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炼金药剂
“赞成，还是反对？”
将墨镜推到前面，诺顿面无表情的询问。
酒德麻衣说要招揽手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买下一个公司，他接受了这个提议，猎人市场里的猎人，不一定有龙族血统，就算有龙族血统也不会太高。
对诺顿而言，这群猎人就像蚂蚁，只是蚂蚁也有蚂蚁的用处。
“如果反对的话，我会怎么样？”吞咽了下口水，唐威艰难的询问。
表面上看，唐威干这行很风光，能开得起威风凛凛的凯雷德SUV，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份钱挣得多不容易。
在古墓里爬进爬出时常会遇到一些怪事，要不是他本身有点天赋，小弟们还算有两把刷子，这份工作早干不下去了。
其实唐威的梦想是环游世界，第一站是越南，听说那里男女比例失调，大把的姑娘穿着修身旗袍，是个美腿如林的美好国度。
去越南还有个原因，江湖上都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些年不黑不白的事他做了许多，光是刨的祖坟就有几十座，要说没报应，唐威自己都不信。
只是“报应”这东西或许路痴，未必认得出国的路，本来想着再干两年，攒下足够的钱就金盆洗手，想不到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唐威有种感觉，如果在这名男人面前说出一个“不”字，下一刻他就有可能血溅当场。
但他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有些事他可以不在乎，有些事他却必须坚持。
他的童年不幸，从小老妈就抛弃了他和老爹。
老爹一直没有再婚，就靠着厂子里那点工资，加上夜里帮人看仓库赚钱，没有女人的家庭会过的很苦，可老爹说什么也要把他留在身边。
有时候唐威觉得老爹很傻，明明把他抛下再找个女人就行了，可老爹没那么做，所以他必须变得牛逼。
这间公司是他的心血，绝对不会交给任何人，这些年他赚到的钱早已洗了又洗，以不同名目转到老爹名下，或许他死了后，老爹会惊喜的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富豪。
“麻衣，看来交涉失败了。”诺顿淡淡说道。
这话听在唐威耳朵里，让他冷汗直冒，就像电影里黑帮会说的话，下一刻他被人用枪抵住脑袋也不奇怪。
然而等了片刻，想象中的场面没有到来，唐威扭过头，发现诺顿已经重新带上墨镜，那位美丽的堪比顶级模特的美女则抱怨着，“老板，你这不是交涉，分明是威胁啊。”
诺顿没有反驳酒德麻衣的话，站起身向外走。
那位叼着薯条坐在沙发上的大男孩，放下手中不断翻阅的漫画，和白发少女一起跟了上去。
“等一下。”
唐威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将诺顿几人叫住，“这位……大哥，你希望我们做什么事，能说来听听吗？我们或许可以合作。”
面前这位气场强大的男人，一进来就一副收小弟的派头，给对方当小弟是不可能的，不过要是有赚钱的买卖，唐威可以考虑以平等的关系合作下。
诺顿透过墨镜，冷冷注视着唐威，那副胆小又贪婪的模样一览无余。
“可以，你先去准备一些东西吧。”
……
“这些是什么？”
二十分钟后，唐威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十二管药剂，瞪大眼睛。
这些药剂手指长度，里面的液体红的发紫，不断冒着气泡，折射着瑰丽的色泽，宛如彩虹。
“崩坏能血清，你也可以理解为某种炼金药剂。”诺顿站在一旁说道。
就在刚刚，在他的要求下，唐威准备了十二份空试管，诺顿在每一份试管里面加入了水与微量龙血，并用律者核心浸泡了一下。
沾染崩坏能的水就是这种炼金药物的本质，其效果是让一个普通人拥有数倍于之前的体能，提升不是很大，但胜在稳定。
而龙血能中和崩坏能的副作用，就算大量吸收也不会转化成死士。
曾直面过崩坏的诺顿很清楚，崩坏能之所以表现出侵蚀性，主要原因是这种能量里面寄存着思维。
这种思维源于崩坏意志，会摧毁低层次生命的意识，但龙血基因中蕴含着古龙的威严，可以很好与之抵消。
“炼金药剂？有什么用？”
“它的效果如何，你可以亲自尝试下。”
听到诺顿这么说，唐威犹豫了下，还是没敢亲自尝试，而是打电话叫过来一名小弟。
“你把这个喝了。”
一身保安服的小弟顺从的拿起药剂，打开瓶塞，灌入嘴里。
咔嚓一声，装药剂的玻璃瓶被小弟捏碎，捂着胸口，小弟眼里布满血丝，喘气如牛。
“怎么了？”唐威有些紧张，心想这药剂怕不是有什么问题，还好他没有尝试。
诺顿的表情则相当淡定，在他的注视下，那位小弟很快缓了过来，晃动着手臂，一脸惊奇，“老大，你给我喝的什么东西？虽然又呛又辣，但喝下去后我感觉体内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就像施加了言灵·王之侍。”
王之侍是这位小弟的言灵，在言灵周期表上排28号，效果为在领域内强化目标的体能。
在唐威的所有小弟内，他的能力也是数一数二的，每次遇到危险，这位小弟只要像僧侣一样念一段古老的咒语，大家就会变得精神抖擞。
“这药剂这么神奇，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唐威小声嘀咕，但很快他就露出无所谓的表情，“就算有副作用也卖得出去。”
身为猎人，唐威深知在危险的境地里，有这样一份药剂保命是多么重要，托猎人市场的关系，应该会有不少人购买。
越想唐威的呼吸越炽热，假设这种药物每一支卖一万，只要卖出去几百支，就比他出一次任务赚的还要多。
制造这种药的诺顿在唐威眼中也变得神秘，他情不自禁在内心脑补，或许诺顿来自于某个神秘的地下研究所。
这样想着，他问道，“这位大哥，这种药你准备怎么卖？”
诺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询问一旁的酒德麻衣，“你觉得多少合适？”
“先定价十万一支，看看效果。”酒德麻衣绯红的眼角上扬，锋利如刀，“这种药剂和言灵·王之侍不同，它能永久提升人的身体素质，我觉得定价十万一支都有点低，不过我们要先打开市场。”
“你们这些猎人负责拉拢客人，我们来制造药剂，最终得到的利润九一分成，我们九你们一，你们对此有什么问题吗？”
酒德麻衣锋利的眼眸瞥向唐威，唐威忙不迭的摇头，“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
“很好，期待我们之间的长久合作。”
酒德麻衣迈着大长腿，来到唐威面前，伸出手，就像一位漂亮完成任务的外交官。
诺顿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微微点头，这些药剂如果能卖出去，他将收获一批忠实的拥护者，还能得到源源不断的钱。
这是建造势力道路上的一小步，但也是切实的一步。
第十七章 家庭聚餐
“快到了。”
唐威开着他的凯雷德SUV，带着诺顿等人离开润德大厦，穿行在马路间。
诺顿靠在副驾驶闭目养神，酒德麻衣坐在后座，和康斯坦丁、死士少女挤在一起，收着大长腿。
距离诺顿制造第一份炼金药剂过去了四个小时，一下午的功夫他做出共计一百份药剂，考虑到第一批货没必要太多，不然只要容器足够，药剂数量将没有上限。
诺顿生产药剂时，唐威也没闲着，在办公室频繁的打电话，已经成功联系到几个买家，甚至有人交了定金，约好明天来验货。
这让唐威有了底气，看诺顿的眼神都亲切起来。
诺顿睁开眼，看向前方，金色的瞳孔满是冰寒，“这就是你给我们准备的住处？”
日暮时分，阳光照耀着前方的老旧小区，在地面留下斑驳的痕迹，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叶已经掉光，一地枯黄。
唐威和诺顿对上视线，身体一颤，解释道：“哥，你误会了，这是工厂小区，里面住的大部分都是像我爹那样的退休工人，你们的住处在隔壁高档小区，我已经联系好人了，晚上就能拎包入住。”
唐威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都这个时间了，你们要不去我们家吃一口？老爹手艺不错，我可以跟他说一声，让他多做点。”
“方便吗？”诺顿没有反应，倒是酒德麻衣凑过来问道。
“方便方便，反正我家里平时没有什么客人，你们去的话还能热闹一点。”
唐威忙不迭的说道，花了二十分钟，将车开到小区楼下。
面前是一栋红砖外墙的老楼，水泥修葺的阳台，绿色油漆的木窗给人一种年代感，外墙挂着“31号楼”的牌子。
这个时间，各个门洞敞开的窗户内飘出饭菜香和教育孩子的声音。
唐威带着几人直奔十五单元走去，邻近大门时，一个老太太从角落里闪出来，拎着两根葱，狐疑的打量诺顿一行人，在看到唐威时才露出笑容。
“小威，回来了。”
“今天回来的早，带朋友上楼吃一口。”唐威含糊不清的打着招呼，随后压低声音，“老太太住202，他家孙子跟我是发小，快结婚了！在她家对门还住着一位叫夏弥的女高中生，长得可漂亮了，我就见过几次，也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
“上楼吧。”
懒得听唐威啰嗦，诺顿带着几个人向楼道里走去。
楼道采光不好，挂着几盏还未亮起的白炽灯，诺顿看到唐威刚刚所说的201房门，绿色大门上贴着“疏通下水道”和“专业开锁”的小广告。
不知为何，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驻足片刻，诺顿在唐威的催促下转身，沿着老旧楼梯上行。
唐威老爹家住在五楼，敲门之后，一位长着大鼻头的男人开了门，看到诺德后热情的捯饬出拖鞋，“请进，小威都发短信跟我说了。”
进屋诺顿看了眼四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实木桌椅，桌上摆着六个菜和一双双碗筷，墙角立着一座冰箱，大红地板有几块被泡发了。
墙上挂着一张照片，是唐威和老爹的，镶在锃亮的镜框里，两人勾肩搭背，唐威穿着学士服，老爹满脸的褶子似乎要笑出花来。
“都是些家常便饭，手艺不精，可别嫌难吃。”老爹一瘸一拐，搬来几个塑料凳子，搓着手。
“老爹，你快别忙活了，看着眼晕，大家是生意上的伙伴，自己人，没那么多讲究。”唐威看向诺顿，目光闪动，“是吧？”
诺顿没有理会他，只是盯着墙上的相框。
“小威，你出息了。”老爹问道：“不知道你这几位合作伙伴，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
对于唐威的公司，老爹只知道是个保安公司，负责给其他人提供服务，具体的就不清楚了，每年赚多少唐威也不说，老爹想旁敲侧击下。
“我们是一家制药企业，我叫酒德麻衣，这位是我们老板诺顿。”诺顿不说话，说话的任务就由酒德麻衣代劳。
“哦哦，你们公司很出名吗？我等会上网搜搜，职工年薪多少？”
“老爹，这些跟你没关系，你问那么多干嘛？”唐威插了一嘴。
“看能力，如果能力强，一天可以赚一百万。”诺顿回过神，淡淡说道。
他给唐威的药剂共有一百份，如果唐威能在一天内卖出去，按照分成确实能赚到一百万。
“这么有赚头？”
老爹这一听眼睛都亮了，诺顿穿的气派，黄金色的眼眸中满是威严，让他喘不过气，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外企大老板，旁边的酒德麻衣也漂亮的像是电视上的模特。
倒是康斯坦丁和死士少女卖相难看了些，尤其是死士少女，连筷子都不会用，手里握着个勺子，不过这也证明了这家外企的招人政策很宽松，不然唐威凭啥被这么厉害的公司赏识。
嘀咕着“这企业了不得啊”，老爹兴奋的转身从一旁的壁橱里拿出一瓶茅台，“这酒是小威给我买的，平时我舍不得喝，正好今天有客人，我就喝一点。”
给诺顿倒上酒，老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说道：“唐威这孩子从小就倔，还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他是一个好孩子，吃苦能干，他以后要是在工作中懈怠了，你们就跟我说，我会好好教训他。”
“老爹！闭嘴吃饭！”唐威额头青筋鼓了起来。
接下来的饭桌上，老爹连连向诺顿夸赞唐威的优点，就像一个蹩脚的推销员。
诺顿一直面无表情，倒是酒德麻衣偶尔插几句，顺势将唐威的老底套了出来，譬如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高中时暗恋过哪个女孩……
甚至吃完饭后，老爹还拿着唐威小时候的照片，要与酒德麻衣分享，弄得唐威一张大红脸。
“老爹喝多了，我就不送你们了，别墅的地址和联系人我已经发给你们，到了打上面的电话就行。”
临离开时，唐威搀扶着站不起来的老爹，一脸尴尬。
诺顿看了眼老爹，说道：“他的身体不太好。”
“嗯，腿脚不利索，还有心脏病，都是早年做工留下的病根。”
“我制作的炼金药剂，你可以留一支给他，或许有用。”
留下这句话，在唐威惊讶疑惑的目光中，诺顿转身离开，康斯坦丁和死士少女没说什么，倒是酒德麻衣，离开唐威家开始，一直盯着诺顿，神色古怪。
“怎么了？”诺顿抬头。
“我一直以为对你而言，唐威那种人只是蝼蚁，死活都无所谓，想不到你会这么关心他。”
“你不明白。”诺顿语调没有起伏，“对蚂蚁而言，没有什么比开心的活着更重要，因为他是蚂蚁，谁也不知道哪一天会有人路过，踩他一脚。”
“我想控制唐威，就要保护他的安全，对他老爹好，这样他就不会背叛我。”
诺顿走到昏暗的楼栋里，灯光打在他身后的201室大门上，他看向酒德麻衣的眼睛：“毕竟我要打造的势力，维持其运转的方法不是暴力，而是情感跟利益。”
第十八章 小怪兽
“情感是那么可靠的东西？”酒德麻衣问道：“统治这个世界，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权与力？”
“权与力固然好，但信奉这规则的人，终要为这规则付出代价。”
诺顿声音低沉，充满不屑：“将你抛弃的，不正是你所信奉的权与力吗？”
酒德麻衣呼吸一窒，不知道怎么回应。
她之前遵从前老板的命令去对付诺顿，就是因为信奉权与力，之后她选择服用古龙血清，拦住诺顿，则是依照心中的情感。
如果时间重来一次，她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这件事以后再讨论，先去住的地方。”
诺顿的声音，打断了酒德麻衣的思考。
“走了。”一旁康斯坦丁拉着正趴在201房门，用指甲抠着门上小广告的死士少女，跟在诺顿和酒德麻衣身后，离开了这栋小区。
众人刚走不久，201房门就被人推开，一张美丽的脸从门缝探出，眼眸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金光，满是狐疑。
“我闻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是谁？”
……
唐威给诺顿安排的别墅，距离工厂小区就隔着几条街，酒德麻衣按照短信上面留的地址，很快就到了地方，联系上房东。
房东是位秃顶的中年大叔，有稀疏的龙族血统，和唐威是在一次执行猎人任务时认识的。
秃顶房东还说唐威已经花钱垫付了三个月房租，如果想要继续租用或者买下来，到时候再联系。
从这点看，唐威还挺够意思。
“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
康斯坦丁推开别墅大门，走了进去，欣赏着面前的景色。
全套的实木家具和真皮沙发，漆成暗红色的华丽墙壁上挂着壁画，描绘着诸神战争，穹顶上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地面上则铺着带有曼陀罗花纹的绿色羊毛地毯，有种老芝加哥的风情。
别墅上下两层，二楼四间卧室已经整理好，还有独立的书房卫浴。
康斯坦丁对此的评价是，虽然不如青铜城，但还算可以。
刚进别墅，酒德麻衣就脱下外套，踢掉高跟鞋，拖着行李箱风风火火冲到二楼，指着二楼第二间房间说“这是我的房间”，随后她走进房间，没过多久换了一套睡衣出来，脸上敷着面膜。
宽松的毛绒睡衣，遮不住她傲人的身材。
走到沙发，酒德麻衣赤脚跳上去，盘腿靠在沙发上，用遥控器打开挂在墙壁上的电视，开始挑选节目。
“这种时候就应该一边喝冰啤，一边看搞笑艺人表演。”
酒德麻衣其实算半个宅女，之前如果没有任务，她和薯片妞可以在家里打一天游戏或是看一整天漫画，只不过相比纯宅女的薯片妞，她更注重身材管理。
不远处，死士少女也走进客厅，像个好奇宝宝，动动灶台，翻翻壁橱。
“别乱碰，跟我上楼。”
准备找个地方，好好欣赏漫画的康斯坦丁，拉住死士少女的手，将她拽上楼。
两人的房间分别是第三跟第四间房，第一间房自然而然空出来给诺顿。
诺顿没有跟着上去，而是在沙发另一头坐下。
“这些天身体有什么异常吗？”
之前为了救酒德麻衣，诺顿在她体内注入了大量崩坏能，酒德麻衣却没有因此失去理智，变成死士。
面对老板的关怀，酒德麻衣撩起睡衣，露出光滑的小腹，上面有鲜红如血的纹理，形成复杂的图案，这些图案不像画上去，更像她体内自然生长出来的。
“我没有什么感觉。”酒德麻衣说道：“我早就想问了，你向我体内注入了什么，居然压制住了龙族基因，跟你白天制作的炼金药剂难道是一种东西？”
“我赐予你的是名为崩坏的力量，这种力量在让你强大的同时，也会侵蚀你的肉体跟意识，最严重的情况，你会变成没有自我意识的怪物。”
“就像那个女孩一样。”酒德麻衣往二楼的方向瞥了眼。
“我为什么没有丧失理智？”
“因为情感。”
诺顿认真的说道：“强烈的情绪是压制崩坏意志的最好办法，只有爱才能战胜崩坏。”
掌握崩坏之力的人会逐渐被崩坏吞没，就像一个人被数十米高的海啸吞噬，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最终只能随波逐流。
龙族血统只能在一定阈值内抵消崩坏对意识的侵蚀，只有怀揣强烈的情感才是根本之法。
之前诺顿在崩坏世界，心中一直压抑着对原本世界的眷恋和不甘，这让他没有被崩坏的意志支配。
酒德麻衣心中也一定有类似的情绪。
“这就是你信奉情感，而非权与力的原因？还是说你在跟我讲冷笑话？”
面对酒德麻衣略带调侃的询问，诺顿没有反驳：“我现在要教给你这股力量的使用方法。就像这个世界肮脏的混血种们，会根据血统将自己分成三六九等，崩坏的力量也有一套名为“女武神”的评价体系，分为S、A、B、C、D五个等级，其中S级女武神最强。”
“我现在处于什么等级？”
“介于S到A级女武神之间。”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酒德麻衣挑了挑眉。
“当然，现在的你，实力不会比那天吞噬纯血龙类血清时弱，可能还更强，因为这种力量是可控的。”诺顿说道：“你可以尝试解开对体内崩坏能的限制，不要思考，让它流淌出来……”
按照诺顿的描述，酒德麻衣闭上眼睛，抬起右手，火焰一样的力量在血管内狂奔怒吼，连同意识在内，她的身体要被这股火焰吞噬。
刺啦一声，酒德麻衣睁开眼，眼底亮起明亮的星与十字，她的右手手臂处，睡衣撕裂，臃肿的白色外壳增生，遮盖了原本的肌肤，将她的手变成一只形似螃蟹钳子又有些不同的巨臂。
一根手臂超过两米，比她整个人都要粗壮。
巨大的重力拖着手臂坠落，撕裂了地毯，在地板上砸出一个坑。
“这是……什么？”
酒德麻衣瞳孔收缩，她的右半张脸也长出白色外壳，将面膜挤掉。
体内那种如火灼烧的力量还没有完全释放，她有种预感，如果全部释放，她将变身成身高不低于十米的怪物。
这股力量确实如诺顿所说，不会比服用了古龙血清差，不过她变身后的样子，已经和龙族全无关系，反倒像奥特曼里那些来自外太空的小怪兽。
难道这个世界除了古老的龙族，还存在着某种神秘的外星生物？
那掌握这股力量的诺顿，到底是龙王还是外星人派来的卧底？
和诺顿如同万年雪山的目光对上，酒德麻衣身体一颤，越是了解眼前这个男人，她就越发感受到对方的可怕。
第十九章 雷蒙德
“老板，唐威发短信说，客户约我们十点在润德大厦见面。”
酒德麻衣抓着公交扶手，另一只手轻点手机。
她是一个敬业的人，知道今天有客户要见，昨晚看了会电视就早早休息，今天一大早她订了所有人的外卖，还叫人到别墅里修地板，越来越像一位称职的保姆。
“还有，我们应该买辆车，这样就不用跟别人一起挤公交了。”
早上的首都，即便不是上班高峰，车内依旧人挤人，很多人紧盯着酒德麻衣，面露赞叹，不由自主的靠过来。
还好站在酒德麻衣身后的诺顿，用魁梧的身形将这些人隔开。
“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挑一辆车。”
诺顿向下调低墨镜，露出半截金色眼眸，让两名想要挤过来看看酒德麻衣正脸的男人呆立当场，汗毛竖立。
“想买车，我们首先要有钱。”
“我们很快就会变得有钱。”
诺顿面无表情，跟酒德麻衣闲聊着。
差不多半小时后，两人在润德大厦附近下了车。
今天见客户的只有他们两人，死士少女负责看家，康斯坦丁则看了一晚上漫画，没有精神，这种事康斯坦丁本来也帮不上忙，还不如通过漫画，多学习一些有关这个世界的知识。
早上九点五十，诺顿跟酒德麻衣准时坐上大厦电梯，抵达二十一层。
刚走出电梯，诺顿就看到偌大的会议室被厚实的窗帘遮蔽，明明是白天，会议室里却只靠蜡烛照亮，搞得神秘兮兮。
唐威已经到了，坐在会议桌的对面，另外一边坐着一位穿灰色毛呢大衣，戴针织围脖，手提一只银色行李箱的男人。
“哥，你终于来了。”唐威起身迎接，顺便介绍：“这位就是今天的买家，他昨天预付了十支炼金药剂的定金，今天是来交付尾款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猎人市场的一名注册猎人，我叫雷蒙德。”
风衣男人起身转过头，露出一张标准的，金发碧眼的俊脸。
……
雷蒙德打量着诺顿。
近距离观察一位龙王，让他手心捏着一把汗。
他的表面身份是猎人，真实身份却是卡塞尔学院06级机械系毕业生，现执行部专员，代号B007。
这次前往中国，他身上肩负着一项SS级别的重要任务，那就是追踪潜行到中国的龙王诺顿，尝试与之接触，并避免普通人或是一般混血种靠近龙王。
这项任务非常艰巨，稍有不慎露出鸡脚，就可能被当场格杀。
“龙王就是龙王，比学院里传闻的更可怕，光是这双高纯度的金色瞳孔，就让我发自内心的恐惧。”雷蒙德在内心嘀咕。
这些天卡塞尔学院因为龙王诺顿已经炸开了锅。
在守夜人讨论区，排名前三的讨论帖分别是：《论天火出鞘的具体效果与在言灵周期表的排名》、《震惊！三峡大坝出现的初代种疑似白王血亲》、《论述天基动能武器的工作原理与失败原因》。
守夜人讨论区是学院内部的论坛，大家平时没事会在里面谈论天南地北的屠龙见闻，吹吹牛逼，偶尔新生也会点评本年级美女，组建派对。
然而这些天讨论区一扫之前的风气，所有人都在认真讨论。
教授们查阅了许多古籍资料，都没有找到有关天火出鞘这种言灵的记载，只能通过诺顿在卡塞尔学院和三峡一役中造成的破坏进行推断。
天火出鞘应该比火系终极言灵烛龙更高级。
据说负责执行三峡“青铜计划”的专员是两名新生，其中有一位还是新生联谊会主席，两人在任务中被龙王的力量波及，不仅视力和听力受损，体内脏器也多处破裂。
虽然被抢救回来，但两人均受到不同程度的精神冲击，整日呆坐在床上不说话，目前已有学院的心理医生介入治疗。
这次三峡大坝任务之所以失败，还因为某只孕育出龙躯的初代种抵挡了天基动能武器，有人指出那是诺顿的龙侍，体表显现出的白色甲胄，可能因为蕴含白王血统。
在混血种认知中，龙族初代种均由黑王尼德霍格自体分裂诞生，这之后的次代种可能是初代种之间交配产生，因为蕴含双王血统，这只龙侍才表现出了接近初代种的实力。
白王之所以率领三分之一龙族背叛黑王，或许跟人类没关系，而是因为诺顿。
综上所述，学院内的教授们推断，目前的龙王诺顿应该是一只和白王有过恋情，掌握着远比烛龙更强大的言灵，狡诈冷静的可怕龙王。
他的存在，就是要报复黑王和这个世界。
要对付这种怪物，卡塞尔学院就要培养出一支同样是怪物的军队，目前还只是在搜集情报阶段，预计至多半年，学院就会派遣战斗专员赶赴这里。
收敛心中思绪，雷蒙德看向诺顿身边的酒德麻衣。
一眼下去，他下意识惊呼。
“麻衣？”
面前这位模特般的女孩，让雷蒙德无比熟悉。
酒德麻衣看到雷蒙德，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不确定的说道：“雷蒙德·范·埃索图？”
“熟人？”诺顿在一旁问道。
“准确的说是前男友。”酒德麻衣有些尴尬，她的前男友数量众多，多到她甚至无法准确的将每个人的名字和他们的脸连在一起。
“我应该是在意大利旅游时，在酒吧和他认识的……”
“麻衣，你记错了，我们是在日本认识的，你忘了吗？我们曾一起潜水，我的外号“深海鳕鱼”，还是你起的。”雷蒙德苦笑，情报中没有提到有关酒德麻衣的事。
诺顿看了眼酒德麻衣，他记得之前酒德麻衣即将转化成死侍时，为了保持清醒念叨过一堆名字，里面就有雷蒙德。
“想不到买家和卖家是前男女朋友关系，这世界还真小。”唐威咧着嘴，在一旁神经大条的说道：“感情的事先放一边，大家还是先坐下来，讨论下生意吧。”
然而没有人搭理唐威，酒德麻衣拍了拍脑袋，转向诺顿，“老板，我没记错的话，雷蒙德他原来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
“是吗？”
诺顿摘下墨镜，将黄金龙瞳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里面宛如蕴含一座刺骨的冰山，直视雷蒙德因紧张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你是那个学院派来对付我的吗？”
第二十章 人不患寡患不均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揪住，雷蒙德呼吸变得困难。
王的威严在会议室内流淌，空气温度缓慢上升，就连唐威也察觉到不对，老实闭上嘴巴。
要跑吗？
一瞬间，雷蒙德思索了许多种应对方法，他没想到酒德麻衣一点情面不讲，上来就暴露他的身份，龙王已经对他产生杀机，最好的办法就是逃离这里。
他的言灵炽日，可以在短时间释放出直径五十米，高达4000流明的烈光，没有任何杀伤效果，但能晃瞎别人的狗眼。
“你……误会了。”雷蒙德开口，声音沙哑，嗓子里像卡着一块痰。
体表竖立的汗毛提醒他，面前站着的男人是怪物，一定要跑。
但他没有跑，因为理智告诉他不可能跑掉。
“我毕业后已经跟卡塞尔学院没有关系，现在的我只是一名普通猎人，依靠委托生活。”雷蒙德压抑颤抖的声音，“我来购买这些药剂，是因为我的龙族血统只有B，还不够高，我想提纯一下血统。”
“据我所知，B级血统在卡塞尔学院已经算精英了，你编谎话的能力有待提高。”酒德麻衣一脸不信，雷蒙德脸上浮现一丝红润，眼底藏着恼怒。
诺顿看了眼雷蒙德，他没有在意这些话是真是假，而是问道：“你打算购买多少药剂？”
“我？”雷蒙德有些发蒙，他没想到诺顿没动手，反而问出这话。
“我原本打算买十支。”
“去取十支药剂过来。”诺顿对唐威命令的挥手。
唐威如梦方醒，大气都不敢喘，就像一个马仔，老老实实跑出会议室，不一会的功夫拿着一个皮箱回来，摊开的皮箱内摆放着十管药剂。
红的发紫的颜色在药剂内流淌，散发出迷幻的气息。
拿起一管药剂，诺顿递给雷蒙德，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喝下去。”
雷蒙德的手在颤抖，在诺顿充满压迫感的目光中，他还是咬牙接过试管，打开瓶塞，将药剂灌入嘴中。
咔嚓一声，试管掉落在地，摔得粉碎，雷蒙德死死攥住胸口衣襟，面露痛苦，大口喘息，淡淡的金色在他眼底浮现。
但这种痛苦很快就消失不见，雷蒙德睁大眼睛，有种未知的力量流淌在血液之中，让他精神倍增。
“这种药剂的增幅效果因人而异，体能越强的人效果越好，多次服用效果还会提升，只要不超过一定阈值，就不会对身体跟精神产生负担。”诺顿淡淡说道。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雷蒙德神情疑惑。
不仅他茫然，一旁的酒德麻衣也不理解，雷蒙德怎么看都像是卡塞尔学院的奸细，购买这些炼金药剂恐怕是为了带回去研究，为了避免情报泄露，诺顿应该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碎他。
“像你这样低贱的混血种，在那座学院里还有许多吧。”
“明明憎恶龙族，却又拙劣的模仿着龙族的血统论，将人分为不同阶级，龙血浓度高的杂碎可以享受更高的特权，龙血浓度低的就只能被奴役，在你看来，这种世界公平吗？”
诺顿的话语虽然冷冰冰没有情绪，却像魔鬼的蛊惑一样，充满诱惑。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带卡塞尔学院的学生来购买药剂，每带来一个人，我将免费赠送你一管药剂，表现得好，我甚至可以让你留在我身边。”
“好好想一下，是继续高喊屠龙的口号，被血统比你更高的混血种奴役，还是掌握力量，改变自己的命运，我期待你的选择。”
诺顿伸出手，雷蒙德鬼使神差的跟他握了下。
随后他将雷蒙德放在桌子上的银色箱子打开，里面装着一张张叠好的纸币。
“第一笔交易完成，麻衣，清点一下。”
“你还要在这站多久？”
被诺顿瞥了一眼，雷蒙德身体一颤，似乎刚回过神来，将只剩九支药剂的箱子关上，提着它，沉默不语的离开会议室。
片刻后，雷蒙德的身影出现在润德大厦门口。
深吸一口气，他发现身体早已被汗水浸透，凉爽的风从体表吹过，带来一丝寒意。
“刚刚那些话，只是龙王的蛊惑，我不可能背叛卡塞尔学院。”
因为龙族血统，他一直被名为“血之哀”的孤独感笼罩，导致他跟普通人格格不入。
他一直憎恶着龙族血统，这份情感怎么可能因为诺顿的几句话语改变。
只是，此刻流淌在他血液内的力量并不虚假，让他精神焕发。
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皮箱，雷蒙德咬了咬牙，眼神很快变得坚定，掏出手机，打通一个电话。
“我是行动专员雷蒙德，我已成功接触龙王诺顿，诺顿正试图生产某种炼金药剂，我购买到了样品，很快就能运送回学院。”
“帮助诺顿进行药剂生产的人我也调查清楚，是一家名为“千禧劳务输出公司”的老大，名叫唐威。”
“本次任务……”雷蒙德犹豫了下，“本次任务中，预计购买的十支药剂，有一支因为我操作不当，意外碎裂，我会用工资进行赔偿。”
报备完毕，雷蒙德在电话另一头同伴的安慰和称赞声中，挂断了电话。
低下头，他看向脚边一只正缓慢爬过的蚂蚁，怔怔出神。
……
润德大厦二十一楼，会议室。
“清点完毕，一共九十万，算上定金刚好一百万。”酒德麻衣清算完箱子里的钱，扭头看向会议室外，早已抵达一楼的电梯标志，叹了口气。
“老板，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要放雷蒙德走，如果你是因为懒才不出手，我可以代劳。”
以现在酒德麻衣的实力，杀死雷蒙德轻而易举，而且对象是“前”男友，她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碾死一只蚂蚁很容易，但那么做没意义，一只蚂蚁死了，很快就会有新的蚂蚁出现。”诺顿语气玩味：“倒不如策反整个蚁穴，让它们自己争斗。”
“卡塞尔学院培育出的精英没有那么好策反，他们对于龙族的厌恶，已经深入骨髓。”
“我也没打算一次就能成功，而且麻衣，你低估了人类的贪婪，你知道人类最讨厌的是什么吗？”
诺顿目光变得深邃，跟他对视的酒德麻衣摇摇头，尝试着回答，“失去？或者死亡？”
“都不是，人类最讨厌的是别人有的东西自己没有，有些人看到别人的失败比看到自己成功还要兴奋！他们不讨厌失去，只是讨厌不平衡，有句古话说的很好，人不患寡患不均。”
第二十一章 麦当劳叔叔
“第一天就卖出二十支药剂，比我预想中要好。”
日落时分，诺顿坐在会议桌旁，看着酒德麻衣清点着箱子里的钱，一共一百八十万。
其中二十万作为分成，给了唐威。
从雷蒙德离开到现在，半天功夫，又有几名被唐威联系，居住在首都的猎人过来购买药剂，加一起买了十支。
虽然唐威宣称药剂没有副作用，但这些猎人没有直接相信，他们要找人体验一段时间，看看效果。
这些猎人中是否还有卡塞尔学院的间谍，诺顿不清楚，也不关心，因为迟早会有人忍不住诱惑，成为背叛者。
“那个学院的肮脏混血种，一直阴魂不散，不知道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或许我该让参孙伪装成人类，混入那所学院偷取情报，不过参孙以龙躯承载崩坏能，拥有了堪比王的力量，让他重新茧化有点浪费。”
诺顿面无表情的思索着，随后命令道：“麻衣，你明天拿这些钱去买辆车，剩下的钱交给我。”
既然赚钱了，他准备买点东西去看望一下参孙，一直将参孙孤零零的留在深山里也不好。
“好的，老板。”酒德麻衣有些好奇，诺顿要钱做什么，但她没有多问。
“一百，两百，三百……”
会议室安静下来，只有唐威手指沾着唾沫，数钞票的声音。
足足二十万，清点之后唐威将钞票放在了会议桌下，一个金属打造的保险柜内，露出得意的笑容。
“第一天就赚二十万，这么下去还得了？”
照这个速度下去，一年赚个上千万不是梦，或许一年后他就能赚够钱，带着老爹去越南，一边在沙滩上晒日光浴，一边欣赏身穿比基尼的越南姑娘露出的大白腿。
光是想象，唐威已经心旷神怡。
“哥，时间不早了，今天先这样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走到诺顿面前，唐威用比昨天更拘谨的语气说道。
今天的买家，有好几个眼睛都是金黄色，给人一种沉重的压力，要不是诺顿在场，他还真吼不住。
诺顿一发威，整个会议室的空调就像失灵了，变得燥热，让人喘不上来气。
那些金黄色眼睛的人也像遇到老虎的小白兔，一个个低声下气的，这让唐威明白诺顿不是一般人，至于诺顿提到的“卡塞尔学院”之类的话，他没有细听。
这种怪力乱神的事他不想参与，知道的多有时不是一件好事。
他现在只想伺候好诺顿，多赚点钱，其他的事跟他没关系。
“意大利菜你们喜欢吃吗？我等下去决定去Aspasia，正好带上我手底下那群兄弟！”
“我记得那是家新锐餐厅，很奢侈。”酒德麻衣慵懒的抻了个懒腰，醉人的眸光抛过去，“今天怎么这么气派？”
“赚了钱当然要花，而且我有事求麻衣小姐帮忙。”
“你还记得昨天那个试药的小弟吗？这家伙今天早上一直在炫耀，搞得其他人也对这批药很好奇，总是跟我问东问西，可我也不怎么了解，我想趁这个机会，让麻衣小姐给那群麻烦的家伙解答一下。”
这只是个借口，他的真正目的是让诺顿认识下他的小弟。
唐威自诩是个好老大，有钱大家赚。
这帮兄弟跟他在古墓里累死累活，盗取炼金制品，赚的没多少，一半还要上交公司，不如让这帮兄弟化身推销员，去卖药剂。
而且他也想看这种炼金药剂是否真的没有副作用，等他的手下多发展些客户，都反馈没问题后，他再给自己和老爹用一用，改善身体。
唐威内心打着小盘算，诺顿听到他的话也没有拒绝，说道：“你去备车吧。”
“得令，老大。”
唐威卑躬屈膝的窜出会议室，越来越像一个狗腿子，今天下午他除了给诺顿跟客人端茶倒水，什么都没做。
唐威发现当狗腿子也挺好。
狗腿子怎么了，不用操心事情，赚的还多，比当老大幸福。
离开会议室，唐威顺着电梯来到楼下，看到一位打扮成麦当劳叔叔的人迎面走来，对方身体纤细，乱蓬蓬的红发，惨白的脸，红白条纹上衣。
“哪个蠢货定的外卖？”
唐威第一反应是这个，随后他掏出手机在工作群里问了一句，群成员纷纷说不是他们订的。
“就算有人订麦当劳，等下也给我扔了，我们晚上去吃大餐。”
发了句通知，唐威对这件事不再操心，他要操心的是如何在Aspasia订到座位，因为这家餐厅真的很抢手。
在他摆弄手机的功夫，麦当劳叔叔已经消失在一楼。
……
润德大厦二十一层，会议室。
“麻衣，你回去一趟，把康斯坦丁他们接到餐厅。”诺顿站在窗帘拉开的阳台，透过明亮的玻璃俯瞰这座城市。
他担心康斯坦丁不会用手机，接不到通知，就算接到通知，让他们单独坐车去餐厅，也有可能发生意外。
“OK。”
酒德麻衣比了个手势，提着一箱子钱，正要走出会议室，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在她面前站着一位消瘦的麦当劳叔叔。
“老板，你点外卖了吗？”
麦当劳叔叔堵在大门处，酒德麻衣过不去，只能扭头询问。
诺顿转过身，看向那道红黄相间的身影。
一眼过去，他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神，突然泛起涟漪。
“不好意思，这一层应该没人点外卖，你走错地方了吧。”酒德麻衣说着话，麦当劳叔叔没有看她，他的目光早已越过酒德麻衣的身体，跟诺顿碰撞在一起。
“昨天有人在我家门口留下浓郁的龙血气息，我还在想，是不是有人发现了我，在用这种方式威胁？我都准备好钱，来委托这里的猎人帮忙调查一下了，现在看来，用不着查了。”
麦当劳叔叔说着话，将乱糟糟的假发摘掉，露出一头漂亮的乌黑秀发，涂满颜料的脸上露出笑容，说话声音温柔了许多。
他，或者说她，两颗黄金色的瞳孔点燃，用老友重逢的语气开口。
“好久不见，诺顿，听说你为了带走弟弟的卵，在卡塞尔学院大闹了一场，你这些天过得还好吗？”
少女一开口，威严的气息便席卷了整个会议室，让酒德麻衣瞳孔收缩，下意识后退两步，这股威压带给她的感觉，堪比诺顿。
“我很好，想不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见到你。”
诺顿直视那张涂满颜料的脸，眼眸内的波澜已经消散。
“耶梦加得。”
第二十二章 崩坏兽
“我们都已苏醒，迟早要见面的。”
少女或者说耶梦加得眨了眨眼，轻声说道：“你的弟弟，康斯坦丁还活着吗？”
“我弟弟活的很好，你什么意思？”
诺顿下塌的眉毛上扬，整张脸像笼罩着风暴。
“你还没有将他吃掉吗？”耶梦加得露出好奇与兴奋交织的神色，“真奇怪，那你是怎么从卡塞尔学院的包围中逃脱的？”
“我没有吃掉康斯坦丁，你好像很高兴。”
诺顿凝视着耶梦加得，虽然脸上涂抹着红黄颜料，但散发的气息毫无疑问，就是他所熟知的那个大地与山之王。
只是耶梦加得身上，除了龙王的味道，还有些许人类的影子。
龙族四大君主，每一位掌握的权能都不同，譬如他和康斯坦丁，被誉为“炼金的王座”，而大地与山之王则被认为拥有“最强的威能”。
他们两个同属于四大君主中的下位者，实力相比海洋与水之王或是天空与风之王差出一截，所以上一世的诺顿为了杀死其他王炼制了七宗罪，因为没有武器，他很难在正面战斗中获胜。
可惜七宗罪早就随着青铜城的覆灭，一起沉入了三峡大坝的水底。
当然，现在的他，已经用不到这套武器。
收回思绪，诺顿问道：“你也是那个学院派来的？”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只是入选了北大附中和卡塞尔学院联合推广的预科班，并且通过了3E考试，明年才会正式成为卡塞尔学院的一份子！因为还未正式加入，我对于情报的接收上会有延迟，就像我只是听说你大闹卡塞尔学院，但不清楚你是怎么一路逃回首都的。”
“这些好像跟你没关系。”
“说的也是。”耶梦加得像个少女那样，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不配合，我就开门见山好了，诺顿，如果你弟弟康斯坦丁还活着，我希望你把他交给我，作为交换，我也会将我的哥哥芬里厄让给你。”
诺顿眼神冰冷，久别重逢的四大君王，相亲相爱一起叙个旧什么的，这种画面根本不会出现。
龙王生来命运已经被注定，那就是互相吞噬。
和混血种不同，龙王的血统已经提升到巅峰，想要更进一步，就只有吃掉纯血同类。
“康斯坦丁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允许这个世界上，有人碰他！”诺顿一字一句道：“而且我对于芬里厄也没兴趣，我们等下准备去吃意大利菜，我不觉得它会比意大利菜更好吃。”
一旁的酒德麻衣听得心惊胆战，她没想到面前这位画着麦当劳妆的少女是龙王，也没想到两只龙王之间讨论的不是今天天气真好，而是同类相食。
耶梦加得神情有些惊讶，“你确定？”
没有龙王会拒绝力量，坐在双生王座上君王，一个掌握力量但有缺陷，一个没有缺陷却没有力量，两者合二为一才是完美的生物。
有缺陷的那一个，一开始就是被准备好的食物。
诺顿不食用康斯坦丁可以理解，毕竟那是陪伴千年的人，如果吃掉就太孤独了，可诺顿对芬里厄也不感兴趣，让她无法理解。
以她对诺顿的了解，诺顿就是个暴虐易怒的莽夫，明明当年为了杀死她们，诺顿还炼制了七把炼金武器。
“你的刀剑呢？怎么不见你带着。”
“丢了。”
耶梦加得一时间说不出话。
那可是能杀死同类的利器，居然会被诺顿弄丢，面前的诺顿给她一种强烈的怪异感，就像一个陌生人。
这两千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耶梦加得没有仔细去想这个问题，既然见到了诺顿，要做的事就只有一件。
“也就是说，谈判破裂了。”
耶梦加得微笑，身上穿着的衣服被撕裂，铁青色的鳞片从肌肤下钻出，变得锋利，原本圆润光滑的脚趾被龙爪取代，面部的染料也被细密的鳞片割裂。
“你很清楚，他快要苏醒了，我们需要力量，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免去死亡的命运。”
“你应该答应我的提议，这样对我们都好。”
她在人类社会学习了很多年，一直隐藏着自己，但最近她藏不住了，因为巨大的风暴正在孕育，某个东西即将重临世界。
加入卡塞尔学院预科班，只是为了以一名屠龙者的身份，更方便的接近龙类，最近，她听说了诺顿和康斯坦丁的事，也一直在暗中寻找这两兄弟。
吞噬了青铜与火之王座上的双生子，她就不用牺牲陪伴她多年的哥哥芬里厄。
“对我而言，他是否苏醒都无所谓。”
有句话诺顿没说，他已经和“他”定下了约定，他们之间迟早会有一战。
“这座大厦是我用来出售炼金药剂的地方，如果你要动手，就出去打。”诺顿解开扣子，脱掉黑色皮衣，露出下面的白衬衫，“麻衣，你去接康斯坦丁，告诉他们，我会晚一点到餐厅。”
“不好意思，我不能让你出去叫人。”
这些话听在耶梦加得耳朵里，就像是在找人帮忙。
上扬的嘴角充满死亡的味道，象征着死亡的领域从耶梦加得体内扩散，笼罩了整个会议室，空气中弥漫着超强的电弧磁力，铁屑被熔化，在耶梦加得手中重新汇聚，变成一把枝杈横生，足有十米长的金属镰刀。
言灵·死神之镰！
挥动镰刀，耶梦加得以将这一层切开的气势斩落，四周墙壁内钢筋被划开，留下一条半融化的沟壑。
如此巨大的武器，在耶梦加得手中就像玩具一样。
首当其冲被这武器攻击的是酒德麻衣，她的瞳孔泛起金色十字，嘴里发出不似人类的咆哮，厚重的白色外壳撕裂了衣物，雨后春笋般钻出。
巨大的双钳取代了原本的手臂，一层白色外骨骼套在酒德麻衣身上，沉重的压力迫使她弯下腰，露出棱角分明的脊柱，原本美丽的容颜被生有双角没有五官的怪兽头颅取代。
在双肩处，还长着两个巨大的眼眸形状外骨骼，崩坏能沿着其中流淌，一直延伸到手臂。
短短几秒，酒德麻衣就从一名娇艳欲滴的模特，变成了身高足有十米的怪物。
变身产生的庞大力量压碎了二十一层，带着整个天花板坠入下一层，耶梦加得手中的镰刀劈砍在酒德麻衣的白色甲胄上，冒出一连串火星，毫发无损。
“这是……什么东西？”
地动山摇中，耶梦加得艰难的站稳，盯着面前身体在二十层头在二十一层，超出认知的怪物，呆住了。
不远处，诺顿金色的瞳孔在弥漫的灰尘中亮起，声音充满威严。
“我说过了，要打出去打，你们听不懂吗？”
第二十三章 龙王中的异类
楼层碎裂产生的巨响，在四周回荡，还好因为唐威的通知，隶属于千禧劳务公司的员工们已经下班，目前二十层没有一个人。
不然刚刚那一下，说不定会造成伤亡。
“死侍？还是进化不完全的龙？”
“好像都不是。”
耶梦加得提着巨型镰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下手，她从面前这头巨大的怪物身上只感受到部分龙血气息，更多的是一种未知的让人敬畏的力量。
本来在战斗之前，她已经想好结果，不管是她杀死诺顿还是被反杀，她都不会惊讶，然而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第三种情况。
放眼过去整个历史，她也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生物。
耶梦加得疑惑的功夫，攻击已经降下，钳子形状的白色巨臂，带着能一拳打穿一栋大楼的暴力，来到她面前。
她只能挥舞起巨大的死神之镰，对准白色巨臂上最脆弱的地方。
这是她的权能，她能找到一切事物的“眼”，将力量灌注进去，从最脆弱的地方摧毁敌人。
眼看镰刀要与白色巨臂碰撞，远处突然闪过一道身影，横在两者之间。
轰隆一声闷响，滚滚烟尘散去，露出诺顿的脸，他的白衬衫袖口崩裂，露出下面轮廓分明的肌肉，不管死神之镰还是白色巨臂，都被他用一只手按住。
“够了。”
“麻衣，你退下。”
强大的力量冲击着诺顿的身体，如果不是他及时阻拦，恐怕造成的伤害不是毁灭一层楼那么简单。
变身后的酒德麻衣，拥有堪比帝王级崩坏兽的水准，单论实力，已经跟人形龙王不相上下。
在崩坏世界，帝王级崩坏兽是相当强大的上位崩坏兽，需要多名A级女武神才能制服，之上的审判级崩坏兽，拥有媲美彻底龙化的初代种的力量，譬如参孙。
再之上，还有更高层次的末法级崩坏兽以及行星级崩坏兽。
凭借酒德麻衣倒是足够将耶梦加得拦下，不过那样造成的破坏太大，不如让他亲自出手。
诺顿充满威严的话语，让酒德麻衣庞大的崩坏兽躯体消散，白色外壳钻进体内，露出她原本修长丰满的轮廓。
诺顿并未瞥向这充满诱惑力的身体，只是凝视耶梦加得，由电弧磁力构成的金属镰刀，在他手中分崩离析，变成满地碎屑。
“是不是不将你打倒，事情就不会结束？”
“没错。”耶梦加得已经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今天站在这里的你和我，只有一个能活着离开，另一个人要成为食物。”
说话时耶梦加得看了眼远处的酒德麻衣，她现在也没搞懂酒德麻衣到底是什么，她在人类社会学习时，看过的动漫不少，还加入了动漫社。
在她眼中，酒德麻衣就像动漫里，只停留在想象阶段的怪物，也不知道和诺顿什么关系？
如果两人一起上场，她就要撤退了，不过一对一，她还有机会赢。
“好，我知道了。”
诺顿点头，张开双臂，在他身上覆盖了一层白色装甲，背后拖着一条猩红色的蜿蜒披风，脑后一个太阳圆环不断旋转。
以他脚下为基准，构成物体的分子快速运动，熔化成滚烫烧红的铁水，向上蔓延，将润德大厦的二十层跟二十一层一起包裹进去。
“尼伯龙根创造。”
诺顿打了个响指，熔化的铁水飞速冷却，变成一座巨大的钢铁牢笼。
尼伯龙根是龙族创造的炼金空间，它存在于和现实不同的维度，跟现实以一些入口相连，想要制造尼伯龙根，就必须用高温火焰“杀死”金属，然后再赋予精神，让金属“复活”。
“我强化了这座尼伯龙根的空间性和抗击打性，如果你不想出去，我们就在这解决。”诺顿说道。
看上去好像无边无际的尼伯龙根空间内，伫立着一座圆形的古老金属竞技场，横跨千米，他和耶梦加得各自站在一角，酒德麻衣则站在场外。
“不愧是“炼金的王座”。”
耶梦加得拍着手掌，黄金的瞳孔中满是赞叹。
诺顿不屑回应这虚假的奉承，勾了勾手，“开始吧。”
在他对面，耶梦加得周身有无数铁屑飞升，这些铁屑源于诺顿制造的巨大金属擂台，数以百万计的铁屑环绕在耶梦加得周身，发出嗡嗡声，好似神灵在高歌。
密密麻麻的金属镰刀丛生，在半空旋转，留下巨大的黑影，像有无数死神环绕着耶梦加得，觐见那唯一的王座。
这才是耶梦加得真正的力量，但不是最强的力量。
如果她现在是龙躯，发动灭世级言灵湿婆业舞，甚至能击穿地壳，单就力量而言，她和哥哥芬里厄是四大君王中最强的。
抬起拳头，一根根肌肉在耶梦加得手臂下浮起，强大的力在血液中呼啸。
金色的瞳孔紧紧锁定诺顿的身体，她找到了诺顿的“眼”。
她开始狂奔，千米的距离对她而言，一秒时间就已经跨越，携带着巨力的拳头甚至将空气都打的凹陷，如果没有尼伯龙根保护，这一拳足够将整个润德大厦从上到下摧毁。
面对这一拳，诺顿没有躲。
力量结结实实的顺着他最弱的地方传了进去，按照耶梦加得的预想，最好的结果诺顿的身体会被拧成麻花，最差的结果诺顿也会吐血后退。
然而攻击传入诺顿身体，如泥牛入海。
“这就是你的攻击？”
诺顿低头看着龙脸狰狞的耶梦加得，冰面一样的眼眸古井无波，“你变弱了。”
耶梦加得紧咬牙关，化作一道幻影，环绕在诺顿周围，片刻间已有数百拳头轰出，每一拳都带着轰碎大楼的力量。
然而数百拳下去，她甚至连诺顿的白色外甲都没有轰碎。
“我原本以为所有龙王都跟老板一样变态，现在看来，即便在龙王中，老板也是个异类。”酒德麻衣一丝不挂，抱着肩膀，站在擂台之外点评，“看来胜负已定。”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该有这种力量。”
耶梦加得气喘吁吁，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如果是正常的诺顿，遭受她这样的打击早就死了。
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她熟知的那个诺顿。
“你打完了？该轮到我了。”
律者核心，5%功率释放！
诺顿的头发燃烧起白炽色的火焰，更准确的说，他的头发变成了火焰本身，体表的白色外壳也燃烧起同样的火焰。
高高举起拳头，诺顿拳头上无数高速运动的分子汇聚在一起，犹如实质，形成一颗绵延百米的不规则发光球体。
就像一颗燃烧的陨石，被诺顿挥舞着，在耶梦加得惊恐的视线中，从天而降。
第二十四章 寸劲开天
“寸劲·开天！”
一拳轰落，耶梦加得避无可避，被光芒吞噬。
绵延千米的擂台在诺顿这一拳之下分崩离析，甚至整个尼伯龙根都在剧烈摇晃。
之前诺顿使用天火出鞘，只释放出1%律者核心功率，已经拥有堪比崩坏世界A级女武神的实力。
经过这么久，他的身体和崩坏能融合度更高，已经可以发挥出5%律者核心功率，力量不弱于参孙。
还好他收了些力量，不然这一拳很有可能直接贯穿尼伯龙根，将耶梦加得的身体钉在大地深处。
“咳咳……”
躺在巨大的裂缝中，滚烫的鲜血顺着耶梦加得的嘴角流淌，她的意识变得模糊。
“这是……什么言灵？”
她是执掌着力量的大地与山之王，然而在对力量的运用上，她却输给了诺顿，刚刚受到攻击时，她也未感受到言灵的领域。
“寸劲·开天不是言灵，而是名为寸心拳法的古武术中，千锤百炼的一招。”诺顿蹲在耶梦加得身边，嘴角上扬，肆意的笑着。
“话说，你很弱啊！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
诺顿的右侧眼眸，金色的十字渐渐被红色浸染。
单手扶着脸颊，诺顿另一只手竖起食指，蘸着耶梦加得嘴角的鲜血，在她脸上画了一朵花，“就凭这种实力，也想吞掉我，完成进化？你未免太天真了，天真到可爱，我都不忍心杀掉你了。”
“你不如留在我身边，看在我们过去的交情上，我会在新世界为你留下一席之地。”
诺顿的手指滑动，又在耶梦加得另外一侧脸上画了个小乌龟。
明明是玩闹的举动，却让耶梦加得瞪大眼睛，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感觉到面前的诺顿跟刚刚不一样了，就像换了个人，貌似有只魔鬼从诺顿心里跑了出来。
“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麻衣。”
诺顿站起身，脑袋扭过九十度，斜眼看过去，“你之前那位老板，包括那群混血种都很可笑，因为悲惨的人生，因为憎恶血统，就要杀死龙族，让世界只剩人类？”
“他们怎么不杀死自己，退化成猿猴？如果我是混血种，与其当人类，还不如大家手拉手，一起变成龙族，他们可能做不到，但我可以，我将重塑秩序，建立新的国度，人的时代已经过去，神的时代正在到来。”
“老板，你没事吧？”
酒德麻衣眼角也在抽搐，面前的诺顿好像疯了，身上狂气灼烧，跟刚刚判若两人。
“我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诺顿张开手，因为释放出更高功率的崩坏能，律者核心跟他融合度更深，一些原本模糊的记忆变得深刻。
在雄伟的太虚山顶，一头龙形崩坏兽，跟随一位身穿红白旗袍，身边环绕燃烧之羽的仙人挥拳，训练结束后，仙人会抚摸龙形崩坏兽的身体，眼中满是对过去的追忆与对未来的展望。
画面变化，昔日的仙人被漆黑笼罩，猩红的眼眸肆意望着那只龙形崩坏兽，向它宣扬着，时代的更迭，而龙形崩坏兽也对那位仙人，张开火焰双翼……
“有些人啊，就是活的太累。”
“过去的我曾历经失败，失去至亲之人，直至死亡！现在，我要做回真正的自己，我将，掌控一切。”诺顿一字一句道。
律者。
不仅拥有强大的力量，意识形态也与一般生命不同。
在崩坏的侵蚀下，大部分律者会诞生律者人格，律者人格聚集着仇恨、憎恶等一切心灵阴暗面，表现为对万事万物的破坏欲，跟原人格互为表里。
因为融合度提升，此刻，律者人格重新回到诺顿脑海。
他就像一个人格分裂患者，脑海中响起两个声音，一个告诉他为了建造新世界，要收取更多追随者，一个告诉他想那么多干嘛，干脆把出现在眼前的人全杀光算了。
这种影响不会消失，只会越来越大。
但，这才是完全的他，完全的律者与龙王诺顿。
深吸口气，诺顿脸上的狂笑变为玩味，“麻衣，看着她，我去买几套衣服。”
三人打架的时候分别爆衣，此刻身上的布加一起，都凑不齐一件。
让两位女士去买衣服显然不够绅士。
诺顿维持律者化，转身来到二十层电梯，这里就是他设置的尼伯龙根和现实的连接处，就算同样乘坐电梯，也基本没人能抵达这空间，除非通过特殊媒介或是得到他的首肯。
二十分钟后。
诺顿穿着休闲的T恤拖鞋，回到尼伯龙根，刚刚被他击倒的耶梦加得已经坐起来，或许此刻不该称呼她为耶梦加得，因为她体表的铁青色鳞片已经褪去，露出少女纤细的身体。
两个女孩正坐在一起闲聊。
“原来你的人类名字叫夏弥，生如夏花般灿烂，死如秋叶般静美，开到荼蘼花事了，很优美。”
“你刚刚变身的样子也很酷，那是怎么做到的？”
“我只知道那个样子叫崩坏兽，具体不是很清楚，因为我的力量都是老板赐予的。”
“崩坏兽是什么？地球上的新物种吗？你说诺顿赐予你的力量，难道诺顿也能变成那个样子？”
“理论上是，但我没亲眼见过。”
“顶头上司是个说不清是什么的生物，我真为你担心。”
“无所谓啦，总比老板是个变态强。”
诺顿笑容依旧玩味，声音打破交谈，“我回来了。”
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同时扭头，酒德麻衣眉眼如画，眼角的绯红有种异样的艳丽，夏弥则皮肤如瓷，五官精致好似娃娃。
虽风格迥异，却像春天里最美丽的两朵花。
“你们的衣服。”
诺顿将衣服丢过去，脑海中有邪恶的低语，催促他走近看看。
酒德麻衣当着诺顿的面换了衣服，毫无避讳，“这套衣服还挺合身，只是……为什么是女仆装？”
前后打量自己的服饰，酒德麻衣冷艳的风格跟软萌的女仆装搭配在一起，反差鲜明，黑白相间的女仆穿在她身上刚刚好，就像照着她的尺寸买的。
“这下就很难说你的老板是不是个变态了。”夏弥从地上跳起来，有些幸灾乐祸，拆开包装，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这是……什么？”夏弥大大的眼睛里写满茫然。
兔子耳朵，皮衣和一套黑色丝袜。
夏弥虽然平时有在cos，但这种服饰对她而言还是太超前了。
“我只是随便挑了两件衣服，没有别的意思。”诺顿偏过头，目光肆意，“来吧，快换上吧。”
“鬼扯，你明明是精心挑选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合身？”
夏弥呲着牙，将衣服换上，像是一只炸毛的小兔子，跟之前冷血搏杀的龙王耶梦加得相比，判若两人。
第二十五章 组织成立
“真不错。”
诺顿拍着手，欣赏着面前一大一小两位女孩，夏弥脸上的血污和染料已经擦去，露出光洁美丽的脸。
“果然看到漂亮的女孩，就会让人心情愉悦！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专属换装人偶了，有什么想要的衣服和饰品，尽管跟我说。”
“老板大气，我想要个GUCCI的包。”
酒德麻衣大大方方抻了个懒腰，展示自己的身材，不管穿什么，她都有一种女王气场。
夏弥则连连摆手，“等等等等，我可没说要成为你的人。”
“你有选择吗？”诺顿走到夏弥面前，轻蔑的捏住她洁白的下巴，“你输给了我，败者是没有反抗权利的，而且你的哥哥芬里厄，我记得智商上有缺陷，应该很好对付，你也不想让他受到伤害对吧？”
跟诺顿一只金色一只猩红的异色眼眸对上，夏弥身体莫名颤抖了下，随后她伸手打掉诺顿的手，后退一步，气冲冲的说道：“卑鄙！”
诺顿肆意的笑着，丝毫不在意夏弥的话语，招了招手。
“晚餐时间到，战斗之后就应该好好的大吃一顿，可不要让我那些小弟等久了。”
……
十分钟后，街道上。
诺顿大摇大摆走在前面，夏弥和酒德麻衣跟在他身后，吸引了沿途不少路人。
酒德麻衣还好，双手叠放在小腹，就像一位专业的女仆，反观夏弥，偶尔动动兔子耳朵或是扯扯裤脚，都引来炙热的目光。
“快看。”
“是女仆跟兔女郎。”
“那是谁家的少爷？真好，我要是有钱，我也这么玩。”
不少人看向诺顿的眼神中，充斥着羡慕嫉妒恨。
这些窃窃私语传到夏弥耳朵里，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即便龙类思维相比人类有些不同，但羞耻感还是有的。
如果不是诺顿在一旁，她已经亮出黄金龙瞳，将附近所有目击者的记忆清除。
诺顿的感觉则截然不同，四面八方传来的目光让他很享受，带着漂亮女孩做想做的事，旁边的人只能仰视他，就像他是这世界的帝王。
用手将头发抓到脑后，诺顿原本下塌的眉毛高高扬起，锋利如刀，嘴角噙着的笑容中，透出几分轻蔑。
T恤跟拖鞋，盖不住他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气场。
之前他一直维持原人格，以冷漠压制情绪，就像一座冰封的火山，被控制的太久，猛然喷发短时间无法收住。
“麻衣，你去接康斯坦丁，我带耶梦加得直接去餐厅。”
摆了摆手，诺顿下达指令，酒德麻衣低眉顺眼的答应，转身叫了辆出租车离开。
诺顿也招了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跟夏弥一起坐了进去。
“司机，去Aspasia。”
“耶梦加得，要不要叫上你哥哥芬里厄一起？”诺顿想到了什么，饶有兴趣的询问。
夏弥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满脸疑惑的司机师傅，无奈地压低声音，“在外面不要叫我耶梦加得，要叫我夏弥！我哥哥就算了，他……身体不太方便，等下可以打包一点吃的给他带回去。”
“好的，耶梦加得。”
夏弥怒了：“都说了叫我夏弥，你故意的吧！”
司机师傅一脸疑惑，心想这是什么角色扮演play，嘀咕着现在的小年轻真会玩，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
这里是被称为“湖园壹号”的老公馆，整条湖园路上只有这么一个门牌号，沉重的黑色铁艺大门敞开，诺顿和夏弥从车上走下来，来到一座老宅前。
老宅内灯火通明，铺着格子桌布的餐桌上摆满餐具，几十号人安静的坐在餐桌旁，一位白衣侍者站在大门处的一盏灯下，彬彬有礼的询问。
“先生，女士，请问你们是千禧劳务输出公司的员工吗？今晚Aspasia包场。”
“是的，我是他们的老板。”诺顿大大咧咧的说道，扬起金色与红色的眸子，侍者身体一震，面露茫然，缓慢的推开紧锁的大门，“请进，两位尊贵的客人。”
带着夏弥走进老宅，诺顿听到舒缓的钢琴声潺潺流过，火柴点燃的浮水蜡散发着暖色光，光影中数十号人齐齐扭头。
人群中唐威起身，快步走出来迎接。
“哥，你总算来了。”
从联系餐馆到订座，过去了快一个小时，这段时间唐威不点餐，只是不停看着餐馆大门。
几十名小弟饿的肚子呱呱叫，但谁都不敢妄动。
前几分钟还有人偷偷问，刚刚在公司看到的那位麦当劳叔叔，到底是谁点的餐，与其一直饿着还不如先吃点炸鸡填饱肚子。
走到诺顿身边后，唐威注意到诺顿旁边的兔女郎，眼睛瞪大。
在他印象中，诺顿身边的女孩一直是那个眉眼锋利，好似模特的酒德麻衣，怎么短短一会不见，就换人了？
眼前这个女孩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官精致到完美，宛如一个妖精，关键的是，还隐隐透着熟悉。
“夏弥？”
“你是……”夏弥睁大清澈的眼眸，表情有些疑惑。
“我是唐威，你家住工厂小区十五单元二楼，我家住五楼，我们见过几次。”唐威目光在诺顿和夏弥身上来回扫视，“你们两个，认识？”
诺顿将手肘搭在夏弥肩膀，笑容灿烂：“老朋友了。”
夏弥没有反驳，只是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你们不要误会，穿成这样不是我的兴趣，我只是跟他打赌输了。”
什么嘛。
唐威在内心吐槽，明明上次他跟诺顿提起夏弥时，诺顿还一副冷冰冰，不感兴趣的样子，早说两人认识啊。
他的心中同时有些羡慕，诺顿不愧是成功人士，连夏弥这么绝色的女高中生都能泡到。
“哥，给你介绍下，这些都是我手底下的人。”
唐威带着诺顿来到餐桌前，指着面前的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些看起来岁数比诺顿还大，都恭敬的起身叫哥，目光好奇的在夏弥跟诺顿之间来回打量。
他们只听唐威提到过这位老板，手里掌握着某种能强化身体的药剂，似乎来头不小，现在看到诺顿本人，他们发现唐威的描述浅了。
在场的人常下古墓，对怪力乱神的事都很有抗性，然而光是跟诺顿的异色瞳对上，他们就身体发颤，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诺顿一手搭着夏弥，一手指着唐威，“唐威是我的小弟，你们是唐威的手下，也算我的小弟。”
唐威没有反驳，倒不如说在诺顿强大的气场面前，不容许他反驳。
抽出一张座椅，诺顿坐了下去，翘起二郎腿，微微扬起的眼角如神俯瞰。
“既然都是我的小弟，我就直说了，以后的千禧劳务输出公司，要交给我来管理！还有，“千禧”这个名字我不喜欢，你们给我换一个。”
第二十六章 崩坏
“老大，这……”
在场的混血种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唐威，面露为难。
千禧这个名字是唐威起的，因为大家经常和古墓打交道，不干净，起这个名字能去去邪气。
而且诺顿一上来就要接管公司，未免太霸道了。
“怎么，你们对我的话有异议？”诺顿环视一圈，表情玩味，“那就这样吧，能想出让我满意名字的人，我奖励他公司百分之十的利润，但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
原本还为难的员工们，瞬间就不为难了，就连唐威都咆哮道：“快想！”
唐威目前也就百分之十的公司利润，这已经很多了，卖出一百支药剂他就能赚一百万，如果这个比例再高一些……唐威感觉美好的越南海滩在向他招手。
“既然是制作炼金药剂的公司，不如叫炼金科技？”一位女员工说道。
“我不喜欢。”
“我来我来我来。”夏弥在一旁撒欢的举手，“叫SOS团怎么样？”
“不好意思，你也被pass了。”诺顿做出枪击的姿势。
“我想到一个不错的名字，叫黑衣人。”
“怎么不叫外星人？”
“卡巴拉生命之树协会怎么样？”
……
员工们集思广益，起的名字全部被诺顿毙掉，其中也包括唐威，众人神色懊恼，诺顿却挤眉弄眼，“要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吗？”
就在这时，他背后有声音响起。
“既然老板的目标是推倒这个世界，重建秩序，不如叫“崩坏”吧。”
Aspasia餐馆的大门被人推开，一身女仆装的酒德麻衣，带着康斯坦丁和死士少女走进来，如同携带刀剑的天使。
不仅气场让人敬畏，她说出的话也令人颤抖。
崩坏，这个名字简直就是千禧的反义词，充满不详。
“崩坏？”
诺顿眼底红光闪烁，笑了起来：“这个名字不错，我很喜欢，从现在开始，大家就是崩坏组织的一员了。”
在崩坏世界，崩坏降临，犹如天灾，世界尽毁。
而他，就是这个世界的崩坏，一种截然不同、全新的崩坏。
他不会毁灭世界，他会让这个世界获得新生。
“麻衣，恭喜你，赢得了公司百分之十的利润。”
转过头，诺顿对唐威说道：“明天你就把千禧劳务输出公司改成神城医药公司。”
“等一下，哥。”唐威有点跟不上节奏，“刚刚不是定了，公司叫崩坏吗？”
“崩坏是组织名，神城医药只是组织下属的一个分公司。”诺顿拍了拍唐威，“未来组织还会收取更多公司，只要你好好干，组织是不会亏待你的。”
“是，哥。”唐威哭丧着脸。
诺顿给他画的大饼是不错，可他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入了什么组织，虽然主职业是盗墓，但他自诩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可不想掺和进这么危险的事里。
但诺顿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现在开始，你就是崩坏组织的元老了！我想想，你的代号就叫“波塞冬”，我会让你成为新世界的众神之一。”
“是，哥。”
“以后别叫我哥，叫我老板。”
“是，老板。”
不管诺顿说什么，唐威都只能点头称是，从诺顿嘴里吐出的话语不容置疑，就像神谕，根本不会有让人拒绝的选项。
他感觉此刻的诺顿和平日里他见到的不同，就像是被魔鬼附体了，不仅话比平时多，谈笑间将人玩弄于鼓掌，两颗颜色不同的眼眸里隐藏的黑暗，也让人心生恐惧。
“在座的各位从现在开始正式加入神城医药，你们的任务是将炼金药剂卖出去，每人每个月有十万基础工资，如果卖的多还有额外提成跟奖励。”
“接下来，让我们为了神城医药干杯，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
诺顿扭过头举杯，在座的原千禧劳务输出公司，现神城医药的员工们跟着举起酒杯，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向往。
一个月十万，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万，赚的已经不比他们平时下墓少，而且卖药是个安逸活，他们再不用整日提心吊胆，在世界各地跑来跑去。
“干杯！”
所有员工都神情亢奋，只有唐威垮着一张脸。
现在大家已经被诺顿描绘出的美好未来吸引，就算他搬出老大的威严阻止，也来不及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万一老板要进行什么危险的活动，我大不了辞职，反正以我目前积攒下来的钱，足够带着老爹去国外定居了。”唐威也举起酒杯，将97年产的玛高红酒一饮而尽。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大长腿，还不知道未来的他在组织内是多么风光，也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建立，会给世界带来多大影响。
诺顿举杯的功夫，酒德麻衣三人也走到诺顿身边，康斯坦丁注意到坐在诺顿身边的夏弥，吓了一跳，金黄的瞳孔剧烈跳动。
“哥哥，她是……”
“康斯坦丁，好久不见。”夏弥扭过头，看向康斯坦丁的眼眸如水温柔，“你还像过去那样，不像你哥哥，这么多年不见，已经成长为一个变态的怪物。”
“哥哥是很好的人，不准你说他坏话。”康斯坦丁原本紧张的神色被生气取代。
“好好好，我不说了。”夏弥站起身，高举手中的高脚杯，“请问，这里有可乐吗？我想喝可乐。”
片刻功夫，有侍者端餐点上来。
夏弥索要的可乐自然是没有的，作为米其林三星店，这里的每一道菜都走着标准化流程，发酵了五年的奶酪，保证来自意大利的六个月大山羊肉，以及取自日本横滨的鱼鲜……
每一道菜都很牛逼，还搭配着不同的酒。
一口菜一口酒，吃的是品味。
一个小时后，酒足饭饱的大家才陆续离开餐厅，看起来都很期待明天的工作。
诺顿背着手，带着康斯坦丁三人，向街上走去。
“要我送你一程吗？”似笑非笑的看着身后的夏弥，诺顿问道。
“不用了，我接下来要去别的地方，我们不顺路。”夏弥提着一个包装袋，里面装着刚刚打包的食物。
“是去看你哥哥吧。”在夏弥闪躲的目光中，诺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今天有点累，就不跟过去了，帮我替你哥哥问好。”
“我会的。”
“走了，回家睡觉去。”
诺顿抻了个大大的懒腰，转身背对夏弥迈步。
“哥哥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康斯坦丁回头看了眼消失在黑暗中的夏弥，又看向诺顿，低声说道。
他印象中的哥哥是个沉默又严厉的人，虽然哥哥最近性格给他感觉有所变化，但没有今天变化这么大。
刚刚在餐厅，哥哥喝了很多酒，说了好多话，还一直露出狂气的笑容，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我没事，康斯坦丁。”
诺顿似乎听到他的话，突然回头搂着他的肩膀，“现在的我才是真实的我，以前的我实在太沉闷，太无趣了，你不这么觉得吗？过去我连礼物都很少给你买，现在不同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跟我说，不管你要什么我都能满足，毕竟我们可是兄弟。”
康斯坦丁一脸茫然，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酒德麻衣，酒德麻衣一副“别看我，我也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果断别开头。
见康斯坦丁不说话，诺顿拍了拍他的后背，大大咧咧说道：“我记得你喜欢看书，要不要我给你买……十个书架……的书……”
话音渐渐低沉，诺顿疲倦的闭上眼睛，趴在了康斯坦丁身上。
“哥哥这是怎么了？”康斯坦丁有些紧张，轻轻摇晃诺顿，但诺顿没有醒，只有轻微的酣声传来。
“老板应该是体力透支了，带他回去休息吧。”酒德麻衣在一旁说道。
今天她一直陪在诺顿身边，亲眼看着诺顿和龙王对战，随后又统筹唐威等人，分配工作，确实辛苦。
而且老板自从跟夏弥战斗后，样子就很不对劲，那或许也是造成他如此疲劳的原因。
在康斯坦丁点点头后，酒德麻衣伸手，在夜色中拦了一辆出租车。
……
痛。
头痛。
有纷乱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仔细去听又听不真切。
诺顿坐起来，发现自己在一张大床上，身上衣服整整齐齐。
他记得昨天晚上参加完聚餐，在回去的路上睡着了，这之后……
更多的记忆涌上来，让他纯金色的眼眸亮起。
站起身推开房门，诺顿刚好看到一身女仆装，端着牛奶的酒德麻衣上楼，嘴里说着，“老板，你醒了。”
“现在几点？”
“早上九点。”
“等下陪我去趟公司，还有……”诺顿没有表情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把你身上这套衣服换了。”
酒德麻衣愣了下，眼睛睁大，随后她的脸上浮现出惊喜。
“老板，你恢复正常了？”
一手托着牛奶，酒德麻衣另一只手就要来抱诺顿，诺顿后退两步，闪了过去，冷冷说道：“你干什么？”
酒德麻衣嘀咕着“不干什么”，嘴角却不由自主上扬。
这才是她印象中的老板。
昨天那个老板对她而言有点吓人，还是眼前这个老板好，冷冰冰的，却有点可爱。
第二十七章 无情
半小时后，酒德麻衣换了一件黑色皮衣，红色高跟鞋，修长笔挺的马尾用银色发簪束缚，坐在餐桌前一边吃东西一手刷手机，御姐范十足。
餐桌四周还坐着康斯坦丁、死士少女跟诺顿。
每个人面前摆放着一份牛奶和加了肠的手抓饼，康斯坦丁在教死士少女使用筷子，期间偷偷瞄了诺顿一眼，“哥哥今天恢复了？”
昨天诺顿的眼眸一颗金色一颗红色，说话做事都带给他强烈的陌生感，今天的哥哥虽然面冷如铁，但两颗眼眸都是金色，看上去变回了原样。
“康斯坦丁。”
诺顿突然重重放下筷子，让康斯坦丁一个激灵。
“怎么了，哥哥？”
“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这和昨天如出一辙的话语吓了康斯坦丁一跳，但仔细辨认，问出这话的诺顿神态跟昨天不同，这让康斯坦丁稍微松了口气。
“哥哥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有什么想要的就跟我说。”
诺顿将牛奶喝下去，用手帕擦了擦嘴，站起身，“麻衣，我们该走了。”
他还残存着昨天的记忆。
昨天他因为和律者核心融合度加深，导致律者人格浮现。
律者人格会无限放大他内心的阴暗面，还会随着崩坏的侵蚀变强，如果压制不住他原本的人格就会被取代。
“不管到什么时候，获取力量都是有代价的。”
从律者核心源源不断传来的记忆，还清晰浮现在他脑海。
那位身穿红白旗袍的仙人，化身红眸黑袍的律者，对他肆意狂笑，而他张开火焰双翼，化作一柄横跨天地的神剑，贯穿了律者的身体，漫天漆黑的羽毛散落……
律者人格没有消失，只是蛰伏在他体内，等待着下一次苏醒。
“这次融合也并非一无所获，现在的我，如果全力，可以释放比寸心拳法更强的招数。”诺顿在心中呢喃。
只是这力量终归有限。
因为这具身体还不够强，他才会被趁虚而入。
只有茧化，他才能发挥出律者的全部实力，可惜卡塞尔学院的问题还未解决，现在又遭遇了大地与山之王，如果他茧化，对方怕是很乐意将他和康斯坦丁一起当做大餐吞掉。
“看来想要重回这世界的巅峰，要扫清的障碍还不少。”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酒德麻衣越过他，说着“我去取个快递”，走到门边。
片刻后酒德麻衣回返，手中多了个包裹，拆开后里面露出各式各样的册子。
“这是什么？”康斯坦丁好奇的上前询问。
“签证还有护照，看起来唐威办事速度还挺快。”酒德麻衣说话的功夫，诺顿也走上去查看。
签证和护照上写了每个人的名字，除了他用的是“罗纳德·唐”的名字，酒德麻衣跟康斯坦丁用的都是本名，而死士少女，因为不知道叫什么，登记的名字上写着“阿尔托莉雅·潘多拉贡”。
顺带一提，这名字是康斯坦丁帮忙起的。
除了这些，护照中还夹着四张身份证。
“光有签证护照不行，想要在本地自由活动，身份证是必不可少的。”酒德麻衣在一旁解释，“不过，这些身份证上面的名字都是随便打的，你们可别抱太大希望。”
诺顿看向自己的身份证，上面写着唐一，康斯坦丁的身份证名字是唐二，死士少女是唐四。
所有人都看向酒德麻衣手中那张，预料中的名字没有出现，上面写着“酒德麻衣”。
“怎么，很意外？我这个名字，好像可以使用。”酒德麻衣晃着身份证，用近似炫耀的语气说道。
“这种事都无所谓。”诺顿随手将身份证插回护照，转身向外走去。
昨天为了跟耶梦加得对战，他将润德大厦二十层跟二十一层炼制成了尼伯龙根，现在唐威等人应该无法进入，而且他没记错的话，唐威在大厦二十一层的保险柜里藏了不少钱，这些钱已经化作随着墙壁地板一起化作灰烬。
不知道得知真相，唐威会不会心疼。
离开别墅，诺顿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银色轿车，流线型车身，造型不错。
酒德麻衣走到主驾驶，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按了两下喇叭，随后从拉下的车窗内探出头，冲着诺顿微笑，眼角的绯红与往日一样。
“奔驰CLS500，按照老板的要求买的，全款一百二十万，各种保险手续明天才能下来，不过我忍不住就先提车了。”
诺顿没有发表评价，一言不发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
对他而言，坐什么车不重要，有个代步工具就行。
不过他还是感到了欣慰，到首都短短时间，他已经有房有车，势力也初步组建，算是彻底扎根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扩大势力。
“老板，刚刚唐威给我发短信，说雷蒙德今天又来了。”
“他还跟我说，润德大厦的电梯出故障了，没法到二十层，让我们到了后直接去十九层办公室。”
酒德麻衣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诺顿淡淡回应，“我知道了。”
看得出来，有了属于自己的车，酒德麻衣也很高兴，一路上遇到车少的情况，她就猛踩油门。
二十分钟后，两人到了润德大厦楼下，刚下车，还不等进去，旁边就窜出一个娇小的身影，对着诺顿打招呼：“哈喽哈喽。”
诺顿看到来人，瞳孔没有一丝波动，“你来这做什么，耶梦加得？”
他昨天刚刚跟耶梦加得打了一场，对方应该明白了实力差距，不会自讨没趣。
“都说人家叫夏弥啦。”少女吐了吐舌头。
今天的夏弥穿了一身白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一件薄羽绒服，以及一条长牛仔，全身洋溢着青春靓丽。
“今天是礼拜天，学校放假。”
夏弥丝毫没有在意诺顿冷淡的态度，上来便自来熟的贴近，“你昨天不是要收我为换装小妹，半强迫的将我拉到了组织里吗？身为组织的一员，我当然要好好努力，多赚生活费，你说呢，老板。”
“说实话，耶梦加得，我并不信任你。”
诺顿冷漠的注视着夏弥，声音威严，“昨天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对你跟芬里厄没兴趣，你也不要来纠缠我。”
话音落下，诺顿带着酒德麻衣进入大厦，留下一脸懵逼的夏弥，在原地愣了半晌后，气愤的跺脚。
“什么叫不要纠缠？”
明明她今天会过来，下了很大决心。
她想研究下诺顿身上那股力量到底怎么回事，如果能掌握这种力量，说不定她不用吞食同类，也能活下去。
在她眼中，诺顿昨天态度对她那么亲切，肯定不会拒绝她的要求，然而才一晚不见，诺顿就像变了个人。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同时间的他，性格变化这么大？”
夏弥恨得牙痒痒，她有种被人撩了一下，又被无情抛弃的感觉。
第二十八章 校董会的橄榄枝
“威士忌加冰？还是卡慕XO？”
面对唐威的询问，雷蒙德露出无奈的笑，说道：“给我一杯可乐吧。”
昨天他从唐威这里购买了九管药剂，下午买的，晚上就运回了卡塞尔学院。
学院内装备部的人熬了一个通宵，利用小白鼠做实验，并提取小白鼠体内血液，将药剂成分拆解。
据装备部称，炼金药剂内部分成分为古龙血液，疑似四大君王诺顿的血，另外一部分，则是一种微量且神秘的放射性元素。
它不符合世界上现有的任何一种元素，提取出来后，表现出了强烈的侵蚀性。
凡是被这种放射性元素触碰的物质，铁会生锈，玻璃会变得浑浊，生物的身体则会溃烂流血……就像拥有自我意识的病毒，会主动破毁掉周围的事物。
出人意料的是，龙血里有某种东西，能和这种力量抵消。
纯种的古龙之血能吞掉其他生物的基因，将血统改写，使用过量甚至有可能让生物的身体爆掉。
不管龙血还是放射性元素，单个拿出来都是十分危险的东西，然而两者融合在一起，却有些融洽。
就像一个手持长剑的大侠，和一位提着砍刀的宗师，惺惺相惜，要战在一起分个高下，结果变得难解难分。
装备部的描述方式，一向很行，导致现在的雷蒙德很慌。
他昨天被迫使用了一份药剂，虽然到现在为止都没感受到什么副作用，装备部的人也称这种药剂的构成很稳定，但他还是担心身体会在不经意间爆开。
“我已经给老板发了短信，他们马上就到。”唐威靠在会议桌后的椅子上，轻轻转动椅身，“这是我们千禧……神城医药公司的电话，以后再想购买炼金药剂，可以直接电话联系。”
唐威将一张名片滑给雷蒙德。
昨天应诺顿要求，唐威已经正式申请将千禧劳务输出公司，更改为神城医药，只是审核需要三到五个工作日。
雷蒙德按住名片，神色飘忽，对他而言，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来这家公司。
目光下移，他的脚边摆放着一个银色行李箱，箱子表面雕刻着半朽的世界树。
今天早上，卡塞尔学院向他发布命令，要他再买一些药剂运送回去，因为昨天那九支药剂已经全部因为研究损耗。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命令，是校董会直接下达给他的，就连昂热都无权过问。
在雷蒙德思索的功夫，办公室大门被人推开，诺顿带着酒德麻衣走进办公室。
“老板，坐。”唐威狗腿子一样起身，给诺顿让出座椅。
诺顿没有拒绝，大大方方坐了下去，从大厦底层一路上来，所有见到他的神城医药的工作人员，都点头哈腰，神色客气。
虽然收服这些人的方式跟他预想中有些偏差，但结果是好的。
“又见面了。”诺顿双手交叉，看向雷蒙德，嘴角上扬，“这次你打算买多少支药剂？”
雷蒙德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诺顿的笑就好似冰面裂开了巨大的缝隙，要将人吞噬。
“我这次过来不是单纯购买药剂，而是跟贵公司谈合作的。”
雷蒙德将脚边的箱子放到桌上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些黄铜机扩在运转，每个零件之间都严丝合缝，代表这个箱子的制作工艺很高。
这个箱子不是用来装钱的。
随后雷蒙德从怀中掏出一张印着半朽世界树的美国黑卡，推到诺顿面前，“这张卡里有一千万美金，贵公司出售的全部药剂，由我们卡塞尔学院承包了。”
这就是校董会向他传达的命令。
和一腔热血屠龙的昂热不同，校董会是延续了数千年的屠龙世家，也是站在混血种金字塔顶端的人。
他们一句话就能让世界格局改变，之前能在三峡大坝投放天谴，也是因为校董会的周旋。
这群人相比于屠龙更看重利益，诺顿出售的炼金药剂能让人体能增强三四倍，即便有副作用，这种药剂也会打破血统之间的等级制度，挑战现有的秩序。
因此校董会必须保证这些药剂不流入其他混血种的手里，而且有了这批药剂，他们的统治也会更稳固。
“一千万美金，就想买下所有药剂？”诺顿眼中闪过不屑，用手指将银行卡挡了回去。
在他身后站着的酒德麻衣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唯有唐威，脸上佯装淡定，实则内心在滴血。
那可是一千万美金啊，赶得上他们公司原本好几年的收入了，诺顿居然就这么拒绝了，是有多不差钱。
“你误会了，一千万美金只是定金，按照购买炼金药剂的数量，我们会多退少补。”
雷蒙德按住银行卡，“这也是校董会的意思，校董会让我给你带个话，除了药剂他们还要配方，如果你愿意将配方交出去，就是他们的朋友，他们会暂时会将你从“屠龙名单”上剔除。”
“将我剔除？还是暂时的，谁给他们的自信？”
诺顿一字一句问道，可怕的气势席卷整个办公室，房间内温度飞速上升，让人无法喘息。
他没有愤怒，只是觉得可笑。
就像一群蚂蚁站在巨龙脚边，威胁巨龙交出身下的黄金，不然就动手。
“如果你口中的校董会，集体坐飞机来到我面前，跪下来求我将炼金药剂卖给他们，我或许会考虑一下，至于现在……”诺顿黄金色的眼眸好似两座冰山，散发着灼灼龙威，“让他们带上这些钱滚。”
面对犹如滚滚雷霆的威压，雷蒙德紧咬牙关，强撑着小腿才没有打颤，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脊背和头发。
“打扰了。”
摇摇晃晃起身，雷蒙德将箱子闭合，收回银行卡，准备离开。
他一开始就没抱多大希望，既然谈判破裂，他准备将这个消息传回学院。
“这样好吗？”
在他这么做时，诺顿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诺顿注视着雷蒙德的后背，似乎看到了一颗犹豫不定的心。
“你没有完成那群人下达的指令，在他们心中的评价一定会降低，回去也得不到重用，但你要是加入我，就会立刻获得实力和地位。”
“有了这些药剂，世界的秩序将被扭转，未来不再属于那些自诩纯正的混血种，是被当做棋子丢弃，还是站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你会怎么选择？”
诺顿语气冰冷没有起伏，也没有威胁和蛊惑，更像在阐述一个事实。
“我虽看好你，但也不会一直赐予你宽容！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离开这里，你将再没有可能回头，新的世界也与你无缘。”
就像人生的岔路，选择其中一条，另外一条就会封闭。
第二十九章 雷蒙德加入
“我要怎么选？”
雷蒙德背对着诺顿，呢喃自语。
在雷蒙德心中，他是坚定的卡塞尔学院战士，不可能因为诺顿说的这些而动摇。
可凡事都有例外。
雷蒙德转过头，看向诺顿冰山一般毫无波动的金色眼眸，“如果选择加入，我能得到什么？”
“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你会得到实力跟财富。”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雷蒙德继续问。
“你需要帮我拉拢客人，凡拉拢一位卡塞尔学院的学生，毕业生也算，我都会免费给你一管药剂！除此之外，如果你向我提供有关卡塞尔学院的情报，我也会向你支付相应报酬。”
“你是认真的吗，雷蒙德？”
一旁的酒德麻衣，饶有兴趣的问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轻易会答应这种要求的人，你该不会想混进来当卧底吧？”
雷蒙德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对于屠龙这件事有属于自己的坚持，不该这么轻易背叛，除非雷蒙德假意背叛，真实目的是混入老板手下，偷取情报。
雷蒙德闻言咬了咬牙，“我是真心加入的，其实对于屠龙的人生我早已厌倦了！即便杀死所有初代种，这个世界依旧由高血统的混血种统治，没有什么区别，与其这样，还不如早点加入更强的一方，掌握力量。”
诺顿抬眼看向雷蒙德，雷蒙德说话的语气很真，没有撒谎，但他还是看出了，雷蒙德话语中几处有问题的地方。
虽然没有撒谎，但有所隐藏。
他并没有去揭露，对他而言，这样已经足够。
“这是卡塞尔学院守夜人讨论区的账号，利用这个账号可以登录学院内部网络，洞悉学院每天发生的大事，我可以交出这个账号，这算不算情报？”
似乎为了表达忠心，雷蒙德掏出一部手机，放到诺顿面前，散发着莹莹蓝光的屏幕上，是一条条帖子。
诺顿粗略的扫过排在最上面的几个帖子。
“震惊！打捞组从三峡大坝水下，打捞出古老长匣，疑似炼金武器七宗罪！”
“由龙王诺顿制造，装备部解析的炼金药剂成分流出，或可改写龙族血统！”
“龙王诺顿占据润德大厦生产药剂，究竟有何目的？听专业人士为你分析。”
“唐威。”诺顿向旁边招招手。
“小的在。”唐威低眉顺眼的答应。
“去拿十管药剂过来。”
在诺顿的命令下，唐威片刻功夫就拿来一个箱子，里面装着十管红到发紫的药剂。
将箱子推到雷蒙德面前，诺顿说道：“欢迎你，正式成为“崩坏”组织的一员。”
“这是我刚刚提供讯息的报酬？”雷蒙德问道。
“不，这只是一份小小的见面礼。”诺顿说道：“你提交给我的情报价值远远超过这十支药剂，之后我会另行跟你结算。”
在诺顿的注视下，雷蒙德拿起一管药剂，有些犹豫。
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诺顿说道：“你已经服用过一管药剂，如果有问题不会等到现在，一管还是十管，对你而言没有差别。”
“说的也是。”嘀咕着，雷蒙德将药剂依次灌入嘴里，空试管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音。
雷蒙德抬起头，原本金发碧眼的俊脸上，半张脸被红色的侵蚀纹理覆盖，一颗眼眸变成纯黑，红色的瞳孔闪烁着诡异的光。
雷蒙德的右手跟着长出白色硬壳，撕裂了衣物，变成一只粗壮的白色爪子，锋利如刀，轻轻划动就在大理石地板上留下划痕。
强大的力量正在雷蒙德体内咆哮奔涌。
半崩坏兽化！
服用了十管药剂后，雷蒙德的身体出现了一些转变，诺顿推测现在的雷蒙德实力应该无限接近崩坏世界的A级女武神，对比这个世界的混血种则堪比超A，甚至S。
“感觉如何？”
“我感觉……好极了。”
雷蒙德声音沙哑，仰起头，丝丝缕缕宛如闪电的崩坏能爬上他的身体。
诺顿跟酒德麻衣看到这一幕都很淡定，唯有唐威，闭上眼睛，嘴里默念“我什么都看不到，我什么都听不到，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
活动着粗壮的白色爪子，雷蒙德轻轻对旁边一挥，坚硬的墙壁上立刻被他砸出一个几十厘米的深坑，整个办公室都在摇晃，唐威默念的速度更快了。
满意的打量自己的身体，雷蒙德体表的崩坏兽化标志逐渐消失。
“看来，现在的我和过去确实截然不同了。”
“这只是一个开始。”诺顿金黄的瞳孔中没有波澜，“从现在开始，我任命你为这家公司的总经理，公司内的所有人和物，你都有权利调度。”
“唐威，去带着新同事，跟大家打个招呼。”
在诺顿的命令下，唐威睁开眼，看到恢复正常的雷蒙德，松了口气，“跟我来。”
说话的功夫，唐威带着雷蒙德离开了办公室，房间内只剩诺顿跟酒德麻衣两人。
“老板，你确定要相信他？”酒德麻衣神情变得严肃，“虽然这话由我来说不太合适，但雷蒙德这种从卡塞尔学院出身的人，大多骨子里都保持着对龙族的恶感，这种感觉不会轻易消除。”
“那要看跟什么比了。”
诺顿转过身，走到阳台处，俯瞰着大厦之下，停车场的位置，一道穿薄羽绒服的美丽身影，绕着停车场转悠。
“如果是跟死亡相比，这种厌恶感也不会消除吗？”
“老板的意思是……”
“雷蒙德如果没有答应我的要求，从他踏出这座大厦的那一刻起，他就会死。”
诺顿冷漠的说道：“耶梦加得，或者说夏弥，已经通过卡塞尔学院预科班，明年就会成为卡塞尔学院的一份子！这种情况下，一个卡塞尔学院的人和她在这种地方碰面，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酒德麻衣思索了片刻，眼神突然变化，“夏弥会避免被认出来，将雷蒙德杀死。”
“没错。”
雷蒙德虽然是毕业生，但难保不认识夏弥，就算不认识，只要见过夏弥，雷蒙德就有将情报泄露出去的风险。
润德大厦这个地点已经被卡塞尔学院标记。
夏弥出现在这里如果被告发，就会引起卡塞尔学院的调查，运气不好龙王身份都有可能暴露，那是夏弥绝对无法忍受的。
“老板，早上你对夏弥小姐说的那些话，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反应过来的酒德麻衣，神色古怪的盯着诺顿，“你是故意不让夏弥和雷蒙德见面的。”
诺顿没有回答，他当然是故意布的局。
至于具体是怎么想的，他不会告诉酒德麻衣。
第三十章 诺顿的计划
雷蒙德一一跟公司的人打过招呼。
“你们好，大家以后就是同事了，请多关照。”
跟公司最后一位小姐姐握手后，在对方热情洋溢的笑容下，雷蒙德紧绷的神情消散，松了口气。
他会加入这家公司，其实并不如酒德麻衣所想的那样，是进来当卧底的，或者说不全是。
今天早上抵达润德大厦时还不到九点，出现在他视野里的公司员工没几个，他准备先乘坐电梯进入二十一层会议室，等待唐威到来。
然而在进入电梯后，他发现电梯出现了故障，二十层跟二十一层的按钮坏掉了，在他狂按之下，第二十层的按钮才重新亮起。
想象中的二十层没有出现，电梯门打开后，映入他眼帘的反而是一片未知的空间。
雷蒙德很难形容他看到的东西。
无边宽广的金属大地上，横着一条裂缝，四周散落着扭曲断裂的钢筋，如果拼凑在一起，能拼成一块至少上千米巨大的平台。
在裂缝中央的位置，雷蒙德还看到了干涸的龙血，不知道间隔多久，依旧鲜红如许，散发着惨烈的味道。
在见到这幅疑似不知是谁留下的战斗场景后，雷蒙德立刻用手机拍照，将照片传回卡塞尔学院中央电脑，分析数据。
对比龙血色泽和场景破坏度，雷蒙德得到的分析结果是，在不超过一天时间内，有两只龙王级别的存在曾在这里互殴。
其中一只龙王疑似掌握着“力量”权柄，中央电脑“诺玛”将被破坏前的场景还原出来。
大量金属扭曲变形，好似麻花形状的长蛇，还有无数铁锈汇聚成金属的枝杈，只是这些扭曲的金属，全部在随后而来的暴力一击中崩毁。
“掌握着力量的龙王，在古老的记载中，应该只有大地与山之王。”
做出判断的雷蒙德，忧心忡忡的离开了这片尼伯龙根空间，回到十九层时，刚好碰到了唐威。
结果就像刚刚那样。
他加入了诺顿创建的组织。
裤兜里传出手机震动的声音，雷蒙德摸了下，趁周围的人没有注意，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
这台手机是他的工作专用机，他的身上携带着两台手机，其中私人手机留给了诺顿。
散发微弱光芒的手机屏幕上，写着一行字。
“你被盯上了，注意安全。”
这条信息由诺玛发出。
在信息后面，还附带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位模糊的像幽灵的少女，五官不怎么清晰。
“根据分析，与诺顿战斗的龙王应该是位女性，个子不会太高，以行动的轨迹和敏捷程度来看，胸部应该很平，该龙王在战斗时面部被某种涂料遮盖，很难判断五官……以上信息，由某位擅长侧写的学生提供。——诺玛”
“该死。”雷蒙德咒骂一声，“想不到隐藏在首都的初代种不止一只。”
在他印象中，想要进入尼伯龙根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找到特殊的媒介，另外一种则是得到龙王的首肯。
今天早上的情况，显然是第二种。
很明显，有龙王注意到了他，这只龙王大概率是那只没有露面的疑似大地与山之王之王，毕竟诺顿昨天才刚刚跟他见面，没必要以这种方式引诱他进入尼伯龙根。
一想到一头龙王在暗中窥视他，不知是敌是友，雷蒙德就感觉浑身发痒。
本来对于诺顿的要求，他是拒绝的，可联想如果拒绝诺顿的请求，他在离开这座大厦后很有可能被另一只龙王杀死，他就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
一般来说，以卡塞尔学院的学生对龙血的厌恶程度，不可能在龙王手底下做事。
但凡事都有例外，那就是当性命受到威胁时。
他，没得选。
……
“麻衣，我们手头还剩多少钱？”
十九层办公室，诺顿俯瞰窗外，询问道。
“抛去生活费，我们目前应该能剩六十万。”酒德麻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刷着手机吐槽，“我在原本的团队里，属于帮人善后的职位，想不到在老板手下变成了管账丫头，不得不说，这种管钱的感觉还不错。”
没有理会酒德麻衣的吐槽，诺顿面无表情道：“你把钱都转给我。”
转过身，诺顿来到办公桌前，拿起刚刚雷蒙德留下的手机，在守夜人讨论区里发了一条帖子，只是短短几分钟，他发布的帖子浏览数就超过了一万。
不断有评论回复，让手机震动。
酒德麻衣扯着头，“老板，钱给你转银行卡里去了，话说你发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诺顿没打算给她看，但酒德麻衣还是好奇宝宝一样凑过来，盯着手机屏幕。
此刻守夜人讨论区排名第一的帖子变了，不再跟诺顿有关，反而变成《首都惊现大地与山之王，其真容或为某个卡塞尔学院新生》。
“老板，你这一手玩得真腹黑。”酒德麻衣忍不住咂舌，“怪不得你不让夏弥跟雷蒙德见面，我对老板你真是越来越钦佩了。”
诺顿掌握着难以企及的力量，但又不仅仅依靠力量。
这样的人，作为敌人而言未免有些可怕。
到目前为止，她只是看出了诺顿想要分别利用雷蒙德和夏弥做些什么，只是具体做了什么她不是很清楚，雷蒙德为什么突然加入，理由和契机她也没想明白。
没有理会这恭维，诺顿收起手机，冰冷的黄金龙瞳扫了酒德麻衣一眼，“你的好奇心太重了，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内容！这次只是警告，下不为例。”
吐了吐舌头，酒德麻衣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怜悯，“夏弥小妹现在应该还蒙在鼓里，老板你将这条消息传递出去，相信以卡塞尔学院的能力很快就能调查到端倪，到时候她就危险了，老板难道打算借助卡塞尔学院的手，铲除掉她这只龙王？”
“你猜错了，麻衣。”
诺顿悠悠说道：“我这是在拯救她，一边接近卡塞尔学院，一边又对我故作亲近，两边都不想放弃，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边都捞不到好处，这么下去她一定会死，因此在那天到来之前，我必须强迫她做出一个选择。”
“到底是选择跟随我还是卡塞尔学院？她必须选择一方，就像雷蒙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