
顾时易叹了口气，伸手打了个响指，“厉骁骁是吧”，手指按着眉心，似乎在处理什么大的麻烦，“第一，你很吵，我不喜欢很吵的人；第二，我不想跟你做同桌，懂？”
顾时易说完不再看她，戴上了耳机。
“你...”，厉骁骁第一次被人这般说不是，心里委屈，脸色气得煞白，几滴晶莹在眼眶打转，下一刻就要掉下来一般。
陈星学在外面安排着最后一个同学进来，就看到了仍旧站在后排的厉骁骁，“厉骁骁，你找到自己的座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