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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从益州开始全文阅读

作者:南山野夫     三国从益州开始txt下载     三国从益州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八十七章 亮剑

    演武共计半个时辰,刘釜战于高台之上,视线未曾远离兵士。而其之一身甲衣,非常醒目,兵士见此,无不振奋。

    在演武后的诸部,重新集结。

    刘釜没有离开,他未曾忘记,今日来此,还有一个重要目的,那就是全军动员!亦是决心宣誓!

    以时间看,资中投诚之事,当下应该已经传到刘璋耳中,如泠苞定已接手。

    加上刘釜另外一些安排,刘璋出兵,是板上钉钉之事。

    有前线之部做初期防守,但如后方之部,亦当通晓,策应补充。

    青衣军包括青衣骑,诚属于刘釜调集的第一序列。

    刘璋部属,在过去两年之小乱中,实力比赵韪乱罢,还有恢复,更有吴懿这等统帅于前线。

    战事一旦开启,于南中军而言,绝对是劲敌。能否在前线对抗和反击中,取得胜利,对刘璋很重要,对刘釜同样重要。

    南中军这两年的训练,确有效果,同蛮夷作战,可以直接横推,但刘璋手中州兵,属于正规军队列,可不是南中蛮夷,亦非当年雍氏、孟氏之属。面对州兵,南中军实际更像“新兵”。

    但凭前线近五万人马,借地利和人和,于法正、泠苞商议中,众人一致认为,其中之战,亦当为胶着之态。

    身为主将的刘釜,并无挫败感。人重在学会面对现实,尊重现实,面对己方弱点,才能改变自己。

    故,想要破局,就需要一把利剑,直插敌人肺腑。

    泠苞知道他这把剑,法正同样知道。这两名军中左膀右臂,没有提出任何反对,甚至多有配合,因为他们也知道,刘釜想要在南中基础上,拥有更广阔的天地,需要这把剑。

    青衣军就是这把剑,他要做的,就是在战事爆发初期,敢于率先亮剑!

    亮剑之前,自要学会磨剑。

    北营即他磨剑之所,作为持剑之人,刘釜势必会出现于军阵之前。

    时下,刘釜目光平静,看着下方一个个面孔,带全军兵士安静下来,只能听到风声时,方高声道:

    “见汝等之演练,我心甚慰!

    有汝等,包括所有南中军在,我等之家园,焉能不安定?

    可是,今益州疲惫,刘益州多倒行逆施之举,益州百姓难有安生,我亦为土生土长益州之人,此为我之痛也!

    七日前,资中令及驻守之将,秉承民意而投,为安百姓,为承民心,我焉能不视之?

    遂已使泠将军而受,然,刘益州自我等兵士入南中平定以来,多有反复,常有敌对,不以长吏而宽厚,其心多弱,常听恶吏之言,引以为过。

    今我为百姓,其多发兵事,此我所不欲也!

    但,资中之后,就是我等之家园,若是有敌人攻来,我等当如何?”

    青衣军兵士们皆瞪大双眼,主将与之信息太过突然,很多人隐隐明白什么,但目中无一惧怕。…

    青衣军之训练中,忠字当头,何况其中待遇不凡,刘釜最后质问,就相当于激起了战鼓。

    兵士中,不知内中谁紧接高喊一声道:“诛杀来敌,保卫家园!”

    霎时间,整个校场之上,全是这种声音,并渐渐汇集为一股声浪。

    就是刘釜身后的刘枫,也是发出震耳欲聋之声,于刘釜双手举起,所有人才停下。

    在放下双手后,刘釜接过亲将程虎,从背后递过来的一把剑。

    咔嚓!

    他拔剑出鞘,遥指北方天空,朗声道:“那么,二三子,可准备妥乎?”

    “吾等愿为将军前驱!”

    离开北营,返回将军府。又两日,刘釜即收到了七百里加急奏报。

    泠苞代表刘釜,接受资中令及守将投诚,率部进驻资中。

    同时间,刘璋于武阳等驻军之所,州兵皆有移动,无不将营帐往前推进,只差和南中军咫尺相对。

    同日里。

    成都州府内,正进行一场激烈的争论。

    争论双方,一方正是刘璋女婿费观、儿子刘循等人,另一方,则是取代去岁再被任别驾之庞羲,时下之益州别驾纪温。

    两年之前,纪温尚为议曹从事,今能成为刘璋的最高属吏,离不开他之钻研。

    且同前几岁制止益州牧刘璋,兵平刘釜不同,这几岁来,纪温时常主兵事解决南中问题,颇合刘璋之意。

    在昨日传来资中令背叛献城之后,刘璋气得头疼发作,即如当下,头上还有医工为之所扎之针,一旁听属吏议论,一旁以作治疗。

    而纪温在众人到来,刘璋问询具体策略时,即坚定表明发兵夺回资中,甚至借机拿回犍为之所,步步取南中之法。诸曹从事中,兵曹从事孟冶,典学从事许华,紧跟认同。

    这时候,费观提出了不同的想法,其以为当先问询,设法和平拿回,若是刘釜拒绝,则有大义支持,可行兵事。薄曹从事费诗,益州长公子,当下重新长兵的刘循,同时支持。

    厅舍内诸人纷纷表态,各有支持,一时难有决策。却只有一人没有开口出言,其人站在下侧,正是再被刘璋召回州府的从事祭酒王商。

    这些年来,王商无论是在州府,还是在地方,皆是踏实做事。前番疾疫到来,正是当时调任蜀郡太守的他,不顾刘璋怀疑,虚心接受刘釜送来的防疫之策,才让蜀郡安定,未有乱生,即后根治。

    但因忙碌操劳,去岁末时,王商生了一场大病,请辞蜀郡太守一职,一月前,王商刚刚好一些,刘璋也发现当下的他,因过去两年,性情不知不觉改变下,以所行之事,有众叛亲离之象。而王商之忠义,经过时间考验,引以为信,故亲往王宅,迫不及待请之到从事祭酒任上。

    刘璋实际心中属意纪温看法,他早先借机消灭刘釜于犍为之部,解决这个为之亲自放走的心腹大患,几乎成了他朝思暮想之事。

    还有一点,即是纪温说到点子上了,有资中开这个坏头,谁能保证其余县地不会效仿?

    只有雷霆手段,夺回资中,杀了齐来等人,才能震慑宵小,以正威严!

    但刘璋还是决定听听王商的想法,他一手扶额,抬首道:“文表,汝如何看待……”

    王商起身一礼,因身体虚弱,旁人看去,有些摇摇欲坠之感,但之声音却是坚定,道:“若使君想要拿好益州控制之权,此战必行,且必须胜之!”

第三百八十八章 行动

    王商过往两载,实际也经常劝告刘璋,当以益州大局为重,不乱兴兵事,以行休养生息之策。

    这次态度的突然转变,不但是刘璋侧眸,就是费观等人同样吃惊。

    王商无视了舍内的异样目光,见刘璋为之言语,正有些发愣之模样,他佝偻着身子,又一礼道:“安南将军刘釜,于益州,及整个天下,这数年来,积累之名声威望,诸君有目共睹。

    吾即便愿相信安南将军无争斗之心,以安南中百姓,吾益州之后方。

    但诸君想想,安南将军之部将,会否如此?

    此外,费君之策,若是放在使君于益州声名如往昔,皆大义自可成型。

    而时下呢?”

    王商骤然发问,刘璋脸色很不好看。

    其他人则是听闻此言后,沉默下来,多低下了头,心中却是一声冷呵。

    呵!时下,刘益州因惧隐患,加上能力平庸,自赵韪、张露乱后,性情大变,多行固执之行。

    回想过去数载,其人势弱又欲保名声,遂将刘釜这等名声不错,又有兵力威胁者,借南中之乱而送往南中,后续之发展,出人意料,今日之回首,不过一闹剧耳!

    竟凭空毁了父子二人十几年来积累的大好名望!

    百姓于之,早不复从前。

    尤其疾疫之处理,在安南将军刘釜之对比下,形成强大反差,民心早就流失。

    这么看去,资中令和守将之行,不是妄为,而是顺势。

    如同当下州府舍内,又有几人真心为益州牧做事,于背地里,说不定已经有人早早投到了安南将军名下,以行他事。

    上首的刘璋,知道此时不是计较之时,眼下最重要的,乃是抵御刘釜,甚至借夺回资中之际,拿回整个犍为。

    刘璋实际有这个信心,于江州、江阳、江原等地,他集结的有十多万人马,南中军前岁兵力不过三万之多,两年来,又能发展多少?

    击败蛮夷可以,但他手下州兵,即便前番因疾疫有所损失,但战力犹在,何以怕之?

    “文表,于兵事之上,汝有何看法?”

    在舍内沉静之时,刘璋身体前倾,看向王商问道。

    王商渐渐直起了腰,便是病疾未有痊愈,但之眼中很亮。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当年为刘焉所请,以辅助治益州,后得刘璋信赖,担任过益州从事,又为过蜀郡太守,今再是从事祭酒。

    那么,就算而今情形危急,无论对错,为之下吏,为忠义者,也当站出来,敢于直言。

    “回使君,资中需取,但江州,江阳之战事,亦要防备。吾请使君下令,使吴太守加强防范符节之南中部!

    并请使君,召张任入成都,以主持蜀郡,及江阳前线之战事。

    同时,使君还当调集广汉郡兵之部,以做从旁支援……”

    刘璋同其他人一样,认真听讲,在王商言及请张任主持前线战事时,他双眉一皱,当王商又言之,当调集广汉兵力以作支援时,他眉头又是一皱,脸上写满犹豫。

    其人所言之法,于旁人看去,倒不像是单纯面对南中军,更像是面对刘表这等大敌一样戒备。

    难道说,从之率部如南中算起,三年多时间,刘釜已经发展成这般模样?

    以为他如此慎重对待?

    刘釜会是刘璋乎?

    他明白这是众人所见,又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刘璋只觉一股烦躁,充斥在心里,脑袋越加疼痛,只得强加忍耐。

    “使君,不论吾等是否承认,其人势已如此,当以慎重待之。

    商前番所言,尽为肺腑!”

    王商道完之句话,整个人忽得战力不稳,想下晕倒,口中更有鲜血流出。

    “王君!”

    “祭酒!”

    “文表!”

    舍内顿时乱做一团,即是军议也被迫中止。

    事到临头,在王商被送回家中,以请成都名医诊治后,刘璋重召众人,难得果决明智一次,即全盘接受了王商建议。

    同日,其以益州牧之名义,重召前番先被免职,现任为绵竹令的张任,赶来成都,主持前线战事。

    又向广汉太守张肃,让之重整郡府兵,以令都尉吴兰率部支援。

    再令成都驻军之将吴班,迅速率部往牛鞞,同牛鞞守将雷暴,共同举兵,准备兵法资中,夺回资中之地。

    一瞬间,蜀郡、广汉、巴郡全都行动起来,以往犍为周边之所进军。

    又一日。

    资中城西北三十里,一个名叫青阳亭之地,此处乃资中、牛鞞两县地交界区域。

    现正是泠苞前锋大军守卫,以备牛鞞来军之所。

    数十里外,则是同样赶来前线的刘璋之部,以大将雷暴亲自所率,正隔着一片林地相望。

    此时正是三月中旬,犍为四处鸟语花香,当生机盎然。唯独在青阳亭之地,充满了压抑气氛,只能听见兵士行进之脚步声,另有不断传出之军令。

    泠苞此时正坐镇于大帐之内,一大早,一名兵士进来,将一封密信送来,泠苞看后,心中一惊。

    安南将军掌有一支专门刺探情报之秘密部曲,此于南中军核心将领中不是秘密,数年前,能顺利平定南中,该部发挥了巨大作用。

    但泠苞没想到,于刘益州身边,也有这样的人,为刘釜所用。

    即是益州牧所有安排,能及时送来。

    泠苞握着手里密信,甚至有些怀疑,即是他早早收到此中讯报,相隔十数里对峙的雷暴说不定还没有收到其中军令。

    然于此事,改变不了刘璋兵发来犯之事实。能提前收到,自能提前展开布置。

    而刘璋之行,本处于预料之内,故无多讶色。

    泠苞读罢,执笔写了一封信,随即叫来亲卫,嘱托道:

    “请齐将军,霍将军,还有李将军,速来帐内!此外,再将此中讯报,当即送往江阳常将军手中!”

    “诺!”兵士应声离开。

    帐内,泠苞并没有坐下干等着,而是打开了地图,在之前勾画过的大军行动路线上,做以修改。

    当之抬头望向帐门正对的南侧方向时,心中暗道,将军刘釜亲率之部,也该在路上了罢!

第三百八十九章 示弱

    因前番早有布置,刘釜实际于收到泠苞来信之次日,就告别妻儿,率一万青衣军,另有五百青衣骑,从滇池出发。

    这一次,将军府司马法正,去岁即于任上的主簿仲长统,记室参军景耕,从事中郎文童,另有一大批军吏随行。

    滇池将军府内,仅留有长史杜微,及部分吏者,维持南中军政稳定之事。

    对于接下来的战情,刘釜有去信向下属的张机、杜琼、以及去岁末,为之举荐,得受牂牁郡太守之邓贤,还有当下占有交州、扬多地的族兄刘荣等人说明,以期共同维护好南中后方运转。

    三月十三,也就是泠苞收到刘釜使青衣卫于之直接传送密报的两日后,刘釜率部,一路未有停歇,已过灵关道,往南安而去。

    灵关道,这几年来,在南中交通要道拓宽工程下,亦有加快。至于战时,像目前这般,宽阔而又笔直的道路,为行军提供很大方便。

    早在去岁,考虑到商队及大军行程中补给问题,如灵关道这等漫长大道中,刘釜早命人每隔三十余里,修建补给库亭。

    库舍存放有上万大军途中可食用之粮草,另有专门客舍,供给客商修整。

    库亭之地,另有上百兵士守卫,同时肩负维护道路安宁之责。

    像现在,大军来行,库亭所有兵士,全都行动起来,以备热腾腾饭食。

    能于吃到热饭,此中行径不仅能保证兵士营养供应,于兵士心里同样有益处。

    故在一日后,刘釜率大军之部,抵达南安时,如南安百姓夹道所见,每个兵士,无行途劳累之感,多是精神饱满。

    但看刘釜打着旗帜过城池,百姓们亦是欢呼不已。

    南安本就属于犍为,当年益州牧刘璋于犍为百姓之抛弃,让南安人,感同身受。加上刘釜于百姓恩惠众多,当资中投入刘釜手下,百姓之间,无不认为理应如此。

    且于前数日,益州牧将来犯之消息从官寺传出,以行备战时,很多人想起了数年前的艰苦岁月,无不怒斥。

    在短短数日内,于南中,江阳,汉安多地的民间战事动员,即达到了高潮。

    当刘釜率部到达南安城,修整半日,率部再次启程时,百姓无不于道路两畔加油助威。

    相隔百里之外的汉安,战争的乌云已经到来。

    半刻钟前,相互对峙十来日的刘璋部将雷暴,率先让三千先锋向前推进。

    雷暴之所以敢在此时行军,理由很简单,吴班所率的八千精锐之师,已经到达牛鞞,并带来了刘璋的军令。

    三日之内,务必夺回资中。

    包含泠苞所率前线之部五千人,整个资中时下,已经调集到来的南中军部,已有九千人,算上资中投诚之部,实际兵力有一万三千人。

    于雷暴一方,加上吴班的支援人马,他于牛鞞之部,兵力已经达到一万四千人。…

    集结如此多之兵力,也能看出刘璋于首战之重视,于资中势在必得。

    也就在雷暴前锋之部迈出了第一步时,雷暴大军来犯的消息,直接传入到了泠苞耳中。

    泠苞面色从容,于帐内,包括相召而来的霍峻等将,道:“将军不愿吾等先发,以免失了大义。而当下吾等于这数日之备战,正也是检验之事。

    霍校尉,汝等留下,否则据守,与雷暴交手后,再行后撤!”

    “末将领命!”身着盔甲的霍峻迅速抱拳道。

    泠苞再看向十多日前,才投降的降将齐威,道:“齐校尉,于雷暴此人,汝相当熟悉,即按先前安排那样,汝部于左翼伏击!”

    齐威身高不过七尺多,但人身形壮硕,如同一座小山,当即应声道:“诺!”

    而齐威本人,与雷暴可不是熟悉那么简单,二人甚至因之前防守问题,关系闹得很僵,而益州牧刘璋又是个和稀泥之人。这实际也是齐威同意斐来之言,率部来投之重要原因。

    泠苞望向帐内又一名将领,道:“李校尉,右翼之协同,即全赖汝了!”

    此人名叫李路,年四旬,也是经过战争,另有去岁于疾疫防治中的表现,为泠苞亲自提拔之将。

    “诺!”

    而于前线对阵的五千兵士,泠苞早两日做过安排,营地连绵未拔除,但实际之部,仅剩下两千。

    于战前的撤退非常迅速,很快在南中军一侧,只剩下霍峻一人率两千部在前阵。

    霍峻本人于防御战有着非常强的天赋,尤其过去两年,每半年举行的军将理论培训,让之明白地势地形,于战前之巨大作用。

    他先以弓弩手战于高处静候,另有矛盾兵于前,虽摆出的只是常规防御阵型,但从后方看去,实际是后撤阵型。

    泠苞给之命令,实际是防御之外,诱敌深入,以退为进。

    实际上,雷暴亲率部行试探,泠苞则是寻保守之机,同是为了检验下己方之实力。

    这毕竟是南中军和州府军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只有在判断出己方之部同州府军之真实差距后,才能在后续资中之战中,做以调整,掌握先机。

    州府军一侧。

    身高八尺一寸,身材魁梧,长着一双恶眉的雷暴,刚吩咐完军令,就看到斥候骑马到来,于之面前停下,下马抱拳回禀道:

    “将军,南中军已经摆开了阵型,距离吾部不足三里路!他们未有进攻之行,只是牢牢守卫在原地!”

    雷暴“嗯”了一声,追问道:“南中军内,汝等观察,可有其他异动?”

    斥候摇头道:“只有一行数百人在两刻钟前离开,其余为见之。”

    雷暴揪了揪下巴的胡子,看向远方山丘,实际到了此地,已经能够看到南中军的旗帜。

    上面一个“霍”字非常醒目。

    他心道,难道离开的是南中军大将泠苞,当不是恐惧他率之部?难道另有阴谋?

    至于南中军的霍姓将领,雷暴并不怎么熟悉,心中冷哼,多半是某个无名小卒罢了!

    雷暴一扬手中的长矛,高声道:

    “于全军下令,全速前进,拿好武器,保持队形,一刻钟后,以张岩、刘班为先锋,为吾夺下丘地,余者攻向敌营,退后者,斩!”

    一刻钟很快过去,青阳亭为喊杀声淹没。

    刘釜部同刘璋部,开始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交手。

    这也是霍峻名扬南中之外的第一战!

第三百九十章 势均

    战前,雷暴部踏入四十丈后,霍峻一方,一百弓弩手经过三轮齐射,直至两方刀盾手短兵相接,方停下。

    而因州府兵对战经验丰富,多披甲,于箭弩防范周密,南中军给予之远程攻击,其实未有取得太大效果。

    三轮射杀,面对冲锋过来的数百人,也只是放倒了三十多人。

    站在高丘之处,霍峻纵览全局,他脸色没有太大变化,心中却是思索,州府兵果然不同蛮夷之卒,想要以弩箭破甲,恐只有依据地势,两兵相近,才能起效。

    然他所处之防御地势,只能凭远程攻之,若是近处再以射击,很容易伤到己方之卒。

    相关思绪一闪而过,霍峻眯着眼,将视线放在战场上。

    两方最前的刀盾手已经交接,方才的三轮齐射,没有给敌人造成太大伤害,但绝非没有效果,至少让敌军攻势缓了下来。

    便是南中军一方,也未有后退,甚至在各屯指挥军吏命令下,竟直接逼得州府兵先锋之部,后退十数丈距离。

    这种情形,只持续了十几息时间,敌将显然也认识到了一点,但看之侧翼两支队伍借地势俯冲,再次袭来。

    人多持刀矛,是常见的近战攻略之卒,很显然,经过前期试探,敌方是打算动真格的了。

    敌方前侧刀盾手,快速后退,并以让开道路。南中军一侧,前方之部,显然也发现了敌军企图,同时止住脚步。

    各方人数虽有数千人,但地形限制下,绝非数千人同时涌上。

    霍峻将敌军动静,尽收眼底,现在正是敌我正面交手之时,他计算了下时间,按照主将泠苞定下的撤退时间,还有两刻钟,其所率之部,真正战力尚未发挥出来。

    他看向旁边的传令兵,道:“传令,马封、丁忠,两部人马,从两翼阻击,刀盾手于旁防御,弩箭手于后方策应!”

    霍峻的两名手下军候接到命令,各持有刀矛,毫不犹豫向雷暴部中冲杀而去。

    “杀!”

    两方之于交接,以南中军未有混乱,全数以小队为基本单位,击杀中交替掩护。

    实以雷暴部,作为攻击一方,亦未展开阵型。

    除了地形因素制约外,面对霍峻部,雷暴多少有些轻视。他所率之部,当年实际参与了平赵韪、张鲁之乱,是真正意义的百战之军。

    至于南中军,包括霍峻所令之部,只不过运气好,能欺负欺负蛮夷罢了。

    但方才不到一刻钟的试探,让雷暴心里的自信火焰,微微减弱了些,南中军进退有令,兵士配合相得益彰,没有想象中对敌之混乱,显然是有些实力的。

    想到吴班部就在后面,面对眼前战功,雷暴并不想送于人,他决定不留余手。

    在让侧翼出击后,雷暴视线逐渐上移,看到矮丘旗帜下的那个不断指挥身影,此或是那个南中军霍姓将领?…

    而时下一直未见“泠”字旗帜,显然闻风而走。

    雷暴心声一定,发出一阵张狂笑声,手中的长刀被之挥舞两下,抬头道:“小子,汝雷耶耶取汝性命来也!先以祭祭刀尔!”

    他随即回头,向左右亲卫,另有中间之部,高喝道:“二三子,冲啊!随吾诛杀敌将!”

    雷暴移动着那小山般的身躯,直扑向霍峻本地而去。

    其人之勇猛,于战场上发挥的淋漓尽致,前方阻挡之南中军,很快就有数个为之所持之宽刀,砍倒于地。

    因雷暴之参与,加上州府兵实战经验丰富,另有后方之部不断交替参战,南中军遂能抵抗,但颓势正在渐渐放大。

    矮丘之上,霍峻倒无多少挫败之感,眼下毕竟是和州府主力第一次交手,由于地势限制,双方不断交替派兵加入战团,但部曲能做到这些,已然非常不错。

    相信再有数十次战场磨砺,他手下之兵士,定能成为克敌之师。但霍峻依旧没有退,见雷暴如此逞威,他也想小试一下身手。

    他将身上的长剑解下,从亲兵手中拿过一支长矛,复抬头看向前方之战场,眸光渐渐变冷,道:“给徐磊去令,让之后方之部,在半刻钟后,掩护大部撤离,弩箭手当迅速占据有利地形,以为阻击。”

    兵士方离开,霍峻拿着于战场上使用的顺手之长矛,遥指雷暴方向,眼睛内精芒四射,高声道:“精锐屯,全速冲杀来敌!建功立业即在今日!”

    南中军各部之内,其实都有一支上百人,两屯之部的精锐兵士,他们与青衣军普通兵士装备相当,除了战时有保护主将之责外,另有随主将冲锋陷阵之势。

    丘地上的喊杀声,吸引了雷暴之注意。

    百步距离,不过几十息功夫,霍峻所率之部,就直接同雷暴亲卒交手。

    霍峻的激斗目标很明确,雷暴亦然。

    刀矛、铁甲击打声响起,两名大将亦同时交手。

    只数息时间,双方就已有多次抗击。

    霍峻暗道此人力气好大,恐能和马虎相对,只是此人也有缺点,比如话多。

    与敌相斗时,敢分神出言,要么是自持武力,要么是有勇无谋。

    敌将力气是大,但招招直来直往,于霍峻看去,多属于后者。

    此时,他之视线内,正见雷暴以侧面砍来,有些狂妄道:

    “好身手!吾雷暴从不杀无名之辈,知汝为霍姓将领,可敢报上名来!”

    霍峻面带冷峻,趁着雷暴松懈这一刻,寻到机会,不顾及长刀砍到他腰部的盔甲上,直以长矛,义无反顾刺向了雷暴腹部。

    咔嚓!

    雷暴的长刀如之所料,正好落在盔甲之上,震得他重心不稳。但雷暴此时情况,比他还要狼狈,因之下腹部少有防护,为霍峻长矛捅破,顿时鲜血直流,捂着腹部,啊啊大叫。

    霍峻长矛再以翻转,竟直接将之宽刀给挑到了地上,与石块碰撞,发出吭的一声。

    借此机会,见雷暴亲卫涌来,霍峻不再恋战,向后退去时,朗声道:“击汝者,吾霍峻是也!

    洗好如之头颅,且记住,吾霍峻下次必取之!”

    道完以后,霍峻牢记泠苞之命,未有恋战,于亲兵掩护下,迅速后撤。

    即是整个南中军,于弩箭手和旁侧参战之部掩护下,也开始渐渐离开战场。

    眼见此中战情,雷暴忍着疼痛,让亲兵简单包扎,重新握住拾起之宽刀,目露凶光,道:“二三子,敌军已退,不能敌也,为吾追击!绝不放过一人!”

第三百九十一章 力敌

    资中城外,距两方先期交战之地二十里外,此地名叫罗山坡。

    罗山坡下,回到伏击主阵地的泠苞正倾听着兵士送来的讯报。

    后召来部将,泠苞将战情再以介绍,沉声道:

    “霍校尉已退,敌军将领雷暴果然追击!即是吴班率后部人马想要阻止也来不及。

    诸君,能否于接下来之战中,全歼雷暴前锋之部,后发胜敌,即全看接下来一战了。”

    “末将定不负将军之意!”

    此地重新召入帐内的诸将,纷纷抱拳,脸上多充满斗志。

    大部人马不战而退,实让人有些丧气,但在熟悉敌军,敌将之战法后,见南中军并不比州府兵弱上多少,故以接下来的击杀之战,更充满信心。

    各将离开后,当即有传令兵踏入帐内,将一封信报送入泠苞手中,泠苞拆开一阅,目露锋芒,道:“将军今日已过南安,半日之行,当下距资中不足百里,明日之时,即至资中。

    吾部若是能彻底歼灭雷暴先锋,与将军之部同进,那接下来直面吴班部,取牛鞞会更加顺利。

    却是不知武阳和江州敌军之部,而今形势如何了?”

    对于武阳和江州两地州府兵动向,因各地距离太远,兵士传达军报速度太慢,泠苞现在所知,还是昨日战情。

    只知道两方各有异动,无不是向前推进战线,不过南中军于前线相抗之军将,无论马增,还是常坚,皆为稳健之将,借地势而受之,自当无恙。

    按照将军刘釜前番信中所言,州府兵这次借取资中,若分三路来犯犍为,那南中军则不然。

    从战法上讲,当以一路为主,另两路为辅。

    主以直插敌人心脏,辅以抗衡、维护本地。

    当下战情进展如刘釜所料,本方主力之路,自是确定,正是汉安他守之地。而此主路,当直面来犯之敌,然后进取蜀郡。

    所谓心脏,正是成都!

    事实上,于同日间,旄牛、符节,就是南安北面筑起的军塞,也都见到了协同的州兵来袭。

    按照事先之安排,马增、常坚、张青等军将,无不奋勇守卫,借助地利,另有所助之关塞,于前期首日之战中,不落下风。

    尤其袭往旄牛之州兵,要过邛来大山,其于山林之间,遭遇旄牛兵士团结部寨之众伏击,未直接接触即伤亡惨重。

    在往汉安途中,刘釜收到此中军报,他实际担心的实以符节之所为先,因为来犯符节的乃是吴懿部。

    好在吴懿往符节来犯,似未出全力,但谁也不知道,其人接下来取符节,会不会使用其他军策。而在符节方向,姊婿常坚,或是大将张青,恐难是吴懿对手,刘釜遂不得不让法正率一部兵士,前去主持大局。

    至于南安与旄牛,他并不忧心州兵主力会如何攻取。缘由很简单,当他集中兵力,于汉安进行反击时,相信刘璋定能明白他之意图。…

    到时候,为阻击他部,像武阳,乃至于蜀郡内大部人马,都会支援州兵于牛鞞战场上,南安、旄牛等地威胁,自然解除。

    资中境内。

    霍峻从前方战场退下,并未直接撤离,而是伤卒先行,其率余部,边走边杀,并特意让部分兵士丢盔弃甲,做出狼狈模样。

    雷暴怒气冲冲,果然上钩,凭着数千人马之底气,另有后方支援之部,直冲而来,丝毫不惧前方有没有埋伏。

    昨日刚刚率部到来,停留于牛鞞城内的吴班,通过兵士通报,得知前锋战情,自能看出其中有诈。

    他迅速向雷暴去令,让之放缓行军,稳步推进,做以探查。可是雷暴正在气头上,焉会听之?

    当兵士再来汇报时,吴班叹息道:“州府以之为牛鞞守将,以为错尔!

    南中军只是瞬息交锋,亦能见之训练有素,但以小心。

    雷暴妄为,多入陷阱。

    谷传令,让张行火速率三千之部,前去支援!

    若是雷暴溃败,当实地构建防御阵地,不得轻入恋战!”

    吴班自明白他同雷暴连为一体,若是前锋有失,此事传入州府,他也脱不开干系。

    下达军令后,吴班还有些不放心,他火速率千人,打算亲往前线指挥。

    于昨夜商议中,对取资中之事,吴班并不算急迫,实际打算停留两日,其有些不信任雷暴手下斥候能力,打算以本部斥候详细打探行事,奈何雷暴人如其名,以刘使君军令为先,当前兵发。

    几十里路,急行军下,不过数个时辰。

    霍峻同雷暴交手,是在早晨。

    当其率部至约定之地,已到下午。随行两千人,不算前番交锋伤亡,现在还留下一千五百人。

    短短交战中,就损失了这么多熟悉面孔,让霍峻心情有些沉重。

    雷暴此贼子,他必亲手斩之!

    哒哒!

    前方一队兵士涌来,为首之将,正是将领李路。

    李路肩膀上扛着一把大刀,找到霍峻后,随即道:“霍校尉,汝部辛苦了,汝部先行退下,接下来之战,即交由吾等!”

    霍峻看了眼已经被搀扶到后侧的兵士,又望了眼身后的精锐屯,摇头道:“吾也留下,与汝从侧翼相击。前番相战,敌军未有太大损失,不得小看!

    泠将军呢?”

    李路闻言一愣,他即刻明白霍峻心理,颔首道:“也罢!霍校尉打算留下为兵士报仇,那几一起。泠将军当下正在阵后,静等敌将到来!”

    霍峻转头看去,正见视线远望处,能看到一个竖起“泠”字旗帜,不断移动。

    让绝大部分部卒后撤,霍峻终带着精锐屯上百兵士,加入到李路军中。

    于李路之指挥,霍峻自不会干扰,他之目标,即是完成方才之诺,诛杀敌将!

    距离黄昏还有一个时辰,雷暴部终于赶了上来。

    看到前方密丛间奔走的稀疏南中军,雷暴面上闪过一丝疑惑,但这丝疑惑,很快被杀伐之气所掩盖。

    “冲,与吾杀敌!”

    雷暴一人当先,当之所率前锋部踏入伏击圈后,能见坡地两侧的密丛中,各冲出两路人马。

    雷暴不惊反笑,道:“吾早知由此埋伏!又何惧之!”

    是时一路奔波,州兵走就疲惫,看主将之势态,遂有振奋,拿起武器,与南中军瞬间抗击在一起。

    忽的,雷暴面前冲来一部,可不正是数个时辰前离开的霍峻。

    霍峻此时已经换上了他擅用的宝剑,剑锋所向,肢首横飞,于精锐屯掩护下,杀出一条血路,直临雷暴面前,州兵之内,甚至陷入短暂混乱。

    而雷暴正注意到齐威从一侧冲出,面对仇敌正想挥刀而上,待看到比方才还要勇猛的小将霍峻来势汹汹,脸色瞬间变白。

    即是霍峻下一句话,让之差点吐血。

    “吾方才言之,必取汝头颅!

    汝即送来,吾霍峻,如何不取?”

第三百九十二章 碰面

    见一柄利剑从侧面袭来,雷暴慌忙回神,双手持宽刀挡之。

    刀剑双接,火花四射。

    数息之后,雷暴亦恢复了精神,他主动持刀发起了进攻。一时间,又是几次交手。

    其人面上虽是狰狞凶狠,但心中已生了些退却之意。

    原因很简单,此时面对霍峻之袭击,他本人竟有些招架不住。有轻伤于身,是一小方面,更主要在于,此时的霍峻比方才更添勇猛,很显然,此中南中小将,方才有特意留守。

    “难道吾雷暴要死在此人手里?”

    雷暴大喝一声,以长刀逼退了霍峻,决心不再与之斗争,打算借同行州兵之势,同破南中军围。

    霍峻看着已经为重兵护卫住的雷暴,很是明智的没有与之再行正面交锋。当下若是再冲上去,很可能自己会为之反包围。

    他调转方向,带着精锐屯,借军械盔甲之威,开始往队列整齐的州兵之内,横冲直撞,以期打乱其之进攻节奏,为两面合围提供助力。

    在此时,忽然一道急促的鼓声传来。

    原来是后方督战的空包,见霍峻所率之精锐屯直冲入州兵之内,让之阵脚大乱,主持大局的泠苞,迅速以鼓声传讯,变幻起了阵型,其之后方,又一队人马冲出。

    在等待益州牧刘璋部率先出击过程中,汉安城守卫千人外,余者实际早为泠苞全部派出城外,此时包括齐威降部在内,算是精锐全出。

    恰在此时,齐威和李路的左右两翼伏击之部,像剪刀一样,直接断掉了雷暴先锋部之后路。

    泠苞站在丘地高处,见太阳不断往山下西斜,自晓在黄昏之前,能击溃面前之部的重要性。

    他立刻让兵士为霍峻去信,让之只取雷暴的旗帜,并让李路、齐威等,从两侧开始压上,便是其所率之大部,亦是冲夺。

    罗山坡之地,地形是以开阔,正适合上万人的大规模之战。泠苞将战场选择于此,正是想要融合下各部杀敌之力。

    雷暴像退已经迟了,事到临头,他自是看出,南中军前线主将方才哪里是逃跑?分明是为他准备了一个“大礼”!

    这个“大礼”,让战场环境逆转,他所率之先锋部,不是面对数千人,而是上万人。

    同时,南中军的凶猛有序,让雷暴所领之州兵,无不动容,竟有难以力敌之感。

    “坚持住!

    合拢!合拢!”

    雷暴不断高喝,他相信后方吴班目前当已知晓此中战情,正在率部赶来。只要自己率部坚守住,不为外围俯冲的南中军给击垮,那就有翻盘之机会。

    数里外,从牛鞞县城赶来的吴班,已经获晓雷暴前锋之部,同南中军交战之情况。

    军情如他所料,这确实是南中军的陷阱,南中军将领早就等着州府所遣之部,发动袭击了。

    只是来源于州兵,包括州兵将领之轻敌,方让第一次交战,己方一路吃了大亏。…

    耳闻南中军又有大部人马从两翼冲出,合计有上万人参战,雷暴部被团团包围,拼死抵抗,吴班渐渐有些坐不住了。

    “给冯校尉传令,让之率牛鞞四千人,迅速前来驰援!”

    传令的兵士,微微一愣,有些犹豫,时下牛鞞城内,只剩下五千人,若是再出四千人,一千人可能守得住?

    吴班看出了兵士犹豫,他长长一叹道:“若是雷将军兵败,吾部再败,州府于短时间内,再难调集援兵,汝等以为,牛鞞能守得住吗?”

    其之言毕,很多人都反应过来。

    此中道理,实际很容易懂,但以州兵之内,谁又曾想过州兵会败?

    从上午之战时,南中军之败退,让州兵无不认为其部势弱,遂以退却;但到了下午,连番战况之下,州兵们,无不要接受一个现实,即是南中军有与之抗衡之资格。

    这种观念,要在一日之内转变过来,很难,但却不得不如此。

    吴班作为吴懿族弟,其父又是何进原属部将吴匡,个人于兵事见解很是独特,加上他为“东州士”,双重原因下,才与族兄吴懿,一起得益州牧刘璋的大力信用。

    且于平日间,他以豪爽侠义,多受兵士爱戴。即来前线,雷暴名义上亦属于之下属之将,其人虽骄横,但吴班明知前方险情,由不得不管。

    想到今日之战中的布局,于战前对抗和军略,吴班心中不由感叹:“泠苞当日能为刘季安亲请入南中平叛,以担当重任,今再以之为前线主将,督管数万人马了,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可惜这等人杰,未能为刘益州所用,却是生生推向了敌手。

    吾与之战,当以小心,不可落入圈套,待将所陷之部,全数救出,于资中所取,当从长计议才是!”

    回头看了眼即将落下的残阳,知道时间紧迫,吴班目光如炬,当即让兵士全速前进,并亲率随行的几十骑人马,疾驰往阵前而去。

    蜀内少骑兵,但吴班身侧之亲卫,却多以骑兵之属,这也是吴班的一些个人爱好。

    驰骋之下,不到半个时辰,吴班已经到达了交战前沿。

    眼见南中军配合得当,其人听出以战鼓传送命令,然本方人马多有混乱,吴班面有焦急。

    他迅速让亲兵将自己的将旗竖了起来。

    很快,一个大大的“吴”字,迎风飘扬。

    即是为李路和齐威所率南中军而破,分割混乱的外围州兵,此时终于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往吴班旗帜下方聚拢。

    已经对战有一个时辰,多有疲劳的州兵,开始重新列队。

    吴班没有理会两侧围拢的南中军,不断让兵士加快列队,视线则是放在了仍没有突出重围的雷暴部从,合计还有千人之众!

    正在这时,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微微侧过头,正看到一个“泠”字旗帜,同于前方的丘地之上树立。

    在之下,一个身影,同样骑在马上,虽相隔遥远,但吴班仍能感受其人之魁梧之姿,尤其此人身上的亮丽铠甲,于落日光辉下,非常醒目。

    此间南中军将,正也转过头来,望向他所处之方向。

    “泠苞!”吴班默默吐出了这两个字。

    数百丈开外,正指挥作战的泠苞,望向飘展的“吴”字旗帜,面带战意,心道:“牛鞞新到的州兵主将吴班,是以亲自来了?

    季安可是言之,此人不凡,吾今日即会会他!”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天兵

    两方前线主将面对,距离过远,相顾无言,但却以各自下达之军令展开了对决。

    黄昏临近,再有不到半个时辰,天色将陷入彻底黑暗。

    作为战斗经验丰富的将领,泠苞和吴班,都想在天黑前,分出一个胜负来。

    于泠苞而言,他要带领南中军,抓住此战机,先于侵袭来的州兵以重创。

    于吴班而言,则是想要救出重围中的雷暴,并以当前推进之地,形于围堵,以便备好明日战事。

    双方各有计较,故两军之间,无一退路。

    同时间,吴班遣来的援军,已在路上,从牛鞞而至,不到二十里。

    泠苞本没想让资中城内派出援军,但就在半刻钟前,刘釜率部已经到达了资中城下!

    青衣军蓄势待发。

    得晓前线战报,以敌将雷暴被围,刘璋手下大将吴班亲自到来解围后,考虑到时下夜幕将至,行途不远,刘釜先为泠苞去令,让之做好坚守。

    他另以兵士支援,此番,刘釜没有出他好不容易攒出来的骑兵,左右在于时下情况,不适合骑兵冲锋,而是当先派出了两百多人的重甲之部,另以刘枫率三千人马支援。

    借助此战,相信他辛苦训练打造的重甲兵,一定为州兵一个大大的惊喜。

    而面对吴班此人,有泠苞在前指挥,刘釜也未敢轻视,这毕竟是在三国时代,大破司马懿的将领!

    就算目前其人还没有几十年后那般厉害,但其人领兵天赋自以呈现不凡之态。益州牧刘璋是以平庸,可绝不是瞎子。

    然很抱歉,这次他刘釜亲率大部赶到,手下又有泠苞、霍峻、马虎、刘枫这等亲信大将于侧,辛辛苦苦训练的青衣军也在于侧。

    那么,不论是吴班,还是刘班。

    顺之者活,逆之者亡。

    刘璋率先犯他,那他刘釜就亲自坐镇前线,指挥这拿下蜀郡的第一战!

    ……

    重甲以车马运送,直到战前不远,兵士们才先后更换。

    到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但于前方战场之上,夜幕下的交战并没有结束,因为无论吴班怎么进攻,于泠苞指挥下,南中军依然牢牢的将雷暴部包围在内,且不断消耗其部之战力。

    谁又能想到?州府兵和南中兵的第一次大规模交战,会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展开。

    现在,已然不是两方主将,任何一人,想不想要脱离战场之问题,而是演变成,敌我双方之间,谁能打开局面,才能主动脱离战场。

    在数个小时交战下,处于“新兵”位置的南中军一些劣势又一次显现出来,主要是在连续作战下的耐力问题。

    这样最直观的表现在于,原本训练有素,于战前至少配合得当的南中军兵士,也逐渐开始凌乱起来。

    每看到一处战团兵士出现此中情况,泠苞都会马上让另一部从后方轮换上去。

    来来回回拉锯战中,让整个战场都陷入了胶着之中。这样导致的最直接结果是,交战双方,伤亡之兵士,只会越来越多。甚至等打到明天天明,整个战场之上,一万多众,最终可能只剩下数千人马。

    不远处的火把之下,吴班看向面前的战事,脸色越来越沉重。

    敌军将领比之想象的还要难以对付,在两刻钟前,后方支援部到来,他让兵士从侧面展开阵型向前推进后,泠苞竟也同时刻变幻了阵型。

    唯一的好消息是,只要将南中军给打乱,那么州兵借助骁勇的个人战力,很容易破敌。

    而今,吴班总算有些明白,刘益州为何会视安南将军为大敌了,面前这一万之众,即让州府兵感受到了势均力敌之感,若是给之时间,发展道十多万之部,那将比赵韪之乱的威胁还大,一旦走出南中,蜀郡、巴郡皆将危险,州兵何以抗衡?

    这边吴班正觉棘手,感慨之中,忽然发现前方战场上,传来一阵骚动。

    南中军又有支援?

    见之从侧翼到来,直接接替了方才作战之部。但他所率之州兵,竟在十几息交锋之下,开始节节败退。

    这是怎么回事?

    看战力,难道是南中军的精锐之部!

    敌将泠苞竟藏着这般后手,他难道一直在等着双方疲惫之机?

    吴班打算集中主力,再以冲锋,救出被困丘地以坚守的雷暴部。

    “将军,敌军遣数百人马,直冲而入了!”

    亲将的一道呼声响起,吴班转头看去,正见一部南中军向雷暴部蜂拥而上,且不惧阻击之刀矛。

    火把之下,其人全身上下,皆为盔甲覆盖,闪闪发光。

    几乎战场所有兵士,皆为之吸引。

    这是什么兵士?

    天兵乎?

    吴班熟读军略,他猛地想到了什么,随之脱口而出,道:“重甲之士?!”

    说道重甲步卒之起源,当以追溯到战国时期,最为大名鼎鼎者,当属于魏武卒!

    传闻魏武卒能披三层重甲,开十二石之大弩,背负五十只弩箭,手持长戟。与之相对者,乃是“秦锐士”!

    旁人如此震惊,直面青衣军重甲部的雷暴等人可想而知。

    青衣军中重甲步卒,多力大无比之辈,手持长刀,拾步而上。

    每走一步,即能逼退一步。刘枫所率之三千步卒,则紧跟其后。

    泠苞则得刘釜信报,遂在见青衣军入场后,其令大部人马继续行外围防守,防止吴班之部从背后袭来救援,以使青衣军从内部瓦解敌将之部。

    “杀!”

    黑夜之下,在主战场上,敌我困乏疲惫时,来自青衣军的暴呵让人无不打了个激灵。

    “杀!”

    第二道喊杀声响起,重甲兵,及身后带刀步卒,又向前迈了一步。

    吴班与重甲步卒交战过,但想到传闻所言,他知道不能继续等候,否则那尚坚守的雷暴部,会如饭食一样,为之一口口吞掉。

    尤其方才到来,与之同行之南中军,总给之一种很危险之感觉。

    但他还没得及下令,即发现一个不争之事实,雷暴部在重甲步卒的第一轮冲击下,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队列,已然溃散!

    失去有利地形,再无侥幸!

第三百九十四章 同归

    “雷暴危也!”

    见此战情,吴班心底一叹,心中早已遍布寒意。

    南中军有重甲之士,尽管只有一两百人,但此中兵士,可是步卒、乃至于骑兵之大敌,更是以早先未有得之情报。

    谁也不知道,安南将军刘釜会不会在出了重甲兵外,还会不会藏有其余精锐之部?

    这一次不是雷暴轻敌,而是整个州府,包括益州牧刘璋,皆于安南将军,于南中军,有本质上的轻视。

    这种轻视,或将带来难以想象之战争结果。

    吴班突然生出了这样一种想法。

    在其进退两难之间,即见随行的数千南中军从四面围拢,以小队精锐,不断蚕食州兵。

    这种行动,不仅是源于南中军内良好的纪律性,作为一名领兵之将,吴班更能感受到此中突然涌现之部的其他处特别,比如锐力。

    在重甲兵士做剑端之时,这行紧随之数千人,不同于之前战场上的南中军,更仿佛是天然与重甲兵士融为一体的剑身。

    嘭!

    下一刻钟,于可见速度之内,树立于丘地上的“雷”字旗帜直接轰塌,只剩下喊杀声于丘地之内。

    而于战场中心。

    下午即冒入南中军伏击圈内,后以借地形以作坚守的雷暴,此时非常之狼狈。

    但看之随行之部,为重甲兵士冲垮之后,再无地可守。其本人则率领百人于南侧抵挡。

    在之另外三面,无不是正以推进之南中军。

    与眼前的失败,乃至于随时或将到来之死亡相比,雷暴本人是以非常之不甘心。

    “吾霍峻取汝性命来也!”

    一声大喝忽然从头顶传来,正在苦苦支撑的雷暴,下意识的往声音传来之方向侧过身子,以躲避袭击。

    可是,他能躲得了一件,却躲不了霍峻斩来的第二剑。

    这一剑,霍峻使用出了全部力气。

    咔嚓一声,雷暴身上的甲衣,直接从边缘脱落,而雷暴之于左肩,此时已经鲜血淋淋,白骨可见。

    剧烈的疼痛之下,雷暴尚未反应过来,以右手长刀做抵挡,霍峻之第三刀又来了。

    “将军速退!”

    一声大喝传来,竟是旁边之亲将从后侧冲来掩护,但他之话刚刚说完,以手中长矛直直抵挡住了霍峻之剑,一声清脆响起,竟是长矛前段直接折断。

    霍峻手持之剑,正是刘釜所赐,锋利无比,竟直直砍断了长矛。

    旁人尚未从震惊中回神过来,霍峻的第四剑,已经到了。

    这一剑,再无任何意外,送入了雷暴腹腔之内。

    伴随着不甘之怒吼声,自去岁得益州牧刘璋大用,被之暂为益州第一猛将的雷暴,由此而卒。

    谷到了此时,之前尚于抵抗的州兵,无不绝望,见南中军刀锋袭来,很多人知外侧州兵难以进入,突围亦是无望,在强大的求生之念下,许多人纷纷举起武器投降。…

    而在如愿于阵前斩杀了敌将的霍峻,并未有休息,在泠苞调度下,与同令驰援大军之刘枫,另有于两翼不断袭扰的李路、齐威部,迅速集结,成战阵,开始向吴班方向推进。

    吴班此时的处境非常不妙,他那双浓眉锁在了一起。

    雷暴一死,于州兵士气大有打击,另外连续作战下,本部人马死伤惨重,困乏不已。倘若再以夜战,南中军一旦誓死来攻,那他之人马,多半会直接溃退。

    相反之处在于,南中军实现设好之伏击圈,占尽地利,其部以为前来支援,算是仓促应战,这本就犯了兵家之大忌。

    是时,从近处观看南中军于夜战之进攻,吴班还察觉到,南中军与夜战,似有专门之于训练。他所率之州兵,恰恰相反。

    是以,在没有成功救出雷暴之时,最为准确之办法,乃是保存实力,即使抽身。

    总结过后,重建战机。

    且今次之失利,尤其折损吴班这等大将,他虽非主因,但来源于州府和益州牧之责备,在所难免,甚至会有敌视他吴氏兄弟之人,借机发难,夺了他领兵之权。

    从表面看来,过去近两年时间,他之兄弟,深受益州牧刘璋之信任,并委以军事重任。

    然只有其这等自家人才知道,益州牧于之另有忌惮。甚至可以说,在数年来,甘宁、张露、赵韪,包括今下被“逼反”之安南将军刘釜,之于多名将领乱生后,期许守着一亩三分地之刘益州,于掌兵之将,越加忌惮。便是亲友,也开始被之处于防范之下。

    其之本人,若非今几岁来,每逢兵事,事无巨细,皆以向州府汇报,后以决定,又何以身居高位?

    族兄吴懿亦然。

    这等情形之下,无论军政之事,处理之时,即显得束手束脚。

    如今日之战失败,从某些方面讲,同益州牧刘璋也脱不了干系。

    吴班深知此事,亦敢无力。

    其实,由成都往来牛鞞途中,想到前益州从事张松前数日与之宴中所言,吴班是以思考,州府之于战备,刘益州之庸碌多疑,他这般拼命效力,是否真的值得?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之父亲,族兄,以及整个吴氏。

    从于汉军之内,他之目的为何?

    当日父亲随刘焉入蜀?初心为何?

    可不正是因为剿灭宦官计划失败,不得已前来投奔。

    归根结底,则是恢复汉室之决心!

    张鲁、赵韪乱时,父亲吴匡临危受命,从新都率部往巴郡驰援,病死于军中,吴匡当时正以同行,他无数次于梦中,梦到父亲于军帐之内,迷离之时所言——剿灭奸臣,匡扶汉室。

    但令人很是失望之处在于,益州牧刘璋并未匡扶汉室之心,反而是面前对战的南中军主帅,安南将军刘釜表明此志,有以从交州,花费巨大财力,接济流民……以多种实际,来践行其之志向。

    从这一点看,他与安南将军刘釜,于志向上,殊途同归。

    想到方才突显之重甲之部,吴班忽有怀疑,那位搅动益州风云,搅动天下风雨之安南将军,刘釜刘季安,时下,会不会已经默默来到了前线?

    他最后望了眼夜幕下之战场,沉声道:“退!”

第三百九十五章 弄巧

    州府兵一退,整个战场瞬间清空下来。

    泠苞没有下令追击,以统计战事损失,救治伤员,转移俘虏。

    且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从州府兵与南中军交手,于撤退,到胶着,再到刘璋大将雷暴战死,州兵撤退,一切看似很长,实际时间不过一日。

    此战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轻视南中军。以刘釜当年率领此部,取得南中之战彻底胜利,亦非侥幸,诚以实力!

    同时间,南中军有重甲之士的消息,亦为吴班向州府汇报。

    益州牧刘璋先行出兵,以做攻取,战争已然打响,即不会停止。

    不过,于牛鞞一路之攻守双方,做了交换罢了。

    至次日时,刘釜率其余之部,即到达了前线。

    当下之于前线,非是昨日伏击混战之地,赫然转到了之前与州府兵对峙之所。

    当刘釜率部到来时,泠苞、刘枫,李路、霍峻,及降将齐威全部出营迎接。

    行于军途,刘釜时常穿戴袍铠,今日同样不例外。只是从旁看去,能见之英武不凡。

    早闻名声,心向往之,第一次得见刘釜真人的将领齐威,当即拜服。

    同至中年,已显迟暮之态,懦弱多疑之益州牧相比,眼前的平南将军,如此风骚,方为真正人主!

    而且,与昨日同南中军并肩作战,今日又见安南将军所率之部风气后,齐威想到州府兵内当下的混乱腐败,他不自觉的生出“南中军必胜”之概念。

    在同刘釜面见,为之扶起慰问,后同之入军帐之时,齐威不自觉回头看了眼资中城方向,难免想起昨日雷暴阵亡之惨状。

    若当日不是及时投诚,真要战起,为南中军授首者,恐非雷暴,而是他齐威!

    昨日之战,南中军诸将算是彻底接受了他之本人,便是接下来之战中,只有奋勇杀敌,才能获得战功,受安南将军赏识,亦为自身及背后的江原齐氏觅一个前程。

    遂接下来于帐内军议,为安南将军刘釜问询接下来取牛鞞之策时,作为对牛鞞甚为熟悉之人,齐威主动献上了三策。

    经过帐内商议,刘釜最终选用了齐威的第二次,即结合牛鞞地势地形,由左翼和正面,直取牛鞞县城的四处防御,逼得吴班不得不出城与之决战。

    为表示对齐威这个降将之信任,刘釜再以之为左翼军先锋大将,率之剩余的三千人马,另调拨两千南中军为之指挥,去其中两处战略要地。

    不论先前,即于战时关键时刻,刘釜再于之信任,委以重任,齐威早生出肝脑涂地之心,他当即起身抱拳道:

    “请将军放心!一日之内,末将必取青岚谷,安边乡之地。如若不然,末将提头来见!”

    齐威这边立下军令状,帐内其他将领多以侧眸。

    但看刘釜却是关心道:“齐君昨日有战,手下兵士困乏,且此两地,乃是州兵重兵把守之所,亦为牛鞞之于门户。于此,齐君只需尽力即可,于一日内取得此两地而言,我更看重君这等领兵之将!…

    而以君之才能,将来必定建功立业!”

    此话一出,帐内兵将,包括齐威本人,皆以动容。

    旁人只会以胜利论英雄,而刘釜能从实际考量,关心手下之将安危,以人为本,试问一句,遇逢如此明主,谁又不愿意为之全力以赴?

    谷其后,刘枫、马虎等人各有领命,泠苞则是继续任前线统筹之将,刘釜以做后方压阵,但于战事具体细节,不以干涉。

    同日间,吴班刚刚回城,选择老成之策,正以整顿兵马,打算先行防守,等待州府之命后,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是日下午,牛鞞多处防守之所,先后得南中军反击进攻,此地重新集结之数千人马,不得不前后奔波,以做补充。

    然而,南中军势头太猛,至夜幕时,已经取得三处要地,距离牛鞞城下,不到十里。

    战情之下,吴班现在又如何猜不到,这是南中军全面反击之开始?

    城外之所的失守,州府兵接连两次失利带来的士气低落,让当下能行之战法非常稀少,要么举大部以做反击,夺回要地,要么据城守卫。

    考虑到昨夜间,武阳方向传来之消息,加上敌众我寡,及本部情况,吴班选择了后者。

    对真正的大将而言,一时之失利,不算什么。只要把握总体占据,失利也能变成胜利。

    他于当夜,即下令,让城外仍以防守的数千人马,迅速入城,只留小部分以做骚扰。待武阳之兵到来,联合城内之部,完全可以为南中军以围袭。

    但战事的发展总是出人预料。

    一夜刚刚过去,南中军不出意外的进驻到了牛鞞城下,可随之,武阳军六千驰援兵士,于昨夜刚刚到达牛鞞地界,即遭遇南中军埋伏,全军覆没之消息,让吴班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前日之战中,南中军之战力,吴班有过判断。

    若以伏击,将武阳来的府兵,出其不意,以行击溃,尚能理解。但以全军覆没,除非双方实力差距巨大。而于城外游荡,想办法往城内传送情报之斥候,绝对不会口出谎言。

    除非……敌我双方,实力差距巨大,加上武阳援军,行途疲惫,防备不深。

    “重甲之士?”

    吴班不免想起前日战前所见,还有那支突兀出现,于人感觉不一般的数千人马。

    南中军事先得到情报情况,正以精锐而战,那就不足为奇。

    那么,其于牛鞞部,对接下来之战事,即要重新部署。

    可在同日,益州牧刘璋传来之命令,让吴班差点吐血。

    刘璋不顾及牛鞞战之现实,竟让他直接出城迎战,务必在武阳和新都后续援军赶来前,于南中军以重创。

    然后皆牛鞞之战,完成对南中军主力之歼灭。

    此中决策,哪里是求胜?分明是想让其率之部兵士,以性命换取南中军之性命,来为州兵后续之部提供助力。

    这让吴班心中很是沉重,难道他要将朝夕相处之兵士性命,交代于此?

    而州兵有援军,难道南中军没有援军?

    尤其到现在,州府或还没收到武阳援军已经大败之消息,若是其部损失严重,以新都援部能抵挡得住南中军后续之部乎?

第三百九十六章 转移

    牛鞞县城西南七十里之外,也正是武阳州府援军遇伏之地。

    高高的丘陵之上,刘枫、马虎、霍峻,此刘釜手下三虎将,正聚在一起,商讨战情。

    于之下方,数千南中军正打扫战场。

    处于三人近处,能听到刘枫之于大笑声。

    “哈哈哈,将军料敌在前,借吾等青衣步卒和青衣铁骑之行军灵活,另有霍君所率之部,以引蛇出洞,终是将此间州兵给击杀。

    汝等可是没有看到,那敌将为吾长刀所斩,眼中震惊之色。”

    刘枫体躯魁梧,声音铿锵有力,他这笑声震耳欲聋。

    右侧的马虎,面对刘枫之言,目光从战场上移开,道:“今次之战,吾等从北方攻来,所得敌首,可比不过刘君和霍君。

    而刘君今使武阳军将领授首,霍君前两日也让敌将雷暴授首,皆为吾南中军打出名声,凭功绩,相信二君于战后,多将得将军亲发金勋之将!”

    论到金勋之奖,今日目光中无不充满火热,处于刘釜帐下,南中军内。金勋于前番平南之战结束的授勋过后,以被视作全军最高荣誉象征。不止如此,更代表个人能力得到将军刘釜之认可,可独掌一军,或独领一地。

    霍峻于此,则摇头道:“非也,今次吾部能长驱直入,杀得敌人势如破竹。多亏马君之骑兵,于前冲刺,大乱敌军之阵型尔。

    将军之私下布置,以刘君筹建青衣铁军,以马君建青衣铁骑,实以远见。

    若非有君等在,不论数日前之阻击之战,即是今次伏击,也都艰难。”

    三人于战事之相赞,不由自主同刘釜扯上了关联。

    在正式与州兵交手前,众将多有忧心,可今日看去,州兵不过如此!

    而无论大部南中军之前期训练,或单独设立之精锐青衣军和青衣骑,皆以证明刘釜之前瞻性!

    三人正以言谈,忽见一骑士由远方纵马而来,临近后,下马道:“报!时下孟获校尉,已率大部人马,奇袭鱼涪津,将至彭亡聚。

    接安南将军命令,使大军打扫战场后,当以急行军,往武阳城下集结。”

    今次领兵,以刘枫为首,他接过军令详细读罢,交给了马虎和霍峻,以分作浏览,嘴上不由得滋滋道:“小孟校尉行进,真乃迅猛耳!几乎与吾等同时进军,却先一步攻向了彭亡聚。

    吾等焉能落伍,时下天色尚早,将军即有命传来,吾等留伤残之部,率大部先其以行,君等以为如何?”

    “善!”马虎和霍峻纷纷颔首。

    去岁秋时,也就疾疫清除,民生以行恢复前后,南中诸郡进行了一批新的人事凋令。

    其中,孟获以被调来南安,同马增一道做好防守旄牛、南安一线战局。

    前番到来犍为的黄权、严颜二人,前者被刘釜委任为牂牁都尉,后者在刘釜再三恩遇下,最终同意以督管犍为民生之事,所行乃是郡丞职权。…

    另有郑度为刘釜任为侍犍为太守,大将高沛,则是直接为刘釜任命为侍犍为都尉,筹建乡卒同时,辅助郑度、严颜,完成犍为郡内百姓回迁、户籍重建多种之事。

    这次刘璋先行兵士战生,考虑到严颜、黄权等人,曾为刘璋故吏,不想让友人难做,刘釜并未直接下令让之率部于前线相抗,而是以之做好战线之后,民生恢复工作。

    郑度和高沛等人,则不需刘釜安排,早同泠苞等将协作,做好了备战之事。

    今次先以大将孟获在南安战线前端以阻击,后借牛鞞之战胜利,以州府以诱导,转移战场。正是郑度从江阳之地,同到来的法正,商讨一日后,迅速于刘釜去来之军策。

    此军策,又恰好同实施的齐威战法结合,虚晃一矛。

    能够想象到,当州府派来大批主力,前来牛鞞时,南中军之主力,已经调集到了武阳城下。

    诚然,刘釜不惜以身为诱饵,但其之战略目标,经过谋划变通,也从进军新都,后兵临成都,转移到了广都方向。

    可以明确的是,若刘璋知此中调度,觉晓个人被当做猴耍,定会暴跳如雷。

    于此战事方面,孟获之进军,包括刚刚落幕的于武阳州府援军伏击之事,就显得紧迫而重要。

    便是今日,牛鞞战场之转移,刘枫等人收到刘釜之令,且于法正正式到达符节,以主持巴郡方向防守战事之时,郑度也终于召集完了江阳等县地乡卒,接刘釜之命,开始往武阳方向急行,以主接下里得取武阳之战。

    此外,高沛亦在今日,正式得令,率四千牂牁郡之郡府兵,北上同常坚等人回合,归于法正帐下,共卫吴懿之敌。

    为解救牛鞞危机,得受州府命令的吴懿,在于前番试探后,终于开始从江州大规模进军符节,并以亲临前线指挥。

    刘璋和刘釜之间,各路战事,算是从初期交锋,转为全面战争状态。

    时至三月十八日。

    也正是前番州府武阳援军覆没的第三日。

    刘枫、马货、霍峻之部,同会师后的孟获五千之部,兵出以奇,以压倒式的战况,夺下彭亡聚,直达武阳城下。

    此中之战,到来迅猛,胜负之迅速,驻守武阳之将,震惊之余,满是惶恐。

    前番往牛鞞之部,刚刚失去联系,今日南中军转瞬即至眼前,若非亲眼所见,让人如何敢相信?

    不用试探,即晓此当为南中军之主力!

    州府之信,斥候之探,不是言之南中军主力反击之战,于牛鞞一路乎?

    要出大事!

    武阳守将杜楝的第一个反应如此,他急忙让兵士驻城以守,且迅速往州府去急件说明情况。

    做完这些事后,杜楝方走上城墙,按剑而立,一脸深沉,望向城下。

    城下之地,早以为南中军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营帐占据。

    眼看南中军来袭,他生出无力之感。

    当下州府重兵齐聚牛鞞,武阳前方之部,调走大半,以他之五千人马,加上溃败而回之千人兵士,能否在州府调兵遣将赶来前,保得武阳不失守?

    他昨日尚在叹息吴班运气不好,没想到今日厄运就降临他于武阳驻守之地。

    而南中军内,行此军策者,可真是奇谋之辈!。

第三百九十七章 州望

    武阳城下,南中军之内。

    主将刘釜今晨刚从资中来信,言之武阳战事一旦打响,再无后撤之可能。他与泠苞,当在牛鞞之地,牵引州兵主吏,至于武阳一线战事,当交由即将到来的郑度全面负责。

    在郑度率部未有到来前,关于接下来大军之于动向,众将自是产生了分歧。

    孟达和刘枫以为,当以迅速进军,借大胜之势,拿下武阳城。霍峻和马虎,则是认为,当先行占领武阳城东西两地关卡,为后期大军进取广都打下基础。

    两方为此争论不休,直到后半夜,距武阳城不足八十里的郑度,在得晓武阳战情后,让令使送来之下一步行军命令,才让众将于接下来行军方案达成一致。

    且出乎两方之预计,郑度之策谋,可以说非常得当,涉及攻守之势,无人不兴叹此计之妙。

    具体战法上,在之安排中,刘枫与马虎,当率青衣军主力,绕道至武阳北侧,以选择阵地做以埋伏,此中伏击正是将从广都、成都之地到来的州府援军。

    而霍峻和孟获,当领两部之卒,于武阳城展开佯攻,给武阳城内守军以压力同时,持续为成都方向传递错误信息。

    能够想象的是,在引成都、广都兵力到来时,借以奇袭方式,消耗敌方实力,且会于武阳守军以压力。

    无论是为接下来夺取武阳,或是夺取广都,都有制敌制胜之妙用。

    旁人是走一步算一步,郑度之于对敌,则是走一步,算十步。

    郑度命令传来后,刘枫和马虎,借助夜色掩护,在于州兵斥候进行清剿后,趁机进发,但于武阳城下之营帐未撤,以做迷惑敌军。

    霍峻与孟获则是在天明之后,当即率兵士开始进攻武阳城,完全不给武阳守军喘息机会。

    面对南中军之猛攻,杜楝焦急不已。

    一早上过去,即有数百人在城下尖锐的弩箭下损失。反观南中军攻城之部,以盾牌掩护,攻城退守间,于时机把握非常得当。足可见之,于攻城之法上,有过充分演练与准备。

    更要命之处在于,鱼涪津、彭亡聚失守,武阳受困消息传出,直到现在,也未见州府命令传来,便是于外巡视的本方斥候,自白日之后,也未有消息传入。

    杜楝很明白,这是南中军于之斥候进行了清剿。遂于当下,包括他在内的数千守城之部,变成了完完全全的“瞎子”,只有期待成都、广都两地援军能早些到来。

    一日过去,南中军的攻势终于弱了下来,且在黑暗来临时,如潮水退下。

    而州府援军依旧没有来,面对一场未知、且毫无希望之战争,武阳城内的州兵,多显得有些丧气与无力。

    但从角楼上望去,于白日一战下,大多数州兵早就精疲力尽,只靠在城墙之下,有些无力的望着天空。…

    杜楝即是亲上城池上方,以作巡视,鼓舞士气,也未见效果。

    同武阳城内情况恰恰相反。

    城下南中军大营之内,此时一片欢欣鼓舞。

    原因很简单,同样是日落时分,前线终于传来了军报。

    成都、广都两方州府援军,合计一万之众,遭遇九千青衣军伏击,斩敌三千,俘虏四千,另有三千人马,溃败后撤,大获全胜!

    “孟君、霍君,青衣军此番大胜,正可挫武阳守军士气,今夜之间,叫上千名兵士,连夜于城下宣扬此事!

    若是州府之将不愿投降!

    明日一早,吾部再行攻夺,务必拿下武阳!”

    今日下午,已率援部赶来武阳的郑度,高居大帐上首,放下守内军报,看向帐内的孟获和霍峻,出言道。

    “诺!”孟获、霍峻,二人面带喜色,起声应道。

    随即,孟获略一犹豫,抬首道:“郑君,明日武阳一旦拿下,吾部可是马上进军,与青衣军回合,以取广都?”

    郑度居上摇头道:“将军有句话,言之甚对!吾等借势而上,但若步子迈得太大,反而不美。

    遂在拿下武阳之后,待马君等顺利拿取徙县,再以集中兵力而取,使州府自顾不暇,正可取之!

    而且……”

    郑度话语一停,望了眼案几上铺开的益州地图,继续道:“而且,巴西、巴东,及广汉所辖数县地,即今日传来之消息,诸君或不知罢?”

    郑度这面色,一看即知,此间多地传来之消息,定不是坏事!

    说不定同他们进军蜀郡有关。

    霍峻面带好奇,道:“吾等受将军令,于前线听郑君调度,以行兵事,不知巴西多地传达何事?”

    孟获于下首,正将双手放到膝上,也不由得张开那双虎目,竖起耳朵倾听之。

    郑度拿起案几上的两卷简牍,起身来到霍峻和孟获中央,各交于其身,往回落座时,其声音传出,便如一声声晴空霹雳。

    “四日前,得晓益州牧先行发兵,以行不义之战,将军出兵自卫之,又为保犍为,乃至于蜀地安宁,奋力进军,以诛益州牧之不义之师。

    感念将军仁爱,另有反感益州牧之所行,为期益州引来新气象,更以百姓之民生恢复安宁计。

    汉昌、葭萌、平都、宣汉、阆中,此五县地,当地长吏,纷纷宣布改旗易帜,以归将军手下,为益州未来,共反益州牧之暴行。

    同时,巴西徐氏,广汉陈氏,临江赵氏等蜀地大族纷纷倒戈,组织起乡民,以领县寺,期将军率部到来,以正乾坤!

    此亦为益州之望也!

    只是这把火,烧得尚不够大!”

    “这……”孟获拿着简牍,尚未翻开,但闻郑度之话,一张嘴怎么也合不上,完完全全的惊住了。

    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南中豪族子弟,他难以于短时间内理解,一个人的名望,竟有如此大之效果。

    南中军未至,便有如此多人投效。

    由此,可不直接证明,益州牧早不得人心?

    略一思衬,孟获深刻明白,当日族兄为何留信,让之与从兄孟琰跟随安南将军刘釜。

    跟此雄主,才能有成大事之机会!。

第三百九十八章 献图

    郑度之言,初闻去,确让人震惊。

    但于出身高门大户的霍峻而言,不如孟获那般困扰。

    将军刘釜,所行之事,早积累了深厚州望。

    现在正是适逢机会,才引来一个爆发点。

    如他霍峻,虽为荆州人,当年不正是感怀将军仁义,才以入蜀投效?

    那些敢于起身反叛益州牧刘璋,或多是因此,不忍治下百姓受苦,以寻明主耳。

    这很好,只要刘益州所控之益州多郡地再乱一些,那他们进军蜀郡之压力,自是弱一些。

    亦如郑度所言,此间星星之火,需更大些,以燎整片州地。

    他霍峻有幸参与进来,将来与将军刘釜同行,定然会走得更远。

    成都。

    刘璋这几日头疼症再犯,多次请医工会诊,皆无效果。

    其中有一人言之,当以开颅诊治,正因犍为战事,外加多地叛乱而受惊吓的刘璋,当即让人将此间医工杀掉抛尸。

    这件事,不知怎地传了出去,一日之间,整个成都,乃至于大半个蜀郡皆已知晓。

    民间遂以言之,益州牧刘璋草菅人命,以行凶不忍,于刘璋之个人名望打击,可想而知。

    原本这两日经过动员,蜀郡有不少男子应召从军,但在南中军接连几次大捷,加上刘璋今所行事,以及刘釜之于蜀内名望作用下,众多男丁开始拖家带口逃离,以躲避州府之召,以及即将到来之战乱。

    这样导致最为直接之结果,即新都多地兵士,在广都、成都援部大败后,为拱卫好成都安宁,难以再调往牛鞞前线。只有向广汉和巴郡之部求助,可惜连日来,多地之乱,让各郡长吏焦虑不安,只能尽力满足州府要求。

    远方调兵,亦非一时半会能到达。

    遂,此亦是守卫牛鞞的大将吴班,只能继续于城内守卫,在为打探南中军具体动向前,为保实力,不敢开城出战。

    而在武阳北侧大捷的次日,牛鞞与资中交接之所,南中兵中路军大营内。

    日中刚至,刘釜正与泠苞探讨武阳战事,以及即将到来的牛鞞攻城之战,但看程虎匆忙进来,向刘釜汇报,中军十多里外,由偏僻小路间,发现数人可疑之队。

    为首者名为张松,言之有要事请见他本人。

    当刘釜问询此间张松容貌后,即能确定,来此者,是为好友张松张子度!

    他忙让程虎率部迎来,其本人则急忙出营。

    当张松骑马为兵士护送到来营帐之外,即见刘釜已然在军营外的空地上,站立含笑迎接。

    张松的马刚一停下,其人一落地,刘釜当即上前,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张松两手,眼角湿润,感怀道:“当日我离成都,不晓三载已逝。今能得见子乔,实乃我之幸也!

    且若早知君来,釜当亲出五十里以做相迎才是!”

    张松比刘釜只大四岁罢了,数载未见。今再相逢,能见张松又有长高,身个虽比刘釜矮,但已快到七尺两寸。

    同记忆中相比,张松还壮硕了不少,相比而言,刘釜即因操劳,显得有些消瘦。

    为刘釜之言打动,张松忙道:“季安以吾为挚友,今吾来访,当先请季安勿怪才是!

    而今,季安以行兵事,诛刘益州之不义,益州士者无不赞叹。

    吾今日前来,正有一礼,相赠予季安!”-->>

    礼物?

    刘釜眸光微动,难道说,当日刘备机遇,将于他身上上演……

    见营外寒冷,他与张松再以寒暄数句,忙请入大帐,并将泠苞等将,介绍给了张松。

    待泠苞等人告退,军帐内,只剩下刘釜和张松二人时。

    张松未做多言,忙将随身携带之包裹,放到了刘釜案几之上,道:“此即为吾先前所言之礼,季安不妨打开看看!”

    刘釜压抑住心里之激动,在张松注视下,小心打开包裹,略一翻阅,即能判断出,此中当为成都、广都、新都多地之防守要地图纸。

    果然如此!

    内中不仅详细标注州兵之于防守之地,更有人数、主将之情况。

    青衣卫于此,虽早有打探,但未有张松所献之细致。

    借此中细致情报,足可完成对相应攻守之地布置。

    换言之,张松送来之图纸,用处巨大在,足可抵一路奇兵。

    还是直插敌人心脏之奇兵!

    刘釜只翻阅其中一册,当即起身,握紧张松双手,道:“子乔之礼,实以贵重!

    有子乔,及君所献图纸在,何愁不能早日拿下蜀郡。

    以割除益州疲惫之态,宽慰民生?

    子乔当为首功也!

    今下,子乔即至,便以留下,不知子乔可愿屈身,为将军府从事。”

    刘釜之言,句句直入张松内心。

    他早看出刘釜乃人中龙凤,自于南中后,羽翼已成,将来有主益州之姿,遂才联系明智之辈,借助各自家族关系,探得此图,以做贡献。

    眼下,刘釜得此图纸,礼遇至极,足可见之,此之一步,走对了!

    至于将军府从事一职,张松实际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刘釜之态度。

    “季安之言,吾愧不敢当。其中之为,更赖苏君、成君之助。若是来日取成都,季安当以重用!”

    早在滇池郡府时,刘釜即看出,张松虽心眼小,但亦属重情重义之人。面对其本人之所赞,能言谈其余操劳之人,足可见之。

    刘釜当即许诺道:“不论子乔,但以成益州大事,为此出力者,釜如何敢忘?

    将来取成都,以安益州,割除弊政,釜当以重用之。”

    面对张松这等投效者,刘釜毫不犹豫的表明了个人目标。便是如此,才能凝聚部将,包括投效者之人望。

    谁知接下来张松的又一句话,让刘釜心中一动。

    但看之主动请命道:“牛鞞守将吴班,吾与之有旧,当下新都援军未至,想来吴班定于刘益州心生不满,处于进退艰难之境!

    季安若是相信吾,吾当亲自入城,以做劝降如何?”

    刘釜皱眉思衬,言表关心安危,但看张松坚持,自信之模样,他即颔首道:“那就有劳子度,我亲自为子度掠阵!”

第三百九十九章 亮来(上)

    张松之于牛鞞守将吴班劝降,自不可能一蹴而就,还需多种准备。

    尤其当下武阳将破,若是武阳一破,于州兵信念崩塌,此间事成功概率更大。

    是夜,刘釜邀奔行一路的张松入军帐休息,他随即再于大帐,秉烛处理几处紧急军务。

    这让刘釜再次感叹,也多亏近几年锻炼的好身体,否则不算前番授勋,即于战时日日“加班”,恐已累倒。

    待之处理完仲长统于资中,递上来的粮草相关简牍时,心中不由得沉重起来。

    前线而今算上孟达、高沛将带来之大军,总兵力已近七万。尽管这几年来,多有囤粮,加上去岁收成不错,但亦难抵前线如此消耗。借后勤统计,往犍为运输之粮草,当下尚能坚持三月。

    换言之,三月之内,必须平定蜀内大部战事,尤其要先行啃下蜀郡这个“硬骨头”。

    但刘釜并不乐观,先期交锋中,南中军连连大胜,再有张松之献图,也只是从声势和战略上占得了大部分先机。

    而整个蜀郡,为刘璋作为重中之重,防守相当于龟壳一般牢固,足有五万大军!

    以广都、新都、江原此三地为例,想要取之,足要付出更大之代价。战情越是到最后,越是比拼整体之实力。

    尤其自四月后,整个蜀地也将迎来连绵雨季,这于大军作战,增加了更大不利因素,军中之于防疫亦要提上日程。

    灯火下,刘釜正皱眉忧思,思绪不觉飘远时,帐外有人通禀请入。

    当来人踏入,能见之正是留守资中城的主簿仲长统。

    仲长统一见礼,为刘釜邀至坐在下首,并为之递上了一杯热水。

    “公理,可是粮草又有问题,劳汝亲自跑一趟!”

    仲长统这数日操劳,同一年前相比,显得沧桑不少,他将水杯接过后,放于前侧案几上,起身从怀里拿出两册信纸,交由刘釜手上,道:“不瞒将军,统今日来此,非是粮草之事,实乃另有要事汇报,将军不妨看看吾方才收到之信报。”

    刘釜放一接手,于灯火上扫了眼,发现是上方乃是滇池传来之奏报,已然打开,至于下方一侧书信,封面以诸葛亮署名而书,处于密封之态。

    他脸上愁容尽散,想到了一月前,正值春耕时,收到的诸葛亮另一封书信。

    当时,诸葛亮来信,言之要携家眷入蜀,以助其治理南中诸事。

    初得闻时,刘釜一夜未睡,数年之相交,以真心相待,终得孔明来助,如何不欣喜高兴?

    获晓此讯当日,他即为族兄刘炤去信,请之务必遣得力之人护卫相送。

    算算时间,目前也接近诸葛亮入蜀时限。

    他忍着打开书信之冲动,将之压在手下,面带从容之色,望向仲长统道:“公理,让我猜猜,孔明可是已经来蜀?”

    他目露笑意,颔首道:“将军料事如神,诸葛先生下交州而入,前日已至律高,今或至胜休也!

    不仅如此,诸葛先生于富川停留两日,还为将军办成了一件大事!”

    “哦?”

    诸葛亮秉持前言,来蜀相投,已经让刘釜欢喜不已,他得孔明,于南中治,以及在安益州后的益州治,当为绝对助力。

    以后他于战前,后方则可以完全防守,以为统筹。

    现在诸葛亮还未正式收入府中,即以仲长统之言,为之办成了一件大事,又怎不让之好奇?

    刘釜再也难掩喜意,坐于案几上,先后阅读了两封信件。

    于滇池奏报中,正是说明诸葛亮入蜀到来之事,并言及前番暂以投效的陈宫,正式接受将军府之邀,担任将军府治事,为之属吏,与族兄刘荣共治桂阳多地战事。

    这是陈宫在踌躇两年后,第一次表明态度,从交州来的信函,可见与诸葛亮到达交州时间重合。

    信件末尾,果然有标注,言之正是诸葛亮借已经展开之益州战事,另以天下大局,说服了陈宫,还有原吕布部将高顺等人,以得之彻底归心。

    此为族兄刘荣之说明,足可见之事实。

    “孔明到来,于我为羽翼,今再得陈君归属,大善耳!”

    只是读罢第一封信报,刘釜即畅快大小,抚掌称赞。

    身为主簿,除处理粮草之事,仲长统还兼顾记室机要之事的通报,于滇池送来之文书,他早已浏览,他为人忠正耿直,亦非是看不清现实之人。

    知将军刘釜于南中青年名士诸葛亮之看重,常言“孔明”云云,遂在从记室得知诸葛亮已踏入益州郡消息后,仲长统恰逢其时,忙来亲自相言。

    现看自之相识以来,刘釜第一次露出此等畅快大笑,仲长统忙起身道:“恭喜将军,得诸葛先生和陈君,为将军复兴汉室更进一步!

    然,蜀地之于战事,多以劳民伤财。今下已有不少流民,由广都多地涌来。

    统请将军于战时,能以顾忌流民百姓,以行军粮而接济之。”

    此言道完,仲长统一揖及地,这才是他亲自到来,以行劝说的另一件要事。

    刘釜心下亦解其意,能让之亲来相告,足见情况比战前预计还要复杂。

    左右之战事危害,还是落到普通百姓头上,刘釜带有愧疚,放下手里正待开启的诸葛亮亲笔信,起身来到仲长统面前,将之扶起,叹道:“

    百姓受战乱之害,为我所忧也!公理之意,正是我之意。

    此前我注重战事,只以官寺接济,未曾想隐患至此。

    此事是我考虑不周。

    于前线将士之粮草,留两月之粮,余者,由公理汝负责,分发资中、汉安等犍为地方官寺,以为接济逃难百姓。”

    “统为流民百姓,谢将军慷慨!”

    仲长统被扶起后,真心赞叹道。

    等仲长统出帐,连夜返回资中城,传达刘釜之意后,刘釜独处于帐内,才打开了诸葛亮于之亲笔信。

    信中不出所料,乃是诸葛亮得晓他与刘璋反目为战后,提出的几条宏观策谋。其人甚至预料到当下之战情,并劝告刘釜,不可小看敌人,当借势和力,以行图之。

    “大势于季安,季安勿忧急,而以璋自乱阵脚,顺应民意为上!”

第四百章 亮来(下)

    时至次日清晨,薄雾散去,太阳初升。

    一行传达刘釜命令之兵士,由资中前线离开,直达滇池。

    ……

    益州郡,滇池。

    暮春之时,农田间,仍可见农人忙碌。拓宽的道路之上,则见商贾背着货物通行,丝毫未见,犍为战事于此带来之影响。

    祥和、安宁。

    这也是诸葛亮踏入南中之所,尤以到达南中腹地的第一印象。

    先前几日,由广郁至句町,因山势起伏、道路不便,人常以步行而入。但在温宛到律高之后,能见民夫开凿山石以修道路。至于胜休时,视野完全开阔起来,马车即能通行。

    这于数年前的南中相比,完全不可想象。

    用过路人传言的安南将军话说,要致富,先修路。以后南中之所,无论益州郡,如牂牁郡内之县地,已会以大道相连,并与交州相通。

    诸葛亮与妻子黄月英携手同行,难免兴叹好友刘釜于南中所行事之目标宏大。

    常人于一地之治,多看几年,或几十年。而刘釜是看后百年,千年。

    沿途所见,南中之民,无论迁移汉人,蛮夷之众,为之称赞敬仰,不无道理。

    这等魄力,这等责任感!

    无人能及。

    行途之内,诸葛亮亦多欣喜,因他发现,于南中治理中,常见他献之策。比如农事,比如商贾之道,比如屯田之法……

    距滇池城尚有四十里,眼见日中,同行之护卫,邀请诸葛亮于道路旁的驿舍休息。

    考虑今日行程中,妻子多有劳累,诸葛亮便是多有急迫,想入滇池看看,但亦允之。

    搀扶着妻子走下马车,在驿舍内吃了午食,忽听外面有动静传来,诸葛亮忙起身去看。

    少顷,那位一路护送,名叫李希的青年正巧到来,忙躬身通报道:

    “先生,前方正是杜长史,刘太守,景从事,许郡丞等人,率众吏前来相迎!”

    将军府长史杜微,益州郡太守刘升,从事中郎景耕,郡丞许汲……此中地方官吏,诸葛亮虽居于南中,但也常得刘釜书信见闻。

    “亮何德何能,竟让刘府君等亲至!”诸葛亮感慨一声,给妻子说道一二,忙整理衣衫,走出驿舍。

    方至驿舍大门外,在他视野内,一队队身穿袍铠,手持兵器之兵卒,正从远方走来。

    前方有十多人骑马于前,整个行军之队内,无一喧哗,训练有素。

    早在句町时,诸葛亮即见过正规南中军之军容,今再也见之,与他见过的荆州兵以对比,是以感叹刘釜帐下之卒,军势巍峨,声势浩荡。

    看到前方马匹有人下马,诸葛亮当即上前相迎,如他先前之呢喃,以杜微,刘升等人前来相迎,实让之有些受宠若惊。以背后深究,他自晓刘釜虽不再滇池,但于之重视有加。

    另一侧,刚刚从滇池郡城赶来的刘升等人,在看到驿舍门前的青年时,丝毫未有轻视。…

    面前之人,不仅是南阳青年名士,并得刘釜多次赞扬那么简单,而是在南中治理中,贡献诸多策略,以为出众之人。

    这样的人杰,不论亲族关系,刘釜遣人送信相告,刘升等为族亲,为将军府府吏者,自当代表之,以做亲迎。

    谷知晓刘釜于诸葛亮之重视,实际不止留守滇池的杜微、刘升、许汲官吏到来,即是刘釜妻子景文茵,当下之将军夫人,亦有亲来,并于后方马车之内,为兵士护卫。

    而初见诸葛亮,刘升、许汲等人,但看其人身材高大,容貌端正,举止大方,无不颔首心赞,名不虚传。

    刘升先行一步,未因年长而持势,当即握着诸葛亮的双手,爽朗笑道:

    “足下便是诸葛郎君,今见君子,吾才知季安所言之卧龙,是以如此人物!幸会!”

    刘升以为长者,旁人之介绍,诸葛亮已然得晓,他忙一礼道:“府君谬赞了,亮出身卑微,不过一南阳村夫耳。

    劳府君来此,亮愧也!”

    随后,杜微、许汲等人纷纷见礼。

    诸葛亮举止大方,毫不怯场,每以言语,多发人深省,于面前众人,给足了重视,丝毫未见自傲之色。

    这让看去,无不点头。

    驿舍之外,转瞬间,即是人声鼎沸。

    当将军夫人景文茵之车驾停下时,所有人皆安静下来,于侍女搀扶下,景文茵由车马内走出,怀抱已经醒来的长子刘祈。

    小刘祈早早醒来,正瞪着一双大眼,环望四周。

    而景文茵一出面,旁人无不马上行礼。

    景文茵将刘祈交于同行侍女手中,双手虚扶,但看诸葛亮后,忙代表刘釜做了欢迎,并再来长子以见之。

    “将军知君到来,连夜遣人送信而至,言及盼先生久矣。

    但将军于前线督战,恨不能亲来相迎,还请先生见谅!

    将军有言,先生即至南中,请拜先生为军师将军,含建宁、越嶲、益州、牂牁,此四郡军政要事,还请先生同诸君一道,多加担待!”

    杜微、刘升等于昨日同收信报者,面色无大变动,纷纷应诺,但其他兵士及随行普通吏者,无不再看了眼诸葛亮年轻的脸庞。

    军师将军!

    此中之职,以绝对心腹担任之,当以总领府事。虽不同将军府长史和司马,但职权甚大。尤其以督管四郡之地,这是绝对信任。

    然,面前的青年不过弱冠而已……很多人想到刘釜也才而是多岁,也就释然了。

    但看诸葛亮本人,面对此中之于会面和任命,让之感怀不已。

    如此礼遇,拒绝之言,到嘴边,复以吞下,他诸葛亮受之,即以报之。

    待大部人马启程回往滇池城时,景文茵直接邀请诸葛亮妻子黄月英共乘一车。

    旁人见此,无不感叹。

    安南将军虽不于滇池,但安南将军夫人所行之事,属贤名之举,亦安定人心。更能看出,安南将军于此间诸葛亮的绝对恩重。

    同日,返回滇池郡城后,将军府以杜微主持大宴,以庆祝诸葛亮一行人到来南中。

    与宴者,含滇池本地名门,另有官吏在内,共计上百宾客。

第四百零一章 劝降

    滇池将军府属吏,还有本地府吏的热情款待,以及将军夫人景氏亲自相迎,与之妻眷厚爱,让诸葛亮感受到了温情,更感受到了沉甸甸的责任。

    那一夜归来,他跟妻子黄月英说了很久的话,有关于志向,有关于南中发展,有事关天下局势……

    直到很晚很晚,他才于床榻睡去。

    这一夜,诸葛亮睡得很踏实,黄月英于窗外月色下看得清楚,丈夫嘴角一直挂着甜蜜的笑,似乎是心有了归处。

    翌日。

    诸葛亮早早起床,告别妻子,离开安置宅院,踏入了将军府办公之舍,不顾行途疲惫,扶案而坐,即开始了他于南中的第一日办公。

    南中事多且繁杂,想要处置,最需要的是了解。

    后几日内,诸葛亮平易近人,事必躬亲,每日工作到深夜,属将军府最后走的数人。并常实探查,结合实际,于郡县条令进行细微调整,以之落到实处。

    短短数日,让自刘釜离开后、有些沉闷的将军府,焕然一新。

    便是此中之行,为旁人留下深刻印象。见之所为所行,长史杜微,从事景耕,等众多府吏,无不心服口服。一些老吏者,也再不以之年少轻视,开始认真相佐。

    ……

    犍为,资中前线。

    滇池每日都有讯报送来,早在今晨,得晓诸葛亮以入将军府后,刘釜整个人的精神,瞬间轻松下来。

    仿佛一个徒手攀岩者,忽然有了一条绳子,于后背系着。

    安稳、踏实。

    他总算不用时刻忧心南中军政之事,得以全心面对眼前战事。

    噔噔!

    帐外的脚步声,打断了刘釜的沉思。

    程虎面带笑容,手中握着军报而入,随即将军报放到刘釜案几上,道:“将军,武阳消息,今日一早,武阳城已破,敌将杜楝生擒!”

    刘釜接过军报,略看了眼,喜上眉梢,拍案道:“君陌过不负我所望!从南北两地,声北击南,借州兵士气低落,兵围五日,轻而取之。

    此战即落,武阳之将者,全力以赴,皆当记为首功也!”

    他身子挺直,右臂旋动,将军报压在右掌下,道:“阿程,汝速将张君、泠君亲来,就说我有要事商议!”

    “诺!”

    关于张松前数日到来,言之劝降之事,刘釜一直没有同意,静等武阳传来捷报。

    现在捷报到来,时机也就到了。

    今下,州府调度援军尚未至,牛鞞城内,无论普通兵士,亦或主将,多将处于焦躁之态。

    数个方面结合,于敌军心战之下,让能言善辩的张松当下去,无疑事半功倍。

    于此事上,自需前路泠苞所率之大部人马,从旁配合。

    且对于敌将吴班,刘釜丝毫未有轻视。

    他知吴班擅长野战,那好,攻敌以弱点,即不给吴班这个机会,让之被动之下,只能防守于城内,此亦为兵法交锋。

    过了一会,张松、泠苞双双到来。

    刘釜将情况说明,三人略一合计,一刻钟后,整个南中军大营全都行动起来,又向前推进,做出大举进攻之态。

    牛鞞城上,吴班战于角楼上,遥望远方南中军拔营前进之行,尤其中央竖起的一个大大“刘”字,一张脸早就沉了下来。

    在之左侧,副将刘尚显得很是紧张,双手紧握,目光直盯着下方南中军的行进,声音连他自己也未觉有些颤抖,道:“将军,敌军主将刘釜亲至,南中军大举来攻,今早又传来武阳失守,而州府援军为前番南中军埋伏而忧惧,迟迟未有援来。

    吾等……吾等当下如何据守?”

    吴班微微转头,看了眼副将苍白的脸,挺拔的身躯未有动摇,缓缓说道:“放心吧!

    南中军虽做出攻击之势,但左右翼漏洞太过明显,显然不会攻取,至少今日不会,只是摆出军阵罢了!

    若无意外,其今日当派出使者,是与吾等谈判耳。”

    吴班如此笃定语气,让身后诸将紧张情绪略有舒缓。

    说来可笑,州兵于牛鞞城中,不算前番战损,还有五千人马,凭借城内粮草,坚守半月没有问题。

    但在南中军前番几次大胜下,确确实实被吓破了胆。

    尤其武阳县地的伏击之战,上万州兵精锐大败,让人于南中军实力有了更为全新认识。

    牛鞞城外三里。

    刘釜此时随大军,已经行到了阵后,恰能看到牛鞞城上,走动的人影。

    在之旁侧,泠苞、法正、王许等人正以站立张望。

    望着城头,刘釜道:“我军之于阵势,及刻意流露之破绽,吴班定以知晓。

    接下来谈判诸事,就劳烦子乔了!”

    说完后,他面向张松深深一礼。

    张松微微错开身,面上有些洒脱的骑上了马,笑道:“季安,还有诸君,汝等放心,想来吴元雄也正等着吾往,以开好了城门。”

    目视着张松骑马,于举着盾牌的兵士护送下,直往城门而去,刘釜面色虽平静,然手心难免捏了一把汗。

    当看到城门果然大开,张松顺利入城,刘釜方才安心。

    张松善辩,有急智,又以为友,他可不愿刚刚投效,即因此战而受损。

    处于当下,就看张松能否说服吴班了。于此事上,刘釜能感受到好友张松之信心,他本人与吴班并不相熟,但若吴班真乃识得大事者,自当知道该如何做。

    视线回到牛鞞城内,当张松面色坦然的从打开的城门处,大摇大摆,骑马而入的时候,牛鞞守将吴班,已经走下了城池,于城内迎接。

    张松曾为益州从事,也是去岁主动辞官。吴班则担任过新都令,后又为蜀郡都尉,这两年一直是驻守成都之大将。

    两方过去间,多有交集。

    对于吴班,正如张松对刘釜所言,其于之了解众多,这是个虽身处益州牧刘璋之下,但性情耿直,胸怀大志之人。这等人,面对当下之情况,刘璋之暗弱,又岂能不识得大体?

    对于张松,吴班同样欣赏,在之印象内,张松相貌是不出众,但才能匪浅,待人接物,有理有据。

    于城内,双方一见面,各以行礼,而后于吴班相邀下,一行人往官寺而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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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从益州开始介绍:
东汉末年,华夏罕有之变局。
有人割据自立称王称霸,
有人挟天子以令诸侯,
有人意欲匡扶汉室。
……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生于这个金戈铁马的时代,当如何?
好男儿当持三尺剑,携春秋大义,三兴汉室,以安天下!三国从益州开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从益州开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从益州开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