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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自在我心     仗剑而行txt下载     仗剑而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083章北冥海阔纳先天

    这几日,王非败他们来往于百晓堂,早就落入了青衣真人的眼中。也是巧了,负责这一片的八方门捕快正是青衣真人的人,加上这两天,各处巡查的力度已经降了下来,才有了这一场埋伏。

    不过,因为最近城内高手都派往边境的原因,这次飞云观出动的先天除了青衣真人和冯长玲,只有两人,但在青衣真人看来也已经足够了!

    只是事实却让青衣真人有些难受,本以为和师兄一起出手,手到擒来,却没有想到,两个小子一个比一个难对付!不说那边冯长玲一时间拿不下来的叶青愁,就说这边后天的王非败居然和先天僵持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压阵的青衣真人手里提着兵刃,有些不满。

    “舵主放心!就算那个叫王非败的小子有些秘法,我师弟也不会输!”

    “我自然知道,不过时间不能拖得太久!”青衣真人说着就要上前,却是忽的感到脑后一凉,他猛地一低头,然后手中长刀一架,接着身边一道刀光扫向头顶,噹的一声,却是身边那位替他拦住了突袭!

    “来者何人?”一边和青衣真人一起的那位先天虽然出手了,却没有料到对方没有和他硬拼,身影一闪,接着一道道剑气破空而出,刷刷刷……就将周围围着的那些后天武者刺倒一大片!

    不知道外界的变化,王非败才动用‘身入北冥’没一会儿,那侵入体内的蓬勃真气就变了性质,一股刺骨冰寒的真气开始涌动,让王非败手持的双剑上布满寒霜。

    纯阳真气裹住经脉,对于敌人真气的吸扯之力不停,双剑也牢牢的架住那蒙面刀客的长刀……

    “喝!”蒙面刀客一声大吼之后,王非败双手上的压力突然增强,接着他就被压着后退撞在一面墙上,让那墙灰洒满了头顶、肩膀、脸庞。

    看着王非败身上越来越多的寒霜,那蒙面刀客开始笑了起来,在他看起来王非败坚持不了多久了!不是他不想快速解决王非败,而是王非败的力量有些出乎预料的强,单轮身体力量和反应力已不在普通先天引气期的高手之下,尤其是其真气之中带着的一丝先天之属,这让蒙面刀客多了一丝探寻之心!

    也就在这一刻,王非败体内那真气所化的北冥海中,丝丝缕缕的寒气在消化中和之后,稀出的一丝精纯的水属之力成为了王非败激活五脏之中肾脏潜能的钥匙,借此机会脏腑境的锤炼竟然加快了一分,一股水属阴气开始沿着经络进入心脉,然后心脉在接受阳气的同时也输出了一股新的阳火之气注入肾经,形成了一个循环,然后这个循环又开始慢慢扩大到了五脏六腑,接着对外来真气的吸扯之力也强了不少。

    “还扛得住?”蒙面刀客发现王非败那边对自己真气的吸扯突然加强了不少,立马真气全力运转,稳住自身的同时,再次改变了真气的性质,一股热浪跟在寒冰之气的后面往王非败的体内冲去……

    这突然的变化让两人都是一声闷哼!真气由寒变暖的突然变化,让王非败的经脉收到了最严重的考验,但早已遍布经络的纯阳真气减弱了这种冷热变化带来的伤害,而王非败三次传功带来的炼体效果也让他体内经络极其强韧,硬生生的抗住了这突然的变化。

    “没效果?”蒙面刀客有些不信,随着他发力真气又是一变,又是一股寒气逼迫,让本来身上寒霜有些销去的王非败身上再次布满寒霜。

    “哇!”的一声,王非败嘴里咳出一口血来,冷热的不断交替终于让他有些坚持不住,就在王非败艰难维持的时候,他体内的‘周天星衍’突然爆发出一股吸力,那些他消化不了的真气居然全部被‘周天星衍’给吸收了,似乎‘周天星衍’也变成了北冥海的一部分。

    “你……”感受着再次加强的吸力,蒙面刀客也是意识到不妙,既然他们魔门自己总结出来的对付《阴魔噬气》的办法没有太大效用,那就不能再让这小子吸食下去了!

    蒙面人开始往回收刀,却发现刀剑相互接触的地方那吸力越来越强,让他居然收不回来。

    “哼!”冷哼一声,蒙面刀客作为先天引气境武者,在这种僵持中到底比王非败要轻松些,他抬起一只脚,就朝着王非败身上踢去。

    这一脚踢向心窝,脚尖上居然寒光闪闪,在真气的加持下那鞋尖也变成了利刃。王非败可不敢轻视,他在保证体内发出的吸力不下降的前提下,尽量微微侧身让过这一脚,但依旧被擦去了胸口的衣料和一块皮肉,紧接着这只脚也被牢牢地吸在王非败的身上,然后真气奔涌而出。

    “你……”蒙面刀客人急了,在全力抗拒王非败对他真气吸扯的同时,那被吸住的脚索性放弃,然后抬起还踩在地上的另一只脚,脚尖处同样寒光闪闪,借助着吸住的那只脚作为支点,将王非败的胸口当做地面狠狠的踩了过去。

    不得已王非败将吸力猛地化为斥力!噗的一声!两人分开两丈多远,王非败背后的墙也被撞碎!

    王非败顾不得细想,乘着自己体内真气正是澎湃,深吸一口气,接着将能调集的真气全部押入喉咙,“吼!魔道突袭!抓冯长玲!”

    这一声吼,王非败完全是超水平发挥,配合音波功法,震的周围的人耳朵都是嗡嗡作响……

    在王非败大吼之前的几十个呼吸之前,叶青愁不知道王非败那边如何,但他知道面对先天,王非败坚持不了多久!所以手上一点不敢放慢,舞动的枪身犹如银黑色的长龙在身边不断地盘旋,将周围防得密不透风,不时的还刺出几枪。

    “可惜啊!”冯长玲说着手里的扇子上划出一道道的气刃,那气刃带着断木破石的锋锐和叶青愁的长枪撞在一起。

    在对了十几招后,冯长玲有些适应叶青愁的枪法特点,他看中机会,在扇子和枪头接触的一刹那,突然使出《阴魔噬气》,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冯长玲没有拿扇子的那只手上产生,将因为和扇子碰撞而失去了不少速度的枪尖吸住。

    “糟了!”叶青愁知道不妙,手里长枪猛地往回扯。却突然感到手中一松,吸扯的力道消失了!叶青愁也不自觉地往后一步,打了个趔趄,接着一只手掌直插进来直接捏住了叶青愁的脖子,捏的他的脖子咯吱响。

    “哈哈……看我《阴魔噬气》。”

    叶青愁自然知道不妙,顾不得喘不上气的喉咙,在《阴魔噬气》产生作用的那一刹那,以自身真气将身上师父龙字贝,枪仙和医仙对他体内‘阴毒寒气’设下的封锁打开了一个口子,同时以自己真气偏阳的那一面引导着‘阴毒寒气’尽量往脖颈处走。

    “哈哈……不愧是天封城的弟子,真气就是精纯!这是偏阳的属性……嗯?”

    冯长玲刚说完话,就感到一股阴寒至极的真气被他吸入体内,“怎么?回事?这股真气,这是魔道真气?”

    冯长玲来不及惊讶,体内的真气就被这股突然涌进来的‘阴毒寒气’击溃,所到之处,溃不成军,一时间冯长玲只觉得通体冰寒,浑身哆嗦。

    “机会!”一看冯长玲的脸色变了,叶青愁赶紧趁着冯长玲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集中所有的注意力,以自己的真气、气血中阳属的那一点为诱饵,将更多的‘阴毒寒气’引入喉咙所在的窍穴,然后又让自己的真气跟在‘阴毒寒气’的后面猛地一冲,让更多的‘阴毒寒气’齐齐沿着手臂涌进入了冯长玲的体内……

    “不!”冯长玲一声大吼,就在这时候王非败的撕裂喉咙的吼声也传了过来……

    但冯长玲却顾不上管王非败那边,生命受到体内‘阴毒寒气’威胁的他松开手掌,一跃而起,如箭一般射了出去,夺路而逃!而另一边的蒙面刀客却是没有这么幸运被一柄利剑穿胸而过,至于周围围着的黑衣人已经死伤大半,青衣真人也已经和冯长玲一起溃逃,而之前跟着他的另一人则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0084章阴魔噬气吸寒毒

    “怎么回事?”赶到现场的醉花楼高手,看到的便是一片的狼藉,二十几具尸体倒在地上,鲜血从尸体里冒出来之后,很快便在落下的雪花中凝结,化冰。

    踢了踢脚下的尸体,芸香便看向前方,在那里有个小青年双手持剑,单膝跪在被撞破墙体的屋内,透过火光能看到他的表情分外的严肃;而另一边有一个蹲在路边,一脸的冷漠,脸上布满寒霜的持枪青年……

    很快的八方门的捕快也赶到了,领头的是捕快寒霜雪和墨悠悠——

    “芸香姑娘,能问问这里发生了什么吗?”看着比他们要早到的芸香,寒霜雪走过去问道。

    “奴家也是刚刚才到,只是正好听到有人呼喊这里有魔道,还有冯长玲,便持剑过来看看!寒捕快也是听到了喊声?”芸香说着却也不知道她听到的那一声呼喊出自谁的口中,她这一路过来,经过了婚宴现场,经过了开店酬宾,现在想起来,能听到这呼喊还真不容易。

    寒霜雪没有理会没有理会芸香的问话,而是看向了正往叶青愁身边走的墨悠悠。回头看了眼自家二姐,墨悠悠几步路,便走到了叶青愁身前一尺处站定,不是她不想靠得更近,而是叶青愁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阻碍了她继续靠近。

    墨悠悠伸出手却不知道往那里可放,“叶公子,这是?”

    “墨捕快,叶某现在身上碰触不得。”叶青愁说着就掏出一个药瓶子,然后一口将里面的丹药都倒入口中,直接咀嚼咽下,“能不能麻烦墨捕快,帮我们联系一下百晓堂的人,就说我们在这里。”

    “看来叶公子伤势不一般啊!之后可得给我们说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看了看叶青愁,墨悠悠最终没有冒险去碰触那股寒气。

    “没有问题!”

    正说着,一边的王非败收好剑,蹒跚的走了过来,然后直接盘坐在了叶青愁身后,接着伸出双掌抵在了叶青愁背后,接着一股热气便冒了出来,和叶青愁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互相排斥,彼此碰撞,抵消,在两人头顶生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这……,小刘,你去一趟,把百晓堂的人叫来。”虽然王非败给叶青愁疗伤只是漏出来些微的气息,却让墨悠悠不自觉的一抖,后面走过来的寒霜雪,还有另一人也是跟着一抖……

    很快,百晓堂的人马也到了,他们很快走过来,将其他本来已经围过去的人挤开,然后将两人护在中央。

    “多谢寒捕快,墨捕快,告知我等!不过我们百晓堂的这两位供奉,都伤的有些重,我等欲要先带两位供奉疗伤,明日再行商谈,何如?”

    “可据我所知,他们可是天封城的弟子!”

    “也同样是我们百晓堂的供奉!”

    本欲再多说几句的寒霜雪耳朵动了一动,然后便说道:“也罢!明日,寒霜雪再登门造访!”

    “明日,恭候寒捕快,墨捕快和众位八方门弟子大驾!”

    “那叶公子,我们明日再见。”见叶青愁要走,墨悠悠伸手再见,在她布满真气的眼中,受伤了的叶清愁,那真实的俊脸上不仅有着狼狈,还更带着一种孤傲和忧郁之气,不知道怎么的,配着两人无意间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她一时间竟然生出许多不忍……许多莫名……

    ……

    很快的霍庆龙被百晓堂派遣高手,安全接了过来,哥三个趁此机会搬出府衙,都住进了百晓堂。

    第二天,方文清和钱师爷也跑来做了慰问,还留下一些疗伤的药物,只是叶青愁、王非败以伤重为由,没有多谈,霍庆龙也是将几张药方交给方文清后,略表歉意。

    “本来还想把这霍医生多留些日子,给本府好好调理一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走出百晓堂的大门,方文清皱着眉头,今年一年就没有好事情。

    “属下也不清楚,不过似乎是魔道所谓!”一边的钱敏赶紧汇报。

    “魔道?”说道魔道,方文清就不由想起了青衣真人,不过青衣真人从未对他承认和魔道有直接联系,功法也不是魔道。

    想了想,方文清摇摇头,“走!既然他们要在这百晓堂里也好,这事情也交给八方门就成。”

    ……

    送走了方文清,哥三个,互相看看,然后叶青愁先说话,“霍庆龙,我现在这状况大概要多久才能养好?”

    “也是你体内的大部分‘阴毒寒气’都被抽走,所以即便突破了封锁,我也能重新将缺口重新封上,不过这段时间非败你就要吃力了!”霍庆龙说着看向王非败。

    王非败点了点头,他现在说不了话,嗓子疼。

    “确实不远了!可以说是因祸得福,没想到《阴魔噬气》可以这么轻松的把你体内大部分的‘阴毒寒气’抽出来!”霍庆龙说着一顿,然后又道:“不过剩下的都是顽固不移,难以根除,只能用非败的真气和药物消磨。”

    “我知道!”

    听着霍庆龙的分析,一边的王非败也松了口气,不过昨天那一嗓子对他声带的撕裂很严重,这会儿根本说不了话,只能听着两位师兄聊。

    “对了!非败的嗓子什么时候好?”

    “没有半个月开不了口,他要是再喊的大声点……哼~!没有专门练过音波功法,临时运转,伤了声带。”说着霍庆龙瞪了王非败一眼。

    对此,王非败只能苦笑,不过他这次同样是因祸得福,侵蚀入体内的真气,在被他体内的北冥海消化,吸收的同时,也淬炼了脏腑,现在脏附境的修炼再进一步。‘盗取造化,孕化生机吗?武学啊!终究是需要些许争斗的,这是生命、活力和极限的挑战!’王非败心里想着,脸上一直看着两位师兄,不管怎样,他现在要好好养伤,借助这次所得尽早让自己更进一步。

    “三位公子,八方门的寒捕快,墨捕快到了!”

    “早就等着他们了!来了几人?”叶青愁抬起头,对着来报信的百晓堂弟子问道。

    “三人!还有一人是医生,是我们幽州城有名的名医,叫做醉凌霜!”

    “那就请他们进来吧!正好和幽州的同道切磋一二。”霍庆龙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后颈……

    “叶公子,我们又见面了!”见到叶青愁,墨悠悠赶紧上前搭话,她不自觉的就有点兴奋,脸上也带着一丝红晕,而旁边的寒霜雪显得很是平淡,她和提着药箱的醉凌霜更多的把目光放在了位于叶青愁左边的王非败身上。

    “叶青愁,见过寒捕快,墨捕快敢问二位身后的可是醉凌霜,醉医生?!”在他身后,王非败和霍庆龙都是跟着一拱手。

    “不错!鄙人醉凌霜,这次过来帮两位公子看看伤情。”

    “那就多谢好意,这是我们天封城的霍庆龙,霍医生。”

    “醉凌霜见过霍医生。”

    “听说醉医生医术超群,霍某自要见识一番。”

    “些许医术,不足挂齿。”

    听着两边寒暄,墨悠悠却是没有太在意这些,她运转真气到双眼,静静的欣赏着叶青愁在变容珠掩盖下的真容,只觉得那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更让人心动。

    一番检查把脉,醉凌霜低头苦思,然后对着霍庆龙说道:“不知道可否看看霍公子开的方子和诊断?”

    “自无不可!”霍庆龙说着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上面详细的记叙了他最近给叶青愁医治和所开的药方的情况,最后几页有字的纸张上,还写有王非败的一部分内容。

    霍庆龙翻开小本子看了两眼,然后撕拉一声,将其中关于王非败用《嫁衣般若功》帮叶青愁疗伤等内容的三页挑出来撕去,然后才将其交给醉凌霜。

    接过本子,坐在红色松木椅子上,醉凌霜伸出白嫩的葱指轻轻一拨,将那个巴掌大的小本子翻开,上面是正楷小字,每一个都铁笔银划,写的很是整齐。虽然上面记录的是叶青愁、王非败两人的切脉,用药情况,不过醉凌霜主要看的是王非败,只可惜除了诊断和用药,其它的都被撕去,尤其是涉及功法的部分,几乎是撕了个干净……

    “有笔墨吗?”

    “有!”

    刷刷刷,笔走龙蛇,一会儿,醉凌霜便将自己对叶青愁和王非败伤情看法,还有用药思路写在了纸上,然后交给霍庆龙。

    “醉医生果然厉害,居然看出我这位叶兄的伤是旧伤为主。”

    “那里的话,叶公子的伤情,凌霜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这里只有一瓶少阳丹,或可帮助叶公子一二。”说着醉凌霜拿出了一瓶丹药。

    接过药瓶,打开瓶塞子,霍庆龙闻了闻,不由的道:“此药,所用具是至阳之物,没想到醉医生还会配这种药。”

    “早年家师曾遇到身中寒症的病人,才有此药方,今早听寒捕快说起昨晚见到叶公子的情形,鄙人便觉得此药应当能有些效用。”

0085章糊里糊涂遇豺狼

    许是为了缓和气氛,寒霜雪和墨悠悠把对昨晚案件的问询放在了醉凌霜医治之后。对于案件的问询,由于王非败嗓子还没好,主要是叶青愁回答,而王非败用笔墨做一点补充……

    ……

    “大姐,你怎么把师公留给你的少阳丹都拿出来了!那不是你用来调和阴气,突破用的吗?”结束问询,从百晓堂出来之后,墨悠悠有些不解的对着醉凌霜问道。

    “少阳丹算什么?只要有那个王非败的阳气,我突破之时只会更容易。”

    “王非败的阳气,大姐你说的是要和那小子双修?”墨悠悠不由得惊呼出声。

    “给这个王非败把脉的时候,我试了一下,他的功法绝不是江湖中咱们知道的那些阳属功法,只在那之上!至于双修嘛!按他真气的质,倒不至于非要完全的双修不可!何况师父的回信里也要我们和这三个天封城的弟子搞好关系。”

    “既然这样,那大姐你怎么不告诉他们,昨晚是你出手救的他们?”

    “悠悠啊!”醉凌霜说着拍了拍墨悠悠的肩膀,才继续道:“我帮他们的事情,可以他们自己发现,但不能是我主动说出,而且有时候求人比施恩,才更好和人亲近!”

    “更好亲近?”

    “大姐的意思是说,搞好关系不能让人觉得你是挟恩图报!”一边的寒霜雪提醉凌霜解释道。

    “那需不需要暴露我们的真实身份?”墨悠悠听到这里,对着醉凌霜问道。

    “暴露?该有的谨慎还是要有的,暂时这么接触就行了!”

    “不过大姐,听那叶青愁所说,昨晚对他出手的应该就是曾在醉花楼出现过的冯长玲,你说他不赶快离开天封城,怎么还想着对叶青愁他们出手啊?”墨悠悠回忆昨晚的事情,有些抓不住头尾。

    “原因我不知道,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其中逃掉的两人,除了冯长玲,另一人的身影像是飞云观的那个青衣真人!”醉凌霜回想着昨晚她出手帮王非败他们的情形,“不过那青衣真人,到底是地头蛇,这偌大的幽州城说藏起来就藏起来,昨晚一路追下去,居然很快就没了踪影!”

    “至少大姐,你半路通知了我们,不过,这个节骨眼,这个青衣真人,他对天封城弟子出手干嘛?”

    “悠悠,你昨晚对那些尸体搜身,不都发现了嘛!明明是魔道身上留下的物件却都和寒蝉谷有关,这说明他们这是想要栽赃!而且,这方文清和这三个天封城的弟子走的太近,对那青衣不见得是好事!”醉凌霜说着摸了摸下巴……

    ……

    在送走醉凌霜他们后,王非败拉着叶清愁,还有霍庆龙回到了养伤的房子,看看四周无人,他便试着调用真气,用腹语的一种说话(这种腹语调用真气以小腹发声,声带略有辅助,对喉咙部位的依赖不大)。这腹语是王非败为了让莫常笑能顺利掌握,正常说话,学了一段时间,现在在这幽州城已经又生疏了,“叶……叶师兄,霍……霍师兄,给……给……你……你们说个事情!”

    “腹语?我还忘了!常笑会这个,你应该也会!对了!你要说什么事情?”说着叶清愁点了点头。

    “刚……刚……才走的那三人,那……那个醉……医生……医生,昨晚我见过!”

    “你见过?”

    “就……是昨晚,救……救……咱们的那个人!”

    “行了!别勉强自己,你这种腹语,也是要用到声带的,现在喉咙受伤,还是少用。”霍庆龙说道这里先是拍了拍王非败的肩膀,然后又道:“非败,这段时间你有什么想说的,还是写下来比较好!”

    “不错!你写书速度快!等庆龙说你可以用腹语说话了再用!”

    听见两位师兄都这么说,王非败点了点头。

    “不过,既然这醉凌霜,救了我和非败,那就承她一份情,也不知道日后当如何偿还!”说着叶清愁摇了摇头,然后又道:“算了!至少目前看起来不是那种挟恩之人,想太多也没有用!从现在开始,咱们就躲在这百晓堂好好修养,其它的只要别人不上门,就不用管!”

    “不错!”霍庆龙说着也是点了点头。

    ……

    又过了三、四天,也是王非败自身功法疗伤也有奇效,喉咙很快就恢复到了一个可以使用腹语的程度。这一下就忙了起来,白天除了帮叶清愁疗伤,修炼,就是为百晓堂口述,然后由百晓堂的人帮忙整理,扩充,小说是写的飞快,王非败还亲手画了自己小说的插图来。

    虽然王非败的五脏淬炼被进一步激活,但他没有急着冒进,因为脏腑境的修炼对于后期很重要,一般人修炼脏腑境主要修炼五脏,而且会以其中一脏为主,来加强自己的真气属性;而王非败由于他修炼的功法多,又是高深,所以需要同时关注五脏五行。而且脏腑境的修炼主要是为了稳固拓展真气属性和五行的基础,对于资质差些的,或许可以想着早点完成脏腑境的修炼,关注其中一行借此拥有这一行相关的真气;但一个修炼者要想让深藏脏腑中的秘境发挥威力,打开身体宝藏,没有联通五行并在长久时间的积累中获得量变和质变是不行的,这关系到破凡之后,尤其是到了最后的,五行‘生克乘悔’具是一体,孕育生机之时,那就是破凡境的三花聚顶五气朝元。

    而另一边,冯长玲则是在飞云道观的密室里闭着关,他运转真气努力压制,依旧难有起色,

    对于体内涌入的‘阴毒寒气’他最初还想通过吸收外界的天地元气帮自己压制,可没有想到那‘阴毒寒气’也跟着吸收天地元气,反倒是越来越壮大!

    对于魔门中人来说,这种‘阴毒寒气’他们处理起来有些同源的优势,怎奈体内的‘阴毒寒气’质太高,冯长玲只能借助《阴魔噬气》的吸扯之力将其尽量汇聚于身体某一处,暂时的困在那里。

    面对冯长玲的困境,青衣真人在一番思虑后,决定求助其他人,当然他手里还有方文清那边交代的另一件事情要处理,最近钦差到的日子近了,还是别再惹这方文清的好……

    ……

    让我们再把视线放到另一边,这时候,桐家在外的桐老爷发来了信件,这也多亏百晓堂的飞行妖兽,飞行几千里,不断周转,可以说有了百晓堂的飞行妖兽送信,千万里距离也很近。在信里桐家的老爷,留下有他指印和印章的手书,可以说和离需要的父母之命也全了!

    事实上,桐家老爷,最初就没看上姚占坤,只是顾着自家姑娘喜欢,也就没再反对!自家人的脾气,自家人清楚,这些年,他常年在外跑生意,家里都是夫人、女儿一手操持,他那能说得上话!

    有了自家老爷的支持,桐家的行动也变得更大胆,为此桐家卢夫人亲自跑了一趟府衙,在催促的同时,向方文清送出了一幅价值三千两的古画……

    于是在一个月明云淡的夜晚,姚家老爷在醉花楼的雅兴被人打断——

    搂着怀里的娇躯,姚府姚老爷一口美酒含在嘴里,正要朝对方口中送去,却是被迫停在了路上,他皱着眉头低头一看却是袖子被人拉住,‘这……这是谁啊?’

    “敢问?您……可是姚男爵,姚爵爷?”听着传到耳中的声音,姚老爷只能放下酒杯,仔细看了看面前拉住他的男人。这是一位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子,气度雍容,衣着讲究,面料一看就是上好的绢帛,头上的帽子上还镶嵌着一块剔透的白玉石。

    ‘这是位贵人!’这么想着姚老爷松开怀里的娇躯,整了整衣袖,拱手见礼,“请恕在下眼拙,这位兄台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果然是姚爵爷!多年不见,姚爵爷风采更胜从前啊!”来人说着突然一把抱住了姚老爷,声音很是激动,“真没想到,京城一别还能再见爵爷的风采,我们兄弟真是菩萨赐予的缘分,佛爷赐予的重逢!”

    “兄台过奖了!只是我这爵位已经传给了我家儿子,老夫我现在也就是个普通老翁。”姚老爷此时一脑门的雾水,他一边陪着满脸笑,一边用力回想,‘京城来的?这到底是谁?’

    离开国都太久太久,很多人姚老爷现在就是个模糊的印象,尤其是那堆自从离开京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的酒肉朋友,在他获罪被贬到这苦寒的幽州之后,来信问候的寥寥无几。

    “原来如此,既然姚爵爷已经传了爵位,那你的儿子一定是了不起的俊才。”

    听到这里姚老爷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既然如此,那我就如京城年轻时,那样称呼你姚兄吧!这才亲切,时光如梭,光阴似箭!咱们兄弟未曾蒙面,整整十九年了!十九年了啊!”中年男子操着一口京城口音,眼睛里泛出了泪花,在那里不争气的流着流着……

    看着那一双通红通红的眼睛,听着入耳的京城乡音,一时间醉眼惺忪的姚老爷觉得自己心也被感染了,也是一阵阵心酸鼻酸,他不由回忆起了当年在京城身为世袭子爵家的荣光,以及降爵被赶出京都,不能回的穷酸。

    尤其是回忆到现在那离开家的儿媳,姚老爷突然心里一阵针扎的疼,儿媳在的时候还专门给他零花,这现在这零花也断了,‘那个逆子,居然敢管我?’

    “竟然十九年了,可不是,一恍神,竟然就是十九年,两鬓白发生啊!”看着眼前的人,姚老爷虽然不知道面前的到底是那位,但这有什么关系,被人小瞧了这么多年,只能每天饮酒作乐的麻醉着自己,如今他终于见到家乡的人了!回想那京城的花天酒地,那是他挥不去的梦。

    ‘可他到底是谁?’用放下酒杯的手挠挠头,眼神迷离的姚老爷急的简直要抓狂了,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都是被最近家里的事情给折腾的!他竟然把这样一位心里始终惦记着他的朋友给忘了!

    “姚兄,让你一人在幽州辛苦了!要不是当年兄弟我家里也出了点事情,我早就来看你了!”中年男子一脸的关切,带着泪痕的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一双眼睛一眨不眨。

    “尚好,尚好!兄台可还好?那……那你家中事情都解决了?”有些微醉的姚老爷汗都急出来了,这到底是谁?他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再看看身边放开的女子,正静静的坐在那里。

    “唉,说来话长,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啊!不过,这几年总算熬过来了。”男子长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轻拍的姚老爷的肩膀,示意老姚爷,“咱们兄弟情深,坐下说话,来人。”

    说着,男子在姚老爷对面坐了下来,看了眼还陪着的美女,扬声道,“今日我请姚兄畅饮!记得当年在京城,姚兄你最喜欢梅花雪酒了!这梅花雪酒用雪中的梅花,在下雪未消之际,由处女亲手采摘,加入莱阳梨汁,三蒸三酿,方为上品!”

    听到这里姚老爷一阵激动,当年在京城,他确实最爱这梅花雪酒,如今也爱,就是太贵,喝不起了!也不对,儿媳没走的时候给他卖过几回,可惜媳妇跑去娘家养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瞧这事情闹得,太没颜面了!不过,这位旧友,到底是谁?怎么问才显得不唐突?

    “好了!这里风冷,咱们就不要再坐在这亭子里赏月,咱们找个淡雅的包厢,梓木檀香点上,慢慢聊!这位佳人也带上,我再叫上两个,方才热闹。”中年男子起身吩咐了伙计,转头和姚老爷解释了一句。

    看着中年男子,姚老爷心头一阵舒畅,他以前就最爱去包厢,爱派头,也爱淡雅!这位朋友真懂他。可他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难道是这些年每日喝酒太多,脑子不灵光了?不自觉的,不好挠头的他,偷偷伸手挠了挠屁股上的软软……

    到了包厢,男子吩咐好了伙计,接着和姚老爷说起旧话,“那年姚兄刚走,我家中就跟着也犯了些事情,一家人被迁出京城,发到瓜州。你也知道那里靠海,一家人水土不服,父母更是先后染病,没了老人支撑,那时候我……呜呜……呜呜……”

    中年男人最后带着哭腔的话语说到了姚老爷的心坎之上,他也是如此,来了这里不久,水土不服,父母先后染病去世,然后他继承了爵位。他依稀记得——他那时候才三十余岁,就被逼着结婚生子,心里的浪荡劲头还没有过去,就被逼着操劳!最终他选择了逃避,整日声色犬马,诺大的家业很快便被掏空!不!这不能叫做逃避,姚老爷心中喊道:‘这叫追忆往昔峥嵘岁月惆!’

    不管怎样,面前的中年男人激发了姚老爷心里的共鸣,回忆着自己的过去,他也跟着哭了起来,最终在对方的带动下泣不成声!哭着哭着肚子里一阵翻腾,在醉花楼想好的拍扶之下,吐到了一旁的痰盂之中。

    男子以手掩面,整个身体趴下来一抖一抖,似乎并未看到姚老爷同样的失态,而是低垂着身子,声音略有些悲切的继续道:“父母去后,我想过多个法子,可却没能等到回京城的机会,最后还是在瓜州那里按安了家,这几年家里好了些,才将一切交给儿子,出来寻亲访友,没想到才到幽州就见到姚兄,实乃幸事。”

    “幸事,幸事!”姚老爷点着头,经过这一哭,被酒精有点蒙住的心里清晰了不少,可还是记不起来眼前的人。

    “也是不幸之中聊有慰藉,想想二十多年前,我们几人意气风发,畅谈天下,歌舞美酒,多少快活!对了,不知道方兄家里如今怎么样了?记得他当年病逝的时候还提起你,你们可有联系?”

    “这到没有。”一听这话姚老爷爷又开始急了,后背都冒着汗,方兄?当年京城一起的姓方的兄弟,伙伴确实有好几个,可眼前人说的是哪一位?记得几次得意之时和儿媳吹嘘的时候,似乎提过几个人名或是姓,怎么现在反倒想不起来了?不管了先喝酒,本来有一点小醉的他在朋友来到的欣喜之下,抱着美人越喝越多,很快醉了过去……

0086章为不存在的朋友

    第二天,酒醒后的姚老爷揉着自己宿醉的眉头,直呼头疼,他将搭在身上的雪白胳膊放开,缓缓坐了起来,然后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噔噔……噔噔……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姚兄,昨晚睡得如何?我让人准备了汤药,最是醒酒!”

    “兄……兄台客气了!许我更衣后就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雅云涧等着姚兄!”

    听着脚步声远去,姚老爷仔细回忆了一下,‘咦?这是谁的声音?对了!是我那昨晚相会的旧友。可他姓什么来着?嗯……我记得昨晚为了知道他的名字,特意互赠了墨宝,还一起写了文。”

    姚老爷思索着,往桌上看去,果然有两张宣纸放在哪里,他赶紧拿起来一看,“喔!果……果然有印章,签名,这是——平国生!”

    看到这墨宝,姚老爷渐渐将昨晚大半事情想了起来,这平国生说他是最近才来到这幽州城,还卖了间院子作为别府。

    姚老爷坐在床上挠挠头,仔细的回忆,他记得当年在京城的朋友里,似乎确有一位姓平的,但具体的实在是记不起来,再看看自己昨晚和平国生喝醉后一起写的《忆往昔京友》和上面两人的署名,姚老爷一声叹息。

    ‘也不知道那些京城的朋友都怎么样了?’姚老爷又看了看文,其中提到一位死去的姓方的朋友……

    ‘我的文采真好!就是得重抄一遍……’拿着自家的文章放到眼前,看着上面因为醉酒而有些歪扭的字迹,姚老爷心里很是为自己的文采自豪。就在这时候身边两只雪白的胳膊绕了上来,似乎是一边的美人也醒了……

    ……

    ……穿戴收拾好的姚老爷,来到大厅一边喝着药粥,一边继续欣赏着自己昨晚的雄文!

    “姚兄,你在看什么呢?”

    “啂!这就这个!”说着姚老爷将手里的纸递了过去。

    “我看看,这不是咱们昨晚写的好文吗?说起来惭愧,我当年学文不行,要不是姚兄昨晚妙笔生花,也写不出这么好的文!”说着平国生给姚老爷举了举大拇指。

    “那里,平兄客气了!客气了!”姚老爷说着脸上便布上了一层红晕。

    “就是这上面……嗯,姚兄你看,这上面我这些写的字实在是太难看!不若姚兄重新抄一遍,我也好拿去印上几百份。”说着平国生就将那文章放于桌子上。

    听平国生这么说,姚老爷拿着勺子愣在那里:“这,这不好吧!不过是一篇,一篇……”

    “有什么不好?放心!我出钱,我知道要这幽州城都知道我姚兄的好文采!”说着平国生拍了拍姚老爷的肩膀。

    见老友如此,姚老爷低下了头,很是不好意思。在姚老爷的不好意思之下,为平国生口中‘那位死去的姓方的朋友’举行一场大的祭祀也被他答应下来,当然所有的费用由平国生出……

    ……

    在送走姚老爷后,看看天色已经是下午,这位平国生来到自家别府门前,这时候红线楼的纪春梅正等在那里,她身后跟着一个眉目还算清秀的女娃子,“这是你那边找来的女娃娃?首尾干净吗?”

    “她是自愿的,要的就是成为一府的夫人,符合你们的要求。”纪春梅没有理睬平国生语气里面的一丝怠慢,只是很平静的叙述。

    “符合要求?”平国生看向那被领过女孩问道:“女娃娃,几岁了?”

    “老丈,奴家今年十八岁。”那女娃说着就是深深一礼。

    “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

    “知道!”

    “知道就好!从现在起你先住在我府上,以后叫我伯父!明白吗?”

    “是,伯父!”

    “好!乖侄女!还算懂事,明天开始跟着管家学礼仪。”说完平国生就让手下的仆人将乖侄女送进门里面。

    “能问个问题吗?”

    “纪姑娘,有什么问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纪春梅看着眼前的人,本来被桐家雇佣的她也在找人想办法帮桐家,可没想到刚找好办法,却被眼前这些人抢先了!连找来的姑娘也只能送过来。

    “纪姑娘何必在意,有钱师爷这层关系,您还信不过我们?放心!我们对桐家,桐姑娘绝无恶意。”平国生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桐家毕竟是我红线楼的大客,该问的本姑娘自然要问!”说完纪春梅转身就走,心里却打定主意要好好盯着,刚见面的这个平国生看起来面相似乎很和善,可你将眼睛,鼻子,嘴巴分开观察,就会发现每一个都是狠人,恶人才有的面相!

    所谓的看相其实一个是血脉传承,一个是习惯,喜欢吹胡子瞪眼的脸上自然易生横肉,而这横肉时间长了也会成为血脉的一部分,换句话说喜欢吹胡子瞪眼的人,后人在天生的情绪上也比较容易发火……

    在第一次碰面之后,连着几日,平国生都带着姚老爷在幽州城内外,四处郊游,不断地花天酒地,他们向每一个路过的人讲述当年京城的过往和那位方朋友的友谊。每当这时候姚老爷总是一边喝酒,一边脸红却耳朵尖的听着平国生和人吹嘘他们之间的事情。那一个个让人感动的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在平国生的口述下被姚老爷代笔写出来,然后以散发传单的方式,散满了幽州城……

    有一天,这俩人不知是喝酒时谁先提议,决定为那位姓方的朋友举行一场祭祀。平国生出了钱,选在了青衣真人的飞云道观来举行祭祀。无数的纸人,纸房子,各色彩纸做的美食,堆砌在一起燃起了一场熊熊大火!漫天的纸钱被北风吹得飘在这个幽州城的各处,这场祭祀,从早上开始一直到傍晚才全了所有礼数,姚老爷跪在那里披麻痛哭,一天下来哭的是站不起,两腿发麻,腿肚子抽筋。

    “姚兄节哀,伤心过度,只会伤身。不然,方兄泉下有知,如何能安然?”说着平国生找了两个仆人抬着来的姚老爷,出了道观,将行动不便的姚老爷送了回去……

    祭祀过后,第二天,在醉花楼的厢房内,两个老兄弟又聚在一起,平国生手里拿着祭文,一边看一边感叹:“姚兄,你这篇祭文真是妙手天成,妙笔生花,自有韵律;我也看过不少的祭文,但情感真实的是少数,大都吹嘘一些没边的事情,都是形式;而姚兄这篇祭文,情感丰满使人读而泪下,实在是……”平国生啧啧有声,感叹道:“情真意切,催人肺腑,前无古人啊!”

    “哪里哪里!我也就是灵机一动,对!灵机一动!”姚老爷乐的眉梢乱飞,说出的话带着些许的得意,心里对于前无古人的评价他觉得自己的当仁不让。

    “姚兄这篇文章,可不能湮没了,照我看,咱们多印些,多散散,之前的文章都是散上一天,但这个多散些时候,费用我还是我出。”

    “这……这多不好意思!太贵了!这可是雕版!”见好友又要破费,姚老爷不得不提醒自己的好友。

    “那里的话,姚兄。你是不知道,前几年那个穷酸的墨家门派中有人发明了一种新的印刷方式,叫做活字印刷,比雕版要便宜不少,也不算破费。不过话说回来,那墨家也就会做些让下人偷懒的东西!”

    “可不是,这墨家早已落为江湖草莽,百家末流,就会和那些泥腿子在一起,那里及得上朝堂之上的各家?!现在就是工部墨家也少,多是杂家或是道家出来的风水家掌握。”姚老爷附和道。

    “不说墨家的事情了!姚兄,不如我们干脆请人给这祭文谱个曲子如何?”

    “甚好!甚好!”说着姚老爷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哈哈哈……”两人一边喝酒一边笑得很开心……

    醉花楼里陈设摆放那是最好的,美人,好酒,名菜,夹一口肉也是入口即化,在这得意中,一切都是那么美妙,姚老爷突然觉得自己也许有成为诗仙的天赋,将自己那篇绝妙祭文念了一遍又一遍,又手抄了一遍,然后放到盆里烧了,双掌合十为那死去的朋友嘴巴里念了几句‘南无阿弥陀佛’。

    ‘未来我也是千古留名啊!’姚老爷心里越想越美,一时间陷入自我陶醉,无法自拔!

    这样热热闹闹,让知道的幽州城里人都很是羡慕,没想到这个干啥啥不成的姚老爷还有这么一段深刻友情……

    ……

    方文清看着手里的祭文,对青衣真人总算是满意了一回,但心里除了满意,却也有忌惮,不满,痛恨,他不想在钦差来之前有太多的麻烦,希望审查可以顺利,最好是不要节外生枝……

    “老钱啊,这青衣真人最近所作所为,你如何想?”放下手里的那篇祭文,方文清看向钱敏钱师爷。

    “大人,这青衣真人的背后确实是越来越让人担心!这些年的交往也证明他手中实力确实不容小窥,属下私以为还是得慢慢从长计议。”

    “也罢!不能计较一时得失!”方文清点点头。

    其实不止是方文清,就连同文广同大人知道青衣真人如何安排姚家后也是佩服其主意多!短时间能弄成这样,确实是令人惊讶,这是真正的骗子一族,也许指不定他们两个也早入了青衣的套。

    但同文广也还是做好了配合的准备,毕竟这世袭男爵和离方文清管虽说更合适,可要是这件事情那姚家老爷不屈服,为了快速达成目的,那还得刑房设计将其拉入刑事用以恐吓,这方面刑房才是老手。

    “这件事后,我们之间也绑的更紧了吧?或许这真是好事?”同文广自语着,心里却是不怎么平静,自从那天封城弟子前些天被魔道袭击的事情发生后,他一直对青衣真人有所怀疑,尤其是在了解了捕头报上来的遇袭事件的经过后,更是让同文广不能平静,但问青衣真人,却只说和自己无关,再就问不出其它!但即便是这样,同文广也只能帮着抹去可能存在的漏洞!作为盘踞幽州城几十年的老狐狸,同文广当然知道两条街的悄无人声和出入之地锣鼓喧天意味着什么?细细回想那条街有几家店主是几年前青衣真人请他帮忙赶走的……

0087章糊涂人办糊涂事

    时间:祭祀过后第三天。

    地点:府衙。

    现场:幽州城府衙大堂。

    府衙门口,大堂之外,家仆咚咚的击鼓声在不断地响起,一个面貌较好的女子跟在两个中年男人身后,正掩面哭泣,在她前面的两个中年男人则是一个拽着另一个的衣领子,将人直接提溜了起来,只有脚尖可以接触到地面……

    “大家来评评理!评评理!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是朋友,兄弟该干的事情?”一句话吼完,双手高提的平国生顿了顿,不是他不想通过吼声让更多人的人汇聚过来,而是他突然发觉得手上的挣扎感几乎消失殆尽,似乎提着的不是个活人。

    于是平国生将自己抬起的双手往下放了放,朝向姚老爷一看——面色青紫,呼吸微弱。他赶紧偷偷地,略微松了松攥着衣领的双手,放开一点点距离,让衣领不至于嘞得太紧,然后一股真气顺着手臂渡了过去……

    在确认姚老爷的呼吸顺畅后,平国生拽着姚老爷继续开口道:“在下姓平,名国生,和这位老姚,姚老爷,以及早就故去的方兄相交莫逆!二十多年前,我们在京城那是天天在一起,喝茶,吃酒,玩乐,郊游什么没一起做过?!后来有一次在京城一家酒楼喝酒,老姚和老方,我这两个兄弟就聊起了自己的后人,彼此都希望能世代交好,这世代交好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变成自家人啊!于是他们俩个请我作保,商定未来有了后人只要分男女,必然要联姻;如果是同性,那就让其结拜为异姓兄弟或姐妹,并收对方的孩子为螟蛉之子。两人为此还写了婚书和收螟蛉义子的证明,直接就亲家的叫上了!”

    说到这里平国生感觉到自己抬起的手上似乎被什么抓住,于是他又转动眼珠看了眼姚老爷,只见姚老爷抓着他的手似乎是想呼吸的更顺畅些,却再没有其他的挣扎。

    看姚老爷眼睛微微睁开,人也似乎清醒了,平国生便继续说道:“到了后来,老姚家里犯了错,被降了爵位,贬到了这幽州,我那方兄弟也没有忘了这婚约,在那么多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时候,还暗中偷偷地跟着,远远的送了姚兄一程!再后来方兄病故,老姚他不打听方兄家人,自家媳妇儿的下落也就算了,没想到他竟然又替唯一的儿子求亲桐家,悔婚另娶!我之前不在幽州,也不知道他悔婚的事情,但现在知道了,那就不能不管!如今方家大娘子记着当年的事情,诚心守礼,寻到我这里,你们说我这个见证人该怎么办?怎么办?……姚兄,你今天就能我句痛快话不?方家姑娘,你打算怎么办?打算怎么处置?你说!你说?”

    在越来越多围上来的老百姓眼中,平国生神情激动,眼圈泛红,泪盈欲滴;而姚老爷则是被提起来,一脸的木然,愣愣的被拽着衣领,看着一方如此强势而可怜,一方却木木的不知道反驳,一时间大部分人都倒向了平国生这边。

    听着耳边击鼓的咚咚响个不停,面对平国生的质问和嘴巴里呼出的大蒜味,姚老爷子有心无力,他实在是开不了口,仅仅抓着平国生两只手,保证自己的呼吸已经是用了全力……

    吱呀吱呀……

    府衙开门升堂了,平国生一看门开了!也不管里面的威武之声有多庄严,直接双手提着衣领,将姚老爷子双脚提离地面,就这么提了进去!他身后的姑娘一看也跟了进去……

    “堂下何人,何故击鼓?”

    “见过青天大老爷,鄙人平国生,今日特意带着侄女来请青天大老爷做主!”

    “做主的另说,你提着个人算是怎么回事?还不快把人放下来!”方文清指着被提起来的人训斥道。

    “是!我这就放下来!”说着平国生手一松,人就掉到了地上。

    “咳咳咳咳……咳咳……”被放下来的姚老爷坐在地上,顾不得摔倒地上的屁股,捂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咳嗽,一边喘着气,然后畏惧、瑟缩的看了眼面前的平国生。

    姚老爷子不知道今天这平国生,平兄发了什么疯?先是问了自己的儿子成婚没有,然后又请出一位姓方的姑娘说是自己那去世方兄的女儿,他当时没有在意,只是问了问女孩的家况,承诺会帮着照顾她一二,后来平国生说要带着女娃娃去街上转转,要他和自己一起带这姑娘熟悉熟悉幽州城,他也是欣然而动!

    一路上有着一个后辈娃娃一路伯伯的叫着,他也很是开心,一路介绍一路讲解,可就在路过府衙的时候,这平国生突然拽着自己的衣领将自己强行提到了府衙门前,接着一个家仆敲鼓,而平国生则是在那里带着突然掩面哭泣的姑娘,开始喊起来……

    回想着这突然的惊变!被放下来的姚老头脑子是蒙的,可以说蒙的不能再蒙了!不过好在进了府衙他现在被放了下来,也顾不得平国生他们怎么向府台大人叙述案情,他先喘口气先……

    而门外被平国生吸引过来的人汇聚过来围在哪里议论纷纷!姚家这些天出的事情也不少了,不管是姚家大奶奶被人推下楼梯的传闻,还是后来的嫁妆被盗,到现在的官司,知道的人都觉得就是看新出的皮影戏也没有这么精彩,有趣——

    “啧啧……这老姚家可真是……啧啧!太不要脸了!”

    “何止是不要脸,这无赖人家我们可沾不起!”

    “就是!我听说姚家当年来我们这里的时候,虽然是被赶出京城的,但也是世袭贵族子弟,来的时候那也是带了几十辆马车,上百个箱子不知道有多少钱财,可你看看现在还剩下什么?”

    “哼!花光了祖宗积蓄,为了银子娶了商户女!现在得了银钱子,又再把人家赶回娘家,啧,啧,太不要脸了!”

    “喂……我听说那桐家的女儿现在都气的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据说那新娘嫁妆被偷也和姚家逼迫有关!!”

    “可不是,听说那新娘的嫁妆大半都是物件,现在突然变成银票被偷了,这不奇怪吗?我听说这次姚占坤在方大人纳妾的时候,拿出的请柬可不是一般的颜色!!”

    “不错!我还听说……”

    ……

    此时方文清的案子上已经放上了平国生让家仆送上来的一大堆东西,包括姚老爷这两天亲笔写的祭文,都明明白白的成了呈堂证据。

    方文清此时威坐高堂,看着门外议论纷纷的人群,听着报案人的诉说,心里突然有些想笑的冲动,于是他拿起案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茶水,稳了稳自己的心境。

    不一会儿,已经听到消息的桐家人也赶了过来,至于赶来的快不快就没人在意了……

    “台下可是卢氏?”

    “桐家卢氏,见过府台大人,青天大老爷!”

    “刚才进来,这平国生说的你可都听到了!”

    “回府台大人,民妇听得清楚。”

    卢氏回答完方文清的问话便一扭头,顾不得用手绢擦拭自己那止不住的眼泪,用一双杏眼瞪着坐在地上的姚老爷,厉声质问:“他说的可都是真的?你们姚家竟然早就和方家结了亲?那你把我们桐家置于何地?”

    “你看!你看!我们老夫人,你看被你气成什么样子了?还有小姐,那可是我奶大的孩子!我和你拼了!”说这话的是一起来的方嬷嬷,她说着就扑了过去,伸着锐利的指甲,一顿乱抓,抓的姚老爷满脸的爪印,一道道不深的血痕印于脸上。

    姚老爷此时气还没有喘均匀,这一抓自然没有躲开;倒是一边平国生被方嬷嬷突然暴起的狰狞姿势吓了一跳,和方家姑娘一起往远处走了几步……

    啪!一声惊堂木的响声!

    “威武——威武——”

    “肃静!”随着方文清的声音,两边衙役的威武之声,打成一团的几人被衙役分了开来,姚老爷依旧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脖子,一只手捂着脸,激烈喘息着,两边的难受让他不知所措!

    “平国生你交上来的这些证据都是现在的,可有婚书?”方文清翻了翻证据问道。

    “这是姚默喜,也是我姚兄,当年亲笔所书婚书!”平国生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绣着云纹的红色绢质卷轴,交给衙役,衙役又将它递上来,传到了方文清手里。

    “检查一下是不是他的笔迹?”打开看了一眼卷轴之后,方文清将其递给下面的仵作。

    于是仵作先是对照姚默喜姚老爷这两天写的文字,又有人找出他以前写的东西一一对照,最后仵作还拿出笔墨让姚老爷现场抄了一遍婚书……

    “回大人,确实是姚默喜的笔迹,上面还有他的私印。”

    听到这话,刚好喘气喘匀了的姚老头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他的私印,这些天他一直带在身上,这事情只有自己醉花楼的想好知道,只是他没有看到平国生嘴角的那一丝邪笑。

    “姚默喜,快把你的私印拿出来对照!”

    “是!府台大人。”姚老爷说着,赶紧从怀里拿出私印,交给府衙的衙役……

    “回大人,私印相符。”仵作接过私印一番检查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根本不需要作假。

    “看起来事情很清楚,姚默喜你打算怎么办?”方文清心里很是痛快,这一下子成了!

    “府……府台大人,老夫,喔!不!在下儿子,已……已……已经娶了桐氏之女为妻。”姚老爷此时脑子里全是浆糊,心里正慌作一团,不过想起桐家姑娘给的零花,他还是说出了已成的事实。

    不过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脸上那火辣辣的疼,要是毁容了怎么办?醉花楼的相好可是夸奖他英俊来着……

    “府台大人,我女儿现在在家中日日洗面,病中难耐,请大人准许我先前提交的状子,让民妇女儿和姚家和离!”

    “什……咳咳……什么?你递了和离的状子,我……我怎么不知道?”卢氏说出的话,把正担心自己脸的姚老爷给惊住了。

    拿过之前卢氏递交上来的诉状,看了看,方文清说道,“一般来说世袭爵位是不提倡和离或休妻的,但这些日子姚家发生的事情,本官也清楚,这姚家与新妇却有不和,难以弥补!这根据本朝以前也发生过两次爵位者和离的案例!鉴于现在这情形,既有旧例,本官自当遵照,不过方姑娘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求青天大老爷做主,小女子希望姚家能信守承诺!”说着那位方姑娘是跪在那里拜了再拜。

    看着在那里跪拜的方姑娘,方文清觉得心里轻快不少,这才是他要的黎民百姓,这幽州民风相对彪悍,就是他多年经营,还是掣肘太多!

    “那姚默喜,你当如何?”

    “大人我——”姚老爷本想拒绝,但看着周围如虎狼一般盯着他的众人,一时间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姚默喜,既然事实清楚,各方要求也明确,不妨你就按大家的意思来吧!”方文清说完,就让钱师爷代写审理结果。

    “大人,咳咳……我……不……不能……,桐家老爷还……对!他没有发话!”面对方文清的话语,姚老爷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说话都急的说不清整。

    “大人!我这里有我家老爷的亲笔信,要求和离。”说这话的自然是拿出信纸的卢氏。

    ……

    “大人,我看要不要请刑房查一查,看看姚家在这件事情上是否有违反刑律之举?”听到姚老爷还在负隅顽抗,站在一边刚记录完案情的钱师爷建议道。

    “就是,我家女儿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事情里怎么解释?肯定是你家小姑子故意的!”那边桐家卢氏气愤道。

    “我——”姚老爷在众多逼迫下确实没了主意,看着众人似乎要吃了他的眼神,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他心里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只好说道:“单凭大人做主!”

    一场官司,一家失了贤妻,一家失了钱财,唯有府衙弥补了亏空,乐得高兴,方文清快活的下了决断——

    民妇桐小春与世袭男爵姚占坤家庭不和,已入覆水难收,至今未有诰命之封,特批两家和离,并着姚家即刻接方家女儿入府,为姚家大妇!

    没柰何,姚默喜在沉默了一会之后,只能签字画押,代表姚府签订了同意书,同时一帮捕快就跑到姚府,拿回了桐家的婚书,并由姚默喜代写了和离书,自此姚桐两家再无瓜葛!

    而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姚占坤此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缩在赶路的马车上,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念叨着尽快干完差事回家!至于桐家则是放了爆竹三日以做庆贺!

0089章百晓堂内说遇袭

    不管冯长玲如何,他对天封城弟子的偷袭都导致了八方门对幽州城进出的严查,本来逐渐松懈下来的幽州城内又是各种限制,巡查,虽然这样对于城内的人流、经营、税收造成了影响,但谁都没有松懈,毕竟这是近年来,魔道头一次在幽州城内出手!

    在袭击刚刚结束的时候,幽州城内有大量的流言说这场袭击和幽州的黑道势力寒蝉谷有关,但寒蝉谷很快就出面做出了澄清,不仅对王非败他们进行慰问,还向府衙捐献了一大笔银钱用来作为冬天贫民的救助!

    之后八方门公布了初步的调查结果,将事件定性为魔道所为,而寒蝉谷则被认为是被人栽赃(现场死人身上有寒蝉谷的物件),有这样的认定最关键的便是叶青愁和王非败的证词,还有便是因为这次埋伏失败,意外留下的,没能销毁的证据(在死去的两位先天高手身上)。

    由于一直找不到魔道中人的踪迹,八方门的捕快又想到了天封城遇袭的两人——

    “叶公子,我们又要见面了!”在百晓堂的接待大厅里,墨悠悠不知道怎么的有点不安,在想起叶青愁那张隐藏的面孔时,她总觉得有点小心慌,而同来的寒霜雪则是坐在那里安静的看着‘搬运者’又一本新书。

    看看自己今天穿的这一身衣裳,墨悠悠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次特意她穿着自己新发的捕快服,上面胸口上还绣了一枝粉色的梅花,本来做捕快的时候从来不施粉黛的脸上,头一次画了淡妆,让本来有点英气的脸庞多了几丝娇柔,几缕清丽和精致。

    “怎么又是她?”来到大厅门口,看到等在那里的墨悠悠,叶青愁不由的眉头蹙了起来。

    “最近过来问话的不一直是她吗?”霍庆龙说着看了眼叶青愁,又看看那边的墨悠悠。

    “怎么?师兄,你不喜欢?”一边的王非败用腹语说着。

    “你不觉得她有些太热情了吗?”

    “热情就热情呗!在咱们养伤期间,能多个人来看看也是解闷。”王非败在一边用腹语安慰,可眼睛里却是有一种趣味,说实话看到墨悠悠看他师兄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的他总觉得这墨捕快看透了叶师兄的真面目。

    “非败说的有道理,一个姑娘家,就该让着人家,再说了,咱们的案子可是人家在帮咱们查!”一边的霍庆龙说着当先迎了上去,和墨悠悠聊了起来。

    而墨悠悠身边的寒霜雪看到霍庆龙过来,便从椅子上站起,直接走到了王非败的跟前一拱手,“公子,嗓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王非败用腹语说完,便是一拱手。

    叶清愁则是摇了摇头,对着身边一位百晓堂的弟子一声吩咐,很快的大家在百晓堂的安排下,便一起坐在了百晓堂安排的一间雅间里……

    “我看也快中午了!两位要是还没有吃,不妨在我们这里一起用膳?”坐在雅间王非败算了算时间,已经是快中午了。

    “王公子,这毕竟是百晓堂,我们在这里用膳怕是不便吧?”墨悠悠说着微微一笑,然后看向叶清愁,“叶公子最进伤势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叶青愁没有理睬墨悠悠的问话,只是看着一边的王非败,而王非败只是站起来用腹语说道:“用膳有什么不便?寒捕快,墨捕快不妨说说喜欢什么?我们这里也好安排。”

    “我们不挑食,客随主便,是吧?二姐。”

    “对!我们客随主便。”寒霜雪说着却是看了看手上的书,上面的印记正是百晓堂的印记。

    “既然这样,那我来安排!”霍庆龙说着站了起来。

    “那就有劳了!”寒霜雪一拱手,然后坐下来,她这几次来一直都有观察王非败,表面上真的看不出是个小说宗师。

    酒菜一上,杯盘碗筷都摆上,大家慢慢的也就聊开了,墨悠悠,寒霜雪作为不快都有中不拘小节,等饭吃的差不多了,她们就直接剔着牙齿,喝着茶,由墨悠悠开始了正题,“好了!叶公子,王公子,我想问问如果再次见到那日逃走的那两人,你们能否认得出来?”

    “这个,两位不用担心,这几日,我师弟已经把贼人的样子画了出来。”霍庆龙说着看向身边的王非败。

    “画了出来?不知道霍公子说的这画有几分像?”寒霜雪说着看了眼一边的王非败。

    “九分。”这是一边叶清愁的回答,语气很是坚定。

    “九分?叶公子你确信?”墨悠悠的眼睛瞪圆了不少。

    “我师弟的画与寻常画法不同,重神,亦重形!”叶清愁说着站起身,“二位先稍等片刻,叶某这就取来!”

    ……

    不一会儿,叶青愁就捧着几张卷起来的宣纸来回到了雅间。

    “来,两位请看,这就是我师弟的画了!”叶青愁说着展开了其中一幅。

    “这,这是你师弟,王非败画的?”墨悠悠有些吃惊的盯着面前的画像,心里感叹,‘这‘搬运者’还真不能小瞧了!’

    寒霜雪拿过画像,仔细观瞧,只见那画中是一位手持扇子的黑衣蒙面,手上的扇子透着寒光,虽然只是露出双眼,头发,画的却很是传神,“双眼皮,这太阳穴上有颗痣?”

    “不错!”王非败点头回道。

    “那晚逃走的两人,都是蒙着面,又只露出了两只眼睛。不过,凡是我们能记得起来的我都画在上面了!”

    “王公子,您这画很写实。”寒霜雪说着又换了一副画来,语气中带着称赞,在她眼睛里的画,虽是宣纸上的画,却画的很立体,明暗起伏都画的很明显,这年头画画这样写实的实在是不多见。

    “不错!犹如真人。”一边的墨悠悠将画从寒霜雪手里接过来,点了点头,表示赞赏。

    这文人过于追求写意抒情在墨悠悠看来很是头疼,反正他们捕快发布缉拿通告,那些画画太虚的他们是一个不选,不过王非败真的是画的太好了,她都想把八方门的画师叫过来好好和王非败学学,‘不愧是小说宗师,小看了!小看了!’

    “那么您二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看两人高兴的收下画卷,叶清愁问道。

    “他们的武功路数或招式你们还能记起多少?”寒霜雪看了自己身边的墨悠悠一眼,发现她的目光正在正聚焦在叶清愁脸上,‘虽说确实是美男子,可你这也太露骨了?怪不得人家……!’

    “招式的话,我这里画了个小册子,把我叶师兄,还有我记得的对方招式都画在这上面了,不过画的简单,人都没画脸。”

    “这就够了!”说着寒霜雪结果了王非败递过来的小册子,翻了翻,然后又道:“明日我大姐会来一趟,有话和三位公子一述。”

    “有话?”叶清愁说着露出了一点的疑惑。

    “叶公子,我师姐那少阳丹是否好用?”

    “自然是好用,还请寒捕快提叶某写过醉医生。”

    “我家大姐可还有更好用的。”

    “更好用的?寒捕快这是何意?”叶清愁露出了些许疑惑,一边的墨悠悠跟着眼睛一动。

    “叶公子身上的旧伤如果我们没有推断错的话,当是魔道所为,最可能的便是被天魔道月宗高手所伤。”

    “你们看出来了?”叶青愁露出了一丝意外之色。

    “不错!我师姐那里有些治疗月宗伤势的方子,这两日她刚把药调制出来,想明日再上门为叶公子疗伤。”

    “这如何使得?”

    “叶公子无需客气!”

    …………

    送走了寒霜雪、墨悠悠,王非败、叶青愁、霍庆龙三个对视一眼,然后叶青愁说道:“我总觉得这三姐妹,有些隐秘!”

    “有什么隐秘,不就是人家姑娘看上你了!”霍庆龙这话说的很直接。

    “不!我也觉得有些隐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推断出叶师兄的伤势是月宗所为,绝不简单!”作为医仙弟子,王非败除了帮着叶青愁疗伤,也专门向医仙请教过叶青愁的伤势,听过医仙对叶青愁伤势可能的几个推断,他知道这种伤绝不好治,不是普通医生能认出,并处理的。

    “算了!等明天,她们再来,自然就知道了!”叶青愁说着摇了摇头。

    正说着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

    “什么事情?”吱呀一声,打开门的叶青愁皱着眉头问道。

    “叶公子,天封城那边来信了!”

    “来信?怎么这么快?”

    “公子,我们用来传信的是先天凝神境的飞行妖兽,一路不停。”看叶青愁疑惑,来送信的百晓堂弟子赶紧解释。

    “凝神境?”凝神境的飞行妖兽全力飞行,有多快,叶青愁自然清楚,不过这百晓堂能这么重视,还是王非败越来越吃得开了。

    接过信,送走来人,叶青愁和王非败、霍庆龙三人一起打开了信封:“这信里的意思是让咱们现在幽州城待着,先哪都别去啊!”

    “是啊!枪仙师父这里面说会让人来调查我们这次遇袭,不过来的人会是谁啊?”王非败凑过脑袋,看着信封里的内容,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不会看这上面写的?咱们天封城在幽州做生意的只有两个世家,不过不知道来的是那个家族?千万不要等的太长。”霍庆龙说着摸了摸下巴,说实话有一个家族他是不太想见的,不过有些事情是由不得人的。

    “等就等吧!”王非败说着往椅子背上一靠,“趁着这个时间,我也好好琢磨一下双手剑的招式!”

    “不错!你现在既然要用双手剑,那还得多练习,现在还生的很呢!”叶青愁说着又看向霍庆龙,“霍庆龙,你摸下巴想什么呢?”

    “我啊!没想什么!”看了看和自己说话越来越随便的叶青愁,霍庆龙转过头去,没有想要和他继续说话的欲望。

    几个人正说着,却是不知道天封城里一只走出来的商队接到了霍庆龙他们遇袭的消息,“这是真的?”

    “大小姐不会有错!天封城那边让我们负责处理这件事情。”

    “知道了!走!加快速度!一定要尽早赶到天封城!”

    “是!”

    于是一只商队加快了脚步,白天,黑夜,只要是还有气力就绝不松懈。

    同样的赶往幽州的队伍,还有好几支,他们有的骑着马,有的徒步不行,却不论那一支的速度都不慢,原来驻地离得近的顶着风雪已经进入了幽州的地盘,离得远的虽然还在跨州而行,却也离幽州的边境不远了!不论快慢远近,他们都是武艺在身,这一群群的人的到来,只带来的萧杀之气!让等待的魔道欣喜……

    …………

    不理会马车外的风雪飘飘,看着各处报来的密信,镇北王把手一攥,又轻轻一叹,“也不知道本王今年提前出来,他们在城中会怎么做?在城中袭击天封城弟子?哼!八方门不要让本王失望啊!”

    摇了摇头,镇北王知道这不是他需要操心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在方文清他们之前,见一面钦差大人,然后再立即赶往边关,至于军营里的闹腾,那不过是障眼法,自有替身前去处理,代替他巡视,操演,镇北王真正的目标一开始就是边境,有些事情既然有了预兆,那就要提早行动……

0088章镇北出城长玲伤

    “哈哈……哈哈……”除了姚默喜,其它人都是欢喜不已。

    一场审判,方文清,方大人在参照了旧例之后,这件和离就算是成了!

    在姚占坤不知道的情况下,桐家姑娘恢复了自由身,而方家姑娘在没有举行任何仪式的情况下,进入姚府成为了新的大奶奶。

    陪着方家姑娘进入姚府的还有平国生资助的三千两银钱、两个丫鬟和一堆松木家具作为嫁妆,当然这些最后都算在了桐家的头上,不过对于桐家来说比起之前的花销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在家里一直足不出户,整天看书的桐小春知道这个消息,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却是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似喜似苦似悲似愁,不一而足……

    放下手中的《盗帅》,桐小春走到窗前,外面几个丫鬟正在那里学一些基本的拳脚,“也许,我也该找些事情做做?”

    不自觉的桐小春脑子里出现了纪春梅用轻功的样子,脑子里还不自觉的在想象夜含香在夜空之中飞舞的样子,“是不是和《盗帅》里也得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若我是习了武,一开始就强硬些,在姚家就是另一番场景了吧?”不自觉的一颗习武的心,在桐小春的心里开始萌芽,逐渐生长壮大……

    ……

    解决了姚家的事情,方文清挠了挠自己有些发痒的后腰,“看起来这霍医生的药还得继续喝啊!”

    “钱敏!”

    “大人!”

    “这偷袭天封城弟子的案子,八方门那边有没有说什么?”

    “大人!现在还没有线索!”

    “不是说,事发时有人在附近喧闹吗?”

    “大人!是有喧闹!但那些喧闹的人太多了!一个个排查下来,目前还没有发现问题!”

    “对了!把镇北王调出幽州城的事情,他青衣怎么还没有行动?”说着方文清脸上沉了下来。

    “大人!镇北王今天已经出城了?”

    “什么?今天出城了?”方文清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有些诧异的道:“既然这样,那飞云观那边怎么没有来通知?”

    “属下也不明白!不过大人,根据属下刚接到的密报,镇北王提前离开,似乎是因为军营那边出了乱子。”说着钱敏将手里的密报递了上去。

    “出乱子?”方文清说着接过密报,打开一开,才恍然大悟,“我说这镇北王怎么走的这么早,原来是今年新上任的那些军官捅了娄子!可惜啊!这篓子不够大,不然本官一定参他一本!”

    “不过钱敏啊!镇北王那边,还有王府,你还是要留人盯着,免得意外!”

    “属下明白!”

    ……

    方文清这边放心又担忧,青衣真人那边却是为镇北王的离开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用再费心多想了。

    “这府衙还是得派人去解释一二,就让方文清以为那军官出事是我们挑唆的好了!”主意打定,青衣真人就安排手底下人去做,不过就在他刚刚安排下的当天夜里,三位黑衣人来到了飞云观——

    咚咚……咚咚……咚,两长一短的敲门声传入了道观之内。很快的道观的后门被打开,门缝里露出一直眼睛:“你们找谁?”

    “我是城南郊外董家庄的人,想问问前几日托你们观主画的镇邪符如何了?”

    “我问问,对了!你们托我们观主画的只有镇邪符吗?”

    “我们还要求些观主亲手做的香烛。”说着那搭话的黑衣人抬起右手,做了一个将无名拇指和大拇指指尖合拢,然后其它三根手指伸直的手势。

    “三位里面请!”门吱呀一声打开,三位黑衣人都被迎了进去,然后吱呀一声,门又关上。

    知道有客来,青衣真人很快便出来见礼,他先是让带三人入内的白童子退下准备茶水,然后便带着三人进入后院一处隐秘的场所,在那密室正中有张紫檀木做的桌子和几把椅子。

    三名黑衣人也不客气,直接走上去坐在上首位置,然后为首的黑衣人直接问道:“青衣,你这里现在人手如何?”

    “回大人,因为上次埋伏天封城弟子的事情,属下这里的先天只剩下属下和我那师兄,不过后天高手已经重新得到了补充。”青衣真人恭敬的道。

    “那你可知错?”

    “失了两名先天,是属下安排不周!愿受大人责罚!”

    “失了先天?我问的是失了先天的事情吗?你别忘了!今年我天魔道在幽州的谋划,这不只是我们采花宗的事情!你这时候吸引其它他大州势力的注目是要干什么?上面知道了,会怎么看我们采花宗?”

    “大人!天封城这三人都是出来历练——”

    “你别给我提江湖新人历练的规矩,你也别给我说什么山高皇帝远!我看你是和官场混,商人混,混过了头,反倒对江湖失去了足够的警觉!别忘了!对于魔道,天下各派的态度!?你也别忘了!这三人和枪仙和医仙的关系!别忘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属下知错!”青衣的额头汗入雨下,他知道自己是大意了,没有把上面对今年谋划的重视考虑进去,只是按照平常的情况,来考虑问题。

    看着站在那里低着头的青衣真人,为首的黑衣人自然明白青衣做出可以埋伏天封城弟子,这一判断的原因,也知道要是顾虑太多,就不动手,那反倒不是魔道弟子因有的胆气!

    可今年不同往年啊!要是天封城那边真有什么想法,而镇北王这边又没有排斥,可就真的有些不妙了。

    ‘算了!天封城和幽州之间还隔着个云州,让他们为三个弟子就有大动作,确实不太可能。’为首的黑衣人想到这里,看了眼青衣真人,便接着说道:“你记着,现在是暂时不方便动你,不是不动!”

    “属下明白!属下知错!”

    “哼!”

    “对了!那个跑来救天封城弟子,又杀我采花宗门人的凶手可有找到?”

    “大人,属下惭愧,目前只能确定她是位女子!”青衣真人赶紧回答。

    “女子?那醉花楼那边你们没有查?”

    “回禀大人,那女人所用的真气与醉花楼相差很大,倒是和月宗很是相似,都是极寒极阴,不过却又有所不同。”对于醉花楼来说,为了避免直接被敌人当做采补的对象,她们的功法在发展中大都去除了直接淬炼自身的阴气法门,而是要绕个弯子。

    “极寒极阴?等等,我记得之前你这边汇报说这幽州城出现了变容派的面具。”

    “确有其事,在方文清纳妾的现场,姚家小妹头上被大盗夜含香套上的面具,经八方门鉴定就是变容派所留!”

    “那面具现在在那里?”

    “在八方门手上,大人是要属下派人偷出来吗?”

    “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就不要随便使用,不过既然出现了变容派的面具,又有类似月宗的功法,那就说明变容派的余孽出来了!青衣,从今天起,我们采花宗在幽州城的一切行动都要放在暗处,一切求稳,若有行动,先上报,明白吗?”

    “青衣明白!”

    “好了!带我们去看看你那师兄,让本座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青衣真人低着头答应道,然后前头带路,带着三人直往冯长玲闭关疗伤之处而去。

    很快,几人就来到了冯长玲所在密室的外面,此时即便是门外,三位黑衣人依旧可以感受到一股阴寒之气,盘绕在屋内、屋外,其中一人伸手摸了摸墙壁,居然有些微的寒霜凝结……

    “好厉害的寒气,这至少是先天凝神境才能做出的寒气。”

    “走!咱们进去看看!”

    一进去,没有搭脉,三位黑衣人就确定冯长玲是被月宗功法的真气所侵蚀。

    “月宗的真气?这可真够愚蠢的,要对天封城弟子用《阴魔噬气》,反倒帮人家把体内祛除不掉的真气给吸了出来!”简单地推断,已经是八九不离十,“对了你这师兄,他的《阴魔噬气》是那里来的?”

    “我听我师兄说是他当年在云州干掉两个大丐帮的弟子得到的。”面对为首黑衣人的问话,青衣真人赶紧回答道。

    “这不奇怪,数百年来,我们魔道功法又不是没有遗失过。既然我们能吸收正道功法将其改为魔道功法来增加底蕴,那对方同样可以吸收我们魔道功法。不过这冯长玲没有人指点就敢瞎炼,胆子也够大的!”站在为首黑衣人身后的另一个黑衣人说着,露出一丝嗤笑,“属下明白!”

    虽说知道有人,但正在压制体内‘阴毒寒气’的冯长玲是一动都不敢动!虽然他体内的‘阴毒寒气’大半都被《阴魔噬气》这一功法的吸扯力都强行汇聚到体内小腹的一处,却是没办法逼出来!而且冯长玲修炼《阴魔噬气》后,体内本来偏阳的功力,变成了偏阴,这反倒使他对体内的‘阴毒寒气’更难以压制。

    ‘该死的,一个后天,体内有这种东西,居然还能活蹦乱跳?’冯长玲心里抱怨着,却是不知道,叶青愁一开始有师父龙子贝死前对体内‘阴毒寒气’的封锁,后来又有医仙,枪仙相助,还有王非败帮他消磨体内的‘阴毒寒气’,这使得叶青愁即使进入先天也没让伤势恶化,反倒牢牢地控制住,状况越来越好。

    就在冯长玲乱想的时候,他感到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脉门,并对他体内的‘阴毒寒气’进行了试探。

    “这伤,本座也无能为力,月宗破凡境的真气对低阶的杀伤力不是寻常魔功可比!月宗的功法,不仅阴寒,还可以侵蚀他人体内的真气,气血,掠夺吸入体内的天地元气,这冯长玲看起来怕是要废了啊!”为首的黑衣人说着对青衣真人道。

    “那大人,就真没有其它办法?”

    “一个先天罡气境,还有些用处。这样吧!据我收到的消息,月宗的人也快到幽州了,到时候你负责接待就是了!”

    “谢大人,垂恩!”青衣真人赶紧拱手。

    “不过,那个叶青愁到底是什么人?他体内怎么会有月宗的真气?”领头的黑衣人说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很是不解。

    “大哥,那叶青愁的底细怕是要好好查一查!他很可能是以前遭遇过月宗的婆娘们,并且从她们的破凡境宗师手中成功逃脱的例子!”

    “不错!确实要查一查!这真气明显来自月宗的《影月寒魄功》,还有《阴魔爪》,这两样功法都是月宗嫡系才可以修炼。”为首的黑衣人说道这里,便伸出手指,在冯长玲身上连点几下,“这样,你师兄应该能多撑一段时间。”

    “青衣多谢大人!”

0090章看病问诊是凌霜

    寒霜雪,墨悠悠果然如她们自己所说,第二天就把自家大姐带到了百晓堂——

    “叶公子,咱们又见面了!”醉凌霜见到叶清愁便是拱手一礼。

    “醉医生,请坐!”叶清愁招呼醉凌霜坐下后,便直接问道:“昨日听说寒捕快,墨捕快对月宗的伤势有些独门手段?”

    “家师早年曾遇到过被月宗伤过的武者,那时候琢磨出了几种治疗的药方。”

    “原来是这样啊!”叶青愁微微一眯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很快的,他便又开口道:“之前那少阳丹还未好好谢过醉医生,没想到还要再次有劳,叶某在这里谢谢了!”

    “叶公子不比客气,我这次带来的丹药,霍医生一看便知。”说着醉凌霜拿出了两瓶调配好的药丸,交给了一边的霍庆龙,让他验看……

    ……

    “不错!都是阳属的好药,醉医生用药皆是珍材,据我所知此等药物颇为难采啊!”霍庆龙拿出一颗丹药,捏出一点,仔细批品尝,比上次见面只是闻了闻少阳丹的味道,要仔细很多。

    “阳属药物自然难采,不过这都是我平日积攒,倒也不算费事。”

    “不算费事,所费也是不菲。”霍庆龙说着给王非败比了个数字。

    看霍庆龙比的数字,叶青愁便站起拱手感谢,“能得醉医生这般尽心尽力,不知道叶某人有什么可以帮得上醉医生的?”

    “叶公子,客气了!这江湖上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我为叶公子疗伤,既是我医生的本分,也是想与天封城结一份善缘。”

    “结缘是结缘,但醉医生能拿出这般药来,所费定然不少,些许酬谢还望笑纳。”叶青愁说着,一边的王非败就拿出了一叠银票,数了数张递给叶青愁。

    “叶公子何必这般见外?”一边的墨悠悠说着凑近了些。

    “只有分的清,以后才更能交的深啊!”叶青愁说着将手里那一叠银票向着醉凌霜递了过来。

    “不错!之前醉医生的少阳丹,我这叶兄已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今天又如何能再让醉医生破费。”霍庆龙拿出了之前醉凌霜那装着少阳丹的瓶子,继续说道:“这药费,醉医生还请收下,也只有更多的银钱,醉医生日后才能卖更多的好药,治更多的病人。”

    “既是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霍医生是认出了我那少阳丹的用药?”醉凌霜说着接过了那一叠银票,她看得出来这银票是对方早就准备好的,加起来刚好比药物的实际价值超出一成左右。

    “开头一闻那少阳丹,知道含有阳气,只是以为醉医生用药有些小贵,可后来看叶兄服药,我才知道醉医生这药乃是先天罡气境往上才用的宝药,只是药性内敛,一时难以分辨,醉医生这份礼有些大了!”

    “无所谓大不大,只要用在合适的人身上就好,不过凌霜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

    “敢问醉医生是有什么事情详询?”霍庆龙继续问道。

    “凌霜之前检查,发现王道长体内真气澎湃性属纯阳,不知道可否见识一番?”醉凌霜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好好见识一下王非败的真气。

    “不知道醉医生,要如何见识?”一边嗓子不舒服的王非败不疑有它,用腹语问道。

    “可否请王道长如医治内伤一般,为我输送一股真气?”

    “可以!”王非败有‘周天星衍’,靠着被救时‘周天星衍’对周围的侦查他知道醉凌霜是遇袭那晚救他们的人,这一点也告诉过叶青愁,霍庆龙,不过既然醉凌霜没有主动承认的意思,他们也不会戳破。

    “那就有劳王道长了!”

    “好说!”虽然不知道醉凌霜是要干什么,但既然对方这么说了,即便是为了救命之恩也得满足人家,王非败便按照疗伤的步骤为醉凌霜缓缓注入了一股纯阳之气……

    “不错!多谢王道长为凌霜解惑。”

    “醉医生客气了!”看着眼前的美人,王非败想不出,醉凌霜看他真气的目的,不过只要接触下来,自然会知道。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先不打搅了!”感受完了王非败的真气,醉凌霜对着寒霜雪和墨悠悠点点头,然后三人便起身告辞……

    出来之后,醉凌霜一路沉默,直到她们回到了家里,墨悠悠才忍不住问道:“大姐,那王非败如何?”

    “他的真气纯阳而炽烈,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他虽不是先天,真气却有先天之象,若论其质,不在先天引气境之下,而他的真气只看阳属,就是专门修炼阳属功法先天罡气境也不比不上。”

    “有这么厉害,这么极端的阳气他以他自身的境界能承受得住?”墨悠悠有些不信。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不过有一点可以确信,那就是他的炼体功法很厉害,这也应该是他能承受的原因之一,在这之外还有没有其它原因,我就不知道了。”醉凌霜不知道王非败那股阳气在修炼中就是朝着承受住不,需要折损而走的,也不知道王非败功法对那阳气的束缚有多强,但毫无疑问,王非败的阳气绝对让醉凌霜满意。

    “这么看来,这三个师兄弟里,这个王非败才是潜力最大的?”

    “霜雪,你说的不错!这个王非败就算以后功力进步不如那叶青愁,将来也是流芳之人。”

    “说起来,我其实最好奇的是这王非败那来的那么多精力,在习武没有太拖拉的基础上,还可以写那么多小说,而且听他们的交流,他应该还是医仙弟子。”说着寒霜雪看了看手里的小说,然后又摇摇头。

    “你问这个,我也好奇,可这种事情谁又能知道呢?有些人天赋异禀你也没办法!”醉凌霜说道这里摇了摇头,也对于王非败的精力感到不可思议。

    “那那个叶青愁大姐你怎么看?”

    “怎么看?那个叶青愁你就好好接触,以后变容派真的重出江湖,青雀侯府,天封城的帮助应该都是少不了的。”笑着看了一眼墨悠悠,醉凌霜往自己配药的房子走去,“我还要配药,你们两个该干嘛干嘛!”

    留下的寒霜雪,墨悠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打了个哈欠,然后往卧室而去……

    ……

    天上的雪花在哗哗的落下,被叶青愁、醉凌霜他们提到的月宗弟子正一路行来,距离幽州城已经是不远,在这支月宗弟子组成的队伍里,有一辆四匹马拉着的马车走在正中。

    马车里坐着三位美人,一个个都是才貌双全,气质俱佳,在北国的雪花很是吸引她们这些常年见不到天空落雪的女子。

    “没有想到一来就是一场落雪,其实这北边比岛上要更适合咱们月宗啊!”作为月宗大师姐的凌天月说着伸出玉手,然后接住那天空落下的雪花,这雪花在手中翻滚,却不见融化,似乎那手的温度不比外界高出多少。

    “大师姐,这明镜山庄就要到了,咱们是歇一天再进城还是再等等?”

    “在等一天吧!”凌天月说着看了一眼问话的裴冷翠,然后说道:“到了明镜山庄,冷翠你先收集下情报,看看最近这幽州城都出了些什么事情?”

    “是!大师姐!”裴冷翠说着却是看向了一边正低着头看书的梁思梦,“师妹,别看了,马车里看书可晃的很!”

    “没办法啊!没想到久不来炎华,这里还出了这么厉害的小说家。”

    “那也到了庄子再看!”

    听到凌天月也发了话,梁思梦只好收了起来,她这会儿看的是王非败写的一部面向女性的中长篇小说,三十万字的内容,题目也不过是很简单的《背对背》。

    看序言写的是知己可以背靠着背的故事,不过看到半中央里,梁思梦却被两个作为美男子的主人公一个摸另一个的脸的描写弄得满脸通红。不知道怎么的,她就觉得很刺激,尤其是王非败还画了插画,两个对视彼此的人身边尽是盛开的鲜花,那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序言不是说写的是女性向小说吗?怎么是两个男人做主角,还这么露骨?不过我怎么就是忍不住呢?看美男子之间的感情纠葛,怎么就这么让人心跳不已?’梁思梦不知道自己是出了什么问题,不过她可不敢去问醉凌霜,自己是出了什么问题。

    看着收起书后,不知道因为什么脸红的梁思梦,凌天月将自己手边的一本书拿起翻了翻,这也是小说家‘搬运者’的一本小说,不同的是,这本小说是一本已经被禁的小说。

    ‘不就是写了深宫吗?有什么好禁的?’虽然心里不高兴,不过凌天月是很期待后面的剧情的,这几天心里一直念叨,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到这本书的下半部?

    ……

    “大师姐,我们到了。”

    “到了?来,都下车!”

    ……

    看看天晚了,在吃过饭后,一群月宗弟子便在这明镜山庄住了下来,这是她们月宗本宗在炎华不多的几处秘密据点,就是对魔道中人也没有暴露过。

    一晚上过去,到了天明,把明镜山庄收集来的关于幽州,幽州城的情报一一整理,却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天封城的弟子在幽州城遇袭?”

    “大姐要不咱们别去幽州城和采花宗接头了?这些人指不定是在坑咱们!”裴冷翠在一边建议道。

    “去还是要去,不过确实要多打探一番,毕竟事情才出没多久,那城中必定戒严!”凌天月说着放下手里拿着的情报,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何况这幽州,他们采花宗才是地头蛇,既然到了地方,那面子还是要给的。”

    “那要不接头的事情我去就行了!”一边的梁思梦拍了拍自己的胸前那两团颤巍巍。

    “算了!没必要。”凌天月说着摆了摆手。

    “可我有地方打探消息!”

    “青楼吧?”一边的裴冷翠笑问道。

    “怎么不行?”梁思梦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对于青楼她是常客。

    “思梦,我知道你有些待不住,再忍忍,这幽州毕竟不是我们的底盘。”

    “好吧!师姐,那我就再等等,对了!师姐你手里拿的那本书也是‘搬运者’的?”

    “是啊!讲的是和后宫有关的故事。”

    “后宫?可我听说这本书被禁了?”

    “可惜我看完了这本才知道。”凌天月微微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到时候我去帮师姐把这个‘搬运者’找出来!”梁思梦说着一捏粉拳。

    “找出来,你那里去找?就是百晓堂见过‘搬运者’也是不多。”

    “冷翠师姐,这‘搬运着’确实不好找,但他人在北边的事情现在像是大一点的势力也都是清楚的,这么些年了!他们百晓堂藏得再好,也没有不漏风的墙!”梁思梦信心满满的说着。

    “不只是你想找,我也想,不过思梦,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咱们该办的事情办好!”凌天月说着伸出食指点了一下梁思梦的额头,然后抬头看了看门外,此时地上的积雪已经有三寸厚了,而且还在越积越厚,加上昏暗的天空,给人一种孤寂之感。

    幽州是炎华最北边的州,这里的风雪也是常年不断,看着外面的雪花,凌天月总有种奇妙的感觉,似乎在这里她的命运将会有一番大的改变,似乎将会遇到自己此生都难以忘却之物,又似乎还有其它的什么,“北国的雪,看着圣洁,怎么这么孤寂呢?”

    “那是人太少,师姐,要不咱们都出去走走?”

    “出去吗?也好多看看这北国的雪景,不然回了南边未必有这机会啊!”凌天月嘴里说着,脸上却依旧是一片看不懂的神情…………

    ……

0091章月宗来人问冷暖

    说曹操,曹操到,让醉凌霜、叶青愁他们绝想不到的就是,被他们念叨的月宗,会有人来到幽州城,而且是醉凌霜为叶青愁送药后的第五天。通过了城门口盘查的月宗三姐妹,回头看向背后高高的城墙,都是感叹北方的城池远比南方宏伟——

    “不愧是幽州城,虽然没有南方州城那么繁华,却更显磅礴。”转身将手摸向那沧桑的城墙,裴冷翠感受到的是南方城池所没有的斑驳与冰凉。

    “这北边比南边事多,城墙也修的又高又大,城外的镇子,庄子也比南方少得多。”凌天月说完,便领着裴冷翠,还有梁思梦往飞云观所在走去,凌天月打算好好看看,看看这个镇北王一脉世代守护的城池到底是什么样子。

    而在她们的身后,一个个守城门的士兵却有些神不守舍的望着离去的背影,毕竟在斗笠上带着的轻纱遮掩下依旧充满了迷醉的身姿是不多见的,能勾起雄心欲望,有带着些许仙气的更是罕有,比起都是臭汗味的军营,即便守城门能见到些妇人也大多是些乡下来的粗衣裳,今日的眼福足够他们放在心里,惦记很久很久了……

    “男人啊!都是色鬼!”对于身后那能把人衣裳瞧穿的目光,梁思梦不高兴的嘀咕着。

    “传宗接代总有一方要主动,才有得传承,只是从天性、行事来说,男人做主动的更合适罢了!”裴冷翠说着摇了摇头,她对这样的目光倒不是很在意。

    “怎么,裴师姐,你还替他们说好话?”

    “那思梦,你又是怎么回事呢?见到好姑娘不也走不动路,对了!那种小白脸美男子也走不动路。”

    “裴师姐!我那不一样!”梁思梦说着瞪了一眼身边一位正瞧着她们的胖男人。

    只是这一瞪千娇百媚,便让那胖男人在走路的时候忘了看前面,咣当一声,一不小心撞在了一面小店刚刚搬出来的招牌上,“诶呦!”

    “哈哈哈……你看他那傻样?”梁思梦不禁开心了起来……

    哈哈的笑声传过街角,传到了一身捕快服的墨悠悠耳中,她抬起头来擦了擦嘴角的辣子油,然后便看到了让女人也嫉妒的三道窈窕身姿,接着墨悠悠的身形就是一紧,“这三个女子是那里来的?走路挺直自信,自有一番贵气。”

    对着没有见过的陌生人,还是美人,墨悠悠自有一番身为捕快的警惕,越看那三个女人走路,她的警惕感也就越强,在彼此间隔了一段距离,自信对方不易察觉的时候,墨悠悠站了起来,把几文铜钱往桌子上一扔,便跟了上去。

    “这去的方向是飞云观?”在后面跟了一小段路后,墨悠悠大概确定了前面三位女子的去向,这让她多了几分担忧,但警惕感也随之增强,毕竟那飞云观在她看来可不是好地方,虽然知道那地方藏污纳垢,可就是没有机会揭穿。

    墨悠悠至今记得有一回,醉凌霜带着她和寒霜雪一起夜探,没想到里面突然冒出一股破凡境的气势,吓得她们撒腿便跑!她们不知道,那时候正是方文清因为走私暴露,落下了亏空,来找青衣真人问罪的时候。

    墨悠悠心里正琢磨着,前面三女中跟在最后的那位就暴露了会武功的事实,凡是带有冰凌、冰溜子的地面,那走的是一个轻松带着写意,半丈长的冰溜子几乎是飘过去的!

    “果然有问题,也不知道这轻功是那一门的?”墨悠悠说着不仅没有靠近,反倒又拉远了一点点距离,就这样她远远的跟了一路,直到前面三女进入飞云道观。

    “进去了?要不我等等?”墨悠悠就近找了个面摊要了一碗面,等等她慢腾腾的吃完了面,依旧不见人出来……

    “算了!先去八方门找二姐。”超过两个时辰,墨悠悠直到不能再等下去了,便站起身,往桌上扔了几枚铜钱,又看了眼小摊的老板,而对方则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墨悠悠便放下心来,回了八方门……

    ……

    回了八方门,墨悠悠一路和其他捕快们打着招呼,来到了上司,也就是捕头夜轻亭办公的地方,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这不是悠悠吗?外面办事回来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昨天我说的那位你今天去看过了没有?那家世可是不错的,长得也俊。”夜轻亭见到墨悠悠,就化身为媒婆,这一人见人爱,又人见人厌,还花见花载开,车见车载的喜庆角色。

    “见过了!人不怎么样!我说夜头啊!虽然您是我和霜雪的上司,但我们两姐妹的婚事能不能就不劳您操心了?”墨悠悠面对夜轻亭的问话轻轻的抱怨着,虽然这里面可能还有嫂子的意思,可这种关怀,她实在是无力相迎。

    “悠悠啊!这要是搁在你们刚进八方门的时候还好说,可你看看你们两个都多少岁了?虽说比起平常百姓,江湖儿女稍微在婚配上迟些也是可以,但到了你们两个岁数的,也大半都名花有主!可你们呢?现在连个音信都没有?”

    “那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相配的人!”

    “是!你们两姐妹,还有你们那个大姐都没有找到,可问题就在这里!咱们八方门现在是狼多肉少啊!没有婚配的女捕快就那么几个,可未婚配的男捕快呢?你平时就感受不到身边那些小伙子的注视?你们两姐妹如果能早一点找到相配的,那我管的也轻松,不至于为一两件争风吃醋的事情,还要消耗神志!有了结果,小伙子们才能收心!”

    “这个,感情的事情,您知道的强求不得。”

    “那不是强求不得,是你们姐妹眼光太高!算了说这些也没用,对了!你今天不是休假,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有事?”

    “当然是有事?”说着墨悠悠便将今天遇到的那三个女子的情况,做了汇报。

    “回头,我会问问守城门的那些兵士,这看她们的路引来自那里。不过,这飞云道观在这幽州城这么多年了,都没有被抓住确实得把柄,不是一两天就能拿下的,你就算发现了不妥,也不可轻动,另外这事情绝不可在与人说,小心隔墙有耳!”说着夜轻亭露出了一丝凝重。

    “我墨悠悠明白。”墨悠悠怎么会不知道,这飞云道观的难对付!

    尤其是这几年那青衣真人和方府台、同刑房走的越来越近,加上善名积攒下来的那些香火信众,让飞云观一开始就为自己罩上了一层厚厚的保护,让这些年很多涉及飞云道观的案子都没有查下去!这些年,那些初入门中以‘做状师’来积累办案经验的八方门弟子,在幽州遇到最多的办不下去的案子,大多都和这飞云观有关。

    “既然是你发现,那对飞云观新来之人的盯梢就交给你和霜雪,不过你记着,你只要盯着就可以,万万不可轻易行动。”

    “放心吧!夜头。”墨悠悠点点头,她虽然有点活泛,但做捕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耐性不会少了。

    “对了!还有件事。京城总部那边来了通知,朝廷派遣的钦差就要来幽州了!到时候这八方门大半的人手都得用到钦差大人身上,我把你和寒霜都暂时在抽调名单上,如果有什么私事,提前说。”

    “属下明白!”墨悠悠点点头……

    ……

    夜色朦胧,云遮着月儿,但依旧有一缕缕淡淡的光华覆盖在飞云道观上。在这幽静的道观地下密室里,看着解开对体内‘阴毒寒气’压制后,一身寒霜,坐在那里哆哆嗦嗦的冯长玲,凌天月感叹一声,然后道:“便宜你了!”

    凌天月把手里的《阴魔噬气.上》拿起看了一眼,然后往一边的桌子上一扔,自语道:“为了一部残缺不全,还有篡改的功法,就把自己弄成这样?到底是太贪!”

    对着冯长玲,凌天月吩咐道:“现在,你要按我说的来,用你的《阴魔噬气》,把你体内的月宗真气都引到一处……”

    ……

    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冯长玲调整状态按照凌天月的吩咐将‘阴毒寒气’尽量往身体一处引。

    在‘阴毒寒气’大都汇聚于身体后心位置。

    凌天月右手一掌抵在冯长玲后心,一股强大的吸力和同源的同向性,成功将冯长玲体内九成五以上的‘阴毒寒气’吸了出来,剩下的残余用她们月宗提供的解药调理就好……

    在疗伤结束后,接过药瓶的冯长玲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体内真气薄弱,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恢复,不过以后已经不会有被废的危险了!而凌天月则是吃了个饱,在冯长玲体内的‘阴毒寒气’被她几乎吸收殆尽,待花些时间将这些同源真气借用师父在她体内留下的后手吸收后,她只会更强!

    “给你个忠告!以后别再炼什么《阴魔噬气》!就算是同源真气、真元,到了先天其中包含个人印记的特殊杂质也是不少,阴魔宗有办法解决,不意味着其它各宗有完备的办法!更何况你这半路出家的!”凌天月说完,看也不看在那里打坐的冯长玲,便从密室走了出来。

    新得的真气虽对凌天月提升有益,但到底不是自家修炼,要消化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月宗功法一开始走的就是纯化的路子,和阴魔宗先讲驳杂,等杂到了极致,再化统一不同,这新得的真气即便同源,其中与她自身不合的东西还是有的。

    从房里出来,凌天月先是看了眼等在外面的两位师妹,才又看向等在一边的青衣真人说道:“你那师兄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正在里面打坐,以我估计,他最少需要半月才能恢复到六成功力,至于剩下的功力,也得慢慢来!”

    “多谢凌少宗主!”青衣说着就是一拱手。

    “别谢我,我给他疗伤,你奉上宝药,互不相欠!”

    “少宗主说的是!”青衣说着将身边弟子手中捧着的玉盒接过来,然后亲自双手奉上。

    打开玉盒,看了看里面的月华果和紫参。凌天月点点头,“不错!正适合我们月宗!”

    ……

    将月宗三姐妹送到客房,回到密室,看着盘坐在那里的冯长玲,青衣真人悠悠叹了一口气,虽说对这位幼年帮过自己颇多的师兄,他有那么几分感激,几分真心,不过这师兄也确实是能惹事,来了这幽州城先是惹上醉花楼,然后帮他对付天封城的弟子又……

    “师兄,你先养伤,等你在好些,我再来说。”本有话说,到了嘴边,青衣真人还是决定等冯长玲伤养好了再说,他知道等冯长玲恢复六成功力的时候,就是这位师兄该离开的时候,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在他这里了……

    坐在密室,冯长玲继续打坐,虽然青衣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但他知道自己在幽州城的好日子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听说最近来到幽州的高手,大半都被调往了边境,等他伤好了,废了师弟那么多精力,也不可能再在幽州城待着……

    接下来的几天里,对冯长玲来说,都是闭关的日子。他再没有用《阴魔噬气》修炼过,而是拿起了自己本宗的功法,同时靠着青衣真人送过去的几个妇人,以适当的采补,来恢复功力。好在最近青衣真人这里又收留了数位妇孺,人可以换着来,到不用担心出事……

    “师姐,你看看这冯长玲,这救的,就让他们这么干?”

    “采花宗,不这么干还能怎么样?而且采花宗不是也有女采花吗?”

    “我知道,不过这看着实在是不舒服,要不师姐,咱们还是回咱自己的庄子?”梁思梦说着捏住自己的一撮长发,用食指和拇指搓了搓。

    “好了!天魔道九宗,那些直接捅刀子的你看着没什么,这个反倒不高兴?咱们宗门不也有采阳补阴的法门,都是一回事情。”

    “我知道啊!可大师姐你知道的在岛上咱们女人说的话才算!在这里就这么让人折腾!”

    “好了!好了!眼不见心不烦。”说着凌天月将梁思梦轻轻一拥,“明天啊!师姐我陪你去醉花楼,行了吧?”

    “真的?”梁思梦细细的嗅着大师姐那清幽的体香,一阵陶醉。

    “自然是真的,来这幽州城几天,有些事情,还是要咱们自己看看。”凌天月说着,却是想到明天正好去百晓堂看看,看看有没有‘搬运者’写的书来。

0092章钦差到来烦事多

    ……

    在白雪飘飘的日子里,一支由众多护卫保护着车队来到了幽州城,接到这支队伍到来的消息,方文清匆匆放下手头的一切,带着同文广,还有其它官员一路奔波,赶到城门口去迎接。

    此时的方文清既紧张,又安心,不过在终于把府库的亏空补上的现在,他自信可以度过这次危机。而跟着方文清的同文广却是没有那么轻松,虽说镇北王早早离开了幽州城,应该没有机会和钦差大人碰面,可不知道怎么的,他的心里总有种担忧,而且根据青衣真人那里传来的最新消息,这次来的钦差被赋予的权力比较大,‘至少目前,少了镇北王,橙总兵也不在幽州城,他就是想在幽州城做什么也少个臂助!’

    “下官方文清(同文广……)拜见钦差大人!”

    “各位免礼!”

    ……

    一番见礼之后,方文清便抬起头来看向钦差大臣刘文文,入眼的是一位看起来约四十多岁的中年,据闻此人是十五年前的状元郎,自成为状元郎后便一直在中州任职,“时辰已经不早,下官已经为大人在府衙备好了接风宴,还请大人移步!”

    “那就有劳方大人了!”

    说着钦差刘文文一行人在略作安排后,便跟着方文清来到了府衙,在府衙接风宴之前,刘文文先是宣读了圣旨,公布了此次依照圣意需要做的一些调查和工作安排,然后才与在座官员们开怀畅饮,在这一番寒暄之后,刘文文便直接去了八方门,由八方门安排住处,进行保护……

    “到底和我们不是一路的啊!”目送着在八方门保护下离开的刘文文,方文清背着手说道。

    “大人不必介意,像刘大人这种还想着往上的官员,来到咱们这里自然是要立些功劳的。”一边的同文广说着,却是看向一边同样在送人的莲城主,毕竟人家还年轻,要是想往上爬的话……

    回了府衙,送走其他官员,方文清端起手中的茶盏突的叹了口气,“文广兄,你说这刘钦差会不会查到青衣那边?”

    “大人何须为那青衣真人操心,既然他有破凡境守着,那我们最该担心的是我们自己。”

    “话虽如此,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觉得那个青衣那里要出些事情,你说他们到底是不是魔道?”

    “大人不管是不是,总归和那边有些联系,不然这走私的生意怎么做得起来?还这么大!”

    “不错!不然怎么能做的这么大!?不过这钦差的事情若能顺利过去,那到时候咱们得想个办法和那青衣做个切割。”

    “大人,这怕是不易,而且为了弥补亏空,你我现在手上可是紧的很!”

    “这我自然知道,说实话要不是今年这档事情,本府过两年就病退了!”

    “病退?大人那您老家那边?”

    “哼!不孝子加上不靠谱的婆娘,还不如本府这陪在身边的女儿体贴!……唉……”方文清说着想起去年回老家见儿子的情形,一股火气便涌了上来,但最终也只能摇头叹息,毕竟家里传承靠的主要还是男儿,不过他也打定了主意,在幽州这边的女儿他不会嫁出去,要招个上门女婿,也算是留条后路吧……

    “家家有本年念的经!下官家里,算了!大人,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还是先把眼前这关过去再说。”

    “不错啊!眼前这关过去了再说,镇北王截本官的货!咱们走着瞧吧!”

    ……

    虽说对于钦差的到来有些警惕,不过对于被方文清谈到的青衣真人来说,此时他要做的是招待好月宗的凌天月一行。这不他亲自冒着落雪,赶着马车送凌天月和她的两个师妹往城北的一处旧宅子赶了过去——

    “凌仙子,这里就是幽州城地下水道的入口之一,这里连接的地下水道归府衙管辖,最为松散,另外还有两段分别归镇北王府和八方门管理。”面对着比起凌少宗主更愿意别人叫她‘仙子’的凌天月,青衣真人自然是从善如流刘,此时的他正指着那旧宅后院的一口被巨石压着的水井为凌天月介绍。

    “怎么一个地下水道分三段,三个势力管辖?”听到青衣真人说的,一边的梁思梦很是不解。

    “这地下水道涉及民生,这城内的都归府衙管理,通往城外的部分则归镇北王府管辖,后来八方门因为需要获得了一条可以通往城外水道的管辖权。”

    “你说是这么说,其实这水道这么分,还有些其它的原因吧?”凌天月说着往青衣真人指着的井走了两步,来到跟前。

    “仙子说的是,不过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贫道也不清楚,毕竟这么分配是上两代的事情,有些隐秘也许只有当事人知道。”

    “那这处通道,除了我们,还有人知道吗?”说着凌天月左手隔空,轻轻一拂,压在井口的千斤巨石便从井口缓缓的移开,缓缓落到地面,犹如一片下落的羽毛,没有激起一丝尘土。

    青衣真人看着眼前的一幕瞳孔一缩,不过这并未影响到他说话的态度和语气,吐字依旧是清晰轻缓,“除了我们没人知道这处入口。”

    “这是为何?”

    “仙子,这一处入口乃是这宅子的原主在开挖时,仗着和官府有些关系未按规定开挖而成,等到挖出了问题,也未能及时保密,结果被贫道抢先知道。贫道便暗中封锁消息,并将这处宅子占了下来。”

    “不过……轻易开挖也不会挖到地下水道上去吧?毕竟来之前你也说过,这里的地下水道岩壁都挺厚的。”凌天月说着伸头看了看水井里面,黑咕隆咚的,看不到底部。

    “仙子,本来是不会挖到,可这井挖的时候,原主动了岩层,比普通的井挖的更深,更宽,正好挖到一条溶洞上方,不过这溶洞本来并不开阔,走不了人,就是现在贫道也留了大石堵着,与原来开阔的通道隔开。”

    “原来是这样!”凌天月点了点头,“这么说万一我们被锁在了城内,一时间走脱不得,此处便是一处逃生之地。”

    “不错!”

    “那怎么通往城外,你不是说,通往城外的水道都在镇北王和八方门的管理之下?怎么他们管的很松?”

    “这幽州府衙管理的地下水道和通往城外的地下水道是用铜栅栏隔开的,贫道在得到了这一处入口之后,多年来一直探查,终于发现了其中暗藏的一处薄弱之处,这一处的岩壁和另一条通往城外的水道之间要打通并不难,而且幽州城经过这么多年的太平,地下水道的看护还是有空子可钻的。”

    “那这处岩壁的薄弱处你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贫道挖开了一个缺口,然后又用大石堵上,这地下水道昏暗无比,等闲看不出来。”

    “那除了我们,这地下水道还有没有官府或是八方门以外的人进入过?”

    “就贫道所知,目前只有大盗夜含香在方文清纳妾那天,出入过地下水道。”

    “那对夜含香使用地下水道的调查有结果吗?”凌天月想了想继续问道。

    “属下也不清楚,毕竟只有府衙的入口处有些痕迹,八方门当时在地下水道一路探寻也是未有新发现。”青衣真人说着也是摸了摸下巴,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冒出一个感觉,似乎总有一天会他因为这地下水道和夜含香撞上,‘我怎么突然冒出这想法?不过不管撞不撞上,小心也是无错。’

    “夜含香?走地下水道?”凌天月想了想又问道:“那挖出水井的那家人呢?”

    “仙子放心!人已经都处理掉了!现在已经过去五年时间了!”

    “五年?不过,青衣!我凌天月不远千里来此,来干什么你应该清楚,你们采花宗上面打算什么时候见我?还是你们要一直怠慢?”

    “凌仙子,青衣绝无怠慢之意,只是这次的合作事关各大魔宗,只有各魔宗主事到齐才能定下,这提前见面终归不好。”面对凌天月突然的问话,青衣真人连忙半跪下,恭敬的回道。

    “这么说,天魔道九宗还有未到的?”

    “正是如此。”

    “那你是要本仙子一直在这等着?其它各宗也是一样?”

    “自然不是,其实除了月宗,这次天魔道其它各宗除了合作的事情,都会派人参与深冬后北边和幽州军的纷争!”

    “怎么?不包括我们月宗?”

    “仙子,不是不包括,而是一开始没有定下,等定下的时候,仙子您已经在路上了!不过若是需要道主那边应该会有吩咐。”

    “也是我月宗本宗身处海外,接到消息就是要增派人手也来不及,不过我们月宗在中州的那一支呢?”

    “仙子,道主对她们另有安排,不会出现在这幽州。”青衣真人自然清楚凌天月的意思,这月宗内部的事情,他们可不会轻易参合进去。

    “这样啊!”说着,凌天月点了点头。

    月宗现在两分,除了本宗,其污、浊二支中盘踞在中州的‘污’这一支并不受月宗本宗的控制,几年前月宗宗主来沙州参与天地二魔道聚会的时候,就疑似遭到她们的偷袭。

    “好了!青衣你起来吧!”

    “谢凌仙子!”说着一拱手,青衣真人便站了起来。

    “既然你们要配合北边,那也快了吧?”

    “这是自然。”

    “若是无事,本仙子去那边关,看上一看也是可以吧?”

    “这个还望凌仙子许青衣汇报一二。”

    “那我就等着!”说着凌天月一转身对着裴冷翠和梁思梦说道,“走!回去!”

    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青衣真人看着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摇摇头,然后赶紧跟上,‘看起来得和上面说一说了!’

    也许是青衣真人和上面汇报的原因,也许是其它因素,过了没几天,青衣真人就带来了采花宗的支援请求——

    “之前,你不是说这边关的冲突没我们的事情吗?怎么又要我这边出些高手?”凌天月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支着下巴问道。

    “相信您也清楚,现在南边‘阿片’供应吃紧,已经是拖不起了!我们打算利用新在幽州险地探出的小道,先小批次的送些货,以解燃眉之急。”

    “险地?那可是妖兽横行之所,各宗养的飞行妖兽如果实力不济都要避开飞行,你们走险地,虽可避开边关盘查,可也不一定行得通。”

    “凌仙子,这‘阿片’日后之事虽然现在还不到商谈的时候,不过多了解些运输、保存的流程不是坏事,而且这走险地之举,也是提前磨合,以备之后更大的动作!”

    “更大的动作,青衣,你别说这动作就是边关的冲突?”

    “自然不是,我们还有配合的其它行动!”青衣真人自然知道凌天月的意思,毕竟之前他都说了月宗不直接参与这次的战事。

    “那你们要什么样的人手?”

    “最好是先天,如果未有,最少也得是脏附境后期。”

    “脏附境?能过得了险地?”

    “仙子这幽州之冬,寒冷异常,到时候大雪漫天,即便是险地妖兽出没,次数也是会大幅下降。”

    “下降吗?也对,我听说像熊一类的,还要冬眠,也罢,那我就派支队伍,你先退下吧!”说着凌天月摆了摆手。

    看青衣真人退下后,凌天月便对着裴冷翠道:“给明镜山庄发信吧!另外既然咱们到来后,这明镜山庄已经入了采花宗的眼,那有些东西就不能再留在哪里了!”

    ……

0093章拜师收徒脱胎经

    坐在飞云观的一栋阁楼里,通过窗子看向外面的街道,只见无数的新雪飘落下来,落在地上,把行人留下的污浊掩盖,这落雪和稀少的行人让凌天月感到了一种难得的孤寂感,目光往上那在白茫茫的背后是灰蒙蒙的一片……

    “没想到啊!幽州的下雪比岛上的雨水也少不了多少!”悠悠一叹,凌天月看了看手中的情报,上面只有两句话,‘天神教现‘阿片’踪迹,疑似与采花宗有交易。’

    “大师姐,这采花宗也太不是东西了!本以为是要把‘阿片’海上渠道的开拓交给我们,现在居然又和天神教接触!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旁边的梁思梦说着一巴掌趴在桌子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掌纹。

    “不是不要,而是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毕竟除了我们,这些海外来的天神教徒也是有海上渠道的。”放下手里的情报,凌天月冷静的分析着。

    “那他们就应该说清楚,咱们大老远的跑来幽州,结果还没谈呢!就出了个天神教!”

    “思梦,别这么生气,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凌天月说着将手中的纸张一捏,再将手伸出窗外便是满满的碎屑。

    “可——”

    “思梦!你好好想想,虽然这几年采花宗在买卖‘阿片’的事情上占了不少利,可真正的大头是天魔道,是咱们天魔道的道主!而现在幽州走私受阻,要借助各宗的渠道过境,分下来,利自然要薄很多,而天神教既是中间商也可以做买家,自然有优势。”

    “大师姐说的不错!思梦,你想想今年为什么北面要和幽州军起冲突,还让各宗帮忙?不还是为了这‘阿片’在新渠道建立前,不断供吗?”裴冷翠说着看向了窗外,今年北边的雪会是血染的吧?

    “可这利有这么大吗?”

    “思梦,你是没查,这‘阿片’去年的利是五千万两往上,而且只多不少!更别说它操控人心和其它的作用。”裴冷翠说着却没有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虽然现在对于南方未有的雪花已经不觉得神奇,可看着看着还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这么多!”梁思梦有些不敢相信,“可这么大的利,炎华国上下就没有察觉不对的?”

    “怎么可能没人察觉,只不过这‘阿片’散布到炎华的九大州,分到具体一地其实不多,选的售货地大半都是镇子或偏远之地,加上暗中谋算才躲过一劫,可现在若是断了供,是要出大事的!咦?”凌天月说着,却是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咦声。

    “这是天封城的商队,还是梦家的,思梦,你去把青衣给我找来,这时候怎么会有天封城的商队进城?”凌天月说着眼睛却是盯着窗外街道上那足有两百人往上的商队,她的眼睛一眨不眨聚焦在商队的旗帜上。

    ……

    不多时,被找来的青衣真人做出了回答:“凌仙子,您请放心!这梦家参加边境互市是每年都有的,不必讶异。”

    “这么说,他们不是冲着‘你们偷袭天封城弟子的事情’来的?”一边的梁思梦问道。

    “贫道觉得既然这些人来了幽州,肯定是要问的,不过问题应该不大!而且贫道也派了人盯着。”

    “那就好,青衣,本仙子意欲去边关,你帮我弄个商队的文书。”

    “可现在距离北边发动已是不远。”青衣真人听到凌天月的话,颇有些讶异。

    “没关系,我就是想亲眼看上一看。”凌天月说着却是眼皮垂下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不管凌天月在想什么,梦家的人进城安顿好之后,便直接去了百晓堂——

    “怎么?天封城那边来人了?”听到天封城来了人,霍庆龙有些兴奋。

    “公子,他们正在我们安排的客厅等着,来的是天封城梦家商队的人。”来报的百晓堂弟子回道。

    “什么?梦家?”本来还高兴的霍庆龙脸色立马变得难看了起来,“你们两去见吧!我就不去了。”

    “师兄,你这是不去了?”在天封城王非败也没有接触过梦家,不过看霍庆龙这样子,他倒是对梦家有了些好奇。

    “梦,嗯,梦家的人我不好见,你们迎接就够了!我正好有一个药要配,过了时间药效就差了!”说完也不管两人的态度,霍庆龙朝着百晓堂为自己安排的配药间走去,脚步飞快,很快就没了人影……

    “霍师兄,他这……这是怎么回事?”王非败不解的挠了挠头,他现在嗓子恢复不错,已经可以轻声说话。

    “我听说,那梦家有位姑娘和霍庆龙是指腹为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霍庆龙一直不太满意,连对方的面都不愿意见!”

    “不愿意见?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那姑娘和我霍师兄同岁?”

    “不!比你霍师兄大五岁!”叶青愁说着用右手比了个五的手势。

    “比他大五岁?难道是嫌弃对方年纪太大?”王非败再次挠挠头,这个师兄,有婚约也不和人说。

    “可我霍师兄之前不是一直在追第五纯音吗?他和梦家的婚约没有取消?”

    “我也不清楚具体的,不过他们的婚约一直在。”叶青愁说着也是摇了摇头。

    “原来是这样。”王非败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以前在天封城有一次方缺缺闯了祸,送方缺缺回来的似乎就是一位叫梦前夕的,还让他给霍庆龙传个信,这之后……

    “好了!多说也是无用,走!非败,咱们去见见梦家的人。”叶青愁说着当先往前走去,王非败也是跟上……

    梦前夕是一位面目略显中性的美男子,身量一般,眉目清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温和,就是眼睫毛有些长,看起来比起英姿勃发,更多了些抚媚。

    “梦前夕有礼了。”看到王非败和叶青愁,梦前夕站起身拱手道。

    “王非败(叶青愁)见过梦兄。”

    说着几人便都坐了下来,看看坐下的叶青愁和王非败,梦前夕直接问道:“看起来霍庆龙是不打算过来?”

    “我师兄他在做药,至于,嗯,什么时间出来,我也……嗯……说不好!”王非败此刻面对梦前夕,有些提不起底气,他有些后悔用‘周天星衍’探查了。

    “这样啊!不见就不见!不过我到幽州之前收到传书,说是你们遇到了魔道偷袭?”听到霍庆龙不愿意见面,梦前夕眼珠子转了一下,却看不出有什么起伏。

    “是啊!我和非败在街道上遭到了魔道的埋伏。”

    “虽然知道只有你们两位遭到埋伏,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霍庆龙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有!”叶清愁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那就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

    端上茶,端上干果,叶青愁和王非败伴着轻松的氛围,如此这般的将自己遇袭的经过,捡能说的给梦前夕说了一遍……

    听了叶青愁、王非败两人的描述,梦前夕点点头说道:“看起来你们确实是被魔道盯上了,我回头也帮着查一下吧!看看怎么回事?”

    “那就多谢梦兄。”叶清愁一拱手。

    “不必客气。”

    ……

    这边是天封城的人在会面,那边却是八方门的拜师会——

    捕头夜轻亭站在门口,指着室内正乖巧坐着的桐小春道:“霜雪啊!这孩子我想交给你教导,你觉得怎么样?”

    “夜头,现在钦差大人来这里,这么忙,带徒弟不方便啊!”伸头看了一眼在里面坐着的桐小春,寒霜雪不由得皱了皱眉。

    “有什么不方便的?再忙也不缺你一个!”说着夜轻亭伸出左手,轻轻拍了拍寒霜雪的肩膀。

    “可是教徒弟,我从来没做过,也提不起兴致啊!就不能换别人吗?”

    “寒霜,现在幽州城有几个女捕快你不知道?而性格沉稳些的也就你了!放心!这丫头不是要当捕快,毕竟咱们八方门也要增加渠道、人脉。”

    听到这里寒霜雪已经明白了夜轻亭的意思,也就是说这桐家的财力,消息渠道,人脉以后也就是八方门的财力、渠道和人脉,代价便是将这女娃收进门中,好好培养。

    “怎么样?明白了吧?”看到寒霜雪的眼神,夜轻亭就知道寒霜雪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在他看来只要寒霜雪收了这女娃,那醉凌霜、墨悠悠也不可能只是看着,这样比随便交给那个女捕快更好。

    “明白了!不过夜头,以她现在的年纪要想习武,怕是要修习《脱胎经》吧?”

    “当然要修习,到了这个年纪有些东西要修习已经是迟了,既然这样就先要脱胎换骨。”

    “那她能吃得了这个苦吗?”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若是真的吃不了也怨不了咱们。”

    “那行!”说着便寒霜雪便朝屋子里的桐小春走去,而夜轻亭则是转身离开,毕竟他还有其它的任务……

    ……

    到了晚上,醉凌霜,墨悠悠都知道寒霜雪收了一个徒弟,一个属于八方门的入门弟子。

    “虽然是入门弟子,不过待遇不比入室的差。”寒霜雪对着墨悠悠说道。

    “不差?那就是要修炼《脱胎经》?”

    “不错!悠悠,这桐小春对于《脱胎经》的修炼你得帮我看着。”

    “帮你看着?”墨悠悠有些不解。

    “这《脱胎经》修习的难处,你又不是不知道!吃得苦不会少的,你我都有事,万一我顾不上的时候,你总得帮我看一下吧?”

    “二姐,这是你的徒弟。”墨悠悠挠了挠头,说实话她教徒弟,她不是很感兴趣。

    “也是你师侄!”寒霜雪说着看向了自家大姐醉凌霜。

    “不用看我,这丫头修炼《脱胎经》需要的药,我都会帮着调制,不过药钱得这丫头自己出。”

    “大姐放心!我已经和她说过了!以她桐家的底子,不算难事。”

    “也是,不过说起来,咱们和这姑娘还挺有缘的,没想到随性而为的帮了这丫头一把,居然还会有再次牵扯的时候。”墨悠悠灵光一闪之后,对着醉凌霜道:“大姐,你说这丫头有没有收进变容派的可能?”

    “那也得等她的《脱胎经》习成之后再说,在这之前不用着急。”

    ……

0094章边境隐忧药何处

    了解了王非败他们遇袭的具体情况后,梦前夕招了招手,然后便有三位大约中年的汉子走了过来,“既然你们遇袭,那在幽州的安全还是要想些办法的,这样吧!在幽州期间我给你们安排三位护卫怎么样?”

    “三位护卫?”王非败说着看了看眼前的三位大汉,然后又用‘周天星衍’探查了一下这三人的情况。

    “对!叶兄,王兄,既然你们被魔道盯上了一次,那就有第二次,在这幽州还是尽量小心一些为好。”

    “那就多谢梦兄。”对于安排护卫,道谢的叶清愁和王非败都没有什么意见。

    “不必客气,我这也是接到了天封城的传书。”说着梦前夕便伸手介绍了起来,“介绍一下,这三位都是我梦家商队的老人,都是先天往上的实力,最右边这位是水温岭,你们称呼他水伯就好,左边这两位是他的师弟,梦千和云山……”

    “水温岭(梦千)、(云山)见过两位公子。”

    ……

    一番客气之后,梦前夕又道:“虽说霍庆龙不愿见我,不过有些话还是请你们带到。”

    “什么话?”

    “道听途说,不如见人一面,见人一面,不如共行一路。”

    “知道了!我们会带到的。”叶清愁说着和王非败互相看了看,他们从这话里听得出来,霍庆龙和梦家小姐的事情是有些隐情的。

    “好了!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

    ……

    送走了梦前夕,叶清愁和王非败就去见霍庆龙,听到梦前夕让带的话,霍庆龙微微一愣,接着就陷入了沉默,低下头继续制着药……

    ……

    对于霍庆龙来说是儿女情长,对于梦前夕来说,她却还有要调查的东西,尤其是今年在幽州发生的那起走私案,更是她探听的重点,而这一切都要边境走私说起——

    今年年初,幽州边境发生了一起大规模的货物走私事件,走私的货物种类繁多,量也极大,加上包含大量的违禁品、奢侈品,其价值更是惊人!

    说来也巧,镇北王这两年对于对于边军内部的某些动向正好有所怀疑,所以选了个时机,外出巡边,正好撞上了那支由魔道人士亲自押运的走私队伍!

    一番恶战之后,魔道凶徒死伤大半,其中走私的货物,一半收缴,一半被魔道凶徒在战斗的过程中,抢先销毁。

    这些被销毁的东西,在浇灌了一种特殊的刺鼻液体后,变成了黑色的残渣,难以分辨其真实成分,但根据残渣还是可以判断出是某种植物的残留,加上魔道凶徒留下的些微痕迹,最后确定应该是某种药物。

    走私事发后,镇北王一边封锁消息,一边严查,只是因为府衙和刑房的不配合,让案件迟迟得不到应有的进展,很多嫌疑人更是一夜暴毙或是满门皆灭,一时间整个幽州文官,武官体系都缺了很多的人,也因为这损失,让镇北王不得不暂时停下了调查,同时和八方门配合,尽量隐瞒某些人员的蹊跷死因,减小事件的不良影响。

    也就在镇北王为走私的案子犯难的时候,朝廷的旨意到来,对于走私一事做出了指示,自此调查由明转暗,秘密进行,随着调查镇北王也是有了他的怀疑和判断,这次借军中之事提前离开,一个是秘密见上钦差一面,一个就是去印证自己的某些判断,同时也是脱出方文清和同文广的视线……

    …………

    “幽州城也要多事了!”镇北王叹息一声,从军中秘密来到边关,他要处理的事情不止继续开展走私调查这一件事,这幽州城内就暂时交于八方门和钦差刘文文吧!谁让他现在要再次拉开了对魔道和走私调查的幕布呢!

    回想年初的经历,还有最近各处的动向,镇北王对边关就一直不太放心,坐在大帐之内,左手支着下巴,他不自觉的回忆起了当初在他截获走私之后发生的一切,他一直觉得,那次走私只是一切的开始,就如同现在他对于边境不安的直觉!?而这次在见了钦差之后,镇北王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直觉,不由地,他回忆起走私事发之后,他审问魔道凶徒的一幕幕来——

    虽然因为当时魔道凶徒的悍不畏死和他们体内的特殊印记,导致落到边军手中的魔道凶徒只有几人。但镇北王还是想尽办法在保证几人生命的同时,严加审问,只是因为无法及时解除印记,最后只有地位较高的一位魔道凶徒活了下来,并从他身上找到了蛛丝马迹——

    当时,在其他人印记发作死后,镇北王便及时的将目标瞄准了大牢内唯一地位高些的魔道凶徒,虽然这人的身上也有魔道印记,但发作的要慢些,也符合天魔道地位高低的规律。

    镇北王记得那是用刑的第三天,他去看那魔道凶徒。

    那人直挺挺的躺在牢房的床上,一动不动,镇北王便看了看负责审问的军官,军官立即对着大牢里喊道:“怎么样?你想通了没有?若是要交代,我们帮你把魔印去除!”

    “去除?你们能去除得了?还不都是个死?我呸!”一口浓痰吐了出来,落在地上。

    “其他人没有救治过来,是他们发作得太快,但现在不同,阁下身上的魔印没有那么快发作;而我们则找来了修炼有《凌霄救苦伏魔经》的真人,只要阁下肯配合,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凌霄救苦伏魔经》?总不会是修炼的不全的那种?那种对我身上的魔印可是没效!”

    “自然是真传,何况阁下既然能待在这大牢之中,可见阁下也有求生之志,何必再苦了自己!连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机会?你们真会给我机会?“半躺在那里的魔道凶徒有些不信的摇了摇头,不过对方这说的真的让他有些心动,而且为了突破他最近用‘阿片’来影响自身的精神力,说起来现在也快到瘾头发作的时候了!

    ‘不对!那些成瘾的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我会扛不住一个瘾头?开什么玩笑!而且我这可是重新调制过的!’对于习武者来说自信本身就是毅力的一部分,但是太多的自信无疑是会害了自己,正想着,魔道凶徒就觉得突然有些喘不上气,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然后他就感到胸闷,气短……

    “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我这就开门看看!”

    “小心!别着了道!”

    “王爷放心!”

    随着吱呀的开门声,进门的军官还一句话都没有说,那本来捂着自己脖子的魔道凶徒便扑了上来,身上束缚的铁链都被他挣脱一半,一掌之下将本来将刚进门的军官击退,接着便要冲出来……

    “王爷小心!”

    “王爷!”

    “来人!”

    “无妨!”镇北王说着,就有两名高手现身,然后齐齐挥掌隔空将那魔道凶徒逼回了牢房之中,然后咣当一声,牢门紧锁。

    看了看身边似乎被吓到的校尉,镇北王看出那魔道凶徒的目标似乎是这校尉手中的盒子,而盒子里是他找出来的损毁程度较轻的一块走私药物的碎片,此时他靠着武者敏锐的感官还能闻出一股别样的味道。

    “给我……给我!”随着魔道凶徒的喊声,牢房的金属护栏被撞得咣当咣当直响,接着那魔道凶徒突然再次捂住自己的喉咙,倒了下来……

    “打开牢门,你们三个看看他怎么了?”镇北王对着身边吩咐道。

    然后立马出来三人,进去,先是架住了那魔道凶徒的两只手臂,然后查看了起来——

    “给我药!”声音中带着些许凄厉,带着些许狰狞,脸上的表情极其扭曲!

    “药?什么药?”

    “那校尉……手里!”恢复了些许清醒的魔道凶徒挣扎着,努力将嘴朝向那牢房门口,“给我——”

    “你先说这是什么东西?”镇北王打开那校尉手中的盒子,顿时一股接近发霉的味道开始在空气中散播。

    “给我!”一声高喝!祈求未果的魔道凶徒,使劲挣扎,先是双脚猛地狠踏地面,带着‘架着他两个胳膊的两人’和‘抱着腰的一人’,一起往石头质地的房顶撞去……

    “不好!千斤顶!”抱着魔道凶徒腰的那位及时使出了《千斤顶》的功法,算是抵消了轻功的冲劲,带着大家一起落向地面。

    可这没有结束,在落地的一瞬间,魔道凶徒借助地面的反作用力,两脚猛地使劲,就这样带着抱着他的三人,一起撞向牢门。

    “拉住他,拉住……”

    “使劲……”

    地面留下几道摩擦的印痕,魔道凶徒奋力挣扎之下,让本来境界不比他底的三人都有些坚持不住,气劲更是飞射四周,在墙壁上打出一个个小坑,看的镇北王也是略有惊讶!他看得出眼前的凶徒,似乎是处在一种激发潜力的状态,只是这种状态类似走火入魔,要是不及时制止,说不定就废了……

    几经挣扎后,吧咔一声响,一声骨碎的脆响传来,魔道凶徒挣脱了束缚,将拦着他的三人都甩了开来,接着便直扑牢房大门。

    “回去!”这是镇北王身边的一位高手,一掌打出,将那扑过来的魔道中人打了回去!

    跟在后面的三人一看,立马扑了过去想要重新架住那魔道凶徒,可是此时那被扫回去的魔道凶徒却是突然软了下来,然后伸出没有骨折的那只手去抓自己身上的皮肤,一时间道道血痕被指甲挖出,血痕中渗出来的血水将衣服也染红了……

    阻止魔道凶徒的自残后,镇北王看着被架住的魔道凶徒,还有他那只骨折的手臂,“去!把医生找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正说着,那魔道中人突然像是没了力气,在那里直哼哼,很快的就说起了胡话……

    “我受不了了!我要‘阿片!’”

    ……

    “快让我出去!”

    “你们放我出去!”

    “给我药……我不该自大……不该偷尝的……怎么会这样?第一次发作不应该这么厉害的?”偷用‘阿片’的魔道凶徒不知道,这‘阿片’用来锻炼精神力的方法是要配合一些特殊手法的,像他这种听说了就乱用的,结果因为用量过大,反倒比普通的上瘾者瘾头更大,副作用更强,以他的境界也无法完全挡住这种药物带来的损害!

    “药!……药!”

    丝丝……斯斯……

    “我好难受……”

    “那些被毁的药呢?”

    ……滋滋……

    “我要吃药”

    “我不该偷吃的……,药……我的药!”

    ……

    回忆当时的情形,镇北王至今都有一种不寒而栗之感!是什么药物会有如此效果,又会对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作用?他记得那人发作两次之后便没了声息,最后也说不清是死于印记,还是死于那种药物。

    “可惜啊!交代的东西太少!连这药到底是什么都没有交代清楚!”锤了一下桌子,镇北王有些头疼,虽说他当时也拿被毁药物的残渣对那被俘的魔道凶徒试了一下,可惜没有什么效果。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魔道到底在给什么人用那药物?”镇北王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间他也想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想到这里镇北王又想到了最近重新冒出来的变容派来,‘变容派?要是她们能回归,也许本王还能多出些办法来!’

    心里琢磨着,镇北王也觉得有些疲累,他站起身走出大帐,来到城墙之上,在那北边就是敌国,也是地魔道的大本营,“可惜啊!本王在这里御敌,朝廷有些人却是为了破碎虚空沾染魔道,哼!魔道噬人!能有什么出路?”

    ……

    北面的国家大都是地魔道的血脉,当年‘血光魔星’被发现后,由于世人认识不足,让被‘血光魔星’改造过的血脉四处流传,遗祸不浅。

    到了后来,九州地界因为多年的治理,被‘血光魔星’改造的血脉流传已然控制在一个范围内,就是有也是比较稀薄或变异过的,而这些变异的很多已经不能说是魔道之属。现在炎华国内这些地魔道血脉后裔只要血脉不显或是不浓,就当做正常血脉,显现出来的则大半被送入佛门或是其他途径各有去处,大都还算人道,(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那就是有些血脉寿命长,被皇室重视)。

    同时,炎华国内也大力种植推广了几种可以改善地魔道血脉的植物,通过将这些植物做成食物,熏香,流入民间,来缓慢的改变沾染有地魔道血脉者的遗传问题,迫使其变异,降低不利的东西,也算是避免因为杀戮损害国家元气的一种怀手段!然后就是各大学堂,对那些血脉不重的人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思想和启蒙,而不是什么血脉。

    而幽州边境外的三国中有两国则不同,他们大都是地魔道五支血脉的后裔,对地魔道有一种天然亲近……

    在城墙上吹了吹风,镇北王觉得脑子清醒了不少,便决定去找他们边军的首席军医白明远——

    “白医生,那些药物残渣的分析如何了?”

    “王爷,明远虽费劲心力,却还是验证不出!这北境三国和我炎华国国内很多植物都不一样,有很多种类我也不曾见过,也许我们应该将那位天封城的医仙也请来。”说着白明远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但看其苍白的脸色,最近似乎忙的也是焦头烂额。

    “天封城介入怕是朝廷不许,那这样我启动边境的暗探,看能不能多带回来一些样本,进行对照,另外那毁去走私药物的东西是什么?有没有分析出来?”

    “那个倒是分辨出来一些,应当是一种酸液,不过不似我们平常吃的醋,多了才会对牙齿有损,它具有很强的腐蚀性!很像道观的道士炼丹用的一种配料。”

    “酸液?这么说,这些被毁去的药物是碱性的?”

    “不错!应该是碱性的。”在这个世界依旧有酸、碱的说法,而这说法来自于道家关于长生的种种研究,尤其是炼丹术的研究。

    由于这个世界外部环境和王非败前世不同,所以道教对于长生等的研究也有差异,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发展慢,却也注重天地之理的挖掘,不像王非败前世,在帝王长生的急功近利影响下彻底走了弯路,一些东西还没有研究透,就急着往长生路上奔跑,结果未曾印证的东西太多,反倒让长生变得没了边。

    知道是一种碱性的东西,镇北王松了口气,进展慢,但有进展就是好事情,至少知道其性质,那就可以做一定的防备。

    “这样吧!白医生,你们这边不要放松,我再想想其它办法!”镇北王嘴里说着心里却不是很指望,毕竟北面因为地魔道血脉的缘故,长相与南边的人是有点差异的,现在有没有变容派的人帮着做皮质面具,往北面派奸细很容易露馅!要有好的收获,就要有具有地魔道血统的人作为细作,可这样的人在炎华真的不好找,他这边训练好的有地魔道血统又能用的伺候、细作也不过十几人,而且还不能派出去太久,免得不小心被对面给同化了!也就唯一入了邪教的那个国家有点空子,毕竟那里不是地魔道的地盘……

    ……

    “碱性?会是什么东西呢?”镇北王从白医生的实验室出来心里充满着疑惑,但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那就是边境牧民的问题。最近似乎是对面三国有雪灾的原因,边境的草场上出现了不少的牧民,不断驱赶着牛羊,徘徊不去,虽然大部分地方有城墙,有守边门派,可也不能随便驱赶,要是让朝廷里的那些儒生知道了,便又是一场弹劾……

    这北境西州三国分别是九方、吉贤、水月,其中吉贤、水月的住民,几乎都有地魔道‘血光魔星’带来的血脉,或浓或淡,因为血脉浓的在修炼初期身体优势会比较大,比如力量大,比如恢复力,所以地魔血脉浓厚的大都是贵族。

    而另一国九方国,则是后来月朝之后的那个皇朝的儒家分裂造就的,当时提出‘存天理、灭人欲’的儒道中,有些人思想极为激进,把除了儒家之外的百家都定性为‘人欲’欲要灭之,还有一些人则认为要出世,离开人欲,就先要在人欲里打个滚,其结果却是造就了大量的伪君子,这就制造了大量的冲突,最后他们都被定性为邪教被驱逐出了炎华,并在西州建国‘九方’,演化出两大教派分别是‘天理教’与‘人欲教’。

    多年来这两大邪教一直妄图回炎华传教,却总是受阻,而对于水月和吉贤两国,他们自有自己地魔道,天魔道的信仰,加上又是盟友,也只能放弃;不过水月,吉贤两国到底建国日长,他们虽然也有杀人练功,却不像在炎华的天魔道那般极端,毕竟要统治一方,需要的不只是恐惧而已。

0095章罂罂花开毒谁知

    时间总是能改变很多东西,唯一能对抗它保持住最后不变的只有死亡,只要是活着,那就总有改变,总有不同。地魔道的血脉也是一样,经过千年的演化,吉贤,水月这两国的不少平民很多除了些微的特征,其它和炎华人没什么大的区别,彼此间若是婚配也不存在生理上的阻碍,其‘血光魔星’改造血脉之初留下的残暴因子也是多有衰退,也只有修炼那些扭曲心性的魔道功法的人依旧保持着残暴、诡异、无情!

    属于炎华的土地经过了几代王朝,吉贤国、水月国、九方国内部也是有所更替,国与国之间早不像魔道、邪教和正派那样分的比较清楚,这里面的利益纠葛说也说不清楚,比如边境贸易就时断时续的始终存在着,很多各自独有的特产在边境之间一直进行着贸易,互补不足。

    炎华缺少的是特殊的矿藏、药物、还有肉食;而北面三国由于大部土地都是草原和丘陵,他们缺少的是绿菜、茶叶和一些比较普通的矿物。在交易屡禁不止,又彼此需要的基础上,四个国家在走私和正规之间都选择了正规的交易,只是彼此都有不想对方得到的东西,这些东西要么重税,要么直接禁止,于是走私的暴利和纠葛也越来越深……

    而炎华和北境三国现在的边境互市来自于百多年之前,那时候北境九方、吉贤、水月三国在天地二魔道的主持下,发动了东征。在这场战争里,不论是参战的四个国家,还是正、魔两道都拼的是血流成河,元气大伤!

    最后见确实攻不下来,魔道便退了一步,和当时同样精疲力尽的炎华国签订了协议。并在协议中规定了开启边境互市,互通有无,以此来尽快恢复各自的元气,可是到了六十多年前当时的皇帝思虑北境三国实力增长恢复太快,又通过手段强行对互市的交易做了一些限制,比方说铁器的买卖便被禁止了!

    因为这种限制,镇北王和他父亲‘前代镇北王’镇守幽州的时期,北境三国和炎华的冲突又有些加强,同时北境三国开始更多的往南边派出细作。这其中除了九方派出的是普通人族,吉贤、水月派出的却是比较驳杂,既有血统单薄的地魔道族人,收买的炎华人,还有便是血魔一族。

    这血魔一族,除了尖牙,在外表上,就再没有和普通炎华人不同的体模特征,而且他们隐匿能力出众,这使得他们成了不错的细作。若说有什么缺点的话,便是这一族寿命悠长,这使得他们有些傲慢不易指挥,也因为这种傲慢,血魔一族住的比其它四族要分散,也更注重传统,礼仪,可以说除了地魔道道主,其他人的话都不太好使……

    ……

    除了幽州,直面北边的就是云州和泽州,云州边境的边军,守边门派面对的是蛮洲的蛮族,而泽州边境需要面对的则是沙州那些佛道昌盛的国家,还有数不清的沙盗。

    沙洲很大,足足有炎华的三分之二,它还连接着茶州,蛮州,西州这三州之地,天魔道的总部也位于沙州,不过由于天封城和沙洲佛门的的存在,泽州边境却是比幽州这边的情形好得多。至于云州,由于多年前,像归云派这样位于边境的门派被灭,导致边境不稳,加上蛮族趁机发生难,让云州边境损失了些许土地,被蛮族占着,至今还未夺回,不过在那之后蛮族还算安分,没有再主动挑起过太大的边境纷争……

    看看已经晚了的天色,回想这北边复杂的局势,镇北王心里也是叹息不已——

    不说镇北王这边冥思苦想的夜晚,在幽州对面的吉贤国,一个深入国内略显偏僻小村庄里,阿扎和安朵朵这两个兽魔一族的新人,正一身红衣安静的坐在一起,在洞房里昏暗的烛光下,双目对视……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一阵风吹的声音从屋子外面传了过来,在这风声里,阿扎和安朵朵轻轻的抱在一起,然后两人脸贴着脸,一起回忆起了秋天阿扎求亲前的情景来,尤其是安朵朵她更是直接从求亲的前一天早上开始回忆——

    那是个秋天的清晨,‘默默村’里漫山遍野的都是花田,红红的花朵配上绿色的叶子,再配上随风飘荡的样子,一片生机盎然!仔细看去,那连绵不断的花田里,颜色由深至浅,一朵连着一朵,每一朵都有每一朵的芬芳之气,这儿是村中美人接受心意的好去处,也是儿郎们展现柔情的舞台,更是一年村子好生活的盼头。

    从花海中站出来,观瞧那连绵不断的罂罂花,团团簇簇,挨挨挤挤,郁郁葱葱,高矮错落,红似火海,红如骄阳,个个争奇斗艳,风采异常。在初生的日光下,望不到边际的花田如同火红的火海,却又在清香中悠悠箐箐;而到了花前月下,一道清冷梳淡的白光照下,整个花田里似清幽的血海随风奔涌不休,黑色的暗影,墨绿的叶片,变得暗淡的红,变得发黑的红,汇聚在一起如同一个埋藏着美人白骨的花塚,在那里静静地诉说。

    尽管花海很美,但安朵朵常常只是安静的坐在田埂子上,双手撑着脑袋,在她的眼中只有那个在田间勤劳的矫健身影。

    那个勤劳的身影此时正在花田里浇水,他将水从蓄水的池子里引出来,拨开挡着流水的土块,让流水一片一片的浸润花田。看着眼前的花海,看着大滴的汗珠从阿扎那满是虎纹的脸上滚落,一滴一滴滋润着肥沃的土地,安朵朵幸福的将眼前的一切映入心底,即便它只是普通的日常,却也美妙的不可置信!

    “阿扎哥最勤快了!”安朵朵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向着‘血光魔星’为自己和阿扎未来的幸福生活默默祈祷……

    在安朵朵和阿扎生活的村子里,每个秋天都是罂罂花盛开的日子,每一次罂罂花盛开之后,村子里人的生活都能更好一点,大家的积蓄都能多一点。这是兽魔族聚居的村子,彼此很是亲近。身为地魔道兽魔血统的阿扎力气很大,就是在学堂里学习进度很慢。

    有着兽魔血统的大都学习一般,这使得他们很难走上上层位置,但若论干活他们却是一把好手,种田,工匠,重苦力都少不了他们,可以说兽魔一族处于下层,却养活了吉贤国其它几族的大半人口,而且重骑兵这一类的兵种也最好由兽魔一族来担当……

    ……

    “今天罂罂花开的好艳丽啊!”安朵朵看着花田里一片火红的罂罂花,再瞅瞅阿扎在阳光下闪着古铜色光辉的脊背,别提多开心了!她知道等过些天丰收了,阿扎哥哥就可以攒够钱,给她家下聘礼了!

    想到下聘礼,安朵朵开始感谢向着‘血光魔星’祷告,感谢魔星赐予他们罂罂花这种神奇的植物。

    说起罂罂花,它本来是城里一些暗族的贵族在先天之后练功所需的一种药材,可以刺激人的精神。由于这种花在吉贤国数量众多,也没有人专门种植过,可十年前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城中的贵族突然大量的开始收购这种罂罂花,一时间全国花贵如银,自是有一番乱象,很多地方的罂罂花都被采绝了。

    再后来随着人工种植的出现,让罂罂花的价格又降了回去,而种植的地点也被国王指定在几个固定的地方,闲杂人等不得种植,并许诺这几个地方的人的人只要完成种植就可以不受徭役的盘剥。从这一刻开始,每年城里都有专人低价收购这些指定村子种植的罂罂花,虽然收购价有些低,但也足可保证一家的生活还略有结余,安朵朵他们的村子正是其中之一。

    罂罂花主要是红色的,但也有少量黑色,黄色,紫色等颜色,这其中黑色最为稀有,也最为贵重,一般来说一万朵红色罂罂花里只会出现一两朵的红的发黑的黑色罂罂花。今年阿扎的田里有三朵之多!阿扎已经想好了,他要用这三朵黑色罂罂花换来的酬劳置办娶安朵朵的聘礼。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没有灯红酒绿的迷惑,没有无聊野望的无情牵绊,没有你挣我夺的他人插手,也没有叛逆之后对感情的抗拒和无聊的对远方的期望,容易满足的人自然也是容易幸福的人,长期的磨合早已彼此互通。

    浇完水,阿扎捞起一捧水来往脸上一浇,然后将水都甩到周围,便来到田埂上,这时一块洁白毛巾便递到了阿扎眼前,跟着映入眼帘的是安朵朵那娇美的容颜。

    接过白毛巾,阿扎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问道:“朵朵,下午我去城里,你去不去?”

    “城里?阿扎哥哥,咱们去城里干什么?”

    “你猜!”

    安朵朵皱了皱自己挺翘的小鼻子,双手抓着阿扎哥没拿毛巾的那只手,不依的摇了起来:“阿扎哥!我不要猜!”

    “进城当然是买东西了!给我们朵朵也买上两卷红布,绿锦做衣裳,怎么样?”阿扎打算好了,下午去城里,先给朵朵置办两样她喜欢的首饰,再买上几块布料,他一定要在下聘礼前就将他家朵朵打扮的漂漂亮亮。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太好——可是今年阿扎哥你还得准备聘礼呢!”说着安朵朵低下了头,双手紧紧的抓着阿扎哥没拿毛巾那只胳膊。

    “放心!你阿扎哥,我早就准备好了!”阿扎说着将毛巾往肩头一放,将安朵朵两手拿起来放在脸上轻轻的蹭了一下,这一下就让安朵朵的脸红成了云霞。……

    ……

    下午阿扎赶着自家的小黄牛,让它拉着自己和朵朵两人,坐在牛车上,上路了——

    “小子!把我女儿安全的带回来,掉了一根毛,我就扒了你的皮!”远远的田地里传来了安朵朵他爹的声音。

    “安伯伯,你就放心吧!”阿扎兴奋的一边喊着,一边挥起了自己的牛鞭儿!

    ……

    赶着牛车,在土路上奔走,大约花了半个时辰他们赶到了城门前。

    此时的城里,正是银杏树叶变黄的时候,尤其是城主府的边上那一颗十几丈高的巨大银杏树,每到秋天,整颗银杏树便会布满金黄,从上到下,地上也是金黄金黄的落叶,如同一地的金银,却又毫不眨眼,人们都说那是这里的财源,是一城的福地。

    阿扎决定买完了东西,就带着朵朵去城主府边的那棵银杏树下,给自己和朵朵明年求个好财运,好福源,正想着,阿扎的牛车却是被守城的士兵拦了下来,“站住!这里不能走,今天有贵客迎门,走那边,走偏门!”

    “好嘞!”既然有贵客自然不能冲撞,阿扎听话的改了方向,从较小的偏门排队进了城……

    进了城,两人先是直奔收购女红的铺子将安朵朵绣好的几块手绢,几双手套交给铺子里,换回了几十块铜钱。

    然后,两人就直奔绸缎庄,安朵朵在里面兴高采烈的挑选着,红的,紫的,白的,褐的,还有绣着花纹,鸟兽的,简直要晃花了安朵朵的眼睛。一番挑拣之后,安朵朵终于选中了一块橘红的料子和一块大红之上绣着鸳鸯图案的料子,将两个料子披在身上安朵朵就在铺子的地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看的阿扎眼睛都跟着转圈圈……

    夕阳渐渐接近,城主府边上的银杏树上的金色叶子也染上了一丝橘色,在柔和的光线下,阿扎将牛车绑在一边杆子上,牵着他心爱的朵朵的手来到银杏树前,他们一起闭目合十,希望代表着财源、福源的银杏树带给他们财气和幸福……

    放下双手,阿扎睁开眼睛却发现安朵朵依旧闭着眼睛在祈祷,此时的朵朵带着新的银镯子,站在金色的银杏树下如同一个小精灵……

    “呦!两个兽魔族的到挺心诚的。”一声带着调侃的声音传出,打破了接近落日时光的宁静,此时在这里闭目祈祷的人不少,被搅扰的众人看着面前的白衣公子都有些微怒意。

    那白衣公子一身贵族的打扮,摇着扇子,却看不出明显的地魔道血统,好似普通的人族,他的身后跟着几个跟班,有两个肩膀上长着骨刺,是骨魔一支的人。

    那白衣公子摇着扇子,也不理会众人含怒的目光,径直走向了安朵朵,阿扎一看立马挺身拦在了安朵朵的面前。

    “我说小子,你是怎么回事?家里人没有教过你吗?怎么找了个这么血统不纯的想好?我可是听说你们一般都是找形象相近,血统浓郁的结合,才能产下血统更浓的后代。你身后这姑娘看不出多少兽魔族的痕迹,这姑娘和你在一起,你家人同意?”看阿扎拦在自己面前,白衣公子先是瞅了瞅两人,然后便一副居高临下的教训起人来。这白衣公子知道地魔五大支族,血统越浓郁,血脉带来的天赋也越强劲,兽魔一族大多身上有些野兽的特征,就像阿扎脸上,身上都有黑色如纹身的虎纹,指甲也比常人尖锐;但安朵朵从外表看除了一双略微狭长的耳朵,其他方面看不出兽魔族的痕迹,反倒是脸庞白皙,五官秀丽,在炎华国人的审美里那就是美女一名……

    “公子言重了!”阿扎说完,拉着安朵朵就要后退,他从白衣公子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占有欲和恶意。

    “怎么要走?本公子的话还没有回答呢?”也不见白衣公子招呼,就有两个他的跟班主动上前拦在阿扎身后,阻碍他们继续后退。

    “我们不是如公子这样的贵族,也没有特定的功法,没必要去执意追求血脉浓郁,而且她已经是我媳妇了!”阿扎一边说一边一边看了眼身后,他和拉着的安朵朵都觉得城里的贵族果然如父亲所说不是好东西。

    “媳妇?处子还是妇人本公子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那也不是公子需要操心的事情!”安朵朵忍不住红着脸反驳道。

    “不错!我们夫妻之事,无需公子操心!”阿扎话完,便拉着安朵朵要从旁边的空档离开,就看见白影一闪,却是那白衣公子伸出手中的扇子,再次拦住。

    “小子,听公子我一句话,帮你找个血脉好的,像这种残次也出不了什么好东西!”白衣公子此时的样子让周围祈祷的平民都看的不舒服,虽然不舒服,但他们也知道贵族的难惹,也没有人上前理论。而那公子瞟了一眼四周,却是微微一笑,不甚在意,反觉得周围人看他的样子有趣,这是个有着恶趣味的毒公子。

    “既然这小子不开窍,那姑娘,你呢!要不要本公子给你找个好去处?比嫁给一个穷小子强多了!”白衣公子说着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无视了站在他面前对他怒瞪的阿扎。

    “公子您说的,我们都没有兴趣!我们走,朵朵!”说着阿扎用右手把白衣公子伸过来的扇子打到一边,拉着朵朵就要离开。

    “我还没说你们可以走呢!”白衣公子再次拦在了两人面前,同时伸手就要去摸朵朵的脸,阿扎一看立马挥出自己的牛鞭子就抽了过去。

    “哟!”白衣公子轻轻一侧身,便躲过了拿鞭子,身形又是一晃,来到安朵朵跟前,然后一只手直接捏住了安朵朵的下巴,一丝真气传过去,然后他露出了惊异之色:“咦!你的身体——”

    “住手!”阿扎顾不得许多,直接撞了过来,而那白衣公子却不理不睬的继续捏着安朵朵的下巴,用一缕先天之属的真气暂时封锁了安朵朵的部分经脉,制住了她的挣扎,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安朵朵,头也不回。

    而那要撞过来的阿扎,则是被白衣公子身边那两个骨魔一族的人拦了下来,牢牢地将他抱住,动弹不得。

    “朵朵!”随着一声厉吼,一把斧子,一把柴刀就砍了过来!

    两把兵器速度很快,其中一把居然有先天以上的威势!许是因为安朵朵吃惊的缘故,白衣公子反应的有些迟钝,等他耳朵动的时候,那兵刃已经是不远,为了以防万一,他暂时放开了安朵朵,手一收,躲了开去!而阿扎也趁着两名骨魔关注白衣公子的安危,乘机脱身出来!

    “不准碰我女儿!”

    “不准碰我儿媳妇!”却是两个老人下午干完活计,没事干居然一起结伴跑来看自家儿子、女儿都在干什么?这来的确实有些巧!

    “呵呵……想对我动手!几个平民?还妄想反抗于我?”白衣公子对着安朵朵微微一笑,手指一捏啪啪作响。

    揉着之前被捏的生疼的下巴,安朵朵强压着心里的不适说道:“公子!我们是默默村的,国王许我们每年完成种植,就可以不受驱使!”

    “这位公子,光天化日之下,还请三思而行!”安朵朵的父亲在说话。

    “正是如此,大家都来看看!评评!我们都是退役军士,都是在前线流过血的,可现在居然有人想让我们这些老兵连晚年也不得安宁!这合适吗?”若说安多多的父亲说话还有些缓和,那阿扎的父亲就是直来直去,他说着上前将自己的儿子,未来儿媳拉到身后护了起来,而周围的人群也是议论纷纷。

    就这样,两位老人带着兵器站在那里,拦在自家儿女之前,和白衣公子这边一时间形成了对峙,之前在树下祈祷、赏景的人们也慢慢聚集了过来……

    “城主!城主大人来了!”就在白衣公子拉起袖子准备继续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城主大人!”白衣公子见是城主来了,也是一行礼,但语气中还是带了点随意。

    “下官见过文公子,现在本官已经在府中设好了接风宴,还请公子移步。”到来的城主,只瞟了一眼,就清楚发生了什么,他话语不卑不亢,眼中却有一丝恼意。

    “还请城主等上一等,本公子还有些事情要处置一二。”

    “文公子,下官有一话不吐不快!别忘了!您这是要去国都求亲的,我们吉贤国上下都知道这事,以我们公主的性子,要是知道了您在路上的风流韵事,那可不是我等承受的起的!”城主站在那里劝说道。

    “城主大人,你这话是在理,可公主她难道不知道我的宗门?”白衣公子摇摇手中大的扇子,觉得有些可笑,这次的亲事是早就安排好的,他可不信会因为这就有了变化,而且他的宗门他不相信公主不知道。

    “公主当然知道公子的宗门,对那些外面要变成干尸的公主也不感兴趣,但这是公主的国家,这是公主的臣民!这又是求情的路上,陛下,公主的脸面您总得顾忌吧?不然下官宁肯把事做僵了,也不敢出些让陛下,公主不舒服的事情,来质问下官!”说到最后,城主的话明显变重了一些。

    看了一眼安朵朵,白衣公子略微思索,想起老爹来之前的交代,又想到他这时候继续强要怕是会惹人怀疑,最终白衣公子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阿扎:“也罢!小子,那姑娘不适合你,你得记着我说的话!”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阿扎不服气的道。

    “不管你听不听,娶这姑娘不会有好事的,我保证!”说完白衣公子就冲城主身边一抱拳,然后对着身边的随从道:“我们走!”

    看白衣公子离开,城主也松了口气,对着阿扎他们摆摆手,示意赶紧离开,便也跟在白衣公子身后离去。

    虽然没有去看身后,白衣公子却知道自己还不能放弃,他一边走,一边想:‘这上门的队伍里大半是爹爹派来的人,一一个个人面兽心,都是采花的大料!不一定会配合我,而且他们若是知道了这姑娘的底细,指不定还会偷吃!也罢!我得留个忠心的盯着,先去国都。不行!我还得去一封信,将我的人都偷偷召集过来。’

    ……傍晚回到默默村的家,两位老人就坐在一起叽叽喳喳,晚饭一完就宣布明天就给阿扎和安朵朵两人定亲,不等到丰收了!聘礼以后再说!

0096章红烛染血离人泪

    猛地从回忆中惊醒,拉着阿扎哥哥的手,安朵朵略微有些不安的说道:“阿扎哥,你说那人会来吗?”

    “朵朵!这里是国王指定的村子,就是城里的贵族也不敢乱来!更何况城主说了他是去国都娶公主的,我们这儿穷乡僻壤的……”阿扎说着轻轻的将安朵朵拥入怀中,抬起手来一来一回慢慢的,轻轻地抚着安朵朵的后背,让安朵朵渐渐安定了下来……

    已经过了秋天的现在,阿扎不觉得当初那位公子会来找他们,他们是军户,村子又是国王指定的罂罂花种植点,而安朵朵只是那位所谓公子的一道过客,如白驹飞逝一般,难道一个在国都享福的家伙还放不下一个村子?

    虽是不相信,可是阿扎还是在这一刻不由自主的回忆起那白衣的公子最后看着安朵朵的眼神,那目光里透射着狼一样的贪婪、占有、还有蛇蝎般的冷血,毒辣!

    “阿扎哥,你说当初我要是不跟着你去城里,在家里等着该多好啊!”虽然大家都说那人不可能来了,可安朵朵还是不自觉的会感到担心,直觉里,她总觉得那人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们!

    “朵朵,不要乱想,还有爹爹、岳父!咱们村里退伍的老兵可是不少,没有那么好对付!再说了!你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我们要完婚还得等到明年,你说这不是因祸得福吗?”

    “什么因祸得福?就你会说!”

    “我不会说,怎么安慰我媳妇?”看安朵朵心情好些了,阿扎笑了笑,然后将安朵朵抱的更紧了一些,而安朵朵也伸出了她的手拥这阿扎,在初夜的时刻,她其实很紧张,这会儿的相拥让她感觉好受了不少,觉得可以在待会儿闹完洞房,继续下去。

    ‘诶呀!我在想什么呢?什么继续?小时候又不是没看过野地里那些人,怎么现在……’安朵朵只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烫,可又是无比期待……

    不论是阿扎,还是安朵朵都不像那些志在四方的青年人,对他们来说在这个小小的山村,过着自己小小的日子,没有人打搅,他们也不会打搅别人的过下去就是不错的一生,但这似乎是一种奢望,一种难以达成的渴求!或许这种平静淡泊正是世间最难得的事务之一……

    院子里,婚房里都是热腾腾的,而这之外却是一片寒冷,在花田之中,罂罂花留下的枯枝花杆子上满是落雪,房内,院中淡淡的淡黄的微光照了出来,落在雪上,透出了一点点金黄的靓丽,忽而一阵风吹,轻轻摇曳的枯枝花杆子上洒落了点点金辉,竟透出了点点生机,似乎等着来年又长出一大片来!长出那漫山遍野的花海,再次承载着一村人的希望。

    就在淡黄色的光不断在银白的雪上,照出点点闪烁的金黄的时候,一股幽暗突然出现,遮挡住了那黄,那是一道道悄然移动的黑影,他们缓缓的移动不断前进,渐渐对村边这喜庆的宅院围住。

    一道身影来到白衣公子面前:“少宗主,他们刚刚让两个新人喝了交杯酒,虽然现在人进了洞房,不过还要闹洞房了才会过夜,还来得及!另外,院内一前一后,据我等观察应该有三名先天引气境的高手。”

    “好!你下去吧!”

    “是!”

    ……

    “少宗主,我们这时候动手好吗?现在您大婚刚结束,边境那边也要开动,宗主那边正缺人手啊!”说这话的是一个管家打扮的老头,上回他因为被派出去办事,没有见到安朵朵,但这次陪在自家主子身边。

    “那边缺人手不是有其它各路魔宗支援嘛!我是暗中行事,明天一早有谁知道?再说了,我们这大婚之后盟约已结,为了她们吉贤国每年的‘阿片’收入,她也不会为了几个泥腿子为难我!”已经成为吉贤国驸马的白衣公子摇着扇子,看脸上似乎心情不错。

    “可少宗主,要是——”

    “方伯!我已经等得够久的了!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等到现在?说实话,要不是他们急着成亲,我也不会现在动手。可惜啊!这个安朵朵还没有十八岁,要是到了十八,她的体质才能对我发挥最大的效用!不对!也许我可以先养着。”打断方伯的话语,白衣公子摇了摇拿在手里的扇子,眼睛里透出的坚定让方伯知道自家少宗主的意志是不可改变的。

    “可少宗主,现在距离我们采花宗原定在边境的行动时间已经近了,就算把人抢出来,现在在这异国他乡也不好安排啊!万一出个什么事情,您不是白忙活一场?”即便是知道少宗主不耐烦,叫做方伯的老头还是继续劝道,在他看来一个丫头就算是体质特殊,回去多找几个武林女子也就补出来了。

    “够——!”一个字出口后,不自觉在声音里加入真气的白衣公子立马意识到了不对,毕竟他现在还没有动手,可不能惊动了院子里的那帮人。

    白衣公子竖起耳朵,听了听不远处院子里的动静,那院子里吃饭聊天的声音依旧不绝于耳,似乎是没有被惊动。

    将心放回肚子里,白衣公子转头看着方伯,颇有些无奈的压低声音道:“方伯,你不了解那丫头的体质!我不怪你,但今天这事情我必须达成!至于边境那边,我算过时间,还来得及,现在那些所谓的小股送货,我一个少宗主、驸马也没有参与的必要!就是来不及,那些来支援我们的各路魔道是吃稀的?”说完话,白衣公子胸口略微起伏着,他心里冷哼,‘哼!要不是宗里的这帮人太贪,非要带些乱七八糟的货物,弄得规模越来越大,能出这事情?还让让我们这些没参合的给他们擦屁股!这回可好了!各宗利润均沾,还能剩下什么?’

    “可少宗主,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万一惹怒了公主……”方伯正说着一只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轻轻拍了拍。

    “放心吧!方伯,我明白,出门在外你不希望我冒太多的险,但我自有分寸,这件事情一完,我就赶去边境帮忙,误不了这次的事情,事后也无人能拿出足够的证据!”对于从小跟着自己、忠心耿耿的老人,白衣公子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安抚为主,但也到此为止!

    看着少宗主从小长大的方伯自然也知道自己确实不能再说了,只好乖乖闭上嘴巴。

    看了眼闭嘴的忠心老仆,白衣公子心里叹息:‘这方伯到底是老了!现在去边境,情况不明,在真的出动军队前,开头的送货只能是试探,这样的事情让别人去做吧!至于这里的行动,能有多少风险?收了这安朵朵,以她天阴脉的体质,我明、后两年说不定就能进入破凡境。到时候宗里能说什么?其他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眼看着初步的包围完成,白衣公子拍了拍身边带他来这里的白马,白马轻轻的动了动脖子,显得很是乖巧。

    这次白衣公子除了身后几位先天,他还带来了自己秘密培训的五十名弓箭好手,六十名刀斧手,三十名刀客,还有十几个为着悬赏而来的杀手。这些好手中除了弓箭手大多是后天练气境,其他人全部都是后天锻骨境或锻骨境以上,大都精挑细选,凡是采花宗的一个没用!白衣公子为的就是避免有人和自己抢,至于方伯虽是仆人却不是采花宗的弟子。

    眼前的村子一直有白衣公子当初暗中留下的人监视着,早就清楚村子大致的情况,就是多些人也不怕!

    最后吩咐几句后,白衣公子举起手中的扇子,指着眼前被白雪覆盖的花田,“听说它秋天挺美的,可惜了!当初到城里就闹了那么一出,倒是忘了本来想来这默默村欣赏一下花海的!哎!动手吧!”

    随着话音落下,一起落下的还有那拿扇子的手臂,围着宅院的人都动了起来……

    而被包围的宅院里,灯火明亮,阿扎的爹爹,安朵朵的爹爹他们两个正和亲友坐在前院里喝酒,在后院也摆着几桌酒席,那里由阿扎和安朵朵的母亲们和几位亲戚帮忙负责招待着。

    在院门口和桌子之间都斜放着兵器,在场的老家伙也是听说过阿扎和安多多在城里遇到的糟心事情,虽然不觉得那贵族公子真会看上朵朵,但也不得不防,尤其是婚宴这两天,听说安朵朵为此一直不得安宁,夜里觉都睡不好!

    坐在那里的一群老家伙心里高兴又别扭,既想开怀畅饮,又不敢多喝!言辞间也不自觉的骂骂咧咧,身为草原与群山的子嗣,他们的性子都很是豪爽,身为退役士兵性子就更是烈性,此时在这院子里的除了本来村子里的老兵,还有远道而来庆贺的亲友。

    这不阿扎的爹爹就将以前的老上级‘千夫长童大虎’请了过来。而安多多的爹爹也是请来了现在在吉贤国跑镖局的伙伴,他们大多选择坐在后院,平衡两个院子的实力。

    “阿茶,你也太小心了!那文心龙既然没有当街动手,那以后动手的可能性就不大。他一个采花宗的少宗主,现在当了驸马,还会对路边的野花有兴趣?何况这方圆几城的谁不给我面子?放心!今天我保你儿子和儿媳无事无忧!”童大虎说着一口酒干了下去,倒是放的很开,然后他又拍了拍老阿茶的肩膀,在他耳边悄悄说道:“兄弟,我这次帮了你,明年那黑色的罂罂花你可别忘了!”

    “虎大爷,我这不是对这文少宗主采花宗的身份担心吗?花的事情,您放心!我以后还有事指着您呢!”满头白发的老阿茶一举酒杯,每年的罂罂花都有专人收购,黑色的花虽然能换取更大的利益,却也是有着严格的去处,既然老上司要,那明年就要在一开始发现的时候想办法隐藏消息了!

    ‘也罢!城里收购的价格也没多高,要是让我们自己买卖,早就成富翁了!’老阿茶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却不会说出来,国王指定种植,指定收购,这里面明显不简单,他也不愿意去打听,就算是这里面有尸山血海,那也和自己无关!

    一群人坐在院子里,他们可以大口吃肉,却不能大口喝酒,憋的口渴,恨不能过两天美美喝一顿。

    可就在他们忍着口里的唾液的时候,一丝异样的气息被这些敏感的老兵和镖师们捕捉到了!极致的安静开始出现在前、后院中,只有小小的雪花落下来,零零散散的雪花落在皮肤上,落在炭火里,融化在热气腾腾的人气里……

    “谁?”这是童大虎的声音,可是没有人回话,只有外面风吹的沙沙、呜呜之声,不时的传入院子当中,一时间所有的大汉,老头都将放在身边的兵器拿了起来,紧紧握住!

    ……嗖嗖嗖……嗖嗖嗖……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回答童大虎的是一支支飞落而下黑色利箭,和它们破空的声响。这一支支箭矢被人抛射进了院子,从空中落下,带着点点寒光,扎向下方!整个前院和后院都被如雨的利箭所包围,看不出一点生机!

    “吼……吼……!”这是童大虎的音波功,在巨大声波带来的气浪震荡之下,空中那黑色箭雨居然停顿那么一下下,然后才继续落下自己那漆黑的身躯,落入院中的火光的笼罩里,落到人们的头顶上!

    ……嗖……嗖嗖……嗖嗖嗖……

    院子中的人们抓住了童大虎带来的难得时机,一个个有护具的拿起护具,没护具的除了兵器还提着桌子、椅子,及时的挥舞起来,将头顶那一支支漆黑的利箭砸飞,打折,撞断!

    一场漆黑的箭雨,没有任何预兆,只有近了才能听到那飞行的嗖嗖声!可以说要不是童大虎及时开口,就危险了!即便人们都很小心!但依旧有几人被刺落的利箭,刺入大腿,刺入手臂,刺入肩膀。

    “有毒!”说着中箭的人已经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身子一抽一抽的,这是剧毒!在场的人都挥舞着手中的兵刃,没有人有多余的精力去顾及中毒的亲友。

    很快的地面上或躺或立,插满了利箭,它们已经完成了使命留着残躯,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下一个事件的到来,然后一阵笑声传来:“不错!前院,后院都有人守着,把个新房围在中间,可惜啊!可惜了这么好的人手!对了!新人呢?”

    “新人?你放箭还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怕伤着?阁下不知道这里是国王指定的罂罂花产地吗?就不怕冲了我这千夫长的大驾?”童大虎吼道。

    “千夫长?听这吼声,功力不错啊!不过只靠你一个不够!你死了,又有谁知道?至于新娘,伤不着!不过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将新娘完好的送出来,也能少死几个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忽远忽近听不出是哪里传出来的。

    “少死几个人?哼!口气倒是不小!”童大虎呸了一口在地上,还来不及说话又是嗖嗖嗖……

    一阵新的箭雨落了下来……

    “不好!大家后退!”童大虎在躲避,抵挡的同时,靠向身后的房檐子,他刚才看得清楚,箭雨只针对前院和后院,没有一支黑色的利箭是对准那被前后院夹在中间的房子,到了房前一尺半,箭雨就明显的奚落了,这也说明弓箭手的箭足够精准。

    “咦!”那不知道那里传来的声音显然发现了童大虎的动作,“不愧是当兵的,两轮下来很能坚持啊!也好!我这些人手培养至今还未全力出过手,今天正好看看成色!你们几个也上,我看他们怎么办?”

    一声令下,一个个黑色的弹丸被扔了进来,在噗噗声中,前后两院一时间都是黑雾缭绕,连院中的灯火也被掩盖住……

    “不好!这烟有毒……”童大虎为对方准备的充分很是吃惊,在防备偷袭的同时,他赶紧从怀中取出了响笛。

    这时候要赶紧给村子里示警,既可以外出求援,也可以支援这里,虽然这院子里来了不少人,附近几处宅院的人更是全家过来帮忙,庆贺,但村子另一边应该还有不少人在自家里守着。

    顾不得烟雾,往嘴里送了一颗平常的避毒丹药,童大虎吹响了响笛!刺耳而悠远的声音传了出来,它清晰而透彻,很快的就传遍了村子……

    “我就等着呢!所有弓箭手,退后,守住通道路口,过来一个给我射死一个!”对弓箭手们吩咐完,白衣公子文心龙也不再掩饰哈哈大笑……

    “这是要求援吗?可惜啊!不论你们是来还是走,都没有用。”即便因为村子范围大,有人逃出去,文心龙也有信心在来人前结束一切,将小娘子抢到手中,将双手背过,文心龙挺着胸膛,就让他为着新人的红烛染上血吧!

0097章螳螂捕蝉后有雀

    “喔呿……喔呿……”响笛的声音传的很远,很远,在每一位没有去参加婚礼的村民耳边响起……

    “不好!这是示警的响笛!

    “是流寇吗?”

    “不知道啊?”

    ……

    “这响笛?是阿扎家那边?”

    “是阿扎家!”

    “没错!快!他们遭袭了!”

    ……

    “我说,总不会是他们说的那个公子哥真的来抢亲了吧?”

    “管他呢!快拿上兵器!”

    “可——”

    “你就别想了,赶快拿上兵器走!咱家的牛娃还在那吃酒呢!”

    ……

    “赶快!姐妹们,兵器都拎起来!”

    “老头子,快!咱家娃娃在那边吃酒可不能出了事情!”

    ……

    “快!”

    “快!”

    一支支火把被点了起来,一张张床铺被翻了开来,一把把被磨得蹭亮蹭亮的利刃从鞘中抽了出来,还有那墙上一张张悬挂的长弓被摘下,一捆捆利箭被自家娃娃背在身上。

    一时间村里灯火通明,村民们先是在几位当过兵的老汉带领下汇聚在了一起,几个半大的小子也提着自家的红缨枪跟着出来,屁股后面跟着训练有素的大猞猁,大黑狗,角上绑着小刀的大黄牛,还有个小子见自己没有猫、狗、牛,干脆挥舞着白色的红缨枪杆子赶着一群猪跑了出来,他们都是从小跟着大人练武,干体力活,虽然半大,但在这北方也算是半个战力。

    村里人的住户在变成罂罂花的种植户之前有不少是军户,现在就是变成了种植户,也依旧有部分人在军中效力,他们知道就是有国王的承诺,也得自身硬!吉贤国其它指定种植罂罂花的村子也是如此,似乎是国王早有考虑。

    默默村,在军户的带领下,那是真正的全民皆兵,一群妇人,老头,娃娃加上少数精壮都拎上兵器,跑来救人!

    但他们刚刚聚集起来,来到路口就听到了嗖嗖的声音……

    一支支漆黑的利箭对着路口射了下来,五十名弓箭手分成三块将去阿扎家的路守的严严实实。

    “往后退!”

    “是飞箭!”

    ……

    “不好!”

    “你爷爷中箭了!”

    ……

    “快退……快退!”

    虽然伤亡不大,但一群救援的人都被拦了下来,不得不后退另想对策!

    就在这时候,一位领头的老汉一拍自己的脑门,“诶呀!急着救人怎么把这事情忘了!快!家里的小子、女娃十二以下的就别去了,赶紧去周围的村子和城里搬救兵!对了!大兵,你带个人护着点,不要走村口,走花田,指不定村路口也有人埋伏着。”

    “明白!”

    一听领头村老的话,一位微胖的妇人跟着一拍自家儿子的脑袋说道:“狗娃子,快!骑上咱家的大驴子,跟大家一起去城主府搬救兵,就说有人要抢罂罂花的种子,已经杀进村子里了!”

    “对!憨娃儿,你也赶快跟着去!骑上咱家的骡子,附近、沿途的村子都喊两声看有没有人来帮忙!”说着那同样推出自家儿子的妇人从外套上撕扯下来一块白布,咬破手指就写了起来。

    “憨娃妈,你还会写字!”

    “怎么?不行啊?”

    “当然行!怎么能不行呢!”

    答话的憨娃妈,头也不抬刷刷刷指头飞快的移动,顷刻间已经写好了内容,然后顾不得包扎伤口,便将那写了几行血字的白布递给儿子:“憨娃,记着,先向沿途的村子求救!喊上几声就行,就说有大批山贼抢掠,看看有没有愿意帮忙的。这块布记得一定要将这布交到城里军爷或城主的手中。”

    “好嘞!娘!”半大的小子将那带着血色的白布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然后轻轻的拍了拍哪那里,就顶着冲天扎跑回家,来到牲口圈,坐在自家小骡子的背上……

    就这样,一连五个半大的崽子和两个小姑娘被大兵带人护送着出去求援,他们都赶着骑着马驹、骡子或驴子,挥舞着鞭子狠狠的驱赶着胯下的牲口,奋力往花田里冲!

    对于那些妄图支援的村名,文心龙并未理会,也不相信能玩出什么花来!以他的人手和手上的实力,事情要不了太久,等援兵赶来,他早就事了拂衣去。而且除了他自己,现场没有一个采花宗的弟子,他本人现在也只是观战,没有打算直接露面,怕个啥!

    ……

    不提村民的救援,童大虎吹完响笛的时候,阿扎家的前、后院已有数人受了轻伤,更有几人中了毒箭生命垂危!就是没事的,吸了些毒烟的烟气,也止不住的咳嗽,没法集中精神!

    “不行啊!老茶,我们也许得想办法杀出去,不然怕是要折下大半啊!”童大虎对着曾经的下属道。

    “爹爹!你们怎么样?”听到屋外动静的阿扎和安朵朵就要出来,怎奈身上那阻碍行动的零碎太多,一急切起来,不是撞到这个,就是新娘绊了新郎的腿,所以等他们拿上兵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二三十个呼吸。

    “快!快进去,先别出来!”一见自家娃娃出来,老茶就对着儿子和儿媳妇挥起手来,同时不安的抬头看看,看还有没有箭矢落下来。

    “就是,朵朵别出来,有我们在没人能碰到你!”说这话的是安朵朵的爹,他可不敢让自家宝贝闺女出来,从箭雨就知道对方的主要目标就是自家闺女,不过如何度过这场劫难,他心里也是没底。

    “好了!老茶,我们怕是很难守住,现在要带着娃娃想办法突围,如果他们的目标真是这两个娃娃,那就不会再用利箭、毒烟,这样我们反倒有些机会。”童大虎说着就要往前将两个娃娃拉过来。

    银色寒光突然在院子外闪耀,接着一道透着淡淡银芒的刀气的透墙而出,在童大虎和这对新人之间的地面上画出一条线来!

    “新娘就给我原地待着,谁都不准碰!”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接着就是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一群刀斧手在两名先天的带领下直接砸破大门,伴着飞溅的木屑攻入了前院!后院也是差不多,一群刀客同样在两名先天的带领下个踏破门扉攻了进来……

    阿扎和安朵朵见状又想从屋里出来,可又是一道由先天罡气汇聚的刀气劈了下来,那劈向地面的刀气在接触地面的一刹那发出了面向四周的冲击波,将阿扎和安朵朵推着往后退去,在地上留下了鞋子的印痕。

    阿扎有些愣神,他看了一眼右手抱着的安朵朵,心中哇凉哇凉,“我爹也没有这种威势啊!”

    就在阿扎想的时候,他爹老茶和童大虎已经各自接下了一名先天,这两个人在吃酒席的人中武功最高,除了后院的一位镖师没有其他人比得上他们的境界。他们和两名来自敌人的先天短兵相接,一时间无数由兵器碰撞产生的火化的空中四溅,一颗颗黄色的火花被兵器的碰撞擦出来,又很快的消失在空气之中,这样不断的闪现又出现,很快就有人的利刃上出现了缺口,大家知道童大虎说的不错,想进房子接人,可是房子和前后院子之间始终被一道不时出现的刀气拦住,阻隔了新人还有前后院之间的联通……

    而路口那边,面对随时射过来的带毒飞箭,救援的村民虽然用弓箭回射,但数量太少,形不成威势,一时间不敢往前的他们聚在一起,心里急切,却又无可奈何——

    “怎么办呢?”正想着,领头的村老歪了歪脑袋,就看到了少年赶过来的那一群猪,一道灵光闪过,“哈哈,幸亏刚才赶得及没顾上管,刚子快把你的猪赶过来,嘎子!你的黄牛呢!还有你们的猫狗鸡鸭,快把它们都弄到前面来,给我们挡箭,开路!”

    “对!快!大老爷们还等着我们救呢!”人们纷纷反应过来。

    “就是,快!把你们家的公鸡,鸭子也赶出来!”

    于是一群人分出一队赶回家,将鸡、鸭、鹅都赶了出来,汇聚在村口……

    看着到了村口的一群畜生,老汉一声令下:“先赶鸡鸭!”

    “给我冲,小鸡们!”

    “快,小鸭子,救我爹的命就靠你了!”

    村子养的最多的是鸡,它们起床的火气很大,对此时带着雪花的天气也不甚满意,有不少公鸡在过来的路上都啄了自家主人不止一下!很快的自家主人严肃起来,甩的鞭子啪啪响,一只只公鸡、母鸡开始乖乖的汇聚在一起,足有上百只,然后它们和少量的鸭子在鞭子声中朝着阿扎家的方向飞奔!

    一只只公鸡飞起,落下,将母鸡们护在下面,它们飞不过两、三丈远就落了下来,但却带来了一定的掩护效果,干扰了飞矢的落点。借此机会,几只母鸡成功的飞扑进了弓箭手排成的队伍里,造成了一定的混乱……

    “该死!”两道寒光将扑倒身边的鸡鸭斩杀,“给我射!”

    ……嗖嗖……嗖……

    一支支飞矢射了出去,弓箭手们一个个面有怒容,却又不得不张弓射箭,免得村民们借机冲过来!

    “猪也上!后面跟着猫狗还有牛!”

    “对!我的小猪猪,跟在鸡鸭的后面!”

    “小花,你一定小心!”

    “大黄,一冲过去就咬,千万别给箭头扎上!”

    “呜呜……大牛,我的好牛,我舍不得你!”

    在喊声里一群吃的膘肥体壮的猪,紧跟在鸡鸭的后面,它们一路迈着小碎步子,走的悠然自得!

    “快!它们走得太慢了!我怕我家老头子坚持不到我赶过去!”

    “快!”

    “快呀!小猪崽!”

    “猪猪快!后面的牛都要赶上来了!”大家急的直跳脚!

    噼啪……噼啪……

    随着呼喊声,声音鞭子抽的呼呼响……

    这似乎欢闹,又似乎危险紧张的动静也吸引了高空中路过的一位女子。

    这是一位穿着劲装,白衣蓝袖,身姿窈窕,匀称高挑的美人,她是天魔道女儿宗宗主的妹妹华倩月。

    此刻的华倩月脚下踩着自家驯养的妖兽‘北风巨雕’,手里攥着绑在巨雕脖子上的缰绳,飞在天空。本来在接到了采花宗希望各宗派出人手帮忙的消息时,她们女儿宗就觉得这是个机会,也许暗里可以给采花宗来一下,于是她自告奋勇的决定来吉贤国这一面瞧一瞧,看看采花宗在这里都有什么动作。

    华倩月操纵‘北风巨雕’飞的高高的,从上面往下看,本来应该黑暗的村子此时被火把笼罩!在位于村边的宅院外不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位白衣公子,他手上的扇子被月光照射中发出了淡淡的银光,这银光之中似有一条银龙在其中飞舞。在他前面不远是一位持刀老者,他身着管家的服饰,目光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宅院,只要院子里有人敢靠近中心的屋子,就是一刀劈出去!

    “流云银龙扇!采花宗少宗主文心龙。”以华倩月先天武者的眼力自然认得出来那扇子的样式,进而也推断出那白衣公子的身份——那是采花宗少宗主文心龙。

    “这文心龙怎么在这里?不知道快要有大的行动了吗?”华倩月记得上次采花宗货物被镇北王截获的时候,整个事件前后损失了三百多个后天境界,二十多个先天境界的好手,就连后来赶去支援的采花宗破凡境高手也受了重伤!直接损失在千万两以上,运货通道也被截断。之后因为采花宗人手不足,加上通道被截断影响了大计划;所以在天魔道,地魔道道主的推动下,采花宗向其他魔道各宗发出了支援要求,可现在他那里来的这人手,不是都应该赶去边境?还是这些人是他们采花宗秘密培养的?

    就在华倩月在天上思索的时候,阿扎家的后院已经顶不住了,后院里的人手本就少一些,最重要的是护着后院的先天境界只有一位,此时一人对付两个先天引气境只能是被杀的来回逃窜,勉力牵制,不只是他,那里阿扎和安朵朵的娘亲也同样危险,可前院面临的压力也大,一时间抽不出人手去救援。

    “不错!”文心龙摇着扇子道:“虽然我不太想这些训练出来的有伤亡,但还是加快速度!屋里那两人给我看好了!”

    “放心!少宗主,有我的刀,美人跑不了!”被称为方伯老人说着,手里的刀微微下垂,似乎随时会再次劈出去!

    文心龙这次调集这么多人手,本就不只是为了抢美人,还要给这个村子的人一个教训,甚至现在想到那城主看到一村子的人几乎没了的反应!他不由得发出微微的笑声:“哈哈哈……看你再阻止我!”

    文心龙说到这里,又看向一边最后才到的十几名杀手:“方伯,他们可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

    “放心!少宗主!咱们的人嘴都严实,至于红线楼就没有透露过客户的信息的先例,而且我是用正道逐日派的名义下的单子!不过今天见到面,有些舔血的怕是会有些猜测!”方伯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那不要紧,滴水不漏我也没指望,只是少些麻烦就好!”今天这里的人,除了杀手其他人都是文心龙为了将来争夺宗主之位,而秘密训练的,带着他随信交付的通行令牌一路赶来。唯一担心的就是手底下那几个先天,这里面有三人是他用私自截留的药物控制的,要不是这次来吉贤国他的药也快断了。

    “方伯,待会儿看准时机你再直接出手!抢到人,我就带着美人先走,你把手尾给我收拾好!现场痕迹就按照之前定的留成女儿宗的!”

    “少宗主!是不是也留些其它宗门的?”

    “没必要,女儿宗,看见资质好的女娃娃欣喜了,要收徒,说得过去!”

    “知道了!”方伯点点头,眼睛盯着前面的屋子,要不是此时站在门口的那个男娃子始终抱着那个女娃子,通过凝神境的感应他早就一刀劈了那个男娃。

    就在这时候,路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喔喔,呼噜,呼噜的奇怪声音,文心龙回头一看,居然是一群公鸡,母鸡,鸭子,猪,狗,牛在冲击弓箭手们的拦截!

    “怎么回事?那来的公鸡?”文心龙心里很是不解……

    面对一群乱飞的家禽,弓箭手不甘心就这样浪费自己的箭矢,担又不能不射,手上不自觉的卸了几分力道!而这也使得家禽牲口们的冲击更难被阻止,鸡鸭之后就是十几头大肥猪带着更多的猪崽子。这些猪皮糙肉厚,就是飞箭射在身上似乎也没有影响它们,反倒让速度更快,一个个冲过路口,向着阿扎家而来,有些被利箭激怒的猪还直接冲向了射箭的弓箭手们,而跟在它们身后的猫狗,耕牛也是加快了速度。

    村民们躲在牛身下面,跟在牛屁后面,他们有弓箭的也往弓箭手那里射箭,虽然好手不多,但也有几个做过猎手或当过军中弓箭手的农户……

    “去拦住他们!”文心龙对身边除了方伯仅剩的两名蒙着面的先天说道。

    这两名先天看了眼那些在弓箭手手底下漏网的鸡、猪、牛和跟在后面的村民,又看了眼正看着他的文心龙皱了皱眉!

    “看什么?不想要你们的药了?”文心龙声音低沉了不少!

    两人互看一眼,只能一起转身提着手里的剑去杀鸡杀猪,拦截救援!

    “这帮村民倒是聪明,但实力差距太大,他们救不了那些人还会把自己搭上。”华倩月检查了一下手里的装备,准备动手,从那个看似管家的老头的表现,她已经明白目标在屋子里,怎么办?救走目标,他们会不会大开杀戒?不!救走了目标,他们还要分出人手追击!

    华倩月现在只是先天凝神境,直接出手对局势改变不大,还要再等一下,找机会!不过这些吵吵闹闹鸡鸭猪牛正好也缩小了她行动时被发现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候,在前院的童大虎一声大吼,拼着肩部被扎了个窟窿,将和他互拼的先天一刀剁成了两半,鲜血淋了一身!童大虎也没有用护体罡气去挡着那飞溅的鲜血,而是借着这一劈爆发了凶性,又是连劈几人!童大虎本来就是先天炼罡境,除了那不时出现的刀气,院子里他的境界最高!

    “哟!居然把我控制的先天杀了一个!还是准备不够,不愧是上过战场的!”文心龙赞叹着却有些不高兴,本来以为是次练兵,死上几个后天也没啥,却没想到一上来损失个先天。那童大虎动作很快,不论是院子中,还是他和方伯都没有反应过来,捏了捏手里的扇子,文心龙有些想出手了!

    “少宗主别急,你看后院!”说话的是方伯。

    砍死对手后,童大虎一边回气,一边对老茶点点头,就要去支援后院,一声凄厉的惨叫就从后院传了出来!

    “不好!老茶,我去后院!”说着童大虎就要往后院冲去,结果一刀刀光再次浮现!

    “去你大爷的!”虽然那刀气的主人境界比他要高,但此时的童大虎已经杀出了怒气!他大吼一声,不管不顾全力一刀也劈了出去和那刀气撞个正着。

    轰!刀气碰撞发出的巨响将在场先天以下的耳朵都震的嗡嗡作响!童大虎口吐鲜血慢慢蹲了下来,一时间在场诸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包括在场的几名先天。

    啪嗒一声,突然有两个人从屋子里摔了出来!原来是阿扎和安朵朵,他们在之前几次刀气落下中有了经验,虽没能出门,但一直抓着门框没有再被刀气带起的冲击力冲的后退;可这一次,两人却在这巨大的声响和更大的冲击力的冲击下晕了过去,然后在晕过去时,阿扎脚下不自觉的用力,居然抱着安朵朵双双摔出了门,倒在院子中。

    “机会!”

    ‘北风巨雕’猛地往下俯冲,与此同时华倩月在快速接近中朝着文心龙扔出了三十颗霹雳子!

    扔向文心龙的霹雳子汇聚于一个口袋之中,被北风巨雕的翅膀扇的加速往文心龙坠落而去!在文心龙觉得不对抬头时,口袋已经到了头顶不足一丈!文心龙赶紧挥出扇子想要将其扫出去,谁知道就在他举起扇子的那一刻!

    轰轰……轰……

    藏于霹雳子中的真气直接作用将霹雳子引爆!

    轰隆隆……轰隆隆,爆炸的响声不绝于耳,震的人耳朵嗡嗡响!

    “少宗主!”之前出刀和童大虎对撞的方伯立马回头就要救驾!文心龙也是挥舞扇子,他在那霹雳子快接近的一刻才感觉到不对!可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有着罡气护体,加上还有点距离虽然不至于被霹雳子直接伤到,但也是真气震动,脏腑憋闷,一时间只能挥着扇子挡下爆炸冲击的力道,勉力防守,其它什么也做不了!而方伯也被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和气浪拦住,无法立刻回到文心龙身边。

    ‘北风巨雕’到底是飞行妖兽从对方察觉不了的距离到扔出霹雳子,然后再飞到院子上空,速度快的居然没让人反应过来!然后不知道有多大的巨雕在减速的那一刻带来了巨大的风压,更是将院子里的人都吹得东倒西歪!

    此时北风巨雕的爪子下正是华倩月,她甩出自己的长绫,在真气的操纵下正好将安朵朵的手臂缠住拉了起来,一边抱着安朵朵的阿扎也被一起带了起来……

    “这是?”童大虎此时手上一刀拼过,体内气血翻腾,虽然有心阻止却是使不上力,不过看来人是个女的和院中的似乎不是一路!

    “不好!”院子外,脑子被炸的有些晕晕沉沉的文心龙透过霹雳子爆炸后散开的烟雾,看到了这一幕,他想动却被体内的翻涌气血弄得动弹不得!这三十颗特质的霹雳子一起集中爆炸可不是闹着玩的,为了不受重伤,即使是初入先天凝神境的文心龙也只能衣衫破烂的半跪在那里先压住体内翻腾的气血,然后将眼睛看向已到他身前的方伯。

    “明白!”看到自家少宗主眼神,本要来救援自家少宗主的方伯便一个回身,跳起来一刀就劈了出去,一道巨大的刀气长有五丈,直奔还未完全飞起的北风巨雕。

    “糟了!”华倩月此时一手抓着巨雕,一手提着长绫,只能一脚踢出,一道罡气将刀气阻了一阻,同时自己和巨雕也接机移了移位置,只是这么一开没顾得上身下,确是让本来被一起带起来的阿扎落了下来……

    空中落下灰白的羽毛,巨雕越飞越高!

    虽然在被那一脚消耗后,有些许散落的刀气削去几根羽毛,但到底是没能拦下‘北风巨雕’!

    ……

    “先天罡气境的妖兽?”辟出一刀的方伯有些愣住,却又不敢离开自家少宗主身边。

    “给我追!哇!”文心龙终于忍不住一口喊出,急怒攻心,加上体内翻滚不休,终于让文心龙大口的咳出鲜血来!他没有想到为了不伤到安朵朵而没有用的霹雳子居然被人用来偷袭他,效果还挺好!文心龙有些后悔一直让方伯在院子外看着,挥挥刀,还是自大了!应该直接出手速战速决!

    “少宗主!”方伯悲道!

    “人呢?弓箭手呢?”忍着胸口的疼痛,文心龙问。

    “少宗主!来不及了!”

    “那就追!”这话一出口,文心龙牵动伤势,竟然有些晕厥,这样方伯更走不了了!

    “少宗主!哎!你们几个,你们的妖兽呢?快追!”方伯突然想起今天跟来的杀手有几位带着飞行妖兽!

    于是几位杀手吹了一声口哨,几只巨鹰从远处飞了下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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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而行介绍:
武应有魂,文亦有心,历尽沧桑可解真经,阅尽万事方得通明;
剑出则无悔,收剑亦无声,破碎长空,始游星海!仗剑而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仗剑而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仗剑而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