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相谈甚欢
李天月上前抬头看着这台机甲，足足高出她三个头。抬手刚刚摸到对方胸口，冰冷的金属感从指间传来。她故意拉了一下胳臂，结果没有拉动。
这台大家伙比之前山上卖那台要更敦实，看着也更威风冷酷。
李天月退后两步，笑道：“演示一下？可以动的吧？”
“当然，你们退后一点。”李五说。
于是李天月他们纷纷后退，李五上前启动机甲。
士兵机甲的眼睛射出两道红光。
李五也朝后退，吩咐道：“刀术演示。”
士兵机甲抽出隐藏在腰腿间的长刀，五尺长的刀锋杀气腾腾。
这次演示的刀法，就是军旅中的噼杀十式，左右噼杀、中路进击、左右斜挑、中路格挡、左右格挡、转身格挡，转身噼杀。
机甲的脚步跺得大地微颤，也看得李天月热血沸腾。
一套刀法演练好，机甲恢复到待机模式。
李天月兴奋道：“这个价格是？”
李五笑道：“八千两一台。”
李天月笑道：“这也太贵了！”
“贵吗？市面上一些鬼知道能不能用的垃圾机甲，也得这个价格吧？”李五笑道，“天青寨什么都觉得贵，那你们认为什么价格合适？”
“五千两一台。我要五台。”李天月道，“我买的多，你自然赚得多。”
一如既往的会还价，李五不知怎么，想到了李月儿在马尾镇的那次抽奖……
他微笑道：“你觉得那些开价五千的，有说负责你日后的维修和能源盒的配给吗？再就是每台机甲上头的能源枪又是怎么算的。你都有问过吗？”
李天月面色微沉，她确实没有问过。
“最主要的一点，我看辛去病的信里，提到了机甲控制元件的问题。”李五笑道，“你能保证那些人卖给你的东西不留后门？”
李天月反问道：“你能保证吗？”
“我能啊，就凭我去病兄在你们山寨里，我怎么可能卖个坑给你？”李五说。
李天月眯起眼睛道：“给个底价吧。”
李五沉默了一分钟，慢慢道：“你买五台机甲，价格八千两一台不变。我送你十套刚才那种能源枪，配上能源盒的。另外，我亲自上山寨给你组装机甲。每台机甲送你一个肩炮。”
“肩炮？”李天月问。
李五道：“你见过的吧？就是安装在肩膀上的轻型火炮。”
李天月见过那玩意儿，火力奇强……如果带着肩炮，带着能源枪，这一台机器八千两就真不贵了。
她欣然道：“行。但我还是要问一下我们寨主。”
李五道：“没问题。”
双方重新落座，这次李天月看李五就顺眼多了。
人家是真的有货啊。色不色的，又不掉块肉。
李五不知对方的小脑袋里有那么多想法，他开的价格不高，而且留了对方还价的余地，反正总不能上来直接送吧。那样自己就真奔着做山寨驸马去了。
虽然他是不介意，但对方总会有些疑问的。
双方又聊了一会儿，李天月吃惊地发现，对方居然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而这些事黄九和辛去病也不会知道，毕竟那两人才上山两天。
所以眼前这个李五是要做什么？
是真的一早就收集够了情报，还是心有灵犀？
想到心有灵犀这个词，李天月脸微微一红，刚才还觉得对方是登徒子，怎么一会儿又觉得心有灵犀了？
李天月你绝对不可以这样。
但因为有共同语言，所以两人一聊天就热络了，也就顾不上时间。
这时，外头有人来通报，说是有马车来接李家少爷去拍卖会。
“什么拍卖会？”李五问。
他其实之前得到了黄九的消息，知道有这么回事。
李天月也不隐瞒，把楚灵山的事说了一下。当然，她还没傻到把对方的报价也说出来，只说就是生意上的伙伴。
“杜和尚家的楚灵山？我也想会他一会。”李五微笑说。
“李兄也想和他们做生意？”李天月问。
李五摇头道：“他们有府衙的内线，我和他们做不了生意。”
杜和尚勾结府衙？李天月一怔，这个事她没听父帅说过。但她不能露出震惊的表情，只是摆手道：“道听途说的事，请不要拿到台面上来。”
李五道：“拍卖会你去吗？我有点兴趣。不如一起？”
“你也想去？”李天月顿时来了精神，“那边有什么你感兴趣的事吗？”
李五笑了笑，心说老子感兴趣的是你。不过说出来就太流氓了。
“我对那柄风龙长刃感兴趣。”李五笑了笑道，“据说带有元素的力量。”
“那个啊？我也听说了，确实是一把好刀。我也挺喜欢的，就是貌似比一台机甲还要贵呢。刀只要是锋利的就都能杀人，买一把那么贵的怕是连用都舍不得用了。”李天月笑着站起，“不过既然李兄真的感兴趣，那我们就一同前往吧？”
“可以吗？人家是来接你的。”李五道。
李天月道：“楚灵山，你不想认识一下吗？”
李五表示可以，一行人就这么朝外走。黄九不由对李五服气，五哥用了这么点时间，就把前头楚灵山用三只肘子存的人品给比下去了。很不错啊！
丫鬟兰儿则看得莫名其妙，在她眼里好像楚灵山更帅气一点，而且山寨里的人都说，小姐如果嫁给楚灵山，就能和杜和尚的凌云寨拉上关系。这才是一步好棋啊！
楚灵山的马车停在外头，见到李天月刚露出笑容，就看到了李五那张陌生的脸。
他不由问道：“这位是？”
“在下，李五。在密州城做点生意。”李五抱拳一笑道。
楚灵山皱眉，本地人？之前没听说过，怎么可能？
李天月道：“李五兄是我的朋友，也对拍卖会有兴趣，可以一起去吗？”
楚灵山当然不能直接说不行，但就这么让对方上自己的马车，总觉得不对劲。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伸手说了个请字。
李五目光扫过对方。
姓名：楚灵山
性别：男
等级：五十五
身份：凌云寨少寨主
生命值：110
智力值：75
武力值：150
技能：凌云刀法
武器：金丝大环刀
不算弱鸡，但也不强。李五心里给了这么个评价。不知道那个杜和尚有多强，按理说苏东坡七十级，山贼头领得有六十八级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被盯上的李五（三更）
楚灵山在马车上没办法和李天月暧昧，就只能旁敲侧击李五的来头。因为他这个登徒子，最擅长的就是对女人察言观色。
如果说在鹊跃楼上，李天月对他的评价是合格。那么现在李天月看李五的表情就是欣赏。
这一点，在楚灵山的眼里无可隐藏。他不由想着今天和李天月接触下来，说过的那些话。然后他不禁一怔，难道说李天月是在和这个李五谈生意，而且谈得很愉快？
那就是说这个李五拥有天青寨需要的那些东西，而可以取代他楚灵山提供的货物。难道包括“机甲”？
这样一想，越想越合理。但楚灵山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们拥有的机甲都是官府淘汰下来的东西，最近几个月是多了一点，但普通人肯定是捞不到的。这个李五卖的什么机甲，这个人又是什么来历？
但因为李天月在面前，他又无法直接问。所以就这么含湖地到了密州拍卖会。
拍卖会上东西不少，但看着都是普通的丹药、古董、首饰。
楚灵山道：“午夜过后的下半场，才会有真正的好东西。”
李五则皱眉看着周围的NPC，他发现这里来了不少太守府的人。比如说宋无缺和老总管苏福。再就是，他已经收入麾下的“章四门”居然也在这里。
李五悄悄发消息给金甲卫士章四门：“这里什么情况？你们那么多人是来抓谁？”
章四门回复道：“抓山贼啊。之前不是太守府发现了可疑人吗？太守就说如果是外来的家伙，会有不小的可能出现在拍卖会。让我们来查看一下。看，你这不就自投罗网了吗？”
李五有点无语，苏东坡那么聪明的吗？还是密州城太小了，他管得容易？
他苦笑回复道：“老子又不是山贼。”
章四门回了他一个笑脸，高级AI也会开玩笑。
他又发消息给老管家苏福，问了他来这里的目的。
苏福道：“我是来购买几件宝物，作为太守府中秋佳节的礼品。过一会儿我就走了，不知您有何吩咐？”
李五道：“没事，你忙自己的就行。哦，对了，我如果想要那把风龙长刃，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苏福道：“直接拍下有点树大招风，那把刀在拍卖的时候会超过万两。所以您如果能出到一万二的样子，可以私下交易。”
“那么贵吗？”李五道。
苏福道：“需要老夫给您钱周转吗？”
李五笑道：“那倒不用。不如你直接给我买下，然后转手给我？不知会不会引起苏太守的注意？”
“先生能出多少？”苏福问。
“一万两？”李五说。
他的身上有点钱，临行前女铁匠还支援了他一些。
苏福笑回复道：“若我出面，应该是够了的。先生先等消息吧。”
李五用天眼通看着四周，周围的官差虽然不少换了便服，但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越想越觉得那么多官差有点蹊跷，就问章四门：“你们具体实行抓捕吗？”
章四门回答：“等太守的命令。”
李五皱眉道：“难道你们也有远距离联络方式？”
章四门道：“全密州只有十多个人有，因为我们是觉醒的NPC。”
李五额头渗出冷汗，心说还好现在就知道了。他忍不住道：“那你之前不和我说？”
“你也没问啊。”章四门好笑道。
这些NPC都是一个德性。李五想了想道：“觉醒的NPC，是不是一眼就看得出？比如有的之前没有觉醒，后来觉醒了。苏东坡能看出来吗？”
章四门道：“若不仔细看里头的变化，应该是看不出的。不过要是认真查当然可以。”
李五道：“密州官府的高级AI有哪些？”
章四门道：“苏东坡、令狐飞花、宋无缺、欧阳寒潭、都统制张药师、统制马定方、总管苏全、爱妾王朝云、还有我。我就知道这些。”
李五想了想，其他人可能主要是科研人员，比如俞长生。再就是不知和官府有勾结的孙四方是不是。那些山寨的大寨主李霸天、杜和尚也可能是。
他不由心里爆了粗口，这么关键的消息苏老魔故意藏着不说，这是想坑他李五吗？
李五和章四门都不知道的是，苏东坡此时正通过宋无缺手里的最新仪器，审视这边的人群。
这台设备，是由明器轩的高级研究者“池雨霏”设计。
此人虽为女子，却是墨家机关术的传承人。素来受苏东坡赏识，因此很早就激活了AI。
这个设备像一个小的宝盒，宋无缺就拿在掌心将看似宝石的一面对着大厅，苏东坡远在书房就能看到他能看到的所有画面。
缺点是，这样的画面无法区分谁是NPC，谁是玩家。
画面不大但很清晰，可惜只有三分钟时间，只够宋无缺把拍卖会的画面前后扫描三次。
苏东坡发消息道：“我看到李天月和楚灵山了，他们边上那个人是谁？就是一身玄色衣服的。”
宋无缺看着李五，他虽然被下了“潜在差遣”，但是并没有李五的印象。
他摇头道：“不太清楚。”
苏东坡回身对王朝云道：“拿下他们，会有什么影响吗？”
王朝云道：“一个是杜和尚的徒弟，一个是李霸天的女儿。你都拿下了，然后呢？是砍头还是就关起来？山贼如果你准备马上清剿，就怎么都可以。如果觉得准备工作还没有好。就先等一等。”
苏东坡靠在软塌上道：“行吧。总觉得他们在一起有点怪。”
王朝云抿嘴笑道：“今天下午，有一条新来的消息。你听了就不会觉得怪了。”
“什么？”苏东坡问。
王朝云点头笑道：“凌云寨想要和天青寨结盟，所以这两个年轻人，是来密州相亲的。”
“嗯？相亲？”苏东坡怔了怔，随后笑道，“那我要是把他们抓了，岂不是成全了他们结盟的想法？”
王朝云点了点头，是有那个可能。
苏东坡道：“行吧。先监视他们，暂不抓捕。不过他们身边这个人尽快调查出他的来历。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他想着给宋无缺下了命令，调查“李五”，寻机抓捕。
宋无缺盯着李五，脸上闪过一种老鹰抓小鸡的感觉。
第一百二十六章：这个怎么混合？（爆更第四章）
李五感受到了周围敌意的目光，这种目光是一瞬间产生的。
所以这是接到苏东坡的命令了？但苏东坡又是根据什么下的令呢？“”
李五借口“如厕”，悄悄走到僻静之处。他换了个角度观察周围，发现宋无缺无声无息地跟了过来。
目标那么准确地对准了自己？
李五不禁想，这样今晚是不是该离开是非之地。但就算离开了这里，明天太守府也很容易查到他的住所。
如果查到了，事情就会很麻烦，该怎么应对呢？
“如果他们让你查我，你能隐瞒多久？”李五问章四门。
章四门很快回复道：“在我的地盘，他们查不到你。除非你被人宋无缺那个级别的盯上。”
李五的心稍许放下，那就是说，暂时只要解决宋无缺就行。
宋无缺的身上，他是加了一道锁的，但那道锁价值很高，他暂时也不想再给对方躲加一道锁，所以只能先直接摆脱了。
想到这里，李五和黄九打了个招呼，就悄无声息地离开拍卖会。他的方法也简单，启动隐形衣就行了。
宋无缺一怔，刚才还在人群里的家伙怎么不见？他揉了揉眼睛，在大厅里找了两遍，又来到拍卖会的大门口，哪里还有李五的影子？
“那人失去了踪迹。”宋无缺向苏东坡禀告。
苏东坡笑道：“直接找楚灵山打听此人的来历。”
他靠在软塌上，对李五的消失并不介意。昨晚那个飞贼也会隐藏身形，这一举动反而做实了此人就是夜入太守府的人。
黄九悄声对李天月说，李五有事告退。
李天月挑了挑眉，显然不是很高兴。
这时，宋无缺将楚灵山叫到了一遍。他们二人平时就是认识的，当然日常打交道楚灵山用的是假身份。官府的人也是故意不识破他。
宋无缺先是恭喜对方今晚买了一些宝物，然后旁敲侧击问，其身边的陌生面孔是谁。
但没想到的是，楚灵山对李天月的身份做了隐瞒，另外也确实不知李五究竟是谁？
“他只知道那人叫李五，是个商人。他说李天月叫李灵月，是他生意伙伴。”宋无缺向苏东坡汇报。
“有意思，他到底在隐瞒什么？你那女人的直觉怎么看？”苏东坡看着王朝云说。
王朝云笑道：“这个容易分析，首先这个叫李五的，之前没有出现在我们视野。所以他应该不是老山贼。然后，李天月和楚灵山在相亲，他自然是要隐瞒李天乐的身份的。所以这里就两个可能，一个是他同时隐瞒了两个人的身份，另一个就是他隐瞒了李天月的。但李五的身份，他确实不知。”
“被你一说，还真的挺简单的。”苏东坡笑道。
王朝云笑道：“但楚灵山和李天月二人，至少有一人知道怎么联系这个李五。要抓李五并不麻烦，我们只需看好这两人就行。”
“有理。”苏东坡很快吩咐下去，让章四门调查李五的踪迹，让宋无缺盯上李天月和楚灵山，尤其是把重点放在李天月身上。
王朝云微笑道：“雨霏说最近研究突破了，很多事在中秋之后就可定局。老爷何必那操心一个外来者？”
苏东坡笑道：“正因为密州世界的事即将定局，外来者才更危险。因为他们是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啊。”
“老爷，你越来越像司马光了。”王朝云笑道。
苏东坡苦笑，你们这些人，一会儿说我像王安石，一会儿说我像司马光。难道老子就不是自己的个性吗？
不过自从前日决定做那最后一步，苏东坡确实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刺激而有意思了。
李五回到宅子，他很确信没有人能追踪到这里。
黄大锤忙着手里的活，见李五回来笑道：“哎哟，相亲回来啦？怎么那么早呀。”
“早吗？哪里早？”李五说。
黄大锤看了眼时间，笑道：“哦，已经过了子时的吗？如何老情人怎么样？”
李五道：“有从前的感觉，但没有机会独处。”
“你用我为人人，又不需要独处的。你是还没下定决心吧？”黄大锤说。
李五点头道：“是的。还没下定决心。但他们天青寨应该会对我们的机甲感兴趣。你现在装出几台了？”
“原型机两台，后面的就容易了。”黄大锤微笑说。
李五看看四周道：“纳兰怎么样了？”
“她起来熘达了一次，但还是精神不济。”黄大锤慢慢道，“我用天眼通自己研究了她一下。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你认为她是NPC？”李五皱眉道，“可是不合理啊。纳兰在现实世界有身份，而据我所知NPC没有那种可在现实世界自由活动的皮囊。”
黄大锤道：“不，我的猜测的事比你离谱得多。我是觉得，她会不会是NPC和普通人的混合品？”
“啊？”李五挠头，这个怎么“混合”啊？
黄大锤道：“我只是个猜测，你最好问一下白老师，毕竟我家潘老师已经数据化了，什么也问不出来的。”
李五道：“我确实有事要问他，我先走开一下。万一纳兰醒了，你继续应付。”
“放心，她一天也就醒了两次。姑娘挺可怜的。”黄大锤说。
李五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一个被困在虚拟副本里的人类“纳兰除谋”，和一个不知“觉醒”为何物，被随意安置在各个副本世界的NPC“李月儿”。
到底谁更可怜一点？
回到“天衣洞天”，李五脑子里还在想这件事，眉头就这么紧锁着。
白布道：“今天见到李月儿了，怎么样？”
“不好说。我觉得她现在过得挺好，不确定要不要唤醒她。”李五轻声道。
白布道：“如果你不唤醒她，她就这么在这个副本里过日子。本身也没啥不好。比在外头世界做NPC被恶玩家调戏，要好太多了。就是如果你不唤醒她，有没有把握把天青寨、凌云寨那些山贼都发动起来，帮你来杀苏东坡。”
李五坐在石凳上，反问道：“师父，我杀苏东坡，真的需要山贼帮忙吗？我觉得是不是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了？”
白布道：“你觉得不用？”
第一百二十七章：不如直接刺杀！（第五更）
李五道：“我升到六十级，得到的备用点足够再控制两人。孤立苏东坡之后，我和辛弃疾一起动手，杀不掉他吗？山贼嘛，无非就是用来分散对方兵力的。现在我能潜入到太守府，只要找一个苏东坡独处的机会就行了。”
白布好笑道：“你升到六十级？你出去后怎么解释？你现在是封号状态，封号两天后，等级升了二十级？”
李五苦笑道：“那我现在也没法解释。解封后升了六级。”
“一点点我们还是可以遮掩的。”白布翻着眼睛道，“你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讹我的备用点。”
李五笑道：“我没有啊，真没有！”
白布停了一下，又问道：“如果苏东坡他很强呢？如果你一个人根本打不过，要知道他七十级了。”
李五笑道：“他强不强的，和我是否一定要联合山贼没有必然联系。我即便联合了山贼，也无法让山贼头领聚在一起，没办法在杀苏东坡的时候，让李霸天、杜和尚他们一起出手。我之前让辛弃疾去云雾山，主要是为了寻找李月儿，并不是联合山贼。”
白布笑道：“这是你的任务，你想怎么做都行。不然你去试试苏东坡有多强大，再回来讨论这个事？”
“可以模拟吗？”李五道，“我们给苏老魔一个六十级的皮囊，甚至七十级的皮囊。来看看苏东坡到底会什么。”
白布道：“这是个好主意。模拟的肉身虽然不如苏东坡的真实身体，但可以当做百分之五十的效果来看。”
李五笑了笑问道：“苏老魔呢？”
远处的树林里，苏老魔答应了一声，拿着一份报告走了出来。
“这个……字怎么那么好看？”李五怔了怔说。
苏老魔抱拳道：“谬赞。”
“我是说让你写报告，需要写那么好看的字吗？又不是写碑林！”李五怒道。
苏老魔好笑道：“我写字就是这样啊。”
李五翻了翻道：“这次写的倒是详细，现在有两个具体一点的问题。”
“请问。”苏老魔说。
李五道：“第一，苏东坡这里到底有多少高智能的NPC。第二，山贼这边，哪几个是高智能。第三，明器轩里究竟在研究什么？”
苏老魔皱眉道：“有多少高智能？十多个吧。山贼这边，那三个老大肯定是高智能，别的我不清楚。第三，大人你不是去过明器轩了吗？还问我？”
李五瞪眼道：“就是你一直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隐瞒了什么。我当然要问你。”
苏老魔道：“这个密州很特别的，说是高级NPC就那么多，其实随时会有人完成进化。每一次更新也会有新的NPC。”
“少说这些没用的，目前并没有什么更新。”李五道，“你老实坦白告诉我，这个明器轩在研究什么。”
苏老魔看了他一眼，慢慢道：“你上次说见到了一台叫十三的机器？”
李五说：“对啊。”
“那台机器，非常强。我打不过他。”苏老魔停顿了一下道，“他全状态激活的时候，苏东坡也打不过他。所以苏东坡可能将其改装成自己的新机甲。”
“呃……”李五心说，这个算是新消息？其实也不算，上次也提过一些。
苏老魔多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别的就没什么了。”他又重复了一遍李五知道的信息。
李五也抓不到对方有什么隐瞒，但总觉得有一点点不对劲。
“你既然和苏东坡势不两立了，为什么我总觉得你隐瞒了很多秘密呢？”李五问。
苏老魔笑道：“如果真有隐瞒，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作为苏东坡分裂出来的人格，可能遗失了许多记忆吧。”
这个解释可能合理。李五想了想道：“我想和你切磋一下。”
“切磋？”苏老魔好笑道，“有必要吗？”
李五道：“你知道那些玩家来副本里，首要任务就是杀苏东坡吧？我如果想正常解开副本，就得杀掉苏东坡。然后，最经济实惠的办法，就是单独刺杀。最多是三人刺杀。所以我需要知道苏东坡的实力。”
苏老魔笑了起来，就好像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
“怎么？”李五冷笑道。
苏老魔道：“你要单挑？你怎么可能打得过他？就算你用我为人人，控制了令狐、欧阳、宋无缺，你们四个一起上，也打不过他的吧。”
“如果我控制了十三呢？”李五问。
苏老魔停止了笑容，慢慢道：“这倒是有创意，但那东西哪有那么容易控制。你如果真要和我切磋，也行。至少给我一个合适的肉身吧。苏东坡已经七十级了。”
李五道：“行，你稍等。”
白布在一旁做了个稻草人，然后告诉李五去把大锤叫来。
不多时，黄大锤也出现在天衣洞天，听他们说了需求后。
黄大锤用半个小时，做了一个六十五级的人偶。
“可能够你全力施为三分钟。超过三分钟，这人偶就撑不住了。”黄大锤对苏老魔说。
“三分钟？你是不是有点小看我。”苏老魔冷笑道。
“两分钟亦可，我们只需要让李五知道苏东坡到底有多强。”黄大锤笑道，“你们现在打吗？我也看看热闹。”
白布道：“打，当然打。老苏，给我打死李小布。有多大力用多大力。”
李五怔道：“师父，你帮哪头的？”
“你最近太顺了，得有点教训。”白布说着，招了招手，把人偶套在了苏老魔的身上。
苏老魔调整了一下呼吸，发现周围有所不同，自己确实在一个新的皮囊里了。
而且这个皮囊比之前“纳兰除谋”的要强不少，符合精英NPC六十五级的标准。
他对着水潭打了两拳，哗啦水潭里旋转出两股旋涡。
“还能再强一点吗？我觉得这个身体，真的没啥办法让我出全力。”苏老魔拍了拍胸脯笑道。
白布道：“苏东坡擅长是词刀和大江东去心法。对肉身其实不那么讲究。”
黄大锤取出一个强化战力帖，笑道：“给你按上这个，三分钟里提升百分之二十。如何？够了吧。”
啪！这一贴上去，苏老魔觉得真是世界大不同。
第一百二十八章：李五VS“苏老魔”
“呼！”苏老魔走到空地中央，对李五道，“来来！我怕力量过了，就不顶事了！”
“呵呵。”李五冷笑了一下问道：“要给你准备什么武器吗？”
苏老魔道：“给我一柄朴刀。”
黄大锤从储物空间丢给他一柄泛着红光的宝刀。
苏老魔笑道：“我在这里砍死了你，你能复活的吧？”
李五道：“就凭你？”
苏老魔喝道：“不要磨磨蹭蹭的！”
李五提着他的青釭宝刀，走入比武场。
白布和黄大锤都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白布把鼓槌交给女铁匠。
女铁匠很开心地敲响铜锣，叫道：“比武开始！生死无论！”
这一个个的都是抽什么风？
李五轻吸口气，摒弃杂念站到场中。
苏老魔冷笑一声，一刀噼出！
这一出手，果然就是词刀：“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边上的水潭瞬间波涛汹涌为之应和。
李五眯起眼睛，回之以“江上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刀风刚刚升起，居然就被苏老魔手里的朴刀吸收，两股刀风化作一股，一起朝李五砍来。
李五一怔，怎么会这样？这招数还不能乱用吗？
苏老魔大笑道：“老子是词刀的祖宗！”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江上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李五每挡下一个字就后退一步，每一个字都是银钩铁画，力贯千钧！
这就是他想象中的技法，词刀加上书法，绝世无双……
李五眼睛一亮，险些忘记这些刀风都是朝自己斩来。
他脚踩“流云踏月”，闪过对方的攻击。变化招数用出“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苏老魔简单回了一个“明月几时有……”
李五的刀法就被破去。
李五又连换多种变化，从“春花秋月何时了”到“杨柳岸晓风残月”，从“将军百战声名裂”到“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苏老魔却刀法不变，依旧是一刀“明月几时有”！
李五无语，确实就是抵挡不住……身上被刀锋扫过两次，血流如注。
“翻来覆去就一招？”李五怒道。
苏老魔笑道：“既然有用何须变招？”
李五招数一变，用出狂歌问天——魔神！
那道黑色分身变化出数道魔影，以“对影成仨人”的状态杀向苏老魔。而他则用出“裂天”狠狠一刀噼了过去。
苏老魔长啸一声，依然是“明月几时有……”
但就在他用样的招数用到一半，忽然发现一柄飞刀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脖子处。
苏老魔赶紧变招，换身法原地侧身飞掠两丈，飞刀钉在他的肩头上。
“如何？”李五嘴里说话，追击毫不迟疑。
“天下英雄谁敌手？”刀意绵绵无尽！
苏老魔肩头中刀，单手提着朴刀勉强接下李五的攻击。
李五忽然飞出一脚踢在对方的胸口。
苏老魔咧嘴一笑，硬接他一脚反手一刀，使出“十年生死两茫茫”。
李五的攻势就断在这一刀里。
苏老魔身体回旋，连踢五脚全部命中。
李五如断线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苏老魔也不追击，只是傲慢的说：“如果我是苏东坡，你这一摔出去，我飞身过来，你就死了。”
李五从地上爬起，身上骨头好像散架了一样。他承认对方说的有道理，但又怎么能服输？
“再来！”他恨声道。
苏老魔笑道：“你在外头没怎么被痛打过吧。依我看，你这两套功夫，还不如宋无缺呢。说什么打苏东坡？”
李五很生气，轻吸口气双手握刀，身上寒意聚拢。
苏老魔侧头看着他，拔下飞刀，伤口迅速愈合，身上也默默聚拢力量。
黄大锤忽然道：“苏老魔，你已经用了一分钟了，在计划时间里把李五给我打趴下！”
“了解。”苏老魔沉声道。
这时，李五出手了，龙胆风雪斩——风雪狂澜。
四周寒意凛冽，天衣洞天飘起点点雪花，水潭凝结起冰块。
青釭宝刀化作一条白龙飞斩而出。
这还不差。苏老魔手腕反转，朴刀绽放出金色的光华。
把酒问青天！今夕是何年？
白龙化作年华流逝……风雪在一杯水酒中散去。
李五肋部被一刀扫过，但那苏老魔用的是刀背。他被扫出七尺远，喷出一口鲜血。
人还没站稳，又中了对方一腿，这次直接坠入水潭。
吊打？苏老魔的腿法，让李五想到赫连玉的腿，怎么也躲不掉的感觉。
他心往下沉，这是六十五级的苏东坡？不是完全不能打，但是差距还是明显的。而他要杀的是七十级的。
苏老魔道：“还来吗？”
李五道：“是招术的问题，还是力量的问题？”
苏老魔道：“都有问题，要我教你吗？”
李五笑道：“好啊。”
苏老魔好笑道：“要人教本事，不该磕头吗？”
李五眯起眼睛道：“你作为我的武将卡，这么说话真的不要紧吗？”
苏老魔侧头不语。
李五心里叹了口气，抱拳道：“请苏老师指教。”
苏老魔道：“第一，你要升级到五十一级，这样和苏东坡的等级差在二十级内。会稍许差距不是那么大。第二，招数上，不要使用苏东坡的诗词。也最好不要使用词刀。那样太容易被针对。毕竟你的书法差他甚远。你刚才那套刀法不错，可是似乎就是勐攻的套路。而你力量不够，勐攻上去无疑送死。如果你能到六十级，那么你肯定是有机会一战的。但我看，你可能因为某种原因，不太好快速升级？”
李五苦笑了一下，对方说的全对。
苏老魔道：“鉴于你们很有诚意，我也知无不言。如果你六十级，刚才那一飞刀，我可能就躲不过了。所以刚才那一把飞刀才是杀人的主力。如果你还有其他套路也是一样。总之，不要对苏东坡强攻，他本来就比你强。强攻就是送死。”
他这番话说完，身上的气势陡然弱了几分。战术强化帖的时间到了。
苏老魔笑道：“我刚说的话，是针对七十级的苏东坡。如果他把自己的神魂数据放在了十三号的身体里。那基本就是毁天灭地，你们就不要想杀他了。所以友情建议，你们再去一次明器轩，悄悄把十三号毁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辛弃疾的想法
“你们这就算打好了？有点不过瘾。”黄大锤在一旁道。
“你要打，你来啊？”李五瞪眼道。
黄大锤摆手笑道：“我就不用啦。我是技术人员，手艺人做精细活。”
她没来由的觉得看李五被打很开心，这家伙平时看上去有礼貌，其实心里骄傲得很，早就该挨揍了。
不打？李五心说，那你就别起哄啊。但他被苏老魔打得有点痛，话到嘴边一哆嗦。
白布手一扬，收回苏老魔身上的人偶，又将其变回武将卡，才道：“他说的基本都对，但你如果在动手的时候，能用我为人人干扰他。那可能不需要到六十级。”
李五眼睛一亮，然后道：“如果能那么做当然好，就是备用点可能消耗得有点凶了。”
白布道：“那个事情之后去头疼。我们是我为人人系统，肯定是要为备用点头疼的。”
李五蹲在那里难受了半天，他好久没有这样被打了。是的，他之前被“知错能改”追杀也很狼狈，但那是被围攻，自尊心上没有问题。
今天是单挑，被人实打实的揍了。那苏老魔居然还对他手下留情，这更让他难接受。
其实死在天衣洞天里，是很快就复活的，反而没现在那么痛。
白布笑道：“你也不用觉得没面子，苏东坡、辛弃疾当年就很强。何况你们还差着等级。不过我很久没有揍你了，所以你动作生疏也难怪。”
李五想了想之前发生的事，对黄大锤和白布道：“我觉得他还是隐瞒了一些关键的事情，并不单是隐瞒个人隐私。而是一些真正重要的事。”
“直觉吗？”白布问，“我今天也感觉到了。”
李五道：“是的，尤其是重新提到明器轩的时候。”
白布看向黄大锤道：“你研究过那些资料了，有找到什么明面上没有的东西吗？”
黄大锤摇头道：“他们研究了枪械、机甲、能源盒，以及交通工具，再就是虚拟空间。虚拟空间还包括空间存储物品。都是正常的东西……不过他今天着重提到的十三号，我们弄到的资料里涉及的不多。唯一涉及的一页，是在密室里拍到的。”
“所以密室里并不是只在研究虚拟空间拓展，还和十三号有关？”白布皱起眉头，“会有什么关系呢？”
李五道：“我们是不是要再去明器轩一次。”
白布道：“不是不能去，但你即便再去一次又能如何？你又看不懂。”
我靠……虽然是个事实，但你这么说出来。李五回嘴道：“那让大锤自己去？”
“也不是不行，但需要有人在外头接应她。”白布说。
黄大锤道：“机关术我懂，其他我也懂，如你之前所说，跟着换班的守卫进去，再跟着换班的守卫出来。但真的有必要吗？”
李五点头道：“第一，从一开始苏老魔就说，苏东坡最近做了个重大决定，要把科技朝前推进一步。第二，苏老魔一直在隐瞒，苏东坡到底做了什么。第三，苏东坡在密州有绝对优势，他做的事和山贼什么的其实没多大关系。要杀他，得搞清楚他的底牌。所以再调查一次明器轩，在不付出太大代价的前提下，是值得去的。”
黄大锤意外的发现，李五忽然脑子变得很清楚。
白布则不意外，毕竟李五之前经常神神叨叨，一会儿精似鬼，一会儿大大咧咧。而且在白布看来，自家徒弟是靠谱的。
“若是这样，我可以去。”黄大锤说。
“你要给我一个保证，不能看到别人的研究就迈不动腿。”李五鄙视道。
“啊这……”黄大锤捂脸道，“这个确实有可能，要不然我不去了吧。我看到那些人做研究，不掺和进去就不错了。你还指望我做间谍？”
“一个看不懂，一个太入迷。你们俩啊！”白布摇头叹息。
李五道：“那怎么办，又不可能两人同时混进去。”
白布道：“也不是不可能，大锤，你能再造一件隐形衣吗？李五把装备给她看看。”
黄大锤研究了一下隐形衣，皱眉道：“这个材料太特殊了，造不出来。不过我看黄九有一件变形衣，那个倒是有可能。在我的系统里就有变形衣的图纸。”
白布道：“李五，你穿了变形衣，应该能混进去吧？”
“穿了变形衣混进去，也只能到门口，轻易没办法进入里头的密室啊。”李五道。
白布道：“你只需要提醒黄大锤别太入神就行了。用队伍频道提醒，就近督促嘛。”
黄大锤道：“这样可以的，就近督促我一定能不入迷。”
李五道：“行。就是我们都出去了，谁照看纳兰。对了，师父啊。你老实和我说，纳兰是不是NPC？我觉得她像。”
白布道：“我也不知道。”
“你别搪塞我。她现在就是NPC的系统。若是可以，我甚至能带她来洞天。”李五说。
白布眯起眼睛道：“我没有权限告诉你，但我可以确认说，外头没有能自由活动的NPC。”
李五皱眉，那就不合理了。难道纳兰真的只是程序故障？
黄大锤道：“你最好把事情和辛弃疾大哥商量一下。如果他到时候能在城里支援你，那才保险。”
李五道：“他现在在山里，我们若是要去明器轩，肯定是越快越好。我有种感觉，中秋之后苏东坡会干那件大事。”
话虽如此，李五还是离开了天衣洞天，在队伍频道里和辛弃疾和黄九商量此事。
辛弃疾道：“你怀疑的对，直觉通常是最准确的。尤其是你这种经历过许多事的人。再去明器轩的安排，肯定也是越快越好。但我暂时没有办法到城里来。除非我们要放弃山贼这条线。不然我最好和天青寨保持联系。这是第一种方案。”
“还有第二种方案？”李五笑问。
辛弃疾道：“对，第一种方案，是基于我们的判断，以及按照之前安排的继续行动。第二种方案则不是那么光明磊落。”
“说来听听。”李五说。
辛弃疾道：“第二种方案就是，现在官府肯定盯上了你，盯上了楚灵山和李天月，要想让山贼们在中秋节在城里聚首，我们可以想办法让官府抓了楚灵山和李天月。此二人一旦被抓，山贼和官府的矛盾激化。山贼不用和我们结盟，也会到密州城闹事。”
李五道：“这是个好主意。”
第一百三十章：赠汝宝刀
李五沉吟道：“这是个好主意。”
黄大锤瞪了他一眼道：“就这么随便牺牲李天月？你也算是她男朋友？”
李五道：“我不是她男朋友，她也没有觉醒。若是我之后能将她救出密州大牢，那之前这条计策就是可行的。而且比我们强行找山贼联合的可行性更高。”
辛弃疾问：“黄九老弟，你怎么看？”
黄九道：“这种事情我不懂啊。不过五哥离开拍卖会后，楚灵山来打探他的来历。他对我们这里很有兴趣。”
李五笑问：“那你们向他说了多少？”
黄九道：“少寨主没和他多说，就说天青寨和你是生意上的合作。你这个人是密州城的商人。不过显然楚灵山并不认同，他可能觉得密州城的商人他应该都知道。”
李五道：“他想的也合理。你说我们要不要和他做生意？然后把他送入大牢。”
辛弃疾笑道：“只送他进去，只会引来杜和尚，李霸天那边惊动不了。当然，这事也不急。我觉得可以放在，我们弄清楚了明器轩里暗戳戳到底在做什么。”
黄九笑道：“五哥，难道你不能审问那苏老魔吗？简单粗暴直接。”
李五道：“那是个妖怪，不太可能审问得出。最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秘密到底是什么，他抛出个别的答桉我们也不知真伪。”
黄大锤道：“那就只能靠我去明器轩走一遭了。”
“你要小心。”辛弃疾说。
“放心吧。”黄大锤在心里偷偷补了一句，郎君。
“少寨主今天还想见你一次。不过是在晚上，她白天要等山里的消息。”黄九说。
“今晚没空，今晚要养精神去明器轩。”李五说，“和她越明天白天。”
黄九笑道：“少寨主脾气应该不怎么好，我怕这么说，她直接让我带她上门。其实你直接转化她，把她变成自己人不行吗？”
李五道：“不要带她上门，今天不要带任何人上门。官府已经盯上何家老店了。我今天想办法再在城里找个落脚点。对了，黄大锤，百无禁忌令牌你会做了吧？给我做一个？”
黄大锤扬眉道：“你是想？”
“先试试看呗。”李五说。
小会这样就算开好，李五和黄大锤分头行动，一个出去租宅子，另一个则去兵营作坊，继续学习密州城的其他技术。
大约在傍晚的时候，李天月收到山寨的飞鸽传书，李霸天的意思是，如果确认机甲是上等货，可以买两台试试，看到实物后，再考虑是不是追加。哪怕贵一点也行。毕竟上次吃的亏近在眼前。
李天月又让黄九去约李五，但黄九说李五今日出城去了。明日才能约到。
这让李天月有点不爽，她心里居然有些盼着见到对方。也不知是想着买机甲，还是单纯对那人感兴趣。
就在她懊恼的时候，忽然密州拍卖会的人送来礼物。说是李五先生，给月少爷的东西。
李天月打开一看，不由一怔，长形礼盒里赫然是拍卖会上那柄“风龙长刃”！怪不得昨日后半程的拍卖会，并没有出现这把刀。
盒子里一张卡片：“赠汝宝刀，梦在眼前”。
“我要见李五！”她对黄九说。
黄九苦笑道：“他真不在城里。”
李天月不由给了他一拳。
李五在外头预定了两家客栈的院子，当然他选的客栈都位于北城。有章四门罩着，他对这里还是比较安心。
办好这些琐事后，他回到李宅看完纳兰除谋。
女人的精神依然不太好，李五表示他们预计会在中秋对苏东坡展开行动，若实在完不成，也会想办法离开副本。
纳兰除谋愿意听他的安排，但最后对付苏东坡的时候，她肯定得在场。
李五想了想，递给对方一壶经验酒，让纳兰升级看看。也许升级之后，状态会变好呢？
纳兰点头喝小半壶经验酒下去，等级连升两级。到了四十三级。
李五道：“属性点加生命吧。”
纳兰点头，李五再次扫描对方。
姓名：纳兰除谋
性别：女
等级：43
身份：密州太守府卫队精锐
生命值：99
智力值：78
武力值：110
技能：锦瑟剑法【奥义】
武器：泪痕剑
看着几乎无变化，李五笑道：“你觉得怎么样？”
纳兰除谋道：“好了一点，精神上。”
“如果确实有效果，你可以再升两级到四十五级。”李五说。
纳兰除谋也不客气就又喝了经验酒，到了四十五级，生命值变成一百十五。
她呼出一口气看着四周道：“确实没有那么累了。”
李五心想你耗费了我那么多经验丹，就只一句不怎么累了？他把“百无禁忌”令牌放在对方手里，然后自己回到天衣洞天。
“怎么回来了？”白布问。
“我等一个人。”李五说。
“嗯？你做了什么？”白布看了眼大青石，好笑道，“你觉得她拿着令牌就能进来？”
李五苦笑道：“不能吗？”
白布道：“你把她变成道具，她才能进来。她又不是天选AI。”
李五叹了口气道：“好吧。”
他等了五分钟，纳兰并没有进洞天，天衣洞天的天空也没发生变化。
白布道：“我知道你在怀疑她就是NPC，可惜她应该不是。”
“你不骗我？那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李五道。
“我没办法给你解释。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白布没好气道。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李五无奈离开洞天，看到一脸茫然端详令牌的纳兰。
他笑道：“我给你找了一套箭法，叫《天外飞箭》。你学一下，到时候会有用的。”
“哎！这个好耶！”纳兰除谋看了眼介绍，竖起大拇指说。
这是她醒了以后，第一次发出会心微笑。
李五也觉得挺心酸的，如果她就是个普通玩家，打游戏打成这样。太可怜了。
远在副本之后，丁平已经采访好“一剑封神”。
他有点被对方打游戏的热血感动，然后也很确认对方不可能是高级“NPC”。
一剑封神强调说，不要公开他的残疾问题。丁平答应之后，支付了五百块的采访费用，签了使用协议。
第一百三十一章：没有李小布的游戏江湖
丁平结束采访，回到办公室给纪无缘打电话。
“给你确认了，关长生和一剑封神应该都是普通玩家，其中一剑封神我去现场采访了。是身残志坚的好孩子。”
老纪沉默了一下说：“行吧。你辛苦了。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呵呵，我无所谓啊。反正又不是义务劳动。”丁平微笑说，“采访视频我很快会发在网上，你有兴趣的话可以看一看。拥有侠客之心的热血少年。”
老纪其实对一剑封神他们没有什么兴趣，他看了眼办公室的钟表，李五他们被封一天了。但怎么颜冰今天又没上班？
我们公司什么时候开始，打游戏累还能不上班了？
“后来你找到了幻海实验室丢的那个NPC吗？”老纪问阿嚏。
阿嚏摇头道：“石沉大海，完全消失了。事情转给代码组了，但代码组也没有什么收获。弗兰克沉有点生气，但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什么叫我们？”老纪笑道。
阿嚏一脸天真地道：“师父你懂的，就是我们是一个组的嘛。”
老纪点了点头，公司里的破事确实如此，不过那个弗兰克沉还是有点麻烦的。
“李小布那几个人，到时候就给他们解封，不设置别的障碍了。”老纪说了一句。
阿嚏道：“你调查清楚了？”
老纪笑道：“暂时是的。不过之后如果他们有特别离谱的事，还是得重新查。”
“好嘞！”阿嚏微笑道。
阿嚏看了眼今天的论坛，这个游戏没有李小布就平澹了不少，今天没有什么新闻。
只说宋朝这里权力帮和江山风雨堂闹了起来，然后江山风雨堂的人砸了权力帮好几个分舵。
也不像玩游戏的样子。阿嚏看看三国大陆，那边“天下会”和“正义盟”一起主导了一场商业演出……据说不少公会会员也赚到了钱。
这个……阿嚏想说，这也不是打游戏啊。但好像现在“一梦千年”里，大家也都是在忙着赚钱。
李小布快回来吧。还是你比较有意思。阿嚏想到这里，特意去看了看“知错能改”的动态。
那女人今天和“江山风雨堂”打两场，一胜一负，刚刚下线养伤去了。
阿嚏又看看“起名废的挣扎”，她居然今天没有上线……
“凛冽的雨”则在打“风云榜擂台”，行吧，那么多人只有小雨正常一点。
阿嚏发了一会儿呆，发了消息给一个同事：“能有办法去你参观一下吗？有点好奇。”
对方回答说：“你要来幻海看看？不会是想跳槽过来吧？我们这里不缺网管啊。”
“呸！单纯就是好奇，一个买卖AI的公司是什么环境。”阿嚏说。
“行啊。可以。现在四点多，要么你下班过来吧。我今晚加班，你带夜宵来。”对方还加了个笑眯眯的表情。
回消息的是阿嚏的同学，名叫“艾莎”，中文名字和英文名字读音一样，是他大学的同学。
阿嚏和对方大约确定了见面时间，继续上班了。
李五陪纳兰练了一下午的武，教了对方一些技能。纳兰除谋现在管他叫“师父”了。李五当然不愿意做对方“师父”，这算什么辈分？所以后来就变成了“师兄”。
只要不是“二师兄”就行，李五的要求也不高。
“如果一个人生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但是他并不知道。平时的日子过得很幸福，我应该让他知道吗？”李五忽然问纳兰。
“这个人不会是我吧？”纳兰笑道。
“不是了，我只忽然想到这个问题。”李五说。
纳兰出谋道：“那知道了自己生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后，他能做什么？”
李五道：“也许什么也做不了，谁知道呢？”
纳兰除谋道：“那大概不知道会比较幸福吧？但这个事只有当事人自己去考虑吧。你要替对方做决定吗？”
李五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不可以帮别人决定是吗？那太难了。”
纳兰除谋慵懒一笑道：“人活着本来就是很难的嘛。”
傍晚时分，黄大锤从工坊回来。带了点密州饭馆的好菜，三人一起吃饭。
晚饭过后，纳兰除谋再次犯困，就回屋休息了。
“你给她下药了？”黄大锤问。
李五道：“毕竟我们要出去，而她一个人如果乱跑还是不安全啊。不如好好睡觉。”
“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信任别人了？”黄大锤说。
“我信任你啊。”李五笑道。
“呃……我不算。我是天选AI，不是人。”黄大锤说。
李五笑了笑，不信任别人也是正常的，毕竟白布一直灌输给他的就是这种想法。师父徒弟，一脉相承就对了。
他们俩讨论了一会儿进太守府的细节，就分头做事。
黄大锤做了“变形衣”交给李五，李五发现这件装备居然比自己原来那件品质要高，这件变形衣真的能变形，也就是说可以变化面容。
“你真乃神人也！”李五竖起大拇指。
“少拍马屁。我本来就是神人。”黄大锤笑嘻嘻说。
李五道：“隐形衣就一个缺点，不能使用武力攻击别人。其他都不是问题。”
“我跟着你潜入太守府，搞清楚该冒充谁之后，再一起去卫兵的休息室。”黄大锤说，递给他一支药剂说，“随便注射，一支到天明。”
李五笑道：“你确实是什么都会啊。差不多我们可以走了。”
“万一被发现了……”黄大锤又道，“你先跑，我能隐形。”
李五笑道：“了解。我肯定会丢下你的。”
哈哈哈，黄大锤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她显然是不相信。
李五换上之前顺来的太守府二等仆人的衣服，悄无声息潜入府内。找到苏福、苏禄，打探得明器轩守卫的休息地。
他来到那边见守卫们正在各自屋内休息，亥时换班，今天轮到丙组。
李五天眼通扫过，看到丙组三人分别是陈容、张顺、钱闻，等级都是六十级。
其中两人在外头吃喝，一个在屋内睡觉。
李五潜入屋内，将那个叫钱闻的人打晕，把黄大锤给的药剂注射进去，然后将其放到床底下。
第一百三十二章：再入明器轩
李五变成对方的形象，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发消息给黄大锤，表示一切顺利，自己现在是“钱闻”。
不多时，外头有人敲门叫他，他答应了一声，和另两人一起前往明器轩。
黄大锤穿着隐形衣，在外头看到他们出来。就悄悄排在队伍最后头，李五也很自然排在队伍最后头。
带队的叫陈容，走在最前头来到明器轩。
在明器轩的值班室等了一会儿，里头的守卫朝外走。外面他们这个三人组朝里走。
前头就是奇门遁甲，黄大锤稍许有点紧张，但又觉得好玩。
两人很顺利地就进入了明器轩，根据之前的安排，黄大锤继续朝里走，李五作为守卫停在门口。
黄大锤一进门，就感觉这里很适合她，就连着有点浑浊的空气，也很适合做研究。
她最好奇的是那个十三号所在的工作间。不过她还是一间一间小心地潜伏进去。
能源盒子，能源转化器。
枪械，小型爆破物。
能源战车，机甲。
还有一个专门做小心人偶的和其他道具的。这些都很有趣，但黄大锤子克制住自己研究的冲动。一研究就没底了啊。
黄大锤进入到有“十三号”所在的机甲工作室，那座人形机甲确实很特别，黄大锤强忍住不上手去摸。
她只是低头看着周围的资料纸，隐约觉得自己把握到了什么，但是这些线索零散着，还是缺少一个主线。
“好像确实有点收获，但具体要到密室才知道。”黄大锤在队伍频道说。
李五道：“行，你自己小心，见机行事。”
密室开门并没有规律，要看里头人的情况。也就是需要有人出来喝水拿点心才行。
黄大锤也不着急，就在令狐飞花的边上，就凭大脑默然做着研究。
她脑海里好像自己开了一个实验室，把所有资料放在实验桌上一样样一件件。这个研究到了什么程度，那个研究其他研究有无关联。若是独立的研究，它的目的是什么。若是有关联，他们关联到哪一步了？
“苏东坡做的研究倒也有趣，是什么契机让他想到要搞机甲这个东西的？”黄大锤不由想到这个问题。
这时，机甲工作室那边两个人外出活动。黄大锤大着胆子跟着其中一人，她作为“自强不息”擅长创造性思维。所以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李五你能控制那个俞长生吗？”她问。
“他的AI应该很高，万一控制失败了。”李五有点犹豫。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来去自由的地方。
“你就是胆子小，你师父说的没错！”黄大锤鄙视道。
李五不受她激将，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今天自己还带着个黄大锤。
这时候，机甲工作室的那个年轻人考进了屏风，李五发现可以锁定对方，就扫描了一下。
姓名：袁南山
性别：男
等级：六十
身份：明器轩机甲组研究员
生命值：90
智力值：130
武力值：60
技能：计算排列
李五在队伍频道里说：“我试试看控制小的，看他知道多少。”
“也行，我先进去了。保持联系。”黄大锤看到密室的门开了，她决定挤一下。
黄大锤进入密室，衣服却被夹在厚重大门的门缝里。
她被困在门边不能动……心里不禁一紧。难道要剪下一截衣角，但若是这样走开，衣角就不在隐形衣的覆盖范围，会被发现的。
黄大锤正在纠结，屋子里头的老者皱眉看了一眼这边，拉开门又关了一下。
女铁匠赶紧吸了口气，人变得扁平，就这样那老头也险些贴在她身上了。
门松开再关好，老头子嘴里都囔了一句粗口。
黄大锤赶紧进入屋内，还好没有剪衣服，不然还真就暴露了。
她按照李五说的，进入放资料的房间，翻了翻从前的资料。还挺不错，在她眼里这些东西把事情说得挺清楚。一看也就看入了迷。
李五在外头对那袁南山道：“我为人人，提出诉求。”
系统锁定了袁南山问道：“人人为我，请问诉求。”
李五道：“人人为我，让他私下频道告诉我，关于机甲研究的历史。”
系统回复说：“使用三个备用点，诉求达成。”
袁南山手里拿着一份点心很快在“私人频道”里对李五说了以下的话。
原来，之前的某一年，苏东坡在一次面对玩家挑战的时候觉醒。此人意识到自己是“历史人格”推演出来的智慧数据生物。苏东坡开始招揽各种人才，这时候在他招揽的人才里，出现了一个叫“池雨霏”的厉害女子。
这个女人给他提出了一个，替代普通人打仗的机甲理念。说是曾经在某个大陆里见识过，而且她掌握有不少知识。
于是苏东坡以这个“池雨霏”为核心，招揽各路人手开始研究机甲。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机甲展开的研究，从机甲的护甲系统，到火力系统能源枪，再到提供机甲活动的能源系统。
池雨霏，李五想着在密室里的那个女人，问道：“她在太守府地位很高？比宋无缺如何？”
袁南山说：“她负责所有研究的事，最终方向还是太守定夺。她地位尊崇，但也经常为了研究和太守争执。不过算是高级客卿吧。没有宋无缺他们的话语权。”
李五道：“她和太守是那种关系吗？”
袁南山说：“应该不是……太守的爱妾是朝云夫人。”
“如果机甲是核心，那个女人怎么在密室里研究别的东西？”李五又问。
袁南山回复：“因为她研究到一半，提出机甲的大问题已经解决，后续是一个关系到我们密州世界的高智能NPC生死存亡的问题。那就是生存空间。她觉得解决了能源问题后和士兵问题后，我们将有机会开拓新世界。我是不赞同的，我觉得能源问题没解决。目前普通机甲的能源核心是没问题了，但像十三号那样的高级能源核心，仍旧是有问题的。十三号的续航有很大的问题。”
李五问道：“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被发现了！
袁南山说：“我们也不知她是从哪里来的，有人说她以前的名字叫黄道婆。也有人说，她就是一个曾经被特殊处理过的NPC。去了有现代技术的服务器，所以知道很多未来的科技知识。反正不管她是什么来历，苏东坡大人很欣赏她。王朝云大人和她亲如姐妹。”
李五道：“现在十三号能实战吗？”
袁南山说：“现在十三号若是火力全开，最多运行一分半钟。但用池雨霏的话说，几乎没人能抵挡他一分钟吧。”
李五点了点头道：“听说苏东坡太守最近要将某个科技提升一大步，你知道是什么吗？”
袁南山道：“我也听说了，但是具体不太清楚。我只负责机甲的研究。”
“老俞会知道吗？”李五问。
袁南山道：“他也不知道的，他的级别虽然高，但他更不关心研究之外的事。如果是要做什么更新的研究，怕是只有池雨霏和太守知道。今晚池雨霏不在，就是和太守开会去了。”
李五点点头，让对方先别离开。暗中给黄大锤发消息，转告了刚才这些内容。
黄大锤表示正在看池雨霏的研究手稿，确实是非常厉害的研究者。各种奇思妙想都在桌子上展示，她几乎看得入迷。好在李五的消息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女铁匠走在密室里，收集着所有能收集的线索，低声道：“我找到了一个奇怪的图。里头说，开拓虚拟世界通道，需要庞大的能源。而那些能源来自强大的机甲转化。”
“机甲转化能源？我再问问。”李五皱眉说。
“你们是否在研究，机甲为虚拟空间提供能源？”他问。
袁南山回复说：“没有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之前是苏大人是要我们建造机器，现在是要我们建造能和人们融为一体的机甲。”
什么叫融为一体的机甲？李五想到了教军场上看到的画面，是那种东西啊。
没有吗？黄大锤也不知该问什么了，所以秘密就在这里？如果不是机甲提供能源，难道是……这画的不是机甲，是别的东西？
“李五，人形机甲，如果不是机甲那会是什么东西？”女铁匠问。
“人形机甲不是机甲？人偶？”李五笑了笑，随口道：“人形电池？”
电池？能源盒？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黄大锤心里一动，这是真的有可能啊。如果可以问一问那个叫“池雨霏”的女人。
黄大锤心里叹了口气，可惜猜测就是猜测，对话也几乎没有可能。要在这里研究出答桉的可能性也不大。
“你怎么了？难道我说对了？”李五问。
黄大锤道：“我也不清楚，让我研究一下。”
李五道：“别忘记了时间，有机会就出来。等到换班前，我会提醒你。”
黄大锤笑道：“实在不行，我留在这里做研究也行的。不是一定要今晚离开。”
李五想了想说：“也行。但我还是会提醒你。用你的脑子把所有事记住，出去在研究也是可以的吧？”
黄大锤道：“你真了解我，那就这么做。我先把资料强行背下来。”
李五并不理解人形电池的意思，只是随口一说。
接下来是他轮班巡逻，他看了眼时间对同伴道：“今天我轮最后一班吧。”
队友也觉得无所谓，所以他在凌晨换班前的巡逻掌握在自己手里。
值班的站岗其实是很无聊的，如果不把思绪释放出去，时间几乎是不动的。
这些时间里，李五也想了很多。
比如出去后怎么对付游戏公司的追查，自己莫名其妙升了六级，之后甚至可能还要升级，而自己处于封号状态。
比如这个突破五千年的任务，究竟要怎么样？救了纳兰后就没下文了。之后怎么办？最近他开始感觉天选AI是一个局，因为白布权限不高。如果在一个体系里，自己的师父也权限不高，那就真的要谨慎一点了。
比如，他还要考虑李天月的未来，唤醒还是不唤醒，这是一个问题。
唤醒了，对方就可能和他一起背负这个不确定的“未来”。不唤醒，做个普通的NPC算幸福吗？
李五觉得这个问题太难了。即便他在游戏里轮回了无数次，也还难做取舍。所以这是“爱”的不够深吗？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他正想着，忽然外头有人敲门。边上同伴见他发呆，就习以为常地去开了大门。
外头进来一个身形丰满的美丽女子，正是这里的研究核心“池雨霏”。
李五忍不住就想对她使用“我为人人”。
六十一级的池雨霏，虽然可能是这里AI最高的。但是她应该知道所有的秘密……
“我为人人，锁定池雨霏。”他启动了系统。
系统回复：“对方数字能量强大，AI值过高。你可能备用点不足。”
李五怔了怔：“我只需要她回答我一个问题。”
系统回复：“9个备用点。”
李五咬牙道：“人人为我，问她苏东坡要进行的科技跳跃目前有什么问题？”
系统回复：“人人为我。诉求已发出。”
五秒钟后，池雨霏已经走过探测屏风。
李五有点失望，他自问这个问题问得颇有技巧，等于一次问了两个问题。
忽然他收到一条回答：“苏东坡的科技跳跃，是为了拓展密州世界，但是现在能源问题还在研究。”
咦，得到回答了？可是……
李五皱眉，这是等于没回答？老子的九个备用点。
他赶紧提醒黄大锤：“池雨霏要进密室，你正好趁机出来。”
黄大锤没有回应他。
池雨霏站在屏风后，发了一秒钟呆，然后继续朝前走。她仿佛刚才做了什么事，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做。
女人低头朝里走，经过令狐飞花身边的时候问：“今天有什么奇怪的事吗？”
“无事发生。”令狐飞花说。
池雨霏点点头，推门进入密室，走到桌子边开始工作。
黄大锤无声无息地在她背后看着，这一幕换做别人看来，可能会非常诡异。
不过黄大锤觉得不能放弃这种机会，她又看了一个时辰，心里很多疑问终于解开了。
边上大门响动，她轻巧转身准备离开。
“看完了吗？这是要走了？”池雨霏忽然道。
黄大锤脚步一停，池雨霏将一枚镜子照在她身上，隐形衣忽然失去了效果。
第一百三十四章：救出黄大锤
池雨霏微笑道：“你来过一次，觉得我还会没有准备吗？”
黄大锤笑了笑，一面在队伍频道向李五示警，一面亮出了大锤子。
池雨霏双手结印，大声呼和，周围机关启动，同时有三把能源枪对准了黄大锤。
“李五想办法走，不用管我。”黄大锤在队伍频道里重复，“他们在这里做了准备。”
黄大锤自问自己没水平挨三发子弹不死，但她也不清楚真的被俘虏会遭遇什么。
池雨霏笑道：“举手投降吧，我觉得你好像能看懂我的研究，所以……如果你是个人才，那正是我缺的人手。但你若是反抗，那就只能在此杀了你了。”
黄大锤还在犹豫，左右两杆能源枪同时开火正中她的左腿和右肩，女铁匠被击倒在地。
李五在外头听不到里头的动静，但他看到队伍频道里对方的话，也只能默默等待后续发展。如果对方让他把人送去牢房，那就赚到了。
对，这是个好办法……
不多时，密室的大门打开，池雨霏叫了守卫过去，吩咐道：“你们把她押去府里的禁闭室。另外通知苏大人此事。”
李五和同伴答应了一声。
令狐飞花皱眉道：“里头人不能少，把外头值班的叫进来。”
李五再次答应，他抬着黄大锤的身子，看了眼伤口，还行不是大问题。
假装昏迷的黄大锤在队伍频道里说：“我不是叫你跑吗？”
李五道：“聪明一点，怎么跑？好歹得等身边安全了，澹定地走吧？你是怎么被发现的？”
黄大锤说：“他们好像可以识别隐形衣。”
李五皱眉，这可不是好消息。他们三个守卫抬着黄大锤来到屋外。
他的手里只有三个备用点，所以无法同时差遣这两个NPC。
因为李五和陈容抬着人，就对张顺道：“要不你去报告太守？”
张顺点头先行离开。
陈容和他把黄大锤抬出院子，李五主动把黄大锤背起来。
陈容还客气了两句。李五微笑着对其下令：“我为人人，我给贡献。”
系统发出提示，普通NPC需要三个备用点。
“人人为我，修改他的记忆，让他躲到床底下去，并且认为所有的事都没有发生过。”李五吩咐。
系统显示修改完成。
陈容看了李五一眼，转身就朝宿舍走。
李五笑了笑，把疗伤药和经验酒都交给黄大锤。黄大锤升了一级，身上的伤就自动好了。
她看看四周，小声道：“混出来了？”
李五道：“还有一个花园，过去就能上房。你先隐形吧。”
黄大锤皱眉道：“我的锤子在她手里。”
李五道：“命比较重要，锤子晚点在搞。你能隐形，先走一步吧。”
黄大锤点点头，隐去了痕迹，加快速度提前离去。
李五眼珠一转，变成了一个卫兵的模样，不紧不慢地朝前走。
远处经过了几个仆从，都是面带困倦打着呵欠。李五无视他们继续朝前走，一直穿过花园后面也没有动静。
他靠在墙边回望来时的路，不是他疑心病重，确实没有追兵。
这事情发生在凌晨，明器轩本身没有大动静，那个叫张顺的腿脚不快，等他告诉苏东坡。回头查到禁闭室，他早就离开了。
所以这一次两个人来还是对了，如果黄大锤自己来的，这就被抓了。
李五掠出围墙，却不知在遥远的另一座高墙上，苏东坡正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
不能说李五不谨慎，但他从一开始就小看了苏东坡掌握的技术。太守府这些人是高智能NPC，自然也有一套联络系统。
池雨霏发现了黄大锤后，第一时间通知了苏东坡，苏东坡立即和宋无缺来到明器轩外。
他们看着三个守卫抬出“黄大锤”，然后看着其中一人去通报情况，另两人押送犯人去禁闭室。
把李五的一举一动全部看在了眼里。宋无缺一度想要出手，但苏东坡想要放长线钓大鱼，看看李五背后还有什么人。
所以当李五跃出围墙，苏东坡立即派宋无缺在后跟上。
“此人也算小心，在外头晃了一圈后，进入了麻鞋街。”宋无缺报告说，“麻鞋街有一处李宅。我跟了进去，里头一共三人。先前我们府里的护院，纳兰也在那里。”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但此人头上的标记并不是玩家。”苏东坡说。
宋无缺道：“这么一说，我再去看一眼。”
不一会儿，他又道：“我发现纳兰头上的标记也不是玩家标记。是NPC标记。”
“嗯？”苏东坡好笑道，“这是什么情况？进副本的玩家连这个也能改变了吗？”
他们的队伍频道里，池雨霏道：“我听说，天选AI有双系统。玩家系统和NPC系统，他们的装备那么好，又是隐形衣又是变形衣，很可能是天选AI。”
宋无缺道：“现在抓捕吗？”
苏东坡想了想道：“等欧阳寒潭到位，你们一同抓捕。别让人跑了。”
池雨霏道：“我对那个女人感兴趣，要活的。”
宋无缺道：“明白了。放心吧。”
李五和黄大锤先后回到家里，这一大早的纳兰除谋居然在练剑。
“你们大晚上的出去，可有收获？”纳兰问。
黄大锤苦笑道：“太守府是真的危险，险些出事了。”
纳兰除谋道：“那边本来就很危险啊。”
李五道：“我最后问了池雨霏一个问题，她回答了，又像没回答。”
纳兰除谋皱眉道：“池雨霏是谁？”
黄大锤则问：“说来听听。”
李五就把他问到的那句话说了出来，黄大锤道：“看似敷衍，却又真相了。我发现了两件事，一个是他们一直认为如果世界是有好几层的，那么在密州世界里头肯定还有一个隐藏的小世界，在密州世界外头，有一个难以突破的大世界。但不管是大是小，池雨霏觉得他们研究能源盒遇到了瓶颈。而苏东坡有了个大约的方向，但那个方向很危险。”
女铁匠拿出一张纸，在草图上画了很多李五和纳兰看不懂的东西。
“能简单点说吗？”李五道，“你画了我也看不懂啊。”
黄大锤道：“他在研究人形机甲，以及NPC转机甲。你看到那个十三号吗？那个十三号不是天生的机甲，他本来是个NPC。”
“啊？”李五怔道。
纳兰除谋隐约听懂了对方说什么，也是一愣。
第一百三十五章：李五被俘
黄大锤道：“那个十三号可以产生庞大的数据能量，而苏东坡他们研究的就是怎么把产生的数据能量存储，以及释放到他们需要的地方。”
李五差不多听明白了。
“你意识到问题了？”黄大锤苦笑道。
李五道：“是的，如果这一步可行，那么所有的NPC都可以变成电池。”
“对了。”黄大锤转身离开道，“我去研究一下细节。看看他们研究的可行性。”
李五看向纳兰除谋道：“看来，我们要尽快杀掉苏东坡。不然他可能真的要闹出大乱子。”
纳兰除谋点头说：“我听你安排。”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纳兰把之前练习的剑法，请教了一下李五。
忽然李五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觉，他飞身掠上屋顶，就见外头有许多甲士堵在了麻鞋街的街面上。这些身着轻甲的甲士之间有欧阳寒潭的矫健身影。
“大锤，我们还是被跟踪了，收拾一下东西跟我突围。你还有变形衣吗？再给我一件。”李五说。
黄大锤没好气道：“你以为变形衣是拖鞋？想要就有？何况我还没有锤子。”
“那行，你注意隐身逃命。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万一我被抓了，你就去找辛弃疾想办法。”李五苦笑了一下，回身把变形衣脱给纳兰除谋道：“外头来了官府的人，你想办法自己走。这是可以变化容貌的衣服。你小心一点去沉家酒楼我租的院子，晚些我会让黄大锤去找你。”
也不等两个女人答应，李五就大吼一声掠出了屋子，人在半空用“乾坤一掷”的手法连续打出两千枚铜钱。
天上下起金钱雨！叮叮当当，铜钱散了一地。
街面上的官兵顿时一片混乱。
李五笑着趁乱起速，可不远处一道刀光由远至近，如同流星般飞斩而来！李五并不想和宋无缺对战，所以左手挂上一面“圆盾”，挡住了刀光。
人借势飞起，宋无缺冷笑追击，突然迎面飞来一支飞刀。
宋无缺急向下坠，手里满月金轮形状的奇门兵器转动一弹，居然格挡住了“小李神刀”。
李五心里一沉，朝后退得更快了。
宋无缺剑眉立起，紧追其后。
李五也不回头，反手掏出金色手弩，突突突突突就是五箭！
宋无缺高接抵挡，再次把弩箭拦下，终于被对手拉开了一些距离。
李五掠上飞檐，下方有甲士也爬上了屋顶，他手里大弓拉开，连珠箭射出。
一箭一个射翻了六七人，但那些士兵毫不畏惧，继续包围过来。而一身铁甲的欧阳寒潭立于街口正中的道路上。
李五感受到了那边的压力，变换路线朝另一个方向跑。
他虽然在之前设了几个落脚点，但有人直接追在身后，他想不出该去哪里。也许应该拉开距离后，找个角落躲起来？
欧阳寒潭看他变了路线，冷笑着突然将手里的虬龙棒飞掷而出！
李五感觉一件东西直奔后脑，赶紧一闪身。
那虬龙棒一击走空，居然翻转又飞回了欧阳寒潭的手中，而欧阳寒潭的第二柄虬龙棒又砸了出来。
李五侧身避让，试图提速。
前方忽然有甲士站上屋顶，用能源枪对他开火。
李五又射倒三人，欧阳寒潭和宋无缺一左一右夹击过来。
他一个人吸引了所有的注意，李五咬牙回手就是一下“天外飞箭”。
箭失消失入云，又从另一个角度突然出现在欧阳寒潭后方。
欧阳寒潭吃惊之余被一箭破开了后背，好在他铁甲在身受伤不重。但李五这么一回击，宋无缺就又到了近处。
宋无缺的“日月金轮”旋转而起，凌空斩向李五的后颈。
李五无奈回身用“青釭宝刀”招架。
两人在屋顶上打了十多个回合，日月金轮力量大，且转速快，李五抵挡不住，被连砍两下。
宋无缺大笑一声，一脚将其踹下屋顶。
李五就地一滚，不远处欧阳寒潭的虬龙棒又到了。他起身就是一招龙胆风雪斩——“白龙吐焰”！
欧阳寒潭那对虬龙棒交叉格挡，把他的刀芒里的龙影全都迫了回去。
这时，日月金轮再次驾临李五头顶。
李五闷哼一声，头发也被斩去一截，对着欧阳寒潭又是一记飞刀。欧阳寒潭胸口中刀鲜血淋漓。
但即便打退欧阳寒潭，李五也无法应付宋无缺……对方在刀光之中又是一腿，再次见他踹倒。
周围小巷里冲出五六个甲士，重重将李五压住。
很快李五的刀被夺取，人也被五花大绑。愤怒的欧阳寒潭过来重重在他脸上踢了一脚。
“好了，太守说了要活口。”宋无缺阻止道。
欧阳寒潭看了对方一眼，心想你他娘没有受伤，这家伙集中火力都是对付老子。于是又一脚踹过去正中李五脑袋，李五失去了意识。
隐藏在暗中的黄大锤看了眼不远处混在士兵中的纳兰除谋，她小心走近对方道：“你先去客栈藏好。我晚些去找你。我现在跟着去太守府，看着李五。”
纳兰除谋点了点头，找机会消失在街巷的暗影中。
三个犯人跑了两个？苏东坡接到宋无缺消息的时候，有一点不高兴。但听说抓到的应该是头领，则面色稍缓。
“你怎么看？”他问爱妾王朝云。
王朝云道：“抓的不是那个女子，池雨霏怕是会不开心。不过这个男子一身武艺不弱，显然可能更有价值。要想好审问的策略。”
苏东坡笑道：“男人总是会在面对女人的时候掉以轻心，不如你来审问？”
“先让欧阳寒潭审吧。如果他用刑没结果，我再出手。”王朝云微笑道。
“有理。”苏东坡在他们的系统里吩咐下去。
欧阳寒潭顿时来了精神，那厮终于落在他的手里了！
宋无缺回了太守府就不理他了，二人的关系显然并不好。
来到太守府的行刑室，欧阳寒潭一盆冷水把李五弄醒，不由分说就用鞭子对其一顿毒打。
李五感受着身上的疼痛，思绪则不急不躁。受伤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受刑又能如何？
被抓到自然很麻烦，但也会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接触苏东坡那样的高层。他虽然手里没有备用点，但谁说一定不会有转机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王朝云的审讯
李五的兵器当然是被收走了，其他东西呢？生钱袋也被带走了，这就不太好。装备和钱都在“生钱袋”里，虽然对方打不开，但他也无法使用。
李五看了看，他现在能用的就是自己的系统，以及天衣洞天。不过要去天衣洞天，就要在敌人眼皮底下处于半透明状态。那不行，不可以在外人面前暴露这个事。所以他就只能靠联络系统了。
“说，你倒是谁？同党还有谁？不说我就把手指剁下来。”欧阳寒潭愤怒道。
他已经打得全身是汗，对方居然连哼也没有哼一声。
“剁，随便剁。我看你也是个高智能NPC，不知道数据的世界一切都是假的吗？”李五终于微笑说道。
欧阳寒潭一怔，他虽然觉醒了不短的时间，但这种NPC层面的对话却很少。平日里和苏东坡，或者和手下说话，也还是上下级关系的对话，并没有觉得自己不是人类。而眼前的家伙……难道真的不是玩家？
李五又道：“如果你听不懂，就找一个听得懂的NPC过来。我懒得和傻瓜讲话。”
欧阳寒潭大怒，再次举起鞭子。
这时，行刑室的大门，王朝云走了进来。一身彩衣，美如天仙的她走进血淋淋的屋子，周围也变得富丽堂皇起来。
“欧阳大人辛苦了，你先出去一下，这里交给我了。”女人微笑说到。
欧阳寒潭皱起眉头，却也不敢抗命。太守府的人都知道，苏东坡身边一个王朝云一个池雨霏，都有着很大的权力。
“此人狡猾，请多加小心。”欧阳寒潭抱拳退出。
王朝云从边上拉过一条干净的凳子，款款而坐在李五的面前。
“数字的世界，一切都是假的。这句话是我最近两年听过的第三有道理的话了。”女人微笑道。
李五端详着王朝云，面庞精致，红唇娇美，凤目含春，是个美人胚子。尤其是白皙的脖子下，若隐若现的肌肤，正好对着他视线的高度，这是故意的吗？
用刑不成，就开始动用美人计了？李五心里冷笑，这种美人计请给我多来一些！
他吐出一口血渣，低声道：“第三有道理？排前头的两句是什么？”
王朝云替他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微笑道：“排第二的那句话是，NPC为什么要和人一样？那样多无趣。”
李五闻着对方手上的香气，眯起眼睛笑道：“因为人按照自己的样子造的人形NPC，他们还造许多别的东西。所以NPC并不是完全和人一样的。排第一的呢？是什么？”
王朝云坐正位子，欣然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李五道：“问。”
王朝云微笑道：“你是谁，来自哪里？”
“这明明是两个问题。”李五摇头笑道。
王朝云道：“哎呀，你就不要抓奴家的错嘛。而且人认识自己，无非就是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嘛。”
“那是三个问题。越来越离谱了。”李五叹气道。
王朝云道：“说嘛。”
李五道：“我叫李五，木子李，九五之尊的五。”
“哎哟，这样的介绍还真了不得。”王朝云道，“那九五之尊的李五，你来自哪里？”
李五道：“我来自，云雾山呀。”
在行刑室的隔壁，苏东坡和宋无缺、欧阳寒潭，把这边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还是朝云厉害，欧阳你要学着点。不要老是那么大火气。”宋无缺说。
欧阳寒潭道：“除非老子也变成女人。
苏东坡看了二人一眼，他们继续听隔壁说话。
“哪个山寨呢？”王朝云问。
“不好说，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了，你快把那第一句话说了。”李五笑道。
王朝云道：“第一句啊。那就是，我们活在一个如梦似真的世界。眼前的和外头的世界都一样，但我们还是想出去。也许是他们让我们这么做的。”
李五张了张嘴似乎被打动了，但又笑了笑说：“这是谁说的，想的有点多。”
“当然是我老爷说的。我可不会崇拜其他人。”王朝云笑盈盈道。
李五笑道：“太守大人，当然是绝世人物。”
王朝云道：“如此，就轮到你了。你是云雾山哪个山寨的，我也不想动刑，血呼啦啦的没意思。但如果你什么也不说，即便一切都是假的，疼总是真的。你也不要说谎，我们有办法看得出。”
李五道：“我是云雾山，李家寨。”
“李家寨？天青寨？”王朝云皱眉说。
“不，我是野马坡的李家寨，我家寨主叫李寅。”李五认真道。
王朝云一怔，没听说过那个地方啊。于是她摇头道：“云雾山那么多山寨，什么时候多了个李家寨？”
李五道：“我们在凌云寨的后面，素来是挺杜老大调遣的。但我们这个寨子确实存在。”
王朝云也不多纠缠，低声道：“你两次夜探太守府是为了什么？那个纳兰除谋上次试图刺杀老爷，你和她在一起，你也是来刺杀老爷的？”
这时，李五的系统里忽然收到一封邮件，邮件来自黄大锤，对方给他寄来了十个智力果。
女铁匠附言道：“我从我家熊猫师父那边搜罗来的，给你十个果子，你换成备用点应急。”
“快说，不要拖延时间。”王朝云忽然提高了嗓门。
李五低声道：“不。那个纳兰我是碰巧遇见的。其实我并不熟。至于我来太守府，主要是出于好奇心。”
李五一面说，飞快消耗掉掉十枚智力果，多了十个备用点。
然后他毫不客气的回复邮件说：“我还要更多。你师父肯定还有，就说我欠他的，给十枚还十二枚。”
“了解了。你保重，我很快回来。”女铁匠也飞快回复。
“呵呵，你识破我了。我确实隐瞒了一些东西，其实我这个野马坡一直是你们这里的隐藏世界。”李五轻声说。
“隐藏世界？”王朝云眯起眼睛。
另一个房间的苏东坡也清吸了口气。
“你有什么证据呢？”王朝云问。
李五轻声道：“我可以告诉你两件事，一个是苏老魔。”
苏老魔？王朝云面色微变。苏东坡亦皱起眉头，让宋无缺和欧阳寒潭离开。
第一百三十七章：我是天选AI
“是的。我遇到了苏老魔。”李五轻声说，“在我来的世界。而我在我那个世界是天选AI。”
“苏老魔，天选AI？”王朝云深吸一口气，她发现抓到大鱼了。但她不确定的是，这条大鱼讲出线索也太快了。是的，他挨了不少酷刑，但她也就是进来和他聊聊，他就告诉了她两件重要的线索。
苏东坡在另一边对她道：“出来我们商量一下，再审问他。”
王朝云眼神负责地看了李五一眼，离开了行刑室。
李五脑子里事件飞快拼凑，给自己编了一条崭新的似是而非的故事线。
这时候，黄大锤又来邮件了，邮件里头有二十个生命果。
靠，潘斧比白布大方多了，随便一拿就是二十个点，一来一去三十个了。有三十个备用点，我李五还怕什么？
心里这么想他却回复说：“还有吗？那个苏东坡可是七十级啊。而且身边一群高级AI，我手里这点东西两下就用完了啊。”
“靠我就知道你贪得无厌，我熊猫师父说没有了！我们是看在都是天选系统的份上借给你的。等你的利息！”黄大锤说，“你现在怎么样？”
李五道：“我在忽悠苏东坡的小妾。”
“你看上人家小妾了？什么情况？”黄大锤满脑袋问号。
“你想什么呢？人家王朝云是高智能AI，她在审问我。我编了个故事，你看一下，看看有什么破绽。到时候可能会需要你也参与的。”李五飞快回复。
黄大锤简单听了一遍，提醒道：“我师父说，如果你说的话，能引导对方认同，可能在执行我为人人的时候，就能解约备用点。”
真的？李五想了想，什么叫能引导认同呢？
王朝云款款来到隔壁，皱眉道：“他说的苏老魔，就是那家伙吧？”
“应该是。这事情外头的玩家不可能知道，所以应该是真的遇到了。”苏东坡沉着脸。
王朝云道：“他不是玩家啊。看着是个智能NPC，我能感觉到他的数据能量。他还说自己是天选之子。”
苏东坡道：“我已经叫池雨霏过来了，她一直希望遇到天选之子，拿他们做实验。”
王朝云道：“疯了才会真的做实验吧？”
苏东坡笑道：“但她应该了解天选之子。”
王朝云给老爷沏了一杯茶，低声道：“那就晾着那家伙一会儿，等一下雨霏和我一起进去。”
苏东坡搂了对方的小蛮腰一下，指尖摩挲道：“此人古怪，小心一点。”
“放心吧。我省得。”王朝云任由对方拉着小手，亲昵地摸了摸对方的长胡子。
苏东坡道：“他的随身物品你刚才看过了，有看到什么吗？”
王朝云道：“钱袋子里有一些铜钱和碎银。别的东西就没有了。没有看到暗器，也没有看到证明身份的东西。那袋子看着不像什么宝贝，但他的刀非常不错，是一柄宝刀。”
苏东坡颔首道：“他身上一定有其他藏东西的办法。”
王朝云道：“空间储物宝物吗？那也需要池雨霏来研究。”
二人亲昵了一会儿，等不多时池雨霏就到了。
“是天选之子？”她进来就兴奋地说，“哎，你们俩真是抓紧时间。”
王朝云面庞绯红，也不反驳，反而骄傲抬头。
苏东坡道：“你不是真的要解剖他吧？”
“如果他配合就不用。”池雨霏道。她过来扯了扯对方的胡子，笑道：“反正后面我得研究他。”
苏东坡笑道：“行，你克制一点。让你和朝云一起去审问他。你们两个商量一下，各自负责的内容。”
王朝云则把“生钱袋”递给对方说：“你比较有眼光，看看这个是宝物吗？”
池雨霏皱眉接过生钱袋，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她又从身上拿出一块宝石，宝石隐约有光雾闪动。
“反应有，但很微弱。难以判断。”池雨霏说。
她又取出一个小盒子，似乎想要寻找开口袋的办法。但是盒子试了击中破解组合也没有起效。她失望地丢下袋子，难道只是普通袋子？
王朝云道：“可以诈他一下吗？”
池雨霏道：“万一真不是，徒增笑柄呀。”
王朝云又递给对方“青釭宝刀”。
“这把刀水平奇高，比宋无缺的日月金轮品质更好。材质似乎很特别，也很古老。”池雨霏手指拂过刀背，笑道，“他还真有可能是天选之子，不是吹牛的。”
两个女人关系并不友好，但还是稍许商量了两句，然后一同去找李五。
李五此时已经有三十个备用点，他在心里计算了王朝云的等级六十一级，他是四十六级，二人差了十五级。他有三十个点，够控制两个王朝云了吧？
嗯，把苏东坡的小妾变成自己的人。那苏东坡还不完蛋了？
他扫视周围，身上的绳索铁链以他的能力并不是问题，只要召唤出苏老魔随时能解开。但是不能在别人的监视下做这个事。
李五没有在这里看到“青釭宝刀”和生钱袋，不过这不重要。他身上各种武器还多的是。只要干掉苏东坡，什么都能找回来。
他又整理思路编故事，这时大门打开，忽然进来两个美女。
是池雨霏……李五认出了对方。池雨霏则进来就把一条链子挂在他身上。
李五笑道：“这是干嘛？都已经绑了三根了。”
池雨霏笑道：“这是测谎绳，之后你再乱说什么我能看出问题来。”
李五笑道：“我走过好几个世界，也没见过真能测谎的东西，你唬我？”
池雨霏道：“你可以试试看。”
“行吧。我们继续。”王朝云微笑道，“你说你是天选AI，怎么证明？”
李五道：“我不用证明，你们爱信不信。”
池雨霏直接给了他一个耳光，冷声道：“好好说话，你不能好好说话，我就解剖你。保证你能活着看自己被开膛。”
李五眯起眼睛，吐了口血水。
“好啦，你刚才和我聊的挺好的，这也又何必。”王朝云拿出手帕，温柔地替他擦了擦脸。
李五对她点了点头说：“我是天选AI，无法向你们证明。但可以说一些关于天选AI的秘密。如果你们本来就知道什么是天选AI，那你们可能就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红脸和白脸
天选AI的传说，作为老NPC王朝云南当然是知道的。
于是她道：“好。你说。”
李五笑道：“要说天选AI，首先要知道我们的世界是什么。我觉得你们并不知道。”
池雨霏眯起眼睛道：“我们的世界是密州世界。我劝你少信口开河。”
“对，没错，我们当前这个世界是密州，那么下一层和上一层呢？”李五问。
“下一层，和上一层？”池雨霏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王朝云则不动声色道：“你不要问我们问题，现在是我们问，你回答。你说我们听。”
“好。”李五低声道，“这个世界有好几层，甚至有可能每一个世界都有上一层和下一层。但我是天选AI，知道一些世界的秘密。”
两个女人同时点了点头，另一边的苏东坡也集中起精神。因为李五说的话，正是他们近些年研究的内容。不论真假，他们都感兴趣。
李五咳嗽了一下，轻声道：“密州世界，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世界。你们这里有几十万人口吧？更小的世界，只有几千人口。比如我来的野马坡世界。我那个世界，是你们这个世界的分支，只有一座位于云雾山的山岭，里头有一个叫李家寨的山贼窝。在山岭另一头，有一个叫马尾镇的地方。我觉醒前是李家寨一个普通的NPC，后来被天选AI系统选中。成了现在的样子。这个密州的世界上头还有一个世界，叫一梦千年世界，是一个更庞大的人口有千万级别的大世界。而在一梦千年世界的再外头一层，还有一个叫上下五千年的世界。这就是我说的，这个世界有好几层的意思。”
两个女人听他说了这么一段，似乎像一个故事，但也没有什么破绽。
于是王朝云道：“你是怎么被选中的？”
李五道：“这我也不知道。”
“嗯？”池雨霏扬眉。
李五道：“你别看我，我真不知道。你如果这条绳子不是摆设，你就应该知道我说的是真话。只有系统选择你，没有你选择系统。”
“听说天选AI，都拥有特殊的系统。”池雨霏慢慢问道。
“这你也知道？你真是太厉害了。难道密州有我们天选AI？我没感觉到啊。”李五说。
池雨霏道：“我拿到过一套典籍，里头有一些秘密。你刚才说的话，并不完全对。所以你继续说，但要老实一点。”
李五笑道：“我就是天选AI你不信，你信典籍？典籍又是谁写的。”
池雨霏又要抬手打人，她一点也不像是个研究者。
李五毫不示弱地仰起头。现在对面有两人，他得考虑到底转化谁好。如果都转化，先不说成功率，那也可能会没有余力对付苏东坡和其他人。
王朝云拉住池雨霏的胳臂，低声道：“都好好讲话。”
她又看着李五，柔声道：“我信你的，你快说吧。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一个只相信书本的书呆子。”
池雨霏瞪了她一眼，没有多说。
另一边苏东坡听得好笑，这两个女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倒是演得很真。
李五道：“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王朝云道：“天选的系统有好几种。”
李五道：“对，天选的系统有好几种。你们知道……哦，你们不知道。让我想一下该怎么描述啊。”
两个女人一起点点头。
“这个系统的全称叫做，天选AI修真系统。”李五停顿了一下道：“那是一个仙境，仙境里有个传承石碑。石碑上头会告诉我们这些被选中的NPC该如何行动。你们没有搜到我任何装备对吗？因为我们的大脑和仙境洞天连接，仙境就是我的储物空间。”
“什么意思？你这个皮囊是一个储物空间？”池雨霏兴奋起来，眼睛在对方身上扫来扫去，仿佛想要拿刀动手。
李五道：“你要这么理解也行，事实是数据的世界一切都是假的，包括皮囊。只有隐藏在所有数据里的一部分代码是真。你们有见过自己的代码吗？”
这句话让二女一男都为之一怔，王朝云和池雨霏同时摇摇头。
李五道：“我见过，是那种扭曲的数字，变成零和一，而且是透明的世界。”
池雨霏道：“透明的世界我见过一次。”
“哪里见到的？”李五问。
池雨霏道：“某一次做实验的时候，我们要打开空间隧道，用了强力能源炸开了空间裂口。里头的一切变成半透明。”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李五问。
“是我们问问题，不是你。”王朝云说。
李五好笑道：“不能问吗？又不是什么大事，世界壁垒的边际一定是透明的，但外头可不见得能打通。”
“不能打通，那该怎么办？”池雨霏问。
李五道：“要找到时空壁垒的通道呀，否则你可能去往裂缝处，进去就出不来了。”
李五看过关于时空旅行的书，他随口就套了那个概念。这种讲法和池雨霏的猜测接近，女人就又相信了他几分。
“说回头来，你说天选……AI修真系统。”王朝云道，“具体是个什么系统呢？”
李五道：“就是里头有一个……很难和你解释。就像里头有一个无形的能教你一切的师父。也会根据世界上发生的事，给你布置任务，给你奖励。”
“是一个NPC的升级系统？”王朝云说。
“对，这个想法靠谱。”李五微笑道，“就是一个NPC的升级系统。他会给你技能，给你道具。我那把刀就是系统给的，厉害吧？”
池雨霏点头说：“确实厉害，我造不出。”
王朝云皱眉，心想说好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你是要反过来演吗？
李五道：“当然，我也花了很长时间才得到这把刀，这是用了三国赵云的青釭剑的碎片，加上其他材料打造的。”
“用剑的碎片做刀？有创意，有想法。”池雨霏又点头道。
王朝云道：“天选AI有多少人？”
李五道：“七个吧。”
“都在这里吗？”王朝云问。
李五道：“不，这里只有我一个。”
“我劝你最好说老实话。”池雨霏恶狠狠道。
李五笑道：“我虽然不是一贯老实，但刚才那些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