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谁不离婚是那个养的
“……虽然那时候我还很小，还没到记事的年龄。
但我可以确定，从我一岁那年的夏天开始。最喜欢吃西瓜的爸爸，就再没吃过西瓜的芯。
因为他从我的表情里，看到了叫做‘幸福’的东西。
因为他从我的表情里，看到了自己童年时，西瓜最甜的部分……”
教室里，女孩用清脆的声音，朗读完了这片叫做《我的父亲》的作文。
同学们都被她带进了故事里，看到一个男人，努力坚守着对女儿的父爱，和对父母的感恩。
然而，这个画面很快就被讲台上老师的声音给打碎：“好了，最后的一点时间，班长把卷子发了，一共两张，明天上午交。”
一个男生有点不情愿地站起来，走到讲台前拿起卷子，分发给前排的同学往后传递。
朗读作文的女孩叫项玥，闻言后并没有坐下：“老师，我明天上午要请假，去接我爸。”
“你爸……”，老师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自己强行给咽了下去，随即想起了那个彪悍的男人。
同时想起那个身影的，不仅仅是老师，还包括几乎全班的同学。
如果此时正在大操场，怕是全校的绝大多数师生，都会一个样。
没办法，那个男人太彪悍。一年多以来，他的地位从来都没改变过，至少在通阳三中是这样的。
每一个女生，都希望自己有那样一个父亲；每一个男生，都希望自己遇到同样事情的时候能成为他。
事情发生在大约一年半之前，这个班的学生刚刚进入高中两个月。
那天傍晚，项玥的父亲在校门口，对上了几个骚扰她的学生混混和社会渣子。
以一己之力，将其中两人打出了三节胸椎骨折和右腿股骨粉碎性骨折并膝关节韧带断裂的一级轻伤。
又在对方几人四散奔逃后继续追击，再次造成一人左腿骨折髌骨骨折的二级轻伤。
最夸张的是，据说此人在自首后，坚持宣称再遇到这样的事，下手还会更重。
于是，防卫过当加殴打他人的罪名坐实，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
但是自那以后，再没谁敢招惹项玥了，都怕她爸出来以后，下一步就变成重伤或者致死。
讲台上的老师叫胡丽，项玥班里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在同学们的一片唏嘘声中，不由得心里抖了两斗。
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准了项玥的假，然后宣布下课。
回办公室的路上，还不停在内心自我辩解着：我是她女儿的老师，又没干什么出格的事，他再彪悍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当然这只是她自以为，就拿今天的朗读作文来说，班里那么多学生，为啥她偏偏就选了项玥朗读？
爷爷、奶奶、妈妈、老师、同学……，人物定位那么多，她为啥就要选爸爸作为命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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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7号上午九点半，通阳市第二监狱的大门缓缓打开。
项靕穿了身不像样的新衣服走出来，时隔十六个月之后，再一次闻到了自由的空气。
项玥看到自己老爹，飞奔着就扑了过去。待到离近了，直接跳起来挂在项靕身上。
“爸，你终于可以回家了，我每天都好想你！”说着高兴的话，声音却满是哽咽。
项靕微笑着拍拍闺女的后背：“傻丫头，你也来看过我好几次啊，能想成什么样！”
“就是想，就是想，每天都想！爸，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都不做傻事了，好吗？”
“我是你爹，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天经地义的，再说那能叫傻事吗？”项靕一边说着，一边迈起小步往前挪动，任由闺女吊在自己脖子上不下来。
一直走到路口，这才又拍了拍项玥：“好了，快下来，这么大姑娘了还没个样儿，让人看了笑话。”
“就不，谁爱笑笑去！”嘴上拒绝着，项玥最终还是滑了下来。
很不雅地抬手擦了擦鼻涕泡，抹在老爹的身上：“这衣服丑死了，疫情闹的，连合适的衣服都没发送。”
项靕也没嫌弃，还抬起袖子帮她擦了擦：“是啊，出来之前隔离了十四天，都没能剃个头。赶紧叫车，咱们得先找家理发店，然后再回去吃饱了好好洗个澡。”
车很快约好，距离大约还有四公里，父女俩一边等车一边闲聊。
项玥的主题就是吐槽：“爸，你这一回去，林总肯定又要故意找茬开始P你了。最后变成又一次成功拿离婚威胁你，把你镇压住，然后就继续为所欲为。
要我说你还是和她离婚吧，这么多年平均三天就要提一次，你一直这么熬着不烦吗？反正我劝你长痛不如短痛，等明年我上了大学，想帮你分担下火力都没机会。
你也别再为了我委屈自己，我的感受现在真的已经不重要了，而且我一点都不在乎。真要说在乎，也是更在乎你快不快乐。”
女儿长大了，知道心疼爹了。项靕心里很安慰，但还是摇了摇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瞎操心，你只要给我好好学习就够了。”
“切，我已经十七了。”项玥撇撇嘴：“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快上班了吧，再过两年连我都出生了。”
说完又想起了更重要的事：“爸，我跟你说啊，人家可能也不想和你过了。据说是在炒黄金，舅舅他们都跟着投了不少钱，现在大老板了，怕是看不上你。”
“炒黄金，你妈哪有那么多钱？”这个事情在项靕看来，可是很敏感的，十大几年的了解，他真不相信林惠茹有炒黄金赚钱的本事。
项玥毕竟是孩子，没有她爹想的那么多：“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和爷爷奶奶住，再说就算我问了也不会跟我说。
反正人家现在挣大钱了，去年冬天刚买了一辆路虎发现，招摇着呢。舅舅他们也都跟着赚了，过年时候姨父还说今年弄好了要换一辆牧马人……”
不多时，网约车到位。有些话不便继续，两人交流的内容也就此转换，聊起了家里的情况和女儿的学习。
但是这一路上，项靕的脑子都没闲下来。被“炒黄金”这三个字，炸出了无数的疑虑和担忧。
理了发回家，项靕进门就给父母跪下：“爸，妈，儿子不孝，让你们跟着遭罪了！”
项父是个老派学问人，思想却并不古板：“没什么遭不遭罪，你做的是正确的事，换我也不会有别的选择。”
七十多岁的老头，眼泪已经很少了。倒是老娘的眼窝子浅，含着眼泪把儿子拉起来坐到沙发上，左翻右看的像是担心耳朵还是鼻子没带回来。
团聚总归是好事，唏嘘感慨一番后，祖孙三代高高兴兴吃了顿午饭。
至于说一家人少了一个，对大家来说不好明着表示如此更好，可气氛上已经说明就是那个意思了。
午饭后，闺女去上学了。项靕洗了个澡，也换上衣服带着自己的手续出门，抓紧把户口落回来。
办户口一下午肯定办不完，在家里吃过晚饭后，出门坐公交去了那个本来应该是“自己家”的地方。
这么说是挺拗口的，可事实就是这样。虽然道理上说，要去的就是自己的家，可在他心里父母家里才是自己的家。
但是这一趟不得不去，他必须要亲自了解一下，事实和自己猜测的有几分差距，然后才好做后续的决定。
拿着女儿给的钥匙开门进去，家里的确是变了不少。入眼可见的，就是好几件奢侈品，和从前的整洁也大有不同。
看着就像被强盗光顾过的杂货铺一样的家，项靕习惯性地就开始整理起来。本来就爱整齐，加上一年多的改造生活，更加受不了了。
正撅着屁股收拾呢，大门从外面打开，项靕也直起身朝门口看过去。
“诶……”，一张精致的脸出现在眼前，但只是瞬间的工夫，脸上本来还正常的颜色突然就黑了下来。
接着就是满口脏话了：“你还有脸回来，咋不死监狱里算逑了？你特么知不知道，老子被你害得多丢脸？
你要说你不是个傻逼谁信，正常人谁尼玛比能干出那种没脑子的事？你以为是为了你姑娘好，可你特麻痹知不知道，你进去家里就少了一份收入？
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尼玛……”
看着眼前这个神经病一样的女人，项靕心里好一阵无奈。她瞎没瞎眼不说，自己当年才是真的年少无知，才会中了她的招啊。
这场景和想象中一样，也和从前一样，争吵、闹腾、发疯，就是生活中永恒不变的主题。
只要她愿意，就能找出各种无厘头的借口，让你惭愧于自己罪孽深重。
你可以不愧疚，但只要还想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那就装也得装出一副愧疚的样子来，任由她肆无忌惮。
一个只是因为自己的小伎俩没能得逞，就要在马路上加大油门撞前面车的女人，这世上怕很少有人能正常应对吧。
不过现在，项靕可没打算再让着她：“闭嘴吧你，别以为谁都会永远让着你。一个女人嘴这么脏，你就不犯恶心？”
不管以前怎么样，生活不能一直憋屈。就算自己对她“炒黄金”真实性的判断有错，以后也不会再惯她的臭毛病。
“呀，我艹，你特麻痹还有理了？”林惠茹绝不是善茬，人到中年越发蛮横：“住了两年还把脾气住出来了，你是不是觉得，顶了个臭劳改犯的名声，老娘就得怕你？
我告诉你项靕，别跟老子面前耍横的，以前你就不是个儿，现在你特么还不是个儿。你麻痹你要是不想过了，明天咱们就去离婚，老子就看看谁要你个傻逼臭劳改犯。”
好吧，气氛终于到点儿了，项靕也放出了最后的试探大招：“行，这可是你说的，我特么早就不想过了，谁不离谁是狗养的。”
果然，林惠茹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气焰嚣张起来：“呀呵，你特么可算说了句男人的话。不过咱们先说清楚，房子是我的，孩子也归我，你还得赔偿老娘青春损失费。
完后老娘就带上孩子去沪城，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她一面。你这种人，就不配当个爹，屁大点的事担当不了，就要离婚，到时候可别再哭着来求老子。”
确定了，这女人这次是真的不想离婚。更正确点的说法，是她不敢，或者不舍得离婚，因为她想要的还没得到。
上午听女儿说起她炒黄金的事，项靕就觉得很不对劲，这里边一定有什么蹊跷。
你可以试想一下，她连金融学和经济学都捯不清楚，哪来的本事炒黄金，还带着别人一起赚大钱？
事到如今，不想离都不行了。以这个女人的手段，以老项家祖传的惜子，用不了多久，很可能连父母的棺材本都得被她给挤出来去还债。
项靕可不想因为自己曾经年少无知的选择，让父母到老了还再一次被拽进漩涡里，那就真的是大不孝了。
“呵呵……”，讥笑一声，项靕坐到了沙发上，好整以暇道：“林惠茹，你不用装得像个老虎一样。我为了孩子能忍你十几年，可现在我也是为了孩子，一天都不会再忍。
我在里面住了一年多，你从没去探视过不说，逢年过节连父母那里都不露面，钱倒是没少打着女儿的旗号索取，你觉得你当不当个人？
如果只是这么点问题，大不了咱们还像以前一样，将就着把家庭维持下去，好歹我闺女能落个完整的家。
可你现在干的是什么事，你自己比谁都清楚吧。你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会给孩子造成多严重的打击吗？
我告诉你，别想着拿孩子当人质绑架我，这个婚是离定了。明天下午民政局见，你要是敢不同意，就别怪我把你送到我刚出来的地方。”
说完，也不管林惠茹什么反应，直接起身甩门离开。有了她的臭事坐底，项靕敢保证，明天不会出问题。
至于林惠茹的臭事到底是什么，庞氏骗局而已。拿炒黄金做幌子，吸引亲戚、朋友、同学之类的人投资理财。
项靕这么做也许有点狠，可不狠不行啊。十几年的夫妻，他太了解林惠茹了，到时候绝对会把一家人都拖进火坑的。
如果夫妻感情和睦，家庭幸福美满，林惠茹就算捅下再大的窟窿，项靕扛起来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哪怕替她顶了罪，刚出来就又进去，判个多少年都没关系。
然而事实却是，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林惠茹连孩子都不管了。明显已经是再次丧心病狂，为了钱放弃掉了所有原则和底线。
之所以说再次，是因为林惠茹有过前科。项玥还上小学的时候，她就偷偷把自己家里和父母那里的房产证弄出去借了高利贷，开了个公司当老板过瘾。
后来事情无法掩盖，父母只能拿出一辈子的积蓄，又借了不少钱，才把房子赎回来。项靕为这件事也背了不少债，结局却是林惠茹不知感恩还死性不改。
不过话说回来，林惠茹从来都不怎么疼女儿。甚至多次因为一点小小的不开心或者小错误，就对女儿大打出手，身上抽出血印和青肿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项玥这一年多都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除了年节时候礼貌性拜访亲戚长辈，基本不回自己家。上午的时候劝说离婚，也是出于这些原因。
所以，项靕才会下定决心，这个家没有再维持下去的必要了。越是勉强维持，带给大家的伤害就只会越多。
回到家里，女儿已经下学到家，项靕并没有多说什么。反正明天把手续一办，大家也就都知道了。
压在心里的石头被搬开，自然是一夜好睡。早上起来和女儿一起出门，赶在头里把户口落了，又加急办了一张临时身份证。
下午两点半赶到松林区民政局，林惠茹很快也到了。眼睛有点肿，还带着血丝，昨天能睡好才怪。
见了面，林惠茹张了张嘴准备说点什么，却被项靕毫无波澜和感情的眼神劝退。她不是没有怕的，只是一直以来没有遇上而已。
离婚手续办得很快，没有什么各种脑残的阻挠。连填表带签协议，再到压钢印，拢共二十分钟出头。
协议是民政局固定的，家庭财权全部归林惠茹，项靕只要了孩子的监护权。钱和房子都留给她，算是夫妻一场最后的怜悯吧。
出了民政局大楼，项靕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径直去了公交车站。等到上了回家的61路，才表情慎重地闭上了眼睛。
这慎重可不是为了离婚，而是出于对脑子里突然出现的那个奇怪声音，和眼前一片叫做“每周盲盒系统”的光幕。
002—老爹的态度
这光幕在民政局的时候就出现了，蓝色半透明状，犹如实质，但不影响视线。
项靕开始只以为是眼花，可十几分钟过去，一点消散的意思都没有，这就有点奇怪了。
一直到他上了公交，这玩意还如影随形。闭上眼睛试了试，照样甩不脱。
此刻，项靕想起了一句名言，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干脆享受。
说的不是一回事，可意思差不多就是那么个意思。
做人嘛，不要太倔强了。
尝试着用网络传说中的方法，通过意识点了一下光幕上的“同意”键。
变化马上出现，一条条进度条飞速闪过。
最后变成满篇的文字：恭喜宿主成功绑定每周盲盒系统，本系统……
内容不短，大致意思就是这系统的自我介绍。
作为它的宿主，从绑定之日起，每周和法定节日、传统民俗节日，都可以得到一个盲盒奖励。
盲盒里面会开出什么东西，只有打开后才会知道。
现在能确定的，就是盲盒有金、红、黑、蓝、绿五种颜色。
系统好像能感知到似的，当项靕看完介绍内容，光幕上的文字也随即变换：祝贺宿主完成了绑定后的第一步，相关奖励已经发放，请宿主注意查收！
简介里已经说了，这光幕就是系统交流界面，奖励部分会在主页面一个单独的“盲盒”分类中。
项靕操作系统退回主页面，点击打开“盲盒”分类，里面排列着一个礼包状的图标和三个盲盒图标。
也就是说，一共有四个奖品，这是系统绑定首日的奖励。
以后除非遇到节日、节气与盲盒日重叠，否则就都只有一个盲盒。
话不多说，准备拆奖品。项靕很想看看，这系统能玩出什么花样。
第一个打开的是礼包：宿主完成绑定，即可获得现金礼包八千万奖励，将于十五分钟内汇抵宿主宇宙行账户，请宿主及时查收。
嗯，这才合理嘛。既不想在国行被监管，又想要秒到账，哪有那么好的事，
西联汇款十五分钟内到账，已经是相当厉害了。至于说某速，假货资本家就靠边站吧。
第二个是一只外表金色的盲盒：BTC三百枚，当日单价60116.25美元。
我去，这个就有点夸张了啊。当初进去的时候才一万多，现在已经六万了，那些黑心资本家的话果然不能信。
第三个还是一只金色盲盒：9月期道指大合约2000手，恒指大合约5000手；阿妹爱啃当地时间3月17日，道指低点32782；今日恒指收盘29405点。
项靕对股指期货不了解，大概也就知道个买涨买跌。仔细看了一下，道琼斯期指合约是买涨的，恒生期指合约是买跌的。
系统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者手段，在疫情大环境下看好阿妹爱啃股市，看衰港村股市，这个就无从得知了，还是接着开盲盒。
第三个是一只蓝色的盲盒：健育养生家庭基因套装一份。
这个就有点意思了，所谓“健育养生”，就是健体丸、育正丸、养安丸、生生丸的合并简称。
健体丸的功效是强身健体益寿延年，适合老年人服用。
养安丸和健体丸效果差不多，但增加了滋养作用，适合中老年女性服用。
育正丸和前两者相似，还有促进发育和保持身体自主调节营养摄入的功效。
生生丸则是基因大改造用的，可以使人体器官生命力和所有机能达到正常极限值的两倍，关键一点是可以让本源生生不息。
目标很明显，这就就是给老爹、老娘、女儿、自己每人一枚啊。
不过，之前介绍里不是说，盲盒内容不确定吗，这又算怎么个事？
He-Tui，骗子……
简单埋汰了系统两句，项靕把手伸进了随身的小挎包，里面多出来的四个盒装物体，就是系统存在的真实证据。
所以说，汇款、BTC、期指合约这些都是真的！
那就要认真考虑一下，自己后面的路该怎么走了。
且不说系统后续还会给出什么奖励，就眼下自己已经得到的，也是绝大多数人穷其一生的梦想了。
抛开无法确定收益的期指合约不谈，银行卡到账会有八千万，BTC卖掉也是大几千万。
这些钱能做什么，又该拿来做什么，起码得有个简单的计划和目标才行。
先考虑八千万到账的事吧，BTC暂时先不要卖，看看涨跌再说。反正都是白来的，跌了也不至于肉疼。
买套宜居的大房子，让父母安享幸福晚年生活，这是必须要办的第一件事。
然后是给女儿项玥的安排，自己也可以投资点生意……
“叮”，正琢磨着，手机短信提示响了，宇宙行到账提醒：尾号9526的卡进账八千万。
退出去打开APP查了一下，和信息完全一致，看来是真的进账了。
看着小数点前长达八位数的余额，项靕觉得自己应该买点什么，来平复此刻的心情。
先不回家了，公交到下一站直接下车，步行十几分钟来到松林区最大的购物中心新汇广场。
新汇广场没有什么奢侈品牌，但高档品牌还是有不少的。
项靕先去找了个ATM机，试着取了一万块现金，果然成功了。
这才放下心来，琢磨着先去买手机。
自己那只三年前的破米机，刚才下个BTC平台都卡得要死。
别的不说，支持国货先走一波，目标花为。
想法是好的，可结果就……
你想支持国货，但是不一定有资格。
“先生，这款X2目前没货，你要是真想买，我们可以帮您调一下货，不过每只得加六千块钱！”
加六千，肾机都没加过这么多，国产品牌已经牛逼到这个程度了？
项靕对此表示怀疑，而且他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做那种为了很快就会被更新换代的电子产品交智商税的傻帽。
“加价就算了，那我换四只这种Mate40吧。”
“好的，先生。这款不用加价，但是每只要配售三件999的产品。”
“还是算了吧，买不起，等你们什么时候原价了，我再来支持国货。”
简单的几分钟交流，让与世隔绝一年多的项靕切实体验了一把自己和时代的脱节。
日新月异，极度疯狂啊，连一向踏踏实实做技术的花为，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整体社会可想而知。
别说什么花为无辜，专卖店干到这种德性，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就是眼见对自己有利，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他们要是真有心插手，一个调控函下来，谁加价撤销谁的授权，看哪个个专卖店还敢！
这样的国货真心支持不起，还是学任董一样，去消费肾机好了，又不是不给国家交税。
出了店往前几十米，是一家烂果子专卖店。手机、电脑、平板全家配齐，拢共不到点12万。
东西先放店里，项靕出门再去别的地方转转。活这么大第一次把十二万不当回事，这感觉还真不错。
溜了一圈下来，并没买太多东西，父母、女儿、自己每人从头到脚两套春装，再多点一个人就怕拿不了了。
返回果子店，只能让一个小伙子帮忙，把东西送到外面路边。
回了通钢一宿舍又是麻烦，拜托司机师傅帮忙看着，跑了两趟才全部搬回家里。
老爹看着项靕大包小包弄回来那么多，有点不满意：“刚回来就乱花钱，不知道自己攒着点？”
自从当年和林惠茹结婚，家里哪怕有钱的时候都不敢放松，老爹这是坐下病了。
把东西在沙发边上码齐了，项靕坐下来喝口水，拿出了路上想好的解释：“爸，您放心吧，我的钱够着呢。”
完后拿起手机打开交易平台：“您看，我也是今天才发现自己这么有钱，当初胡乱投资买了点BTC，现在都涨疯了。
您，我妈，玥玥，这两年都跟着我遭了不少罪。现在儿子钱富裕了，就得好好补偿你们。过两天我就去看房子，咱搬一个好点的小区。”
“狗窝里搁不住干粮！”老爹就在手机上随便瞄了一眼，也没仔细看：“你就算发了又能挣多少，够家里往外撒的吗？”
这话绝对是有所指的，项靕习惯性不和老爹顶嘴，直接用事实说话。
把手机再次递给老爹：“不信您看啊，当初集团合作房地产，12年我们处发了十万年终奖，我还完债剩下的钱悄悄全买了。
今天卖了不到一半，还剩着三百来个呢。钱换出来也是想让你们过得更好点，再一个就是我想自己做点小生意。”
“你不准备回集团上班了？”老爹接过手机，顺便问了一句，就仔细看起上面的内容来。
“嘶……”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老头给惊出心脏病：“这都，这都六万多美元了？那你今天卖了多少？”
自家老爹的脾气秉性，项靕当然是了解十足的。只要第一次能把老头唬住，以后再有类似的事就都好说了。
装作坦然一笑：“今天卖了两百来个，收回来是八千万。不过我当时是美元十四块多买的，到现在涨了四千多倍，相比之下成本就不算啥了。
刚才您说回集团的事，我其实也想过。在里面住了一年多，我那好坑早就被人占了，能留着名额没开除，也有您的老面子起作用，再回去意思不大。
要是没有这笔钱，我肯定是回去继续上班更好，毕竟旱涝保收，还有油水。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所以我就想自己干点啥。”
老爹看着手机，在脑子里简算了一下：“也的确是，加上这里边没卖的，你已经有差不多两亿了。回去集团上班，这辈子也挣不够两亿。
可你要是打算自己做点生意，想好做什么了吗，上下都没人，干起来可不容易。还有就是家里的事，你这钱能留得住吗，别再害出更大的糊糊来。”
时机恰到好处，项靕拿过挎包来掏出离婚证：“以后就不可能了，今天下午刚办好离婚。”
离婚证有什么好看的，老爹只是瞟了一眼，语气接着就严肃起来：“你的事情呢，当初我们拦不住，现在也没法管，你自己觉得合适就行。
可你也要考虑一下玥玥，这有妈的孩子和没妈的孩子，区别可大了去了。哪怕只是个名义上的妈，也是不一样的。
还有就是你这钱，玥玥妈要是知道你有了这笔钱，你觉得她能善罢甘休吗？到时候万一和你打官司，这就叫隐匿婚内财产啊。”
老爹心思细，很多事情都能考虑到要害上。很多离婚的夫妻，的确是会因为财产分割的问题，最后闹出了官司。
项靕笑了笑：“没事的，您不用担心。这钱是海外汇入的，而且是拿到离婚证之后才进的账，她想扯也扯不上关系。
还有玥玥的问题，我也不是没考虑。昨天接我的路上，那丫头还劝我离婚呢。再说就她妈那个德性，多数时候还不如没有。”
林惠茹弄庞氏骗局的事，项靕只字不提。老爹老娘都是心软的人，毕竟那是他们孙女的妈，知道以后说不定就会善良爆表。
儿子手里没有问题，老头也就不担心什么了：“行吧，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不过这事呀，待会儿你妈回来可以说，玥玥就等明天再告诉她吧。
那孩子心善着呢，劝你离婚是心疼你，可真要知道你们离婚了，心里肯定不会好受。后天休周末，你让她就算哭也把眼泪流在家里。”
003——初步打算
林惠茹折腾了十几年，这个家都快被她折腾败了。如今能够离婚，至少对这个家来说是好事。
唯一可能会有点难受的，也就是项玥这个孩子了。还是老头那句话，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哪能真的半点情意都没有呢。
父子俩聊了一会儿，项靕就开始收拾东西了。先把给老爹老妈买的衣服拿出来，还有新的手机和平板。
老头是十年浩劫后的第一批大学生，前通阳钢铁集团工程师，激活数码设备这种事完全没难度。
至于说什么让儿子别乱花钱之类的，在老爹那儿压根不存在。儿子孝敬老子，可不就是天经地义嘛。
而且老头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有信心的，项靕虽然打小不爱读书，婚姻大事上也执拗不听话，其他方面却很值得老两口骄傲。
过了一会儿老娘买菜回来，得知项靕离婚的事情，也是唏嘘一番后让他先别和孙女说。祖传惜子，还严重传染，这就是项家。
吃过晚饭，左右也没什么事，项靕干脆溜达着出门去接女儿。
通钢集团的家属，是可以乘坐内部通勤车的。也正是因为这个便利条件，项玥才不用住校。
路上遇到不少以前的熟人，有的会笑着打个招呼，有的点头示意，也有个别装作没看见的。
这种情况倒也正常，第一宿舍住的大多数是通钢老职工，保持着旧式心态在所难免。
如果这一幕发生在集团办公区，发生在一些厂区，他就得考虑一下自己的人品问题了。
晚上的路况一般都不错，通勤车差不多准时停在小区门口，父女俩晃荡着往家走，一路上略显温馨。
进门后看到放在自己屋里的东西，项玥止不住地高兴：“呀，爸爸，这么多东西都是给我买的吗，爱死你了！”
说着迈开大长腿冲出来，抱着她爹就在脸上MUA了一口：“不过你以后还是也别乱花钱了，我每天上学都穿校服，手机也用得好好的。这要让林总知道了，又得刮你半年耳根子。”
正说着，老娘从厨房端着汤出来：“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天天林总、林总的叫，那是你妈，你得尊重她。”
丫头做了个鬼脸，接过汤来大口喝了：“奶奶，我这就是在尊重她呀。她那么喜欢当老板，多一个人喊林总，不是更开心吗。”
“死丫头，当你奶奶老糊涂了吗？”老娘把汤碗收回去，吩咐道：“赶紧洗漱了看看书就睡觉，那些手机、电脑什么的，等周末了再折腾，睡晚了明天没精神。”
项玥吐吐舌头，拉着项靕进了自己屋里：“爸，你还真是行动力一流啊，不到两天工夫就把离婚办了，这事跟爷爷奶奶说了吗？”
果然是林惠茹的做派，一旦推进不了的时候，就会从女儿身上下手。也不知道该说她心大呢，还是丝毫不考虑别人感受。
女儿的语言、表情不能说都是强装的，但一定有压抑情绪的成分。爹妈离婚了高兴成这样，傻了还差不多。
项靕止不住地心疼，拉着闺女坐下来：“这事肯定要跟爷爷奶奶说啊，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昨天回去吵了一架，然后就自然而然了。
爸也考虑过了，你说的那些话不无道理。与其毫无意义地坚持，还让你夹在中间难受，不如大家好聚好散。你难受几天过去，以后心里就不用总堵着了。
闺女，也是爸对不起你呀。贸贸然让你来到这个世界，自己又没能力给你一个顺顺当当的成长环境，把自己年轻无知的错误让你一个孩子担着，爸爸的这份愧疚……”
“爸，你这都是瞎说什么呢！”听着父亲如此自责，项玥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眼眶一红，泪蛋子跟着就掉了下来。
哽咽着抱紧项靕的胳膊：“你要是没有年轻无知，我都没机会来这个世界，更不会知道还有你这么好的爸爸。
真要那样的话，我就成别人的孩子了。也许会生在贫困山区，说不定还得每天挨饿、挨打做苦力，你舍得我那样吗？”
“胡说！”到底是亲闺女，一句话就把项靕的情绪给转了出来：“你爸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舍得动你，啥时候说让你挨打做苦力了？
行了，你也不用安慰你爸了，三十几岁的老男人还不如你这毛丫头抗事吗。爸也不安慰你，这种事总要时间来冲淡的，只是希望你这个过程能快点。”
说完想了想，还是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宇宙行账户：“跟你分享个小秘密，你爸现在可比她林总有钱多了。看看吧，这还只是一部分。
以后你想买啥，爸就给你买啥。过两天爸就去买个大房子，你们学校附近的，让你每天中午都能回家吃饭。
等你明年考上大学，还是在你学校附近，爸再给你买一套。你呢，不用去挤宿舍，爷爷奶奶想你的时候还能去和你主一住。”
钱能解决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烦恼，即便有时候效果不一定很好，却也总胜过没有办法。
尤其是大量的钱，足以在短时间内吸引注意力，稍稍冲淡一些不快的情绪。
也许时间不会太长，但有了这个事加入，女儿脑子里就会多出几分其他的思考方向。
现在看来，的确是有效果。项玥睁大了眼睛，盯着手机里的账户数了好几遍。
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项靕：“爸，你哪来这么多钱，总不该会是抢银行了吧？”
有效果就好，项靕笑着揉揉女儿的头发：“你爸好不容易出来，还上赶着再进去吗？”
又把那套说法拿出来，应付了女儿的问题，相信这么大金额应该能转移她不少的注意力了。
再说几句后，也不打算耽误她了，看书或者展开遐想就随意吧，只要别窝在离婚这件事上就行。
站起身来准备出去：“好了，赶快洗漱一下，看看书就睡吧。躺下也可以想想，准备买点什么东西，等周末咱们去看房子。”
和女儿聊完，又跟父母简单说了几句，项靕就回了自己屋里。
突然得到这么大一笔钱，还有了系统，他才是最需要冷静下来的那个。
很多人在暴富之后都会迷失自我，彻底进入花花花、买买买，除了享受就是享受的荒唐生活。
如今自己有了系统，按照今天开盲盒的情况看，以后也不会少了各种财富奖励，永远花花花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项靕不愿意做那种人，而且他还有女儿。自己荒唐一辈子无所谓，总得给给女儿留下点什么吧。
回通钢集团上班，这条路肯定是不用想了。炒股、炒期货自己不懂，互联网什么的一样也摸不着头脑，所以还是从最基础的投资起步吧。
房子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能够长期回款。别看现在房地产市场有点停滞，疫情影响下啥买卖都不好做，可这疫情总是要过去的。
自古以来，人类都是从小地方往大地方流动、汇集，未来也不会改变。等疫情过去之后，这种现象就会恢复。
通阳比不得北上广那些大城市，却也能吸收大量的本省人口，加上未来的发展带动，租房子的人肯定不会少。
关键自己的钱是系统给的，不比大风刮来难多少。买房子投资，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心疼。
而且做点不动产投资，万一哪天系统出问题了，自己也不至于落个两手空空。
就算房产会跌价，总不可能跌回几百一平米吧。将来留给女儿，也能算是一笔财富。
除了投资房产以外，还可以考虑一下餐饮行业。太复杂的现在做不来，弄个涮肉倒是问题不大。
阳州是北方省份，对涮羊肉的喜爱由来已久。只要你的味道别太差，服务上稍微注意点，总会有人买账的。
先弄一个涮肉馆干起来，自己也学习下经验，以后再慢慢考虑发展，或许还能做大做强也说不定。
敢这么干还是同样的原因，系统给的钱，交了学费也不心疼。可一旦干好了，那就是个稳定的买卖。
当然了，即便这些很简单的生意，也不是说干就能干的。店面、货源、管理等等，都得一步步去摸索才行。
过一会儿又想起了林惠茹，项靕也不知道她庞氏骗局的规模有多大，现在又是个什么样的资金状况。
根据自己入狱的时间来看，也就一年半左右，估计情况还不算太严重，数额也不会达到多恐怖的级别。
问题是自己现在有钱了，她要是真出了问题，自己该不该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拉一把。
已经有一个住过牢的爹了，再来个住牢的妈，还是因为诈骗，对女儿的成长太不利。
凭夫妻情分和林惠茹做过的事，那绝对是看着她死都可以不管的。但是有了女儿这条纽带，完全不管又不合适，真叫人头疼啊。
想来想去，至少眼下肯定是不能管的。林惠茹是什么人，只能过普通日子的时候才会稍微安分一点，但凡手里有钱就要往死里折腾。
别人做事说要必达目的，都是不计代价。轮到她的时候，直接就是不计后果。
这样的人，就不能让她有钱，更不能让她觉得有后盾，否则真能想尽办法把天给捅破。
看具体情况发展吧，目标就是确定她不会坐牢，不会有生命危险，其他的必须一概不管。
但是，想要真的做到让她不知情，还能把她拽住在危险的边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脑袋就算想不秃，也得想个半秃。现在还不是时候，慢慢看吧。
躺在床上琢磨着，等女儿过来打招呼说要睡了，项靕这才收起心思也准备睡觉。
明天他要和丫头一起出门，先去买辆车。一个是以后接送女儿方便，再一个就是不能总坐公交，效率真的有点低。
004——买车买房
周五一早起来吃了饭，打个车先把女儿送学校，然后项靕就去了滨江商务区。
这块区域是通阳最新发展的商务区，也是新城区最繁华的所在。
周边汇聚了博物馆、美术馆、会展中心、购物中心、滨江游乐城等等场所设施，还有不少新建社区和写字楼。
随着城市的进一步发展，这一片必然会成为整个通阳最好的经济中心，取老CBD而代之。
其实也不用等将来，就眼下来说，这块地方已经能看出未来的前景了。
晨练人数很多，没有遛狗不牵绳的现象，路上行人虽都来往匆匆，却不见过分混乱。
素质与品质共存，这就是明天的气息，这就是发展的味道。
项靕走在街上，看似漫无目的，实则关注着身边的一切。
如果把涮肉馆开在这一块，生意应该不会太差，客源真的很充足。
晃到九点出头，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南面不远处的君合汽贸城。
这座汽贸城已经开了快二十年，是通阳最大的汽车专卖店聚集地。
中高档品牌基本都有，也存在一些经济型品牌，大门外往北点还有劳斯莱斯和宾利。
这地方早就说要拆，这么多年也没动静。不过看周围的发展趋势，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周边都是商务区的高楼，还有各种代表通阳形象的建筑，总不能一直塞着个闹哄哄又是临建的区域吧，而且二手车市场也不太符合治安指标和形象。
进了汽贸城，项靕的目标很明确，出租车直接停在了奔驰专卖店门前。
奔驰在华夏闹出过不少事情，什么砸车的、烧车的、堵门的都有。可除了劳斯莱斯和宾利，依然是豪车客户的首选。
在豪车消费这件事上，爱国不爱国的真没法谈。
奔驰不是国产品牌，但总比买鬼子车让人舒坦一点吧。
说句大实话，官方还买鬼子车呢，平头百姓买奔驰已经是领先一步了。
红旗倒是打着民族豪车的旗号，可一说起品质问题，就只能耍流氓。
从二十年前改装老奥迪开始，到后来的一系列组装车，再到如今的H9。
有进步吗，的确是有，你必须得承认，越做越好看了。
可也就仅仅是个好看，其他方面除了吹捧的通稿和博流量的自媒体，真就没啥好声音。
作为中低档和偏经济型的汽车，功能差不多的前提下，都是靠颜值取胜，这点没错。
可你要是把这个套路用在豪车上，也就只能割割头茬用户和指定业务的韭菜了，消费者不是傻子。
项靕也很想每花一分钱都支持民族品牌，但有些民族品牌，真不是老百姓能支持得来的。
花大把的钱买一辆车，结果各种问题层出不穷，天天只能给售后创收，那还买车干嘛呢。
书归正题。
大上午的九点多，专卖店刚开门，导购们正是精神头最饱满的时候。
项靕一进店门，马上就有热情的问好声传来，导购的讲解也是尽可能详细。
转了一圈下来，项靕还是认准了自己最初的选择，迈巴赫GLS。
全尺寸SUV，前后排都很宽敞，开着坐着都舒服。豪华啥的就不说了，牌子在这儿摆着呢。
一问之下，金黑双色的有现车，但是加了冰箱、后排桌板、豪华座椅包等选装，价格稍贵。
裸车价提到了377万，连保险带购置税、豪车税之类拢共算下来，落地452万多。
花了这么多钱，当然有与众不同之处，多了一个叫做“脱困模式”的功能。
简单讲就是增强汽车陷入砂石路面后的脱困能力，通过固定的频率让悬挂在一定范围内自动调节，带着四个车轮的上下跳动，将车从沙地里拔出来。
项靕亲自试了一下，怎么说呢，相当有画面感。站在外面看，就像有人在里边强力搞震动，羞耻属性十足。
怀揣八千多万，价格不是问题，喜欢才最重要，直接下单提车。
在导购的介绍下，项靕又花80万买了一张阳A12345的车牌.
怎么说也是自己买的第一辆豪车，更是完全属于自己的第一辆车，值得多花八十万搞隆重点。
专卖店的车牌照，都是提前就买下来准备好的，手续办起来就相对方便很多。
汽贸城里也有车管所的点，工作人员抓紧操持一番，两个小时搞定一切。
不到十二点，项靕已经能开着新车去找地方吃午饭了。
找一家面馆对付午饭，烩菜卤加上豆豉炒辣椒，再配一条干炸黄鱼，味道意外地不错。
当然这也归功于项靕吃了一年多牢饭，对口味的要求已经降到很低了。
边吃饭边用手机搜索靠谱的房产中介，做其他事情之前，得先把房子安顿好。
一下午跑了好几家，效果还算不错。有三处是比较满意的，都距离女儿学校不远，分别约好了明天看房。
晚上还要接女儿下学，索性就不回去吃了。随便找家餐厅对付了，然后随着车流在城市里蛹动。
一年多过去，通阳的变化不小，项靕得重新熟悉一下。路上虽然有点堵，但他不赶时间。
掐着八点四十到了三中南校区，已经有不少家长在等着了。
找个位置停好车，等到九点五分给闺女发条信息过去：下学别去坐班车，校门往东约三十米路边等你。
九点一刻，项玥一路小跑过来，见面就挂她爹脖子上：“爸，你怎么来接我了？”
“叔叔好！”后面跟着过来两个她的同学，追得有点小喘，不过声音还是相当青春活泼的。
项靕也拿出最温和的态度，跟两个女孩聊了几句。侧面问了一下，得知有家长来接，也就不用说什么捎一段的话了，让人觉得自己显摆。
两个女孩告辞，项靕也不关心她们交流的内容是“项玥她爸真帅”、“是啊，剃寸头都那么帅”，拉开车门把闺女抱上去准备回家。
没错，直接拉开车门。都花三百多万了，哪能没有全车无钥匙进入的高档车标配，上车按遥控器的都是脑残。
到了车上，这丫头才叽叽喳喳起来：“爸，这就是今天新买的车吗，迈巴赫，也太酷了吧！”
“车好不好，得我闺女说好才算。明年你就十八岁了，放假后学个驾照，爸也给你买一辆。”这就是标准的女儿奴，处处把闺女放在第一位。
项玥却摇摇头：“还是算了吧，开着像个男的一样，我可不要。再说我毕业后还上大学呢，开什么车啊。”
打着火把车开上路，项靕也摇摇头：“就是因为上大学，才更要开车。来回方便不说，周末还能开车到处玩一玩。
你要不喜欢这种，咱们就买个别的。兰博基尼有一款SUV，牌子不错，模样也好看，适合女孩子开，到时候爸给你买一个。”
话说完，项靕又觉得不太对。自己三十多岁了，还是男人，很多事情接受起来比较快。
可女儿还是个孩子，突然之间让她接受太多的新信息，可能会让她徒增压力吧。
这时候车正好快要上桥了，就赶紧转移话题：“明天不上学，爸带你去滨江路绕一圈兜兜风怎么样？”
女儿果然对这个更感兴趣，点着头道：“好啊，好啊，我长这么大都还没近距离见过晚上的滨江路呢。”
只要能让女儿高兴，那就怎么都好说，项靕马上打转向进边道：“那你给奶奶打个电话，别让他们着急。”
滨江路沿通江两岸向南北延伸，单边全长五十多公里。绕一整圈肯定不能够，而且太远的地方也没啥看头。
父女俩把市区范围内的二十多公里绕了一圈，回到家就已经快十一点了，在老娘的数落声中灰溜溜洗漱了各自回屋。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父女俩收拾好了出门，跟昨天约好的中介联系后，直奔顺阳路恒泰花园。
到地方中介已经在等着了，简单寒暄后一起上到十九层，这是一套426平米的顶层大平层。
整体看了一圈，房子的面积和格局都还可以，现代风格装修也不错。小区绿化做得挺好，亲近自然的口号不是白喊的。
问一下闺女的意见，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项靕心里就有数了，暂时先作为备选吧。
中介当然是没意见，随时等候项靕决定。毕竟买这么贵的房子，谁不得货比三家啊。
可随即发生的一件事，直接让项靕把这套房拉进了黑名单，今天就是不买房了也不能要。
就在看完房子出来等电梯的时候，正好遇上一个女人牵着狗出现在楼梯间，就让她的狗在在垃圾桶旁排便。
虽然女人发现外边有人后，马上出来表示抱歉，说什么太急了啥啥的，态度还挺热情。
项靕却可以凭借地上的印痕肯定，她绝不是第一次这样做，而且是惯犯。
摊上这样的邻居，哪怕只是住在楼下，也肯定是个无穷无尽的麻烦。
从恒泰花园出来，接着再去银河湾，剩下的两个目标全在这小区。
银河湾是通阳最好的高档住宅社区之一，汇集了全通阳，乃至全阳州省的大量豪富阶层。
小区里人工湖泊、溪流喷泉、莲池假山一应俱全，内部街道两旁十米以上的绿化，说鸟语花香真不为过。
第一套看的是998平米的顶层大复式，带两百多平米露台，巴洛克风格装修尽显奢华。
房子是好房子，奈何闺女好像不喜欢这种复式的，那就果断放弃，去看下一家。
中介的女业务明显看出项靕是听女儿的，之前那套房没成交的原因也大致做了些猜测，这时候再介绍，主要目标就是项玥了。
“咱们这套房建筑面积578，得房率81.9，而且是不包括三个阳台的。净层高三米四，绝对气长。
室外有330平米的小花园，平时种点花花草草，打发时间，陶冶气质，还能接地气。节假日全家聚在一起，足不出户就可以享受田园野趣。
还有这装修，纯正中式风格，每平米的投资高达一万四。清一色红木和进口大理石，不敢说通阳最好的，但之一肯定算得上……”
项靕买房子，一是考虑离女儿学校近，二就给父母换个更宜居的环境。这点项玥当然也明白，所以才会排斥之前的大户型复式。
反观现在这套，就叫她很满意了。中介的介绍内容，只是供她了解，真正让她动心的，单纯就是一层、小花园、中式装修这三点。
得到闺女的认可，自己也挺喜欢，项靕该做的就是马上敲定，然后约好星期一上午转账办过户。
单价三万六，总价是两千一百万，六个车位就算赠送了。以本地房产价格来算，自然是很高的，可人家的装修是真的好。
一平米一万四的装修，听起来好像离正经顶豪差着点距离。但那些顶豪一万五、一万八都是带软装的价格，这套房子就只有基本装修，一万四已经很贵了。
这也就是放在通阳这种伪二线城市，千万级豪宅的受众很有限，卖不出好价钱。同等级别的房子到了超一线城市，少了这价格的五倍想都别想。
005——董怀卿
房子定下来，中午也不回家了，带着闺女去吃了饭，下午还得送她去学小提琴。
和闺女吃饭，就不能跟自己一个人那么随便对付了，怎么也得吃点差不多的。
当然也不用强行装逼，找个购物中心，里面中高档餐厅还是不少的，吃完了还能小逛一圈。
项玥说自己天天穿校服，没必要买太多衣服。项靕这个当爹的却知道，哪有女孩子不喜欢漂亮衣服的。
只不过是项玥这孩子太懂事，知道他刚出来没什么收入，不想给父亲增加负担罢了。
而且林惠茹借高利贷的事，给孩子造成的阴影太深。总觉得自己应该尽量少花钱，给家里节约开支，以备不时之需。
连学习小提琴，都是在退休前身为音乐老师的奶奶强烈建议，并擅自去交钱报了名之下，无可奈何接受的。
如今自己天降系统，陡然而富。培养一个败家女肯定不合适，但也有责任让女儿从那种阴影里走出来。
吃过午饭，父女俩就是一通买买买。衣服没机会穿，那也要买几身好的，上学总会放假嘛。
当然买得最多的肯定是鞋了，穿校服也没法配别的，最多再加两个好点的书包。
这个时代的小孩是真可怜，哪像十几年前的时候，除了住校生，谁不是回家吃晚饭。
买了个差不多，掐着点去国奥商城。小提琴学了四年多，丫头已经喜欢上了，也是她学业之外屈指可数的爱好之一。
以前学小提琴，项靕陪着来的时候并不多，七成以上被林惠茹大包大揽，别人想插手都难。
要说她是尽母亲的责任，还真不至于。真要想尽责，接送上下学、遇上事情安慰开导等等，她几乎从不参与。
之所以抢着来这里，就是因为她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也能算是朋友或者闺蜜吧，在国奥商城开了舞蹈教学工作室。
因为对方曾经是相当不错的专业国标舞演员，后来膝盖受伤，无法坚持长时间舞蹈表演和比赛，才转做了舞蹈教学。
人家名气摆在这儿了，通阳很多有心让孩子走这条路的家长，都会慕名而来，高中阶段的艺术生最多。
学艺术的孩子，多半家里都不缺钱，其中还有些是层次较高的。几年时间下来，学生家长就慢慢形成了一个小圈子。
当初得知老娘要花大价钱给孙子报兴趣班，林惠茹就撺掇了好久，建议女儿报这个舞蹈班。
目的也很单纯，就是想借着机会进入那个圈子，和那些学生的家长拉上关系，或许就能找到有价值的路子。
只不过女儿的主意很正，老娘也没在这件事上松口。林惠茹连闹自杀的把戏都玩出来了，最终也没能如愿。
当然这些都拦不住她，女儿不报班没事，她还可以侧面迂回。送女儿来学琴，她顺便就能跑去参与，工作室老板闺蜜的身份也挺好使。
林惠茹具体有没有得到想要的，项靕并不清楚。只是她现在既然玩上了“炒黄金”，项靕就不能让她把脏水带到女儿身上来。
一个月有两次见女儿的权力，那是法律给她的，项靕不会阻拦。但这两次机会，绝对不包括陪女儿学琴。
话说回来，如果那个学生家长圈子里也有人投资了林惠茹，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她的“好朋友”董怀卿会怎么样呢？
那些家长，会不会因为她们俩的关系，把账算到介绍彼此认识的董怀卿身上？
要是那些人找上董怀卿，后续会不会牵扯到女儿项玥？
这种事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自己心里要有个底才好。
坐在边上看着女儿练琴，项靕的脑子里同时还在乱七八糟想着。
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犯困，就准备出去抽根烟提神。
结果有些人是真不经念叨，刚出门没走几步呢，就看到一个大长腿美女抱着水杯过来了。
“诶，项靕，是你来送玥玥学琴吗，我还以为会是叔叔或者阿姨呢！”
这瞎话说的，可一点都不像个开了工作室当老板的前知名舞蹈演员。
项靕也不拆穿她，就以听不懂的态度应了一句：“是啊，我早先也没想到能减刑出来。”
这话就更是胡说了，他当初坚称绝不后悔打那几个混混，再遇到还会打，不就是为了进去以后能通过优秀的“改造”效果早点出来吗。
董怀卿对这些当然是不了解的，晃了晃手中的水杯：“我来给玥玥送点水，以前惠茹过来都是从我那儿接水。”
呵呵，这才是林惠茹的厉害之处啊，她越是有分寸地和你不客气，那些学生家长就越会被她欺骗。
只是这些话项靕可不会说出来，离婚以后彼此可以说就没什么关系了，凭啥给她提这个醒。
往旁边跨了一步把路让开：“那就谢谢你了，我每次都是练完了出去再给她买水。”
董怀卿没有迈步，而是站在那儿看着项靕，一副左右为难，不好决定的样子。
稍作犹豫后还是开了口：“玥玥的确是下了课才喝水，我过来是担心叔叔阿姨不好意思去我那儿接水。既然见面了，咱们可以聊聊吗？”
严格说，项靕和董怀卿并不熟。跟林惠茹结婚十七年，见面的机会平均不到一年一次，也没什么深厚的交情。
两个不是特别熟的人，她偏要主动过来聊聊。具体会聊什么内容，也就可想而知了。
项靕懒得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我打小就不是什么好学生，跟你这老师怕话不投机。闲聊还能将就，正经事就免谈吧。”
印象中的项靕是很随和的，现在却完全掉个儿了，这让董怀卿很是意外。
努力把情绪调回自己预计的节奏：“项靕，咱们勉强也能算是朋友了，我也是出于朋友的关心，才会……”
“停，停，停……”，项靕比了个手势把话拦住：“如果是朋友，不该聊的话题就不要聊。有些事，你没有身在其中，真的不好随便表态。”
节奏彻底被打乱，董怀卿也急了：“项靕，你怎么能这样呢。就算你觉得我多管闲事，也不至于听都不听吧，难不成我专门跑来害你的吗？”
呵呵，主观意识上你可能是出于好心，但实际行为还真就是来害老子的。
项靕在心里腹诽了一句，嘴上却没说出来。以他对董怀卿有限的了解，这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就不要说一句怼一句了。
当然，不怼她不代表可以由着她说：“不用你说，是因为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林惠茹给你打电话，或者见面了吧？
然后就表现得很坚强，只在说到关键处的时候流几滴泪，要么就是潸然欲泣，也许还说了点自责的话。
最终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振作起来，认认真真做点事情，为了女儿也要如何如何。等到我后悔、回头的那天，她还会接受我。
具体场景和细节，一时半会儿的不好描绘，但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差也差不了多少，我说的对吗？”
董怀卿越听项靕的话，就越觉得不可思议，眼睛都瞪大了两圈。
“你怎么可能……，就算你们是夫妻也……”，话说出口，又觉得自己的猜想完全不现实：“为什么你就像在旁边听到了一样？”
看她的表情，项靕就知道自己说的几乎全中：“很意外吧！所以呀，你没有身在其中，真的不好随便表态。
我不想挑拨你们的关系，你也掺和不了这件事，干嘛要白费这个功夫呢。董老师，赶紧回去上课吧。”
项靕的意思，董怀卿大概能理解一些，却也没法在一时间彻底想明白。只是觉得自己要再说下去，会让大家都不好下台。
可再想想闺蜜的情况，又忍不住想多说两句：“可惠茹她真的挺可怜，你是没见她这几天有多憔悴，人都脱相了……”
话说一半再次被项靕打断：“所以你作为好朋友，这时候更应该去关心和安慰她，而不是跟我这儿做分享。那什么，人有三急，董老师你忙着啊！”
说完也不管董怀卿什么反应，迈开腿就往卫生间走去，她总不能追到男卫生间来吧。
这个董怀卿呀，热心肠真不是假的。一般闺蜜都是劝分不劝和，到她这儿直接翻转，都离了还要来劝和。
可这什么情况都不明白就要劝和，也挺让人腻歪。再说你一个婚都没结过的人，有啥资格掺和别人的分分合合。
006——计划赶不上变化
上了个卫生间出来，董怀卿已经离开了，项靕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如果对方是带着恶意来的，自己二话不说给个冷脸就好，再了不得也就是骂两句撵走完事。
偏偏这女人是个不知情的，完全出于本能想要帮忙说合，也是中了林惠茹的套路。
自己不能拆穿林惠茹的底，婚内的一些事情说出来也没意义，那就只能连蒙带敷衍了。
有些人是真厉害呀，算准了自己就算为了闺女，也不会轻易揭她的底，就上蹿下跳的各种演。
实话说，有这种脑子，但凡肯在家庭和正经事上用个一分两分，也不至于是现在的局面。
或者，这也是一种伤仲永吧。
这些事想多了没好处，项靕揉了揉肉太阳穴，把乱脑子里七八糟的东西都清理掉，抬脚往电梯走去。
刚才上课时候看了一下，闺女的琴还是初学时候买的那把。
都说小提琴音色越用越好，但两千多块的琴又能好到哪去呢。
当时还没还完债，真不舍得花太多钱买一把琴，两千多已经不是小数了。
今时不同往日，既然女儿越来越喜欢，那就买一把好琴，作为下个月她生日的礼物吧。
闺女上学时间太紧，主要的练琴时间都集中在周末，所以每周六都是上两节课。
时间还挺富裕，正好国奥商城里散落着几家琴行，趁这会儿没事，可以先去探个路。
好的小提琴都是定制，一个月时间当然不够。项靕的想法是，看能不能找一把代售的老琴。
这个和买手机不一样，数码产品最多用个几年就不行了，一把好的小提琴却能用一辈子，大师定制的还有升值空间。
走了几家店之后，项靕发现事情并没那么容易。现在的生意人不知道是被电商挤对的，还是被经济大势给弄浮躁了，一个个恨不得把油滑二字写在脸上。
就是问一句有没有老琴，或者有没有代售的定制琴。结果那些店家要么张口几十万，要么拿一把明显是处理过的工厂琴准备糊弄人。
作为家里孩子学了四年多小提琴的家长，就算原来啥也不懂，耳濡目染到现在，也不是谁都能糊弄的了。
找不到有诚意的店，那就走呗。不行就问问教课的老师，他们都有个人的渠道，兴许还能少花点钱呢。
往电梯口的路上，又有一家琴行，项靕停下来看了看，还是不死心地走了进去。
几个店员正在神侃，估计是到了关节处不想被打扰，听到项靕的话后，直接丢过来一份杂志。
语气也不友好：“想买老琴看这个，下月在帝都拍卖，三百年的琴，够老了吧？”
这么感人的态度，和奚落外行的语气，项靕的火“腾”地就上来了。
可是再想想还在学琴的女儿，又很快压了下去，解决问题的途径并不是只有动火这一条。
拿起杂志来看了看，翻开的这页是一把小提琴的介绍。
这把琴由十八世纪著名的制琴大师，罗马制琴学派的首要缔造者大卫·特克勒于1708年制作。
下个月7号将在京城一个迎春拍卖会上拍，起拍底价高达200万。
定制来不及，代售的不好找，找到也不见得保证稳妥。那干脆就把步子迈大点，闹他个古董级的好了。
掏出手机把这一页介绍拍了个照，再把杂志递还给刚才说话的店员，还很客气地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离开。
这就是项靕的手段了，你不把顾客当回事，那就让你感受一下，错过一个好顾客的滋味。
而现实却要比他想象的还现实，店员接过杂志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
哪还顾得着吹牛逼啊，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大哥，你等一下。”
本来都没事了，他偏要上赶着蹭过来，项靕当然不介意再给他点小教训。
脸色带眼神同时冷了下来：“咋，看一眼你的杂志，还得给借阅费？”
“不是，大哥，你看刚才……”
项靕压根不给他狡辩和下套的机会，拿起手机扫了店里的二维码，完成一笔转账。
然后在店里“微信到账0.01元”的提示音中，转身扬长而去。
买了一杯热饮揣在怀里，回到闺女学琴的教室，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
没有进去打扰，就在楼道里找个排椅坐下，拿出手机查找关于参加拍卖会的资料。
本来只是想买一把好点的手工广州琴，现在直接升级到意大利古董琴，不过只要闺女喜欢就绝对值得。
查了一阵也没查出个路数，就是知道了这家叫做“嘉保”的拍卖公司一些成绩，其他拍卖技巧啥的一概没有。
仔细想想这也正常，真正有钱玩拍卖的人，谁会无聊到网上给人科普呢，还是自己想当然了啊。
不一会儿闺女下课出来，项靕跟老师打个招呼，两人就准备回家了。
今天在外边野了一天，作业还都一个字没写呢，明天还想一起去看看电器、家俱，晚上得回去加班了。
放在小学初中还好，项靕很多时候都会帮女儿写作业。现在是高中了，他连人家的题都看不懂。
半路接到老娘电话，说是家里没蚝油了，两人要是回去吃完饭，就顺路捎一瓶。
项靕最发愁的，就是老娘不舍的用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他很乐意看到。
应下之后，就准备找路口往超市方向拐。跑一趟也不能白跑，干脆多买点东西。
超市结完账出来，父女俩好容易把一大推车的东西堆到车上。刚准备起步呢，“叮”的一声就在脑海中响起。
项靕愣了一下下反应过来，这是系统的声音。
旁边的项玥见他发愣，就问：“爸，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爸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应付了闺女一句，调出系统界面：春分盲盒。
今天是节气呀，再看看车上的时钟显示，下午5点38分。
掏出手机来万年历查一下，今天春分准确时间是17:37:19，加上自己反应和两人说话的时间，应该是正合适。
打开“盲盒”分类，里面躺着一只黑色的盒子，不知道装着什么。
点击盲盒打开，小礼花呲了几下后，内容出现：超级化肥技术包A（谷物类）。
点开奖品介绍简单过了一遍，就是一种化肥技术，可以促进谷物类的作物产量，在现有基础上提升百分之十到十二，且后续还有技术提升空间。
现有谷物类的产量是多少，项靕是不了解的。不过大致猜一下，亩产应该也不会少于五六百斤吧，增产百分之十可不算少了。
暂时也没办法了解太多，先开车回家，把东西帮着安顿好，这才洗了把手，打开电脑查找相关资料。
不查不知道，这一查之下，项靕直接就被整懵了。
难怪系统敢给这技术起个名字叫“超级化肥”，简直也太超级了点。
就以刚过去的2020年数据来说，全球粮食产量27.42亿吨，华夏粮食产量总产量6.695亿吨，占了全球产量的近四分之一。
而在全国粮食产量的6.695亿吨中，谷物类的产量就高达12335亿斤，也就是6.1675亿吨。
在这个基础上增产百分之十，那就是6167.5万吨，1233.5亿斤。
以每斤粮食最低收购价计算，平均下来再刨去零头，一斤粮就是一块钱。
所以说，这个化肥可以撑起千亿级的产业。连上后续的加工、销售等等，甚至可以达到数千亿。
最关键的一点，这种化肥是复合型肥料，用了这个就不必再用其他任何肥料，纯利啊。
这么神奇的化肥技术，一旦投产销售，就直接垄断所有市场了好吧。
还是以2020年的数据计算，全国谷物类作物播种面积为14.69亿亩。
再以相对偏低的小麦用肥量，和相对偏低的价格计算，每亩地的复合肥加尿素，至少要投入一百六至两百块。
拢共14.69亿亩谷物类需要用到的化肥，乘上最低的160，就是恐怖的每年两千多亿。
照系统资料中给出的数据，这种超级化肥的的生产成本，并不比普通复合肥高。
哪怕把利润降低，每袋化肥只赚15块的纯利润，一年也是两百多亿的净收入。
而且这种化肥需要用到大量秸秆，在增加产量的同时，还能降低污染，也给农民带去了一点小收入。
真是好东西呀，项靕已经能想象到，数不清的钞票整麻袋整麻袋砸在头上的画面，颈椎怕是要扛不住。
当然，臆想归臆想，这样的大买卖实际操作起来，和自己想到的绝对天渊之别。
首先说一点，你把全国的市场都占了，或者占了八成，不知就会被多少人恨死。
要不咋说，越是大买卖，就越是不能吃独食呢，真的很容易被撑死啊。
所以，要是真想干这个事，就必须引入分担火力的小伙伴，俗称破财免灾。
想着想着，项靕突然就笑了起来，模样略微有点癫狂。
就在两天前，自己还琢磨着开个涮肉馆呢，今天突然就考虑起千亿级的大生意，这算不算是飘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的，真要干却不能现在就干。道理还是那个道理，在海量的财富面前，首先考虑怎么保命。
系统能给出一项技术，后续就应该还有其他技术，怎么也得攒上他个三五项的，才能有自保的基础。
你要只有一杆枪，三个人围住你就能干掉；你要是还有一颗手雷，三十个人都不一定敢动手。
而当你有了种植蘑菇的技能，纵然嚣张如阿妹爱啃，该捏鼻子的时候都得乖乖捏起来。
同样的道理，自己如果只有一项技术，最终结果大概率会被群起而攻之。
如果自己能有三五项技术，别人就会为了利益选择合作，最多偷偷薅点羊毛。
可要是自己手里能不断拿出技术，那就任是谁都得考虑考虑，下一步会不会被针对。
所以关于系统奖励技术的事，暂时还实现放一放的好。啥时候有了自保能力，啥时候再出来装逼。
涮肉馆，该搞还得搞起来，不求赚太多的钱，哪怕当个据点食堂也行。
另外就是要注册一个公司，技术类的，规模小点先养着，到时候用起来就不会显得不突兀了。
007——星空顶丑爆了好吗
这晚上，一家四口都没有早睡。老爹老娘屋里最快灭灯，也到凌晨一点了。
老两口关起门来讨论问题，核心是儿子二婚该找个什么样的女人，这件事的关键则是孙女的态度。
项靕在电脑上关心粮食价格，和各种关于化肥的资料；又了解了一圈本地厨具市场和家俱城、电器城的信息。
项玥就最惨了，因为白天起来还想陪项靕出去野，赶作业赶到三点多，黑眼圈都出来了。
好在她爹有了神奇的办法，让她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学习和作业的问题，而影响导致的身体成长。
办法当然就是嗑掉系统给的药丸，第一天有系统的时候，兴奋夹杂着各种迷糊，压根没想起来还有个健育养生家庭基因套装的奖励。
周六晚上躺下感慨系统之强大，才注意到有四颗药丸躺在自己包里，等着全家老小享用。
于是，周日早上起来，全家打着哈欠吃过早饭后，项靕亮出了三只精致的小锦盒。
按照分类摆在各人面前：“爸妈，玥玥，你们把这药丸吃了。我在里面时候，有个朋友欠了我人情，这是他家的祖传秘药。
本来应该是昨天春分正点吃，效果才会最好。结果我脑子太乱给搞忘了，现在吃可能效果会略差一些，好在没过24小时。”
真该感谢这一年半的牢狱生涯，让很多来自系统的东西都有了勉强能说得过去的解释，要不然项靕还真有点发愁呢。
老爹闻言拿起自己面前的盒子看了看，又拿起老伴和孙女的也看过，推翻了“这药只有三颗”的猜测。
抬头看着儿子，问道：“你的呢，已经吃过了？”
项靕笑着点头：“昨晚上吃的，感觉效果很不错，好像全身都变轻松了。”
本来是没办法的解释，结果又把老头给感动了：“胡闹，以后再有这种事我先来，你还年轻呢。”
项靕一脑门子黑线，心说真要是来历不明的什么药，儿子先给老子吃了做试验，劈他九十九道天雷都是轻的。
看着两老一小都把药嗑了，项靕也放心了，换好衣服带着闺女出门，去看家俱和电器。
选家俱、电器这种事，往往都特别繁琐。别说三天两天了，纠结半个月都不稀罕。
带着闺女一起，也是为了确定一下她的大致喜好范围，后面详细选择还得项靕自己磨时间。
转了两个家俱城和两个电器城，大致情况都摸了个差不多，赶在晚饭前回家。
整天在外面野可不行，得给闺女留下练琴和学习的时间。自己帮不上忙，至少别拖后腿。
周一起个大早，把闺女送去学校，项靕就带着资料到了中介公司。
等卖家的两口子到了后，签合同打款，拿好收据，一起去政务中心办过户。
因为手续、资料齐全，也不需要贷款，中介公司保证十天后就可以拿到房产证。
这里不得不吐槽的就是，官方的部门挣钱果然不是老百姓可以比的。
成交价两千万的房子，契税和印花税收了几十万就不说了，还得交几千块的交易费和测绘费。
尤其那个测绘费，虽然只有几百块钱，可你到哪测的，又测了个什么寂寞？
唉，算了，被当成种子，麦子又能说个啥！
问题是项靕心里吐槽着，结果刚出政务中心，就反手来了个真香。
叫住女中介：“那什么，赵婧，我还想买套房子，你帮我多留意一下。”
有业务是好事，中介姑娘马上回应：“好啊，项先生您需要什么样的房子，有大致的要求吗？”
项靕也是刚想到要再买一套房，毕竟自己以后总不可能不再找女人，而且有些事也不方便在父母和女儿身边操作，弄个小据点很有必要。
可要说具体需求，他一时间还真没有想法，只能说个大概：“具体的话，也没什么特别要求，就是别弄奢华风格装修的那种，面积也不用那么大，其他你自己看吧，有消息就通知我。”
赵婧当然满口答应下来，项靕可是标准的优质客户，有钱、痛快、下手就是大户型，最受中介公司欢迎了。
另外她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和项靕这种人拉上关系，只要自己能维护住，以后肯定能通过他的人脉拓展客户。
赵婧也知道，这种做法的成功率并不高。在这个大多数时候人情比纸薄的时代，求亲戚办事都不见得靠谱，遑论只是个客户呢。
但她还是坚持这么做，反正自己付出的也就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努力，只要能介绍来一笔业务，就全部都值了。
至于别的什么心思，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毕竟样貌身材都能算出类拔萃，谁不想奔个好前程，只是目的性没那么强而已。
离开政务中心，项靕又去了君合汽贸城。如果只是做些闲散投资，随便开什么车都行，只要自己喜欢。可要是开公司，还要搞大事情，门面工夫就必须得讲究点了。
别说什么大佬穿布鞋骑自行车都如何如何，那是因为他的大佬身份，而不是单纯因为他本身。
放在没成大佬以前，你让他穿个布鞋试试。别说应聘服务员失败了，应聘保洁员都没他的份儿。
所以呀，资金跟不上的就不说了，但只要手里钱合适，明知道是摆架子也得摆，不然你实力到哪体现去。
没到汽贸城里边，而是去了北边一点的万和国际广场，那里有劳斯莱斯的店，来个一步到位完事。
进了店，也没感觉比奔驰好到哪去。除了装修更讲究一点，果盘和茶水更好一点，空气更香一点，也就没别的了。
空气是真的香，并非月亮圆不圆那种，应该是用了专门的香薰。毕竟作为豪车界扛把子，脸面不能不要。
还好赶上个颜和身材都相当出挑的导购，给整个购车过程加了点分，否则最多给个中等偏上的评价。
当然这只是个例，一个两个的都说豪车专卖店导购如何男帅女靓，实际上真不至于，多半也就是五官端正而已。
项靕的目的明确，来就是要买车的。走一圈简单有个了解后，就被请进了VIP室。
价格方面，更是是早有准备，压根没考虑省钱。面对各种选配，也没有什么肉疼的想法，左右钱都是刮风来的。
现车倒是勉强能算有一辆，古斯特长轴距版的，已经加过选配，整车价762.3万，可以750万拿下。
目前车在塘城，如果确定要的话，运到通阳得两天时间。
呵呵，看不起谁呢，大爷是买那种别人退订二手货的人吗，顶格起步好不好。
一辆幻影长轴距版，裸车价1080万，航空头等舱座椅选上，后排小桌板选上，窗帘选上……，最终整车价1316.6万。
一辆库里南，裸车价780万，各种选配加下来又是两百万出头，光选配就已经超过豪车税的起征点了。
整个选配过程中，有一点体验很不好，别管是公务用的幻影，还是准备自己开的库里南，都被强烈推荐那个星空顶。
项靕的回应自然不会客气：“你们劳斯莱斯最土、最垃圾的配置就是星空顶，我多花几十万，就为了买个让别人嘲笑的机会？
我宁愿白花二十万，定制一个苍蝇图案的刺绣，也不可能干那种傻事。良心建议，跟你们厂家反馈一下吧，星空顶比福禄寿大酒店都丑，丑爆了。”
审美不在一条线上，那就说什么都没用。导购素质还是不错的，很礼貌地道了个歉，继续微笑服务。
这一趟，也解开了两个谜团，劳斯莱斯的标配雨伞价格不到一万，碳纤维车标的价格能买四十多把标配雨伞。
定好选配，交了定金，之后就没项靕什么事了，只要等着半年后收货上牌照。
午饭是在劳斯莱斯吃的，普通西餐，常规菜品，味道还算不错。
负责项靕的导购叫史静萱，一天就拿下了两个单，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从进餐厅开始，就全程陪着项靕，对他一顿干掉四块牛排的饭量努力称赞。
饭后直奔滨江商务区，涮肉馆还是要做的，另外项靕也准备把前期的技术类公司安排在这块。
接下来几天，主要就是到处选一选合适的店面和写字楼了。基本定下的是滨江商务区，其他地方有好的也不是不是可以。
新房子家俱和电器的事，可以稍微放一放，等拿到房产证之后再行动也不迟。
008——冲突
一连三天，项靕都是白天送了闺女就到处逛游，晚上回家在电脑上查找合适的信息。
倒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起早贪黑的回报就是事半功倍，合适的临街门面终于找到了。
位置就在滨江商务区，处于一片写字楼和一座购物中心之间，上下两层的2400平米。
店面的租金每月只要二十万，给四个月的装修期。如果期间疫情出现反复，还能适当延长。
这处门面还有个大优势，除了自有的停车场，还租用了沿街200米的车位，费用只有每月三千块。
也不知道这处门面的业主怎么操作的，反正就是有点绝户计的意思。
门前这段直路拢共就三百米出头，他一下子干了中间位置的两百米，其他家都快没法停车了。
这对自己可是好事，项靕自然不会白痴到去做圣母，他跟钞票又没仇。
涮肉馆的位置定下来，公司的位置就好弄了，直接随方就圆，安排在附近的写字楼。
马路斜对过新建成不久的恒润国际大厦，49层上正好有一块500平米的出租区。
除去各种公用空间，最后算下来能有368平米。内部也是装修好了的，不讲究的话摆上家俱、设备就能营业。
价钱也还不错，三块钱一天，优惠下来是五十二万一年，还给了八个车位可以租用。
这两块地方都不错，相互之间照应起来也方便，项靕二话不说直接签合同。
有了租房合同，接下来才能办理工商注册，还有后续的税务等等。
公司弄这么大面积，当然是和买豪车一个道理。不然就三五十平米加几个工位，你好意思跟人谈几千亿的买卖，也得人家信啊。
一天之内，又定下了上千万的支出目标，项靕账户里的钱还剩下不到一半了。
不过没关系，手里还有三百个BTC呢，到时候一卖就是上亿的资金。
再说系统也不可能只给这么点，否则有啥脸叫系统呢。
就说今天吧，系统又发了一只常规盲盒。红色的，开出来的奖品是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原料三公斤。
这可是原料，不是原石。三公斤重，整整齐齐的一个立方分米，碧绿通透、水溜嫩滑，比网上的啤酒瓶都好看。
项靕不懂行，但也听说过玻璃种帝王绿的名号。
网上这个叫那个喊的，其实都是假货，真正的帝王绿极其罕有。
而这个正正方方的整三公斤一大块，别说现在了，历史上都不一定有过。
当时他就打开手机搜了一顿，结果和预计的一样，根本找不到可以估价的参照物。
价格没法估算，这时候也不方便拿出去请人看，反正是非常值钱就对了。
这种东西，卖是肯定不会卖的。留着等将来闺女出阁的时候，给弄一套首饰。
总之虽然这段时间花了不少钱，但项靕心里却是挺高兴的。未来明显大有盼头，没法不高兴。
找个地方随便把晚饭对付了，等到点去学校接上闺女，今天回去能好好睡一觉了。
回家到楼下停好车，才想起家里好像没烟了。让闺女先上楼，自己去了小区便利店。
进店直接招呼老板：“老苏，给我拿一条万宝路，再捎俩打火机。”
烟和打火机拿过来刚扫码结账，旁边坐在小凳子上跟老板聊天的家伙突然开口了。
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责问的味道：“诶，这两天是不是你每天晚上玩电脑？”
这人项靕是知道的，宿舍院里的一个人嫌狗憎的闲汉，叫黑三儿，就住在自己家后面那栋楼。
他自己不是通钢的职工，住的是爹妈的分配房，老两口则是被他和老婆赶出去，租了个小平房。
彼此之间相互都知道是谁，但从来没说过话。今天这么没来由地就玩起了质问，肯定是有用意的。
项靕稍微一过脑子，就大概能猜出他憋着什么屁。
无非觉得自己刚从里面出来，想踩上一脚立立威风，压上自己一头，以后他就不是院里最底层的那个了。
也真是想瞎心了，失心疯都没他这么疯。问之前就没说想想，别人是为啥进去的？
虽说用不了多久就会搬走，可项靕却不是吃这套的脾气性格，否则当初也不会住进去了。
瞥了黑三儿一眼：“那不叫玩，是上网查点资料。咋，碍着你事儿啦？”
和项靕希望的一样，对方果然来劲了：“没问你别的，就说是不是你每天晚上玩……”
“老子玩你妈隔壁……”，不等他说完，就被项靕一声喝骂打断，朝着脸上一个大逼兜，然后抬起44号的大脚丫子直踹在胸口。
手脚并用的同时，嘴上当然也不会闲着：“老子干啥关你屁事，用得着你个牲口逼逼叨叨？
早特么看你不顺眼了，住着爹妈的房子，把爹妈赶出去住连水都不通的鸽子窝，还NMLGB的敢跟你爹这儿耍心眼，你特么活腻了吧？
告诉你，以后见着你爹就躲远点绕道走，要不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打不出屎来算你丫嘴闭得紧。”
黑三儿明显没想到，项靕竟然这么暴躁。躺在地上愣了片刻，直到项靕都快出门了，才抱着胸口嚷嚷起来。
这时候的语气，就是撒泼打滚了：“呀，劳改犯打人啦。老苏你看见了吧，这劳改犯打我，你可得给我作证啊，我非得报警再把他抓进去不行……”
就没见过这么脑残的，挨一顿揍不够，还要再申请一顿，项靕必须满足他。
抓起两瓶矿泉水，朝着大脸就砸了过去：“你个贼孙子，也就这点能耐了，报警吧，以后也最好把报警电话设置成常用号码，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项靕是讲道理的人，两瓶矿泉水被砸破，就肯定要把钱赔给便利店老板，然后拿着烟扬长而去。
回家没一会儿，门禁就响了起来，多半是黑三儿报了警，派出所找来了。
项靕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坐沙发上等着呢，起身走到门口摘下听筒：“你找哪位？”
“我们是派出所的，接报了警过来，那请你配合一下。”
配合肯定是要配合的，不过就不用上家来了，项靕让对方稍等，自己关门去了楼下。
出警人员严守程序，先是亮了工作证，才问话：“你就是项靕吧，刚才是你打人了？”
项靕瞟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黑三儿，点点头：“对，是我，警察同志，怎么了？”
“你还问怎么了，为啥要打人？”民警差点被项靕逗乐。
在里面住过的，别管是犯的什么事，只要不是蔫儿蛋，自己又没什么大问题，对这种场面都不会紧张。
项靕就更是这样了：“不是，警察同志你听我说。我这人吧，活这么大就见不得那种不孝顺父母长辈的牲口。
赶巧那牲口还想咬我，你说我不动手能行吗？这种货就比正常人多长了一块贱骨头，活脱脱的天生欠打！”
其实刚才在便利店的时候，就已经询问或老板了。警察对大致情况已经基本了解，就是一个普通的推搡式打架，除了巴掌印，连表皮伤都看不见。
严格按照相关法规来说，拘留五天加罚款。可真要那么做了，全国再增建五倍的拘留所都不够用。
所以这种事，一般都是以调解为主。而且警察可不是傻子，问一遍就差不多能推出大致过程了。
在这件事上，黑三儿也是有责任的。虽然不能认可项靕的说法，但实际也就那么个意思，黑三儿的确挺贱的。
出于这些原因，自然就要给项靕“解释”的机会：“总之你打人就是不对的，他怎么你了？”
项靕哪能听不出这里边的意思，马上就用自己的语言，适当添油加醋，把大致经过说了一遍。
接着又开始倒委屈：“警察同志，我是进去过没错，可我一没作奸犯科，二没反对国家社会。
那政府看我表现好，还给我减刑了呢。现在我出来了，肯定是政府觉得我改造好了，才让我提前回家团聚的。
要说我在里面的时候，干部们都挺严格，可也没这么说话的。你说他算个啥东西，他凭啥侮辱我？
一个住着爹妈房子还把爹妈赶出去的牲口，他凭啥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训斥我？难道说只要进去住过，就一辈子都是劳改犯吗，哪条法律规定的？
还有啊，警察同志，我怀疑这孙子是个偷窥癖。要不为啥晚上开灯用电脑的那么多，他偏就盯着我一个人呢。
我承认自己长得还不错，可咱是正经人啊，不干那种事的。如果他再对我动手动脚，或者出言调戏，我自卫反抗不算犯错吧？”
这家伙真能胡说，也是真够损的啊。警察也是无奈了，今天的话要是传出去，被打的那货几天之内名声就得臭大街。
哪怕他们听着也挺痛快，可毕竟职务在身，还是要讲究公正的。赶紧拦住项靕：“你是啥事进去的？”
“嗨，说来惭愧，咱就不是那干坏事的料。”项靕一脸无辜地摊开双臂：“防卫过当，还有个殴打他人。”
这么一说，警察就更明白了。一个是脾气不好，一个是做人太贱，遇到一块不出事才怪了。
一切了解清楚，然后就是调解的部分了。人家也说的很清楚、公正，黑三儿作为被打的一方，可以提出适当的赔偿要求；如果不接受调解，作为挑衅滋事的一方，也得接受行政处罚。
黑三儿很不情愿，他可是叫嚣过，要让警察把项靕再抓回去的。可一想到自己也得受罚，只能默默接受调解，不过提出了顶格的五百块赔偿。
项靕肯定是没意见，完全接受这个要求。如果五百块就能打黑三儿一顿，他愿意今后每天都消费一次。
当然这五百块到了黑三儿手里，就会变成一块火炭。烫是烫得要命，想扔还仍不出来，就叫刺挠。
调解结束，出警的任务就完成了。项靕礼貌性地表示添麻烦了，等两个民警上车离开后，也转身回家。
上楼进门，老爹问什么情况。他也不做隐瞒，都如实说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这院里好事的人多着呢，现在不跟老头说，明天他一样会知道，反而会挨批。
一夜无事，早上起来吃了饭，就准备送闺女上学。接着去找代办的机构，把营业执照办了。
车刚走到小区的主路上，就看见前面黑三儿正拎着个小锅在晃荡，应该是要去买早点。
项靕本来还憋着啥时候找机会呢，这赶巧就遇上了，不容错过呀。
马上给了一大脚油门，车子冲着黑三儿的斜前方就过去了。
黑三儿听到发动机轰鸣声，转头一看吓得手里锅都扔了，连滚带爬地上了花池边墙。
踩下刹车，停在还不到马路牙子的地方，项靕把车窗降下来。
脑袋半探出去，呵呵一笑：“哟，好巧啊，这车不知道怎么了，搂都搂不住，幸好没撞着你，要不五百可打不住。”
009——台妹
看着黑三儿那张比平时更黑了的脸，项靕留下一句“锅坏了找我来赔”，就打正方向给油离开了。
副驾位上的闺女倒是没有幸灾乐祸：“爸，腻也太坏了吧，万一真撞到了怎么办？”
这时候，项靕当然不能做了坏榜样再做坏教育。
把着方向让车子缓缓前行，解释道：“爸只是吓一吓他，另一只脚点着刹车呢，而且提前早就把方向打偏了，但是你可不能模仿。”
一段小插曲后，把闺女送到了学校。项靕便驱车前往政务中心，那附近就有不少做代办业务的。
办理工商营业执照并不复杂，只要是个智商正常的人，按照流程都可以做到。
项靕选择找代办，也是因为他之前在通钢集团时候有过注册的经历，现在就求个能快速拿证。
经过认真考虑，项靕最终还是放弃了把涮肉馆注册为个体经营的想法，而是把闺女的名字加进来，注册成餐饮类有限公司。
项玥读的是文科班，未来也有向管理类专业发展的想法，所以他这个当爹的就要尽可能提前多做一些准备了。
不只是一个涮肉馆，也不只是高中的这段时间。今后但凡条件允许的项目，都要算上闺女的一份。
节假日有机会的时候，还要让她尝试着参与工作，由小及大地锻炼她在管理方面的本能和知觉。
就这么一路安排下去，或者到了大学的后半段，闺女就有一定的经验，能正式参与一些项目的管理了。
也许效果不大，甚至微乎其微，但只要不是多艰难，做了就总比没做强，起码是个有备无患。
哪怕到最后发现，这一切于她的学业根本没有帮助，至少也增长了她的见识，开阔了人生的眼界。
自己所有的一切，未来或许不会全部留给闺女，但其中一部分是肯定会给她。现在提前安顿好了，再不济也能给将来省点事吧。
当然，技术类的公司暂时就先不考虑闺女了，还是要注册一人有限公司。
没有别的意思和想法，就是单纯怕这里面会不安全，家里所有人都不要参与。
等到什么时候确保不会有问题了，比如说闺女完成学业之后，再考虑分给她也不迟。
这种担心绝对不是没必要的，起码就现阶段的大学来说，如果有一个学生是掌握众多尖端技术企业的股东，引发的麻烦很可能是无法想象的。
项靕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和安排对不对，但是在没有指导也没有参照的前提下，他只能选择自己认为最安全的方式。
到了代办公司，先一起去把名称核准了，后面的就可以完全放手，非常便捷省事。
涮肉馆的名称，就是要在土气中带上一点了不起的味道，“通江一品”这个名称顺利过审。
技术类的就不一样了，得让人一听就觉得很牛逼，能把普通人听蒙为上上之选。当然也有极度通俗的，可惜项靕不接受。
他起的名字叫“求竭科技”，出于惠子的一句话“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取追求极致之意。
全省范围内，包括其他行业，一个同名的都没有。
（这里要有个小科普，“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这句话，出自《庄子·天下篇》，但原话是惠子（也就是惠施）说的。庄子引用这句话，不是为了推崇惠子，而是为了讽刺他这种理论的可笑。庄子玩的是远古流形而上学，现在有很多人追捧《庄子》，却不知道那玩意儿其实反科学。）
忙乎了半上午，从政务中心出来，项靕继续他的家俱城、电器城探索大业，这个最耗费时间。
中午吃饭时候，接到房产中介赵婧的电话，说已经找到两处符合项靕要求的房子，问什么时候实地看一下。
考虑到这个窝点暂时不准备向家人透露的需求，而周末的两天又基本会跟闺女在一块，于是把时间定在周一。
上午在政务中心的时候，下了一场春雨。加上车开了一个周，已经有点脏了。
吃过晚饭后，看看西北方向的天色，项靕就准备找个地方洗洗车。
手机上搜了一下，附近有家哆丽私人车库的评价不错，于是驱车前往。
到地方看了看，面积还不小，舱口就有六个。服务项目也挺全，美容、贴膜、漆面养护啥啥的都有。
外面等着洗车的有十几个，一眼看过去多半都得交豪车税，网上的评价和实际估计不会差多少。
钥匙交给洗车工排上队，项靕就去休息室等着了，还有茶水伺候。
坐下来没一会儿，就发现这家的口碑好不是没原因的，至少不仅仅是因为洗车洗得好。
一个大长腿妹子和另一个大眼妹，时不时就轮流来休息室看一下，见哪个客户杯子里的茶水浅了，马上就会给续上，盘子里的干果也会及时补充。
就凭这一点，不论服务的态度还是妹子的颜值，那都绝对是必须吸引客户的。
不一会儿，一个和大长腿妹子有七分相似的女人出现在门口：“钰慧，你来帮我看一下这音响，怎么突然不出声了。”
前后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是软糯糯带着糖腔，八成不是湾湾人也得是闽州那边的。
项靕突然就起了兴趣，拿出手机点开这家洗车行的评价继续看起来。
果然有人说老板娘和妹妹都是湾湾来的，还有不少人表示了对妹子的垂涎之意。
妹子身材高挑，杏仁大眼配上柳眉弯弯，瓜子脸被齐肩卷发衬托得尤其好看，身材也非常饱满充实，可不是得叫人垂涎嘛。
等到妹子处理好音响返回来，再一次续水的时候，项靕就问她：“你家是湾湾来的吗？”
妹子哪能想到项靕什么心思，应道：“对啊，我姐嫁到这边，我就跟着一起来上大学，正好可以免试。”
祖国对湾湾同胞是真的好啊。
这妞儿绝对能聊啊。项靕一脸正色地胡说：“我这不是觉得太巧了，所以才问一句，怎么还生气了？”
妹子听项靕说到生气，干脆也做个佯怒的表情：“吼，你跟人家说那样的话，还要人家高兴吗？看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还会看那样的书！”
“唉，我也是想拜读一下宝岛文人的大作，搜出来就都是这些，能有什么办法。”你说读书，项靕就跟着说读书的事。
妹子显然是较上真了：“我才不要相信咧，你都搜不到李敖的作品吗，这边好像也有卖吧。说来说去，还不是整天就上那些不正经的网站。”
项靕敏锐地抓住妹子言辞中的漏洞，问道：“我上不正经的网站，那你呢，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探讨一下嘛。”
妹子被项靕一句话问住，终于有点小羞恼了：“你这人太坏，我要去那边忙了，才不和你说。”
可没过一会儿，又端着水进来给续杯，这时候休息室就剩下两三个客人，她想躲都躲不开。
等妹子来到身边续水，项靕又小声道：“刚才开玩笑的，给你道歉。你在阳州读大学，是阳大吗，读的什么专业？”
这回妹子就加上小心了，嘴角一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告诉你吼，我是美术生，课业本来就不多，有时间才会来姐姐店里帮忙的。”
没想到这妹子还脑补上了，项靕索性接着逗她玩：“噢，你是课余时间来帮忙啊。那你姐夫给你发工资吗，不会白用小姨子吧？”
妹子对项靕的话都开始畸形理解：“你瞎说什么啊，刚刚还准备接受你道歉嘞，你就又这样，我不要和你说话了。”
妹子说完转身就走，但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快速转回头看了项靕一眼，刚好被他的余光捕捉到。
这妹子着实有点意思，不过项靕后续就没有再逗她了，一直翻手机查东西。
等到洗车工过来说车已经洗好了，这才起身跟着过去看了一下，然后去办了张会员卡结账准备离开。
“等一下……”，上车点火，还没等他起步，长腿妹子就从休息室追了过来：“喏，你的香烟和火机，下次可别再想叫我送出来。”
果然不用自己再进去拿了，项靕暗赞自己一声机灵，接过东西道：“刚才我是真的给你道歉，并没有其他意思。我叫项靕，下星期三有场传统艺术表演，正好弄到两张票，有没有兴趣一起看？”
妹子脸上表情不为所动，眼神却瞟向车里扫视了一圈：“你这么坏，我才不要和你看什么表演。不过看在你充我姐夫会员的份上，如果你能在学校找到我，那就给你一个机会。”
“语言要好好学，我们这儿都叫‘份儿上’，得带儿化音。我可没有冲你姐夫会员的粪，那是你们家自己的事。”
项靕再次调笑了妹子一句，伸出手去在她气鼓鼓的脸蛋上捏了一下，就踩下油门离开了。只留下妹子站在原地，脸蛋比刚才还要鼓得厉害。
阳大美术学院，还是湾湾籍的女生，名字叫姚钰慧。要是这样还找不到，买块豆腐乳直接撞死就算了。
为什么要往车里边看一圈，项靕猜她应该是想通过内饰来判断，自己的身份是车主还是司机。
具体怎么个分辨法，他是不明白的，估计洗车行干久了，应该有独到的方法吧。
不过妹子的这个表现，也证明她是有了兴趣的，否则干嘛要多此一举。
当然项靕不一定真的会去找她，具体还要看有没有时间。不过就以刚才的情况，找不到也有的是机会带她出去玩。
至于说演出的票，他哪儿有票啊。中华美食一条街的喜聚会馆，每天下午都有相声表演，妥妥的传统艺术。
到学校接了闺女回家，项玥也很关系她爹：“爸，你这一天都干了点啥，工商的执照办上了吗？”
项靕抬手给丫头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哟呵，你这比街办和社区的人都关心我啊。”
闺女揉着脑袋，扬起下巴：“那可不，你可是我亲爹，我不多多关心能行吗！”
打开扶手箱拿出申请营业执照的回执：“给，自己看吧，谁让你是我老板呢。”
“那本老板就好好审核一下……”，项玥也装模作样地拿乔起来，只是装不过三秒，马上原形毕露：“呀，爸爸，我这就成你的公司股东啦，还是持股六成的大股东呢！”
项靕也不笑她，继续哄着道：“可不是嘛，要不说你是我老板呢！”
“嘿嘿！玩笑，玩笑！”闺女娇嫩的俏脸上露出几分调皮：“爸，这馆子啥时候能开啊，我好想早点吃到自家的涮肉。”
“顺利的话大概七月份吧”，疫情反反复复，项靕也无法确定具体时间：“自己家的吃不上，咱们明天先去外面吃一顿怎么样，和爷爷奶奶一起。”
阳州人爱吃涮肉那可是传统，项玥马上表示同意：“好啊！好啊！天天上学，可是有一阵儿没吃涮肉了呢，奶奶爱吃藕和香菇，爷爷爱吃上脑和毛肚……”
010——招揽
一路聊着回到家里，进门放下东西正准备洗把脸，就听老爹说黑三儿把五百块钱送回来了。
“这不行，赔他的钱就是赔他的，送回来算怎么回事。”项靕脸也不洗了，拿起五百块就下楼，去黑三儿家。
话说昨天晚上被打之后，黑三儿心里还是很不服、很怨愤的。刚劳改释放回来，难道不应该是夹着尾巴做人吗，为啥项靕就那么嚣张？
而且这跟他以往听到的传闻也太不相符了，都说项工家的儿媳妇很厉害，项靕根本管不住媳妇。这种连老婆都管不了的男人，不都应该是软弱可欺的吗？
这种怨愤和伺机报复的心态，一直持续到今天早上差点被项靕开车撞上之后，就瞬间烟消云散了。
黑三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项靕这劳改犯是真牲口，一眼不合就能直接动手，还敢开车撞自己。
另一方面，对黑三儿来说更具威慑力的，是项靕那辆豪车。别管是他自己的，还是给别人当司机，总之都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自己是什么行市自己清楚，就这样的主儿，自己别说斗起斗不起，连斗的资格都没有。
于是今天这一整天，黑三儿都过得不自在。越想越觉得自己脑残，没事干招惹那个项靕干啥。
啥都没弄明白呢，就想压他一头立立威，简直就不明智，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想了一天的时间，终于在下午做出决定，那五百块赔偿绝对不能要。
坑了项靕五百块钱，纯粹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必须赶紧还回去。
在项老爹的抗拒中，扔下五百块就跑回家里，黑三儿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了。可就是不知怎么的，又升起另一种不祥的预感。
惴惴不安中等到晚上九点过半，也没什么事发生。黑三儿觉得自己是被项靕吓的，有些多心多疑了。
正准备洗漱一把睡觉，大力的敲门声就响起来，那颗还没落稳实的心，瞬间就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项靕没什么好客气的，上来就是大拳头“咣咣”砸门，等黑三儿刚打开一点门露出大脸，就一把推开进了屋里。
眼神不善地盯着黑三儿：“你是不是去威胁我家老头了？”
黑三儿反应了一下，才接话道：“没，没有，我就是觉得不该要你那……”
又是话到半截就被项靕打断，一脚踹在肚子上：“特么还跟老子狡辩，你要是不威胁，我爸又怎么会收你的钱？”
不管黑三儿老婆女儿的惊叫，上去又是两个大逼兜，再把五百甩到他身上：“这钱是你的，收好了，再随便往我家送钱，操心老子也报警抓你，你特么这是想坑老子吗？”
说完也不管黑三一家什么感受，转身出门，在听到动静看热闹的邻居们关注中，大摇大摆地下楼离开。
黑三儿这种人，就是天生的贱骨头，没人修理他就难受。
钱必须需得给他，只有这样才会让他每天都提心吊胆，这五百块才花得值。
回到家肯定是装好人，一套“赔偿就是赔偿，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之类的说辞，搞得他好像多本分实诚似的。
老爹斜瞟了他一眼，就当听响儿了。只要不出什么大事，别犯原则性错误，爱咋咋地吧。
周六上午带着闺女去看了涮肉馆和公司办公场所，让她在装修上给提点意见。
其实也并非项玥在这方面有独到见解或者敏锐眼光，完全就是项靕努力给闺女的成长铺路，培养她对各种局面的把控信心。
下午去学琴，很意外的是董怀卿又来了。不过这次没再多说什么没意义的话，还是给项玥懂来一杯热水，简单聊几句后便离开。
之后的周末时光就很轻松了，晚上回家带上父母去涮肉，周日难得没有出门，在家陪着闺女学习、练琴，陪着老爹杀两盘，中午还喝了几杯。
一夜过去，新的一周又开始了。早起送了女儿，项靕驱车来到位于学院路的开云紫闰府，赵婧给新找的第一处房子就在这儿。
房子不在顶楼，也不在一层，也就没有露台和花园附赠。就是普通的平层，318平米不大不小，作为炮楼……，呃，作为小据点来说完全够用。
整体的新中式风格装修干净利落，比起银河湾那套房子要简洁干练，整体效果相当不错。
看过之后，项靕觉得还挺满意，直接表示就这套了。加装修三万二一平米的价格，对他来说并不是问题。
而且既然已经找到了认定的麦穗，何必非要穿过整片麦田呢。
赵婧对项靕的果断很意外，但也没多说什么。有钱的是大爷，有钱的客户更是大爷中的大爷，他开心就好。
当场联系卖家，对方说今天就可以去办过。项靕自然乐得如此，他巴不得越直接越好呢。
赶在政务中心下班之前把手续办了，出门后赵婧提出希望请项靕吃顿饭表示感谢。
对于赵婧的心思，项靕能猜测，但不能确定。现在的年轻女孩，真的不好琢磨。
“你请我吃饭？”没有当下拒绝，仅仅表示了疑惑：“你帮我减了三万多的中介费，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吧？”
赵婧莞尔一笑，眼神略带闪光：“当然是我请客啊，项总你这两单下来，把我半年的任务完成了，我可不是得感谢你嘛！
你要说中介费，那个其实真没什么。这么贵的房子交易出去，公司能赚十几万，你又是大客户，给点优惠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我请项总吃饭，也不只是表达感谢。我还想贿赂贿赂你，以后家里人和朋友需要买房子，还请项总稍微照顾我一下。”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别看项靕这两单业务才三千万，在通阳这座伪二线城市，已经是超级大单了。
即便赵婧所在的中介公司主做高档住宅，日常的高档房产交易大多数也不会超出五百万。两千万的单笔业务，半年都不见得能有一个。
所以赵婧说请客是为了拉关系，希望以后有机会帮她介绍点业务，是完全说得过去的，他也不反感这种直接表现出来的小狡猾。
不过论到这话的真实性，项靕也可以肯定，绝不是百分之百。这姑娘要是没有点别的心思，也不可能这么积极。
毕竟每一单房产交易的中介费，都是要等到交易彻底结束，也就是过户手续完成后，才能确认落袋的。
当然这些都无所谓了，赵婧想拉他的关系，他也一样打着赵婧的主意。
不是说勾对年轻漂亮的妹子，或者说不完全是。
主要是想到接下来有投资房产的想法，需要有一个人帮着操持打理。
项靕自己的人际圈里，关系太远或太近的都不适合，最好能选择一个新人。
赵婧本身从事房产中介行业，在这之前和自己也没有利益瓜葛的裙带关系，是个不错的人选。
有了这些前提，项靕对赵婧的这顿感谢饭，自然而然地抱上了几分期待。
他也要通过这顿饭，对赵婧做进一步的了解，然后再确定最终是否合适。
赵婧请客确实有诚意，选了通阳最好的酒楼之一芙蓉庄，还专门定了个包间。
点过菜，项靕率先进入自己的主题，问了一些赵婧工作方面的问题。
从薪水待遇和业绩，到她对房产市场的看法等等，赵婧的回答都比较令人满意。
尤其是说起如何保持业绩，赵婧的回答非常加分：“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自己多下功夫、多努力。
比如说吧，大多数买房子的人都是以家庭为单位，而现在家庭中又大多数是女性做主，那就在女性客户的喜好上用心。
平时尽可能多收集房源信息，把容易打动女性客户的优势总结出来，到了看房的时候自然就会顺利很多。
拿项总你上次买的那套来说，明显你家千金就能做你的主，而她的主要关注点则是爷爷奶奶……”
多下功夫、多努力，说起来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真正到了做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坚持不懈的。
抛开智商和天赋的高低不说，寻常人等但凡能把努力一事坚持做下去的，与同等级的相比，最终的收获必然是会更多。
赵婧从一个小县城来到省城，以一个二本大学销售专业的学历，从事三年房产中介三年，就有两年几乎是蝉联每月销冠，聪明之外的努力功不可没。
也正是这份脚踏实地的努力，让项靕对她的评价又提升了一截，决定把机会给她试试看。
喝了口水问道：“干你们这一行，好像很多人都是熬一段资历后就会自起炉灶，你差不多够资格单干了吧？”
“哪呀，我还差得远呢。”赵婧摇摇头，表现很谦虚：“房产中介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做，不确定性太多了。
就我这点水平，别说跟人家大城市一个月十来单业务的大佬比较，在通阳也才勉强凑个中上，现在只能算积累阶段。
而且我既没背景，又没财力，现在的市场环境也不支持贸然创业。再锻炼两年吧，或许就有条件回老家县城弄一个小点的摊子了。”
这话，有脚踏实地的稳妥，可能也存在目的性的意有所指。
不过对项靕来说，她怎么想都无所谓，只要有想法就够了。
闲聊着吃完午饭后，提出了邀请：“我想做点房产类的投资，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在这套房子完成过户前联系我。”
011——再临劳斯莱斯
和项靕告别后回公司的路上，赵婧脑子里一直乱糟糟的。
好几个路口，都是后面的车鸣笛提醒她红绿灯变化。
回到公司后，更是罕见地没有去忙，就那么坐在自己的工位上。
表情凝重，面色严肃，久久拿不定主意。
项靕的邀请，当然是叫人很动心的。
通过这两次买房子，她很明显能看出，这个男人的财力不是一般雄厚。
为这样的人工作，肯定要比自己现在强不知道多少倍。
而且做了房产投资，自己就是甲方了，属于占优势的那一面。
不论购买还是出租，都不用再看别人脸色，不用再去费尽心思讨好客户。
可项靕的话也说得很明白，他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如果自己真的去做了，那未来又该怎么办？
看项靕的情况，应该是没老婆。也不知道是离婚了，还是根本就没结过婚。
名分多半是不会有的，那么这种关系会不会长久，今后的人生有没有依靠？
一下午过去，赵婧都没得出结论。不用那么努力的生活谁都想，可如果要付出代价，就不是那么容易接受了。
作为发出邀请的人，项靕就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了。他只是需要一个相对懂行的人，并不是非赵婧不可。
从饭店出来上车后，就拿起电话给劳斯莱斯的导购史静萱拨过去。
就在吃饭的期间，他突然想起了要去京城参加那个小提琴拍卖的事，继而想到关于闺女上下学接送的问题。
等到搬了新房子，闺女就能回家吃午饭了，到时候自己不一定天天都有时间接送。
让老爹或者老娘接送肯定不合适，闺女骑自行车又有点偏远，得有个人办这件事才行。
正好老两口的年龄也大了，那么大房子收拾起来可不轻松，干脆找一个会开车的保姆。
这个是孝敬爹妈和照顾闺女，肯定得心意十足才行，决不能勉强将就。
买一辆迈巴赫下来也得三百多万，那为啥不能一步到位，弄个更好点的呢。
想起前两天在劳斯莱斯的时候，好像还有一辆古斯特的现车，先看看还在不在吧。
电话接通，对面的史静萱态度非常不错：“项先生您好，我是史静萱，很高兴接到您的电话！”
别管出于公司要求的，还是本人的素质，总之让人很舒服。
“噢，你好！”项靕也礼貌了一句，接着就直入正题：“是这样，那天你不是说有一辆古斯特的现车吗，不知道现在卖出去没有？”
对面顿了一下：“您说那辆车啊，我得查一下。麻烦您稍等，我过会儿给您回信。”
几分钟后，史静萱的电话拨回来，说那辆古斯特还没有卖出去。
没卖就好，项靕当即下定：“那你先给我定下来吧，我大概半个小时过去。”
二十多分钟后，项靕来到劳斯莱斯展厅，史静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见面问好寒暄，史静萱就问：“项先生，今天是要把您订的那辆幻影合同转过来吗？”
正常来说，这么理解肯定是没错的。前几天订了幻影，考虑后不想等那么久了，于是选择可以尽快提车的古斯特。
而这话也是为了开个头，得到项靕确认后，她还得说明一下规矩，幻影的定金要适当扣一点啥的。
项靕停下脚步看她一眼，觉得可能是自己没说清楚：“不需要，我今天就是专门来买那辆古斯特的。”
饶是见惯了劳斯莱斯客户中的各种大佬，史静萱仍然被震了一把。
项靕那两辆劳斯莱斯的订单可还热乎着呢，这都没过一个星期，就又要买一辆。
要知道从项成上一次离开到现在，她们店里还没有新业务呢。
放在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买大白菜都没这么高频率吧。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浓缩成两个字就是——真有钱！
值得高兴的是，项靕买了三辆车都经自己手，这个月下来银行卡又能充实不少。
遇上这种客户，出于公司的利益也好，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罢，恭维就对了。
幻影、古斯特、库里南都买了，谁知道他啥时候就来买耀影和魅影。
差开半个身位给项靕带路，史静萱的精神服务也开始了：“一次就配三辆劳斯莱斯，项先生的生意肯定定很大吧！”
买了车后续是要保养的，有些事也没必要遮掩：“小公司，规模不大，这辆车是给家里人买的。”
给家人配劳斯莱斯，史静萱心里都有点酸了：“喔，您太太可真幸福！莱斯莱斯那么多车主，像你这样的极少有。”
史静萱的话主要出于礼貌，项靕却打心眼里不愿意认下这个事，哪怕是跟一个不怎么相干的导购。
当即纠正道：“这车是给我父母买的，出行的时候舒服一点。”
猜错了客户心思，史静萱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马上补救道：“那可就更难得了，您真是大孝子呢！”
项靕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史静萱也跟着不再开口。心里却翻起了波浪，这段交谈中的信息有点多啊。
因为车是现成的，不需要再走选装环节，手续办起来就会快很多。
再加上项靕不喜欢墨迹，前前后后拢共用了半小时不到，比很多经济型轿车的销售过程都快。
确定接受加选装后750万的售价，交了定金后就通知塘城发货，项靕也起身准备离开，去忙自己的事。
012——恨意
把人送到门外，看着项靕的车离开，史静萱脑子里再次复杂起来，返回展厅后就一直处于半神游状态。
她在劳斯莱斯工作两年多，不敢说见多识广，至少也接触过一些有钱大佬了，却从没见过项靕这样的。
明确拒绝参加车主活动，严重反感举办交车仪式。低调的人很多，可低调到看不上劳斯莱斯车主圈层资源，也太夸张了。
他买的三辆劳斯莱斯，整体落地价要三千六百多万。财富到了这个级别的，难道还能和阳州生意场上的其他大佬们没有任何交集吗？
尤其今天刚见面时的交谈内容，更让史静萱感到奇怪不已。
愿意花近千万买辆车孝敬父母，可见项靕的家庭气氛必然是温馨和谐相当幸福了，可他好像又不愿意在这方面多做交流。
还有就是，第一次订车的那天，她就加了项靕的微信，也可以确定不是备用号。
当时就觉得项靕有点奇怪和神秘，就想着通过朋友圈尝试了解一下，结果发现这人从来不发朋友圈。
不发朋友圈的人很多，但是在史静萱的认识中，这个程度的大佬最多也就是不怎么发，可他却是从来没发过。
对这个低调到有些神秘的人，史静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很想看看他面具之下的真容。
虽然知道这有点不合适，也明白以自己的能力几乎是做不到，但就是忍不住想那么做。
迷迷糊糊中，肩膀被拍了一下：“怎么，魂儿都被勾走了？”
转身看看，是跟自己关系最好的同事，摇着头气急道：“岚姐你说什么呢，我就是觉得这人有点奇怪，有点神秘，让人看不懂。”
岚姐语气有点严肃：“看不懂就别看，想多了没好处。我可提醒你啊，那种人不是咱们能沾惹的。
你条件这么好，本来就容易招人惦记，千万别自己陷进去。没有一个大佬是简单的，他们家里的人同样不简单。”
史静萱当然明白对方是好意，她也不是真的有了什么不合适的想法，就把自己的疑惑和不解拿出来，跟岚姐分析分析。
结果就是岚姐也被弄得有点上劲儿了，项靕身上种种叫人无法看透的表现，确实能引起不少人的兴趣。
聊得正在兴头上的时候，旁边传来另一个声音：“这有什么搞不明白，藏头露尾的，很显然就是个手套呗。”
两人同时转头，一张帅气中带着几分阴柔的脸出现在眼前，正是同为公司销售的张毅。
此人除了面对客户和领导，其他时候一概尖酸刻薄，和同事们的关系都不怎么样。
奈何这家伙就是业绩好，尤其对付女客户很有一手，每次都能拿下巨额选装。
所以经理明知道他什么德性，为了销量和日益增长的女性客户，还是一直留着他。
另外，张毅也是史静萱的追求者，两年多以来屡遭拒绝，结果却越战越勇。
看着这张和品质、性格严重相符的脸，史静萱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哪能猜不到，张毅话里的真正用意，还不就是见自己这么关注大佬客户，心里起腻歪了。
别说自己自视高不高，单是他这种性格，彼此之间也不可能产生同事之外的任何关系。
脸色一禀道：“张毅，我不管你对自己的客户怎么编排，但是麻烦你别在背后对我的客户阴阳怪气。”
张毅闻言没有丝毫尴尬，反而哂笑道：“切，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就你那客户，怎么看都是一副手套的样子，你自己不觉得吗？
你不信就找以前的客户问问看，阳州的富豪圈子里，有没有一个叫项靕的大佬。而且他也不是网红，出手就几千万，钱从哪来的呢？
再说了，就算他是隐藏的大佬，可正常人谁会一次买三辆劳斯，用得过来吗？不是买来孝敬背后的人，他还一三五、二四六换着来吗？
我这么和你说，也是一片好意。咱们都是普通老小百姓，安安分分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别为了短暂的表面风光，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
那位著名导演傍的手套，背景够深厚了吧，现在连名字都没了。就你这客户，他背后的能量，有人家的背景强吗？
真要有一天上面的大棒落下来，别管苍蝇还是老虎，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真到那个时候，怕你后悔都来不及。”
这副“我为你好”的嘴脸、口气，史静萱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就张毅心里那点垃圾思想，干的那些破事，真以为谁都不知道吗。
心里膈应，脸上的表情也毫不掩饰地黑了下来：“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别等哪天那些富婆撞在一起，或者被人家男人发现了，你小命都怕保不住。”
把张毅那点大多数同事都知道，却不好意思说出来的秘密公之于众，史静萱撇撇嘴，拉着岚姐转身离开。
且不说自己对项靕只是好奇，就算真的有点“上进”的心思，又跟他张毅一个烂人有什么关系。
张毅看着史静萱离开的背影，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并不怎么有力的拳头握得关节发白。
可他也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导购，根本不具备做什么“大坏事”的实力。
每一种能想到的报复手段，都只能是想想而已，压根没有那个胆量去做。
所以对揭了自己老底的史静萱，他能做的最多也就是抢她几单业务就顶格了。
他甚至不敢和史静萱继续争执，就像对方说的那样，一旦事情闹大了，被那几位阿姨知道了他脚踩几条船，自己非落水而亡不可。
而被他称作手套的项靕，就更不是他能得罪的了，跟史静萱编排几句已经是极限。
要知道手套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在大人物面前手套啥也不是，但是对上一个小导购，手套就是绝对的庞然大物。
恨意塞满了胸腔，却没办法发泄。张毅整个人都因为紧张、害怕、气愤的综合作用，被交感神经兴奋造成肌肉收缩血液再分布，促进糖分分解以供应身体骤然提高需求的现象，弄得浑身微微颤抖
无可奈何，那就只能在几位阿姨面前表现得好点，多捞些好处来弥补自己的创伤了。
项靕离开劳斯莱斯店，就直奔新的一家家俱城去了。不但银河湾的新房子，公司、涮肉馆、开云紫闰府的房子都得买家俱，不是去看个三两次就能搞定的。
只是脑子里各种家俱、电器的项靕还不知道，自己去买了个车，就稀里糊涂地被一个专卖店的导购给记恨上了。
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把这当个事。没有人会在意，踩到蚂蚁的时候硌没硌到脚。
013——重口味
连着看了两天的家俱，心里大概也有个谱了，价格是真心不便宜。
银河湾加开云紫闰府两套房，全部上大红酸枝，整体费用要超过一千万。
好在钱都是系统发的，手里还有BTC坐底，倒也没什么压力沉重的感觉。
银河湾的房产证后天才能出来，又打电话问了一下代办，营业执照也得明天。
想想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了，下午就放松放松，去勾对个妹子。
在里面住了一年多，虽说不至于看见母猪都稀罕，但也是积攒了不少正能量的。
尤其是吃了那个什么生生丸之后，感觉好像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火气，需要找个途径宣泄出去。
老爹老娘和闺女都嗑了符合自身条件的药，估计药效也不会差了，找个机会问问吧，起码有个了解。
把闺女送到学校后，先找个地方停下车，查了查关于阳州大学的近期新闻。
等到接近九点，再去已经预约好的三家装修公司，简单咨询了一下涮肉馆装修问题。
从装修公司出来，时间也差不多了，阳州大学滴开路。
早晨已经上网查过，现在进出阳大并不困难。学生们都有大把外出吃饭的，还有人庆幸不用再花钱买假条了。
车到阳大南门，保安只是看了一眼，就马上升杆放行了，完全没难度。
可见这所以官僚和那啥败而远近驰名的大学，影响力真不是吹出来的。
找到美术学院把车停好，几轮烟散出去，打听到姚钰慧上课的教室。
上楼隔着教室门玻璃看了下，确定姚钰慧正在上课，就回到车上等着了。
阳大美术学院，这种没有出过一个知名校友的地方，还是走了澳港台免试名额的，可见这妹子也是个十足的学渣。
不过这样也挺好，台妹本来就放得开，最多是有点嫌贫爱富，再加上学渣属性，绝对有得玩。
第四节下课，姚钰慧和同学走出教学楼。站在台阶上，下意识抬眼朝四周扫了一圈，果然看到了一辆金黑双色的GLS。
这款车目前的市场保有量很低，阳州全省都不会超过十辆，这个时候出现在阳大，几乎不可能有别人。
项靕那天说要约她，姚钰慧只以为项靕就是撩一把而已，就顺势反撩了一把，哪成想还真找过来了。
对于项靕，姚钰慧还是挺感兴趣的。否则她在洗车行帮忙一年多了，撩她的人不在少数，为啥就只是反撩了项靕。
外貌不用多说，妥妥地长在了她审美上。而且很有钱，还不老，几分不见猥琐的臭流氓劲头更是招人喜欢。
那天项靕用“阿宾”来搭讪她，后来又拿“姐夫VS小姨子”打趣，她不但没有不开心，还觉得这男人挺有意思。
再说自己没事就去姐姐店里帮忙，多少也存了几分心思。大陆的经济越来越好，未来也是大势所趋，在大陆找个依靠是很有必要的。
项靕这个年龄的男人，比年轻富二代要可靠，比上了年纪的富一代要年轻，正属于最合适的范围。
现在项靕出现了，她也不觉得自己应该矫情。反正下午的课都不重要，跟他出去玩一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姚钰慧不只是放得开，而且还很大胆。心里快速做好决定后，和同学说了一声，就迈下台阶朝那辆GLS走过去。
走近后看到果然是项靕，步子迈步的又大了一些，来到车门前站定了敲敲半开着的车窗：“你怎么来了？”
项靕装作刚看到她的表情，把手机放下：“不是说好了今天带你去看演出吗，顺便听你说说阿宾的故事。”
姚钰慧小脸一红，瞪大圆眼：“欸，你这人怎么这么坏，上次都讲好不许瞎说了，你还来。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你看，你这就又是误会了。”这一套可是项靕为了出效果早就准备好的，哪能说不要就不要：“那套小说我只看了前半部分，就想着你要是看过后面的内容，正好给我讲讲，大家交流文学嘛。”
姚钰慧两腮鼓成了大包子，被皮下充血映得更红了：“你还说，人家根本没有看过好不好。你再这样，真不跟你走了。”
只是反对，没有真的不高兴，看来尺度可以放到很大。岛上的妹子们不果然不是一般放得开啊，那里的男人真特么好活。
得到想要的信息，项靕也不再刺激她：“行行行，你是乖女孩，我再给你道个歉，请你吃大餐补偿怎么样？”
“吼，你就是这样对待女孩子吗？才不要接受你道歉，真想咬死你，等着。”佯怒着回了两句，姚钰慧转身去找她的同学。
看着妹子摇曳而去的身姿，项靕撇了撇嘴。照这个样子，你很快就可以咬了，就怕你胃口太小啊。
交代好同学，拜托对方下午有什么事帮衬一下，姚钰慧迈着雀跃的小步跑过来坐上副驾位。
等了片刻还不见项靕起步，腮帮子又鼓起来：“走了啦，桃花巷有一家很好吃羊蝎子你知道吗，他家的炒羊血也很好吃，今天我都要点大份的，吃穷你。”
项靕点火上路，一边摇着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吃这么重口味，真的合适吗？”
这话本来只是对女孩爱吃羊血表示关注，但经历了上次的儿化音调侃，姚钰慧毫不思索地就给误会了。
小眉头一皱，满脸“我真的不开心了”的表情：“项靕，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人家说话本来就带口音，你这样笑话人家合适吗？”
“唉……”，项靕叹了口气，风俗和文化的不同真的会引发误会啊：“你这丫头是不是受迫害妄想症，我说的是你吃羊血口味重，谁说你吃大粪了。”
“啊？”姚钰慧有点尴尬了，刚淡下去的面色变得更红：“这边的女生都不喜欢吃羊血吗，可我有个同学就很爱吃啊，我上次就和他一起去的。”
项靕也没拆穿她强行抹去误会自己的小伎俩，接着话问道：“你那个同学是哪里人？”
“好像是云城人吧，怎么了？”姚钰慧毕竟不是本地人，不了解区域性饮食风俗到也正常。
项靕让过一辆直行的车，解释道：“虽然阳州人都很喜欢吃牛羊肉，也有很厉害的牛羊肉品牌，但极度喜爱羊血的，只有云城人。
以云城人的饮食习惯，常常是早饭都可以吃羊血，绝非其他地方可比。而且云城的羊肉很好吃，出血的品质也很好。
羊血对身体有不少好处，可是即便在云城，也有很多女孩不喜欢吃。你没发现吃过羊血后，嗯嗯出来是黑色的吗？”
姚钰慧终于破防：“哎呀，好恶心，你不要再说了……”
014——女人
桃花巷距离阳大比较远，一个在老城区最南，一个在老城区偏北，走高架也用了半小时出头才到。
姚钰慧是真的喜欢吃羊蝎子，两个人点了一份大锅，又加了上脑、里脊、黄瓜条各一份，和好几样涮菜。
只是羊血就一口都没动了，不知道是被自己黑粑粑的画面恶心到了，还是害怕在项靕面前吃丢脸，反正就是绝不下筷子。
一顿午饭吃下来，项靕对她的具体情况也了解到位了，总的来说这妹子是个“可交之人”。
她姐夫也是阳州人，任职于一家合资汽车用品经销商，以前是在岛城总部工作，前两年被调回家乡负责一省业务。
她姐姐叫钰明，就是作为湾湾员工在岛城工作的时候，和她姐夫磨出了火花，后来跟着一起回到阳州。
因为不想做全职主妇，也担心变成黄脸婆被丈夫嫌弃，于是借着自家的便利条件，经营了洗车行。
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都留在岛上工作，属于那种死活不愿意走出舒适区的平庸之辈。
她自己则是因为从小喜欢美术，高中时期迷上了雕塑，天赋中等偏上，但很难有前途的水平。
本来打算在湾湾念个普通的艺术类，毕业后至少能养活自己就好。
她姐姐偶然得知阳州大学免试招收澳港台学生，正好自己就在通阳，这才把她安排过来。
即便是如此，她对未来也没有抱太大希望。目标就是毕业后弄个培训班，依靠大陆的繁荣市场，肯定比在湾湾要好混很多。
再不济还能做电商，人们的生活水平日益提升，对艺术的态度也在转变，雕塑类艺术品还是有一定市场的。
说来说去，汇成一句话，就是来混毕业证的。哪怕将来真的落魄到去做网红，也有个正规的学历。
当然这话就是心里想想吐槽一下，不可能说出来，那也太打击人了。
特别是现在还没成事呢，打击太狠了，妹子恼羞成怒走了咋办。
项靕把姚钰慧了解个差不多，姚钰慧对项靕的了解就差点意思了。
这么半天尽被动回答问题了，就知道项靕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多大年龄，等等这些查户口内容。
连项靕家里的人口情况，也是在她问了一句“你结婚了吗”之后，项靕告诉她自己离婚了，才顺着说出来的。
另外就是项靕为了自己的目的，故意说了当初打人住过一年多的经历，让姚钰慧敬佩得两眼直冒星星。
而且她那个问项靕结没结婚的问题，也让项靕更明确了一点，这妹子的可操作空间比想象的还要大。
就这么一顿饭吃完，从饭店离开的时候，蒲扇般的大手已经把妹子的小手轻轻捏住。
下一步走向何方，是再明确不过了。
说了要带妹子看演出，那就必须要看，虽然已经有点晚了。
两点半出头，中华美食一条街喜聚会馆，买了票上楼坐稳听相声。
姚钰慧只是撇着嘴哼哼了一句“大骗子”，就依在项靕边上不再说什么。
项靕的情况出乎她预料，对两人在未来的关系有所可期，当然要表现得懂事一点。
相声的效果还不错，对某些包袱了解不够的姚钰慧，一个多钟头下来也乐呵足了，算是没白来。
今天这一趟，勉强算是“约会”吧。因为晚上还要接闺女，项靕并没有打算，也没条件一步到位。
喜聚会馆出来，就近在钟鼓楼广场逛了一阵，吃过晚饭就把姚钰慧送回学校了。
虽然没有打扑克，其他程序却不能。
看着姚钰慧走进公寓，项靕让触觉回归现实世界。
驾车从阳大出来，到三中刚过八点半。闺女下学还得一阵，项靕点了根烟开始琢磨明天的行程。
下午在喜聚会馆时候，就接到史静萱的电话，说那辆古斯特已经到了，约好明天去提车。
最节约时间的办法，就是先打车去万和国际广场，把古斯特的车牌办好，再去领影业执照。
一下午的时间，足够装修公司测距拍照了。不行就让几家一起来，反正最后也是要择优选用的。
九点二十，项玥在路边和几个同学告别，拉开车门刚坐进来，就发现味道不对。
皱着鼻子嗅了好几下，然后一脸坏笑看着项靕：“女人的味道，爸，你找对象了？”
这是当闺女的该和老爹说的话吗，怎么有一种老师抓住学生早恋的感觉？
项靕当然不可能实话实说，毕竟自己刚出来没多久，短时间内闺女肯定希望能独占自己的关爱。
屈指朝闺女脑门上点了两下：“瞎说什么呢，今天装修公司的人去测距，我捎了他们两个设计师。”
“不对！”项玥摇着头再次皱起鼻子嗅了嗅：“这种香水的味道都是年轻女孩才喜欢，如果是一个大人用这种味道，我就得担心你的安全问题了。”
看着闺女“你最好实话实说”的眼神，项靕心里还真有点发虚。这丫头什么时候变狗鼻子了，不会是那个什么育正丸闹的吧。
强自镇定下来，脸不变色道：“是有一个年轻点的，估计也就大学刚毕业的样子吧。不过你什么时候对香水这么了解了，你们同学有用的吗，还是你个人的兴趣爱好？”
“哪有，我们学校连化妆都不允许，谁敢喷香水啊。”话题被成功转移，项玥也想起了自己最近的变化：“不过话说回来，我最近嗅觉变得特别灵敏，就连很久以前闻过的味道，再遇上都能想起来。
还有啊，我不只是嗅觉灵敏了，味觉、听觉、视力这些都变得特好，记忆力和反应也越来越强，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变异成超级英雄那样了。后来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应该是从那天嗑药之后开始的，爸，你那是什么药啊？”
前面还想问问家人嗑药之后的效果呢，现在看来是相当的好。照这样看，老爹老娘铁定能活个大岁数，闺女的身体指标也会远超常人，这系统不错。
015——入伙
把姚钰慧留下的香水味道成功遮过去，父女俩一路说笑着回到家。
进门又是老娘准备的热汤，今天是什锦菌汤，项靕也跟着蹭了一碗。
隔天起来把闺女送了，把车停到银河湾，掐着点打车去劳斯莱斯店。
史静萱一如既往的热情、周到，一应手续早已准备妥当，茶水也是项靕前两次喝的同一款，还另外准备了鲜榨果汁。
项靕不弄交车仪式，但作为这笔业务的促成者，她自己还是需要点仪式感的。
全车检查一遍，车身和内饰没有外伤、划痕，选装部分也不存在出入。
清点后确定所有证件、票据齐全，直接刷卡付账，然后带着工作人员去隔壁上牌照。
也不知道是专门做给张毅看的，还是自己有什么想法，史静萱也一起陪着项靕去了旁边汽贸城。
前一辆GLS买了高价牌照，这辆古斯特就不用了。有些东西新鲜一下就好，没必要追求极致。
风水什么的，项靕是半点都不信。风水真要那么有用，历朝历代是怎么亡国的，世界首富为什么不是华夏人？
当然了，这么好的车，你要是挂个514、914、574、584之类的车牌，也对不起刚刚花出去的那七百多万。
专卖店工作人员找人，帮项靕拿下一块阳ARR713。数字代表通江的长度，只花了五千块的特别选号费。
赶在十一点半之前，把所有流程办妥，项靕开着车把史静萱和工作人员送回去，也没留下吃客户午饭。
这一上午，想法最多的就是张毅。脸上的表情复杂之极，不是他自己照镜子，再厉害的表情专家都没法作出解读。
他追了史静萱两年多，结局却是被当众拆穿丑事打脸。可象征才认识几天啊，就这么殷勤了，做人还是得有钱财行。
想起有个阿姨说过，自己只要愿意给她当“干儿子”，就投资支持自己开一家车行，或许应该认真考虑一下了。
等到有那么一天，自己做大做强，成为商界大佬。有的是办法收拾史静萱这个贱人，还有给自己带来屈辱的项靕。
项靕自是不会注意到一个小导购的敌意，他连正事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心去关注附近有什么人，都做了什么表情，那是闲汉才会有的做派。
马不停蹄赶到政务中心，找代办取了公司执照。就近简单吃过午饭，去银河湾把车换了，又开始联系装修公司。
测距、拍照不是重体力劳动，却也相当耗时间，磨人得很。
三家公司交叉着来，各自重叠半小时以上，也用了四个多钟头才结束。
期间也有好消息，常规盲盒开出了182件的紫檀家俱套装，正好给银河湾的房子用。
顺手掏出手机查了一下，项靕差点就呆住了，价格简直太恐怖。
正经紫檀家俱都是按重量卖的，顶级品质每公斤价以万计。
这182件家俱有多重，项靕不知道。但这批家俱绝对是天价，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东西是好东西，可问题是该怎么跟老爹老娘解释。
就自己现在这俩糟钱，根本没资格玩紫檀啊。
和姚钰慧吃晚饭的时候，项靕还在头疼，连手足之乐都有所忽略。
晚上接了闺女回到家，更是早早就跑回自己房里，抱着电脑研究紫檀。
紧张是挺紧张的，但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紫檀家俱可是正经能传代的好东西。
在这个信息极度发达的时代，几乎没有哪个华夏人不知道紫檀牛逼吧。
大件精品一出现，要么被博物馆收藏，要么被大佬们收入囊中。
老物件更是得上拍卖，一把带残缺的官帽椅，都能到几十万。
这一晚项靕睡得很舒服，还做了个不错的梦。
梦中闺女读完博士，回来帮助她爹发展事业，一片红红火火。
如果没有那个什么乘龙快婿的出现，怕是早上都能笑醒。
可第二天就要和项靕见面的赵婧，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这些天以来，她一直都处于纠结、犹豫、彷徨之中，在不断地自我肯定和否定之间左右为难。
晚上同样睡不着，刷着手机排解烦闷。
在她的持续关注影响下，推送也几乎全成了小三、二奶、贱女人这类内容。
直到一个叫做“在原则性问题面前请放下滤镜”的毒鸡汤视频出现，明知道即便真事也不过是小概率，赵婧还是认可了博主的观点。
继而又想起更多自己看过的毒鸡汤，并一一拿来和自己的人生对照。
第一条：爱情，就是如果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我才陪你到天荒地老。
第二条：坏女人爱男人的钱和权，好女人爱男人因有钱和有权而产生的自信、宽大、精力充沛、乐观进取。
第三条：多少做手机贴膜的人，经过不懈的努力，贴了更多的膜。
第四条……
在这个时代，想当宅男、宅女，都得先买得起房子才行。
人生走到十字路口，自己又该如何抉择？
跟了项靕，有违公序良俗，但至少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的人生都会顺遂如意。
选择拒绝，没有任何损失，但是在可以预见的未来，自己都得和苦、累、拼、忍为伴，还不一定有结果。
等年龄再大点，带个男朋友回家，被父母一句“给我们XX万，否则离开我女儿”吓掉半条命，又或者挖空两代、三代人的继续。
从学校毕业工作这几年来，接触的都是动辄大几百万的豪宅，眼界和心性早就回不到从前了。
自己还能甘愿接受平淡的未来，拼尽前半生，换一个不知道幸不幸福的后半生吗？
所有的想法会聚在一起，最终凝出一个身影，飘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挣扎片刻，赵婧选择了最后一条底线。跟着项靕可以，但前提是他没有家庭，且今后他如果结婚，就得放自己离开。
政务中心门外，GLS宽大的轿厢里，项靕得到了赵婧的答复。
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赵婧的底线却有点让他意外，这算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另类表现形式吗？
一个人能有底线，即便这底线真的很低，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所以对赵婧的底线，项靕是绝对支持和赞成的：“你的原则，我当然会尊重。同时也可以承诺，如果有一天你自己想离开，我绝不会阻拦。”
项靕的痛快和干脆，也让赵婧有些意外，有些不太敢相信。
在她看来，项靕既然能提出让自己“取信于他”，怎么也得稍作刁难才行吧。
随即又开始自我安慰、开导，也许他主要还是想有个助手，然后才是“信任”问题。
而项靕接下来的安排，也好像在印证她的猜测：“你要离职的话，应该也得等到开云紫闰府那套房子完成过户，拿到提成之后了吧。
反正也等不了太久，这段时间就先不给你安排事了，一切都等到你离职后再说。不过六七八号你得请三天假，跟我去京城一趟。
另外，你在我这儿是有正式职务的，月薪先按二十万走，后面再酌情调整。其他的日常开销，在薪水之外单独算。
今天我还有事，太多的就先不说了，等六号去京城，有的是时间聊清楚。总之就是一点，绝不会让你吃亏、受委屈。”
赵婧同意了，项靕却不会着急。今天他的目标是姚钰慧，无关于先来后到，单纯就是台妹那颗果子已经完全成熟，赵婧还得再养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