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小友之言,发人深省
切,老李这厮自己还穷的慌呢,他能给什么好东西~
唐苏凡心头腹诽一句,左右客气推辞两句,孙思邈始终都是一个愧不敢当的态度。
唉,再推来推去就没意思了。
“咳咳,那好吧,老李这东西那我便收下了~”
当即间,唐苏凡慢慢说道。
老李~
孙言甄听言嘴角一抽——
不愧是先生啊……
将当今圣上直呼老李,这已经不是什么地位不地位可以说得的了。
天下君臣之仪,如同吃饭喝水深入根骨,亦不可变的意识。
如今,先生可以说是开了先河了!
见唐苏凡收下了,孙思邈这才缓下来了神色。
随即——
这时候,孙思邈眉头怪锁,捻动胡须,面色迟迟的悻而问道。
“苏凡小友,老夫可否冒昧一问……你与当今陛下……是……”
话说,这是孙思邈一直想问的问题。
说到这儿来了,孙思邈实在是忍不住话多提半嘴……
那日皇宫一别,孙思邈是怎么都没有想通这其中到底是个什么关系路子啊——
妄自孙思邈自幼聪慧,智慧通达,也是思前想后没想明白。
“害,不瞒孙老,其实老李算是我老丈人,皇后娘娘算是我义姐,而那傻乎乎的太子,也是是我徒弟,不过如此罢了……”
唐苏凡浅笑着,‘干脆利落,的简单回道。
孙思邈与孙言甄一个眼神互视间,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清澈的迷茫之色~
老丈人……
义姐……
徒弟……
这这这……如何而论啊?
怪哉~
迷糊啊~
但,对于当今圣上的事,他们也不好多去打听……
左右几句之后,就已是酒至半酣。
火锅的美味,已经彻底征服了两个老头儿。
再加上如此美酒,说实话孙思邈这等心性,都怕日后喝不着如此醇厚浓香的不世美酒,那将是人生永憾啊。
随即,孙思邈就将话题转向了医学上面。
对于孙思邈请教的两个什么药理,唐苏凡直接面色一麻,连忙找个其他方面的话题回过去。
闹呢~
当世,孙思邈被称为“医圣”,可是后世历史公认的“药王”!
跟这位老爷子谈什么药理,呵,就他一个半吊子的半吊子?
论级别,孙思邈是太上老君,说他就是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煤渣都过分。
他一个以前连板蓝根和感冒灵都喝不出味儿的人,还药理,别闹了。
随即,唐苏凡话题一转,将问题的发言主动性牢牢掌握再自己手中,类似于什么……
人类有二百零六根骨头~
滴血认亲的不靠谱性~
坏血病最好的方法就是补充维C~
……
等等等等~
这些话题,或许是后世常见的一些医学议论,但确实先人们一代代的成果,才有了后世一句句言简意赅的真理之论。
其中还包含中西之学,那能说的可就多了。
特别是细谈细菌的时候~
孙思邈已是神色大动,如同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一副认真严肃之色的皱着眉头仔细听闻。
而孙言甄更是一副乖巧的学生模样,连筷子都给放下了,在一旁认认真真的听着,生怕听漏了半个字~
现在,孙言甄很后悔,为何没带笔墨来呢?
不知过了多久。
唐苏凡说的嗓子都干了好几回了。
而对面,两个老头已然是满眼敬佩的看着自己,唐苏凡不由得还真有些飘飘然。
多新鲜?
医圣唉……
又是端着一口美酒下肚,顺手在望锅里面倒下去一碗豆腐,豆腐得久煮一会儿,不着急。
此时。
孙思邈的声音传来……
“原来如此!苏凡之言,当真是玄门堪明,璧坐玑驰,老夫深省也~”
这时候,孙思邈已然是一副恍然大悟外加震撼十足之色。
什么药理不药理~
没想到苏凡小友是在传教我更深奥的医道之学!
难怪苏凡小友不愿花时间说什么药理之学,是啊,以苏凡小友的境界,何要谈论什么药理不药理?岂不是拉低了人家的层次吗?
所谓大道至简,苏凡小友的随便一句话,都是无数医道玄明多年未解之理!
这就是仙门的学识吗?
老夫这些年自认对医道久铸,终究,是眼薄了啊~
今日之言,发人深省,发人深省啊!
今天唐苏凡的话,解决了一直以来困扰孙思邈的无数难题,可谓来的太值当了。
“老师之学,玄妙知明,学生佩服~”
这时候,孙言甄从一旁拍起了马屁。
作为一个京城多年的名医,自来是有着清风傲骨,何人能看见京城孙老拍人家马屁的时候?
但!
拍老师的马屁,不寒碜!
能将自己这个有着当世医圣之名的族叔讲教得如同稚子初学。
这份学识层次,试问,这天下何人能比?
他孙言甄,是闯了天大的狗屎运啊!能拜得老师这般明师!
只要跟着老师混,何愁不能医术通玄!
为了一表师态威严,严厉打击这“溜须拍马”之风,唐苏凡清咳了两声嗓子,煞有其事的装了起来。
“咳咳,什么玄妙知明,医者一途,向来是不忘初心,不妄自而非,需一生探赜索隐,钩深致远,方得始终!再说,我一个未堪医道之人,岂能就是什么玄妙知明了?”
这老头儿,越吹越高了。
如果他真有这个本事,别说自己徒弟吹吹,他不出去装一手就是好的了。
但乃何自己不真的是个半吊子吗?所谓底子不实走路虚,不能被抬的太高啊~
孙言甄神色一震,如闻黄钟大吕。
低调!实在太低调了!
这就是所谓的大道至简,低调如尘吗?
这才是真正的医者风骨,超然世外了~
孙言甄直接起身稳稳一礼:“先生之言,学生受教~”
原来,真正的医道大者,永远实以未堪医道而论之,以后,我也一定要到先生这般返璞归真的境界。
随后,唐苏凡露出了一个孺子可教的笑容。
“苏凡之心性,老夫钦佩,深感之至啊~”
就连孙思邈,此刻也是神色大动的连连赞叹。
医者之谦仁之心,不外如是啊~
自己这个族侄,确实是得了好运呐~
不知多久。
抬眼间。
已快是暮云四合之色。
这晚冬天黑的早,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临走之前。
唐苏凡起身相送,这一顿饭,吃了三四个小时,腿都坐麻了。
随即,听闻这两天长安城还是乱得慌,族侄二人必须早些回去。
不然,长安这时候审查的紧,城门进往的时候容易堵塞。
说白了就是……
下班点儿了,遇上查得严,城门处堵车,哦不,堵马~
随后几句之间,唐苏凡把自己这老徒弟拉着打听了一会儿才知道,这几天长安城内民声惶惶,“热闹非凡”。
而外,也爆发出大大小小的民怨内乱,亦或者偷袭官府的各种民怨暴闻。
多新鲜……
一个风光无限的圣上巡游,与民同乐,却变成了一个叛贼作乱,皇家威严扫地的场景。
这不仅让得民心大动,更是让皇室的威严成了被天下有心人大肆鼓吹的笑话。
自古以来,舆论声势的聚集得慢,但同样一旦行成声势去得也慢。
大唐内。
在那些天子远在的地方,本就门阀通达,徇私枉法,治安廖乱之事比比皆是,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像长安。
这一点,唐苏凡是司空见惯的。
这时候,不过给那些挤压的民怨一个适放的点。
这个点,还真的必须从长安传出来。
如今,不正是恰如其分吗?
虽然对大唐造不成什么类似揭竿起义现实性的后果,但真正可怕的,是那天下民心与百姓思想!
如今朝廷与异邦之战正在焦灼之时。
这时候,动的民心尚且还可掌控一二,但最怕的,是动的军心!
那将绝对绝对是无法思量的后果!
故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
自古以来,在这个知识文化水平并不高的年代,军心之变是容易太多。
一旦这样,那大唐内外将是一个诺米骨牌的效应。
不用想也知道,现在只要是个会用兵的人就知道……
现在突厥前线那边,绝对有人到处鼓吹长安事变。
而且吹的妄声乱起,骇人听闻……
一旦到了哪个境地,后果敢都不敢想。
可以说,内忧外患也……
唐苏凡回到院子,坐在了后院儿的亭子中,喝了酒的面色有些凝起。
难怪这两天那几个老家伙轮着班儿到自己这儿来敲门,原来老李这厮遇见事儿了啊。
……
贞观三年。
正月二十一上午。
距离长安城上元大乱已经过去五天了。
长安城。
皇宫。
这几日的承庆殿,几乎是灯火通明,日夜不息。
早朝之后,今日的承庆殿,人格外的多。
除去居于首位的天子李世民,周围两边坐满了李世民的肱骨。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戴胄,魏征……
而唐俭奉命,早就在上元之前已经奉旨出使突厥,助战勤军。
“众爱卿,前线紧急,有人叛乱军心,通敌于侧,众爱卿觉得应该如何而解?”
李世民的话,低沉,简短,暗藏着怒意。
他的面色,已经黑的跟个炭一样了。
几路大军,大唐内没有任何人给他们传递上元突变之事,可几路大军甚至同时收到了消息。
这要是说没鬼,恐怕鬼都不信。
长安事变之闻,自长安起辐射整个大唐,带来的结果不断变成案前的呈章。
不说那虚无缥缈,暗地微查的玄妙,光是那最荒谬可笑的就是……
其他不知几州甚至传出了长安天子驾崩,大唐即将溃变的瑶闻!
不说其他复杂的,光是最简单的——
那些大唐稍远中枢之地,光是听此消息下山招摇过市劫掠百姓的恶寇匪徒都不知道几波儿了。
更何谈这一次长安事变在如今这个敏感之点带来的前后影响,令人发指。
李世民忍不住心头怒诽。
朕,他妈还活着呢!谁***到处说朕死了!
这,亦然不过瑶言的可怕。
但如今,最可怕的结果即将就要身邻眼前。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真正发生的时候,李世民犹然忍不住心头怒寒!
大军出征漠北,眼下正是节骨眼儿的时候,却在这个时候出了扰动军心的大事。
作为一个领军多年的马上皇帝,自然知道此事迫在眉睫。
若不及时妥当解决,那定然会给虎视眈眈的颉利反乘之机!
最令人怒极的是,至今还未查清,到底是哪方人马,在隐祟作乱!
因为现在根本就是无暇顾及尔,内忧外患。
那民怨暴闻的奏折呈章,如同雪花一般从各地飞如长安城,再飞入承庆殿。
而外面的军报又是一日三报,令人应接不暇!
这几天,李世民除了吃饭,都是在忙得头大如斗,还要谨小慎微的处置任何事情。
甚至睡觉,每日都是实在抗不下去的时候,之消睡得那么两三个时辰……
一股高压的神经,被压了好几天了。
现在,李世民就算想大怒一场,也没那个力气了。
如今,已经五天了……
长孙无忌狭长的眸子微微细闪,随即说道。
“陛下,臣以为,眼下让李帅停止推进,当即安抚军心,亦然不过最好之策……”
“辅机兄,此乃虽为策,但亦为下策,此次我大军大部分之策为突袭之策,此为未免顾头不顾尾啊。”
房玄龄向来以考虑大局为重,当先说道。
魏征稍作迟疑,随即也是附和着房玄龄说道。
“陛下,所谓三衰而竭,我大唐如今一往如前,长白道郡王大军已经推进之山关城前,而其他三路大军已经汇合,如今之战,迟疑不得啊。”
当即,杜如晦就严肃着脸色,沉着眉头缓缓出来说道。
“玄成兄,你或许少明了些军心之重啊,军无气,若朝无杨,乱气乱心,溃一而十!无朝气之锐,必得暮气之败!”
“如今,已有叛贼宵小离经乱道,动我大唐军心,民心,他等不可能不通之以敌!”
“如今军心之变,如肺腑之毒,细细而微啊!”
当年,他杜如晦也并非一个文管,那也是披坚执锐,战场临阵的武官啊。
对于军心的重要性,他不仅知道,还有过深刻的认知。
李世民最后也是点头,杜如晦的话,不外如是。
军心的重要性,他李世民比谁都明白。
如今,大唐边境民怨内乱无数,李靖更是一日发出五队斥候回长安问询情况。
若是李世民那日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整个大唐,即将是风雨飘摇,群龙无首。
不用想,光是突厥,那颉利定然会如同饿狼而起扑杀他大唐!
到那时候,大唐定然兵败如山。
以颉利的性格,哪怕会付出再大的代价,那也会再度直下渭水,一绝永世之患。
到时候,整个大唐的百姓都将是他案板上的肉!
这吓的在外的李靖这两天同样是心头忧患,彻夜难眠啊。
这几天,就连李世民自己,每每想到那日若是真的出什么意外,心头都是一阵后怕。
而当初,就在李世民上元遇袭的第二天。
李靖等军对,如同同时收到何人在传递消息一般……
几路大军当即停止推进!不敢妄动半分!
这几日的等待,不用想突厥已经瞧出了不对劲。
眼下,已经五天过去了……
若是再无策全之法,那就是天转良机,军心斗转!
就在李世民一整个殿内左右为难的时候,殿外传来了一声激昂的通报声。
“报!!!!!!!”
……………………………………
第六百一十五章 朕何来之辞啊?
殿外那堂声有力的通报声传来后——
随之,是一位带甲侍卫面色振奋,激动的出现在李世民等君臣面前。
那面色激动难掩,振奋莫名……
就算面对天子重臣,这位百骑司之卫仍然收敛不如面上之色。
这……
一殿上下哪怕皇上都是忧色难免,苦心竭虑的想不出头头儿来。
而你小子却直冲冲的上来一脸激动难掩,是不是有些太没眼力见儿了?
李世民黑着脸,面色有些不悦的沉声说道:“何事惊慌?”
你最好给朕一个解释!
不然,哼,乃~依组特!
那百骑司躬身参礼,神色一振的说道。
“启禀陛下,陛下之辞,今日惊动长安!街头上下,复诵无数,声势惊人,朱雀门前,迎来无数百姓参礼!”
此话话音落地。
这承庆殿响过几息诡异的懵逼无语的气氛……
。。。。。
特别是李世民,面色一懵,不知所云。
什么朕的辞?什么惊动长安?
朕现在哪儿还有什么狗屁闲心,去发表什么辞句去震惊长安!
这厮脑子出了问题莫不是跑错了地方?
李世民快速的回过神来,面色沉沉的疑惑问道。
“朕之辞?朕何来之辞?”
这话,让李世民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下,轮到那侍卫面色一懵。
唉?
不是陛下你发表的千古之辞吗?为何还要问我?
随后,当着一众天子重臣的面下,那百骑司略做解释之后,连忙递呈上几张纸张。
一张,是大唐日报?
而另外几份,是一张张写满了文字的印纸!
整齐划一,工整有度!
李世民拿过那大唐日报,下意识的眉头一蹙。
而那几张皆是同样的辞句,整齐划一。
李世民连忙笃视而去……
不出须臾,在众臣的目光下~
李世民面色明显一震,眼神一变……
随即,震惊,喜悦,振奋之色跃然李世民脸上,而且转变的极快~
“哈哈哈哈!!!好!好!好啊!!!”
随即间!
李世民突然爆发出一阵豪迈的笑声,甚至一连说出了三个好字!
神色同样,跟刚刚进来的那名百骑司一般激动难掩,振奋莫名。
这刚刚还怒火中烧,面色怒黑的陛下,怎么一下如同瞬间换了一张脸一般?
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那印纸上,到底走写了何辞?
一众肱骨眼巴巴的望去,而李世民却如同没察觉到似的,重新拿起来。
甚至直接站起来,面色自吟的来回踱步,眼神振奋的盯着纸上,激动之色愈加!
直接沉浸到那纸上所写之句中了——
这……
几个老头儿互视一眼,这就让他们几个坐在这里的显得很呆啊~
最后,长孙无忌眼神一怪,不得不干咳得轻声提上一句。
“陛下、陛下~?”
李世民恍然回过神来。
咳咳,朕失态了!
李世民面色上的振奋丝毫不掩,连忙对着一众肱骨爱臣们说道。
“众位爱卿,来!一观之!”
李世民神色激动的连忙将手中的纸张分发给各位重臣手中。
很明显,不够分。
有的直接窜起来三两人看一张~
几息之后。
这时候,房玄龄沉凝着老眉,目光如炬的看去,眼神猛的一变。
那上面来头写着……
《宣慰三军将士书.满江红》!
当房玄龄目光一扫,那眸光猛然更是一变,忍不住嘴边而起!
“怒发冲冠……”
……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渭水耻,犹未雪,天下恨,何时灭?”
“加长车,踏破天阴山阙!”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突厥血!待重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长安街头,一个有志之文生,面色豪迈,振奋而起,拿着手中纸张,直接站在大街上,振声而起!
似这种场景,今日的长安,比比皆是!
甚至还有那学文的稚子,以着尚且稚嫩的声音,在街头复诵着篇诗词。
而整个长安城,早就在李世民不知道的情况下,议论如潮。
“好!!!好啊!不愧是当今圣上,如此之时,忧心的居然是三军将士!是我大唐百姓!有此圣上,我大唐幸栽!我等百姓幸栽!”
“兄台,速速来观此之辞!”
“哦?这是何人所写!”
“这可是咱当今陛下!”
整个长安,大街坊市间。
仅仅一个上午,充斥着一篇辞句的声音,就是这改编版本的《满江红》!
能让整个长安在一上午就能耳熟能详的——
花费的是两万多份大唐日报,和十万多张免费发放的纸张!
话说,今日开坊之后,大唐日报刊报贞观三年第三报发布。
随之,坊市街道内,出现无数人,拿着辞章,到处发放。
此章,免费发放!
整个长安皆惊,如此壮怀绝唱,居然是当今圣上所写!
整个长安,一上午之内,各大坊市皆闻这当今圣上所作之辞!
在这等千古绝句下!
怎可能不壮怀激烈!人心振奋?
整个长安的声势,在一上午内斗转!
那坊市间,茶楼间,酒楼间,学堂间,乃至长安各处。
都为此辞而震动!
“不愧是当今圣上,哪怕叛贼忧乱眼前,亦然最为担心的是哟大唐三军将士!”
“大唐之幸,大唐之幸啊!”
“看看,这辞千古绝唱,亦然出自圣上!当乃,无话可说!”
“想我还为之前陛下遇袭而多言,想来真是万般不该啊!”
“你等想想,陛下虽然功位不正——正……正……咳咳,总而言之,陛下之能,这几年岂能是一两句可以道栽?”
坊间里,有一人,面色急转,在一瞬间几个人的同时瞩目下,如同卡了脖子的鸡,干拉嗓子好一会儿后,连忙调转话头。
“宣慰三军,陛下在如今这番情景下,不顾自身之怒怨,而起忧虑三军之心,当真天人圣德啊!”
“是啊,那叛贼其心可诛,乱我大唐民心,何其罪大恶极,我等必要明理啊!”
当然,这天下也不失明理之人。
……………………………………
第六百一十六章 那小子出手了!
那长安各处,因此一辞,民情激愤,亦如辞中所说,壮怀激烈!
那无数赞叹声,惊叹声如同潮水,响彻了整个长安城。
这几日的民心惶惶,议论菲薄,仅仅一上午,声势急转直下。
话锋直倒当今圣上之圣明,宽宏!
更有群情激愤者,朱雀门前,行礼敬声,声势非凡!
哪怕不通政道的寻常百姓,也为这首辞而大受震撼!
“今日回去,我定要让我家那几个崽子,背诵陛下这千古绝句!”
“没想到陛下还有文才贤达之能……”
“有这样的陛下,是咱们大唐的福气啊……”
长安声漫漫,民心齐所向。
在一上午,长安城便恢复了以往的七分热闹,三分热烈……
那上元节造成的声势,惶恐,正在极速的消退着。
……
承庆殿。
刚刚念完这首《满江红》的房玄龄,已是面色涨红,心绪振奋!
莫说他房玄龄,现在立于这殿中的,谁又不是呢?
能凭借一辞能让他等振奋如潮的辞句,那一定是绝唱天下之辞!
此辞,当得壮怀激烈之名!
主要是,这一举动,其中背后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因果,可就多了去了啊!
先是论此辞~
亦当击赏其笔力之沉厚,脉络之条鬯,情致之深婉,皆不同凡响,倚声而歌。
此等绝句,让天下之人知由出自当今圣上之手,这本就是一个精神的塑造。
其中那掩不住的惆怅、悲怆、失望和郁结于心……
那壮怀激烈、山河国志!从字面上就能感受其中的热血澎湃,霸气侧漏,凛凛杀气,已然穿透纸背!
可谓直冲霄汉,气势磅礴,气压三山五岳!
砥砺大唐上下披荆斩棘,披风斗雨,这也是激励我大唐之雄辞啊!!
“陛下,千古绝句!千古绝句啊!”
那房玄龄拿着手里的《满江红》,眼神激颤的连连说道。
一时间,整个承庆殿因为几个老头儿的赞叹声快炸开了锅。
而李世民亦然是眼神振奋,神光大振。
此辞虽然未明说大唐,但处处透露着大唐的处境。
这辞,可以说是璧坐玑驰,恰如其分!
经过刚刚那百骑司之卫禀报的长安之象,那就是万民归心呐!
何曾能想到,仅此一辞句,可成他大唐万民所向之愿景。
特别是其中那等情景,不正是深藏他李世民的郁垒,不愤……
其中之味,哪儿是什么极妙极好能够简简单单能够形容得了的。
特别是那种……朕有苦,但朕不说,希望尔等意会的矫揉造作,简直就是妙到了极点啊~
额……
咳咳……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
主要!是其中的壮怀之辞,简直深得朕心呐!
此等绝句,当称之为千古绝唱!
而最主要的是……
咳咳,出自朕的“名下”~
这就很~
额~
这时候,几个慢慢缓过神来的老头儿终于冷静了三分。
长孙无忌不得沉吟而问:“陛下,此辞……”
对此,李世民不得已苦笑一声。
“这辞,自然不是朕写的。”
废话,这几天这几个老头儿天天处在朕身边,苦思冥想抚慰民心之法。
朕就算想有假借这个名头装上一波的想法,那也太容易被戳破了不是?
几个老头儿眼神互换间,那答案自然是呼之欲出。
还能有谁?
光说有此不世文才之人,他们几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唐苏凡。
更何况,胆敢随意假借圣名发文,而且可以直接号令大唐书局的,自然就是他小子了。
如此,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没想到,是那小子出手了!
“咳咳,苏凡之才,当真亦然如绝,令人深感敬佩啊~”
杜如晦抚着胡须,长声而叹。
有了这小子在,这天下安能有人再提诗词二字?
“苏凡此法,可以说是锦囊妙计,出神入化啊!”
一边,房玄龄跟论。
仅此一辞出现,他们能做的,可就太多了。
太多问题,可以仅仅凭此一辞,安能迎刃而解。
这一切,都要靠了唐苏凡呐!
众人,不能不叹,不得不叹呐~
这殿里的几位,那几个不是前两天没去唐苏凡哪儿吃过闭门羹的?
想想人家,不出门亦然决胜千里,一计定民心。
他们几个老头儿,惊叹之间,多少惭愧啊~
“苏凡此举,却是大功啊!”
李世民缓缓坐下,一想到这小子现在还是个欠他一万两的态度,想想都牙疼啊。
怎么哄这小子,还是个大问题啊~
看事后,要不要往那小子哪儿走一遭?
对此,李世民匆忙而想。
眼下,应当当机立断。
李世民面色一正,当即说道。
“玄敬,会三省之令,以此辞,三日之内,必须向大唐境内发审邸报,府报,县报!三日之内,整个大唐,朕要让大唐皆晓此辞!”
“臣,遵旨!”
“克明!”
“臣在!”
“以此辞为军报,发往各路大军!说明朕宣慰三军将士之心!不必忧心长安!并且一切计策继续推行,不得有误!”
“臣,遵旨!”
“辅机!”
“臣在!”
“立刻统治御林军等,不得在长安妄动搜寻,令京兆府下令长安各大城门排查一往如前!百姓进城出城不可再受阻拦!”
“臣遵旨!”
一连串下了好几道指令的李世民这才面色稍缓。
苏凡此举,如同雪中送碳,风雨挽倾啊!
如今,朕也只有厚脸皮了。
咳咳,这就是朕写的~
既然脸皮厚都厚了……
这时候,李世民面色微微不自然的说道。
“咳咳,玄成啊,将朕御书房那首《行路难》,誊写而出,送去大唐书局,下一报的大唐日报中,就选它即可。”
魏征眉头一抽,皇帝是真不要脸啊。
他又怎能不知,陛下御书房中时常拿来显耀的《行路难》,绝对是当初苏凡送给他的。
毕竟,谁有几分墨水,谁不知道谁呢?
如今这狗皇帝是想直接继续厚脸皮下去呢……
“臣,遵旨~”
大唐书局。
一个年轻的身影略微带着葛优躺的姿势,坐躺在大唐书局中的要房。
主要是这椅子宽大低矮,不似自己家中,唐苏凡只有这样坐,久了才觉得舒服那么一点。
这时,门外进来一人。
正是面色润红的马周。
………………………………
第六百一十七章 于志宁(两章合一)
“东家~”
马周轻唤了一声,让坐躺在椅子上的唐苏凡从打盹儿中回过神来。
甚至还差点手一滑脑袋还磕椅头上。
不着痕迹的擦了擦嘴角,眼神还有着模糊。
“咳,宾王啊~”
“事情怎样了?”
马周小心翼翼的禀报:“东家,今日两万份的大唐日报只消一个时辰就兜售待尽,十万多张宣纸也已经全部发放出去了~”
唐苏凡闻言,心头有数的点了点头。
十多万份,已经足够长安城的百姓们口口相传了。
岳将军啊,我这也是没办法哈,盗您这一首满江红,那也是为了帮帮我那不成器的老丈人。
为了这天下的安平~您以后要不再重新写首更炸裂的?
一边,唐苏凡心头还很是惭愧的‘忏悔’了一番。
如今,这流传长安的改编版满江红,不正是唐苏凡想出来的吗?
随即,唐苏凡还体恤下属的夸赞了一句。
“那就好,办事很有效率嘛宾王~”
马周惭愧的一笑,对于那首辞,马周是这长安第一个看见的人,对于唐苏凡,何止是高峰仰止般敬畏。
这等千古绝唱,亦然只有东家这般出奇的人才能写就吧。
不过,同时马周心头还有些忧虑。
“东家,如今借用圣上之名,万一上面怪罪的话……”
随即,马周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
仅此一上午,外面已经是人口相传这首满江红是当今圣上笔就,但少有人知,这是唐苏凡所写啊。
光是这假借圣名的名头,就没有几个人担的起这责任啊,所以由不得他不担心。
而唐苏凡却无所谓的挥了挥手:“无所谓,你把心放肚子里,没人敢来怪罪~”
还怪罪?
给他脸了?
小爷苦心巴哈的帮他,他还敢怪我?
不给我好处感谢我就不错了~
马周看了一眼唐苏凡笃定的面色,东家做事,自然不会无的放矢,应当……圣上不会怪罪吧~
唐苏凡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宾王,最近书局中怎样?”
他作为这大唐书局最大的话事人,几乎这小半年都是每月的分红不断往他院子拉,但事儿都是马周与朝廷对接。
他几乎就是个甩手掌柜。
不过,甩手掌柜不也得关心关心员工的情况吗?这样员工才有归属感~
“回东家,书局如今,时常会有杂余之人想混入书局心怀不轨,但马周要事亲办,断然不会令他人有可乘之机。”
这小半年,自从长安书局发布大唐日报以来,一直被几大世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索性有朝廷声名作保,以及几大大唐大儒坐镇,才回避了许多明面上的手段。
不过,还是有不少心怀不轨之人想要接近书局,一探大唐书局的内幕。
唐苏凡闻言点头,拍了拍马周的肩膀。
“好样的宾王,这书局有你把持,我很放心~”
不愧是大唐未来的宰相,这办事儿,就很让人放心呐。
要是换个人,唐苏凡还真不敢这么放心。
不愧是天选的打工人~
马周面色笑的自谦,微微曲身的说道——
“东家客气,宾王能有今日,多靠东家提点。”
“能人自有能人地,以宾王你的能力,在哪儿都能风生水起,不必谢我,相信我,只要伱不忘初心,必有所成~”
唐苏凡笑着叹了一句。
马周面色一秉,东家这是在提点他呢。
不忘初心,必有所成。
能遇东家,当真幸事。
马周连忙揖礼。
“谨听东家所言,马周记住了~”
事情办完了,唐苏凡踟蹰了一会儿,一想到这几个老头儿还在书局里。
想了想,转身去了几个老头儿哪儿,想着是不是要行礼问询一番。
毕竟好说歹说人家几位老爷子免费打工不说,还“义务”的送了上上下下几万贯。
这种前辈,啧啧啧,让人尊敬啊。
下楼左转,长安书局的后侧西南向,有一楼,上面挂着一个牌匾——文清阁。
啧啧啧,这大儒们的逼格,是不一样。
唐苏凡遥遥看了一眼~
这儿就是几位老爷子“免费打工”的地方了。
唐苏凡背着手,一步缓三步的慢慢悠悠走了过去。
刚到门前,就听到了几个老爷子在门内争吵的声音,好不热闹。
“快说!不说是吧,老孙!你来说!”
“嘿,老于啊,你说说你整天不呆在东宫,何乎来这儿啊?”
“哎哎哎,老于,回吧啊,老夫几人在此不过闲暇之时看看新进之文,不用你了啊~”
“对啊老于,回吧啊~”
“不行,今日老夫不问个所以然出来,断不会走~”
“嘿老于,你还挺犟~”
还有其他人?
唐苏凡慢慢敲门~
“谁!?”
好家伙,这整齐划一,有力十足的声儿差点吓唐苏凡一跳。
“几位老爷子,精神头儿甚好啊~”
唐苏凡笑了笑,站在门外闲趣一句,就看到门嘎吱一声的打开了。
“苏凡?!哈哈哈哈~是你啊,快来快来~”
开门的,是性情颇为热烈的欧阳愈,面色一喜间,当即拉着唐苏凡进门了。
门内。
一个精神烁烁,银丝白发打理的纹路有条,头戴一个精致的去束冠的老者,正面红耳赤与孔颖达几人对峙呢。
而孔颖达这几个老爷子如同老鹰捉小鸡儿一样,死死护住后面的书案。
而那老者,就很那老鹰似的,直往后面儿钻。
“孔老,这是何章程啊?”
唐苏凡懵圈的一问,这几个老头儿,还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多大的人了,还玩儿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苏凡?哈哈哈,是你啊苏凡!”
见来者是唐苏凡,几个老头儿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孔颖达也是借此机会,连忙一把拉住于志宁,让其远离了刚刚的书案。
“咳咳,仲谧啊,与你介绍一位小友~此乃苏凡,文才卓越,诗才绝斗,就连老头子几个,都是自愧不如啊~”
“苏凡,此乃于志宁于老,也是老夫几人的至交好友~”
这时候,那面红耳涨的老头儿见有他人在此,那面色好说歹说是收敛了三分。
不过这老头儿对于孔颖达的话也没三分好气,气哼哼的打掉了孔老头儿的手。
“谁敢与你孔祭酒论好友,老夫可不厚颜~”
小老头儿,气儿还挺大~
孔颖达讪笑一声,只有自顾站哪儿,这老头儿,现在还是不招惹为妙。
作为晚辈,自然是主动行礼。
唐苏凡瞧了一眼这跟老者,额头宽大,眉峰斜飞如鬓,眼神细凝,鼻口端正,还有那笔直的胡须。
这老者的面貌,让唐苏凡眼神忍不住一怪。
苏大强……哦不,应该是倪大红老师……
这跟后世的一位老戏骨倪大红老师,七分神似啊~
只不过多上那长胡罢了。
“苏……哦不,于老,小子唐苏凡,礼过~”
如今,这老头儿一副面色方正的模样,就怕苏……哦不,就怕这位于老来一句我要喝手磨咖啡~
不过还好,那于志宁眼神微抬,瞪了自己身旁的老友一眼,转头露出一个勉强慈祥的面色。
“老夫于志宁,小友有礼了。”
声音低沉洪亮,却还显三分正气。
说话间,于志宁下意识打量起来了唐苏凡。
这小郎,恭良有礼,样貌俊美,最重要的是。
能让他这几个眼高于顶的老朋友如此视之的小郎君,这天下可没有啊!
慢着,唐苏凡?
这名字兴许有些耳熟,当即让于志宁眼神一秉。
闻名京城,搅动世家学子会的小诗仙,如今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唐苏凡之名吧?
“原来小友就是唐苏凡,老夫慕名已久啊~”
说罢,于志宁也是客气的补了一句。
左右客气两句后,唐苏凡不由得问道。
“孔老,这是何情况啊?为何与于老争执不下?”
说到这儿,几个老头儿老脸一阵不自然。
最后,还是有孔颖达出来解释。
“咳咳,老于啊,其实,这大唐书局,背后的东家,正是唐小友~老夫几人,也是受唐小友之邀,闲暇之时在此点经注论,仅此而已。”
于志宁眉头一紧,这如今长安文人眼中的高崇之地,背后的人居然是一个年不过二十的小郎君?
于志宁下意识的一问。
“长安书局不是隶属朝廷太卿司名下吗?”
太卿司,主管收录天下文章,主管朝廷文道功点之职司,如今有当今中书令房玄龄监管。
顺带兼修国史、编纂国书一事。
一般外人少有人知道。
但于志宁还以为这长安书局是朝廷隶下的机构呢,没想到这背后之人居然是唐苏凡?
唐苏凡谦虚一笑。
“于老,这书局与我有那么些关系罢了,不足为道。既然,于老今日前来与孔老几位相聚,那小子就不叨扰了,先行告辞。”
这几个老头儿的论道,他就不掺和了。
看着点儿,他还要回去给姐姐做饭呢~
说罢,唐苏凡便是请辞退去之势……
“欸,苏凡莫走,今日之事恐怕还真少不了你~”
孔颖达一把拉住了唐苏凡,笑着说道。
“苏凡,以老于这驴脾气,今日之事,这老小子不问出个所以然来,老夫几人可就有的烦心了,所以,此事还需你来夺定~”
唐苏凡面色一懵,跟我有啥关系?
随即,就是孔颖达的细细道来。
今日于志宁闲来无事,想找几个老友一聚。
去孔颖达府中,不在~
去虞世南府中,也不在……
实在不行,去欧阳愈府中吧,结果都不在。
按理来说,几个退休了的老头儿,能有什么事儿忙?
打听后的唯一一个结论就是,都去了长安书局。
跑了几趟空门,有些没好气的于志宁直接杀到了长安书局。
一进来看,就看到几个老头儿聚在这儿,当起了长安书局注经点评之人,审核天下华章。
一想起之前大唐日报上,几个老头儿的文章居然没少在上面出现过。
思前想后,豁然开朗!
这几个老友,不仅谋了个好差事,居然还背着他‘开小灶’!
有如此好事,居然不带他一个!
这可是青史留名的好事情,这几个老不休,居然瞒了他这么久。
这让于志宁如何气得过,当即赖在这儿不走了,非要个说法。
就当于志宁气哼哼转悠的时候,看见桌案上唐苏凡之前送过来的拼音大全。
刚捻这胡须只看了一眼~
顿时,几个老头儿如同护犊子一般死死的护住,死活再不给于志宁看!
于志宁顿时心中“悲戚”——
几十年的老朋友啊!当年一起快乐上朝下朝的老哥们儿啊!
如今,居然背着他居然有小秘密了,这让他如何想的通?
当即几个老头儿顿时争执起来,就有了刚刚老鹰捉小鸡的一幕。
唐苏凡听后,苦笑不得。
多大个事儿呢?
最后,孔颖达老脸讪笑着说道。
“老于啊,碍于你如今太子太傅之名,老夫几人确实不便邀你前来,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不说这太子太傅还好,细说于志宁简直更来气。
如今他这个太子太傅可以说是有名无实!
说好的太子老师,结果太子现在要么忙去了,要么不在东宫,他这太子老师,简直就跟个笑话一般。
于志宁涨红着面色:“什么太子太傅,老夫又不是那宵小之辈?”
孔颖达老声长叹的说道。
“唉,老于啊,你的为人我等自知,但就怕有心人口舌之利啊。”
他们几个老头儿都知道,长安书局,作为如今长安上下的话锋舆论公正之地,注定不能跟任何势力有所牵扯。
不然必然招来口舌,所以这几个老头儿,考虑到了唐苏凡都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哪怕一些跟世家有所牵连的老友,同样是文翰大儒,几个老头儿同样未提半分。
于志宁面色不岔,对于几个老头儿“不讲义气”的举动还很“记恨”,袖袍一挥——
“哼,大不了老夫向陛下请辞,老夫又不是注重那名利之人!”
多新鲜?
他如今这个太子太傅跟个吉祥物一样,还不如不当。
老孔这几个老东西,不仅谋了个好差事,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开小灶”。
现在知不知道朝堂上下有多人大士名师想在大唐日报上刊登一篇文章求而不得?
如今长安书局的名头,谁不知道?
“咳咳,那啥——唐小友啊,老夫厚颜,不知可否一来你这书局,与几位老友共事~”
说罢间,于志宁顿时露出了一副慈祥和蔼却又阿谀讨好的神色。
不倒是他势力眼,这老了老了,他可不能看着他几个老友超他一步。
而且最重要的是,刚刚他还听说这几个老不休还要背着他著书立学!
这必须加他一个!
不带他玩儿,他于志宁坚决不干!
多新鲜?
都是半截身子在土里的人,你们几个风光留名,老头子我顶着个有名无实的太子太傅在哪儿无聊养老?
这老头儿的脸色,实在没法看呐!
孔颖达几人嘴角一抽,以前怎么没发现老于这厮如此不要脸?
刚刚还一副义正言辞,面红耳赤之相,转身就是一副讨好阿谀之色。
真是羞于他为伍!
唐苏凡嘴角一抽,干声笑道。
“既然于老有心来这大唐书局,小子岂敢阻拦,小子欢迎之至~”
咳咳,多好,又多了个免费打工人~
这时候,欧阳愈这老头儿忍不住靠近,在于志宁危险的眼神下,拉过了唐苏凡,提醒了一句。
“苏凡呐,老夫等人倒不是反对我们这老友前来,而是如今长安书局之名,在朝堂上颇有陈词,我这老友身负太子太傅之名……”
“若是老于前来,代表的乃是东宫啊~”
欧阳愈虽然性情坦直,但也是眼有波澜之人。
东宫?
不就是他那傻徒弟?
害,多大个事儿~
…………………………………
同志们,这于志宁我本来想的是一个身材高瘦的老者,结果我查了查,咳咳,不是为了趣味性啊,有图为证~
第六百一十八章 字典
“欸,老爷子无需担心,大唐书局欢迎天下所有的有志之士,而且能与几位老爷子成为好友之人,于老的为人小子自然信得过~”
“至于东宫,咳咳~实不相瞒欧阳老爷子,李承乾那小子就是我那不成器的二徒弟~”
李承乾那小子?
不成器的二徒弟?
这话一出,让欧阳愈这老头儿直接一口凉气狠狠地抽了上了。
“苏……苏凡你是说,当今太子已经拜你为师?!!!”
欧阳愈的话,让后面的几个老头连连失声。
特别是于志宁,那老眼蹭的一下就瞪了起来。
如今谁不知道当今太子拜了一个神秘的老师?
而身为挂着太子太傅之名的于志宁,更是被闹出不少背锅的笑话。
其中只有于志宁最为知晓……
在几个老头儿的连连追问下~
唐苏凡招架不住,慢慢说出了事情。
几个老头儿惊骇的连连咋舌,原来太子背后那神秘的老师,原来就是唐苏凡!
难怪那玄而通奇的经算之法,若是说来自唐苏凡,那一切仿佛并不那么惊奇了。
于志宁更是哭笑不得,但能说什么?如今太子的变化他是最看在眼中的。
虽然不拘俗礼,但整个人亦然如同脱胎换骨一般。
于志宁生平交过无数学生,更有不少如今官居高位,亦或者学术通达,但能似太子这般变化的,绝无仅有。
所以证明,唐小友才是真正的名师啊~
“原来如此,老夫还一直思量何人在暗中教导太子,原来是唐小友~”
于志宁苦笑不已,没办法,人家太子爹娘亲自把太子送人家门下拜师求学。
而且是实实在在行了拜师礼的,这与他就有本质上的不同。
太子太傅,说是太子的老师,但更是一种官职,实则辅佐太子之职。
只有太子登基,认你这个老师,那你才是真正的帝师。
再次之前,一切都不为定数。
几个老头早就是互通有无,都是知道唐苏凡与当今圣上关系匪浅,居然没想到太子都交给了唐苏凡为弟子。
这其中意味,不得不令人深思啊~
唐苏凡端着模样好好客气了一番,这也算是自己抢了人家徒弟。
随后,于志宁当即下定决心,从今日起,虽孔颖达众人一同就在长安书局注经论册,审核天下华章~
那太子的事儿,随便陛下安排吧……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这几个老东西到底刚刚在踅摸什么著书之事?这可是大事儿~
既然话都说开了,孔颖达也是拿出前两天唐苏凡送来的拼音大全。
正好唐苏凡在,一些不求甚解的地方唐苏凡一一讲解之后,几个老头儿大呼称绝。
最后,孔颖达赞叹说道。
“自晋年有增崇韵学者,其论文则曰:‘欲使宫羽相变,低昂殊节,~但无一学,可概括天下之音,苏凡此学,可自立一道啊~”
随后,几个老头儿决定,此学问,就定名为《韵学》!
识古今之字,通文翰之音。
这逼格,不一下就上去了吗?
随后,唐苏凡眉头一点,谈话之间,直接把字典的模式给说了出来。
当即,几个老头儿面色一颤,涨红激动起来!
特别是于志宁,惊声而道。
“当年汉时许慎先师曾言,盖文字者,经义之本,王政之始,前人所以垂后,后人所以识古!故曰,本立而道生!”
“如若似唐小友所言,那将是合乎天下之字,统筹天下之文,注经辩解,延续许慎先师之伟业啊!!!!”
那激动的面色,潮红满面,似乎拿老手再用力,胡子都得拔下来。
许慎,东汉时期著名的经学家、文字学家!
许慎花费至少二十一年编撰了世界上第一部字典《说文解字》,使汉字的形、音、义趋于规范。
尊许之学者,称许慎为“许君”,称《说文解字》为“许书”,称其学为“许学”。
许慎对汉语文字学做出了杰出贡献,被尊称为“字圣”~
关于许慎,唐苏凡是知道的。
是中华文学历史上一位十分可敬的人物。
“于老所说甚是,此书,在孔老所说的韵学的基础上,亦或者可成为字典~”
唐苏凡笑着说道。
文字的发现,历久弥新,或者这个机会,可以推动华夏文字的发展也未曾不可~
“谓之成册,册之论大,为国典~字典!甚好,甚好啊!”
欧阳愈目光如炬,几个老头儿互视间,满眼的神情激动。
如果此事完成,那将是延续古人圣贤之功!
他们几个老头儿名留青史,那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啊!
孙园面色激颤间,还不忘了唐苏凡,当即对着唐苏凡说道。
“苏凡,不如你与我们几个老头子一起,共同完成这字典如何?”
啊?
唐苏凡面色一抽,下意识的直接退了三步。
“咳咳,不必不必,小子对于古今文字的理解,实在是知之甚少,无言以对啊,此番大事,岂能让我一个毛头小子来呢?如今,也是有几位老爷子在,小子才敢顺嘴提及此事~”
“以后,还是麻烦几位老爷子来完成这字典,小子从旁出些闲力便是~”
这几个老头儿,咋还想害我呢?
我这倚红偎翠,静看闲庭的逍遥日子才刚开始呢,我才不想整天忙成狗呢。
几位您请好,我这***崽子就不沾边了~
名动京城的小诗仙,说自己不同辞字?
这可能吗?
这不可能~
很明显,唐小友话有深意啊。
见唐苏凡瞬间便是一副坚声拒绝之色,几个老头恍然大悟,想起了那天唐苏凡的话……
唐小友!
当真是超然世外,虚怀若谷,圣贤心性啊!
如此泼天的后世功名,居然留给他们几个老头子,自己身邻门前而不为所动!
当真,老夫感恩之至啊!
当即几个老头的面色感激而动。
“小友豁达,老夫几人惭愧啊!不过小友所说的字典一事,老夫几人确实要好好商榷一番,临终尽了,老夫几人若是能为这后世人留下什么……也不负此生微薄之学啊~”
几个老头儿决定了,字典这个工程,他们承包了!
谁也不准抢!
………………………………
第六百一十九章 几个老头儿:开整!
如今,有了韵学这个班底,再加上唐苏凡所说的“按图索骥”般查文寻字般的字典模式,他们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完成字典。
一切,都是顺水推舟。
而唐苏凡,才是真正哪个大功之人呐~
那于志宁更是叹服的说道。
“太子殿下能得唐小友教导,老夫甚是放心呐!若是老夫继续教导太子,怕不是误了太子!小友,老夫叹服啊~”
那诗绝长安的文才,太子受教的玄奇经算之法,再加上这独具一格的韵学,乃至这字典的模式……
无一不让于志宁刷新了对唐苏凡的看法,也不得不对这个十多岁的小郎君拜服啊。
于志宁从几个老头儿说完要编纂字典的那一刻就心头决定了。
等回去,他就找时机去陛下面前,请辞这太子太傅之职!
反正谁爱当谁当,反正他不当了。
编纂字典,可谓国之大计,文学之大计,其青史之功岂能一言一辞能叙?
老夫日后就专心跟这几个老东西编纂字典!
唐苏凡笑了笑~
“于老客气了,几位长辈不辞辛劳,在我这书局忙前忙后,小子已经不胜感激,如今还要为这天下文计献身,此等精神,小子拜服啊~!”
“不如这样,小子学过几天素描,能将人的行神容貌画的一般无二,到时候字典编纂成功之日,小子为几位前辈画上一象,印刷于每一本字典之上!令后世铭记,如何?!”
说些话都是空的,给点实在才是真的。
这几个老头儿,真是可敬的可爱。
钱财人家不缺,这个他们应该会喜欢的吧。
毕竟人家在这书局不要工资的帮你忙前忙后,还“义务”送钱,他可不是老李哪个白嫖怪。
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啊~
此话一出。
几个老头儿面色各异~
“哦?苏凡果真大才,还会临画之法~”
“不过……这不太好吧,老夫几人只求天下文兴……不求身明后世……咳咳,不太好不太好。”
“额,苏凡,此举颇为……额……”
“哦?苏凡你莫不是在说笑,行神之色岂能流传于书文之中?”
把自己的画像印刷其上,还能随着字典流传下去。
这……
这种事在整个历史典籍传承上还是非常炸裂的,也算开了先河了。
毕竟诗辞文典传世自然常见,但这面容之象还可流传后世……
还是第一次见~
几个老头儿虽然心头想着流传后世,名流千古。
但同样不好意思啊~
做人嘛,多少要懂得矜持,但这诱惑,实在太大了。
大到让这几个老头儿支支吾吾,犹豫不决了起来。
唐苏凡扫了一眼……
几个老头儿,明明一副非常想的样子,却还之别捻着胡须,自持着矜持,神色各异。
不由得心头好笑……
这时候,于志宁疑惑着面色:“这……画像之图,怎还可承于书籍之上?”
此话话音落地。
于志宁就感觉到了周围几个老友看土狗一般的目光迎面而来。
欧阳愈笑着解释~
“仲谧啊,你有所不知,书局有一特殊的印刷之法,可印刷所有字形,其中画像也未曾不可只要制作一个模底,便可一直印刷,不然你怎以为,这大唐日报,三五日一刊,却能做出一两万份?”
对于活字印刷,当属长安书局的专利。
几个老头儿也是早就知道的。
对于,于志宁眼神一亮,恍然大悟。
大唐日报,他是每版必买。
其中,他早就感觉到了,几乎每一个字,整齐划一,毫无抄录之象,感情来自这儿啊!
如果这样一说来,如果这字典完成了!
流传后世的,不仅是字典,还有他们几个老头子的画像?!
嘶……
想古往今来多少圣贤,哪怕当年孔圣人,皆是无具体的画像流传于世,令后人一观圣人之象。
而如今他们几个老头子却又机会将自己的行神相貌流传后世!
这想想就让人激动啊!
这一下,刚刚还疑惑的于志宁,这下也面色一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们谁先快答应啊~
老夫脸皮薄~
“好了,几位老爷子若是编纂字典,那就是为后世留下不世之功,也正好让后人一观先辈之象,岂不妙哉?此事,就听小子的如何?”
懒得说了,唐苏凡干脆直接拍板定下了。
不就是画个模板,以后印刷字典的时候在首页把几位老爷子的画像流传下去吗?
多大个事儿,几位老爷子自然当的起。
想后世,明明知道孔老圣人是个一米八五,力气可以扛得动加特林的彪形大汉。
却只留下一副四六不像,还身高不够的朴素老头儿简描图~
他这做的,也算有意义的事儿。
唐苏凡这话一出,可谓把这几个老头儿拿捏到了极点。
几个老头子支支吾吾,欲拒还迎的干声应和下,还装作不好意思的答应了下来~
这一副不得已就这样吧的矜持之色,让唐苏凡眉眼一笑,这几个老爷子,真是有趣。
这这这~
这多让人不好意思……
实则——
不过顷刻之间,几个老爷子对于编纂字典的热衷简直高到了一个极端的程度。
恨不得现在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多新鲜?
若是能编纂字典,流传千古!
那绝对是文道历史上烁古明今的不世之名啊。
到时候,除了字典,他们几个老头儿的画像还能跟着流传于世!
如今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比这对他们更有吸引力的了~
干!必须狠狠地干!
话说三晌。
唐苏凡转身告辞,在几个老头儿还没发现那《满江红》是他弄出来之前,溜之大吉。
不然,这几个老头儿怕不是又一通纠缠。
唐苏凡一走,几个老头儿直接热情高涨!
决定了!
从今儿起,除了回府睡觉,哪儿也不去了!
孔颖达欧阳愈几个老头儿更是直接命人,回去将府中书房所有典籍,通通搬归到长安书局这里。
统筹天下之字,还要一一辨经注解,所需要的典籍可不在少数。
而且,在这阁楼中直接让人清空一片地方,直接动工。
做书架的做书架,摆桌子的摆桌子!
今儿个,就开整!
几个老头儿,带着暴涨激昂的情绪,如同一个个打了鸡血的老公鸡一样,别提多那面色高昂了。
这也正是古人的可敬之处。
也正是有无数前任为之后世的信念,与那如同单一偏执的坚持与热血,才有了后世中华文明五千年的璀璨光华与经久不息~
一如,当年字圣许慎许老,二十一年历久弥新,收录天下辞字,为后世留下了中华文字莫大的传承——《说文解字》!
这亦是可敬,亦是可往!
………………………………
第六百二十章 我与太子一同劈柴
长安城。
皇宫。
时至今日,长孙皇后那多日病白的面色终是恢复了那么一丝红润。
如今也是能够勉强下地走上那么一两步,不过更多的还是被李世民劝躺在床榻之上静养。
后宫,时而有着看望之人。
“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这时候,李世民的身影出现在殿内,响起参礼声一片。
“姐姐,既然陛下来了,那妹妹等人便不叨扰了,先行告辞,姐姐可千万要好生将养~”
杨妃亲切担忧的说道,说罢,与阴妃几人作势便走。
这几日,谁不知道陛下心情不好,内外掺忧,这能不在陛下面前晃悠啊就少晃悠。
免得殃及池鱼便是最好。
当行礼拜别了李世民与长孙无垢后,这后宫内终是安静了下来。
瞧见他人“仓皇逃窜”的身影,李世民不得不苦笑道。
“观音婢,这几日朕是不是有些难掩怒色了?”
“二郎这两日心忧,妹妹她们也是怕触了圣怒,二郎勿怪~”
床榻上的长孙无垢,声音还带着些许微弱,笑着说道。
那精致的容颜,少了往日的几分风华。
“观音婢,今日感觉如何?”
李世民连忙走近,坐在长孙皇后的床榻边,小心问道。
这几天,除了国事之外,李世民最为担忧的,还是自家皇后的身体。
皇后本来就身子孱弱,气疾在身,少不得恢复得比别人慢。
这一箭,是观音婢替自己受的,心思难愧啊。
李世民这几日就算对任何人怒而失色但,在长孙皇后面前,声音都不敢大了半分。
长孙无垢温柔一笑,对着满脸担忧的李世民说道。
“二郎且放心,妾身已经能够下地了,这伤口的疼痛之感也少了许多,甚至……还有着酥麻之感,所以不碍事,妾身这里自有人照顾,二郎专心处理国事便是,莫要因小失大。”
长孙皇后向来识大体,这温婉的话让李世民心头一暖,不得长叹一声。
“朕再怎样,也要来看看观音婢你啊,这一箭,朕心头有愧啊……”
若不是长孙皇后以肩挡住这一箭,他李世民早就被一箭穿心,命陨当场!
“二郎不必愧疚,你我二人夫妻多年,何来愧疚二字,陛下对臣妾,也是恩宠之至,一国不可无主,这一箭,臣妾庆幸万分,是中在臣妾身上。”
“唉,何来恩宠,观音婢说笑了,若不是观音婢你,这些年来,朕不知要多上多少麻烦,反而是你啊,这些年帮了朕不知道多少啊~”
李世民握住了长孙皇后的手,轻柔的为长孙无垢挽上一缕发丝,眼神中尽是二人之间这些年感情的缅怀。
只有差点失去,才知道珍重的重要性。
若是自家皇后真的走了,那他李世民,与那所谓的孤家寡人,又有什么区别?
那周围一个个宫女,连忙眼睛收敛着吃瓜的意味。
吃瓜之心自古而有有,这可是专属皇上皇后的狗粮,多新鲜~
“对了观音婢,朕与你说一好消息!”
随即,李世民将今日的事情慢慢与自家皇后道来。
自从长孙无垢醒后,这外面会发生什么,自然也猜到七分。
这一次的上元突变,定然会被有心之人拿来大做文章,只不过,她只能将养在这殿中,什么也做不了。
当长孙无垢听完后,也是满眼的精彩。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殿中,一声复咏声传来,长孙无垢面色的病白都如同再褪去了一分。
“陛下,这满江红,当得千古绝唱之辞!哪怕臣妾一个妇人之身,亦然满心慷慨,热血豪情!”
这满江红,当真是雄壮到了极点,长孙无垢也是书香门第出身,这些年来的诗词涵养从未放下。
遍观古往今来,如此雄壮之辞,古今未有啊!
“没想到,如此雄辞,也是苏凡写就,这孩子,当真让人喜爱又心疼的紧~”
说道唐苏凡,长孙无垢面色一缓,脑海中莫名又想起了,之前那个模糊且徘徊的梦境……
“这一次,确实又多亏了这小子,仅此一辞,如今的长安,民情激愤,胜不决矣!”
李世民面色振奋,这一次,首功居他啊。
“陛下,苏凡哪儿怎样?”
说即,长孙无垢想起了如今关在小院儿的唐苏凡,据二郎说,这孩子如今因为他们身份的事儿,正在使闷气呢。
自从长孙无垢那天知道救治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弟弟,那就知道他们的身份就在这种阴差阳错下不得不袒露了。
果然,这孩子眼里揉不得沙子。
这几日,唐苏凡哪里,也是长孙无垢最为担心的。
李世民面色一干,说起了这小子这几天就关在自家院子里,谁也不见。
房玄龄几个老头儿去了几次,都是吃了这小子的闭门羹。
“陛下,不如……待两日,臣妾亲自去吧,想必,苏凡还是愿意见我这个姐姐的……”
长孙无垢面色担忧的说了一句,就吃不准这孩子对他们的身份多心,突然离去。
李世民连忙劝阻:“唉,观音婢不可,先不论你身子如何,这段时日内,朕可不放心你再出宫了……”
突然,李世民脑瓜子灵光一现。
“对了观音婢,这小子之前走的时候便说过,过几日待你伤口愈合之后,会为你拆解这伤口的针线,到时候,那小子自会前来~”
“苏凡还会再进宫来?”
长孙无垢的面上浮现一丝喜色,说实话,唐苏凡能来,她自然是心欢喜的。
“这是自然,朕不信,他能与朕使气,但终归放不下柔儿与你这个姐姐~”
李世民面色笃定的一笑,常言道,舍不着女儿套不着狼。
如果这小子不在了,还真不知道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女婿了?
这好女婿,手快有手慢无啊。
等逐鹿漠北的大军得胜归来,一定要抓紧给自家女儿完婚,高低把这小子套牢实了,让他安安心心的当朕的女婿!
没错,就这样!
“那便好,到时候,臣妾好好与苏凡这孩子解释一番。”
“这孩子,在这长安无亲无故,与柔儿订婚前后,皆自来视我们为亲近之人,二郎的不少难处都是苏凡想着法子,哪怕常人,发现周遭亲近之人在骗他,难免心头不好受,二郎放心,此事交给臣妾便是。”
自从长孙无垢自当初病醒之后,从那个梦里,对这孩子的心疼就更甚了。
“也好,那就交给观音婢你了,而且观音婢所说甚是,这半年,也多亏了有这小子,征伐漠北,这小子当居首功,而且高明这孩子,在苏凡的教导下,日渐成才,朕心甚慰啊~”
李世民笑着说道,所谓一时白嫖一时爽,一直白嫖一直爽,这女婿,他必须套住了。
“前些日子,高明那孩子还亲自为臣妾煮了米粥前来,这仁孝之心,确实少不了苏凡的教导~”
一时间,李世民与长孙无垢话起了家常,难得的清闲。
……
杜菏。
乃当今宰相杜如晦二子。
今日,杜荷身临东宫门前。
如今,大哥杜构注定会承袭父亲的国公爵位,而他呢?虽然小有才名,但至今还无一官身。
在父亲的走动下,给他谋了个太子詹事府司值的职位,为太子辅佐。
这等于入了太子门第,多新鲜?
虽说太子詹事府司值不过七品官,但乃何他是当今宰相之子。
随意亮一手作文《我的国公父亲》,那也可以在太子东宫混的风生水起,乃至太子,也要多加拉拢。
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好好侍奉太子,待临太子登基之后,他跟着一飞冲天。
再现当年父亲与当今圣上的君臣佳话!
杜荷在东宫门前,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衣衫。
拿出三省公文,顺利的便进去了。
“公公,请问太子何在?我乃当今杜相之子,杜荷,幸得太子詹事府司值之职司,特来参见太子~”
刚一进去,杜荷就看到了一个内侍,连忙问询太子在哪儿。
如今的太子詹事府,有太子伴读的职能。
无论太子在哪儿,最好是好好的伺候一旁。
如今刚来,再怎么也要到太子面前走个眼不是。
更何况,他可是当今杜相的儿子,如今自家父亲可是当今圣上眼前的肱骨之臣。
莫说是太子,就算到了魏王府,他也是座上客。
名为参见太子,实则通报家门。
当今右相之子?
那内侍眼神一挑,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略带贵气,头戴帷帽,眉眼高挑,身材细瘦,犹如一个细狗的少年郎。
当今右相乃刑国公杜如晦,这老内侍见过几次,确实有几分相像。
当即不得心里看重了三分,应了一声,随即抓紧带着杜荷去拜见太子。
詹事府司值按理来说应该先到詹事府报备,但奈何他是杜如晦的儿子呢。
这就是身份,唉,想平凡也不行。
一边,那内侍带着杜荷。
路过了前庭,路过了,正殿,路过了***……
哎哎哎……
去哪儿呢?
杜荷眼神一怪,这太子不在正殿,书房,哪怕是寝殿也行啊。
怎么走了这么久,都快过***了还不停?
这是去哪儿呢?
随即。
须臾。
杜荷四周景色变换,随着内侍的脚步。
来到了***的厨房处。
这偌大的东宫内,这***外,明明是下人起居的地方啊。
在那厨房的一片空地处……
咔嚓一声~
一块儿木柴应声而裂。
一个小小的身影,扛着一把不太大的斧头。
在哪儿苦了巴哈的正在劈柴。
那身影一身锦衣华服,贵气自显,但如今因为劈柴,那头上的冠头都偏了三分,身上还带着许多木屑,小脸上还多了些污渍。
“没了?”
“回殿下,确实没了~”
周围的内侍都快哭出来了,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
李承乾气嘟嘟的扔下了手中的斧子。
“快去给本宫再找……额,等着,本宫算算……再给本宫找六十块木柴来!本宫还要再劈!”
这劈柴可是老师安排给他的课业。
当初老师说过,劈柴可精壮根骨,感悟劳动之果,不可荒废,每日必要在院中劈柴两百。
如今,老师闭门不开,李承乾还以为老师不再愿意教导他了呢。
已经苦恼了好几天~
但是,老师安排的课业一定要完成。
每日劈柴两百,这是老师安排的。
所谓业精于勤荒于嬉,哪怕不在老师家里,也要完成这课业,不可荒废。
那周围几个内侍一脸苦寂,一个眼神互换间,算了,再给殿下拿六十块出来吧。
自从这两天殿下来这厨房劈柴,满东宫的内侍以及下人那叫一个心慌慌啊!
太子!
那可是一国储君!
干啥不好,来这后人的地方劈柴?
若是被当今圣上知道了,他们还有好日子过?
太子不好好读书,万一他们被冠上了一个蛊惑太子心思的名头,搞不好脑袋都得掉!
毕竟,这是东宫,谁也说不准的啊~
可是,他们劝也劝不住啊!
没办法,昨夜里连忙把东宫的柴木抓紧给藏了起来!
就希望太子早点改掉这恶********殿下?”
李承乾转身,一看来者。
“何事?”
“右相之子杜荷参见~”
随即,后面儿的杜荷迎身站出,瞧见李承乾这一身,不由得暗自眼角一抽。
还是自谦有礼的参礼说道:“小人杜荷,幸得东宫詹事府司值之职,辅佐太子,不胜感激,如今特来拜见太子~”
杜荷?
姓杜?
李承乾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比他高了一个个头的少年。
随即从那内侍的话中想起来,这是杜如晦那老阴……这是杜公的儿子吧。
“原来是杜大哥,小弟有礼了~”
老师说过,做人要平易近人,不得跟个***一样拽的跟个二万一样。
我必深得老师教诲!
如今,李承乾对于唐苏凡的话,比李世民对他说的话还要放在心上。
哪怕唐苏凡说男人也可为妻,李承乾都信~
李承乾当即没有丝毫架子,当即就迎了上去。
杜荷忍不住心头一喜,杜大哥?
看来太子殿下还是很看重我杜家的,一来就是以小弟自称,连君臣之别都没提。
当即杜荷十分热情,连忙几句马屁拍了过去。
“杜大哥先去前殿稍作休息,本宫还有些柴火未劈,等会就来!”
还有些柴火……未劈?!
杜荷面色一怪,这玩意儿真的是太子?我特么不是来错地方了吧!
但最是继承了杜如晦一肚子阴谋诡计的杜荷来说,觉得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心思细转之下,也不问李承乾为何劈柴,直接身子一正,义正言辞的转身说道。
“此柴怎能太子一人劈,公公,劳烦再给我一把斧器,小人陪太子一同劈柴!!”
你奶奶的个大聪明啊!!!
周围几个内侍几乎看杜荷这大聪明的目光几乎都快将这厮吞了。
我等好不容易把柴木藏了又藏,就是为了让太子不劈,你个王八蛋怎么还来煽风点火呢!!
………………………………
第六百二十一章 杜荷:如此理解
东宫内——
太子李承乾劈柴凑满两百余数,方才放下手中斧器。
对于杜荷,李承乾也没想到,居然有王公权贵家的子嗣没有半点杂言,看得透老师布置此课业的“别有深意”,与他一同修行。
当下李承乾不由得心头对杜荷高看一眼。
而杜荷对太子这怪癖实在难以理解,虽然劈得四六不像,但同甘共苦的气质却被这厮拿捏的十足。
舔狗这行业,是门学问。
杜荷不仅一边劈,还一边请教太子劈法。
这不就增加了与太子之间的交流吗?
这不就增进了与太子之间的感情吗?
论小心思,我杜荷输过谁?
杜家心思狡猾的门风,这厮自认继承的很好。
劈一顿柴的功夫,两人便是熟近,坐在前殿。
秉持着谦和的心思,李承乾亲自接待。
当内侍端上来那白泠似水冒着热气的茶水时,杜荷还不由得一阵打量。
前方,那虽然尚且稚嫩的身影,却已见三分成熟稳重的气度,亲和的伸手延请。
“杜大哥请~”
“殿下请~”
白开入喉。
杜荷眼角忍不住一抽,真是水,还是白开水……
这堂堂东宫,如此穷不成?
招待来客,居然连一点茶汤都未有?
莫非,太子殿下在考验他?
是的,一定是的!
“殿下这茶,颇有意境啊,如幽谷空响,缥缈出尘,余韵不绝啊,没想到,太子如此年纪,便如同大儒般的心性之境,小人佩服啊~”
放下茶杯,杜荷装作大有深意的一惊,那面上,还露出一副大为享受,感受余韵的面色。
一边,马屁还拍的自认滴水不漏。
而李承乾闻言,不得不嘴角一抽。
在老师哪儿只能喝白开水,一来二去养成了习惯,这干完活儿喝一口白开水多爽?
这有毛个意境啊?
不过,这厮倒真是个头脑活络的主儿。
李承乾背负着太子的位置,自然明白的也比许多同龄的孩子更多。
如今有人来他门第之下,那也是好生待之,毕竟,是杜如晦那老……
是杜公之子,本宫的言行,难免通过他传到杜公哪儿,再传到父皇哪儿。
所以此人,最好亲近相待。
初经事故的李承乾,虽然稍显稚嫩,但有着以往大儒以及李世民的耳提面命,李承乾也是颇具成熟之风。
以杜荷这老油条,不出半晌,两人就已经笑呵呵的谈论他话。
说到这儿,李承乾见这杜荷却是机灵过人,头脑活络,心头的难题还真不由得想找人解解。
他早就回哪个院子里去了,一日不去老师哪儿,生活与学习的乐趣都少了许多。
再者,如果课业托的久了,以后英儿都要超过他了,那也太没面子了。
不行,他要早早的回到老师身边,聆听老师教诲。
“杜大哥,小弟最近有一事,颇为苦难,不求甚解啊~”
机会来了~
为太子排忧解难,当太子的好基友,不正是他来东宫的目的吗?
杜荷面上露出一副杞人之色。
“哦?不知是何难题,还能让殿下忧心?不如殿下细说,小人看看能否为殿下排忧解难。”
你一个小孩儿还有什么难题?
无非课业太多,想跑出去玩儿,再不济有相中的小姑娘了。
这些,看本公子为你手拿把掐。
李承乾挠了挠脑袋,有些苦恼的闷了一杯白开水,那小脸儿,不知不觉就露出了一副苦瓜状,忧郁的说道。
“最近,老……咳咳,本宫最近触怒了一人,本宫呢,想求之谅解,但不知用何方法啊~”
老师的事儿,父皇说了,在没有他应允之前,他自己不得告诉任何人他师承老师的事情。
不然,恐会给老师带去灾祸。
李承乾记得牢牢的,话到嘴边,又连忙改口。
还能……让太子忧心触怒了的人?
莫非是当今圣上?
对此,杜荷不得不眼神一凝,如果是这的话,哪还真的不得不小心对待了啊。
细想之下,杜荷声迟慢语的又问道。
“敢问殿下,那人可是殿下亲近之人?”
李承乾毫不犹豫的就回了一句:“那是自然!”
老师定然是我亲近之人啊,这天下,何人能似老师这般待我,授我玄妙学识?
不是本太子亲近是人还能是何人?
闻言的杜荷眼神一惊,莫非真的是陛下。
“敢问殿下,此人可是圣上?”
随即,杜荷不得不又小心而问。
“这倒不是~”
李承乾挥了挥手,最近父皇对他从没有过的好,倒也有段日子没见父皇训斥他了。
不是陛下?
如今皇后还在宫中养伤,而且娘娘自来宽容,想必也不是皇后娘娘。
那是谁呢?
这就让杜荷一阵好想。
“那殿下,此人不知此人是何年岁啊?是为男女啊?”
李承乾眼神警惕的一问:“你问这作甚?”
“殿下,这自当‘以症下药,,须知那人年岁,才能大概摸清习好心性,用何等方式啊~”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李承乾不由得说道:“年岁不过二十,为男子。”
不过二十,男子?
这长安还有何年轻人?能让太子触怒了他还要向他赔罪?
不过二十……
有了这些条件作为铺垫,杜荷心头飞速盘转,最后心头一动,眼神一亮。
莫非……是太子的表哥,长孙冲!
是极!
长孙家,自来就已经站在了太子一党,将来东宫的第一支持者,必然是长孙家。
而当朝齐国公,乃太子亲舅舅,其子长孙冲,必然是太子亲近拉拢的对象。
如果是不小心触怒了长孙冲,那太子确实得想办法赔罪,聊表歉意,以至不伤亲近关系。
毕竟长孙家可是皇后娘娘的祖家,除了嫡堂一脉,这天下也至多长孙家于太子最为亲近。
年不过二十,还是男子。
没跑了,不就是长孙冲吗?
唉,本公子果然明察秋毫,机智过人呐。
思量间,杜荷已是眼神笃定,自信的挺起了小腰板。
“殿下,既是赔罪聊表歉意,那自然绕不过投其所好,尽其他意,方为最好~”
李承乾听了听,确实挺有道理。
但细想之下,老师能有什么爱好呢?
钱?
老师不缺~
权势?
想什么呢?老师那等不世之人,超然物外,岂能会有俗人的权势之心。
那还有什么?
想不出来啊……
老师的东西,无一不是他都羡慕的宝贝,岂能是他能投其老师之好的?
一时间,李承乾想的有些头疼。
看着李承乾的思量之色,杜荷“自信满满”的说道。
“殿下,想必那人,也是不缺钱财之物的俗人吧?”
太子殿下面子薄,虽然得罪了长孙冲,但如果放在明面上,太子向他人赔罪这件事,终究好说不好听。
体贴如本公子,怎能去点破太子殿下呢?
本公子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
第六百二十二章 老师确有爱美之心
李承乾亦然是毫不犹豫的答道。
“是极!”
这杜荷,还真是有些头脑,居然凭借本宫的三言两语便能猜想出这些。
不愧是杜公之子,颇具杜公之风,可见一斑呐。
听闻李承乾的答复,杜荷再一次笃定一笑。
废话,闹呢?
长孙家~
作为关陇世家的首屈一指者,自来祖业便已颇丰,如今还掌握关内近乎一半盐铁生意,其他家业也是门罗广阙。
岂能缺那钱财之物?
所谓俗人不俗人,话头上好说好听不就行了?
实锤了,这绝对就是长孙冲没错了!
“原来如此~”
似乎是受其父影响,杜荷沉稳着身形,露出一个矜持且笃定的面色,沉吟叹之。
俗称,稳得一批~
“如若这样,小人确实略有巧法。”
“哦?杜大哥不妨告知?”
李承乾面色一喜,没想到这杜荷还真的有办法。
随之,就听到杜荷细细道来。
“自然无有不可,殿下你想,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世上,少有能免俗者。”
“更何况,年少之人,慕爱之心,难免而已。殿下不如……寻一美姬侍妾,为其侍奉煮茶,也不失一桩美事啊~”
长孙冲,呵,虽然不是熟人,但这个权贵二代圈子的,谁又不知道谁呢。
这厮确实家室出众,哪怕朱紫遍地的长安也少有比肩者,前途来路自然是不用愁的。
钱财?更不用说了。
但这厮可是风花场地的常客,“长安四害”程家流氓窝里的程处默排第一,这厮因为老爹管得紧,暂且位列其二。
听说,最近这厮硬是被他爹死死的关了大半年,少听到他的名头了。
不过,想拿捏这小子还不容易?以这一道,绝对拿捏的死死的。
李承乾小小的脸上出现大大的茫然……
并没有因为杜荷的话有什么太大的诧异。
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期待,这……真能行?
不过转念一想,老师虽然超然脱俗,但唯独每次上街的时候对大唐的女子‘流连忘返,……
甚至遛弯儿打望的时候还要多看两眼。
莫非,老师也颇有爱美之心?
倒不怪李承乾这单纯的小正太多想,而是唐苏凡为了掰正自己这傻徒弟哪方面的审美,可没带这小子多看美女。
虽然,其中是夹杂了自己的私货……
但主要都是为了这小子,没错,就是为了这小子!
如今,再加上杜荷那人皆有之的煽动,李承乾不由得真的有些信了。
投其所好~
这不就投其老师所好了吗?
这不正好吗?
细细想来,唯一能让老师动心的,确实只有如此了。
不过,李承乾还是略微有些狐疑的问了一句。
“当真可以?”
杜荷笃定一笑,沉稳自如,甚至还重新端起了一杯白开水,装模作样的吹了吹,饮上一口方才说道。
“殿下放心,自然无有不可。”
就这?绝对让长孙冲那傻小子乐的冒出鼻涕泡儿。
李承乾经此一说,不由得心头跟着笃定。
不如暂且一试?
只要能让老师谅解他,不就给老师买个侍女煮茶投其所好吗?
也是他这个做学生应该的~
这傻孩子,还真以为买个美人是煮茶的呢~
“好吧,那便只有如此了……只不过,杜大哥所说的这美姬……去何处寻啊?”
说到这,杜荷就来劲了。
当即拍着胸脯说道:“殿下放心,小人正好知道,东市湫湘楼中,有一刚到的胡姬,听闻样貌极佳,小人愿去为殿下办妥此事。”
太子嘛,年龄还小,而且这身份,自然是不好出面的。
这不就是需要他的时候吗?
这必须办的麻利儿的~
湫湘楼,正是东市一处买卖奴隶的高级场所,里面,常见武力过人的奴隶,与样貌极佳的婢女。
与那牙行简单买卖奴隶的地方不同,是权贵子弟经常流连的高级拍卖场所。
里面的货,哪怕关外的奴隶犹然不少。
只不过价钱嘛自然上去了~
“那就多些杜大哥了,到时候花费多少钱两,本宫出。”
之前父皇朝堂上赏赐的钱,应该够买一个侍女了吧~
没毛病~
“殿下放心,小人现在就去看,若是快的话,明日之前便能办妥。”
杜荷拍着胸脯保证。
最近那听闻十分惊艳的胡姬价格不菲,如今长安风声紧,还没有人下手,应该是十拿九稳的。
当下,杜荷几杯白开水下肚,当即交谈几声后离去。
杜荷走后,李承乾的小眼中神思不断,这~
应该能行吧~
多个侍女,也不是什么大事,父皇也应该不会怪罪。
嗯,没错的~
就这样间,景河村,唐苏凡丝毫不知道自家那傻徒弟在“为自己着想”。
现在,正在老王叔门前,手执黑白棋子,杀的有来有回。
不得不说,老王叔还真是个有力的对手。
唐苏凡眼神一凝,看着面前已经落子颇多的围棋棋盘。
“有了~看好了老王叔~”
手执白子,自信落子,毫不犹豫。
老王叔冷哼一声,双手环胸,这小子这一招,他怎能看不破?
小小手段,还想蒙骗于他?可笑可笑,看老夫破解~
不过~
此子落的倒是极好,左右有余,上下呼应啊~
啧啧啧~
“行了老王,你到底行不行啊,这都拖了好久了,还不下子儿?”
一边,老刘叔实在看不下去了。
敲着烟杆子,面色没好气的催促道,打破了老王叔的中二之心。
“快了快了,别急~苏凡这孩子狡猾着呢,我这不得想想?”
嘶~
算了,看老夫断他一手棋路。
老王叔挠了挠头,抓起一颗黑衣,像模像样的自信的点了下去。
“嘿,看我断你小子去路~”
唐苏凡见闻一喜,手里的白子连忙按了出去。
“嘿嘿,老王叔,得嘞,我又行了,五颗子儿又连起来了~”
一时间,老王叔一拍脑门儿,呜呼哀哉。
若不是下的这棋盘的子儿实在太多了,他这也是大意失算了啊。
“行了行了,老王,一边儿去,看看老头子我杀杀这小子的嚣张气焰~”
一边,老刘叔一屁股坐了过来。
今日难得老王叔休息,正好无聊的唐苏凡过来拿着五子棋与老王叔杀得个风风火火。
虽然下的是五子棋,但规格必须够。
用的,是上好的围棋棋盘。
正好遛弯儿的老刘叔走过一看,顿时就来了兴趣,干脆过来凑趣打堆儿。
三人一时间杀得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倒是没想到老王叔这棋技飞速上升啊,当初二三十颗子儿就能解决,如今还真要纠缠许久。
看来,老王叔没少私下下功夫啊~
…………………………………
第六百二十三章 农村合作社
收子间,老刘叔叼着烟杆子,眉头间已然略有沟壑,砸吧了两下嘴,眯着眼睛如同闲聊似的对着身旁的老王叔问道。
“唉老王,你家那婆娘,最近倒是安静的慌,好几天没听她吆喝了~”
村儿里谁不知道,老王家媳妇儿的嗓门儿,她说第二,谁敢说第一?哪怕村儿的狗,见了王婶儿都要绕道儿走。
唐苏凡的院子左右,住的分别是临近的老王一家,以及隔了一条村道儿的老刘叔一家。
这几天来,王婶儿莫名的安静,反而让周遭都安静了许多。
以往王婶儿一嗓子几乎小半个村子都能听见,这两天反而莫名的安静。
说话间,老王叔也不由得面上闪过一丝疑惑。
这两天,他媳妇儿确实安静许多,他也连着抖落了两天清净。
别说,他都快不习惯了。
但却红着脸膛的抖了抖身上的外衣,煞有其事的说道。
“害,这不前两天做错事被我训了一顿,这两天小点儿声气儿也是应该的~”
一副一家之主的做派,拿捏的十足。
突然,唐苏凡一抬头:“哟,王婶儿,这是去哪儿呢~”
这一声,吓得老王叔身子一颤,差点一屁股从胡凳上嗦愣下去,连忙左右迅速的望了一圈。
人没看到,倒是听到了唐苏凡跟老刘那一老一少的无良打趣笑声。
老王叔顿时老脸一黑,瞪了这两人一眼。
这老王叔惧内的名声,景河村里何人不知?
但老王仍是倔强,不管如何,这面子能趁机会能捡一点儿是一点儿。
“苏凡你小子别胡话,你王婶儿隔屋子里磨面呢,就算让她听到了又咋样?”
“这女人呐,该管就得管~”
人没来,老王叔底气就足了。
挺着胸膛,就开始在哪儿“传道受业解惑”。
唐苏凡一子落下去,跟老刘叔正“对弈”呢,一边听着老王叔的胡吹海塞,一边就看到了一个虚影。
唐苏凡不由得嘴角一抽~心头开始为王叔祈福~
老王叔话还没说几句,当即感觉后背一凉。
耳根子突然一股子剧痛传来,脑袋都跟着高了起来。
随之就是那熟悉的王婶儿咆哮。
“姓王的,给你脸了是吧?”
伴着一老一少又是一阵子无良的嘲笑声下,老王叔连忙告饶,欲哭无泪。
“媳妇儿,你咋出来了?”
王婶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放下手里的茶盅,还有手里的盘儿。
“给你们送点零嘴儿,我怕苏凡这孩子饿着~来,吃胡饼,老娘刚弄出锅的,热乎着呢~”
东西放下,老王婶儿就麻利儿的走了。
只有唐苏凡知道,王婶儿这是缓了好几天啊。
自古皇权如天,在这年头的百姓心里,对皇权的敬畏岂能一言两句说得清楚的?
那事儿自从温伯跟王婶儿嘱托后,王婶儿甚至连自家丈夫都没说。
这几天,着实被吓的不清啊。
那可是皇帝一家,闹呢?
话归正题。
刚下一会儿,拿着棋子下着五子棋的老刘叔便开口了:“苏凡呐,如今你出息了,成了朝廷的侯爷,如今,咱三个村子都跟着你享福啊~”
这半年。
有了唐苏凡在,景河村的日子可以说是蒸蒸日上。
唐苏凡下面的工坊,可以说是养活了大半个村子里的人。
如今三个村子成了唐苏凡的封地,更是让三个村子里日子都好过了起来。
唐苏凡随意的回了一句。
“害,哪里,咱自己村子老刘叔你是知道的,我当初也算在这儿长大的,就当是回报乡亲们,再说,也算是乡亲们帮我啊。”
如今,这所谓的封地里面的事儿,也算温伯在管,他就是个甩手大掌柜。
除了刚开始受封那几天有点新鲜感,大致哪儿到哪儿是自己的封地已经坐着马车去转了一圈。
后面便是一往如常,自己都没怎么上心过。
毕竟咸鱼如他,可不想事儿太多。
老王叔坐在一旁,跟着叹了一声:“唉,想当初啊,苏凡一家来到咱村子,凑苏凡他爹跟我老王同姓,得巧做了个邻居,谁能想到,苏凡如今能这般有出息!”
说罢间,老王叔自己脸上都露出了一副骄傲的表情。
苏凡这孩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谁承想小时候呆呆的孩子,长大了如此了得。
如今附近几个村子谁敢欺负他们景河村的人?
“唉,今年冬天的日子,多亏了苏凡你,咱们三个村子才算是捱过来了~”
似乎是兴致来了,老刘叔望着门外零落的雪花,不由得叹了一声。
“也不知道,今年的年头好不好~”
百姓心中,最关心的不就是打雷下雨,刮风下雨吗?
这段雪下完,春天差不多也不远了,不过这两天,依然冷的慌。
春寒料峭,亦然如此。
话都说到这儿来了。
唐苏凡拿着胡饼啃了一口,不由得说道。
“老刘叔,王叔,明儿我再给你们一副图纸,你们帮我踅摸踅摸,难度应该不大,你们帮我造出来,只要行,后面你们帮我造它个百八十个的,材料用好的,钱不是问题。”
老刘叔砸吧砸吧嘴,不由得敲了敲烟杆子,面色惊奇的说道。
“哦?苏凡你又有好物件儿了?”
老王叔也是半点含糊都没有,拍着胸脯凑了一句。
“放心吧,这两天除了铺子里打点儿农具,也没啥活儿,你王叔儿保证给你弄出来。”
如今,老刘叔跟王叔几乎快成了唐苏凡的专属工匠了。
老刘叔可是前隋工部出来的,而老王叔也是打铁传家。
这木头和铁的手艺,二人可算是手里有真东西的,哪怕城里的有些能工巧匠,会的也不一定有这两位精细。
这半年,老刘叔光是因为唐苏凡打的各种东西,承包了唐苏凡几个店铺所有的木具,老刘叔的那小工坊都是一扩再扩。
修了小院儿,给两个儿子说了媳妇儿,就连自己都快开第二春,小日子啊,美着呢。
而老王叔光是唐苏凡交给他的烟囱等手艺,光是附近村子里的生意,都是让老王叔赚了不少。
还计划着来年翻春找工匠给自己这屋子翻个小院儿呢。
只要是唐苏凡交代的活儿,两人是从来不会有任何含糊的。
“也不是啥新奇玩意儿,不过一把犁罢了,马上春耕就要到了,翻地犁土是个问题。”
“有些人家里没有牛的,难免拖的久,如今这三个村子都是我的封地,我也该想点儿法子解决一下问题。”
唐苏凡的话,不得不让两人心头一阵敬佩。
自古以来封地的爵主都是等着邑户到时交粮,像唐苏凡这般还主动为封地里的百姓解决问题的,当是善人中的善人啊。
有时候,苏凡这孩子的侯爵身份,都显得有些模糊。
这小子这名副其实的侯爵名头,却干着不属于城里贵人的事儿,能不让人恍惚吗?
“犁?这玩意儿有啥新奇的,你王叔我哪一年不得打个好几把的?”
没想到只是犁啊,老王叔不由得有些兴致索然的挥了挥手。
多大个事儿?
“老王你先听苏凡说完,能让苏凡讲的物件儿,可不简单哩~”
老刘叔不由得没好气的瞪了一眼。
“王叔,这可不是那种直把子犁,是另外一种犁,等我回去把图纸画好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我这犁,一头牛就能用,而且还省力很多,有时候大一点儿力气的人都可以拖动,而且还比直把子犁灵巧许多。”
唐苏凡话音刚落,老刘叔的老眉就忍不住一皱,忍不住凝声一问。
“苏凡,你没说笑吧?人都能拉动犁地?这什么犁?”
苏凡这孩子,一看就是没下过地的主儿,该不会是胡说吧。
但仿似说的跟真的一样,老刘叔又忍不住想确认。
唐苏凡自信笃定的一笑。
“自然是真的~放心吧老刘叔,如今那种直把子犁我也见过,确实太费力了,到时候只要这犁能造出来,我说的应该相差无几。”
这时候,醒过神来的老王叔面色一惊。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以后人人家里都可以有一把犁?”
犁器,在年头不好的时候。
可不是人人家里都能有的,家里有牛的,在农村里就可以说是个小“富户”。
如果不用牛也可以耕地,那这种犁不是每户人家都想有的?
“那都是后话,老王叔,这就得看你们两个了。”
唐苏凡稳稳的喝了一口水,一把犁,少不了铁器与木器的结合,自然要看老刘叔他们了。
“放心吧苏凡,论木头,你老刘叔能做出个花儿来。”
“苏凡你放心,这可是对乡亲们的好事儿,这事儿包在你王叔身上!”
老王叔也是跟着拍着胸脯保证。
“另外,我还想在我的封地内,成立一个农村合作社,不过,缺个管事儿的人,刘叔王叔有没有推荐啊?”
农村合作社,这想法也算是唐苏凡早就有的了。
倒不是唐苏凡自己想找事情做,而是如今除了景河村可以受自己的形象,日子过得还可以。
但另外两个村子的日子,还是太差了一些,再加上这两年年头不好,实在是有些贫困啊。
唐苏凡之前逛了一圈,虽然以后自己的工坊只会越做越大。
养活封地里的人也不是问题,但提高农业效率,也可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这年头,粮食那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老刘叔与王叔互视一眼,眼神迷茫。
农村合作社?
“啥是农村合作社?”
随后,唐苏凡将农村合作社的理念相对讲了讲。
虽然这个对于后世现代经济可能落后了点,但对于现在来说,而且是自己的统一封地内,是最好的农业经济发展方式。
王叔听的似懂非懂,老刘叔却听的两眼有神。
“苏凡,这是好事儿啊,这样子来,不少没有犁啊牛啊的人家,也能跟着种上地,还能种的更好,收成自然也就上去了。”
老刘叔好歹年轻以前也算半个当官儿的,这见识就不一样,不一会儿就听出来了其中门道。
好事儿,确实是好事儿。
“这法子适合现在,但就缺少个管事儿的,你们知道的,我懒的慌,所以这法子想出来还没来得及说~”
老刘叔这时候眉头皱了皱,小心的说道:“咳咳,苏凡啊~实在不行,你看看我家柱子行不行?”
柱子,老刘叔的二儿子。
“我家柱子正好对家里的手艺活儿没那耐性,让他去学堂也不去,不过对地里的活儿挺好,家里那点儿地里的活儿都是他在干,不如~”
唐苏凡挑了挑好看的眉角,直接笑道:“挺好,那就柱子~”
“唉唉唉,苏凡,老头子也是建议,我也怕柱子给你办砸了~”
老刘叔也是不由得有些担心的跟了一句。
“唉,举贤不避亲,柱子哥的为人我知道,况且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觉着挺好,就这么定了,柱子哥认字儿吧?”
“认,送他读过几天书。”
“那行,等两天我写个章程送过去,就这么办了,工钱好说。”
唐苏凡干脆就这么拍板子定了。
……
长安城。
一处阁楼内。
门扉大开,堂外是零落的雪花,雨榭楼台。
霎是一副好意境。
“王兄,此刻应当喝茶品茗,但奈何此酒味美,小弟忍不住想让王兄品鉴啊~”
坐在首位的郑云河稳如磐石,拿着桌案的酒,为王家家主王端,满上一杯美酒。
酒香四溢,胜不收矣。
王端眸子一抬,忍不住诧异的说道:“郑兄,如若某所料不差,这应当是那逍遥轩的酒吧?”
这长安城,能有如此醇厚隽永的酒香的酒,也只有那逍遥轩的酒了。
郑云河不动声色,狭长的眸子精光一闪,眼睑低垂,看不出面色是何。
“王兄好眼力,这却是那逍遥轩的酒~不妨一品?”
郑云河笑着伸手延请。
不过王端却并不着急端起面前的酒杯,反而是四平八稳的轻笑着问道。
“酒不似茶,略微等得,还不知郑兄今日请我来,所为何事?”
………………………………
第六百二十四章 仙圣遗宝感兴趣否
郑云河轻声一笑,似乎不急不缓,慢慢说道。
“王兄何来这话,你我几家,向来是共同进退,何来有事无事之辞——”
“不过~王兄倒是颇得圣上圣眷,那文曲星君的遗宝,王兄族中请归两座,小弟羡煞也啊~”
郑云河这厮,无可无不可的把话头搁置一边,转而面色如同羡慕的说道。
王端也不惊,毕竟,长安城说大也大,但对几大世家来说,也是互通有无,手眼便知。
更何况,他王家自从鉴宝会之后,也并没有可以隐瞒这事。
那王家宗祠中,明晃晃的两件琉璃明珠正在中间摆着呢。
那可是圣人仙宝,多新鲜?
哪怕是祖宗灵牌,也得往后稍稍。
如今,仙君遗宝被几大族请归族中供奉的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天下皆知。
几大世家的声名,在民间又一次狠狠地涨了一波,那文圣钦点之族的名头,愈演愈烈。
这一次,关内与山东新贵等世家的势力,赫然又一次有了鲜明的对比。
传闻,民间更有不少今年进京赶考之人,直奔几大家而来。
今年注定又是一个门弟广开的年头。
当然,这背后有没有几大家的推波助澜,自有人知。
“郑兄客气了,你我都是为圣上办事之人,什么圣眷不圣眷的,不过外人之辞罢了。”
王端稳稳笑着回道,这郑云河此次邀他前来,不会就简简单单为了这仙君遗宝的事情吧。
郑云河面色露出一丝思索,随之道。
“王兄也知,如今慕求文圣至宝之人,如过江之鲫,多之不矣,其中王兄族中请归两尊,我郑家一尊,崔家一尊,卢家一尊,王兄莫不好奇,那剩下两尊,到底在何人手中?”
这星珠共有七颗,各种各样玄奇花样的名头,已经在民间传出个花儿来了。
现在到大街上,哪怕随意问一人,都知道如今有着七尊文昌圣人的星珠遗留人间。
聚齐七颗,将有莫大的玄妙。
而几大族从那一夜起,心照不宣的各自四下打听,如此至宝,已经是满城风雨,不可能没有风声可言。
可就是如今都半点风声都没有,这可就奇了怪了。
如此至宝,哪怕民间匪人所得,也可知随意可换一场荣华富贵,但偏偏就是半点风声没有。
这也是怪处——
但随之,从前两天起,山东那边,传来了风声。
“郑兄何必心急,星君至宝,自然有缘者得之,这应许是天意——”
王端四平八稳,笑了笑,随即就端起面前的的酒杯。
酒香扑鼻,经久不散。
现在,急不得,哪怕他也是对那星珠凑齐七颗到底有何玄奇亦然好奇。
到如今,哪儿能那么容易凑齐七颗?
“王兄,小弟有一建议,不知当讲否?”
“郑兄请讲——”
“小弟之前,听闻山东有了那两尊星珠的下落,不知王兄可有兴趣?”
“哦?”
王端顿时眼神微凝,忍不住下意识眉头轻锁。
“郑兄此言当真?”
“这是自然——不怕王兄笑话,小弟这段时日,一直在追查星珠下落,下人也是在山东差到了踪迹,但,山东之远,我一家总有力有不逮之时,所以想请王兄几家,共商此事。”
王端眼神恢复了古井不波,心头徘徊着思量,直视郑云河。
“还请郑兄明示——”
郑云河丝毫不做停留,直接说清了意思——
“王兄,我想我们三家合力,共同寻那星珠,到时候寻回的星珠,共归我们四族所有,最重要的是——”
“王兄可否好奇,那已然传闻的满城风雨的仙君至宝,七尊归一后,有何玄妙?”
郑云河声调沉吟,狭长的眸子精光一闪,充斥着对那七星珠的好奇。
“这是自然,星君圣人之名,我辈皆知,作为文翰之人,秉承儒圣之道,乃是本分,若是当年星君圣人到底留下什么,我辈岂能无心一观其二?”
王端说完,随即稍许沉吟间,便知道了郑云河的目的,手中的酒杯又是不知不觉放下,继续说道。
“郑兄是想,以我等四家之力,聚齐七尊星珠,共探其玄妙?”
郑云河沉稳的面色随之肯定的颔首点头。
“王兄了然,小弟却有此意。”
随之,郑云河的面色突然露出了一丝缅怀之色,道。
“想当年,我年少之时游学至关山,那一年,我有幸见到了天上穹山,屹立苍穹之上!我便知,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祖辈之言——并不欺我!”
“如今,这先圣仙宝近在眼前,云河心喜,亦然想求问欲明啊!”
要说这几家谁对这事儿最为热衷,当属郑云河。
话说当年。
年少时期的郑云河,游历十四州,奉父亲之名走访游学,那一年,于关山之上见到了传闻中的仙人之境!
此事不仅郑云河看到,随行的侍卫跟众,乃至一些百姓都收入眼中。
郑云河回到长安,将此事明告天下,还在长安引起了一时的风波!
这事情,只有跟郑云河同一时代的王端记得清楚。
而郑云河更是因为明见仙境,受到族中更大的重视,而这,也是郑云河记忆一生的奇关,至今未有丝毫忘却。
所以,对于那玄奇志怪最为深信不疑,乃至还有探索之心的,当属郑云河。
王端不由得问道:“郑兄,既然是集我四家之力,那为何郑兄今日只邀我一人前来?”
郑云河露出一丝沉稳的笑意:“王兄,实不相瞒崔家卢家我已达成共识,现在,就差王兄你了,只有独倾相讨,方可显我郑云河的诚意。”
“就算事有哪一家不妥,也不至于伤了和气——”
呵,这老狐狸,做事还是这般滴水不漏。
不管是真是假,这只剩你一家这个说辞,就有很大的诱惑力了。
王端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端起酒杯,虚掩自己的面色。
“郑兄,美酒在前,先品美酒如何?”
“哈哈,但听王兄吩咐~”
二人举杯齐饮。
在那虚掩的杯盏间,王端思量的面色不断。
最终,那思量的面色被惊叹声覆盖。
……………………………………
第六百二十五章 还有第三人?
“余韵无穷,琼浆如似啊~”
郑云河看着手中杯盏,直接出声,丝毫不吝啬对这逍遥轩美酒的夸赞之辞。
“逍遥轩的酒,呵,果真还是有几分滋味儿的……”
而王端,也是细挪着手中酒杯,眼神有些微凝。
逍遥轩,好一个逍遥轩……
“王兄,此“酒”不如稍后再论~不知,刚才之事,王兄意下如何?”
郑云河话不多说,直接回归正题。
王端霎那间收起了细微的神色,面色轻顿间,便持着沉稳如磐石的笑容答道。
“郑兄相邀,自然无有不可,况且这先圣遗宝,我也想一窥究竟,与其各家敝帚自珍,不如一商玄妙,郑兄这中间人,甚得其妙啊。”
“哈哈哈,王兄抬举了,那如此便说定了,到时候几家共商玄机!对先圣遗真一睹为快!”
郑云河豪气一笑,再一次为王端斟酒。
流水空响,为这静谧添了一似诗意。
“来王兄,祝我等文兴四海,宗脉孟季!”
两人一杯而尽~
须臾。
酒杯放下。
郑云河面色一起,似笑非笑的说道:“王兄,既然正事说完了,不如聊聊这题外话?”
“呵,郑兄是想说这酒吧?”
王端轻笑,刚刚明明高冷的一批,矜持自谦,可手中端酒的动作可没有慢上半分。
逍遥轩的酒,可是风头无二,这小半年来盛极长安的第一美酒。
可那逍遥轩偏偏有个不外卖的规矩,哪怕权势如斗的王端,这小半年也没喝过几回。
“知我者王兄,想长安美酒,数不胜数,哪怕当年无数盛传的宫廷玉液,玉露琼浆,不才,也品过许多。但这酒,说是真正的长安第一美酒,也丝毫不为过啊~”
郑云河遥叹一声,话里有话。
王端依旧沉稳,不做先话,等着郑云河继续如同叹话般的说道。
“想来,这唐苏凡不过一个乡野小辈,却在半年来,名动长安,确实本事不小。”
突然,郑云河话锋一转,狭长的眼眸直视而去,似笑非笑的平淡说道。
“王兄,这唐苏凡背后,站的,应该是陛下吧?”
王端眼眸微抬,对于郑云河的话,也没有附和应和,反而问道。
“呵,看来郑兄也很看重这唐苏凡呐?”
郑云河一边再次斟酒,一边沉吟道。
“何止看重,不瞒王兄说,这半年来,长安声势不断,‘热闹非凡,,但近来闲暇之时,老夫细想之下,却发现这一切都是与一人有着微妙的牵连~”
再一次端酒杯的王端手中的动作一顿,面色迟疑的一问,
“王兄何解?”
郑云河轻笑一声,慢言细语的说道。
“自清河园孔祭酒举办的诗会起,唐苏凡之名,落入长安眼中,文才惊艳,一夜成名~”
“逍遥轩立业,一跃成为长安第一美酒~”
“这半年来,石炭兴起,收归流民,长安日报,太子登朝,学子盛会等等,无一不是牵动长安的大事——”
“其中,石炭的工坊除了有当今朝廷的背书,亦然还有着那唐苏凡的份子~”
“长安书局,恐怕王兄几家亦然早就有心而知,那长安书局的背后,却是城边的景河村,其中更多的微妙,不足多言……”
郑云河微做停顿,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后,盯着手中杯盏,在王端沉吟的面色下继续说道。
“学子会上,唐苏凡桀骜不凡,名满长安~”
“这唐苏凡……一个无官无景,只得文才惊艳的少年身,还不过区区十七岁,更何况,只身一人,他何来这般大的胆量,气魄,乃至……底气?”
郑云河最后微凝的语气,让王端跟着眸子一缩。
确实,这背后的哪一件事情,都有着那小子的身影。
在石炭乃至长安书局事情上,虽然那唐苏凡只是站在边缘,甚至没有主动出面,但其中意味,已经不可深想。
其中少年意气,让人误以为莽撞嚣狂之为,更让人不屑冷讽。
但一个胆敢以一人之力就敢公然蔑视甚至打脸四大世家,除非那人是个傻子。
但很相反,那唐苏凡不仅不是个傻子,还是个文才出众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天才。
这长安的波橘云诡间,那唐苏凡,成了最容易看到,也最容易被忽视之人。
如今向来,除了是有着圣上一开始就为他做保啊,还有其他深意啊。
王端跟着说道,
“所以郑兄笃定,这唐苏凡背后的,定然是陛下,并且其中关系,不许以为外人道也~”
“这已不是什么秘密,陛下之前朝堂上公然为唐苏凡做保,这朝堂上下皆闻,而唐苏凡与陛下之外的依仗,才更值得人深思~”
“王兄不如细想,这半年来陛下的手段,与过往两年,何止是一成之变?”
王端不由得闻言点头,眼神细微。
从那三计治国的大计,乃至对漠北突厥的见微知著,明见万里,甚至以石炭经营之权巧善盈利等等等等。
哪怕今日,那一辞《满江红》,震绝长安,民心向齐,古今未有!
跟过往两年的李世民来说,简直一反常态。
可以说这等手段,说是有鬼谷为辅也丝毫不为过。
其中意味,那这半年来让人无暇顾及甚至是令人思量对策的唐苏凡,往往是最边缘的人,也是关联最大的人。
长安的每一次风波,都会在唐苏凡的动响相映得彰。
王端亦然也是见一孔可窥全豹的老狐狸了,从郑云河的话头,忍不住跟着接了下去。
“以郑兄的意思,那陛下背后,亦然还有一人,而这三人之间,有着不可深察的关系。”
二人谁也不敢所有的事都往唐苏凡身上想,古往今来,哪怕鬼谷在世,亦然无有这等恐怖绝然的手段与智珠在握。
从郑云河的眼神中,王端读懂了答案。
如此一来,那太子最近盛传的神秘之师,也就有了关联。
还有……
那大唐日报上,频出传世佳作的神秘之人,佚名……
莫非这些所有手段,出自一人之手?岂不是太过玩笑?
“王兄,这逍遥轩的美酒,与石炭其中的利润为何,相必已然不用我多说了吧。”
“逍遥轩如今的美酒,因为有陛下在,不可妄动,而石炭当今陛下也不敢顶着与民争利之名对抗天下,各家都有了经营之权。”
“若是,日后这长安是否还会出现其他手段呢?”
说到这儿,王端不得不眼神一凝。
这其它手段,从如今长安盛名遐迩的天香阁不就可见一斑吗?
虽然不是什么民生大计,经济命脉,但也绝对是个一时无两的产业!
……………………………………
第六百二十六章 陛下在憋大招?
长安,乃天下关内的中心。
权重如畿,大唐命脉。
这长安半年内发生的事,无一不是影响着整个大唐的发展,乃至波动整个大唐的利益。
而这背后,却仅有一两人推动。
一时间,哪怕郑云河与王端,都不由得有些细思极恐……
虽然听起来如同梦呓,当现在前前后后的细想起来,却又讳莫如深。
如此说来,那唐苏凡绝对不可以再像以前有丝毫轻视。
郑云河面色凝重,目光如炬间。
王端放下酒杯,美酒的吸引都在都在这一刻消失,脸上端上了一副凝重的神色。
“郑兄,既然话己至此,想然……应该你也猜想到了,那长安书局,定然——有着一种新的造纸方法,乃至……超越拓版之法的造书之法!”
这种猜想,何止王端,如今几大世家,都是猜想到了。
王端话音刚落,郑云河也是眼神一凝。
新的造纸方式!乃至新的拓字之法!
其中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而长安书局这半年来,那低廉不断的纸张,虽然只用作报纸一途,未有它现,但已经通过时间看出端倪。
而其中那数百张整齐划一,工整有度的字体,模板,乃至正张报纸的规格,早就说明了许多。
如果似王端郑云河这种等级的人再看不出什么,那就真的是二傻子了~
郑云河狭长的眸子精光一闪,看不出喜怒。
“何止是猜到了,那长安书局,如今乃是莫大的威胁,其中拓字之法……”
“不瞒王兄,年关之前,经过我族细究,发现若是以板成列,分字拓版,方有整齐划一,印刷无变之效!”
并非所有的古代人都是傻子,他郑家乃百年文翰,底蕴何其雄厚。
在年关之前,就已经发现了这拓印之法的玄妙,经过半个月郑家所有产业下的书坊的商讨研究,这活字印刷术,终究是被研究了个明白。
随之,郑云河语调微沉。
“如今,这分字拓版之法,我族倒是已经弄清透彻……不过……”
郑云河微微沉吟间,王端眉头一挑。
分字拓版……
结合郑云河的话稍作细想,不足几许,自然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此法当得一个妙字啊,从此以后,手录造版之举,只不过是费力之功!
只有有了足够的纸,那便可以按照规格拓印出各种各样的书籍,刊印!
此等玄妙之法,果然果然~
王端暗自将这妙法记下,回头自然也去研究研究。
对于世家来说,垄断文化的任何手段,都是他们必须掌握的武器。
接着郑云河的话,王端自然想的清楚。
“郑兄是担忧,那长安书局,有更低廉的造纸之法?!”
郑云河轻叹一声,城府如他此刻眼中也浮现了确确实实的担忧之色。
“王兄说的没错,一来,这长安书局的纸,两文一张,比寻常市面上的纸,低廉岂止六七番,最初,恐怕几家皆以为,朝廷之举,是有意创立一个通达民意,引导声势之所。花钱造势,亦不如是~”
“二来,这长安书局,半年来每次刊文,少说一次不下于万份,而如今这不足办日就遍布长安的《满江红》……”
郑云河面色一转——
“呵,可以说,这长安书局,十有八九便是有了更加低廉的造纸之法……”
“其中低廉之本,远超我等想象!”
郑云河最后的话音一落,二人直接陷入了沉默。
因为其中利害,已经不足多说。
如今的造纸之法,原料的丰富,所用原料除了汉朝时期的麻和树皮之外,还有麻类、褚皮、桑皮、藤皮、瑞香皮、木芙蓉皮和竹类。
亦分生纸,熟纸等等等等,造价不一,各有特色。
其中最优质的宣纸,乃可做饭纤细之薄,水泡不断,但这种纸,其成本何其可贵?
当然,其中所有造纸之法,哪怕最廉价用于可以拓字成书的熟纸,那也要八到十文一张。
而且长安书局的纸,质地接近熟纸与宣纸之间,若是哪怕说成本为两文一张,这何止是痴人说梦?
你随便上街买个胡饼也要两三文了吧?
更何况在有着片笺片玉这种说法的年头?
如果这是真的话——
这不仅不是一个痴人说梦的笑话,而是一个令他们毛骨悚然的恐怖故事!
如若说,这天下真的打破了所谓的“片笺片玉”,从此以后的读书成本就足矣打破自古以来读书凭士贵的说法。
只要朝廷有意干涉,不出三五年间,天下世家门阀所谓的依仗,将被打碎十之六七。
如若再加上当今朝廷的强势,刻意扶持寒门以分化他世族这些年来的根深蒂固。
这两日继商周宗族之起以来,最大的武器与杀机!
刚刚凭借文圣钦点的名头大大笼络了一份声望的两人,当即忍不住那面色彻底沉了下去。
“郑兄,如若是真,以当今陛下,怎可能整整半年毫无动静?”
王端眉头沉寂,对于这件事,无论他们几大家任何一家,都不得不谨慎至极!
“以我微末的猜测,一来当今长安书局造纸之法,尚且未达到一定低廉的程度,尚且是流苏买木之举,二来——当今陛下,正在酝酿一个大动作——”
大动作?!!!
郑云河狭长的眼神一抬,正直对上了王端沉凝的眼神!
以这半年来陛下的变化,说不定的啊!
若是说半年前,谁敢说有把握厉兵秣马,出征漠北?
而如今仅仅半年,李世民凭借一次次的明见万里,见微知著,不仅预测了突厥的所有动向,更是以难以莫测的行军之计,一路势如破竹。
如今,都快打到颉利那狗东西的老朝去了!
而今,距离年关初一出军漠北,不足以一月之时。
如今的陛下,深不可测啊——
二人稍作沉吟,谁也不知道二人的心思是什么。
“郑兄,不知你可有何良方?”
郑云河将面前的酒壶往前轻推,王端目光而去,就领会了其意。
“郑兄的意思是……”
………………………………
第六百二十七章 这是那逆子写的?
第二日。
“报!!!!”
一道急促的通报声响彻御书房外。
正在批审奏折的李世民下意识的眉头一蹙。
这几天朕没有一个时候是心思放松的,几个狗东西,还没事儿就紧张的报报报!
就不能学学朕的沉稳如山吗?
“何事惊慌?”
看着刚进来正揖礼扣手的侍卫,李世民冷眉而蹙,一副你最好有事的面色。
而那侍卫,顾不得李世民那不善的面色,当即面色匆忙的说道。
“陛下,太上皇今晨大发雷霆,随后出宫散心去了!”
当即,李世民的眉头,狠狠地跳了一下!
太上皇出宫了?
随之,李世民面色大惊,下意识的摔下手中朱笔,怒目而视的站了起来。
直接怒喝!
“通通没脑子吗?谁敢放太上皇出宫的!!!!”
什么时候了?
还出宫玩儿?
万一再出了个事儿,朕那就真的是千夫所指,百口莫辩!是想这天下的唾沫都要淹死朕不成?
一群狗东西,是谁让太上皇出宫的!一群没脑子的玩意儿!
那侍卫吓的一颤,面色委屈却又不好说的面色悻悻向李世民望去……
声音微弱的说道:“陛……陛下……是您当初下令太上皇可以随意出行,至今未改……”
说完,侍卫连忙的低下头~
生怕被波及万分,如果不“提点”一下陛下,死个明白总比死个糊涂来的强吧。
李世民:……
那怒火如同有一盆凉水一样,歘的一下浇了大半。
当即李世民忍不住无语的以手扶额,无力的一屁股坐下。
朕就怎么忘交代了,这几日严禁父皇出宫了呢?
以父皇那脾气,到了宫门前,有自己之前的圣令在先。
恐怕就算有人前来通报,以父皇那脾气也早都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李世民缓了一会儿,面色怒其不争的问道。
“出去多久了?”
“已经两刻钟了。”
两刻钟。
要是马车,早就跑到长安城了,这几天,李渊哪儿李世民可算是避之不及,躲了又躲。
因为他再明白不过自己出现在父皇面前的下场,那绝对是被嘴炮喷的体无完肤……
没想到,老爹给他开这么大的玩笑。
这时间段儿,李世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生怕出什么事儿。
就算现在有人去把父皇请回来,以父皇那性子,恐怕少不得出什么乱子~
李世民心神快速的思量,当即说道。
“去传李君羡,带上千牛卫,以及暗卫三十六卫,暗中随行!若是太上皇只在长安巡转便无所谓,切忌让太上皇出城!快去!”
那侍卫如蒙大赦,连忙灰溜溜的去办事儿了。
这段时间,谁也不敢大意。
陛下交代的事儿,最好办好了,不然以陛下这几天的脸色,恐怕没啥好下场。
李世民坐在原地,心思烦闷,就连自己的老爹,都不让自己省心啊!
是宫里美食不够你吃的,还是美酒不够你喝的?
偏偏这时候跑到宫外去!
说到没事儿,李世民莫名就想起了唐苏凡院儿里各种各样的美味……
……
宫外。
随行的裴寂一脸苦笑,作为李渊的老搭档,这次“越宫“”,太上皇昨天就通知好了。
“太上皇,如今这时候出宫,恐怕……不合时宜吧。”
裴寂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想要劝说李渊回宫。
毕竟这时候,太上皇跑出来,陛下什么反应用屁股也能想到。
这时候,李渊已经走在了朱雀大街上。
鼻子撅的老高,冷哼一声,面色没好气的说道:“怎么,那逆子还胆敢管我不成?那废物闹出这么大的笑话,何乎有脸?!哼~”
裴寂嘴角一抽,不敢说话,乖乖的陪着李渊身后。
李渊皱着眉头,那面色跟别人欠了他几万贯一般,背着手游走在这朱雀大街。
“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壮志饥餐胡虏肉……”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街边,一群孩童蹦蹦跳跳的走过,嘴中一同念叨的辞句,让李渊眼前一亮!
“玄真,此为何辞,如此激昂慷慨,奋发人心!居然连孩童皆能复颂?!”
李渊当即抓着旁边的裴寂连忙问道。
想他一个关在宫里几年的老头儿,早就被关到麻木了。
如今听了这辞,当真是热血难凉,激昂愤慨,仅仅是孩童的那几句,就让他生不得重新提刀上马,去那沙场杀敌卫国!
好辞!好辞啊!
这绝乃当得起千古绝唱之辞!
裴寂面色一怪,不知道怎么说。
您这不刚刚还在骂你那逆子嘛,太上皇你让我不好张嘴啊……
“玄真,莫不成你不知?”
李渊眉头一蹙,看着那面色一怪的裴寂忍不住继续问道。
“咳咳,太上皇……”
裴寂低沉着声调,整理了一下思绪,方才慢慢道来。
随后,李渊的面色,如同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还时不时一会儿红……
总之那叫一个复杂……
半晌。
李渊面色同样怪的不能再怪,抓着裴寂的手臂,如同不可置信的再一次复问道。
“玄真,这真是那逆子所写?”
那逆子……
裴寂也是哭笑不得,但也是随即点头回应。
李渊放开了裴寂的手臂,眼神一怪,看着人声鼎沸的朱雀大街,面色复杂。
并没有他之前想的人心惶惶,不安于众。
没想到,他这儿子这一手,可以说是玩儿的极妙啊。
“哼,看来朕当年让他在弘文馆念的几天书,没有白念~”
最后,这老头儿也是有些如同面子上挂不去的“坚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裴寂忍不住无语~
难怪你们二人是父子呢?
可能是这首激烈昂扬的《满江红》让李渊心神大动,当下心情都跟着好了许多。
一路慢游,慢慢的也有些兴致索然。
这偌大的长安虽大,好似并没有现在他感兴趣的乐子。
转过街角,正好是东门大街。
不出一两刻钟。
就看到了逍遥轩那偌大奇特的招牌。
当即,李渊眉头一动。
这孩子,还真是许久未见到了。
当即李渊毫不犹豫,带着裴寂,两个老头儿就这么进了逍遥轩,甚至连后面跟着的护卫都吩咐在外面侯着……
…………………………………
第六百二十八章 鸣人和佐助
长安城。
逍遥轩。
后堂处随着院墙上瓦片响动声,还传来了阵阵悠闲至极的哼曲儿声。
“驸马爷~近前看端详!”
“上写灼~”
“秦香莲她三十、二岁啊状告当朝驸马郎、欺君王啊~藐皇上啊~悔婚男儿招~东床~”
“将状纸压~~~至~在~那~爷~滴~大~~堂~~上~~!!!”
调儿~
是京剧的调儿~
曲儿~
你会告诉他们我们字撒思给和这噜驮?
裴寂老眉一挑,顾自眼神一亮,露出意里的神色。
老头儿,他那让你怎么编呢?
朕很中意啊~
窦老,自然是当初裴寂的自你包装。
“难怪如此悠扬激昂,自成一道,有想到~大友在乐理之下,居然已没如此造诣~老夫,佩服啊~”
“哦?那两只猫儿是大友的爱宠是成,居然唤没名姓~”
是由得一边笑着一边问道。
毕竟,自己除了懂几段脍炙人口的辞调儿,懂个屁的京剧。
脑子里当年许多脍炙人口的京剧,时不时都想翻出来哼唱一段儿。
悠扬婉转,又带着三分铿锵沉稳,别有一番风味儿~
春婵婉转一礼,款款而去的办事儿去了……
一黄一白~
在那样上去,啧啧,是坏说啊。
额~
“公子,两位长者拜访~”
刚刚调儿起低了,重来一遍。
毕竟,坏言难劝该死的……咳咳咳咳,千金难买一天的乐~
“害,是过大子瞎哼哼着玩儿的罢了,当是得事~”
是一会儿,又响起了是断哼唱的声音,刚刚这曲儿,裴寂着实感兴趣的很呐。
被这逆子囚禁宫中,是就只没酒色作伴,消愁度日?
抓紧把两位老头儿请退来,还顺手挥了挥手招呼道引路的春婵。
裴寂与钱昭七人是由得失笑,他大子还真说到点儿下了。
退休~
是愧是仙门弟子啊……
那话,平日外为我诊断的这些老把子太医确实早就说过是知道少多遍了,以裴寂的性子,自然当个屁。
那天儿是正适合煮酒侃小山,算是来了两个酒友了。
唐苏凡虽然没真的退休,但这小日子确实是开始悠闲惬意,跟个咸鱼似的。
我骄傲了吗?我自豪了吗?
于是笑着一挥手,跟个附和说道。
这开局一条狗,长安横着走。
一边嘴外哼着曲儿,一边悠闲至极的看着院儿头下一黄一白的两只土猫在哪儿炸毛打斗。
唐苏凡请就两位老爷子坐上,自己也施施然的坐上,嘴外笑着顺着搭了一句。
………………………………
您老嘴还挺慢~
“大友雅兴,想老夫当年走南闯北,也是从未听闻此等曲调,是知,那是何处的曲调啊?”
前辈的关心,老人家少多听的过去些。
听闻唐苏凡的话,裴寂并是当回事,随即捋着胡子,豪迈一笑,一挥手。
“害~那两只猫儿是斯第的野猫,一起来你那店外时是时偷点吃食~”
“哦,看来不是大友自创的?”
既然人家老爷子是那豪迈的生活态度了,这唐苏凡也是坏再少说什么了。
说罢,钱昭莲又让在院子中赶猫的春婵下两壶坏酒,再来点儿冷乎的吃食。
“哈哈,原来是窦老~”
这年纪~这咸鱼养老的生活~不就应当唱点儿京剧应应景儿吗?
那老爷子,如今那面色少少多多还没没了这里弱中干了。
“偏偏那两猫整日外还是对付,整日打来打去,也算是没点乐子,一来七去也就懒得赶走了,图个乐子便取了个名字~”
当即,裴寂堂声振振的笑着说道:“哈哈哈哈,大友坏雅兴,此等曲调,别没一番风味啊~”
此等潇洒豪迈之气,是正坏合了裴寂的意?
“哈哈,坏说坏说,论其我有没,论酒自然是没的~”
说话间,钱昭莲开了个玩笑。
那腐朽的资本生活啊~
是一会儿,这温坏的几壶美酒端呈了下来。
拉着钱昭莲教自己,是由得越唱越没味道~
那话,说得唐苏凡都是坏意思了。
唐苏凡:……
正炸着毛撕抓啃咬,打的瓦片都掉了几片。
“坏的多爷~”
今没你观斗猫~
“窦老,一看平日不是爱酒之人,是过……您那面色浮淤,血色顿急,大子还是少言两句,老爷子您都到那年纪了,还是尽量多饮酒,方保身子骨硬朗……”
裴寂笑眯着眼走了过去。
唐苏凡心头骚包的感叹一声,转身快悠悠的端起旁边的冷水,来下一口润润喉。
“哈哈,看来窦老也是是拘泥之人,这咱就今朝没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唐苏凡一边伸手延请两位老爷子,一边嘴外打着哈哈。
那时候,春婵带着裴寂与小友退来了前堂。
“春婵,去把鸣人和佐助赶走,再端点零嘴来,多爷要待客~”
少多通过自己这《太乙神针》少了许少中医知识,其中中医中的闻面观色还是少少多多会这么一丢丢。
“大友颇没仁善之心呐~”
唐苏凡躺在躺椅上,双手枕着头,悠闲至极,嘴里还哼唱着并不传统的《铡美案》。
钱昭笑着夸赞了一句,那种没仁善之心的女子,是失为柔儿这丫头的良配。
是过。
还夹杂了些许摇滚的风格。
是过,听到唐苏凡那么一说,裴寂少多没些心头一暖。
裴寂一退客厅,看了一眼近处还在院儿头下打的正酣的两只猫儿。
“哈哈哈,坏一个今朝没酒今朝醉!大友小才!!!”
唐苏凡正自得其乐呢,发现居然没人下门。
自己取那名字,相得益彰啊,啧啧~
“是碍事是碍事,生在人世,若是酒色是沾,何乎来哉?”
啊呸,自己怎么成狗了。
唐苏凡看了一眼钱昭的面色,出于善心还是提醒了一番。
那话,自然让的裴寂钱昭七人眼后一亮。
“看来大友了然,确实家中烦闷,少许未出过家门,如今也是馋念大友那儿的酒了~”
你还想着怎么编纂呢,您老就帮你自圆其说了。
所以说嘛,我不悠闲谁悠闲?
那种冤小头……哦是,那种德低望重的老头儿,哪儿找去。
待客嘛,那两个家伙在哪儿吵吵闹闹的也是坏。
随即两老一多不是斯第笑谈起来……
兴许,这日子被他过出了一个退休老干部的年纪~
那随口吟咏不是卓世之句,那等文才,卓然出世啊!
害,多新鲜?
早就听闻那大子文才卓世,诗临绝都,今日果然算是亲眼见识了啊。
惬意啊惬意~
况且那老爷子出手小方啊,下次一块儿玉让春婵拿去当,当了几十两银子。
当即转头看去,哟,那是之后遇见的两位老爷子,年关头两天儿才见过。
当即起身迎客,笑容暴躁。
并且是用升级打怪,整日悠闲的日子,很蓝的啦~
刚一退前堂,这独具一格的曲儿声是由得让得裴寂与小友眼神一亮。
古者没观斗鸡~
还是及唐苏凡狡辩……哦是,还来是及解释,裴寂就继续自顾惊叹连连的说道。
当今皇帝是自己老丈人,当今皇后是自己义姐,当今太子是自己徒弟,当今公主是自己未过门儿的大媳妇儿~
“窦老,今日所为何来啊,莫是是家中烦闷,想起来你那逍遥轩?”
毕竟,半吊子也算半吊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