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旧事引导
“父亲……”程天放坐到程革旁边，想了想，还是悲痛地说了声，“父亲节哀。”
“为何节哀？为那已经被赶出去的孽障？”程革厉声，却听得出来是装的。
“大哥是嫡子，打小父亲就对大哥抱有厚望。儿子记得，小时候大哥学打算盘，还是父亲手把手教的。生意上的事，父亲悉心教导，对大哥的严厉不过是望子成龙的疼爱。如今大哥没了，父亲又怎能不哀。”
程子硕是嫡子，是程革最看重的儿子，对他的期望程天放从小看在眼里，绝非演戏作假。
如今人没了，程革权衡轻重铁心断绝关系，不代表他真对程子硕的死没有悲痛。
程天放肯定自己这样的回答不会惹怒他。
片刻后，果真见程革微微点头：“为父要为你们几个打算，只能对不起子硕……”
“父亲的难处大哥会明白的。”
“你大哥打小就聪明，如今回想起来，我竟不知他为何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天放，你说是不是我这个父亲将他逼的太紧了？”
程天放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瞬间又消失不见，他说：“大哥忽然迷恋上赌博，继而沉迷女色，越陷越深，父亲不是没有管束过，走到今天这步，与父亲无关。”
“忽然迷恋……”程革嘀咕这四个字，似乎想起什么事情。
程天放没有继续引导，转而说起眼下局面，带着担忧：“儿子足不出户也听说外面的风言风语传的厉害，父亲为了这个家劳心劳力，更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你们兄弟姐妹们七人，数你最明事理，只可惜这个身体……”之前大夫的回复已经打消程革想重用程天放的念头，不过眼下长子一死，二少爷程天放排在首位，他得重新给这个儿子安排出路了。
提到自己的身体，程天放淡然一笑：“时也命也，儿子最怕不能在父亲身边尽孝。”
程革轻轻拍在程天放手上：“天下名医那么多，肯定有办法能治好，柳州找不到，我就去外面找，你放宽心，一定没事。”
“多谢父亲。”程天放道完谢，觉得时机到了，于是将准备好的说辞讲出，“对了，儿子想起来，再过十天是柳州的万寿节，此节乃柳州特有风俗，每年举办，热闹非凡。儿子记得几年前柳州受灾，父亲曾开办粥棚施粥，善举响彻整个柳州。眼下程府受创颜面受损，需要一个重新建立首富声望的机会，不知今年的万寿节，可有什么名目加以布置，说不定能挽回程府的声望。”
程革两眼一亮，已经说明他很中意程天放这个提议，不过明里他不露声色：“家里的事你无需操心，安心养病。”
程天放说：“有机会为父亲分忧，儿子心情顺畅，对病情也有利。”
“好！”程革大笑两声，对程天放的提防又少了几分。
二人又随意说了几句，程天放见好就收，轻咳表示身体不适。
程革立马叫来人送二少爷回房休息。
第17章 看重嫡子
程府最安全的地方是二少爷的院子，这里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根本不会进来。
即便有事或上面人有令，来人也只会在门口唤人，把人叫出去说。
所以回到房间不用关门，不用留人在外面盯梢，有什么话大大方方地说。
“少爷，家主对大少爷到底有几分真心？”商秋云沏好茶，问道。
“他对人只讲利不讲情，对程子硕的期待仅仅因为他是嫡子，受到嫡庶观念的影响罢了。论做生意的能力，大哥比不上老四，论精明，他甚至比不过老三，再说装乖巧会哄人，两个小姐比他强太多，若非命好成了嫡子，程子硕的荒唐事，随便一件，足够他坟头上的草三尺高。”程天放说，“程革的所有虚情假意只对活人，死后，还有什么利益价值，还有什么好装的。草席一裹，城外一扔，今生父子缘尽，来世再说来世。”
“可我怎么觉得，大少爷如果不是大少爷，也不会荒唐到今天这个地步……这是不是叫，慈父多败儿？”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人家设计要废你，你如何躲的过去。”
“你设的？”商秋云问过又摇头否认，“不对，要是你设计大少爷废了他，应该不会让阿祖下药要他性命，多此一举容易暴露。不是你，难道是……四少爷？”
“当年大哥有宠爱也努力，有他在，老四根本没机会展示自己的能力，他要冒头，必须解决大哥。大哥身边的小厮是老四安排的，迷恋赌博沉迷女色，都是这个小厮在蹿腾，一步一步把大哥拉进泥潭，直到翻身无望。”程天放摇摇头，“然后那个小厮就人间蒸发，查无此人了。”
“家主没发现？”
“一来小厮做的隐蔽，还有老四在后面擦屁股，二来大哥怕被责罚，自己一开始十分小心，我那句忽然迷恋是故意说给程革听，实际上这中间有一年的时间，他没发现罢了。”
商秋云明白地点点头：“由此可见，他也没有那么关心这个嫡子嘛！”
“程革做事只为利，就连他的虚情假意也有目的。如今大哥死了，所谓疼爱烟消云散，而留下的损伤颜面的事情，才是他眼下的关注。”
商秋云没有接话，她坐在那边低头沉思。
这样的剧情以前也见过，老大死了，如无意外，接下来要出事的，应该是老二……
紧张地看向自家少爷，商秋云张口还没说话，程天放就笑着劝她放心。
“这件事，程革不查老四也会去查清楚，阿祖阿坤做事瞒不过他，用不了多久，老四就会知道人是我杀的，或许还会查出这些年我一直在装病。”
商秋云腾一下起身，左右瞧瞧，抓起竹筐里的剪刀在程天放眼前比画两下：“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去杀了四少爷，其他人很容易对付，只要四少爷一死，就没人能阻止少爷了！”
程天放淡定地举茶轻抿，他说：“老四已经盯上你了，你还要去羊入虎口？”
商秋云：“……”我只是想赶紧弄死你面前最大的障碍，给剧情按下加速键！
第18章 半夜夜宵
晚些，阿祖和阿坤回来。
今天午后果然有人开始跟踪他们两个。
“甩开一个又来一个，烦死人了！”阿坤用筷子戳着碗中豆腐，“少爷，要这样被他们跟到什么时候才能大意地让他们发现你有问题啊？”
程天放说：“十天后是万寿节，等程府的声望起来后再被打击，然后，你们就能暴露了，最多，也就半个月。”
阿坤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下巴放在桌子上说道：“这半个月我不想出门了，在外面还没有在院子里轻松。”
阿祖拎着阿坤后颈，让他坐好。抬头看见商秋云正苦大仇深地盯着面前碗里的白粥，他记得商秋云最不喜欢吃白粥了。
今天大少爷新丧，二少爷要装兄弟情深给家主看，所以只让商秋云在厨房里端了白粥豆腐和咸菜回来。
商秋云没吃两口，入了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肚子饿的咕咕叫。
差不多到了亥时，阿祖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有事吗？”商秋云隔着屋门询问。
“我看你晚上没吃东西，要不要一起出去吃点？”
“出去？”商秋云穿好衣服打开门，见阿祖和阿坤都在，“不是说有人盯着你们吗？这个时候出去，没关系？”
阿祖说：“柳州夜市那么多人，他们动手不会选在大街上。”
阿坤说：“我们是出去吃东西又不是做事，他们爱跟就跟吧。”
三人翻墙离开。
二少爷这处院子年久失修，更是从未修缮过，连墙都比其他地方的矮许多，翻墙进出轻而易举。
商秋云心想，是该让他们注意到院子的安全问题了。
四少爷找人可比二少爷容易，万一找个高手高手高高手来，潜进院子第一步就如此轻松，后面不用玩了……
……
柳州夜市热闹非凡。
街上灯火如昼，人声鼎沸。
三人熟练走到熟悉的小店坐下点菜，半夜三更出来吃东西不是第一次了。
正胡吃海塞，阿坤抬头发现熟人。
商秋云闻言望过去，是个没见过的：“谁啊？”
阿祖说：“四少爷养在外面的手下，专门负责处理生意上遇到的麻烦事。”
那人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然后闪身进了小巷。
阿坤说：“他来这里做什么？最近生意惨淡，按说没有他出马的事情才对。哥，我跟过去看看？”
“不行。”阿祖继续低头吃东西，又说道，“我们两个被人盯着，现在追过去不管打听到什么消息都没用。”
商秋云心想，如果是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并且她已经知道被发现的事情，肯定将计就计，一招引君入瓮，打的对方措手不及……
想着想着，感觉那位四少爷会用同样的法子……
但是……
知道再想对策，总比蒙在鼓里好吧？
商秋云决定自己过去看看。
“不行！”阿祖阻拦。
商秋云说：“你们兄弟被人监视，我又没有，我就过去看看，要是小巷太深不能再跟，我退出来就是。”
阿祖伸手没有抓着人，又不敢表现的太紧张，怕惊扰了监视他们的人，再给商秋云添麻烦。
第19章 将计就计
商秋云，会武。
这个世界的判定规则来算，她起码是武林盟主天下无敌地存在。
偏偏她不能直截了当地插手程府的事，否则什么程革什么程子志，分分钟拿下！
进了小巷，观察情况。
趁着巷中昏暗无人看见，她跳上矮墙前进。
没走多远就发现了四少爷的人。
跟踪这种不会武只有蛮力的粗人，商秋云能做到完全不被发现，前排吃瓜。
四少爷的人约了几个地痞见面，让他们在万寿节的时候到乞丐窝里下药。
不是毒药，不用死人，但会让人腹痛不止。
病的人要多，事情要闹大，到时候四少爷带着人来解救，成全自己美名也能恢复程府声望。
看来要讨程革欢心，四少爷也选了这条拯救程府的路来走。
就是手段……颇得商秋云欢喜！
所谓，没有困难就自己制造困难！
只要能达到目的，旁事莫管，旁人勿理。
不过……
到时候是自给自足还是给旁人作嫁衣，眼下可说不准。
两位少爷斗法，且看谁胜谁负。
不露声色地离开小巷，商秋云回到阿祖身边继续吃东西。
事情在这里不好说，隔墙有耳，还是回去再慢慢筹谋。
……
翌日。
程天放醒来就听见了这个大消息。
“阿祖，你去查查，老四手下的人最近在找什么药。”
“对对对！我们先把解药备好，最好是把柳州所有的解药都买回来！到时候四少爷拿不出解药来，少爷你出面，抢他的功劳！”阿坤眉飞色舞地说着。
“切，肤浅。”商秋云一盆冷水浇头，“离万寿节还有好几天，四少爷发现有人在抢解药，难道不会想到自己计划暴露了吗？他换一种药我们就抢一种解药，这小院堆的下那么多药吗？”
阿坤觉得这话有理，没和商秋云呛起来。
阿祖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四少爷这一招不是不能利用，只是最后，我们该怎么拿出解药来，才能压过他一头？”
三人看向程天放。
“既然要利用，只求压他一头太吃亏了。”程天放手指轻敲桌面，“下什么药，用什么解，这些东西现在已经掌握在老四手上，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他放弃这个计划。你们这回走运，下回不见得还能提前得知他的安排，所以我们得帮他，让这个计划顺利进行。”
“怎么帮？不给他添乱，算不算帮？”阿坤问道。
“不仅不添乱，我们还要帮忙让更多的人吃下他准备的药。”程天放淡笑一下，神情温柔似水，话语恶毒似魔鬼，“若城里的人同时出现腹痛不止的情况，大家很自然会想到下毒或是疫病这类集体事件，到时候程府首富不得不站出来调查原因。逞英雄这种事程革必定亲自上阵，随意引导两句让他知道腹痛的原因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解决的办法也简单，随处可见的东西，普普通通的解药……”
“而这时，整个柳州囤积解药最多的人是四少爷……”商秋云突然插嘴，语气欢快地说道，“不用直接点明事情和他有关，只要让家主知道是四少爷在搞事情就行！”
第20章 快人一步
程天放淡笑，商秋云说的正是他的计划。
“可是少爷……”阿坤疑惑发问，“四少爷下的药，能是普普通通的东西就能解的吗？万一那药不常见，万一解药更难见怎么办？”
程天放将目光放在商秋云脸上，欣赏她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是不是傻。”商秋云翻着白眼，“名贵难见的药，配上更名贵难见的解药，整个柳州只有四少爷能拿出来，不是摆明了他和事情有关吗？四少爷要真是这种脑子，我们少爷早当家做主了！”
阿坤想了想，明白了话里的意思，然后不服的和商秋云互呛起来。
程天放不管他们，吩咐阿祖出去办事：“确定他们用了什么法子什么药让人腹痛，解药应该不复杂，你打听下柳州目前大概有多少解药，然后通知我们的人大量收购，编个和万寿节有关的名头，做到柳州解药稀缺的假象。”
“少爷是想逼四少爷囤积解药？”
程天放点点头，说道：“老四做事小心，为了确保到时候解药全是他拿出来，彰显自己的精明，肯定会提前准备好解药。这个时候市面上的解药存货不够，短缺的现象又属正常，一定会刺激他小心谨慎的性格，大量囤积解药以备万一。”
“小的明白了，我立刻去办。”
“在外小心点，注意安全。”
“少爷放心。”
对商秋云交代两句，阿祖带着阿坤出去办事。
少爷多病，身边两个小厮长期在外面寻找治病良药，好些年了，程府的人对阿祖阿坤时常离府的事见怪不怪，碰上了还要骂声晦气，避着他们走。
商秋云给程天放上了茶，坐到他身边问：“少爷，你布局杀了大少爷，使程府的声望大大受损，又要半路截胡四少爷出风头，你是打算，现在就和四少爷斗起来？”
程天放微微摇头：“老四能掌握家中八成生意不代表他的生意经比程革更优秀，他厉害的地方是能及时准确读懂程革的心思，再用程革满意的方法解决事情表现自己。”
“会拍马屁，会抖机灵。”
“对，所以能把八成的生意握在手里。”程天放喝口茶接着说，“大哥在的时候程革会念及嫡子身份忽视老四，现在大哥死了，他最看重的就是老四，我的半路截胡伤不了老四多少，我要的，是在老四心里种下种子，一颗让他怀疑程革想要放弃他重用我的种子。”
商秋云略显担心：“那样四少爷不会提前对付你吗？本来大少爷一死，按照顺序，他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了。”
程天放说：“对付我一个病鬼，不如先把其他人都收拾了，最后留下我让程革二选一，换成是你，你会选谁？”
商秋云额了一声，说：“就少爷你这个病恹恹的样子，正常人都不会选你……不过为什么要留下二选一的局面？”
“当家的人权衡考虑，选择一个更适合继承家业的人将家业交给他，和，迫于无奈只能把家业交给他，说出去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明白了，又是面子。”商秋云啧啧摇头，心想这些个少爷小姐将程革死要面子的人设，继承到了百分之百的程度。
第21章 无意偷听
日子一天天过，万寿节越来越近。
阿祖回来汇报，外面的安排很顺利，就等万寿节那天好戏上演。
商秋云在府里照顾程天放的起居，每天定时到厨房给少爷熬药。
自从上次四少爷出面教训了那些贴身丫鬟，商秋云在厨房都找不到乐子了。
她躲在阴凉角落里扇风燃炉，昏昏欲睡。
就快真的睡着时，耳边一阵惊呼将她惊醒。
乐子来了！
商秋云悄咪咪地探出头，看见六小姐的贴身丫鬟和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在厨房后面的墙角处偷情。
丫鬟身上的衣服被扯开，抱着身上的小厮一脸荡漾。
光天化日，青天白日，要不要这么刺激？真的不怕被人发现？！
商秋云不爱看这种戏，准备缩回去继续熬药，再弄出点东西把这对野鸳鸯吓走。
不料下一秒，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再度引起商秋云的注意。
丫鬟一巴掌打在小厮脸上，刚才的荡漾神情换成了恶狠狠。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丫鬟低声怒骂。
“也不能全怪我……”小厮狡辩道，“外院里的人半个月没有出来了，都是惹不起的主，我要再关下去，出了什么事，六小姐怪罪下来怎么办？”
“现在是什么情况，让他们出来招摇过市，让外面人想起六小姐还有这一档子事，不是给小姐添乱吗！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稳住外院的人，绝对不能让他们离开院子！”
“姑奶奶，我是真的没法子了。这些主闹起来，连六小姐的名号都不杵……我总不能拿绳子把他们捆起来吧？”
啪的一巴掌，丫鬟又打了一次：“你想死吗？那些都是什么人？你捆他们，小姐追究起来你和我都要倒霉！”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是没法子了，你找别人来处理吧！”
小厮挨了两巴掌，火气也上来了，不过他撒火的方式挺温柔的，就是甩手不干转身要走。
丫鬟见他真生气，赶紧贴身过去柔声哄道：“我是为你着想嘛，那外院里的人都是六小姐的宝贝，你帮她做好这件事，奖励和前途不都有了……难道你想以后就这样和我偷偷摸摸见不得人吗？你只是一个打杂的下人，在程府里再没点地位，六小姐怎么可能将我许配给你，难不成，你有了新欢，已经打算抛弃我了？”说到这，掩面抽泣。
小厮慌忙解释表忠心，发誓赌咒一定办好六小姐的事情，最后山盟海誓死生不弃一番。
商秋云心里啪啪鼓掌，这顿CPU加PPT，KFC到饱啊……
眼看两人你侬我侬又要开始翻云覆雨，商秋云捡起身边的烂木头朝远处丢了过去。
听见动静的二人慌忙整理衣服离开。
商秋云接着熬药，回想从阿祖那里得到的消息。
六小姐，外院……
府里的少爷小姐在外面置办了自己的院子，放些小秘密什么的。
六小姐程欣在外院放的，是五六个男宠。
据说个个面容俊好，身强体壮。
外院里日夜笙歌，比怡红院还要热闹。
最近发生这么多事，家主下令少爷小姐不得外出，想必六小姐和她的男宠们是一处相思两处闲愁。
第22章 半路截胡
商秋云熬好药就往院里端去，途径花园时见到三少爷身边的小厮揣着东西往外走，时不时左顾右盼，似乎怕被人看见。
万寿节要到了，关在家里好几日的少爷小姐们，心思都又活过来了！
“万寿节……”商秋云微微一笑，轻声嘀咕道，“好戏不止一场，不止一天……最近无聊死了，快点到万寿节吧！”
走着走着，商秋云忽然想起，之前程天放提议开粥棚的事，程革交给谁去办了？
明明提议的时候程革很欢喜的，不可能转头就否决了粥棚的事，到今天二少爷这边也没个动静，事情难道落到其他人手里去了？
回去后商秋云询问程天放情况。
“三天前他就定好了，让程岚去。”这个决定都不是程革告诉程天放的，是阿祖在外面打听到程岚买米，这才知晓了粥棚一事最终落到七小姐程岚头上。
“截胡？！”商秋云气呼呼地坐下，“明明是你提议的，为何要让七小姐去办？”
程天放说：“难道让我这个病秧子站出去施粥吗？”
说的也是……
开设粥棚是为了挽回程府的声望，二少爷病恹恹地站在那里，八卦之火强过一切，主题都偏了，还怎么达到目的！
不过被截胡，该生气还是要生气！
商秋云说：“我看见三少爷的小厮匆忙忙出府，还以为事情是落到他头上，又想办法中饱私囊呢。”
程天放说：“眼下程府这个情况，程革不会让老三插手这种事情。之前老五的丧礼是装样子博好感，给老三办，说白了是对他刮油水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他自己刮的太狠，棺材开裂又被人知道了，程革脸上无光，这才对老三痛斥。粥棚的事落到老七头上我并不奇怪，哄程革开心，幺女老七比老四更吃得开。”
“我有些糊涂了。”商秋云问道，“家主对这些少爷小姐究竟是什么态度？说他六亲不认，又对嗜赌好色的大少爷宽容，对贪财敛财的三少爷纵容，说他慈父败儿，又能在转瞬之间情面不留，随便将大少爷的尸体丢到城外了事……”
程天放想了想，说道：“当年我发病昏迷不醒，他也曾寻遍名医替我诊治，是群医无策，没有希望，他才将我丢在此处自生自灭，可只要我出去，去到他面前晃悠两下，假模假样的关心还是有的。倘若明天我死了，程府会大张旗鼓地置办丧礼，他当年寻访名医替我这个儿子诊治的事情会火速传遍整个柳州，这些年的自生自灭也会被说成无微不至的照顾。”
商秋云说道：“就是说，好，是有目的，坏，是不再有价值……”死了也要榨取最后一滴价值，办个丧礼给自己添好感。
商秋云瘪瘪嘴又说道：“他这辈子有真正喜欢关心在乎过一个人吗？”
“他真正喜欢关心在乎过每一人，因为他看上的人，都有价值。”
“从头到尾的为利而之也能说成真心实意，这人还真是……”
不要脸中的超级VIP！
第23章 万寿烧香
万寿节前一天，商秋云在小院里整理花草。
忽然一只鸟从外面飞了进来，直接从窗户飞进屋子，商秋云丢下手中东西跟了进去。
鸟是阿坤养的，遇见不能亲自回来回禀消息的时候，他就会放鸟回来把消息告诉程天放。
屋里，程天放正看着一张纸条，上书四字：安排妥当。
“少爷，明天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商秋云说，“我想趁着集体中毒事件没有发生前，逛逛万寿节。”
程天放将手中纸条放在烛火上燃尽，淡笑地问商秋云：“想买东西还是想吃什么？”
“明天方圆寺会放出万寿节特制灵符，大家都说很灵的！我想去求一道，给少爷，保平安！”顺便去会一会那个给你炼奇怪药丸的什么大师，警告两句！
最近的药丸越来越过分了，忽然加重药量，害的她要用全部的月钱去买新的药来调配，缓和药丸的药效。
程天放不知道商秋云心里在想什么，听见她的答话已经很暖心了，爽快应下，明天一早就去方圆寺。
每年万寿节程天放都会去方圆寺祈福，横竖府里的事跟他无关，其他人见他套车出去不会觉得奇怪。
一早准备走时，程革从府里出来，正好撞上。
“父亲。”程天放恭敬请安。
“去方圆寺吗？”程革身后跟着七小姐程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白眼。
程革说：“路上小心，今天寺里人多，注意安全。”
“是，儿子记住了。”
虚情假意一番，程天放带着商秋云上了车。
马车前往方圆寺，车内偶尔传出轻咳的声音。
商秋云和程天放在路上没怎么说话，今天阿祖阿坤不在，赶车的马夫是府里的人，不能乱讲话被他听了去。
……
万寿节，柳州的人都来方圆寺烧香祈福求愿，一大早，寺庙正面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程天放和寺里方丈有交情，可以从后门进入。
交代马夫两个时辰后来接人就是，程天放放他去办自己的事，毕竟今天是万寿节，柳州的大节日。
进到庙里，小沙弥引路带到方丈的禅房。
门口，程天放让商秋云自己去玩。
“两个时辰后回来，带你去看戏。”
“好的少爷！”
商秋云从寺庙后方拐到前面，明知没什么用，还是真心实意地求了道灵符。
接下来她跟着人流去了庙外去了街上，却不是在逛万寿节。
有目地的晃到一家书阁前，在对面的茶摊点了一壶茶，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想着今天不会有收获，扭头就看见三少爷身边的小厮鬼鬼祟祟进了书阁。
商秋云轻轻一笑，等的就是你！
她先光明正大地进到书阁里四处探看，再随便买了本医书离开，跟着绕到书阁后，轻而易举地跳上屋顶。
里面的情况打探过了，除了前面卖书的地方，后面还有很大一块空间，但书阁里面砌了墙，明面上没有通往后面的门。
买书的时候她看过了，不见三少爷的小厮。
人没有离开书阁，最大的可能是利用暗门进到了看不见的空间。
第24章 地下钱庄
商秋云掀开屋顶瓦片，下面是和书阁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三少爷的小厮在这，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因为从上往下看，商秋云看不清这个人的样子。
“你放心，总之时间一到，利息一分不少地供上！”豪迈的声音黑社会一样的语气，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递给对面的小厮。
“张哥放心，我家少爷有的是钱，最主要是有利息收。”小厮把银票收好，又问道，“张哥，我家少爷托我来问问，本金，可不可以增加？”
跟着沉默了一会儿，那人才说道：“不是我为难你，你也看见了，我这里的生意是整个柳州最大的，你们家少爷之前拿来的那五千两银子，根本没有资格入伙，我是给程府三少爷面子！现在你说要增加本金，一千几百两那种就不用开口了。”
“张哥误会了！”小厮笑道，“我家少爷想赚钱，您这里又有门路，追加的本金又怎么才会是一千几百两。”
“哦，那三少爷到底准备追加多少？”
一说到钱不会少，这人的语气不似之前那么盛气凌人。
小厮伸手张开手指：“五万两。”
“是不少，不过……”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好像十分为难，但是过了会儿，他又直说道，“不瞒你说，柳州的地下钱庄生意现在九成在我手上，短时间内收益不会有增加，我正打算把郑州的地下钱庄生意盘下来做，路已经铺好了，现在还差点本金。”
“张哥这么大的生意，还会没有本金？”
“柳州郑州两块肥地，要想稳住脚，本金不能少。我已经筹了三百万，还差五十万。眼下我手上的钱都放出去了，一时半会儿收不回来，所以我想拉人入伙，如果程府三少爷有兴趣跟我一起干，十万本金投资，利息，我可以多让出一成。”
“一成？！”
商秋云感觉小厮没怎么听懂这些话，只是惊叹那一成的利息。
“只是十万本金……”
“你可以回去和三少爷商量商量，不过时间不等人，名额就这么多，你们要抓紧。”
要听的都听到了，商秋云重新把瓦片放好。
在屋顶上，她把刚才买下的医书外布拆开，里面附赠了一枚玉佩。
不是什么好玉，巧在手工精细。
那天在府里看见三少爷的小厮腰间挂着同样的玉佩，碰巧商秋云听见小厮今天也要出府，所以来这家书阁守株待兔。
运气不错，吃了个大瓜。
看看时间，得回寺庙找程天放了。
商秋云路上随心买了些小吃往寺庙走去，到的时候，刚好程天放从方丈的禅房里出来。
二人已经走到门口了，商秋云忽然说自己肚子痛，把手上的小吃全部塞给程天放，自己跑回寺庙。
她是去找方丈的，就是给程天放炼制奇怪药丸的大师！
“阿弥陀佛，姑娘去而折返，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才到禅房外就听见里面大和尚说话。
商秋云大大方方进去，第一次直视方丈，竟有股，胆怯……
第25章 前程莫提
不知道为什么，商秋云准备趾高气扬警告大和尚不要再给程天放弄些奇怪药丸的说辞，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姑娘去而折返，是为了二少爷吧。”大和尚先开口问道，“二少爷的身体表面看上去反复无常，实则内里已经没什么大碍，他怕被人发现自己病好了，所以求老衲帮忙炼制药丸，继续装病。”
“但是那些药丸会损伤元气，现在人是没事，等他老了，随便一个小毛病都会要他的命！”
“姑娘这番话老衲也曾告诉过二少爷，当时他说，因果报应，做了那人的儿子，注定要遭报应，活不久，死不宁。”
“佛讲慈悲，大师就眼看着他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
“阿弥陀佛……二少爷心里那团火熄不掉，不管什么方法，什么手段，什么代价，他一定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商秋云好奇一问：“大师不该劝他放下执念吗？”
大和尚反问一句：“姑娘是觉得，二少爷应该放下执念就此一生？”
商秋云摇头，换成是她，除了不会搞的这么麻烦，结果是一样的。
她看看大和尚，知道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没意义，于是奔向主题：“那些药丸你别再帮他炼了，装病而已，不用真的拿自己的身体博……”
“有姑娘在二少爷身边，的确不用了。”
“大师，我们之前见过吗？”说着说着，商秋云生出一种熟悉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大和尚阿弥陀佛一声，说道：“因果交错，前尘莫提，说不定往后，还会和姑娘见面。”
商秋云离开的时候恍恍惚惚的，走到程天放身边被他一唤才回过神来。
左右看看，心里直犯嘀咕：我什么时候出来的？
回头朝着寺庙里看一眼……
按照这个世界的设定来讲，大和尚难道是什么世外高人，隐市王者？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程天放见商秋云在发呆，抬手轻揉她的额头，“是不是不舒服？”
商秋云表面敷衍说没事，心里还是打起了秃噜，短短时间内发生了太多不合理的事，论起来，她也是好久没这样不知所措过……
此时马车来了，商秋云和程天放上车。
接下来，万寿节的大戏，要开始了。
……
今天一早，程府的下人将粥棚支在乞丐窝外面。
送吃的，还每人送了件厚衣服，想着快要入冬了。
不出半日，善举传遍柳州。
商秋云和程天放从寺庙回来的路上，已经能听见大家议论粥棚的事。
再往前走，议论的话题变成了得病……
程天放让马夫把车赶到乞丐窝，说要去看看情况。
马夫为难道：“二少爷，您身子弱，乞丐窝那种地方去不得……”
程天放说：“程府今天在乞丐窝设立粥棚，现在路人都在传乞丐窝里出了事，我得去确认是否与程府有关……事情可大可小，马虎不得。”
给商秋云递个眼神，姑娘瞪着马夫说道：“二少爷发话了，你要是不敢就下车，我来赶！”
马夫是家主亲自安排的，有家主这份心在，马夫眼下不敢忽视这位二少爷，思虑片刻，赶着车朝乞丐窝的方向驶去。
第26章 中毒生病
程府在乞丐窝设立粥棚分发棉衣，本来是件天大的善事，不料喝了粥的乞丐忽然喊肚子疼。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疼的满地打滚的乞丐越来越多。
就在大家交头接耳怀疑程府的粥有问题时，柳州其他地方也出现了有人腹痛不止的情况。
程革还在考虑怎么把程府从事情里摘出去，一听其他地方也发现了病人，顿时有了底气。
他站出来说道：“大家莫慌！看来此次事件绝非偶然，当务之急是找出腹痛的原因。来人，快去找大夫，分散诊治，确定原因！”
和程革一起来的四少爷程子志有些懵……
下药的地方应该只有乞丐窝，而且他只安排了让两三个乞丐发病，怎么……弄的这么大？
“子志……子志？”
“父亲。”
“你跟着大夫，查出病因知道如何治疗后，立马安排人救人！柳州里什么药材都有，就算要人参雪莲，程府库房里也有，全部拿出来，总之先救人！”
“是父亲，儿子立马去办。”
程革看着程子志离开的背影，眼神渐渐变的复杂。
此时一辆马车驶来，从上面下来了程府二少爷。
“父亲。”程天放先对着程革行礼。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程革的着急诠释了一位父亲看着患病儿子来这种肮脏地的担心。
“父亲，儿子回府途中听闻出事，放心不下，特地过来看看……”
里面乞丐的呻吟恰到好处打断程天放的话，他转头朝里面探看，说：“父亲，久病成医，让儿子看看吧。”
程革想了想，道句小心，带着程天放进到乞丐窝里。
商秋云在后面跟着，心想等大夫来始终需要时间，要是程天放能快一步找到原因，功劳可谓十成归结在程府头上。
要是他找不出原因，也吃不了亏。
这笔买卖，划算啊。
程天放一连查看了几名乞丐才起身严肃地对程革说：“父亲，他们不是生病，是中毒。”
“什么？！”程革大惊，用眼神警告程天放说话小心，“好好的，怎么会中毒……之前下人来报，说其他地方也出现了腹痛情况，若是中毒，难道……”
“父亲别急，听儿子讲完。他们中的毒并非今天服下，应该是三天前就吃下去了。”
凑近来看热闹的群众里，有人问道：“二少爷，他们究竟中了什么毒？”
程天放说：“他们其实是误食了一种野菜，柳州外的山上就有。这种野菜单吃没问题，但吃了野菜又服用百合，两种食物相冲，就会产生毒素。”
有人又问了：“二少爷方才肯定地说他们是三天前吃了这些东西，为何现在才毒发？”
程天放继续回答：“这是野菜的特性，毒素会保留在他们体内，这三天通过正常的排泄能清除一部分毒素，但无法完全清除，他们现在腹痛难忍正是毒发的情况，还好有这三天能排出一部分毒……”
“也就是说，中毒的人不会死？”
“不会死，而且解毒的东西很容易找到，柳州的药铺里存了不少甘草，大火熬汁，服下即可。”
第27章 大量收购
话，有人信，也有人不信。
程革走到身边轻声问道：“天放，你确定他们没事，吃下甘草汁就能好？”
程天放看了眼躺着的乞丐，恭敬答道：“还请父亲让人找个大夫来，确定一下也好。”
程革点点头，催促下人找大夫。
正巧，大夫来了。
诊断一番后说了和程天放一样的话，大家放心，程革也放心，命人去药铺里寻甘草来熬汁。
此时人群里已经有人在夸赞程天放博学广闻。
他微微一笑，道：“谈不上博学，我身体不好，饮食方面格外小心，相冲的食材比大家知道的多一些而已。”
“话说回来，这些乞丐吃了野菜，又是在哪里吃了百合？”
“你忘了？三天前李家娘子生了个儿子，李官人花大价，买下了城里糕点铺里所有的糕点，分发散福。西边那家糕点铺子不是有一种用百合做的糕点吗？一块一两，贵的要死！估计这些乞丐正好拿到百合糕点，所以就这样了。”
“对对对，其他腹痛的人估计也是同时此了野菜和百合。”
人群里很快有人把事情原因说了清楚，现在就剩下找来甘草熬汁，圆满解决事情。
只是派出去找甘草的人，迟迟未归。
程革觉得奇怪，甘草这种东西药铺里按说要多少有多少，乞丐窝到最近的药铺来回一刻钟足够，怎么还没回来？
等了快半个时辰，终于有人从外面跑了进来。
他跑到程革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家主，药铺里的甘草全没了……”
“什么叫没了？”程革着急询问。
眼看事情完美解决，程府的声望也要回来了，突然冒出的这叫什么事？
“城里所有药铺能找到的甘草不足半斤，要解这么多人的毒根本不够！小的打听过了，三天前有人在城里大量收购甘草，因为万寿节将近，药铺老板们想着过完节再进货，所以眼下找不出多余的甘草来了！”
“大量收购？”程革发现盲点，“又不是什么罕见之物，为何忽然间会大量收购？三天前……”
说着说着，他想起这些人中毒的原因。
三天前，不正是他们吃了野菜又吃了百合的时间吗？
这么巧有人将能解毒的甘草全买走了，难道……
程革问道：“打听到是什么人收购了甘草吗？”
此话一出，小厮额上细汗越来越多。
“我问你话呢，打听到没有？没有就赶紧出去打听！我们要的也不多，只要他能拿出甘草，多少钱我都出！”
豪言壮语在小厮贴耳地轻声回禀后，显得特别可笑。
大量收购甘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四少爷程子志。
当然了，不是他亲自出面。
柳州有一部分的药铺已经在程天放手上，自己人说起话来容易，再让他们无意将四少爷收购甘草的事透露给其他人……
都是开药铺的，分享分享情报没什么问题。
程府四少爷……
药铺掌柜吃饱了撑的也不会去核实消息来源，今天出事了，程府的人到处找甘草，找不到自然会问是谁把甘草都买走了。
掌柜唯一知道的名字，能说出来的名字，只有程府四少爷……
第28章 有惊无险
程革假装淡定，让人找辆马车来。
他对所有人说道：“药铺里没有甘草，程府里倒是有，我现在就跟着下人去取，大家稍安毋躁！”
“父亲。”程天放这时出来表态，“取药而已，何须父亲亲自出马，儿子愿意效劳。”
程革摆摆手，坚持自己去。
等他走后，商秋云才在程天放耳边轻声说道：“当然不能让你去，因为东西根本不在程府里……不过他怎么知道四少爷把东西放哪了？”
程天放说：“能放下那么多甘草，其他人又都不知道，这地方很好猜，老四的外院。”
商秋云说：“可惜，不能跟着去亲眼看看程革打开门发现甘草时的表情！”
“表情得回家里看，在外，他顶多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少爷，你说四少爷这回会被怎么罚？收回那八成生意？”
程天放想了想，微微摇头：“警告，禁足，最气就是扇他两巴掌，收回生意不太可能。事情虽然不受控，但老四一开始的目的只是给自己长脸，凭他的口才，把给自己长脸说成给程府长脸并不难。程革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和老四翻脸。”
“忙活了这么多天，就这？！”商秋云要给差评，坚决不改的那种！
“当然不止这。”程天放笑道，“之前让人抢购甘草逼老四出手大量囤积，之后老四只要稍微查查就会查到阿祖阿坤在中间跑动，跟着查到我身上来，你想看的二位少爷斗法，就要来了，柳州里，老四手眼通天，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商秋云看看程天放，问：“手眼通天，怎么没发现柳州里早被你安排了人？放阿祖阿坤出去才是你的安排，就是想要四少爷发现古怪，继而关注针对你……何必呢少爷？”
程天放说：“没有旁人衬托，程革怎么才能看清楚我到底好在哪里？我要让他明白，能选的不止老四一个人。病了这么多年，老天都不收我，他又干嘛去担心我命不久矣？多个人站出来制衡老四，让他收起自己的小心思不要痴心妄想，这么好的路给程革铺好，他一定会上钩。”
“如此一来，四少爷不得把你往死里整？”
之前不是说四少爷会留着二少爷到最后让家主自己选择吗？现在这么一搞，肯定留不到最后。
程天放看出商秋云在想什么，让她不用担心：“我等了很久，不想再拖拖拉拉下去，等着老四动手，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转头看向远方，目露凶光。
甘草送来后立马熬汁，乞丐喝下不到一刻钟腹痛的情况就消失了。
程革及时赶回来接受大家的赞扬，离开时头一直抬着。
外面的戏演完，程府里的戏刚刚开始。
进府关门，程革脸上表情顿时就变了，很生气地叫人去把四少爷找回来。
碰巧这个时候七小姐从里面出来，听见程革的话就好奇过来询问。
她嬉皮笑脸地说道：“父亲为何生气？是不是万寿节的安排出了问题？可能是四哥忙昏了头，顾及不到……父亲有什么安排不如告诉女儿，女儿帮……”
“没你的事，该干嘛干嘛去！”程革生气怒斥。
七小姐愣在原地，没想到程革会冲自己发火，越想越郁闷，越郁闷就越生气。
第29章 侧面提醒
商秋云发现七小姐把目光转向了程天放，赶紧过去扶着人。
“少爷今天累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程天放配合的扮虚弱。
二人看不见七小姐似的，转身离开，任她在后面叫唤。
程革和程子志在房间里不知道说了什么，程革离开的时候摔了门，心情十分不好，可想里面谈的并不愉快。
反而是偷看到这一幕的商秋云很愉快地回去告诉了程天放。
“看样子四少爷没有说服家主，种子已经成功种下。”商秋云剥了个橘子递给程天放，她问道，“少爷接下来什么打算？”
“你觉得呢？”
“追着四少爷不是上策……”商秋云瞄见桌上的医书，给出一个提议，“不如先把三少爷拉下来，栽赃嫁祸给四少爷，让种子发芽成长。”
“对付老三……”程天放想了想，认为可行，“这段时间被关在家里，万寿节的事他又没插上手，现在应该着急寻找可以敛财的机会……对付他不难，设个局，说能赚钱，他一定上钩。”
“可是万寿节之后，府上有什么能敛财的机会吗？家主生辰早就过了，其他少爷小姐的生辰不会让三少爷插手，离过年还早……用什么来布局才好？”
商秋云不能直接提醒程天放有地下钱庄这个事。
她一个不动武的丫鬟，怎么可能偷听到如此严重的情报？
得想个办法，换个说法……
“不对啊少爷，三少爷被关在家这么久，按照他的性格，不能出去不能到处刮油水，他应该没什么精神才对吧？”
程天放点头：“按照他的性格，是该如此，怎么了？”
商秋云说：“前两天我在花园里见到三少爷，神清气爽，比之前在五少爷的丧礼里扣了钱还要精神！难道，他找到法子不通过程府也能赚钱？”
程天放觉得不可能。
三少爷程子龙贪财却没什么脑子，做生意不行，捞偏门太冒险，一不留神会赔光所有钱，他根本不敢去尝试。
他的钱不是赚来的，是东扣西刮攒下来的。
现在没有机会给他扣，会是从哪里得到钱呢？
晚上，阿祖阿坤回来。
程天放让阿祖去查查，看三少爷最近偷偷摸摸地做过什么。
“少爷怀疑他悄悄掺和进了万寿节的事，然后中饱私囊了？”阿祖奇怪道，“不过万寿节和程府有关的事都是四少爷亲自盯着的，三少爷不可能瞒过他插手。”
程天放说：“万寿节无法掺和还能如此神清气爽精神百倍，想必这回赚钱的法子非同寻常。他被关在家里不能出去，身边的人却可以，查查他身边的小厮，看最近都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阿祖应答明天就去办。
跟着阿坤汇报。
“少爷，今天我去寺庙找大师拿药，他说少爷以后都不用吃他的药丸了，您今天去见大师，吩咐他不用制药了吗？”
“没有啊。”程天放同样奇怪，今天去庙里，大师没当面说要停药，怎么忽然就停了。
商秋云说：“停药不好吗？是药三分毒，不管什么药，吃多了总不好。现在连大师都说停药了，少爷你以后就别吃了！”
说的对，程天放就不去纠结这个问题。
往后他的伪装会一层层地褪去，装病的计划，终于走到尾声了。
第30章 恨起之因
月明星稀。
商秋云跳上屋顶独自赏月。
程天放开始行动，他给程革准备的结局，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很快就全剧终了。
不能怪程天放心狠，完全是程革咎由自取。
程天放的生母名叫丁兰，是柳州首富丁家的独女。
那年程革初到柳州，开了个卖杂货的小铺子，又不好好做生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到处打听柳州那些商家巨贾，名门望族的情况。
当时丁府是柳州首富，柳州的商场七成和丁府有关，几乎可以说成垄断了。
程革开始从各个方面打听丁府的事情，知道了丁家只有一女名叫丁兰，豆蔻年华，尚未议亲。
他布局设计和丁兰小姐见了面。
一次是凑巧，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就成了命中注定的缘分。
加上程革花言巧语，那丁兰小姐又单纯好骗，很快就深信今生有缘的说辞。
女的就非君不嫁，男的就发誓专一。
丁府家主，丁兰小姐的父亲，疼爱女儿，觉得程革这个人一张油嘴不可信，悄悄让人去调查程革的背景。
这一查，查出程革背井离乡来到柳州是因为在家乡待不下去了。
他坑蒙拐骗无恶不作，不光骗钱，还骗感情。
在家乡的时候，用一张油嘴骗了不少姑娘和他私通，直到姑娘有了身孕，事情才让人给知道了。
家乡的规矩，未成亲女子怀孕是要被浸猪笼的！
有姑娘受不了了当众指认程革是经手人，他呢，反问人家姑娘有什么证据。
和无赖是说不清的。
不过这一套，顿时出现好几个和程革有关系的姑娘。
家人虽恨，但也心疼女儿，总不能把人交出去看着她死吧……
一夜之间，乡里迁走了好几家。
打那之后，程革在家乡就待不下去了。
新仇旧恨一起发作，他已经到了上个街就会被人丢臭鸡蛋菜叶子的地步。
不过，程革还真对得起无赖这个词。
他找到人家，说要让他离开不再祸害姑娘，可以，给钱，不然他就是被打死，也要多拉几个姑娘一起下地狱。
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乡里人拿程革没办法，凑了些钱让他滚蛋。
然后，程革就拿着钱到了柳州。
丁府家主一听这些事，当场气晕了过去，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丁兰小姐关在家里，命她必须断了和程革的关系。
那些事情太恶心了，丁府家主没和丁兰小姐讲，也是担心她受不了。
但小姐觉得，是父亲看不上程革这个小生意人，所以才棒打鸳鸯。
丁兰小姐在府里串通下人，程革就在外面买通丁府门房，两人时常偷偷见面。
终于事情还是让家主发现了，他决定一刀两断，弄死程革也在所不惜！
却不知为何，事情传到了程革耳朵里。
他要命，更要钱，只要娶到丁兰小姐，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既然小姐对他有情，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生米做成熟饭！
在一次私会时，丁兰小姐被程革的花言巧语诓骗，献了身。
随后程革以外出进货为由离开了柳州，直到丁兰小姐有了身孕，饭熟了，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