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猎狮之日（上）
3E考试结束后，罗隐回到了自己的洞穴...租聘的工作室内。
看在他把卷子写满的份上，改卷老师给他升个B级不过分吧？
同时，学生会和校方的谈判逐渐激烈起来，这周末应该会决出最终结果。
一周以来，恺撒发动的学生数量持续性增加，范围扩大到了学生会之外。
联名请愿的学生超过了200名，请愿内容包括实质性恢复自由一日传统，修改风纪委部分不合理规定，选课范围自由化，减少强制性执行部实践任务等等。
混血种的龙族血统使得他们天生就是一群刺头，只不过之前由于长期的制度惯性和思想引导，他们缺少一个揭竿而起的契机。而恺撒无论从自身能力还是出身上都是领导者的不二人选。
奋战的过程中，芬格尔向恺撒充分展示了“无冕之王”的力量。
学生会的崛起，首要对手其实并非狮心会，而是学校管理层。不扭转高层的倾向，学生会就算强大起来也只会成为另一个狮心会而已。
新闻部的方案是，三面出击。
第一是宣传他们的领袖，恺撒。狗仔们深得“越黑越红”的精髓，只要己方不往关键点上黑，不仅能分散真正的有效伤害，还能引发“路人”的关注和逆反心理。一面倒的正面宣传只会让恺撒失真，而一个有污点的英雄则让人信服。
第二是击垮狮心会的舆论防御。当下狮心会的致命弱点，就是他们居然没有会长。三个副会长共同治理，理由是他们能力不足，还在等待“真正的狮子”到来。
依照恺撒的原话，“没见过能把内斗和无能这样美化的。”
这样的狮心会早已不是昂热那个时代，“夏之哀悼”中最具勇气和力量的屠龙者。他们在新闻部毫无底线的老王八拳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俄国副会长被曝出在大力提倡苦修士生活的同时，自己在外面夜夜笙歌；另外两个情感忠贞的副会长，男方脚踩三只船，女方几年前是个拉拉。
罗隐：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狮心会堕落至此，也不知何时、何人能再现其辉煌......
第三，则是真正的难题，如何从校方手中夺得学生话语权。
德国败犬的提议是分而击之。对校董会一派的态度要大义凛然，强调校方的培养无能，多年没有输送任何接近昂热那样的顶级人才。
而对校方管理层，就不用讲武德了。
1号目标曼施坦因，连载他和好基友古德里安的爱情漫画。
罗隐：夺笋呐。
2号目标施耐德，难以攻破，但能在校董会那边吹风，削弱他的影响力。执行部惹毛的人可多了去了。
3号目标守夜人，死肥宅，没有威胁。
以及真正的高峰，x目标，“时间夹缝中的暴君”（芬格尔起的），希尔伯特·让·昂热。
新闻部在他面前可耻地败退了。但很令人意外的是，昂热并不生气。他很欢迎这种变化，似乎只是希望学生自我觉醒而不是他来推动改变。
这老家伙，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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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学生会在声望上已经能和焦头烂额的狮心会比肩。恺撒也争取到了和校方正面谈判的机会。
学生会和狮心会代表，学生“群众代表”，风纪委，校长，校董会代表等等将齐聚一堂。
谈判当天，罗隐按计划称病，缩进了工作室。
恺撒陛下，这种场合真的不适合社恐，您忠实的罗隐将在胜利后发来贺电。
无论这波能不能成，学生会的地位都将水涨船高，他作为创业元老血赚不亏。
下午两点多，估计恺撒他们已经出发了。罗隐雕着子弹唱着歌，门就给人踹开了。
是芬格尔，奉恺撒圣旨前来捉拿下臣，一副“陛下忠实鹰犬”的样子。
单胳膊就给他揪起来了，跟提小猫后颈皮似的。
A+血统就了不起吗？是的，了不起。
患了心病的罗隐被强行塞进了恺撒的谈判团，白大褂和德国败犬在一队蕾丝白裙少女中尤为扎眼。至于学生会正牌会长，已经被恺撒以“怯战”为由停职了。
一开门，罗隐差点就给跪下了。坐正中的，正是最近校园流行漫画的男主角，他尊敬的导师曼施坦因。
他刚想叛逃，却被芬格尔的无情铁手摁得死死的。
圆桌左侧是银发黑西装的老人，言灵是让罗隐眼馋了很久的时间零。有机会一定要把校长绑到地下室，演示个十遍百遍，给他强行解析喽。
右侧是校董会代表，一只，波斯猫？
【帕西·加图索
血统：A+
属性：风
言灵：无尘之地
言灵效果：制造小范围的真空，将不被允许的目标全部强制排斥
炼金物品：无
特殊状态：龙血之毒】
加图索家的年轻人，血统比他们的太子还高？还梳了一个“眼睛不要可以捐给别人”的发型，似乎是个危险的人。
除此之外是各部门代表，包括鬼魂般的执行部施耐德，恐怖的呼吸声让罗隐有些坐立不安。
芬格尔这厮一屁股坐到“群众代表”那儿去了。论谁最能代表卡塞尔学生，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谁能超越不舍得离开校园的芬格尔呢？
蕾丝团簇拥着的恺撒对面，则是顶着司马脸的狮心会副会长们。
曼施坦因率先发难，列举着恺撒入学二十多天以来的数十条罪状，谴责其在用“不切实际的妄想”、“可笑的男性荷尔蒙”破坏卡塞尔光辉的历史。
恺撒皱着眉头躲开唾沫星子，深蓝色的眼睛中写满了叛逆。对于帕西的到来他更是不爽，弗罗斯特那个老东西总是这种居高临下施舍的态度。
罗隐则是全程低头，思考着得罪导师后还能不能毕业，退学后到哪能整个好摊位......
各方磨了十几分钟嘴皮子，毫无进展。
恺撒不耐烦了，拿起茶杯当法槌猛敲了一下。
“就这样吧，吵来吵去没有结果。
打个赌，学生会对狮心会，试行一次自由一日。
自由团体战，用弗里嘉弹头和冷兵器，不允许用大范围杀伤武器。费用己方承担。
学生会赢了，自由一日永久保留，其他提案一一进行讨论；
输了，我辞职道歉，退学也行。所有提案作废。”
恺撒，你别上头啊恺撒！说好的展现实力呢，别立军令状啊！
恺撒盯着狮心会的三人，“我相信各位也是骄傲的人。大二及以下，主将不受限制，50对50。我期待和三位的交手。”
三人几乎笑出声，真以为给学生会的弱鸡们打了几针强心剂，就能和狮心会的精锐对抗吗？
“另外，向各位隆重介绍我的合作伙伴，学生会未来的支柱，罗隐！”恺撒大力拍着罗隐的肩膀，一脸灿烂的笑容中隐藏着深深的邪恶。
“狮心会一般不会招收C级吧？更何况还有违纪记录。而在学生会，他将一展才华！
他就是我们学生会自由、创造、天才的代表，他将在这场赌局中为学生会赢来胜利！”
罗隐：我是谁，我在哪......陛下何故置臣于死地啊。
第十七章 猎狮之日（下）
这无疑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役。
俄国人叶戈尔居中指挥，身高近两米，体型纤瘦，灰发灰瞳。手持一柄沙皇时期风格的暗金色指挥刀。
阿芒迪娜和伊莱贾的表面恋情被戳破后，索性不再掩饰，分别带着一支精锐小队负责巷战。
此外，两幢楼中至少隐藏了四个精锐狙击手。
想取得胜利，要么占领敌方旗帜地一分钟以上，要么击倒对方全部人员。
狮心会当下的内斗或许不堪，但A级就是A级。学生会正面对抗下必输无疑，对这点双方心照不宣。
恺撒唯一的选择就是斩首战术，而狮心会的狙击手们敌方优秀得多。
指挥官鸣枪，第一轮交火开始！
弗里嘉子弹在巷道中弹射爆裂，花岗岩墙壁、精美的石膏雕塑染上了红漆，双方避开四处弥漫的麻醉性红雾交错前进。
第一分钟，狮心会因流弹减员1人，学生会阵亡4人。
学生会两侧队伍按照恺撒的指挥收缩队形，三人一组迅速布置防线。
狮心会其实只要进行消耗战，由狙击手逐个点杀就能赢得胜利。但叶戈尔还在气头上。对侮辱狮心会荣誉者，必须以牙还牙。
他们不仅要胜利，而且要碾压。
第二轮，冲锋！
学生会的狙击手明显水平一般，没能在高速行进过程中造成多少麻烦。对方唯一的优秀射手就是恺撒，但主将不可能缩在暗处放冷枪。
学生会临时拉出的壮丁中，不少成员盯着逐渐逼近的敌人，不由自主地有些手抖。
即将短兵相接的一瞬间，十数个拳头大小的疑似手榴弹从蓝方（学生会）的掩体中同时投出。
WTF！不是说好不能用大范围杀伤武器的吗？
平地惊雷。是噪音炸弹！
蓝方全体都佩戴了隔音耳机，而红方（狮心会）战术头盔的隔音效果微乎其微。
体质稍弱的成员当即产生了严重的恶心眩晕感，在突袭中瞬间减员6人。
冲锋到半程，此刻骑虎难下。
“继续冲锋！阿芒迪娜，从左方......”
轰！
又一轮投掷，是微型静电炸弹。
静电冲击临时破坏了电子通讯，并引起了严重的耳鸣。
红方部分人员停下了脚步，而大半继续前冲。
从这里开始，就是硬实力的对拼了。学生会：狮心会，46:39。
暂时失去指挥能力的叶戈尔并未丧失冷静。即使是落单的精锐，在短程战斗中仍然处于优势。
失去电子通讯，阿芒迪娜和伊莱贾可以调整为战术手势指挥。
叶戈尔仍然坚定着自己的判断，恺撒一定会采取斩首战术。他可能保留了3~6人的精英小队，或者他现在就藏身于队伍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推进着，红方已经从开局不利中恢复过来，全面压制了学生会。后续战损比已经在1:2到1:3之间。
学生会只剩24人了，恺撒还未现身。侧方防线已经接近崩溃，狙击手被剔除了两个。
刹那间，从两幢楼的暗处各自冲出了一个强壮、迅猛的身影，手持闪着冷光的军用猎刀。蓝方火力全部调整，包括狙击手在内全力掩护着两人的冲锋。
两道身影都速度极快，头盔之下看不清脸。到底是哪个......
阿芒迪娜拔出修长的武士刀，伊莱贾则手持双枪，各自阻拦一个。
绝对的力量优势下，全部击倒就行，无论诱饵还是正主。
武士刀和猎刀相接，对方力量大得惊人，狭窄的刀刃高速震颤。
但出刀角度并不算好，是个缺乏技巧的莽汉吗。
伊莱贾前三枪被躲过，第四枪时对方已经有些狼狈。
到此，冲锋的路程还未过半。
学生会成员为了掩护冲锋一个一个倒下，叶戈尔全神贯注地盯着两个冲锋者的战斗。
砰！
这是......什么声音。
战斗中的学生会、狮心会成员们听见了一声爆鸣。
那是天空中的巨鸟，恺撒·加图索。
他背着一个黑色的金属包，启动时狂暴的气流犹如爆炸。手中则拿着一个奇怪的金属瓶子。
【1级炼金物品
血瓶Ⅰ（又名混血种养乐多）
效果：临时增强力量、速度、体质，降低恐惧、紧张情绪和疼痛感
激发方式：使用瓶口刺针收集20毫升龙族血液进入真空腔，等待一天以上时间后直接饮下
备注：你被强化了，快去......】
时间紧急，罗隐一共只完成了三个。地面上的两个都是诱饵，B级的力量速度言灵使用者再加上血瓶。
半空中，恺撒的一头金发肆意飞扬，身后喷发着炽热的气流。
这是装备部还在实验中的喷气背包，罗隐勉强按照图纸组装了一个。功率超大，超不稳定，只能手动变向，操作难度极大。
但恺撒有这种自信，第一次使用就能操纵自如。
他是在西西里长大的男人，波涛菲诺海岸自由的海风。
地面人员、狙击手已经来不及瞄准了，恺撒飞越过火力线，自天而降。
猎刀“狄克推多”拉出数米长耀目的银色刀光，身如苍鹰，力若狂龙。
叶戈尔是刹那的使用者，但在这样的突袭之下毫无闪避时间。
刀光协同恺撒如同火车头撞上了叶戈尔的指挥刀，两人同时失去平衡，一直翻滚到墙边，留守指挥处的两人完全没反应过来。
叶戈尔右臂骨折，鲜血横流，恺撒朝他胸口来了一枪结束战斗。他自己应该也断了两三根肋骨，血瓶的强化状态下依然挺疼的。
恺撒提起叶戈尔的身躯作为盾牌，三枪解决了两个守卫。没有镰鼬配合，准头还是下降了一点。
他还要固守这里53秒，一个人。
“全员回防！回防！回防！”伊莱贾在频道中怒吼着。
学生会只剩大猫小猫两三只，防线全部崩溃。但即使他们击败对方全部成员也无法阻止恺撒。
红色的潮流瞬间褪去。
一片烟尘中，一具“尸体”一骨碌爬起来了。
要苟才会赢。
“尸体”鬼鬼祟祟地跟在狮心会的尾巴后面，一路逼近指挥楼。
楼层上下的留守者、狙击手迅速向恺撒包围，阿芒迪娜、伊莱贾正在全速赶回。
时间还剩45秒。
恺撒躲在一张桌子后与赶来到红方开始对射，连续几次差点被命中。
对方人员还在增多，他只剩十几发子弹了。胜机渺茫。
通讯频道突然传来了声音。是罗隐。
“伟大的领袖，会愿意为了所有臣民的梦想，放下他的骄傲。”
恺撒一怔。他的口袋中是一个封装的金属盒子，这是罗隐送给他的珍稀古代炼金物品，可以暂时屏蔽戒律的强大领域。
当时他拒绝了。这种炼金物品已经称得上是作弊，不符恺撒的作风。
但他能来到这里，是因为罗隐提供的各种武器，两个无畏冲锋的“诱饵”，几十个为了帮助拖延时间、转移注意力倒下的学生会成员......
脑中浮现的是所有人热切的眼光，所有学生几十天以来的努力。现在他要因为自己的骄傲，在这一刻放弃吗？
打开金属盒，恺撒将一小块蔓延着红色、银色纹路的石头置于胸口。
禁锢解除，风元素开始自由地运动，无数沉眠的风妖苏醒、飞舞，为他带回整个世界的声音。
言灵·镰鼬。
这个状态下，他弹无虚发。
两把沙鹰，瞬间挥洒出死亡的弹幕，红方像割麦子一样倒下。
门口的拐角处是赶来的伊莱贾。他也是神枪手，同样喜欢用双枪。双方调整着呼吸的韵律，精神高度集中。
砰！
伊莱贾的枪才抬到心口处，头上已泛起红雾，轰然倒下。
“你太慢了。”
子弹耗尽，还剩12秒。走廊中还有个响雷般的心跳。
金发的女孩从窗口处如飞鸟般纵身袭来，刀锋化为一道雷光。
正袈裟斩！
这个法国女孩竟然擅长日本的古流剑术，凶狠凌厉。
武士刀压制着狄克推多，恺撒一路后退。
阿芒迪娜小跳回身，拖着刀锋环伺着恺撒。
血瓶的强化开始褪去，汗水巨量涌出，心脏狂跳如战鼓。
“现在！”
最后一枚静电炸弹从窗口投入，在电光和耳鸣的一瞬间，武士刀脱手倒飞，狄克推多直指女孩的咽喉。
3，2，1...时间结束。
通讯频道中响起稀稀拉拉的欢呼声，在恺撒耳中却仿佛山呼海啸。
狮心会百年以来的荣耀桂冠在此跌落。
一楼。灰头土脸的罗隐，开始盘算着要从恺撒那敲来多少经费比较合适......
第十八章 3A工坊盛大开业
为了夺得自由一日的胜利，罗隐算是豁出了老命。
恺撒彻底把他绑上了学生会的战车。很长一段时间内，学生会倒了或者恺撒倒了，罗隐的工作室就倒了。
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可以极度恐惧。恺撒立了军令状，输了就回去继承家产；罗隐输了，那不能去当加图索家的家奴吧？
他先是在租聘工作室内爆肝了一批噪音炸弹和静电炸弹，效果和装备部原版差得远，好在生产、组装简单很多。
炼金工坊原定的开业时间被迫延迟，好在设施已经到齐，前台的酒吧也改造装修了一下，那个啥索斯事务所还是靠谱的。
哑光黑的柜台，复古的灯光，半透明的磨砂地砖，阶梯上的银色分割线隔开了一二层的空间。
黑白的圆桌像棋子散落在大厅内，再以暗金色在边缘点缀。
酒柜之上还留着一个小小的花体英文，“MadeinHeaven”。
穿过后门，原来的厨房和空地经历了大幅改造。内外层强化，增加污水收集、废气收集管道，紧急灭火、防爆、防毒设施。
中央是他高价购入的各类仪器，掏空了他的家底，还让他欠了恺撒不少债务。不过有了这些东西，他未来的研究、试验、生产都会提速很多。
正面大门上已经挂牌，AlbertAlchemyAtelier，3A工作室。标志是三个A叠加成的纯白三角形，象征知识、文明和秩序。
奥莉薇娅在关键时刻也前来帮忙。罗隐暂时只给了她智慧之钥的龙文回路排布方式，让她先尝试仿制一下。
他自己则是坐在酒吧前台，一个人一杯酒，半个言灵想一天。
王之侍是个挺独特的言灵，效果经常让他联想到古代部落战争中萨满之类的存在。通过声音刺激龙裔的情绪改变，使其血液加速流动、大量分泌肾上腺素等临时透支体力的激素，从而提升体能、降低痛觉等等。
并不涉及到血统的改变，但强化效果并不差。
同时，这个言灵的结构也向罗隐展示了龙族的无情冷漠。除开起到刺激功能的基础结构外，外层全是强化结构......一层又一层。
他估计推进到第四层的话，强化的对象会失去全部理智，血压高到能爆开血管，体能成倍强化。所谓王之侍，大概是龙类战场上被当作炮灰的野兽和低级混血种。
前几天他看到芬格尔灌着营养快线，在一线连夜指挥狗仔时，灵感终于来了。他本想命名为混血种养乐多，系统不知道是因为涉及侵权还是觉得他名字起得烂，自动起名为“血瓶I”。
血瓶的强化效果不如王之侍，副作用小很多，但还是有微弱毒性。
赶制出三个血瓶后又是作战会议，接着是连夜组装喷气背包，大概测试了一下就上了战场。
现在的肝硬化，都是为了美好的明天。赢了狮心会，什么都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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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学生会在校内大庆三天，安珀馆夜夜歌会、舞会不断。
罗隐现在隐然是学生会中恺撒之下声望最高的成员，虽然他不担任任何职务。他撑着睡眼，被一群人架着到庆功宴上逛了一圈，就迅速逃回了3A工坊睡大觉。
除非睡死，不要喊我；睡死了，喊不醒我。
醒来之后，只有两名员工的阿尔伯特炼金工坊正式挂牌营业。
恺撒给足了面子，直接包下了前台全部的酒水，无限畅饮。
门口停靠的各式跑车，罗隐大多不认识，不过估计每辆的价格都不亚于他的工坊。
庆祝开业的主要是学生会成员，狮心会的二五仔，新闻部，装备部的研究员（单独供应可乐汉堡），几个猎人网站的情报员......
角落里，罗隐和楚子航面对而坐。
远处的恺撒数次将眼光投向这个面瘫男，那种凌厉的气势可不像是一般的预科生可以有的。
楚子航看着酒吧内昂贵的装修，成群的蕾丝白裙少女，来来往往的公子哥、大小姐，不禁为资本主义糖衣炮弹的腐蚀能力感到震撼。
短短几个月，罗隐从小打小闹的手工商人，一跃成为一家小型高端炼金工坊的老板。
不过他对于炼金物品的了解，还仅限于书本和手中的御神刀·村雨。
“预科班的进度怎么样了？”
“还行。希望能赶在年底之前入学。”
还行，是指所有课程A+，剑道课程揍哭教官，自主开始学习大一课程。
但是学校就是不通知他入学，楚子航已经意识到这其中有些猫腻。
“唉...你的言灵还是太扎眼了，毕竟连校长都没有高危言灵。
放心，不会有问题的。好像有很权威的教授想直招你入学。”
楚子航挤出一丝微笑表示感谢。
罗隐时常好奇，楚师弟这副面瘫脸是先天的还是后天造成的......
手机上给恺撒发了信息，提醒后续一定要争取楚子航加入学生会。
随着酒吧里愈加热闹，猎人网站上关于“3A工坊”的信息在爆炸式增加。
“永久的回忆”（少量出售），“智慧之钥”（少量出售），“血瓶I”（独家限量），“银色子弹”（独家限量）。
此外还有大量的普通炼金产品出售，炼金水银弹，小型硫磺炸弹，高强度刀剑等等。
并没有任何大威力产品，但其中显示的技术积累引起了无数惊叹。尤其是银色子弹，单颗售价1000刀，便宜得让人意外。
混血种的对抗中，一方如果被打断或者严重削弱言灵，哪怕是一瞬间都可能直接结束战斗。而且3A的老板说这种子弹对纯血龙类的领域也有一定效果，不知真假。
看着场内的人群（潜在顾客），猎人网站、守夜人论坛上巨量的讨论帖，罗隐内心感慨万千。
自从当初卖玻璃板被搞后，他就一直谋划着建立自己的独立工坊，没想到这么快就迎来了这一天。
拿起一瓶香槟走到大厅中央，向所有人挥手鞠躬，感谢支持。
飞溅的金黄色泡沫中，罗隐觉得他会永远记住这个夜晚。
......
门口突然走进了一大批人，风纪委和执行部的人。
他们来这干什么...领头的那个人是林湛？
“罗隐，你因在校园自由一日活动中未经许可，非法仿制、提供、出售装备部专利产品，从今日起接受风纪委、执行部联合调查。
所经营的阿尔伯特炼金工坊即日起停业整顿，直至调查结束。”
噔噔咚。
大意了啊。
“我只是少量提供学生活动使用啊，一分钱没赚我还倒贴钱呢！”
“就你话多。跟我们先走一趟吧。”
林湛贴近罗隐，耳语道：“副校长让我给你带话，不用担心。校董会那些老东西想维护自己的面子，分一口蛋糕。
这段时间低调一些，等风波过去，一切正常。
曼施坦因教授非常愧疚，没能阻止校董会出手。”
罗隐这才意识到，自由一日的胜利只是一个开始。他想在混血种的世界中真正立足，还任重而道远。
幸好，还有一群年轻人支持自己，还有长辈遮风挡雨。
朝着几乎准备拔刀砍人的恺撒、楚子航无奈一笑，示意他们不用担心，罗隐转身走向了执行部的专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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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鲜花洒满了过道两侧，年轻的学生们和来访的宾客交叉落座在海岸边的露天宴席。
乐手们演奏着庄严的《婚礼进行曲》，台下叶胜、亚纪的父母哭得稀里哗啦。
一头银发、身材挺拔的老绅士手持亚伯拉罕契约，拉风的黑西装胸口，插着一支带露水的红玫瑰。
“从今日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生活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Nowyoucankissthebride.”昂热轻声道。
“Kiss!Kiss!Kiss!...”老牛仔吹着口哨，带头起哄。学生们欢呼着，催促着新郎新娘。
2号桌，罗隐和芬格尔望着拥吻的叶胜、亚纪，摇着手中的鲜花，无语凝噎。
“那个是谁啊，穿白大褂，特别颓废的？”
“那是学生会的天才炼金术士罗隐啊，有好多发明的。最近好像因为盗版什么的被罚款了二十多万，记过了，破产了，好可怜的......”
望着败狗一般的罗隐，芬格尔哼起了歌。
“芝加哥卡塞尔，芝加哥卡塞尔，3A工坊它倒闭了！
芝加哥卡塞尔最惨炼金厂，3A工坊它倒闭了！
扑街仔扑街仔老板罗隐，乐极生悲乐极生悲，
欠下了欠下了二十五万刀，带着他的处分撞墙了！
......”
“要不要再给您配把唢呐？”
“那感情好。节哀啊兄弟。”
“明年你延毕之日，我必到你坟头拉《二泉映月》。”
第十九章 昂热校长小课堂
“亚细亚的孤儿在风中哭泣
没有人要和你玩平等的游戏
每个人都想要你心爱的玩具
亲爱的孩子你为何哭泣
......”
罗隐翻动着龙族族谱学课本，昂热的课他连续逃了五周了。耳机里播放着《亚细亚的孤儿》，心情有点抑郁。
叶胜之前安慰他了好几天，几次把烂醉的罗隐从酒吧拖回来。前天请假去和亚纪度蜜月了，寝室里空荡荡的。
正当他有些百无聊赖的时候，手机接到一条来自诺玛的短信：
“AI249527C，罗隐。您有一项新的预约。
时间为今日下午14:00，地点为校长办公楼二楼。请准时到达。”
？
逃课的事东窗事发了？昂热校长这么记仇吗...
罗隐赶紧私戳叶胜问这是个什么情况，校长亲自约谈退学吗。
和亚纪一起在马尔代夫晒日光浴的叶胜，看到消息直接一个鲤鱼打挺。
叶胜：？？？
他上大学以来的终极梦想之一，受邀和昂热校长一起喝茶，罗隐就这样做到了？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jpg。
“去啊，这怎么能不去呢，记得拍点照片纪念一下。拍校长单人照哦，别合影。”
老热队成员了。
罗隐猜测应该是工作室的问题终于有了结果。
......
下午一点五十，站在校长办公楼之前，罗隐陷入了沉思。
【2级炼金物品
初级活灵锁
效果：只有喂养A级及以上的龙裔血液，才能让活灵开门
激发方式：永固化】
不给C级留活路是吧？这就是血统歧视，明显的歧视。
门开了。原来还带电控的......
昂热悠哉悠哉地靠在椅子上，拿着把小折刀削着苹果，偌大的红木办公桌上一份文件都没有。
【级别不明炼金武器
无名折刀
效果：刀刃上镀了一层纯粹的贤者之石，可以对次代种以上造成杀伤
备注：这把折刀由一把传奇炼金刀剑的刀头改造而来，是相当具有纪念意义的武器】
那您手一抖割到自己，岂不是会直接归西......
“校长好！”
“坐。”
好像发生了什么。
苹果切成了八瓣，整齐地摆在盘中，果核消失了。
再一眨眼，面前多了一杯清香的茶水。
“这是你家乡那边的茶叶。红茶喝久了，有时我也会试试黄山的绿茶。”
这是绯红之王啊！我中了替身攻击！
时间零这个言灵这么离谱的吗，昂热切苹果泡茶的时间，估计能把他扎成筛子。
“最近是不是挺委屈的？”
罗隐点点头。
“你想过吗，卡塞尔学院为什么要屠龙？”昂热卖了个关子。
罗隐一愣，“因为血之哀？想拯救世界？”
“只是一部分原因。”
昂热的眼神严肃起来。
“你可能感到疑惑，为屠龙者设计出了优良的武器，为什么校董会反而如此过激，不明是非，想要制裁你？”
罗隐默然。
“卡塞尔有多少混血种？可能是几千。这个数字在混血种世界中相当可观，但对于整个种族来说呢？”
他听得一愣。
“卡塞尔的本质是秘党的下属组织。秘党很强大，但并不是混血种世界的绝对主导者。
想想，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屠龙的话，为什么不用核弹呢？
昭告全世界龙族的存在，往每个可能的龙王结茧地扔上几颗飞弹，效果不是比我们的刀剑好？”
罗隐的思路被打开了。
从一开始他遇见的就是卡塞尔，接着入学卡塞尔。导致他潜意识中将学院视为了整个混血种世界。
然而真实情况必然百倍复杂。不是每个人都以屠龙为己任，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昂热那般永远斗志昂扬。
混血种势力拼命隐瞒着龙族的存在，满世界追杀龙类，也不可能是因为他们有超强的责任心。
“校董会，想当皇帝？！”
昂热微笑，没有说话。
当龙王们从世上消失，混血种间，甚至混血种与人类间将燃起新的硝烟。
依照这种逻辑，他出售的武器，其实是在向全世界的混血种势力无差别发售军火。
我他妈...罗隐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处境有多危险了。
“这件事情我们也有责任，守夜人实在是靠不住...”
“谁说我靠不住的！”油腻男推门而入，非常熟练地在沙发上一瘫。
从昂热的酒柜里抽出一瓶威士忌，弗拉梅尔开始吞吞吞。
一年中有那么364天半，昂热都不太想承认自己认识这货。
“你做的那东西，连他的时间零都能影响到。”
前提是你能打中。罗隐在心里吐槽。
“能不能克制高等龙类不清楚，但你的银色子弹着实适合搞窝里斗。”
守夜人一抹嘴，毫不掩饰地吐槽道。
那天他盛大开业，猎人网站上很多势力肯定都注意到他了，难怪校董会急了眼。
“那批原版的子弹我们已经全部拦截了下来。按照校董会的意思是，后续你可以正常经营，前提是对外版本的性能要下调一半，而且他们要参股管理。”
“参股的事你阻拦不了。至于子弹，我的建议是提交给校董的版本性能打个对折，对外出售再打个对折。价格整个八八折促销就差不多了。”
副校长您老奸商了。
“中国有个成语叫韬光养晦。隐藏力量，不使外露。”昂热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以后如果你再有新的产品，就以装备部的产品为标杆进行衡量。大幅超过这个标准的，就不必有人知道，包括我们。
接下来半个月，跟着莱昂多学点东西，比如炼金回路的加密。”昂热微笑着。
年轻人一开始总会基于善良的天性对世界抱有太多的幻想。他们需要时间和经验去成长，不仅仅是力量上的成长。
老牛仔拍着罗隐的肩膀，“你需要增加自己的筹码。
比如这老东西，他是最能打的，所以卡塞尔除开他就只有我能稳坐校长之位。
而覆盖校园的戒律领域，这种管理能力，则是我的筹码。”
原来混血种世界的规则并没什么差别。永恒的权与力的斗争。
或许昂热和守夜人会把他们当学生，但对野心家们来说卡塞尔只是工具。
罗隐本来或许会在很久后才能明白棋局的规则，而一场小小的失败，让他提前窥见了混血种社会的阴暗面。
在获得真正的筹码前，他需要隐藏好自身。要像一座冰山一样，将庞大的力量沉没在海面以下。
临走前，他问了昂热最后一个问题。
“我们之前坑了狮心会，校长您不生气吗？”
“与其看着喜爱的东西慢慢腐坏，不如提早毁掉它。
毁灭即是新生，这是龙族的哲学。
而且狮心会很快就将迎来他们的领袖，就像学生会迎来恺撒。
还有，再敢逃我的谱系学，你就挂科了。”
**********************
晚上罗隐在寝室里独自涂涂画画，边吃泡面边想着后续的发展对策。
敲门声。
“请进。”
是楚子航，拉着一个小行李箱，右手捏着一个小小的金色徽章。
“那是？”
“诺玛发给我一封邮件，推荐我加入一个学生组织，叫狮心会。
我看了他们的历史、立会宗旨和举办过的一些活动，比较符合我的性格，就加入了。
这个组织有什么特别的吗？”
校长，你这是赤裸裸的暗箱操作。
说不在乎，其实你心里非常介意吧喂！
今天我阿咸Lv.1了！
《C级混血种被迫屠龙》今天正式签约，阿咸的名字后面也挂上了Lv.1。
从某天下午心血来潮打出第一段字，到今天为止正好十天，5.5万字。
短短十天，从一无所有，到近千个收藏，几百张推荐票，一百多条热心评论（我自己水得最多）。
最终以新书榜第9，新书轻小说榜第4签约了，对我来说真的很不可思议。
我知道自己的能力、经验有太多的不足，每条鼓励和赞扬都让我受宠若惊，批评意见我都做了笔记，至于催更的emmmmm，我尽量。
《C级混血种被迫屠龙》永远不会是个悲剧故事，阿咸会尽量让圆满的结局显得合理，而不是一场编织的美梦。主角罗隐无论多么强大，永远会是个善良的人。
感谢桔子编辑这些天来的帮助指导，来签约站短的时候我兴奋得三小时没码字。
感谢七组鹿鸣编辑，相中了我的投稿，结果我发错组了。。。
感谢那些住在书评区的朋友们，每次看见你们的评论阿咸就会对着屏幕傻笑......
写作是我理想中的工作，我至今记得上初中时打着手电看《龙族二》的夜晚。今天这个梦想迈出了一小步。
一切都会好的，所有梦想都成真。
Ps：另一本《系统猎人罗迦》，算是阿咸的白日梦。整合了初高中时期自己的各种胡思乱想，一个个胡编的世界，准备写一本诸天文。结果，没被编辑看中啊啊啊啊啊！
我的白日梦啊啊啊啊啊！（切了，希望这辈子还能再见到它）。
第二十章 我的卷怪室友
周三，早上八点（绵羊version）。
罗隐难得的按时起床，准备整两片面包就冲去魔动机械学教室，这门课的老师是曼斯·龙德施泰特，武力值极高的铁血壮汉。
刚一下床，懒狗罗隐愣住了。
楚子航一身笔挺的墨绿色校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背包里课本，制图纸，绘图工具，笔记本和工具书分门别类地放置整齐。
“师弟...你起得早啊。”其实楚子航从预科班入学后和他都是大一，不过师弟师弟的叫惯了。
“不算早。记得早点到哦，曼斯教授已经记住你了。我先出发了。”
不就是上次曼斯画错了回路结构，嘲讽了他一下吗，至于吗......
楚子航轻轻带上门。
他不会告诉罗隐，自己五点钟就醒了。
5:00~5:45，慢跑，回忆昨天的所学。在脑中回放一遍那个雨夜。
5:45~6:30，在体育馆开始剑道练习。打篮球，五十个扣篮，一边二十五。
6:30~6:40，冲凉，换衣。
6:40~7:00，吃早餐。包子，牛奶，鸡蛋，苹果。
7:00~7:55，早读，预习今日课程。
7:55~8:00，整理衣装。看到罗隐起床了。
他只是单纯习惯了这种苦修般的生活。每日7小时睡眠，1小时的胡思乱想。
古代的苦修士，需要一个崇高的信念，将自我奉献于比尘世间更高的存在。
楚子航不需要。他的寄托只是一段记忆。
他很感谢罗隐，虽然罗师兄看起来不太能打的样子。将来的某一天，他或许也得孤军奋战，就像那个男人一样。
但至少，罗隐送他的十几个玻璃球让他在脑中将那晚的一切深深刻录在了脑中。
一段永不消逝、不断回放的影像。直到他与宿命再度相逢。
**********************
一周后，叶胜度完蜜月归来。
罗隐的第一感觉，以往那个高冷、聪明的叶师兄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这厮几乎每五六分钟就会忍不住傻笑，开始想他和亚纪的娃该叫什么名字。两人在校外租了房子，准备毕业后就搬出去。
他们暂时不准备回国或者去北海道，决定在执行部发光发热一段时间。
概括一下寝室的势力格局，就是现充头子，卷怪，和没人爱。A级的浓度已经到达了66.67%，基本没有C级的栖息地了。
叶胜作为大三优秀师兄，执行部明日之星，作为东道主请两个师弟吃了顿大餐。心里也下了决心，得为两个师弟做好表率，向他们展示一下卡塞尔准毕业生的素质。
他和罗隐不同，生活学习习惯一直比较自律，一直以昂热校长为榜样努力着。
但没过几天，他就发现计划出了亿点点差错。
这个楚师弟，貌似不太对劲。他对于学习和锻炼的热情，有那么点离谱。
他从没见过一个人能一副面瘫脸，连续看完40页谱系学并做满笔记的。
大概是阶段性的热情吧，很多孤单的混血种刚入学时都是这样的，过段时间就开始放飞了。
......
一周后。
叶胜正躺在床上，和亚纪连麦看《东京爱情故事》。
罗隐去了刚刚解封的工作室，缩在里面鼓捣东西。
晚上九点了，楚子航还在学。这日子是不能过了，连美好的爱情时光都被一种奇怪的焦虑感冲淡了。
哦谢天谢地，卷怪同学回来了。
不......他拿了一本三语版《翠玉录》，又走了。临走前还对叶胜歉意一笑。
酒德亚纪：“怎么了？突然这么紧张。”
“我要学习！不对，我得冷静一下。
亚纪，情况有点复杂，我这边有个人不太对劲。”
叶胜起身，又一眼看到了楚子航的书桌。那一方小小的空间，整齐庄严，像是英国皇家图书馆，或者武侠小说中的藏经阁。
他妈的。大三生和床分离了，打开笔记本开始琢磨毕业论文的问题。
另一边，罗隐也有些自闭。
楚子航单独补测3E考试的结果出来了，A级。在守夜人论坛上激起了不少讨论，有人甚至称他为狮心会复兴的曙光。严格保密的言灵更是引起了大量猜测，无言灵、时间零、王权啥都有，甚至还有猜“莱茵”的。
他当初写得那么多、写得那么认真，结果还是个C级。而且还被弗拉梅尔打电话嘲讽了一顿，老牛仔为了处理这份答卷花了不少功夫。
这半个月他跟着弗拉梅尔，主要学了两样东西。一个是炼金回路加密，这是学校课程很少涉及的知识，但重要性毋庸置疑。
另一个则是守夜人的看家本事，言灵增幅。也就是根据自身言灵配套制造的专属炼金阵，用于增幅言灵的领域和强度。这个要难得多，好在他早就有了镜瞳的完整模型，顺利入门。
他这么快就能重新支棱起来，和楚子航的存在是分不开的。他们俩同属炼金系，楚子航选的是更加精细化的炼金机械系。
罗隐担心如果自己不抖擞起来，可能在系统、镜瞳双重加持下被杀胚在炼金方面击败，那他就可以切腹谢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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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日本的大二生有些懵逼地坐在地上，脑瓜子嗡嗡的，这是被竹剑劈在头盔上的后遗症。
而那个剑圣一样的男子，已经执剑朝向下一个对手了。
怎么会呢？他学的可是正宗的二天一流啊。
但看向台下一整排正在怀疑人生的败者组，大一到大三的都有，他释然了。
原来大家都这么烂啊。
“呔！”
狮心会的一个老成员，高举竹剑以力劈华山之势率先攻向这个实力超然的新人。
对方不急不慢地迎击，稳稳地架住他的攻击，跨步扭腰，反身撩起剑锋。
招式平平无奇，以正面势大力沉的劈砍和极快的刺击为主。
招式连贯，章法严密。明明是一个人在挥剑，却呈现出现代工业机械的精密之美。
楚子航不知道那些什么复杂的流派，他的剑道是在少年宫兴趣班学的。十几个基本动作和步伐，每种练上几万遍、十几万遍，出招自然如神。
意识、步伐、手臂和手中剑已经化为了纯粹的“一”。攻守和移动，就像是呼吸那么自然。
霍布尔后撤的步伐稍一出错，力量十足的竹剑从侧方袭来，破坏了他的平衡，尖端直至咽喉。
“我来试试！”
金发的法国女孩一跃而上，拾起一把竹刀摆出了一个重心极低的架势。
阿芒迪娜拖着竹剑缓缓绕着楚子航游走。观察，压迫，在突袭中一击必杀，这是她的风格。
黑发的大男孩始终是一张面瘫脸，汗水浸渍着头发和眼角，也毫无变化。
他只是微微踮起足尖，竹剑微微扬起一个角度，脚步随对手移动而移动。
对峙了十几秒，副会长觉得都有点尴尬。再观察下去别人都要以为她怯战了。
时机！北辰一刀流，一刀斩！
楚子航眨眼的瞬间，阿芒迪娜如一条猎食的眼镜蛇，紧绷着的身体瞬间释放力量，竹刀携着狂风的鸣啸直劈面甲。
砰！
对方防住了。左脚后撤半步，作势反击。
是陷阱！对方预判到了她的突击。
阿芒迪娜向右后方闪开，迅猛的刺击离她的胸口只差一寸。
楚子航稍有诧异。两人重归对峙的状态，但形势已经逆转了。
冷汗从副会长耳边滴落。对方看起来好像还没成年，剑势却老道非常。
不能再等了，犹豫就会败北。
女孩跃身而起，竹刀在半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圆弧，直劈敌方命门。
北辰一刀流，星......
砰！
一记大力正劈半途击中了她的头盔，在她攻势的夹缝中一击毙命。
阿芒迪娜跌坐在地，开始严重的自我怀疑。
剑圣摘下竹制面甲，朝着被击溃的对手们行了一个标准的立礼。
“感谢各位学长学姐的指导。”
叶戈尔看着转身离去的楚子航，一时间有些呆愣。今天邀请对方来参加剑道对练，其实是想借机了解一下这个A级新人的实力，顺带给个狮心会干事之类的职位。
现在这情况，让他怎么开口。
“阿芒迪娜，你是怎么回事？”
“不爽的话，那你去和他对砍啊！”
这届大一的新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还是辞职好了。
第二十一章 战争实践课之始
坐在一辆小卡车的后座，被成堆的卷心菜、胡萝卜、球生菜还有冷冻肉食品包围着，罗隐开始怀疑人生。
蓝色小卡车表面坑坑洼洼的，到处掉漆，左后视镜裂开了。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朝着落日前进，后方的铁板上下颠来颠去，震得他屁股疼。
或许这一切都是幻觉，他不过是中了龙王的言灵。
“Cottonwasshortandtheweedsweretall
棉花太矮，杂草太高
ButMrRoosevelt'sagonnasaveusall
但是罗斯福将会救大家
Wellmommagotsickanddaddygotdown
老妈病了，老爸发愁
Thecountygotthefarmandtheymovedtotown
农场卖了，他们搬去小镇
......”
车载破音响放着阿拉巴马乐队的《南方之歌》。
他们到底在前往哪里，地狱吗。
芬格尔开着车，副驾驶上叶胜正给亚纪发着消息，但是信号太差，小圈圈一直转啊转。
德国败犬还在持续性抱怨着学校的安排，他想去的是古巴啊古巴！最差也得是西雅图吧？
结果，战争实践课，学院分配的地点是他妈的阿！拉！巴！马！
按照芬格尔的话说，如果美国五十个州必须炸掉三个，他首选阿拉巴马。
阿拉巴马是所谓的深南州，即坚定的老南方阵营。这里是红脖子（又土又白）们的大本营，盛产白色垃圾和未开化的垃圾议员。
诺玛在阿拉巴马州东面的一个偏远小镇发现了疑似混血种作案，根据以往任务数据，推定难度为C到B，可以作为学生战争实践课任务。
由A级预备专员叶胜带队，E级芬格尔作为联络员、调查员，C级罗隐负责后勤。
在看到这辆比他年龄还大的卡车时，罗隐就意识到这趟旅途可能不会美好了。
大一生本来不必参加战争实践课，但弗拉梅尔那老混蛋嫌罗隐绩点低（逃课太多），会丢他的面子，把他从炼金工坊里拖出来报名，强制结束了他的死宅生活。
任务地小镇名为纽海文，是非经注册的小镇，谷歌地图上都只有一个简单的标注。
破产后的流民们，在大平原上四处流浪，最终在荒远地带重新找个没人占的地儿开始搭建违章建筑，七八年后就是一座这样的小镇。
纽海文的镇上居民只有几百人。自来水系统建成没多久，用电一半靠输电、一半靠柴油发电机。
附近鸟不拉屎的，没有火车或者大巴，得自个开着小皮卡过去。
神奇的是，纽海文居然还有卡塞尔的编外人员，哈莉·威勒，快五十岁的大妈。血统E，黄金瞳时灵时不灵的，前几年玩基金玩破产了，房子给银行收走，一路向东流浪到了纽海文缩着。
诺玛给芬格尔安排了一个身份，哈莉多年未见的侄子。他在蒙哥马利开食品店，叶胜、罗隐都是在他店里工读的学生，三人受邀一起去看望哈莉，给她带了许多吃的。
芬格尔多次抗议他绝对不可能长得像阿拉巴马人。叶胜、罗隐则改变了行头，穿上一身黑色皮夹克、发白的牛仔裤，发型也变丑了。
**********************
“这他妈是人住的地方？”罗隐望着一片荒凉的街道，丑到令人窒息的民建房，稀稀拉拉的杂货店、苍蝇馆子，再度发出灵魂质问。
“没办法了。和联络人接头，尽早调查，尽早结案，回芝加哥的现代社会。”叶胜叹气道。
芬格尔于此情此景下一时想要落泪，回想起当年A级时带着几个漂亮师妹，开着豪车做任务的好时光。
村头的两条狗...不，两个爆炸头、打鼻环的黑暗哥特风紫毛小丑，手里提着扳手靠过来了。
“我们找哈莉·威勒，我是她侄子芬格尔，来看望她的。”
两个紫毛仍然歪头看着三人。罗隐掀开帆布，从后厢抓起两块半斤的火腿，一人扔了一块。手法精准，力道惊人。
两个紫毛指了指小教堂的右后方，让开了路。但他们看向叶胜和罗隐的眼光仍然带着一股恶意，天杀的阿拉巴马。
......
“哈莉，我是你侄子芬格尔啊！”四周的街坊邻居有些不善地看着三个外来者，尤其是两个黄皮肤的。芬格尔倒是一贯的厚脸皮，大力敲门。
我的妈...罗隐还以为自己看见了妖怪。哈莉按照资料说才49岁，但是皮肤枯黄，眼眶深陷，身体干瘦。
罗隐注意到她的食指、中指上有些发黄的老茧，瘾君子吗。
【哈莉·威勒
血统：E
属性：杂
言灵：无】
哈莉恶狠狠地盯了一眼四周的友好街坊，示意三人把小皮卡停到房子后面的破旧车库。
“哈莉你好，我是学院本次调查任务的负责人，叶胜。
请先大概说明一下，纽海文小镇最近有无任何异常的情况？”
哈莉也不说话，浑浊的眼睛盯着叶胜。
无奈。三人掀开卡车帆布，把蔬菜、肉品、水果、燃油什么的一一取出，在冰箱和仓库里储存好。这也是哈莉对学院提出的要求。
老妖怪这才开口道：“有一个流浪汉失踪，两条大型犬失踪，之后是好几个人在晚上看见了野人一样的东西，还有不少次食物失窃......
治安官塞缪尔和他手下的治安队根本不处理，虽然他们一直都是草包就是了。”
叶胜点点头。诺玛监测到的也差不多，多次来自这里的报警电话。
“哦，还有啊，镇长阿方索的女儿在外面和人乱搞，还怀了野种，现在啊...”
“谢谢，这个就不用说了。”罗隐扶额。
猎杀行为，野人，偷窃食物。这倒是符合血统不稳定混血种的特点，龙血侵蚀了他们大脑的智力，是死侍化的前兆。
三人来到哈莉已经腾空的车库，这是本次任务的临时据点。后厢的货品已经全部搬走，空空荡荡。
这辆皮卡虽然看起来很烂，其实经过了装备部的一些简单改装，性能不错。关键是...叶胜拉动后厢底层的一个金属扣，猛得一掀，露出了其中的夹层。
叶胜的长刃、匕首，夜视镜，两把手枪、一把狙击枪。
芬格尔的通讯和窃听设备，成人杂志。
而剩下80%都是罗隐的东西。
手榴弹，噪音炸弹，催泪炸弹，静电炸弹。防弹衣，狙击枪，冲锋枪，信号枪，两把炼金左轮。一打玻璃球和智慧之钥，两个镇灵之塔和叛逆之石，六个血瓶I，两个血瓶Ⅱ，四盒银色子弹，三个金属方块。
芬格尔，叶胜：......
这明显超过执行部的配额无数倍，都是罗隐的个人积累。
芬格尔：“师弟你平时扣扣搜搜的样子很讨厌，但你氪金战士的样子真是帅极了。”
************************
11月底，罗隐解析了第四个言灵，叶胜的“蛇”。因为有室友的友情配合，解析非常顺利。
这段时间他做出了血瓶Ⅱ，强化效果更猛。“蛇”的实际应用才搞到一半，就被赶来了鸟不拉屎的纽海文。
同时他还改进了之前的一些作品，比如镇灵之塔。
将新版镇灵之塔放置于车库中央，一个极微弱的领域扩散开来。这东西相比于老牛仔的戒律来说压制力太弱，所以他改造成了探测报警器。只要半径30米内有人想使用言灵，外接的音响就会开始全音量放《hop》。
安定下来后，三人开始讨论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打算从镇长和警长先行入手了解情况，圈定范围。
而小房子的另一边，哈莉收到了一条短信。
“你做得不错，哈莉。库库尔坎大人说，那三个人都是很好的食物。”
第二十二章 纽海文第一夜
“塞缪尔，塞缪尔！清醒点，有人来警局报案了！”
二十岁出头的警服男子摇动着睡死在桌上的塞缪尔治安官。纽海文这种破镇子是没有警局的，镇上只有一个治安队。除了塞缪尔之外只有六个随便找来的年轻人，外表高大点、品格不坏就行。
塞缪尔晕晕乎乎地从桌上抬起头，大酒糟鼻通红一片。他的身高近两米、体重可能有220斤，手臂肌肉强壮如牛，腰间别了一把老式猎枪。正是因为这样的外表，即使他不怎么干活，镇上的人也愿意让他做治安官。
【塞缪尔·克利夫
血统：D-
属性：杂
言灵：无】
不完全觉醒的混血种吗，这倒是能解释一部分他夸张的身材。
三人说明了来意。哈莉两天前失窃过一批食物，主要是肉罐头。他们来报案，顺便问问警局这边有无线索。
“小偷？纽海文犯罪率很低的，我们没听说过什么小偷。那些脑子不太清醒的混蛋都关在后面的水泥房子，你们自己去看看吧。”
塞缪尔又嘟囔了两声，趴回了桌子。
三人面面相觑，这么顺利吗。
水泥房两人一间，一共只有九个人。据他们观察，这些被逮捕的“混蛋”们只是烂醉的酒鬼、吸坏脑子的瘾君子，还有一个暴露狂。
走到最后一个水泥单间，里面只关押了一个人。
肮脏的头发，像只大狗一样蹲在角落，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看到有人靠近，他嘴里发出着野兽一样的嘶吼，牙齿之间残留着黑红色的血垢。
“嘿，小心点。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疯，我们逮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肉店里偷吞生肉！队里的兄弟差点被他咬了，用麻醉枪麻倒的。”跟进来的警卫不无恶意地打量着叶胜和罗隐，希望他们能出点丑。
这地儿人的脑子都是近亲杂交出来的吗...这东西明显大有问题吧。
【雅各布·克利夫
血统：C+
属性：杂
言灵：鬼胜
言灵效果：屏蔽自身痛觉神经，大幅度突破正常发力的极限
特殊状态：死侍化I】
不是...这就结案了？
等等，克利夫，他和治安官姓氏一样。纽海文只有几百人，两人之间大概率是有血缘联系的。治安官为什么就放任他关在这，还是说他还不知道两人的关系？
叶胜看到半野人雅各布目光一滞，这太符合他们寻找的目标了。
“我通知学院派人转移他吧。我们继续留守两天，查看有无其他异常情况。”
两人点头，走出牢房。
“塞缪尔先生，牢房里那个野人，就是他偷了哈莉的东西。
我们打电话报警了，过几天附近县里的警察会来带走他，别放他走。”
“行，知道了。滚吧滚吧，正好少个人在这吃牢饭。”
罗隐在芬格尔身后，仔细观察着塞缪尔的表情。可他全程都是醉醺醺的没有变化，那个野人将会怎样好像和他毫无关系一样。
出了警局，门口的小年轻在他们身后又狠狠啐了一口。
——————————
晚上，三人百无聊赖地呆在车库里打扑克，执行部配制的干粮就着凉水往嘴里塞。
哈莉做的蔬菜浓汤还有热狗他们一点没碰，已经凉透了。这是外出做任务的基本素质，他们可没有传说中银针验毒的技术。
“干！学院说附近缺少其他联络员，至少三天后交接人员才能过来。我们还得在这继续等着。”
芬格尔高声哀嚎。在这地方生活，就好像回到了中世纪。
“往好处想吧，至少调查非常顺利。”叶胜安慰道。本来准备分别去治安队、镇长那、教堂、野外分别调查，没想到第一步就中奖了。
罗隐的表情显得有些阴郁。他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那个雅各布像是送到他们面前的鱼饵一样。
“明天我们去镇长那再拜访一下吧。”
叶胜看着罗隐严肃的样子，没有说什么。第一次做任务经常会疑神疑鬼的，况且多调查一下没坏处。
咚！咚！咚！....
镇东的小教堂传来低沉的钟声。十二点了。
罗隐表情一下子惊悚起来，快速打着手势：去拿武器。
叶胜、芬格尔只是有点微微的感觉，但他和炼金术打交道久了，对“灵”要敏感得多。
随着一声声钟响，庞大的灵像气浪一层层向全镇扩散。
系统中，【言灵·催眠】的字样来回闪烁。
叶胜、芬格尔察觉到一丝困意，也紧张起来。
“言灵？”
“大型炼金领域。”
三人呈三角队形面朝车库大门，手中拿起武器。
纽海文越来越安静。渐渐地变成了死寂。
叫骂声，难听的歌声，种种嘈杂都消失了。像是一片死地。
罗隐举着炼金左轮的胳膊有些发酸，手上全是汗水。果然后勤就应该好好呆在大后方，光是现在这种黑云压城、即将大事不妙的恐惧感就让他窒息。
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
无事发生。死寂。
芬格尔刚准备出声，外面传来一声狗叫。
又是狗叫，紧接着叫声此起彼伏。
叫声越来越丰富，土狼，山猫，好像还有野猪的。三人的表情僵硬起来，除非这里有马戏团，否则事情要大条了。
“外面现在什么情况了？”
“蛇的体力消耗很大，现在不适合使用。”叶胜摇摇头。
“等我一下。”罗隐从装备箱中掏出一个长方体金属块，外形有点像照相机，实心的。
【1级炼金物品
傻瓜相机
效果：无视物质阻隔，获得20米以内外界的平面影像
激发方式：集中精神，默念“茄子”。每天限用一次
备注：这个像素，您是用这个拍的吗？】
“茄子！”
金属相机的背面缓缓生成浅浅的纹路，像是孩童的简笔画。
体型巨大的牧羊犬、土狼、山猫、野猪，还有一头野牛。如果不是几只土狼背后的两撇，像是骨翅一样的东西，这副场景就像《丛林大反攻》。
“草...龙化？有人在纽海文这做龙化实验？我立刻向学院报告。”
“电话怎么打不通了，全是杂音...”不应该啊，执行部的通讯设备，即使毁掉了通信基站依然是能用的。
“车就在这儿，咱们要不？”罗隐第一个怂了，这副本眼看着就不像是新手局了。
“辣妹儿!辣妹儿!法克尔！”
死寂中，保加利亚妖王的鬼叫声撕破了夜空。
门外传来了高亢的吟诵声，野兽们的嘶吼变得残暴凶狠，其中掺杂着龙裔独有的威势。
“王之侍！是王之侍！进攻开始了！”
全身鳞甲的巨型野猪带头冲击，哈莉的小木门瞬间化为碎片。
车库的铁门在第一轮冲击中大幅向内凹陷，发出崩溃前的哀鸣。
三人同步戴上战术头盔，持枪严阵以待。
一阵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中，一颗巨大的野猪头钻进了车库。
轰！
罗隐手中的炼金左轮发出雷鸣般的震声。
硕大的野猪头仿佛被炮弹击中，碎得到处都是，各种液体涂满了铁门。
草，这是什么东西？？？
叶胜看着罗隐手中的小手枪，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给我也整一个！”芬格尔顿时觉得手里的格洛克不香了。
罗隐顺势将剩下的一把甩给芬格尔。
龙化的野兽好像被巨响吓得停顿了几秒。门外传来恐怖的咀嚼声，野兽们在吃掉野猪。
王之侍的吟唱声更加高亢了。
大狗拼命冲击着已经开口的铁门，终于，铁门轰然裂开。
两头、三头的巨犬从正面冲锋，皮肤溃烂的土狼扇动着惨白的骨翅，山猫长着带尖锐倒刺的多尾，从侧方、上方的墙壁来回弹射前进。
“他妈的，拿着C级的工资，干着A级的活！”
镜瞳，开启！三人黄金瞳同时点燃。
罗隐用炼金左轮一枪一个。银色子弹每命中一个目标，就形成一个巨大的血肉坑，暴乱的元素流激发着火焰雷光。只要击中就是重伤或者暴毙。
芬格尔单手击发炼金左轮，巨大的后坐力下手臂只是微微抖动。左手从罗隐的装备箱里随意取出炸弹，拔掉引信就丢过去。他根本不认识哪个是哪种，是炸弹就对了。
噪音，爆破，毒气，静电，闪光......跟他妈开奖一样。反正他们戴了多功能战术头盔，投弹就完事了。
叶胜端着两把乌兹冲锋枪，朝侧方和上方倾泻着钢铁风暴，畸形的土狼、山猫哀嚎着坠地，扭曲的白色骨刺透体而出。
2/3只土狼坠落在罗隐脚边，狰狞的利爪抓向他的膝盖，芬格尔飞起一脚，踢断了它的脊椎。
门外，王之侍的吟诵声更加高亢了。
第二十三章 民风淳朴纽海文
叶胜看着战神般的芬格尔一脸惊疑，如果E级都是这个水准，龙王还能有活路？
罗隐的体力最先支持不住，镜瞳解除，准头下降。左轮的子弹打完后来不及换弹夹，就换成乌兹继续扫射。
芬格尔则是改用霰弹枪，灌汞铅弹在龙化野兽的身上打出成片的细密凹坑。
“芬格尔，向右，向右！”叶胜大吼着。
房顶一声巨响，天花板暴裂开来，碎石四落。
又一声巨响，庞然大物踏碎了房顶，芬格尔朝右一滚，躲开了致命一击。
一头看起来有一吨多重的野牛轰然落地，水泥地内陷。
野牛的四只眼睛一片通红，骨锯状的巨角高扬，森蚺般的牛尾左右甩动。
乌兹的子弹打在它的黑鳞上只能溅起片片火花，巨牛径直冲向叶胜。
言灵·青铜御座！
肌肉雄起犹如山峦，青铜的色泽昭示着无匹的力量。
衬衣碎成布条，黑色的作战服包裹着他强悍的肌肉。
身躯蒸腾着柱状白烟，芬格尔重踏地面，从侧方猛撞向巨牛。青铜色的双手直接抓住锯角，强行停止了这辆恐怖的血肉战车。
双足深陷，从小腿、腰胯到背脊，力量凝聚为狂龙和巨牛相抗。
巨蟒般的牛尾缠向他的脖子，芬格尔的脸憋得通红。
“别愣着，开枪啊！”
罗隐如梦初醒，拿起弹夹开始填装银色子弹。
自两米外直线射击，连续三发全部命中巨牛的后脑，庞然的扭曲生物终于倒地气绝。
剩余的少量野兽在夜色中褪去，罗隐飞跑到门口，只看到街角处消失的一道白影。
————————————
三人围坐在车库外的空地，距离太阳升起还有两小时多。
车库堆满了龙化野兽的残肢断臂，只能勉强用铁板遮掩一下。对面的哈莉神奇地毫发无伤，惊醒后对着像是经历了八级地震的房子一阵惨叫，驱赶了几个来看热闹的邻居。
“我们估计已经在动物保护协会的猎杀名单上了。”罗隐看着屋内惨状吐槽道。
叶胜、芬格尔有些犹疑，昨晚的攻击绝对不是示威或者驱逐，而是想杀掉他们。如果不是罗隐带的那么多弹药，现在可能已经减员。这至少是个A级难度的任务。
“通讯还是没有恢复，存在很强的干扰。
走的话，对方昨晚已经正面出手，半路必然会截击。而我们的机动力很一般。
留的话，我们的弹药还剩六成。纽海文白天的时候还算正常，对方应该并没有完全控制这座小镇，我们有一个白天的时间进行调查。”
是去，是留？当然是留他妈的！
三个卡塞尔高材生，还能怕了一个藏头露尾的土狗召唤师？对方要是真能团灭他们，昨晚直接就大军压境了。
冲澡，短暂休息了两小时。天色将明，三人出发，开始探索对方可能的藏身地。藏匿那么多的龙化野兽，对方需要一个很大的地下室，要么就是在镇外不远处有据点。
这里的房屋建设都没有任何登记资料，调查起来实在麻烦。一大圈绕下来一无所获，只能认为据点是在镇外。
下一步是镇中的小教堂，昨夜钟声传来的地方。
小教堂前种着百合和月季花，清晨已经有十几个信徒前来祷告。
镇民看到三个外来者，眼中满是厌恶。路上还有人举着写了“THEYTOOKOURJOBS”（他们抢走了我们的工作）的牌子以及一些更恶心的东西。
问题是你们自己也不工作啊......
倒是教堂前疑似为神父的中年男子让信徒们安心祷告，对三人表示了欢迎。
神父面容干净，中长的棕色头发，淡蓝色的眼睛温和而深邃。值得注意的是他垂在一身白色麻布袍下的左手，关节蜷曲丑陋，到处是伤疤。
【拉蒙特·坡
血统：C
属性：杂
言灵：催眠
言灵效果：对他人施加强烈的心理暗示，从而少量扭曲他人记忆、对他人作出一些简单的指令
炼金物品：无】
罗隐眼睛一亮。逮到你了，这至少是个共犯。
拉蒙特友善地邀请三人进入教堂参观。里面布置很朴素，但是简洁、整齐的风格透着一种神圣感。
他缓缓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拉蒙特曾经嗜赌如命，还不上赌债后被赌场的打手打断了左手的所有骨节，被妻子扫地出门。他一路流浪，没有钱也没有食物，最终昏倒在纽海文旁边的荒地。在那一刻他是如此悔恨，却听到了主的感召，即使是他这样的羔羊主也不会放弃。
拉蒙特被纽海文的拾荒者救回后，开始当建筑工挣钱，改过自新。一年又一年过去，他终于建成了这座教堂。
三人组假装深受感动，一路跟着走到祷告室后的空地。
一口钟，一口井，一个疑似地窖的入口。就是你没跑了，神父。
叶胜、芬格尔望向罗隐，可罗隐却摇头了。这座钟不是炼金物品。
“神父，那边是个地窖吗？”
“大概吧，是从前住在这里的人挖的，没什么用。”
“不介意我们进去看看吧？”
“请便。”
拉蒙特的眼神毫无波动，在三人身后静静地看着。
地窖中只有一地烟尘。怎么会......
明明就应该是他，这么短的时间难道他能转移所有东西再伪造现场吗？
离开后院时三人忍不住反复回头，但拉蒙特只是微笑着带路，介绍着教堂的弥撒还有慈善活动。
洗礼台的圣水池旁有一个小男孩，双眼无神，穿着极厚的白布衣，简直像是裹尸布。
【阿蒙
血统：B-
属性：杂
言灵：王之侍
言灵效果：略
炼金物品：无】
明明就应该是你！罗隐心里几乎在冒火，所有的事实都在指向拉蒙特，他几乎忍不住要对着他的头直接来一枪。
而拉蒙特只是抚摸着阿蒙的头发，告诉三人这是他收养的孤儿，天生智力缺陷、失聪，平时在弥撒上帮他摇铃、洒圣水。
在神父平静的目光中离开教堂，三人的心口都有些发堵。
“要不我们先把他给咔嚓喽，事后再报告学院？”芬格尔带头提议道。
叶胜摇摇头，“罗隐，你确定吗？”
“确定，毫无炼金术的痕迹。”
沉闷中，三人朝着镇长家的方向前进。
借口要和镇长商谈食品运输的生意，三人成功入内。女佣冲了三杯味道诡异的黑咖啡，就差把不待见写在脸上了。
据老妖怪哈莉所说，镇长阿方索就是这个垃圾小镇的皇帝。他很有钱，而且没有人会笨到问他的钱是哪里来的。
阿方索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八字胡修剪得很整齐，一头浓密的金发。他的气质和整个小镇格格不入，但并非混血种。
双方寒暄了一阵，有意无意地夸赞了一下阿方索先生对纽海文的巨大贡献，三人开始有目的地发问。
“纽海文的居民生活习惯很好啊，感觉12点左右所有人都熄灯入眠了，晚上特别安静。”
“啊，这个啊，你们刚来这可能不知道。”镇长摸着自己的小胡子。
“纽海文的土地是有神的祝福的，很多曾经严重失眠的人，在这里治好了失眠症。”
废话，言灵力量能不好使吗。
“只是开个玩笑，这都是拉蒙特神父说的。我估计只是因为这里太无聊了，才睡得早。”
这位要么是神经粗大，要么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高手。
“那您觉得拉蒙特神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虽然我不信教，但我一直很尊敬他。他是一个无私、坚毅、强大的人，所有纽海文的居民都能在他身上看见重新开始人生的希望。”
这时，阁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挣扎声和低声的呜咽。
“几位可能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我的女儿，爱尔琳，一个小镇上的女孩偏要去和大城市的人渣鬼混，结果被抛弃了。
现在得了抑郁症，只能呆在家中吃药治疗。”阿方索有些尴尬。
阁楼上轰的一声，好像是重物落地。那个女孩，爱尔琳，在楼梯拐角努力露出半张脸，苍白而痛苦，通红的眼睛中满是泪水。
相比于所谓的抑郁症，她更像是被囚禁了。
阿方索摆手示意女佣上楼，眼神逼视着三人。赶紧离开吧，外乡人。
————————————
“那个女孩怎么办？”
“冷静一点。现在我们救出她反而可能会害死她，我们得先解决掉潜藏的对手。”
叶胜自己现在也有些慌乱。亚纪还在等着他，但这种情况下他的自尊和道德不允许他下令撤退。
已经是黄昏时分，三人一天里排查了镇子上几乎所有可疑的人物和地点。
到处都透露着诡异，但就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继续留守。今晚带足武器，我们在教堂旁边守夜。”
“窃听器和摄像头都已经安好了。”芬格尔答道。
......
午夜时分，三人挤在小皮卡上，身后是足够百人斩的军火。
监视画面中一切正常。随着钟声响起，镇上慢慢陷入死寂。
与此同时，镇长阿方索的地下室。
一张巨大的石桌上摆着一圈昏暗的白色提灯。如果三人组在这里，就能看清灯光照亮的一张张阴森的脸。
治安官萨缪尔牵着一根绳子，拴着他的弟弟雅各布；镇长阿方索，老妖婆哈莉，民兵队长马特，杂货店主贝克，屠夫奥博斯......所有他们怀疑过的人，除了神父。
第二十四章 纽海文的覆灭（上）
“今天的会议，拉蒙特神父无法出席了，主的猎物还在纠缠他。”阿方索表情恐怖，和白天时几若两人。
“所有计划都在正常推进，婴儿们还有七个月就将出世。主的力量正逐渐苏醒，当祂再度降临于太阳之下时，我们都将获得永恒的青春。
塞缪尔，马特，让你们的人盯好猎物。如果神父的军团解决不了他们，我们就自己动手。
哈莉，继续监视、下药，他们总会有松懈的时候。
贝克，奥博斯，你们俩的收尾工作做得干净些。就是因为你们的失误，才引来了那几个外乡人。
主的归来之日已经不远。只要我们继续忠诚于伟大的羽蛇神，为祂的归来提供血食、准备仆从，祂将赐予我们与神灵同等的生命。”
镇民们朝向昏暗的灯光，低垂着头颅，心中无声祷告。
教堂旁的街道上，三人还盯着监控视频。拉蒙特给小男孩阿蒙道晚安后，给他盖上被子，自己回到房间的钢板床上入眠。
钟声之后，纽海文愈加寂静，而神父毫无动作。
直到凌晨两点多，小镇的四周再度传来野兽的吼声，三人表情严肃起来。
依旧是龙化野兽群，但这次没有王之侍的狂暴化，数量上只有昨晚的一半左右。
一番苦战后，街道上一片狼藉。醒来看热闹的居民并不算多，睡眠质量奇好无比。
“我好像有思路了。”
叶胜、芬格尔有些惊讶，你在这宰了十几分钟野兽怎么就有思路了？
“反常的情况太多，而且对方自作聪明。
昨天两倍的野兽都没能杀掉我们，结果今天还减量？就为了消耗我们的弹药吗。
如果我是他，在发现我们在盯着拉蒙特之后，就应该按兵不动，让我们继续怀疑拉蒙特。
这场袭击在我看来，就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洗清拉蒙特的嫌疑。”
罗隐顿了顿。
“纽海文的这些居民，不觉得他们睡得太死了吗？他们看到那些奇形怪状的野兽也没有特别惊恐，即使现在是黑夜也很难解释。
记得富山雅史教授的言灵吗？”
“他的言灵可没有这么强悍，可以强制催眠几百人。”叶胜有些怀疑。
“如果不是一次，而是长年累月呢？大范围、轻微的催眠，慢慢地扭曲认知，就像先民们驯化牲畜一样。”
叶胜的表情惊悚起来。
“我们圈定了很多怀疑对象，神父、镇长、治安官、哈莉，连杂货店我们都怀疑了。但他们每个人都很‘干净’，没有任何危险的迹象。
不觉得反常吗......这可是一座流民形成的小镇啊，破产者、瘾君子、流浪者甚至是逃犯，凭什么他们这么干净？就算和龙族无关，他们和其他人就没有矛盾吗，在这种鬼地方就他们品德这么优良？”
罗隐长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群人。他们全都有份，彼此帮助，掩盖行迹。就像他们今晚为拉蒙特摆脱嫌疑一样。
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是验证的方法很简单。如果这是一个大型团伙，他们不可或缺的一员就是......”
“哈莉！”
这个时刻能够打探他们行动的人。
————————————
成群的人在街上围观着野兽的残骸，治安队和民兵队开着卡车，带着漂白液来处理现场。
哈莉的小房子中，三人的表情无比苦闷。
“哈莉，不用担心，你的损失学院都会赔偿的。我们今天就要离开了，这个任务已经远远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
“别这么沮丧了，还没吃饭吧，要不要来点浓汤？”
“好啊，都快饿死了。”
他们已经尝试过一点冰箱中的浓汤了。不过是大量的安眠药，这地方估计也找不到什么神奇的药物。
三人飞速解决了大半碗浓汤，和哈莉道谢。然后到车库里的水槽催吐，他们喝汤之前就吃了催吐药片。
哈莉紧贴着车库墙壁，听着他们大声讨论，然后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看到齐齐躺下的三人，那张枯黄的脸上露出狂喜的笑容，朝着门口飞奔。
叶胜无声无息地起身，从房檐上一路跟去。
哈莉拿出一支白色粉笔，在墙上开始涂画，锋锐的刀刃突然搭在了她的颈动脉上。
叶胜扣住她的脖子，小心地擦去了墙上的涂画，提着一脸惊恐的哈莉回了车库。
“通讯中断，你们也需要自己的联络方式。墙壁上的涂画，真是没创意啊。至于传讯的人...是治安队和民兵队的人吧，成天在镇上转来转去。
说说吧，还有哪些人？”罗隐笑眯眯地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哈莉。
“库库尔坎大人会保佑我的！你们不过是主的食物！就算杀死我，天堂中我也将永生！”
库库尔坎，玛雅文明的羽蛇神？21世纪还有人信这个？
“交给我好了，这个我熟。”芬格尔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五分钟后。
“好疼！我好疼啊！库库尔坎大人，您的信徒需要救...”
“啊啊啊啊啊！！！”
“你被骗了大姐，人骨头断了就会疼的。还永生？你主是尼德霍格吗...”
没多久，哈莉知道的一切都被撬出来了，芬格尔黑暗程度+10.
“师弟，真有你的。”
镇上的人如罗隐所猜，私下形成了秘密结社，以镇长阿方索和神父拉蒙特为首，规模有数十人，而其他镇民多多少少都被催眠影响了。
阿方索是个杀人抢劫犯，“金店杀手”，盗用了他人的身份。爱尔琳也不是他的女儿，是他从其他城镇中欺骗、绑架来的无辜女孩。
至于库库尔坎大人......那是拉蒙特编造的东西，哈莉中了他的言灵。
“爱尔琳真的怀孕了吗？”
“真的，不止她一个。都是雅各布的孩子。”
那个开始死侍化的混血种？他们在培育混血种，为什么......
叶胜反倒是一脸舒心的表情。
“全是恶人，真好啊，这样就不会误伤了。
出发吧，把这个垃圾镇子炸上天。”
三人组开着蓝色小皮卡，后厢塞满了枪弹，疾驰的车轮在破路上扬起片片烟尘。
车库中，哈莉的额头上多了个小孔，一脸解脱；卡塞尔的优秀学生们，正一路杀向镇长家。
而卡塞尔的地下机房中，诺玛正高速运转。
B07111047号任务，专员连续24小时未提交任务报告，联络失败...立即派出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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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之中，两侧的居民盯着外乡人，眼神冷漠。像老鼠看着死人，像被驯化的羔羊。
不速之客出现了，是塞缪尔。
治安队正在巡逻，突然看见来势汹汹的三人。平时晕乎乎的大汉这时果断无比，猎枪弹直击挡风玻璃。
战斗打响！
治安队的枪火中，青铜皮肤的壮汉从车顶跳起，一跃而过，用霰弹枪将治安官打成了麻子。
叶胜、罗隐以车身为掩护，向治安队反击。
民兵队成员们听到交火，从四方街道涌来。手榴弹和噪音弹的冲击波中，吃瓜群众们钻进家门。
在弥散的硝烟，一刻不停的枪声，治安队、民兵队员的脏话、哀嚎声中，这座小镇终于焕发了生机，有点“newheaven”的样子了。
一个队员一瘸一拐地打开了巡逻车后备箱，凶暴的野兽一跃而出。
“雅各布，他们杀了你哥哥！去咬死他们！”
他的死侍化程度已经更进一层，手脚都长出鳞片，黄金瞳无法熄灭。
言灵·鬼胜发动，痛觉消失，自我保护机制取消。雅各布的肌肉爆发出四倍以上的力量，直扑向爆锤治安队员的芬格尔。
同时，宏大的吟诵声从远处传来，王之侍，催眠，同时发动！
成群的野兽从街道上涌来，居民们红着眼睛从家中跑出，拿着铁棍和菜刀冲向三人的方向。
整座小镇，都变成了他们的敌人。
第二十五章 纽海文的覆灭（中）
这一刻，罗隐无比得思念楚子航。几个君焰丢上去，什么野兽军团，那全都是烧烤啊！
后方是野兽乐园，左右都是拦截的车辆，镇民们在王之侍和催眠双重影响下像蚁群般涌出。
小皮卡在纽海文的街道上横冲直撞，车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弹孔。爆了个轮胎，芬格尔死死握住方向盘朝着言灵释放的源头行驶。
各类炸弹的剩余量在飞速下降，这时候罗隐也没工夫再考虑什么附带损害，炸就对了。
如果这次他还能完整地回去，他发誓会苟在瓦特阿尔海姆的庇护所中，直到尼德霍格毁灭世界。
他侧身缩在后厢，用合金装备箱挡着子弹，炼金左轮时不时来一下狠的。叶胜将长刀横置窗外，冲锋枪的钢铁风暴压制着追杀的人群。腿部中枪的剧痛让暴民们从言灵的影响中清醒过来，惊恐地在地上蠕动着。
根据吟唱声判断，两个吟诵者离他们的距离不远了，应该是躲在了某种掩体中。
龙化野兽的密度越来越高，体型也越来越大，他们快要无路可走了。猥琐暴兵流是真他妈玩不起！
草，那是什么！
两条近二十米长的膜翼黑色巨蟒盘绕在镇长的房子上，棱角分明的头颅、金色的竖瞳，蛇信子粗如手臂。
巨蟒并排冲来，街道显得如此狭窄，野兽们像被火车撞击一样飞天而起。
银色子弹激发着雷光命中蛇腹，但只是让它们更加狂躁。
“罗隐，芬格尔！带上武器，准备弃车！”
芬格尔猛打方向盘，朝向左侧的小超市，黑色蟒头离保险杠只有三四米。
三人跳车跑路，进超市前叶胜观察着四周地形，迅速记下。
巨蟒捕捉了小卡车，蛇身狠狠挤压着车身，层层钢板扭曲变形。
里面没有人，只有三颗即将爆炸的手榴弹，将蛇身炸得血肉模糊。
兽群之中，拉蒙特带着阿蒙缓缓现身。拉蒙特已经停止了言灵·催眠，毕竟他只是C级血统。男孩阿蒙裹着一身白布，痴愚的脸上咧开着嘴角，愉悦填满了整个身心。
狂躁的巨蟒回身而来，男孩伸出瘦弱的手轻轻抚摸巨大的蟒头，安抚着他的朋友们。
拉蒙特牵着男孩的手，缓缓走向超市的储物仓库。猎物们已经慌不择路了吗，固守一处只是死得晚几秒钟而已。
王之侍的领域以阿蒙为中心再次爆发，兽群冲向仓库的大门。
“绝境中就是要赌一把啊。”叶胜从装备箱中取出一件大杀器，12.7mm巴雷特狙击枪。
当猎人们看到自己的猎物缩进地洞或草丛，就会失去潜伏时的耐心，忍不住要查看自己的猎物。
随着言灵的吟诵声越来越大，叶胜架好狙击枪，在脑中回忆超市外的地形。
“罗隐！”
罗隐会意，扔去一个傻瓜相机。
“茄子！”
青铜表面迅速成像。拉蒙特和男孩站在仓库外十几米处，被兽群环绕着，仿佛丛林之王。
“打那个男孩！”罗隐出声。
砰！
狙击弹撕裂了仓库铁门，穿过栅栏，将男孩阿蒙的右肩炸成了碎末。
血肉、骨头渣子糊了拉蒙特一脸，惊慌的神父转身逃跑，又一发狙击弹擦着他的小腿划过，鲜血爆射。
三人从超市大门迅速离开，随意殴打了一个暴民抢了他的货车，继续前往镇长家。
罗隐能感觉到，镇上依然存在着庞大、微弱的灵，通讯干扰也没有解除，这意味着幕后的大家伙还在外面。
龙化的野兽失去了指挥者，又找不到原定的猎杀目标，嗜血的冲动让它们在镇上四处乱窜，用利爪和獠牙随机捕杀着所有生命，包括同类。
“天堂成地狱了啊，果然名字都是相反的。”
三人扛着几把大枪，开着货车，一路乱杀。人、混血种、野兽，挡路的全部去死好了。
后视镜中，那个野人雅各布还在追着车一路狂奔，就跟只猎犬一样。
油门踩到底，低头沉身，货车头在巨响中撞开了镇长家的大铁门。有一说一，罗隐想这么干很久了。
而镇长家中，早已是一片非人的景象。
阿方索的金色假发套掉在地上，头上寸草不生。皮肤上鲜血四溢，到处是新长出的凌乱龙鳞。
“这可是长生药啊！我已经喝下长生药了！
治好我的病，换一个地方我又能享受几十年的生活！”
龙血污染。三人眼神阴沉。
其余的人同样如此，厨子、店长、屠夫、女佣等等十几人，都已经被龙血侵蚀异化。
这可不是什么长生药......运气差直接毒死，运气“好”会变成死侍，得到可笑的永生。
雅各布从门外扑来，十几个初步死侍化的恶臭怪物正面冲向三人。
“真够恶心的。就为了获得这样的恩赐吗。”
言灵·青铜御座！芬格尔给您表演一个生撕死侍。
叶胜、罗隐背对背迎击已经龙化的居委会大爷大妈们。霰弹枪和左轮一发又一发，爆头、断腿、穿胸，信徒们一个接一个倒下，猎刀将阿方索的爪子狠狠钉在地面。
芬格尔摁着雅各布的双爪，瞬间将之反向骨折，但鬼胜的作用下他（它）毫无痛觉可言。尖牙咬向铜色的手腕，锐利的脚爪踢向肾脏。直到被扭断脖子，对着额头来了一梭子子弹，才终于安静下来。
叶胜飞奔到阁楼上救出了爱尔琳，女孩因窗外野兽的轮番撞击已经吓昏过去了。
开着头部瘪了的货车出门，放眼望去，整个小镇基本已经死完了。龙化的野兽突破了每一间房屋，疯狂吞吃着血肉，人吃完了就互相撕咬。
叶胜望向两人，眼神有些犹疑。
“没什么好犹豫的，神父那个逼必须死！”想到那家伙一副与世无争的圣人模样，罗隐就有点想吐。
“这个方向。”芬格尔指着卫星地图上，小镇外的红色标记点。
“整个镇上都没有可以培养龙化野兽的地方，镇长的地下室只有人类活动的迹象。这是个废弃的矿坑群，我觉得嫌疑最大。”
货车启动，油门拉满。
————————————
拉蒙特单手驾驶着越野车，一路开往镇外的矿坑。
他的眼中满是泪水，既是因为没有完成主的任务而愧疚，也因为剧烈的疼痛。右腿被狙击枪伤到，血流一地；左臂消失了大半截，被作乱的野兽吞进了肚子。
临近矿坑，神父停下车，白袍紧紧缠住左臂的伤口，一瘸一拐地迈向矿坑，眼神坚定得像是朝圣。
他没有带手电，孤身慢慢没入黑暗的深坑。
关于他的过去，拉蒙特没有向任何人撒过谎。曾经是个赌徒的他，流亡到了纽海文附近。那时他也确实听到了主的感召，他看见了无数的幻象，那伟大生物的辉煌历史。
杀人犯阿方索，虐待者塞缪尔，疯掉的雅各布，渴望青春的哈莉，喜爱虐杀的阿蒙......他与那些人都不同。从十年前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决定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伟大的库库尔坎。
摸索着穿过漫长的矿道，拉蒙特走入中央的矿洞，四五盏矿灯勉强照亮了一点庞大的空间。
遍地是白骨，畸形的野兽们倒伏在地，颤抖着，不敢发声。
中央空无一物，却可以感受到那宏大的威严。
拉蒙特跪倒在地，眼中满是虔诚与后悔。
“伟大的主，我失败了。牧场已经被毁，三个外乡人杀了所有人，可能正在前往这里。”
“卑微的信徒，请求您宽恕我的错误，让我归于您的怀抱。”
一片寂静。
扭曲的空气中骤然冒出一个巨大的龙头，一口将拉蒙特吞下。
接着祂开始吞噬龙化的野兽，那些残暴的生物安静如羔羊。
第二十六章 纽海文的覆灭（下）
矿坑边停着一辆状态十分糟糕的老爷车，驾驶座上全是干涸的血。他们好像蒙对了。
“你们知道可能要面对什么吧？”
走到这一步，三人中反而是最猛的芬格尔看起来最为紧张。罗隐感觉他好像犯了奇怪的PTSD，全身战栗，头顶冒汗。
“学院联系不上，也没有后援。离开吧，联系执行部收拾这里的烂摊子。
那个神父已经穷途末路了，学院能抓到他的。
你们想想，那些人可是饮下龙血才死侍化的，矿井底下是什么鬼东西我们谁也不清楚。那里面完全可能有一条活着的古龙！”
“我还是想下去看看，这件装备可能有点用。”罗隐摇头，这时候他反倒倔得很。
他从装备箱中又掏出一个金属盒子，芬格尔和叶胜已经有些习惯了。
罗隐的装备箱就像蓝胖子的口袋一样，啥玩意都有。
【1.9级炼金物品
群蛇
效果：三个子体为一组，子体持有者之间可以进行即时思维通讯，全功率运作时可以共享感官
激发方式：子体持有者同时注入少量血液
备注：试做版，信号不是很稳......喂喂喂，我这信号不太好】
群蛇的子体是三枚青铜正八面体，内部封装了水银回路。用尖端割破手指，血液从金属表面反常理地渗透消失。
“喂喂，听得见吗？”
叶胜、芬格尔听到脑中有些变形的罗隐声音，都感到有些神奇。但芬格尔还是迟疑，下井的风险太大了。
这时，罗隐突然感觉到了微弱的“灵”。
系统中，淡淡的字样不时闪烁着。
【言灵·冥照
言灵效果：扭曲领域内的光线，隐藏自身的存在】
“趴下！趴下！趴下！！！”
钢铁般的巨尾从扭曲的空气中骤然浮现，携着劈山断岳的巨力同时抽中了芬格尔和叶胜，又再度消失于一阵黑雾中。
龙！
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传说中的神明“库库尔坎”，“永生之药”和龙化野兽的缔造者，都是龙！
顾不得看师兄们的情况，罗隐举枪射击。
银色子弹侵入了冥照的领域，炸开猛烈的元素乱流，燃烧的黄金龙瞳一闪而逝。
言灵·镜瞳！
冥照只是扭曲光线，而不是从物理层面直接消除自身被观测的可能性。只要用镜瞳收集足够的信息，他就能确定对方的位置、勾勒出对方的身形。
龙爪袭来，但罗隐以一个难看的驴打滚成功躲开。龙尾，龙爪来回突袭，他也连续以险之又险的方式躲开，身上全是灰尘，狼狈无比。
他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对方不过是在玩弄他，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
危急时刻，全身绿油油的芬格尔从天而降，死死抵住了突击的巨大龙爪。
通过“群蛇”，罗隐在脑中为芬格尔指示着龙的攻击方向，同时沟通着生死未卜的叶胜。
那雄壮的龙躯在力量上竟然无法压制芬格尔的青铜御座，冥照被破解后显得很是尴尬。
冥照解除，新的领域完全张开。
言灵·戒律！
一瞬间，罗隐被强制退出了镜瞳，操淡的C级血统...
青铜御座被大幅削弱，芬格尔的双脚被生生压入地面，脊椎好像在发出哀鸣。
那伟岸的生物显现出其庞然的身躯，龙瞳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脚下强撑着的大蚂蚁。
【法夫尼尔（龙文真名：略）
血统：介于二代种和三代种之间
属性：精神
言灵：冬，催眠，炽日，王之侍，阴雷，戒律，蛇，冥照，王权等
言灵效果：略
炼金物品：无
特殊状态：进化失败；持续伤害（不朽火种）】
罗隐在卡塞尔的教科书上看过太多关于龙的描述。他们的强大，冷血，邪恶，在真实的历史中扮演的恐怖角色......
但当他真正亲眼目睹龙类时，脑中的第一感觉竟然是美。
神性与兽性集于一身，全身铁灰色的鳞甲下流动着无与伦比的权能，行动之间又展现着最先进的机械也无法相比的精密之美。
层层叠叠的龙鳞微微张合，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龙首覆盖着灰白色的巨大鳞片，肃穆如风雨侵蚀三亿年的古老化石。
令人震撼，令人敬畏，令人顶礼膜拜。
祂将一扇巨大的膜翼向着天空舒展，向世界昭示着弃族的力量。
而另一扇龙翼只剩暗金色的枯骨，不朽的火焰从根部到骨翼的末端永恒燃烧着，黑色的龙血从背部慢慢滴落，带给祂永恒的折磨。
“觐见吧，人类！”
那体长近二十多米的伟岸生物，对着芬格尔发出低沉的命令。
法夫尼尔对于叶胜或者罗隐毫无兴趣，但这个人类，这样的血统对于次代种甚至君主来说也是不错的仆从和战士。
“觐你个锤子！”
青铜御座的领域再次强化，山峦般的身躯进一步膨胀，雄浑的力量向上举起龙爪。芬格尔的头上挂了一个临时状态，“一度爆血”。
根据系统的备注，爆血是通过自身精神对龙族血统自我进行精炼强化的禁忌技术，把握不好可能会导致堕落。这算什么，爆发小宇宙还是氪命？
另一边，叶胜从脑震荡中苏醒过来，全身上下像是被野牛群践踏过一样。
他本身血统在怪物遍地走的卡塞尔不算突出，训练方向也是潜水、侦查等等。一击龙尾直接击碎了他六七根肋骨，平衡感失调，不知道有没有内出血。
根本不是下不下井的问题，他们已经调查到这一步，这只古龙从没准备放他们离开。
叶胜踉踉跄跄地跑向装备箱，罗隐通过“群蛇”告诉他装备箱里还有压箱底的东西。
车后厢有夹层，夹层里有装备箱，装备箱里有个银色合金箱，合金箱子里还有夹层，夹层里是他还在试做阶段的东西。
罗隐，套娃的神经病。
左边是个特别沉重的弹夹，里面只有六颗子弹。这是罗隐从弗拉梅尔那敲来的炼金大师亲自灌制的剧毒炼汞子弹，他又自己铭刻了“破法者”回路。
右边是个闪耀着奇异光芒的水晶球，内部是极其复杂的炼金回路，两套完整的“镜瞳”模型。流动的水银和暗红的龙血交相辉映，不稳定的炼金领域在水晶球周围沸腾。
这是罗隐跟随弗拉梅尔学习后完成的作品，是他凭借自身知识和天赋言灵所能达到的极限。
【2.7级炼金物品
言灵武装·镜瞳
使用条件：言灵·镜瞳使用者
效果：1增幅言灵领域范围和效果，会加大体力消耗
2言灵过载。极短时间内超大幅度增强言灵效果，可能毁坏本物品或者脑死
激发方式：使用言灵·镜瞳，集中精神开启过载模式
备注：当法杖爆炸的那一刻，年轻的法师才为自身的傲慢感到后悔】
接住叶胜抛过来的水晶球和一块叛逆之石，他在戒律领域和龙威中强行撕开了口子。
巨龙法夫尼尔玩弄猎物的表情消失了。如今的忤逆者，已经掌握能破除戒律的技术了吗？
言灵再次切换，大范围的空气被强行压缩，接着发出雷霆般的爆响。言灵·阴雷！
罗隐被空气爆炸掀倒在地。
阴雷！阴雷！阴雷！
连续三轮空气爆破下，叶胜忍不住开始吐血，精神开始涣散。
不能，绝对不能在这里停下。
“师兄，师兄！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清醒起来，听我说！”
罗隐伏地用镜瞳观察着巨龙，分析着对方的弱点，炼金武装的加持下体力在飞速流逝。
第二十七章 纽海文的覆灭（终）
芬格尔拼死拉着巨龙之爪，不让祂扑向脆弱的同伴。爆血的程度在一点点推升，芬师兄好像开始长鳞了。
“第一步，装备箱中有两个涂红的金属瓶。那是强化版的血瓶，可以饮用也可以投掷，扔准点。”
叶胜抓起两个血瓶，精准砸中了芬格尔的后背。瓶子破碎开来，爆出一阵红雾。
正在打生打死的芬格尔突然被叶胜偷袭，心里拔凉拔凉的。但紧接着，红雾渗进了他的青铜皮肤，注入了庞大的能量，压榨出了新的暴力。
法夫尼尔感到自己的后爪被死死拉住无法动弹，变得更加狂暴，龙尾来回抽打着已经两米多高的芬格尔，青铜的皮肤表面出现一圈圈裂纹。
“第二步，用之前的银色子弹压制射击，打中就行，分散注意力。另一把炼金左轮填装好炼汞子弹。”
“第三步，芬格尔师兄，叶师兄，倒数5秒，这是我们的绝杀机会。”
法夫尼尔的信息在镜瞳的领域中呈现得越来越多，罗隐的体力损耗也越来越严重，大脑缺氧眩晕。对不起，C级真的不顶用。
5，4，3，2，1......
“群蛇”高功率模式开启，视觉共享开启。
言灵武装，二倍过载！
叶胜共享了二倍镜瞳领域下的视野，法夫尼尔的一切弱点纤毫毕现。
炼金左轮的准头很差，但在足量信息的支持下得到了弥补。
第一枪，骨翼根部！
第二枪，左眼！
第三枪，右眼！
阴雷！炽日！爆炸风和巨量白光打断了叶胜的爆发，但他凭着大概的记忆盲开了剩下三枪，全部击中了法夫尼尔。
剧毒的炼汞注入了巨龙的血管，元素乱流打散了其周身范围的灵。古龙在火光硝烟中发出怒吼，尖锐的尾刺扎穿了芬格尔的左臂。
罗隐飚出两道鼻血，眼前一黑。他还不能停下，他的任务还没结束。
“芬格尔师兄，到你了！”
镜瞳，四倍过载模式。
言灵复制，青铜御座，二重叠加释放！
力量，力量，唯有无敌的力量！
芬格尔的体型膨胀到了近三米，极端的力量下骨骼发出濒临折断的爆响。二度爆血开始。
龙化的芬格尔将龙爪一把掰开，飞身跃上了龙脊。成倍增加的力量和恐怖的嗜血、暴力欲望让他一手刺入龙脊的肌肉，一手抓住了法夫尼尔完好的一边膜翼。
视觉被严重破坏的巨龙只能感受到脊背的剧烈疼痛，这些卑贱的人类......
“啊啊啊啊啊！！！！！”
暴怒的吼声中，芬格尔一点一点撕开了血肉，一把扯掉了巨大的膜翼。
剧痛、暴怒的法夫尼尔携着芬格尔在地上冲撞、翻滚，但青铜的重拳持续锤击着龙鳞，直到血肉模糊，利爪深入龙躯，触摸到了粗壮的脊椎。
怒吼中，全身青鳞的暴徒扭断了龙的脊椎，镜瞳的领域也破碎四散。
水晶球上密布着裂纹，罗隐好像失去了全部的感官。思维好像已经和肉体分离，这种湿热的感觉，是血吗......
哀鸣的巨龙用四肢撑着残破的身体向着矿坑行进，左翼上不朽的火元素在祂的精神衰弱后开始疯狂燃烧，吞噬着祂的寸寸血肉。
它想要逃跑，它居然想要逃跑？已经战斗到了这一刻，怎么能让它活着逃离！
爆血和种种强化褪去，芬格尔仍然死死拖着巨龙的长尾。
叶胜拿着冲锋枪，半走半爬地前进，追向同样濒死的巨龙。
罗隐已经看不见、听不见任何东西，但“群蛇”中反馈着队友们的暴怒。
“库库尔坎，这根本不是你的名字吧？你知道自己有多可悲吗？
玛雅文明已经湮灭一千多年了，你冒充的伟大神明，现在只在纪录片和娱乐中出现！
你他妈就是个可怜的大爬虫，躲在地洞里吸垃圾们的血！进行着你可笑的计划，幻想着自己仍然是世界之王！”
朝向记忆中巨龙的方向，罗隐怒吼着，脸上全是血水和狂笑。他能感觉到，巨龙回头了。
法夫尼尔的黄金瞳盯着地上的爬虫，强撑着身体向回奔跑。
“一觉醒来，已经被世界抛弃了，只能收容那种垃圾做自己的仆从，很难受吧？”
“那个火焰是青铜与火一系龙类留下的伤痕吧？龙你也打不过，人类你也打不过，你个可怜的大爬虫！”
巨大的龙首和年轻人高昂的头颅正对着。
“吾名，叛逆者法夫尼尔，赫雷德玛之子！由白色的皇帝亲授权柄，火焰之君主诺顿，亦未夺走吾之性命！”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
死亡，从来不是龙族畏惧的终点。
言灵·王权！
数十倍的重力降临于此，并且还在不断攀升。
秘党尚未记录过这个狂暴而傲慢的言灵。重力的牢狱中，三人被死死压在地面，罗隐和叶胜刹那间失去了意识，芬格尔靠着青铜御座还在死撑。
就要死了吗，仅仅止步于此......
法夫尼尔将全部的精神投入了这个言灵，来自诺顿的纯净火元素吞噬了祂的身躯。
言灵开始失控，恐怖的重力同时压垮了祂自己的身躯。成片的老旧矿坑中，钢筋变形，水泥墙壁破碎，地面大范围开始塌方。
龙与人同时向下坠落，坠入幽深，被尘土掩埋。
直到黄金瞳彻底熄灭，法夫尼尔的双瞳没有一刻离开过三个狂妄的人类。
————————————
执行部指挥室。
施耐德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干枯的脸上毫无表情，一言不发。
诺玛的镜头从天空中对准着群兽肆虐的纽海文小镇。就在刚刚，通讯忽然全部恢复了。
“未发现疑似专员人员，87%概率已经全部撤离。
目标地存在生还者可能性低于2%，存在10人以上生还者可能性低于0.001%，施耐德先生，是否执行命令？”
施耐德的右手死死抓着轮椅扶手，合金制的扶手有些变形。
他闭上了眼睛。“执行命令。”
“开始执行。”
三颗隐形飞弹从冰窖中同时发射，飞向一片狼藉的小镇。
矿坑边，芬格尔勉强维持着青铜御座，在废墟中刨开一层层碎石。
他的双眼中全是恐慌和泪水。又是这样，他又要成为生还者吗。
远处的小镇上，炽烈的火光吞噬了一切，在半空中升起了三朵小小的蘑菇云。
芬格尔有些呆滞了。
操你妈的卡塞尔学院！操你妈的屠龙大业！好像一切都毫无改变，就像多年以前。
头顶，传来了巨大的风声。
两架黑鹰直升机携带着几十名救援人员降落在废墟旁，十几个小队迅速开始救援工作。
芬格尔好像被抽干了体力，瘫倒在一块巨石边，被抬上担架运上直升机。
罗隐和叶胜被挖了出来，只剩微弱的气息，全身到处是骨折，内出血不清楚有多严重。
扇叶旋转，升腾的气流中，直升机搭载着学院的英雄们逃离死神的追逐。
“Theemptinessthatweconfessinthedimmesthourofday.
在一天最黯淡的时刻，我们忏悔了自己的无知
Inmontown，theymakeasoundlikethelow，sadmoanofprey.
在平凡的小镇里，人们发出牲畜般的低鸣，猎物的悲哀呻吟
......
ThesedeadmenwalkonwaterAcoldbloodrunsthroughtheirveins.
死去的人们在水面行走，冰冷的血液在他们的身体中流
TheangryriverrisesAswestepintotherain.
愤怒之河开始上涨，我们一同步入雨中
......”
————————————
【宿主当前死亡概率：极高
启动紧急预案：抽取龙骨十字力量
抽取完毕，开始治疗】
【宿主成功击杀三代种以上龙类，系统开始升级
......】
第二十八章 余响
当四架直升机吊着巨型集装箱降落在校外空地，集装箱迅速被运入冰窖收藏时，整个卡塞尔学院沸腾了。
对于这样的丰功伟绩，校方从来不会掩藏。死去的巨龙照片在守夜人论坛上开始疯传，一半枯骨、一半怒目狰狞的外形邪异而肃穆。
各种新闻稿在论坛上冒了出来，《ACE组合屠龙归来》（E指新闻部部长），《奇迹的生还！揭秘卡塞尔最强C级》，《巨龙法夫尼尔谱系学考察》，《新时代屠龙策略的转变》......
这大概是多年以来新闻部最正常的一天，毕竟狗仔混血种也是混血种，对于真正的英雄总是怀有敬畏。
直到十天后，罗隐才在ICU病房醒来。
芬格尔没什么大碍，多补了点钙就又活蹦乱跳了。万幸当时诺玛没拍到长鳞版废柴师兄，否则他就是在牢里活蹦乱跳了。
叶胜当时没处在王权领域的中心，但是之前挨了一记龙尾、五次阴雷，导致多处脏器出血。叶胜靠着混血种的生命力捱了过来，一直到两天前才苏醒。现在在隔壁病房躺着，亚纪一直陪在他身边。
罗隐醒来时，思维处于完全混沌的状态，时间，空间和生命搅在一起。他好像还在一直坠落，阳光逐渐消失，他和那条巨龙一起死在了地下。
正常人的记忆是线性的，静静流淌的河水。而他的记忆进入了冰河期，所有东西冻在了一起，又被胡乱地搅碎。
医护人员正在帮罗隐转移病房，看见他无神的双眼颇为担心。
柳白斐，言灵，卡塞尔，罗克敌，生日蛋糕，法夫尼尔......各种碎片化的字词在他的脑中四处乱窜。
我得冷静，我得冷静下来。
集中精神，向大脑的深处前行，一段清晰、稳定的回忆涌现出来。自从做出永久的回忆后，罗隐每天都会向大脑中刻录一点重要信息，以防不测。
“我是罗隐。我妈是柳白斐，我爸是罗克敌。”
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2007年5月11日，我来到了卡塞尔学院，路上遇到了芬格尔。”
......
“12月14日，执行部任务，前往阿拉巴马。”
......
“12月17日，我们可能会遭遇龙类。”
“12月18日，真不知道今天会怎样，这小镇太讨厌了。”
冻结的混乱记忆开始融化，记忆的河流重新流动。思维变得清晰，积压的情绪涌动。
全身疼痛到无法动弹，连发声都有些困难。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点声音，沙哑变形。
“叶胜...芬格尔...我在哪，我在哪？”
“你们都好好的，在学院最好的附属医院，你们都做得很好。”
罗隐勉强移动着目光，转移进的病房中洒落着下午的阳光。
窗帘边，坐着黑西装的校长，花衬衫的老牛仔，光头曼施坦因。
芬格尔换回了一身灰不拉几的套头衫，酒德亚纪红着眼睛站在叶胜的轮椅后，他唯一的员工奥莉薇娅惊喜地看着苏醒的罗隐。
墙边摆满了学生会送来的花束和卡片，那个意大利的中二男不太习惯这种场合。
“还有，还有那个女孩，爱尔琳！爱尔琳，有人知道那个女孩吗？”
罗隐脸色苍白，眼神带着一丝希冀。就算已经猜到了结果，他还是不愿陷入绝望。
“她死了，罗隐。我们很遗憾。”昂热的声音低沉而平稳。
普通人在古龙的领域中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性，那辆小货车被王权完全碾压撕碎了。罗隐能够从那样恐怖的领域中心成功生还，并在十天后脱离生命危险和苏醒，只能说是一个奇迹。
叶胜和芬格尔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病房中，只有低声压抑的哭泣和呜咽。
老牛仔打了个响指，其他人默默离去，病房中只剩下三人小组和卡塞尔的正副校长。
“很遗憾，你错过了圣诞节，平安夜你收到的礼物堆成了一座山。你沉睡的这些天里发生了不少事，有好有坏。
校董会的吸血鬼已经出手了，毕竟法夫尼尔是一头疑似二代种的古龙。他们的手段无非是些无理取闹，横加指责，什么附带损害过大之类的。全怼回去了，不过有点小代价。”
“什么代价？”
“龙骨继续存放在冰窖，编号S070231。你们作为屠龙者个人分别享有龙骨5%的份额，另外有一共10%的份额可以申请用作专项研究。
你们因举措不当受处分，取消奖学金，一年内不得升级什么的。”
“就这啊。”三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是啊，就这。”年轻人们没必要知道令人作呕的谈判过程，他们已经经历太多了。
昂热看向三人，表情严肃起来。
“我代表学院，向屠龙的勇士们致以最高的敬意。
击杀法夫尼尔对秘党来说意义重大，填补了一些龙族的历史空白，更为未来的屠龙者们提供了知识和有力的武器。
法夫尼尔是自上古年代存活至今的古龙。根据其遗言，他是白王血裔，对黑王叛军的一员。
他的父亲是高贵的次代种赫雷德玛，法夫尼尔在力量的诱惑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吞噬了其龙骨和权能。
但他在进阶为二代种的过程中受到了严重伤害，可以推测其骨翼上的纯粹火元素直接来自于四大君主之一的青铜与火之王，法夫尼尔称其名为诺顿。”
昂热顿了顿。
“对于这次任务中出现的严重意外危险，学院方难辞其咎。执行部已经开始相关改革，全面缩减和审查编外人员，调整任务难度评估和专员派遣制度。
你们的遭遇，给执行部的疯子们敲响了警钟。
另外，关于屠龙过程中芬格尔出现的变化，那是一种很危险的技术，不要深究下去了。口述任务报告时小心一些，别让一些人找到了把柄。”
弗拉梅尔站起身来，拍了拍窗边的枕头。
“你小子命真够硬的，早点从床上爬下来！老大一只龙躺在冰窖里呢，我教你怎么炼龙骨......”
昂热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可惜只有芬格尔的手还能动，回礼姿势还错得离谱。
两个从上个时代一直存活至今的老怪物并肩走在医院的过道上，一个身形挺拔，一个有些猥琐。
“还算不错，你的破黑西装这次没派上用场。”
“是啊，不算坏。”
一个多世纪以前，他也是在医院的白色病床上醒来，在痛苦中醒来。没有同伴，只剩一截折断的刀。
踏上屠龙的道路就意味着不断失去，失去同伴，失去爱人，失去悲悯，失去哀痛的能力。
终有一天，你变得铁石心肠，复仇的野火在心中熊熊燃烧；或者沉溺在成人杂志和酒精中，假装什么都不在乎。
————————————
还没过几天，罗隐和叶胜并排躺在病房里，伤势在慢慢好转。
最后一张床也迎来了它的病人，是楚子航。
他左臂打着石膏，腹部两个贯穿伤，缠了老厚的绷带。面瘫脸上毫无表情，甚至想说一句好巧。
日您咧...他们这寝室是被下了什么奇怪的重伤诅咒吗？
打听后才知道，楚子航参与的任务是剿灭一个非法交易炼金物品的地下组织。结果一行人遭遇了一大群服用进化药后暴走的死侍，楚子航用君焰炸平了一层楼，带着所有专员安全归来了。
如果不是他们弄死了一条古龙，楚子航才是执行部最靓的仔，交最厚的任务报告。
此刻顺利做完一个C级任务的恺撒还在学生会骂骂咧咧，弗罗斯特那个老家伙误他前程。
病房中的三人并排望着窗外橙红色的夕阳，心中思绪复杂。希望明天会好吧。
第二十九章 漫长的假期与邂逅之旅
罗隐伤成这副鬼样子，所有的考试都延迟到了下个学期。于是早在十二月底，他的无聊假期就开始了。
三好学生楚子航在病床上仍然坚持学习，元旦过完不久就率先出院，并且以全A+、A的学业成绩对学渣恺撒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狮心会的三个老副会长接连离校实习，内部混乱一团。学生会那边还在到处宣传罗隐屠龙的丰功伟绩，他们更是压力暴增。
狮心会需要一个领袖。年轻的成员们无视了以往的惯例和复杂程序，一致推选楚子航担任会长。还差着几个月才成年的面瘫打着石膏走马上任，用Siri一样的语气发表了简短的就职演说。
上任第一件事，精简组织，进来镀个金的公子哥全部滚蛋。狮心会的定位是绝对的精英组织，龙息怼脸也能提刀冲锋的好汉和女好汉。
哀鸿遍野中，楚子航赢得了铁腕会长之名。
在这期间罗隐依然是全程躺尸。根据系统后台的信息，当时他被王权的领域毁掉了几乎所有脏器，心肺停止，大脑严重损伤。
系统从法夫尼尔的龙骨中抽走了大约五分之一的纯粹精神力量，即第五元素。这东西确实如传说中那样是万能药、不死药，只要你能找到提炼、使用的方法。
治好致命伤后系统就撒手西去......呸，拿剩下的力量自个升级去了，不知道啥时候才能重启。
经历了这次事件，罗隐也算是大彻大悟。他之前搞的很多东西看起来挺强，但对于古龙来说纯粹是小打小闹。除了那件试做版的言灵武装，其他东西都是刮痧。
虽然他自己下不了床，但赚钱的事不能停啊。除了叛逆之石、言灵武装，还有某不太正经的“傻瓜相机”，其他都打包交给了奥莉薇娅，尽快实现量产。
姑娘一时间看到这么多新东西激动非常，跟着罗老板混果然比呆在爆炸狂集中营福利好。她现在正在工作室里对着罗隐的手稿爆肝，一个多星期没来病房探望老板了，这肝度有他七分风采。
转眼间，时间到了年二十八，他也终于拄着拐下了床。他在楚子航帮助下脱了病号服，穿上厚毛衣遮住伤，给柳白斐、罗克敌视频通话报了平安，准备线上过年。
之前两星期失联时期，都是诺玛顶包。两人感觉语气不太对劲，差点一路杀来芝加哥。
这是罗隐第一次没和父母一起过年，学院这华人也少得很，没什么新年氛围。
重伤初愈的叶胜请了长假，去见日本丈母娘了。也就楚子航这朵严谨到令人窒息的奇葩，在寝室贴了春联，病房大门上也贴了倒“福”。年三十晚上他甚至还包了猪肉酸菜和荠菜鲜肉的水饺，可惜七成都进了芬格尔的嘴。
小电视上，本山大爷和白云大妈正搭着伴逗哏。叮得一声，系统终于重新上线了。
【系统升级完毕
新功能：高危言灵解析已开启，高危级以下言灵解析条件简化
新功能：精神之池已开启】
嗯，高危言灵？
楚子航突然发现罗隐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
三月初解析时间一到，君焰这种兼具暴力和逼格的言灵就是我的了。
至于精神之池，相当于一个附加蓝条。此刻只有极浅的“池水”，自然蓄积的速度很慢，主要来源是猎杀龙类。
叔叔我啊，终于不会那么不持久了。
2月底，经历了漫长、痛苦的复健过程，罗隐终于结束了躺尸生活，新的学期也即将开始。
诺玛也给他发来了一个简单的任务，队友是楚子航。
————————————
从遍地疯子的卡塞尔离开，脱离爬行类的世界，突然回归了平静的正常生活，罗隐颇有些不习惯。
故宫，长城，恭王府，燕园，这座城市的气息古老又年轻。
学院考虑到两个大一生因为意外和忙碌的工作无法回家，加上他们堪称辉煌的履历，就给他们安排了一次“衣锦还乡”的任务。
这里有学校安排的“预科班”，也就是还未达到入学年龄但有培养价值的混血种专门学校。
新一届学生刚刚入校，罗隐和楚子航将负责开展一次宣讲工作，向未来的学弟学妹们展示一下卡塞尔学院优秀新生的风范（指大量案底），忽悠他们投身于屠龙大业。
今天他们准备先到预科班学校和校方见个面，讨论一下宣讲事宜。大概就是楚子航上去演说，他负责摸鱼。
两人都是一身休闲装，提着一个小行李箱下了飞机。罗隐戴着一个大蛤蟆镜，意气风发，预科班的漂亮师妹们在召唤我！
到了地下车库，楚子航按着短信找到了停车位。一辆崭新的保时捷Panamera，暗蓝色的车身，线条流畅，透着昂贵的气息。
罗隐的眼神瞬间扭曲起来，师弟你原来是隐藏的富二代？
“我另一个爸爸的车，借给我用的。”楚子航表情没什么变化。
不是，您另一个爸爸还缺儿子吗？罗克敌你倒是反思一下啊。
面瘫熟门熟路地坐到驾驶座，罗隐副驾驶。
入座之后，他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
“师弟你还没成年啊，你有证吗？”
“哦，我会开车的。诺玛给我办了假证。”
楚师弟，你别一脸平静地说出这么恐怖的事啊！
引擎启动，跑车发出钢铁怪兽的吼声，迎面而来的劲风将吐槽塞回了罗隐的嘴。
楚子航没骗他，他确实会开车，而且不是一般得会开。以他的资质，穿越进头文字D或者速度与激情毫无难度，范·迪塞尔都得拍着他的肩膀叫一声family。
车速稳稳地卡在限速边缘上，前进转向都像是武士出刀，像一只剑鱼在海洋中穿梭。最离谱的是，他真的没有违反任何交通法规，严谨得像一台机器。
“楚...楚哥，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做地铁吧。”
“那样挺慢的。”
“不是，我有点晕车。”
跑车驶入校区后立即降速，缓缓驶过大门，路过正在上课的教学楼，一直到达校区最边缘处的楼区。
几栋风格古朴的红砖四层小楼错落有致，满墙的爬山虎静谧生长蜿蜒。厚重的木门上是铜制的把手，边缘有精美的雕花，四周是青砖蓝瓦的围墙。不远处是老旧的筒子楼，这里就像是独立于现代之外的桃源。
“啧啧，学院可真是财大气粗啊。”
车辆缓缓停下，两人一齐走向校门。
正此时，墙头上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妖怪...一个师妹。
只露出大半张脸，古灵精怪的眼神打探着四周情况。
那真是一张精致到完美无瑕的脸庞啊。
女孩见没有敌情，两手一撑就跃上了围墙。寒冷的初春里她只穿了一件素白的吊带衫和修身的牛仔裤，纤长的身材散发着满满的活力。
可是师妹啊，不管你有多好看，你知道错过罗师兄的宣讲有多可惜吗？
“呔！逃课的，不许动！”
逃学女孩被喝声吓到，一时间失去了平衡。
“啊啊啊！！”
楚子航两个箭步纵身来到围墙下，肌肉坚实的手臂稳稳接住了失足摔下的女孩。
万年面瘫望着腰间精灵一般的女孩，一时间竟然完全失神。
就像复活节岛上的石像，被人间的花神用三月盛放的百花点化了。
“这位帅哥，虽然你长得很好看，但第一次见面就搂住女孩子的腰是不礼貌的。”
女孩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嘴角藏着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