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镜瞳
刚刚过了大年初七，学校已经发短信通知学生们三天后复课，高三学生没有人权呗。
罗隐缩在椅子上看番，春节作业进度1/17，但丝毫不慌。台式机屏幕上放的是《jojo的奇妙冒险：幻影之血》，迪奥正在发表我不做人了的经典演说。这动漫罗隐还挺喜欢的，剧情比较老派、画风特立独行，但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jojo他一直安利不出去，也没什么可以安利的对象，罗隐就是那种连续关机半个月可以无事发生的边缘人。家里只有他自己一人，一碗泡面加卤蛋和火腿肠，小雪后的微风从窗外吹入，挺冷的。
父母、学校老师都说他挺省心，罗隐在同学中名声也还可以。但要说朋友，真正的朋友，大概只有那么一个半个。他的交往策略永远是与人为善，同时保持绝对的防线。
嗡嗡。
手机接到一条短信，来自柳白斐，他妈。自从爹妈在他初一时离婚后，手机备注就从爹和妈变成了柳白斐和罗克敌。
她晚上不回来吃饭了。这是常态，他早已习惯。每周日罗克敌会接他出去玩半天，其他日子都是柳白斐的，他说不清是周日那半天比较尴尬还是像这样的状态更加尴尬。
罗爹据说早年风光过，后来日子就急转直下，现在给市里的领导开车，聘用制，还有其他兼职。每个月都要打肿脸充胖子，寄三千块赡养费，估计是他一大半收入。
柳白斐名牌大学毕业，被罗爹的颜值和甜言蜜语骗到了手，结婚，生孩子，辞了工作。罗隐上小学后柳白斐再次就业补贴家用，升职很快，工作越来越忙、吵架越来越多，后来就离了。
罗隐躺在床上，大脑空荡荡的。今天是他的生日，柳白斐和罗克敌都记得。冰箱里有两个十二寸蛋糕，一个巧克力冰淇淋的，一个热带水果味。也不知道买那么大干嘛……
罗克敌开车送领导去外地出差。柳白斐还在应酬，忙着往白酒里掺水。他在无所事事。
罗隐脑子里全是很久远的记忆，十几年前城郊老房子里的味道，罗爹骑着闪亮的黑色摩托带着一家人在海边兜风，周末在游乐场吃的芒果味冰淇淋，影院里黯淡光影照亮的笑容……还有小时候罗爹经常逗他的魔术，金色的眼睛。
很多记忆都已模糊，不再是成段成段的情节，只剩下碎片。18岁男人的破防时刻，鼻子有些发酸。
蓦然的，他的脑中闯进了新的画面。群蛇乱舞的幻影，狂暴愤怒的嘶吼，青铜、钢铁和血的腥味，折断的刀剑、燃烧的宫殿、海中通天的铜柱。
白色皇帝的巨大车架被绝对的暴力碾碎，披甲持剑的龙形侍从多如海沙。
黑与白的君主手持利刃，在陆地、天空、雷云、山峦、深海来回穿梭相击。海啸、地动、雷霆、风暴，都是新皇的礼赞。
从天坠地，又自深渊中升天，纯黑的利刃贯穿了白色的皇帝，黑龙以极刑将叛乱者毁灭殆尽。胜利者在参天铜柱上刻下铭文，宣告其永恒的统治。
那些染血的铭文在罗隐的脑中来回涌动，让他头痛欲裂，他好像能明白一点那些奇妙文字所代表的权能，又难以深入。
罗隐清醒时，汗水浸透了枕头，他有点神经衰弱。自己刚才好像做噩梦了？龙类的战争，如此真实又残忍，那些复杂的铭文他好像也还记得一点…
嘴里下意识地吟诵着古奥的语言，他的手指搭在了床头柜上，双眼中泛起淡淡金色，像两只金色的萤火虫。
【床头柜
材料：木制，木屑和胶水压制的廉价木板；
重量：约19.30千克；
第一层中有两本书和耳机，第二层中有三双袜子和一套睡衣；
左下角有严重磨损，第二层的金属连接处容易卡住。】
罗隐：？
双眼看向桌上的泡面。
【康师傅红烧牛肉面
温度：47摄氏度；
配料：油炸面条，1/3火腿肠，极少量冷冻蔬菜；
能量：320大卡（固体物），409大卡（全部）。】
这是超能力？他对周边事物的信息获取量，瞬间提升了数个量级。他仅仅是站在房间中，就能知道这里的居住者是什么样，房间里每个物品的详细信息和用途，自己身体的几乎每一项数据……
但这种仿佛全知的模式仅仅持续了十多秒，他就嗷嗷直叫地摔倒在地，身体扭得像大青虫。体力直接被抽干，脑子像是被电梯门和大锤来回重击。
【龙语解析系统已开启！
龙语是龙族和混血种专属的语言，龙语不仅传递信息，也承载着龙族的权能。掌握龙语，是洞悉龙族血统、言灵、炼金术等权能的基础。
少年，朝着龙语专业八级努力吧！
当前可解析对象：1，可解析次数：1，是否开始解析？】
开始解析！
【解析对象：罗隐（C级混血种）
解析言灵：镜瞳
解析时间：3小时
解析开始！】
“嗷嗷嗷！！！我脑子！”
罗隐再度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很幸运，没有变成痴呆。
有一个未接电话，柳白斐的。打回去反而又占线了。
他开始整理自己生日这天突然出现的超大信息量。
第一，自己获得了一种叫言灵的能力，名为言灵.镜瞳。可以瞬间获得大量身边物体和生命的信息，但体力消耗超大，暂未发现其他功能；
第二，是这个什么龙语解析系统，功能是可以学龙语？这玩意看起来像个挂，但他不太明白开挂的方向，难道是成为龙与人之间的外交人才？
还有，自己眼睛能冒金光。罗克敌在他小时候逗他玩的魔术是真的，他爹也是小龙人……得找个机会尽快谈谈了。
几个小时前，他还处于无所事事的迷惘中，现在反倒是因为事情发展太多，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龙语解析系统内，言灵已经解析完毕。
【言灵.镜瞳
效果：收集和复制物体和生命的详细信息，高阶使用者可以复制言灵和实体
属性：精神
使用语句：共40句，19种
言灵构造模型：如下
解析冷却条件：时间三个月，且宿主根据言灵.镜瞳模型制造出一件炼金物品】
看到模型的那一刻，罗隐的大脑宕机了。说好的学外语呢……
镜瞳的构造模型是个球体，制造的领域也是球形。
系统中注明，龙语的存在模式有两种。一是语句的铭文，二是根据语句铭文对应的几何线条图案。龙语没有单词、字母，其构成的基础是语句。
19种、40个语句对应的铭文图案，在球体从内至外形成三层结构，每一层的语句图案都相互嵌合，外端又和外层相嵌合。
单一的语句并不会承载任何权能，释放言灵时的念诵过程并不是线性的，而是三维的，是不同语句的同时叠加。时间，声音的频率，声音的响度对应着模型中的空间三维。
语句就像是基本的音符，当音符正确排列，而且音调和响度无误，才能输出正确的曲调。
龙语…精密如机器的齿轮，美妙如歌者的吟唱。
【炼金物品制造：言灵.镜瞳模型
推荐载体：透明、半透明的矿石，死亡的金属，穷困的炼金术士也可以用玻璃碰运气；
推荐铭刻材料：水银，玉石，纯金，穷困的炼金术士只能用自己的血了。
新手提示：可以先尝试从单层的单面结构入手。】
罗隐：发出穷逼的叫声。
选择完毕，载体用玻璃，材料自己放血。
镜瞳的模型，最内层的浅红色部分是两个模块。罗隐虽然从没见过龙文，却能大概明白意思，分别是探索和记忆。
中层的深蓝部分，是信息的处理转化；外层的白色部分，是复制，也就是他还没掌握的功能。
没怎么犹豫，他将最小的模块，最内层的记忆模块提取了出来。球体上的铭文图案被展平为二维，一共五句，其中两句是重复的。
罗隐迫不及待地开始在纸张上抄写龙语语句，绘画对应的图案。不得不说这种文字极具美感，虽然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鬼画符。
制造炼金物品要求铭文图案和原版的龙文一点不差，而且他得在玻璃上用刻刀和蚀刻溶剂在一定时间内一次性刻出来，这难度真不是一点点大…他现在是兴奋劲上头，几乎恨不得今晚就把炼金物品给整出来。
咔嚓，钥匙开门的声音。应该是柳白斐回来了。
仅从外表看，柳白斐可能只有三十岁左右，天生丽质。她今晚应该喝了不少酒，满脸通红、满身酒气，走路都打摆子
“罗隐，出来吃蛋糕了！”
柳白斐高跟鞋都没脱，径直走到厨房扯开了冰箱门。罗隐急忙阻拦了她在这种状态下抬蛋糕的危险行为。
她看到水果蛋糕了，罗克敌送的那个。目光有些嫌弃。
“每个切一点，剩的明后天吃吧。”
罗隐微微点头。18根蜡烛，一边插上九根。点燃，吹灭。
愿未来一切安好。
给柳白斐和自己各自切了个边角，左边冰淇淋右边水果味，从蛋糕顶端上分别摘了一片巧克力和水果点缀上。
“生日…嗝…快乐…呕！！”
柳白斐穿着高跟鞋跑向洗手间开始大吐特吐。
罗隐给她拍着后背，一时无言。
柳白斐离婚六年了，一直没再开始新关系，说到底是因为他在上初高中。她聪明、漂亮、善良、能力强，估计公司里想追她的中年秃顶男性能从顶楼排到电梯。四月份柳白斐就将四十岁，最后的美好年华即将消失殆尽。
刚开始他一直在愤怒，六年后的现在则只感到悲伤。曾经有多么美好，破碎后就有多么痛苦。有时世上的事情就是只有坏的结果。
十一点半，罗隐有一肚子话没来得及说。柳白斐吐得昏昏沉沉，他只能半拖半抬地把她抱上床，脱掉高跟鞋盖上被子。
他正准备把蛋糕收回冰箱，手机铃声响了，坂本龙一的《MerryChristmas，Mr.Lawrence》。是罗克敌。
“小隐，我这边下大雨，开了十几个小时才到地方。
蛋糕送到了吧？儿子，18岁生日快乐。”
电话对面的男人，语气中满是疲倦。车载音响播放着HappyBirthday。
“收到了。蛋糕挺好吃的。”罗隐看着手中还没来得及吃的蛋糕说道。“你哪天回来，我有些事情想问一下。”
男人迟疑了几秒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明天晚上就能回来，我到家来接你。”
“好啊。”
“你妈在吗？”
“晚上喝酒喝多了，吐得厉害，先去睡了。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
两边都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说什么。
....…“回来时注意安全，别开太快了。”
五秒后，罗隐掐断了电话。
桌上撒着微微的星月光芒，昏暗中罗隐一个人吃着两种口味的蛋糕。
第二章 见面和回忆
第二天上午八点，罗隐迫不及待地到五金店买了十块30x30厘米的玻璃板，蚀刻溶剂和各型号玻璃刻刀。接着到超市买了胶皮手套、口罩、防护镜、几支细毛笔和固定装置。几百块压岁钱啪一下就不见了。
回到家，柳白斐还处于睡梦中。罗隐开始练手。
因为炼金工艺要求炼金者的精神、行为和载体一致存在，所以靠模具作弊是不可能的。五金店的大叔看他没买模具或者石蜡纸都感到不解，只能认为这是熊孩子自己闹着玩。
厨房桌上铺一层塑料纸，紧闭门窗。毛笔粘上氢氟酸为主的蚀刻液，屏住呼吸在玻璃板上随意写了一句“人间有味是清欢”，两三分钟，一大股怪味冒了出来，开窗通风。
他毛笔字写得还可以，正宗的欧体。但是蚀刻液沾多了，导致腐蚀的边缘毛毛糙糙的。腐蚀液的腐蚀深度和精确度都达不到炼金物品的要求，后续都得靠刻刀慢慢弄。
至于刻刀怎么用...都是他看视频现学的。
厨房，毛笔，氢氟酸，油管教学，一股子民间炼金术士的土味。
前两块玻璃基本是练手用，废掉了。玻璃雕刻，手腕要强硬、稳重、灵活，罗隐刻的几十字基本就没有不飞的，手腕也是酸痛无比，玻璃板中间也出现了裂痕。
第三块开始，罗隐开始练习龙语铭文。他觉得自己记住了，但很明显手不这么觉得。这世界上估计也没有教龙语书法的......
三四五块接连废掉后，罗隐认清了现实，以他目前的水平，不开挂想刻出完美的铭文是不现实的。
言灵.镜瞳。
当这个言灵仅仅作用于一块小玻璃板和手中的毛笔时，事物好像向他展现了自己的一切信息。他连玻璃板内部的薄弱点、毛笔尖的蚀刻液浓度和分布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三秒钟，一句铭文一气呵成，言灵关闭。几秒钟的使用并不会对大脑造成多大负荷，当然这样也无法完成炼金物品，他只是在练习和记忆。
依照新手指南，制作炼金物品是个很玄学的事情，尤其要求精神的注入。传说中那些能够斩龙的炼金刀具，如鬼丸国纲、童子切安纲，其铸造者几乎是将自身全部的灵魂投入了铸造的过程，才为刀剑成功附着了能够对抗纯血龙类的炼金领域。像这样言灵来回开开关关，最终会导致物质上的回路连贯，精神的回路却是阻断的。
每十分钟他就会使用一次镜瞳书写铭文，剩下时间则是练刻刀的细活。刻到第十块时，四句不同的铭文已经化为了肌肉记忆的一部分，刻刀的使用看起来和有几年经验的行家差不多。言灵确实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罗隐？”
他身体一僵。
太入神了，柳白斐正站在厨房外面一脸惊悚地看着科学怪人打扮的罗隐，拿着个刀在玻璃上划来划去。
“妈，我做手工呢。高三压力有点大。你站外面多久了？”
“没多久。”也就看到你眼睛发了几次光。“记得收拾好。”
“嗯嗯，放心。别进来，气体有点毒性。”
“你今晚要去找你爸？”
“对。”
“我一起去。”
罗隐右手一僵。
柳白斐洗漱了一下，去公司加班。确实，高三压力还是挺大的，孩子想做一些手工活也很正常。眼睛发光应该是克敌提过的他家里的“遗传”，没什么问题。
嗯嗯，问题不大......个锤子。
柳白斐出发后，罗隐屏住呼吸，全力释放了镜瞳。
龙文的图像被百分之百地复制粘贴到了他的大脑中，又毫无偏差地作用在他的右手。
五道铭文如流水般自然倾泻，十二秒钟书写完毕。关闭镜瞳的一瞬间，剧烈的疲劳感、疼痛感冲入脑中，但他还是勉强顶住了。他的眼睛紧盯着蚀刻液，观察其发生反应、腐蚀、挥发。
开窗，玻璃浸入温水清洗干净、擦干，执刀。这种高度紧绷的状态中，他的精神反而无比安宁，如若无我之境。二十多分钟连续不停的雕刻、打磨，几处危险的薄弱处都因为提前得知而被他躲开，五句龙语终于互相完美得串联嵌合。
当他一口气将玻璃粉从表面吹飞时，他的精神能够感受到，一个微小而奇妙的场出现了。炼金领域。
【炼金物品：0级
未命名玻璃板
效果：毁坏本物品，获得存储的微量永久记忆
激发方式：回路中注入混血种或其他高级血液/水银等
备注：这是一个炼金术士...炼玻璃术士的第一件作品。无论如何，他的才能应当得到赞赏】
镜瞳这个言灵在“翻录”上确实是作弊般的存在，如果没有镜瞳他光是练龙语书法估计就要大半个月。
顺利得不可思议，一早上速成炼玻璃术士。
【首次制成炼金物品，奖励专属能力：失忆。
效果：宿主可对特定记忆选择性失忆。仅供宿主使用。
不提供炼金模型或相关炼金物品制造方法。】
罗隐：？
合着只能自残，自我阿尔兹海默化。
作为他的第一件炼金物品，还是得起个好听点的名字。就叫“永久的回忆”吧。
给这块曾经的普通玻璃拍了上百张不同角度的纪念照后，罗隐在手机上敲了几百个狗屁不通的苂暒芠，在眼前来回翻动，割破食指、血液流进回路，咔一下摔碎玻璃板。
微量记忆确实极其微量，换算成电子容量的话连1kb都不到。纯文字记忆的储存方式，他连那几百个字都只记住了一大半。不过他能感觉到，两百多个苂暒芠已经在他的脑中深深扎根，就算忘记了亲爹和亲妈他都不会忘记那些苂暒芠。
这时候他意识到失忆技能是多么有用了，否则这段苂暒芠将会永久占据他的大脑空间，就像删不干净的垃圾小软件一样。
有一说一，这个玻璃板拿去卖给高考生，估计是天价......苂暒芠都能记住，遑论是文科的车轱辘话。
要想进一步提升存储量，第一步是从平面回到立体，第二是提升载体和材料的价值。像他这个级别的血统，效果估计只比黑狗血好些。
进一步提升后，或许就能以mb，gb为存储单位，也就是能在大脑中存储高清图片和视频片段......这就叫赛博炼金术士。至于这个功能的意义何在，嗯，他还得想想。
至少这波，他自己的高考不用愁了。他本身选的文科，数学和英语极好，考试那不是有手就行。所以说，科技改变命运。
下午他再度前往五金店，可惜店里没有玻璃球卖，只能加购了一批玻璃板。
又成功制造了一件永久的回忆，罗隐感觉精神被榨干，倒头就睡。晚上七点多，罗爹打来电话，约在一家人以前常去的小炒菜馆给他补个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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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老爹你是早知道了？”
“也不能算知道，这个事情嘛...它就是看概率的。像你太爷爷，据说就是那个什么欧洲秘党里面的大佬，后来死在屠龙路上了。从你曾爷爷到我这一代都没混出什么名堂，也不想掺和那些事情。像我就是连言灵都没有了，只能勉强点个黄金瞳。”
“言灵...老爹你懂一些言灵相关的知识吗？”
“我知道啊，言灵就是超能力嘛，可以biubiubiu得放电、扔火球之类的。”
好的，你不懂。
“我本来以为你不会觉醒，毕竟都长这么大了。没想到你出现了罕见的血统返祖现象，还有了言灵...
对于混血种，我知道得并不比你多多少，只能说这并不完全是一件好事。当你进入混血种的世界，你就进入了新的世界，新的秩序，以往的很多规则不再限制你但会有新的规则来限制你...”
“有话直说。”
“当年我在英国挖东西，靠着黄金瞳在坟里给人开路，结果挖到真的了。秘党的人，哦秘党就是混血种中的暴政分子、战争狂人。他们罚了我二十万，吊销了我的猎人身份，每年得定时给他们交保证书......”
“猎人？”
“类似于混血种中的雇佣兵。”
“真东西？”
“龙尸和炼金龙息装置。”
“所以您就是这样失业，然后和老妈离婚的？”
“不是。”柳白斐打断了两人的窃窃私语。由于秘党完善的善后措施，她对于罗克敌早年的那些事只知道一星半点，这并不是两人情感破裂的原因。
“他在英国有个前女友，还有个女儿，他每年去英国都是去看女儿。”
罗隐嘴里的红烧肉顿时不香了。他的世界观在崩塌。
“你有个姐姐，叫罗心，或者安妮.斯图尔特AnneStuart，英国贵族。”柳白斐毫不留情地补刀。
罗克敌，这个帅气潇洒的男人，如同一只败狗瘫在椅子上。
“你和人家英国贵族的大小姐搞一夜情，结果人家只要了孩子没要你，你被遣返了。”二度补刀。
这就是成年人的复杂世界吗。
“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混血种世界啊。”罗克敌多年后仍然是一片愁绪。“她们家是英国混血种中的老牌家族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老牌...每年我只能去看一次安妮，我对不起她。
回国后我遇见了你母亲，当然是真爱。但后来那次我被遣返，下了禁止令，再也见不到安妮。那时候我有点崩溃，我对不起你们......”
这个40多岁的大汉，此刻脆弱得像个瓷娃娃。
“那安妮现在有消息吗？”
“去了美国读商学院，我没能联系上。”
柳白斐给罗隐使着眼色，别问了，再问要哭了。
一家人开车回去的路上，柳白斐和罗隐很有默契地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窗外的夜景。车里放着《ButterflyKisses》，满苦逼的。
OhwithallthatI'vedonewrong
尽管我犯过很多错误
Imusthavedonesomethingrigh
可我也一定做过些对的事
Todeserveahugeverymorning
这样才配得上每天清晨的拥抱
Andbutterflykissesatnigh
还有那夜晚的蝴蝶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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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门口，罗克敌好像想起了什么。
“别去卡塞尔，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卡塞尔，但是别去卡塞尔。那里是怪物才能活下去的地方。”
罗隐微微点头，先记着。
“明天能不能和我说说那个猎人网站吧，我想上去自己了解了解。”
“好啊，明天给你发。”
当然不仅是了解了解，那可能是他的致富之路。
第三章 交易和暴露
罗隐这两天在神奇的猎人网站上高强度冲浪。他注册了一个匿名账号阿尔克梅，希伯来语中的炼金术士，满缺乏创意的。没有接取任务的权限，只有交易权限，发布信息的数量也受到限制。
即使是通过他短短十八年的人生经验，他也能看出猎人网站是个鱼龙混杂的鬼地方。大量的无关信息，主观臆测，钓鱼陷阱......只有高等级或者网站认证用户的帖子可信度才高一点。
同时，他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帖子里也学会了不少知识，比如卡塞尔其实是一座混血种学院。而且他们的暗中力量确实惊人，他在猎人网站这种无法无天的地方只要发帖标题带卡塞尔三个字就会被删......这个学院一定不是一座大学那么简单。
猎人网站的交易模式类似于黑暗森林，除了顶端的大佬们，各路杂鱼都坚持着不暴露身份位置的基本原则。
他手上目前有三块玻璃板，还有一个制作成功的玻璃球（他在礼品店淘到的原材料）。玻璃球制作的“永久的回忆”已经可以储存一张低清图片。
他在猎人网站上上传了货品的基本资料，出售两块玻璃板。注明了基本功能，附上几张干净利落的照片，绝对不含指纹和影子。他倒是不怎么担心被人盗版，龙文和每个人的“精神”共鸣出的形态都是有略微不同的，天然的防护措施。
标价5000元一块，两块8000，卖方只负责发货。他也不太好意思过于奸商，毕竟单块成本可能只有几十块钱。
一个叫阿尔克梅的1级号在网站上卖炼金物品...帖子很快就沉没了，直到某个眼睛尖的，发现这个炼金物品是玻璃做的。
“这是玻璃制品吗？”
“是的，玻璃可以承载炼金回路。”
“你确定？”
“我非常确定。”
紧接着事情就迅速朝着搞笑的方向发展。这个本该消失的帖子，快速涌入了大量看客，帖子从一楼叠到了十楼、百楼、几百楼。本不该如此搞笑，然而罗隐以坚持不懈的精神持续和各种嘲讽者对线，并从系统中抄录了大量用玻璃炼金的原理。
结果就是帖子被加精，罗隐荣获“玻璃炼金术士”称号。
Sometimesthingsjustgowrong
一个下午，一个1级小号成功通过在炼金物品栏目卖玻璃的壮举，成为了猎人网站的当红炸子鸡。
这位阿尔克梅，他不仅卖玻璃，而且卖得严肃、卖得认真，并且自圆其说地创造了一整门玻璃炼金工艺理论。就算是大佬开小号出来钓鱼，娱乐性也已经拉满了。
在网络上高强度对线的过程中，罗隐已经忘记了基本原则——保持隐蔽。刚刚18岁的他还是过于缺少经验和定力。
帖子的浏览量越来越高，检测到“炼金物品”，“回路”，“玻璃炼金工艺”等等关键词，大洋彼岸的强大网络监控者将目光投向了这里。她的名字是诺玛。
1分钟后，一份分析报告分别抄送到了执行部和一个神秘办公室。
成人杂志、威士忌、茅台、卤味，是这个房间的主调，宽大沙发上躺着的是卡塞尔学院暗影中的主宰者，传奇的炼金大师，注定终结昂热暴政的勇者，智慧正直伟大的副校长，莱昂纳多.弗拉梅尔。
“我亲爱的儿子，去中国招生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去我推荐的好地方！多给我带茅台和牛栏山！”
“我是风纪委员会主任，你说的好地方我不会去的。”曼施坦因以手扶额。他负责今年中国南方地区的招生，得忙上一个多月。
每次他和自己血缘上的亲爹说话，都会血压暴增，怀疑这个酒鬼、种马、色批作为秘党屠龙英雄的真实性。
“正是因为你是风纪委员会主任，才更要学会以权谋私啊！昂热那老小子每年去巴黎看大腿的钱都能设立一个学生奖学金了...”
曼施坦因以手扶额。
“等等，诺玛给我发了一份文件。诺玛为什么会给我发文件啊，她知道我根本不工作的......”
曼施坦因掐断了电话。如果将来卡塞尔学院在屠龙之路上暴毙，他的亲爹至少要负一半责任。
副校长点开报告。
他愣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玻璃炼金，年轻人为了整活已经放弃脑子了吗？哈哈哈哈哈！！”
他继续往下翻，看到了照片上的回路。接着是冰窖中一件不起眼藏品AL790908B的对比照片。那是他早年淘到的一件黑曜石炼金制品，功能非常奇特，可以让使用者永远记住一个人。玻璃板上的回路结构有点相似。
酒好像有点醒了。他摇摇头继续下翻。
是阿尔克梅（罗隐）的对线记录，关于玻璃炼金的原理。
笑容逐渐消失。
最后一页是关于阿尔克梅的临时调查。
推测此物品为现代制品，根据切面和回路磨损状况判断，制造时间在半年以内。推测制造者为在野混血种罗隐，血统等级未知。
罗隐，1989年生，18岁。父亲罗克敌为D级混血种，曾经因非法盗墓受到秘党处罚。母亲柳白斐为人类。父亲一脉三代以前曾经是秘党成员。生活、教育经历如下：（略）。
弗拉梅尔差点把酒杯吃下去。D级后代，血统是D还是E？18岁，根本没接触过龙族世界，自己鼓捣出了炼金物品？
他的第一直觉告诉他，这个玻璃板可能是真货，而罗隐普通的简历背后有一位出色的炼金术士指导。
“让执行部买下来，观察，处理。结果向我报告。”
“已收到您的指示。诺玛随时为您服务。”
副校长随即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我亲爱的儿子，这次招生我陪你一起去中国，我们来一次父子旅行吧！”
曼施坦因：呕呕呕。
这他妈可真是斜了门了。
**************************
半夜里，罗隐在猎人网站上突然收到私信，是一条交易请求。来自RexLin，一个老用户。
一口价7500，两块都要。三天内卖方将货品置放到X市（路明非神秘家乡城市）的指定10个废弃信箱之一中，拍照，买方付款。由买方自行取货，如果卖方存在欺诈，买方将采取一切手段报复。
看起来还挺安全的。罗隐决定接受交易，提供了银行卡号。他很早就在银行开了户，里面大多数是罗克敌死要面子给他打的零花钱，他基本没花。
第二天上午六点半。
罗隐选择了一套黑色兜帽衫，将两块玻璃板放入不起眼的布袋子。轻轻带上门，打车到了仕兰中学旁的一个交货点。
罗隐戴上兜帽，鬼鬼祟祟地走到旁边居民楼的一个信箱前。清晨的街上寒风吹拂，没几个行人。明天高中复课，交通就要拥挤了。
“注意注意，目标已经出现。”
罗隐掏出布袋子，塞进一个空信箱。拍照。
万事大吉。
他一转身，刚刚还空空荡荡的楼道已经站了三个人。出口处是一个年轻中国男子，高大挺拔，旁侧是一个接近两米、莫西干头型的白人壮汉；楼道上方是一个拉美裔壮汉，壮得跟巨石强森一样。
“罗隐，你因为非法交易龙族炼金物品，被捕了。”
三人的共同特点是胸口处银色世界树的标志，一半腐朽一半繁盛。
罗隐瞄了几眼那个世界树标志，和三人衣服下方鼓胀坚实的肌肉，决定打出GG。
“你们早就在这守着了吧？我应该发帖后就暴露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来找我？”
“我们执法人员要讲证据的嘛。”年轻男子摇了摇手机，里面是他拍的执法照片。
“那个RexLin也是你们的人吧？钓鱼执法可不算合法证据。”
“怎么可能，巧合罢了。”
罗隐指了指他胸口的名牌，老大一个“Lin”。
“巧合。怀疑要讲证据的。”
要不是形势比人强，罗隐必然要锤爆他的笑脸。
“跟我们走一趟吧，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小玩意儿，不严重，大概思想教育一下就差不多了。”林和白人校工走在前，拉美裔校工在后，以三角队形将罗隐控制在中央。
“你们是那个卡塞尔学院的人？”
“差不多吧，毕业几年了，做做外勤。01级，林湛。”
最后方的校工小心提着两块玻璃板，毕竟这是副校长要的东西。
四人走在街上好像大哥带小弟，罗隐发现自己并没有特别紧张，可能是因为这几人确实不像是要把自己大卸八块的样子，而且他心底里其实对神秘的卡塞尔学院也有些好奇。
几人走过几条街，绕过街角前往驻点。
罗隐转角遇到爱......呸，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楚子航。
楚子航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他和这位高二当上仕兰学生会会长，X市高中第一高富帅，此獠当诛榜第一名的认识很巧合。
他在仕兰中学始终坚持夹着尾巴做人，离大多数人都远远的。不过他成绩不错，尤其是数学很好。现在想起来很可能是镜瞳觉醒前的潜在影响，或者反过来是他的数学能力使得他获得了镜瞳这个言灵。
他和楚子航半年前组队参加了一个高中生数学建模项目，双方工作都挺靠谱、不划水，就随便聊了两句。发现都是离异家庭，爹都不靠谱。虽然楚子航对他的神秘老爹，亲爹，避而不谈。
而且两人之间好像有一种天然的信任感，好像替身使者之间会互相吸引一样。不过由于双方都是闷葫芦，闷葫芦的交流仅限于点头微笑，比赛结束后的有效交流屈指可数。但心底里，双方始终奇怪地对彼此保留着朋友一样的信任。
楚子航正在晨练，以常人百米冲刺的速度慢跑着，大冬天里身体蒸腾出的水汽如虹。
突然看到罗隐被三个壮汉挟持着，他两眼一愣。
三人小队也愣了一下。“你们认识吗？我们是罗隐远方亲戚，他带我们去吃个本地的有名小吃。”
楚子航的眼神中只有质疑。我看起来很像白痴吗？
“吃什么？我也一起。”这个大男孩的眸子露出一丝危险，两个壮汉校工瞬间寒毛直竖。
罗隐用眼神疯狂示意着楚子航，但对方一步不退。
我知道你会剑道，少年宫剑圣，但这几个都是神秘学院的暴徒啊喂！给我冷静点啊。
他想起来了这位会长外冷内热的性格：看起来高冷实际内心是个八婆，树上有只猫崽子淋雨他都要上去打伞弄下来。
他要是能放任几个可疑壮汉光天化日之下带走罗隐，那他就不是楚子航了。
要命。
第四章 君焰
四人队伍变为五人队伍，拉美裔校工的身后跟着一脸面瘫的楚子航。
近距离下，罗隐发现对于这个父母离异二人组中的师弟，他还了解得太少。
觉醒镜瞳后，他的观察力大幅提升。他能感觉到身边两个壮汉全身紧绷的危机感，林湛的余光八成都在观察楚子航。一行人中步伐最为稳定的就是楚会长，肌肉的律动如同精密的仪器，目光毫不偏移地盯着三个卡塞尔学院的外勤。
如果这时候给他一把名刀，路人会以为在拍浪客剑心。
日后请务必介绍我去少年宫修行剑道，罗隐心中吐槽。
罗隐边走路边用系统探查着周边几人的情报。系统虽然解析功能还处于冷却状态，不过可以起到侦查功能。
【林湛
血统：B
属性：杂
言灵：血系结罗
言灵效果：侦测自身周围的龙类存在，范围很大。血统差距大时会影响效果
炼金物品：无】
侦察兵啊，不过血统等级是B，体能比自己肯定好很多。
两个壮汉并非混血种，但是真的非常壮。
鬼使神差地，罗隐的目光扫向了身后的楚子航...我了个大草。
【楚子航
血统：A-（特殊血统）
属性：火
言灵：君焰（高危言灵，暂时不可解析）
言灵效果：制造小范围的超级高温，扩散后形成爆炸冲击
特殊状态：尼伯龙根标记】
我他妈...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是个A级？革命战友的友谊哪儿去了？
这几位里面，你才是对我生命威胁最大的那个吧......
高危言灵A级混血种，行走的汽油弹，火系大魔法师。没想到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啊楚师弟。
那个尼伯龙根标记尤为诡异，根据系统的备注，这意味着他曾经“觐见”龙王并生还。
罗隐低垂着头，偷偷开了一下镜瞳。镜瞳的低阶使用方式是观察和复制信息，各种细节会被放大到纤毫毕现。得亏他血统烂得很，眼睛中那点金光大白天都看不清。
这几人中，纯粹身体素质最高的居然是楚子航...他大约做了四十分钟有氧运动，但剩余体能依旧占据上峰。他的双眼很小心地戴了黑色美瞳。林湛和两个壮汉，估计在作战技巧上能胜过楚子航，而且身上都藏着一把格洛克手枪和短匕。
五人走过的地方，路人都不自觉地侧目。除了两个大块头和帅得惊人的楚子航，林湛和罗隐在颜值上也算不错，更别说是一行人严肃的行动方式和氛围。
五人最终在一家面馆坐了下来。罗隐被林湛和楚子航左右夹着，越来越慌。
“我们没有恶意。你的朋友，他只是不经意间做了一点危险的事。”
楚子航就看看他，不说话。
林湛看着楚子航那张面瘫脸也有点麻了。他开了血系结罗，发现这位也是个漏网之鱼。对方看起来未成年，但那种威慑力可不是假的，大概率已经自我觉醒。年轻人又容易上头，万一对方的言灵是深血、无尘之地这种，在闹市区来一下，他的退休金就没了。
林湛先让步了。“这里不方便。我们的组织在附近有个小据点，到那里详细说吧。”
五人起身，罗隐朝着楚子航递了一个感谢的眼神。
饶了一大圈到了仕兰中学的另一边，一个普通的小区。对方就算要埋伏也不会选在这里。
二楼的房子里空空荡荡，桌上都是些速食品垃圾。
林湛示意两人就坐，却是突然眼神一变。
血系结罗没有感受到对门队友的存在。那里应该有两个专员，两个校工，还有一个杀过一人、重伤一人的血统不稳定混血种。
事情要遭。如果转移了囚犯，无论如何专员之间都会互相通知。
罗隐下意识地开启了镜瞳，空气分子信息开始被复制放大。血腥味，塑料燃烧的焦臭味，还有一种奇怪的类似口水的臭味。
林湛阻拦了罗隐和楚子航，带着两个校工走向对门。里面安安静静。
举枪，踹门！
已经晚了。
客厅中的塑料椅子上落着断开的绳子，黑红色的血液滴落得到处都是。
罗、楚两人都没有听从阻拦。开启镜瞳的情况下，这里发生过的一切清晰地在他眼中重现。
这里曾经绑着一个人，他的血好像有强烈的腐蚀性。他弄破了自己的血管，腐蚀了绳子。
男性，身高约170厘米，体重85~90公斤，左小腿有伤。
罗隐走向餐桌。这个人首先以奇怪的发力方式，像青蛙一样从侧方向餐桌旁的专员扑击，一击打穿了对方的喉咙，接着剖出了对方的心脏塞进了嘴。桌上的两道放射状血迹应该是如此导致的。
言灵发动时，龙族的精神占据着大脑，这些限制级场景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冲击。脑子有些疼痛了，他得赶紧分析完。
随着一地血迹走向卧室。正面的地板上躺着一个斯拉夫人高大男子，他听到声响后起身出门，被偷袭伤到了脾脏，缠斗了一小会，左臂扭断，上面有腐蚀痕迹，致命伤在心口。
罗隐转头望向门外。脱困者杀死专员后，右行杀死了两个校工。两人没来得及开枪，但匕首对脱困者造成了穿刺伤，在地上形成了暗红色双向血迹。
最后，杀人者跑向卧室。窗户是开的，林湛在查看窗沿上的血迹。罗隐正要进门，却停住了脚步。
地上的血迹不对。根据血滴撞击地面的方向，卧室里有两条运动轨迹。杀人者跑向窗户，又小心地原路返回。他还在这里，他在狩猎。
罗隐停止了镜瞳，大脑一阵晕眩。
他指着卧室的衣柜，朝楚子航打着手势。
楚子航有些诧异，不过口中还是开始高亢的吟诵。
不好...罗隐突然发现，他解析言灵后就能瞬发言灵，而其他人放言灵是要施法念咒的。
“林湛！趴下！”
林湛一脸懵逼地抱头蹲下身。
巨量的火元素向其君主汇聚，而怪物从木制衣柜中破门而出。
那东西已经没有人形了，血肉皮肤混杂着暗青色的鳞片，全身上下滴落着沥青般粘稠的恶臭黑色血液，和地板接触时冒着白烟。
【死侍
混血种精神堕落，向纯血龙类转化失败的产物。血统无限逼近于龙类但却无法到达。
死侍血液提取的血清可以制作血统稳定药剂和进化药，骨骼是制作抗言灵武器的上好材料，脑髓液和脊髓液可以用来填充回路，血肉可以培养低等活灵，骨灰可以让混血种磕嗨。】
罗隐：？
系统你他妈上辈子是死侍资本家？
死侍扑向施法中的楚子航，漆黑没有眼白的双瞳中满是对高贵血统的渴望。
一条条橙红的火蛇缠绕着少年的身体，纷飞的木屑在半空中就化为飞灰。
“破！”
炙热的火流将死侍径直推回卧室，摁在了墙面上。血液在上千度的高温中瞬间蒸发，皮肤和鳞片被炙烤出诡异的响声。怪物的哀嚎声淹没在扭曲的空气中。
战壕中遭受轰炸的士兵们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回卷的爆炸风将罗隐掀倒在地，火舌从林湛的头顶擦过，让他闻到了头发烧焦的味道，迅速从蹲防改为趴地。
死侍摔在床板上，在正面吃了一发凝固汽油弹后竟然还能蠕动身体。
火元素再度聚集。
“破！”
爆炸风再度袭来，墙面凹陷，玻璃四碎，死侍被烤得焦黑。
“破！”
死侍可怜的剩余躯体被高温烤到萎缩，四肢弯曲。
火元素再度...
“停一停！”
楚子航手上的火苗消散，眼神有些迷惘。
他刚刚失态了，那场台风后他再也没见过这种东西。光是看到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让他心理上泛起一阵恶心和仇恨。
林湛双腿有些发抖，两名壮汉校工都是一副看神仙的表情。他们刚刚一路上居然打算直接制服这个男孩......
【碳化的死侍
死掉的死侍才是好死侍。骨灰依然可以用。】
“对不起，我没控制好。”面瘫少年郑重道歉。
“没什么...呕！呕呕！”罗隐开始呕吐。这会儿尘埃落定，刚刚的死人、剖心、血浆四溅、脑力透支一次性涌上了他的心口。
“刚刚血太多了，有点恶心。”
您的脑回路是接在青藏高原上那么远吗？林湛已经放弃吐槽了。
“啊！”中年妇女的惨叫声。意料之中，这爆炸效果估计两栋外都听得见。
“路明非！快下楼去看看怎么回事！”
“好的好的，婶婶，我这就去。”正在专心打星际的衰仔吓得耳机都掉了。连滚带爬地下楼，他看到对面单元楼的二楼窗户冒着黑烟，还好没有火光。地面上落的到处是木头和玻璃渣子。
一个年轻人从窗子探出头，镇定自若地向居民们瞎编，声音中气十足。“B栋2楼因煤气泄漏发生小范围爆炸，无人员伤亡。经热心群众通知，消防人员已及时赶到控制火情，请各位居民放心。”
罗隐看着屋内的四个大死人和碳化的死侍无话可说，楚子航相比于他的年龄来说真是成熟得过分。
那是楚子航？路明非揉了揉打游戏后有些酸涩的眼睛。
他下意识挥了挥手打招呼，又缩了回去。会长哪能认识他。
楚子航看到一个衰仔朝他挥手，有点印象。好像是仕兰文学社的一个学生，演过话剧，似乎在暗恋文学社那个穿白裙子的女生。
于是他也点点头，挥手示意。
会长居然记得我唉。衰仔一下子精神起来，一骨碌又窜上楼，像只傻狍子。
楚子航那样品学兼优的学生，偶尔帮忙抢救火情也是很合理的吧。
第五章 给朋友的礼物与寂寞男人的歌
房间里，罗隐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混血种的世界，或者说龙族的世界。权与力是龙族世界永恒的主题，连他们的语言都与权能紧密联系着。
楚子航能把这栋楼干碎，所以在场的人都要对他示以最高的尊重。
林湛现在彻底躺平，叼着根烟惆怅地望着天花板，低头在平板上来回猛敲处理善后事宜。
人头都是属于猛男的，扫尾工作都是他的。
那个抓捕目标的眼神尤为讨厌，这种眼神的意思翻译一下就是“老东西你的言灵最没用了”。
抓捕是不敢抓捕的，他就一铁废物，连死侍都侦测不到。
两名B级专员和校工在一次普通抓捕任务中丢掉性命，还造成这么严重的连带损害，光是报告就有他好受的。只希望别影响到他升A级专员......
其实不升说不定是好事，怪物实在太多了。
居民楼周围拉上了层层警戒线，住户全部疏散，专业人员开始拍照、收尸装袋、漂白液清洗、沟通相关部门一条龙服务。
楚子航则是紧盯着他们胸口的世界树标志。
“你们，为谁服务？”
“他们是卡塞尔学院的人，一座为混血种建造的学院。混血种就是小龙人，你我这样的。”
“不要去卡塞尔.......
我爸就是这么告诉我的，结果他们找上门了，多晦气啊。”罗隐吐槽道。
楚子航一怔，这也是他的父亲，那个在雨水狂流中离他远去的男人的警告。
现在回忆起来，与其说是警告，那更像是一句感情复杂的调侃。
“你们的电话，我们学院领导打来的。”
画面稍有点延迟，扑面而来的是一个闪亮的大灯泡，或者一个地中海的中年男人。
“楚子航，罗隐，你们好。我是卡塞尔学院本部教授，格尔德.曼施坦因。”
两人同时一呆。
“我母亲是德国人，我和那位将军没什么关联...卡塞尔学院以德国传奇屠龙家族卡塞尔家族命名，终身教授中德国人的占比比较高，你们会习惯的。
首先向两位优秀的龙族血裔发出邀请，卡塞尔学院致力于挖掘和培养混血种人才，我代表学院为之前对两位的忽视表示歉意。”
这德国佬当真是一口硬邦邦德国口音的流利中文。
“罗隐，混血种之间流通的炼金物品的种类、数量、功能必须严格登记，由于你是自制、初犯，不作处罚，但要补充登记。你可以选择向学院以5000美元的价格出售样品，学院鉴定无误后汇款。
另外，学院炼金系欢迎你的报考，相信你在数学、炼金工程学、炼金化学、魔动机械学能够取得不错的成绩。
楚子航，你暂未达到入学年龄，如果有入学意向需要先行就读预科班，地点可以选在北平、芝加哥、纽约、汉堡。关于你的言灵，高度危险级君焰，请尽快提交一份详细报告。
卡塞尔学院的相关基本信息已经发送到你们的手机，请在3小时之内查看。如确定意向，请语音联系学院秘书诺玛。”
这地中海说话一板一眼的，给人感觉像是中年单身的教导主任。
“我确定入学。”面瘫杀胚毫无犹豫。
罗隐：？阿巴阿巴阿巴。好师弟，革命战友情谊呢。
“是否确定入学？”
“确定。”
“声纹信息已录入。生成临时学员编号AI891217A，楚子航。已授予临时A级权限。欢迎加入卡塞尔学院。”
楚子航和罗隐不同，他已经追寻卡塞尔这个名字几年了。
“两位填完基本的情况说明就可以自行离开。祝一切顺利。”
大灯泡熄灭了。
罗隐看着楚子航。
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jpg。
他想起了什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球。
“对了，会长你以前不是说过，经常担心忘记重要的事吗？
这是我制造的炼金物品，我给它取名‘永久的回忆’。可以永久记住一张照片、短音频、一段文字之类的。回头我给你写个说明书。”
既然是送人的，自然要送最好的。
楚子航的面瘫脸今天第一次有点崩了。罗隐看着他破防一样的表情，心说您不会是少年阿尔兹海默吧。玻璃炼金造福人类。
“谢谢。”大男孩憋出了低沉的两个字。
记忆就像是容易被消磁的破硬盘，无论多么重要的记忆都终将如同风中海沙消失殆尽。
只有那个男人，他必须永远记住。如果连他都已遗忘，那个男人就真的死去了。
林湛冷冷盯着罗隐，这小屁孩真的不接受教训。
“不是交易，这是赠予。”
给你能的。
**************************
回到家中，新闻在播X市小区发生煤气爆炸，无人伤亡。仕兰高中两名优秀学生参与火场协助工作。
柳白斐早上起来没看见罗隐，一直担心着没去上班。
罗隐灰头土脸地进门，“早上出去吃饭看到火灾了，帮了点忙。忘记打电话了。”
柳白斐一把抱住他，黑灰在套裙上粘的到处都是。
“煤气爆炸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火灾又不需要学生去管...也不知道打个电话。”
“知道了，下次注意。对不起。”
我当然知道有多危险，君焰就在我旁边炸的。操淡的人生啊。
洗了个澡，罗隐在房间中仔细读着秘书诺玛发来的信息。
混血种通识，龙族历史，言灵，炼金物品，学院历史，教育宗旨，专业院系，助学项目，就业状况，工资薪酬......
资料中最引起他注意的就是“血之哀”的概念。混血种是人与龙的后代，天性上视龙族为死敌，又自认为比人类优秀。
就像是离异家庭中别扭的中二病孩子。罗隐想道。
“血系结罗”这种言灵，纯血龙类用它猎杀同类、吞噬其权能，而混血种用它在人海中寻找自己的族裔抱团取暖。
他好像也是如此。亲密的朋友只有少年时的玩伴，现在因为学业也有些疏远。半个朋友楚子航是小龙人。打游戏认识的大头熊，那不能算。人类中他绝对无法割舍的，只有柳白斐。
他有点相信血之哀了。对他来说，有镜瞳和炼金物品开挂，顶级的大学对他来说触手可及。但是得知卡塞尔学院的存在后，本能对同类的趋向性使得他心中开始强烈的挣扎。
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个C级血统和楚子航那样的差远了，但他对炼金系确实兴趣挺大，总不能自己一辈子炼玻璃是吧。而且在混血种扎堆的地方，他解析言灵也能有更多的选择。
纠结了大半天，晚上罗隐决定找罗克敌出去吃烧烤，吹吹风。
二十多串牛羊肉、五花、腰子下肚，灌了两瓶黑啤，他就有些迷迷糊糊的。
罗爹酒量非同寻常，久经锻炼。半斤白的，五瓶夺命大乌苏，直接给“喝通”了。
“想做什么，就去做！干他娘的！”
“这白水怎么没味啊...小隐我对不起你和你娘，我没有力量啊！”
“我血统就D级，言灵都没有，憋个黄金瞳眼珠子都疼。卡塞尔啊卡塞尔，它不要我......呜呜呜......”
“爹？别哭了，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卡塞尔没要你是他们的损失，少喝点少喝点。”
罗隐：麻了。
迷茫青少年找爹出来讨论人生大事，把亲爹破防了。
“那个秃头德国佬曼施坦因，说你有炼金术上的才能，鼓励你报考，还要给你提供奖学金。我儿子真出息啊，呜呜呜......”
“嗨呀！呀！哈啊~哈~哈~~”
男人突然吼了一嗓子。
“从来无愧疚这一生
追赶我心里美梦
长期如战斗总不舍总不弃
不管总扑空
即使风雨扑得汹涌
尽管天意任意作弄
一生只管追踪
心内有梦！”
您的调子都飞到乞力马扎罗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做杨过、令狐冲，许多人想做郭大侠却被操淡的人生干碎。
罗隐结账，拉着罗克敌上了出租，真够沉的。
的士驶向市郊的出租屋。从熙熙攘攘的大排档，路过霓虹闪烁的CBD区，情侣作伴、路灯点缀的城市公园，朝向市郊的小出租屋。
他每天开着黑色轿车，在城市之间来回穿梭，给领导忙前忙后，没有可以交流的人，不能向别人讲述自己年轻时在国外走穴探墓的“辉煌”事迹。他大概很寂寞吧。
马丁.斯科塞斯拍过一部电影，《出租汽车司机》。德尼罗扮演的司机日日夜夜在城市中忙碌，见识着这个城市的肮脏角落。他沉迷于色情电影，锻炼着肌肉，练习射击，汗如雨下，无所适从。他用无来由的怒火填充着自己的灵魂。
这个中年男人却没有反抗。他只是沉默着忍受。他有自己的爱人，日渐长大的孩子。他曾经做过错事，但已经承受了太多苦难。
“师傅，麻烦在路边等一下，谢谢了。”
罗隐驮着罗克敌走向一片黑暗的老旧出租屋。
他的酒有些醒了。
“去卡塞尔吧，过一种不一样的生活。去那个强者、梦想家的乐园，到世界各地冒险。
但记住，没有积蓄足够的力量前，千万，千万不要去参与屠龙的行动！
在那个墓葬中，我挖出的是秘党称之为三代种的龙类残缺尸体。那是一种难以想象的生物，神圣又邪恶，我至今记得那扇暗金色的骨翼......”
罗隐默然点头。
回到车上。
手机上有一条两小时前的信息。
楚子航：“一起去吗？”
罗隐：“好。”
晚风吹拂。他轻声道：“诺玛，我确认入学。”
“声纹信息已录入。生成临时学员编号AI249527C，罗隐。C级权限请入校后到学生信息处付费激活。”
淦。
楚子航：“好啊。对了，早上那时候你为什么让我使用言灵，而不是提醒林湛专员？”
大意了。
罗隐：“我看相很准的。我一眼就看出师弟你乃不世出的屠龙人才，比林湛靠谱多了。”
楚子航：“谢谢师兄信任。”
难道我学过如来神掌也要告诉你吗？
**************************
“你为什么就这么确定他一定会入学？C级的血之哀没有那么强吧。”曼施坦因看到罗隐入学的通知，有些意外。
“他一定会投向我们的怀抱，或早或晚而已。”花衬衫老牛仔一脸嘚瑟。“孤独并不完全和血统等级挂钩，比混血种更孤独的是天才。”
“那如果万一，他拒绝了呢？”
“那只有关门放昂热了。”
第六章 面试与不敬神者
仕兰中学刚刚开学两周，就迎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
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一所贵族大学，卡塞尔学院到X市进行招生宣传，申请和面试点定在了仕兰。
卡塞尔学院在网上的信息不多，但可以看出其高雅的风格、深厚的底蕴。
真正让学生们兴奋的是，他们设置了预科班，接受高二学生的申请。而仕兰的骄傲，楚子航会长也申请了卡塞尔。人家那是什么水平，那是什么家庭条件。他能认准卡塞尔，那必然是国外低调有内涵的顶级学府。
但其实整个招生只是走个过场，填充一下程序罢了。他们真正想要的早已内定，除了楚、罗，还有一个血统在B到C之间的女生。
几千份申请只审批通过了几十份，面试地点定在富丽堂皇的丽晶大酒店。
三月中旬，副校长成功翘班，和秃顶儿子一起乘坐昂热的湾流专机前往X市。期间学院覆盖的“戒律”，都依靠炼金领域维持，比他的言灵力量弱很多但是可以糊弄几天。。
早八点，面试者都已在大厅恭候。大多数人罗隐都认识，但估计别人不认识他。
他目前也是焦头烂额，签证上周刚刚去办，4月份还得去考托福。校方需要个兜底的成绩，90以上。
可悲的C级。
“永久的回忆”的效能提升暂时到了瓶颈。想进一步提升的话，就得使用昂贵的材料，黑曜石、石英水晶，以及各种贵金属、不知道什么意思的“死去的金属”。
目前的极限是一张高清图片，或者几秒钟的模糊无声画面，能顶那么点用吧大概。
至于其他模块的运用更加麻烦。他暂时选定了中层结构中的核心模块，信息处理。对应的功能应该是短期观察和计算能力的强化。含龙语九种、十二句，普通玻璃承载不了，特种玻璃他搞不动。
直接使用金属进行刻录的话，那得用工业机床、激光雕刻机之类的工具，厨房里是绝对搞不定的。
炼玻璃术士是有极限的.jpg。
一辆加长轿车停在酒店门口，四人依次踏入德国地中海，林湛，一个十分高挑、漂亮的书记员，最后是穿着骚气花衬衫、银西装的啤酒肚大叔。
大厅的学生们为牛仔大叔所震撼，当场就有人准备退堂鼓了。
他扬着牛仔帽，吹着口哨，朝着大厅里的漂亮女孩抛着媚眼。
他就是卡塞尔学院最靓的副校长，行走的荷尔蒙机器，不老的牛仔。
罗隐好像被他的一个媚眼击中，心里一阵恶寒。
【莱昂纳多.弗拉梅尔
血统：A+
属性：精神
言灵：戒律
言灵效果：制造一个权能和元素的静默领域。领域的压制力、大小和血统相关
炼金物品：1.自制炼金左轮。可以正面重创四代种的威力
2.小型炼金阵。用于强化言灵.戒律
3.一枚第五元素子弹，来自大地与山之王一脉的三代种
备注：弗拉梅尔之名，仅属于当世混血种中最伟大的炼金术士。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弗拉梅尔，即使他有啤酒肚和牛仔帽
特殊状态：爆血残留】
什么怪物......这么好用的言灵，两个月后就是我的了。
说真的，当代炼金术士的高峰就这货，炼金术确实衰落了。
爆血又是个什么鬼东西，备注资料贼他妈多，回头再看。
【格尔德.曼施坦因
血统：B+
属性：精神
言灵：蛇
言灵效果：制造电流形态的“蛇”，在四周环境中穿行，向大脑实时反馈立体信息。范围大，体力消耗大，蛇的效果受到物质导电性限制
炼金物品：无】
也是个不错的言灵，可以在大脑中构造三维图像。安排上。
那个书记员叫万博倩，C+级，言灵也是血系结罗。这确实是个烂大街的没用言灵。
面试开始。罗隐排在第八位，楚子航在倒数第三位。另一个女生叫陈萱，排在中间。
【陈萱
血统：C+
属性：杂
言灵：冬
言灵效果：降低身体能耗，降低心跳、呼吸频率和体温，进入冬眠般的状态
炼金物品：无】
用来偷袭或者装死的，这种不急着解析。
第一个女生进去面试，八分钟出来了，表情有点崩溃。
第二个男生进去。
他准备了详细的自我介绍，中英双版。竞赛获奖经历，社会实践经历，设计好的幽默发言等等。
“你认为自己的兴趣和天赋在哪一方面？”林湛问道。
“数学。”
“平面上存在100个点，证明是否一定存在一条直线，可以将100个点分为每边50个。三分钟思考，不提供纸笔，口述你的证明过程。”
“我喜欢英语。”
“你没机会了。”秃顶德国佬的眼神很严肃吓人。
好歹是仕兰的优秀学生，三分钟坑坑巴巴地口述了一点证明思路。
第二个问题，万博倩发问。
“你相信天赋人权吗？”
德国佬听了回答直摇头，那个老牛仔则是在看西部片。
第三个问题。
“你相信UFO，外星人，古代文明或者超自然事件吗？”
面试者的大溃败。
第三个面试者。
“我喜欢历史。”
“请简单论述刘秀与公孙述之争中的超自然因素影响。”
......
“外语。”
“下面的问题请挑选阿伊努语，古诺尔斯语，犹加敦语......等语言之一进行回答，或者论述一下你对古语言语法构成发展变化进程的理解。”
“您自己会说吗？？？”
曼施坦因：“@#￥%……&*%……%￥#。”
......
“哲学。”
“对于自由意志，康德道德主义，民族国家的宏大叙事，任选角度发表你的看法。”
摇头，还是摇头。
......
罗隐从前七人的面试情况发现了两个规律。
第一，女生面试时间比男生普遍长百分之十五。
第二，面试者都很崩溃，愤怒、失望、自责，但最普遍的情绪是疑惑。
这说明面试官中存在色胚；面试的题目绝对难度大，且不合常理。
到他了。
进门，端坐。
“罗隐，你到卡塞尔学院的目标是什么？”副校长亲自发问。
“学炼金术。”问题意外得直白。
“我自己瞎鼓捣的话，可能终其一生只能做一些小玩意，工艺品一样的东西。卡塞尔学院有我需要的知识和资源。”
“那屠龙呢？如果龙王在你的家乡苏醒，你会怎么应对？”
“我做好后勤，研究能杀伤龙王的炼金物品。我这样的上不了正面战场，楚师弟那种才是你们需要的屠龙勇士。”罗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四大君主中，青铜与火之王掌握着金属和冶炼的至高权能，是炼金术的神祗和终极。”老男人的眼神难得得认真起来，他看着罗隐，燃烧的黄金瞳如若熔化的赤金。即使是曼施坦因在他老爹的血统威势前都感到心悸。
“混血种掌握的炼金知识，相比于祂是日月之别，传说中祂亲手锻造的武器甚至能斩杀其他君王。如果，青铜与火之王愿意教授给你祂的炼金知识、提升你的血统，代价是成为祂的侍从。你愿意吗？”
在这双眼睛的逼视下，没有人可以说谎。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您的观点。”
几个面试官都愣住了。
“我觉醒血统的时候，看到了黑白君主的决战，冰海中参天的古老铜柱。”
弗拉梅尔有些惊异，这倒是非常罕见的灵视。
“炼金术不是黑龙创造的，更不是青铜与火之王创造的。龙语是联通龙裔之权能与五大元素的通道，它是一种精致的工具而非自然，血统同样是如此。重力不是因牛顿而存在，也没有学者会称他为引力之神。
炼金术是一门人类因自身的限制而涉足较少的学科，青铜与火之王不过是在这个领域足够古老、天赋足够强大。
炼金术的领域中，没有神的容身之地。”
罗隐在压力下倒了一大串话出来。说完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发言有多中二......
没想到，两个主面试官并没有笑起来。他们的表情看上去，很感动？？？
这个年轻人好像对问题避而未答，实际态度已经非常明了。恩赐？谁稀罕啊。
屠龙者，要的就是这种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精神。
“你通过了，现在是闲聊时间。你的言灵是？”
“镜瞳。”
副校长点点头，C级觉醒这种高阶言灵可够稀罕的，而且非常适合学炼金。
“持续时间和效果呢？”
“十几秒吧，和游戏里面鉴定术效果差不多。”
弗拉梅尔：......
他当年的战友也有镜瞳的使用者，人家那都是以分钟为单位的。这是个“万能”言灵，现场侧写，心理冷读，动作控制，机械操纵，乃至复制言灵......到你这咋就这么拉了。
血统终究还是拉跨啊，带不动言灵。
老牛仔拍了拍罗隐肩膀，“多锻炼，加强体能，会有提升的。你那个玻璃板，就是根据自己言灵鼓捣出来的吧？怎么想到用玻璃做载体的？”
诺玛经过反复调查，认定并不存在所谓“神秘的炼金士”，这就是个萌新自己在家里东拼西凑搞出来的奇葩东西......
“运气，直觉。”也没有啥其他解释办法。
“女朋友？”
“咳咳，单着。”
“暗恋对象？”
“绝对没有。”
“那喜欢男的？”
“咳咳咳咳咳......”
老牛仔一脸坏笑。“差不多了，就到这里。多享受生活，别严肃得像个老头一样。五月份就可以来芝加哥熟悉环境了，多欣赏一会漂亮温柔的中国女孩吧。
这位是你暂定的导师曼施坦因，学院风纪委员会主任，以后你就跟他混了。”他大力拍着地中海儿子的肩膀。
罗隐向四位面试官鞠躬退场。
弗拉梅尔刚刚认真起来的气势又塌了，瘫回沙发椅。
第七章 芝加哥的奇妙冒险
楚子航顺利通过面试，陈萱则是放弃，选择过平静的生活。不过进入混血种世界的路径很多，谁也说不准将来。
而相比于罗隐的中二宣言，楚子航的面试就简单得多。
目标：杀死侍，杀龙王。
理想院系：尽早进入执行部杀死侍，杀龙王。
副校长看着这个年轻人幼狮一样的眼神、强烈的复仇欲望，一度幻视一个世纪之前的昂热。
当然，这个孩子的道德水平看起来比昂热高得多......
学院欠他一个道歉，应该弥补他的损失、告诉他当初的任务情况和调查结果。但事实是，SS级的绝密档案事件连他都不太想掺和。
现在学院在他入学前，还要对他进行专门审查。所谓预科班不过是幌子，真正的原因是审查他经历过的异常尼伯龙根事件，并根据亚伯拉罕契约审视他的危险血统。
草淡的校董会，草淡的血统契约。
*************************
楚子航、罗隐拿到卡塞尔offer的消息在仕兰引起了不少反响。
楚子航过了那是自然的，罗隐......罗隐是哪位。
同学老师大多发来祝贺，但私下还是有些嫉妒。
毕竟罗隐虽然颜值过关，成绩不错，为人友善，但一直是个高端自闭单机玩家。
柳白斐当初给他起这个名字，是希望他行事稳重，收敛锋芒、韬光养晦，别学他爹那么跳脱。没想到“隐”字应在自闭症上了......
校长、教务处啥的提出要给他们写专访文章，全被他推给楚大善人了。
而各种想打听美国贵族学校的猴急家长们，找不到楚子航就来烦他，但罗隐已经因为严重的心理疾病去阿卡姆精神疗养院度假了（他的原话）。
只要我足够摆烂，就没有人可以折磨我。
他这段时间忙着呢。
老牛仔在各种好地方浪了几天，带着几十瓶好酒在海关被拦了...
回到卡塞尔后，让诺玛给他发了炼金系各大基础课程的pdf课本，还有一些羊皮卷、竹简的影印版。弗拉梅尔这个当代炼金大师，明显挺看好他。
龙语解析系统的开挂之处在于能直接解析龙语模型，但是那玩意只能让人照葫芦画瓢，备注的一些知识也是非常碎片化的。学院炼金系的课程则是非常成体系，是他目前阶段最需要的东西。
这十几天他缩在家里苦读，补充了很多炼金术的常识，比如水银炼金。
他之前就一直好奇，难道高阶炼金术士都是天天拿焊枪在金属上暴力刻录炼金阵吗？这从炼玻璃的转职焊接专业好像也没好一点......
实际上方法很简单，先用现代工业冶炼技术一次性铸造出需要的金属炼金回路，接着用汞这种特殊金属灌注精神进行填充即可。
水银炼成的难度相比于直接手工雕刻，对炼金术士的技能要求高得多。但他至少不用当焊工了是吧......
更高阶的炼金技术，还有一些经典的炼金物品都只是提了一嘴，他这个阶段还不怎么能整得起来。
比如能封禁次代种龙类血统力量的镇魂钉，如何在刀剑的方寸利刃上赋予狂龙般的炼金领域，活灵的束缚、炼成、培养技术......
对他来说，变强的最快途径是吸收学院的炼金体系知识，把系统解析的言灵模型尽快变现。他没必要执著于还原经典的炼金作品。
五一，罗克敌厚着老脸找领导请了两天假。两家三口在一家湖边民宿住了两天半，三人三间房，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但怎么说呢，能见的时候还是多见一见。
罗克敌一个大老爷们，眼泪得有他前妻五倍多。
柳白斐则是一直要给他塞钱。
罗隐除去学费和生活费，带了五万块起始资金，不是个小数目。
先赊着，他坚信着自己能快速致富，到时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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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后，罗隐告别故土，坐上了前往芝加哥的飞机。因为穷，买了转机两次的便宜票，要被折磨一天多。
算上小学那次东南亚七日游，这是他第二次出国。
楚子航选择了芝加哥的预科班，但开学还有一段时间，要比他迟几周出发。
罗隐根据路线指示到达芝加哥联合车站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机上提供的意大利面配黑胡椒酱和青橄榄，直接击溃了中国美食爱好者的底线。
车站里好像只有赛百味，凑合吧。
学院通知他在车站乘坐cc1000次列车即可，却没有提供时刻表，只说让他耐心在月台等候。
制定的月台前只有空空荡荡的，只有两个长椅，左边坐着一个面容晦暗、头发乱糟糟的流浪汉。
流浪汉这种东西，在火车站里就像固定刷新的野怪一样。
罗隐在右边坐下，趴在巨大的行李箱上嚼着三明治。
流浪汉脚边落着七八张赛百味包装纸，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呆了几天了。
看到这个大包小包的年轻人，流浪汉的眼中突然放出了诡异的光。
“你要做哪班车？”
竟然是一口标准的中文。
“cc1000。”罗隐挥了挥手中的墨绿色车票。
“师弟啊！我是卡塞尔学生，在这等车呢，好多天了......”
哈？看着流浪汉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绿色车票，眼中露出见到亲人的喜悦，就挺突然的。
【芬格尔·冯·弗林斯
血统：A+
属性：地
言灵：青铜御座
言灵效果：强化肌肉，外表犹如青铜，极大地增强自身力量。古代侍从以青铜之躯为君主抬起巨大的车架，作为龙王行进之御座
特殊状态：尼伯龙根标记；爆血残留】
罗隐大惊失色，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好家伙，尼伯龙根就跟厕所一样，你们A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芬格尔败狗般的眼神一瞬间凝固，他以为自己被师弟嫌弃了。你小小的动作伤害却那么大。
“师兄？你在这等了多久了？”
“三天啊，整整三天。非新生入学时间一周只有一班车，这周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对了，师弟你是什么等级？”
“C。”
芬格尔：啊我死了。
“师弟你陪我在这一起等死吧。”
“这个列车，和学员等级有关？师兄你？”
“呵呵，师弟，卡塞尔学院的一切都与等级相关，它就是万恶旧社会的残余势力。
我是D级啊D级，和你个一C级只有在这死等，列车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要是A级那种特权阶层的话，就可以提前一天预约了。”
罗隐有些震惊。你个A+级血统加上猛男言灵，是怎么混到D级的。
“芬格尔，卡塞尔学院01级，龙族神经学。因为留级算是大七，目前是D级，下半年预计E级。”
不是，延毕能延三年的吗？？？
“罗隐，07级，炼金系。”
“小心啊，师弟。炼金系很容易挂科的。”
罗隐：......
“所以芬格尔师兄，想去学院的话只有乘坐cc1000次列车吗？”
“好像是这样。”
“学院的位置大概在哪？”
“在山顶上，乘绿皮车大概十几分钟的车程，具体位置不太好确定。”
罗隐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吗。
弗拉梅尔发给他的时间自然不会是错的，而这里并没有cc1000列车。
他又去窗口打听了一下，发现工作人员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个车次。
这是一列通往卡塞尔学院的幽灵列车，除了受到邀请的混血种以外，其他人根本注意不到。
答案很显然了。这是一个测试。
这辆列车以及其运行的轨道，必然使用了工程浩大的炼金技术，从而为学院构建了一道神奇的防线。
那个老牛仔希望自己能不借助列车，直接通过炼金术的知识找到学院。
实际距离可能在十多公里，以他的体力走过去完全够用，只要他能破解其中的炼金术。
罗隐当然不会在这傻等，他选择接受这用心良苦的小小挑战。
德国败犬看到新来的师弟买了好几个火腿三明治，还以为有自己一个。
结果师弟二话没说，打开手电筒就朝着轨道里边走。还朝他微笑了一下，“师兄，我先出发了哦。”
芬格尔：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已经完全看不懂了。
深入隧道，他果然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灵”的气息。墙壁内部应该封装了不少炼金回路。
打着手电走了一个多小时，灵的强度在逐渐升高。他能感觉到一点向上的坡度。
一直从下午走到日落时间，罗隐终于重见天日。
铁轨周围，是高大古树的海洋。芝加哥的环境，好像并不适合这样的树种生长。
从这里开始，每段轨道都是一个巨大炼金阵的组成部分。树海之间，是向上无限蜿蜒消失的破旧枕木铁轨。
系统的解析冷却时间没结束，而且他也不可能把解析机会用在找路上。不过系统可以帮助他判定炼金阵的大概分布范围和效果。
感官扰乱吗，意料之中。
掏出纸笔，罗隐边走边记，手机也不忘拍照。
上方的铁轨延伸出不少岔道。
走到一个路口，他随意往左走了几步，铁轨没延伸几米就到了尽头。死路。
倒回去换个方向，又是死路。有点意思。
他拿起一瓶矿泉水，开盖倒下。水是向上歪着流的。
颠倒了高低感，还制造了一点视觉误差啊。罗隐短暂开启镜瞳收集信息，在纸上比划了一下，几分钟顺利过关。
没多久又是一个岔道......
这些炼金阵不算高端，也没有杀伤力。但是构成越来越复杂，辨别自己的真实状况也越来越困难，解题的失误率逐渐升高。
头顶上已经是点点繁星，树海中翻涌的浪涛很壮观，很美。如果他没迷路的话。
稿纸上画了几十页，拉着行李箱走了几个小时的迷宫，罗隐的脸上写满了憔悴。
有一说一，客观分析，他有点怕黑......这种深山老林看起来随时都可能钻出几只吊睛白额大虫。
不愧是你啊，弗拉梅尔大师。用这种普通铁轨量产炼金物品，竟然能制造出这样的庞大迷宫。
大约三个小时过去，罗隐感知到了一种神秘的静默感。并非声音的安静，而是元素的静默。
这是，言灵.戒律，压制力很薄弱。他已经很近了。
深夜中，罗隐摸黑走完了最后一段路，越过火车的终点站。
从森林草丛中钻出，满心疲惫，一身泥尘、汗水。
但他还是做到了。
远处，红砖墙、古旧的铁栅栏，哥特式风格的庄严大门。卡塞尔之门。
整个学院都坐落在一个超大型炼金阵之上，炼金术士凭借自身的强大血统和炼金技术，以戒律强行压制着整个校园的元素流动。
罗隐兴奋地跑向大门，向着自己的大学生活奔跑。
“什么人？站住！站住！”
十几个红点同时落在少年的身上，让他身体一僵。
值班的校工们从门边鱼跃而出，以训练有素的阵型迅速包围了罗隐。
强烈的疲劳和十几支枪的压迫力让他膝盖一软，半跪在地。
“我是良民啊！我是学生，学生！”
“是学生你为什么不坐火车？谁能证明你的身份？”领头的校工是个凶神恶煞的光头黑人。
“曼施坦因教授，弗拉梅尔大师......”
“教授出差，不在服务区。弗拉梅尔，谁啊？”
“...对了，诺玛，诺玛！”手机没电了。
“你因试图非法闯入卡塞尔学院被捕了，乖乖呆到明天早上，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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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大门哨所中的罗隐被火车声惊醒。他双手被绑着，脑子很乱。
芬格尔顶着鸡窝头，揉着眼睛下了车。校门口，他看见了昨天那个神奇的师弟。
他真的自己爬上来了...而且还被校工绑着。
罗隐看向他的眼神中，是三分麻木六分忧郁和一分哀怨。
原来只要多等一个晚上就好。
小丑竟是他自己。
第八章 狼与小黄鸭
“哈哈哈！哦哈哈哈哈！”老牛仔笑得有多欢快，罗隐的脸就有多黑。
您是不是忘了，就是因为您瞎发列车时间才导致的重大误解。
“不过能自己走上来还算不错。
你之前问过的炼金工作室的问题，可以暂时帮你解决。装备部的废弃生产线，一些老学员拿来改造了一下，可以完成一些炼金工艺。月租金3000刀，委托协助费用另算。”
黑商中的黑商啊...
但他只有选择挨宰。一整套能满足高阶炼金工艺的现代化设备，保守估计要四五十万......而且他编程才刚开始学，很多专业工程软件他都不会用。
据说装备部还有非常成熟的3D打印生产线，但就算他拿到了也无法上手。龙族的知识或许很晦涩、深奥，但人类的知识也不是一两天就能速成的。
现阶段他想尝试水银炼金的话，只有手绘图样，委托他人建模铸造，再自己练习怎么注入水银。
“水银炼金是每个炼金术士的必修课，水银炼成阵是炼金物品走向自由多样的第一步。你这小身板尝试的时候要注意防护，炼金术士如果死于汞中毒，死后同行会把这件事刻你坟头上。”
C级血统菜呗，纯身体素质相比于一般人没有太多优势，汞蒸气稍微过量就能带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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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目前为止都还没知道弗拉梅尔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学院里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名字。可能是炼金系比较低调的教授吧，混血种寿命长，没人记得也有可能。
芬格尔很义气地帮他拎了一部分行李，前往诺玛分配的宿舍。代价是请他吃三顿酸菜猪肘子，换芬格尔不在学生论坛上曝光某新生在卡塞尔大门被捕。
卡塞尔的住房面积特别充足，他提前四个月到校分配宿舍都没问题。四人间通常住不满，两人间比较常见，独居的也不算少。
问就是在满世界做任务。
诺玛给他分配的室友叫叶胜，中国人，即将大四。是个很优秀的A级学员。
“巧了啊，我们宿舍离得挺近。”两人的宿舍就在同一楼层的左右两端。
门没关，估计叶胜已经看到诺玛发送的消息了。
罗隐推门而入。
叶胜是个典型的中式帅哥，黑色短发，脸部线条比较阳刚。肤色微黑，应该经常室外锻炼。
他倚靠在阳台的墙边，右手和一个女孩子十指相扣。
女孩的个子比叶胜矮上不少，叶胜低垂着额头，嘴唇和女孩的额头之间只有一张纸的距离。
秀美的脸庞上泛着一丝粉红，像江南三月初的桃花。
正是在这美好而微妙的时刻，门被推开了。
多年社恐的罗隐下意识地想把门关回去装作无事发生，而芬格尔正准备掏手机拍照。
“你倒是A上去啊！”芬格尔迅速起哄。
酒德亚纪满脸通红，一下子推开了叶胜，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叶胜干净利落、带有侵略性的气质就像独狼，女孩慌慌张张的笨拙、可爱样子像是一只小鸭子。
看着屋内的两人，罗隐有些没由来的遐想。
狼与小黄鸭......看起来倒是意外得很般配。
“叶师兄，呃，嗯，实在抱歉，我们以为就你一个人在。祝两位爱情顺利。”
罗隐转身就是一个你给路达哟，却被叶胜拦住了。
“04级，叶胜，历史系龙族谱系学，正在执行部实习。”
“罗隐，07级炼金系新生，提前来校报到。这是来帮忙的芬格尔师兄。”
罗隐一边和叶胜握手，一边尬到脚趾扣地。
尼玛，芬格尔？你个浓眉大眼的师弟，何故把皇军带进村？
“04级，酒德亚纪，龙族谱系学，我和叶胜是实习搭档。”亚纪理着头发，掩盖自己的脸红。
啧啧，工作时间谈恋爱。
“はじめまして，よろしくおねがいします（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二次元经典问候语，用的是罗隐的塑料日语。
“师弟日语说的不错哦。”违心的夸奖。“不过夜露西苦（よろしく）日本年轻人用的很少了，除了街头的不良。”
罗隐看着女孩温柔的笑容，像棉花云和四月春风，大概明白叶胜是怎么沦陷的了。
“亚纪，我们最好主动出击，这可是芬格尔。”叶胜严肃道。
女孩犹豫了片刻，点头同意。那可是芬格尔，他们自己不发就会有狗仔发，而且会发的很奇怪，比如《办公室的禁忌恋情》之类的。
“师弟，麻烦你稍等一下。芬格尔师兄，你也等一下。”
叶胜、亚纪走到阳台边，开始摆姿势秀恩爱。
罗隐有些看不懂了。
“罗师弟，你旁边的就是狗仔部...新闻部部长。远离新闻部，他们是除了执行部和装备部外最恐怖的部门，连昂热校长的桃色新闻都敢写，除了神秘的副校长外什么都能编！”
“师弟过奖了。”
这根本不是夸奖啊喂！师兄您就是狗中之狗，卡塞尔众犬之王。
小情侣迅速拍了恩爱照，挑了几张旅游和训练的照片，开始编辑文案。
如果秘密恋情注定要曝光，他们选择自爆。
叶胜、亚纪同步在各个社交app上更新了状态，评论区里一片99的祝福。
守夜人论坛上也同步更新，“潜水鱼”和“亚纪今天努力了吗”永结良缘。
之后芬格尔受到驱逐，亚纪自己回了寝室，免不了要接受室友的各种八卦。
“我和亚纪是在游泳课上认识的。我从小在长江岸边长大，看到她那个旱鸭子的样子就帮了点忙。”叶胜提到自己的恋爱史，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我之前的室友大三去欧洲分部进学了，所以我就，嗯......”
罗隐露出一副我懂，我全都懂的表情。
“师弟你是直招，没有上过预科班吗？”
“没，三月才刚刚知道卡塞尔。”
“那你提前来报到是对的，多了解适应一下。特别你是炼金系的话，高中知识可能不太够用。”
谢谢，已经感受到了。
“炼金系学生泡实验室是常态了，课程要修的学分也特别多。期末的时候，救护车送走的大多都是炼金系的。难度大概仅次于号称死亡专业的龙族基因学......
大一还有转专业的机会，学工程都比炼金系轻松些。”
不妙。
“那炼金系的就业情况呢？”
“根据毕业作品和论文的水准吧，炼金系倒是不太注重战争实践课的成绩。比较厉害的可以留炼金系教学或者进学院装备部。装备部算是嗯，一个比较不错的部门。
外派到世界各个分部的后勤部门也不错，比较自由。选项还是挺丰富的，毕竟是高级技术人员，前提是能顺利毕业。”
你们一个两个的，别老是提延毕这种恐怖的名词啊，他还是个高三的孩子。
“入学的话，先到学生处注册报道领学生证，学生证在学院里很重要，饭卡、银行卡、身份证一体化。
另外，没读预科班的话，学院应该很快会给你安排体育课和常识课。”
叶胜打量着罗隐的小身板，估计五个绑一起都打不过亚纪，大一体育课必挂无疑。
“下午晚上可以到处逛逛，英灵殿和诺顿馆都挺庄严好看。出校门可以一路上到山顶，景观很开阔。
注意北面空地的那栋单独小楼别去，那是校长的办公楼。钟楼也不能进，钟楼是‘守夜人’的地盘。”
“守夜人？”
“传说中的副校长，除了女生游泳课外很少露面。在学校里的势力很大，非常神秘，守夜人论坛和新闻部都是他的手笔。
此外，我一直怀疑他对校长之位图谋不轨。”
“那校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昂热校长是个老绅士，当代最伟大的屠龙者，伟大的教育家和思想家，对龙族战争战略家。
说起来我还是热队的成员。”
“热队？”
“算是昂热校长的后援团吧，由仰慕他的学生自发组织的。”
罗隐：......师兄，我得重新考虑你的评价。
第九章 体育课地狱与致富之路
“呼，呼呼......”
美好的大学生活，从在跑道上猝死开始。
他还记得初中体育考试的时候，被一千米支配的恐惧。现在看来是多么轻松。
每天下午的体能课，从三公里长跑的热身开始。
体能课只是体育课的一小部分，屠龙学院的体育课非常偏重实用、非常多样化。格斗是重中之重，其次是游泳、潜水、负重越野、侦查潜伏等等，都算在体育的学分里面。
这些他都不用参加，光是最基础的体能训练就已经把他碾碎了。高中生本来锻炼就少，C级血统只是使得他的体能在普通人中有点优势，和怪物学院的大一生相比纯属废物。
“罗隐，加油，只剩最后一公里了！调整呼吸，保持步伐，集中精神！”
“我...我需要......”
“给老娘跑起来！要我开着吉普车来追你吗！快给我跑！”女教官发出暴龙般的怒吼。
罗隐再度迈开了步伐，医学奇迹。
“Faster！Faster！
王八装两轱辘跑得都比你快！”
地狱啊啊啊啊啊啊！！
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拥有的是一个力量速度型言灵。
这是他第八次体能课，取得的主要成就是缩短了被甩开的距离，指从400米缩短到300米。并且极大提升了对教官怒吼的抗性。
看，那是什么...是一个有言灵.刹那的B级血统学生，他轻盈如风，他不见了。
龙族血统对混血种的强化具有一定方向性，和言灵类型息息相关。而镜瞳明显就不是个战斗类言灵。
晚上冲个凉，弹射入床，两眼一闭不睁。
叶胜和亚纪自从公布恋情后就彻底放飞自我，成天腻歪在一起，几乎不回寝室，秀恩爱频率之高几乎让他产生拉黑的冲动。
哦，新闻部最终的八卦版本是《震惊！执行部专员竟在学生寝室干这种事》，在版边的桃色新闻里。
叶胜和亚纪都是努力型学生的典范，叶胜的血统B级，亚纪B-，但靠GPA、实习经历等等，逐年提升到了A级。也算是给了罗隐一些盼头，努努力指不定他也能成为A级人上人。
这段时间他也学习了一点炼金术教材，主要是水银炼金的部分，设计了自己的第一件水银炼金物品。他为之取名“智慧之钥”，模型源自于言灵.镜瞳的信息处理模块。但因为难度问题屡次失败。
【0.5级炼金物品
智慧之钥
效果：佩戴本物品，喂养微量混血种血液，获得分析计算能力的微量提升或完全无效
激发方式：佩戴者的微量血液
备注：鶸炼金术士坚称他没有失败......Pathetic。弱智之钥】
用英文嘲讽的系统滚出去，这里是China。
水银炼金技术大概分三个步骤。
第一，回路铸造，即根据设计的炼金阵铸造中空的金属模型。罗隐委托了前装备部实验室，用数控机床加激光雕刻的方式量产了十把镂空的黄铜钥匙。
第二，水银注入，也就是实质的炼金过程。听起来比手工雕刻简单，实则正好相反。从多个方向同时注入水银，而不同铭文中流速、流量差别极大，还要时刻保持着“精神的注入”。同时考验手、眼睛、脑子，还有最重要的运气。
花了不少成本，结果只有一件残废品。
第三，封装。用和本炼金物品材料对冲的材料或惰性材料进行包装，提升炼金物品的安全稳定性、维持其内部的灵。具体到这件智慧之钥，就是用工业胶水封口，再进行镀铅工艺，防止重金属辐射（多么贴心）。
“永久的回忆”倒是非常顺利，量产了几十个玻璃球，废品率只有六七成。进阶版的天然石英球也搞出了几个，储存量进一步提升了。
他已经充分认识到了两大现实：即使有系统开挂，他在炼金术上也不可能一路顺风；
为了顺利继续他的炼金术士之路，他得搞钱，迅速地搞，狠狠地搞。
静思片刻，罗隐有了谋算。
六月有什么？有恋爱故事，有战争实践课，有各种DDL。
最重要的是......有期末考试。被历史课、语言学等等记忆性学科折磨的学生们，你们的救主到来了。
半夜的守夜人论坛，一个1级小号默默上线。
“芬格尔今天毕业了吗”：还在为期末考试烦心吗？恐惧挂科、重修和延毕吗？
炼金术的力量为您排忧解难！超实用炼金物品“永久的回忆”，一颗玻璃球让您记住课本，永不遗忘。
【玻璃球高清图片】
拥有学院官方认证（指被逮捕），童叟无欺。
限时优惠价每颗400刀。数量有限，预购从速。
接受现金，信用卡，学生卡结算。有意者私戳。
Ps：请不要去记忆奇怪的东西，记住后很难删的。
五分钟后：捞。
又五分钟后：我再捞。
匿名ID：您就是玻璃炼金术士传人？期末人再绝望也不会相信玻璃球的。
我爱龙族基因学：说谎的人要吞一千个龙息哦。
人在炼金工程院提桶跑路中：楼主拿这个当毕业作品，保准A级。
......
芬格尔今天毕业了吗：【图片】【图片】
一张猎人网站阿尔克梅的后台界面，一张来自执行部的收款截图。
匿名ID：阿尔克梅！楼主就是阿尔克梅本人吗？
匿名ID：生活在卡塞尔，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匿名ID：膜拜巨佬。
膜。
膜。
.......
匿名ID：明天就是龙族谱系学（一），我要死了呜呜呜。求购，已私戳。
匿名ID：已私戳。
剑桥折刀：谁想在我的课上作弊？
十一月雨：捕捉野生校长一只。
KILLERQUEEN：捕捉。
......
匿名ID：危，楼主危。
大半夜的，一个1级号的首次发帖让守夜人论坛热闹了起来。十几分钟帖子盖起了几百楼，罗隐的后台收到了大量交易请求和好友请求。
仅仅一分钟后，他被封号了。金发迪奥DIO头像后只剩一句“该账号功能暂时不可用”。
但是帖子还在，瞬间又是十几楼深切悼念阿尔克梅先生的悼念帖，黑白的DIO头像。
后来甚至出现了阴谋论，这是老牌炼金术士守夜人对年轻术士的无情制裁。
************************
第二天。
罗隐坐在风纪办公室里，一脸讪笑。
对面是他的导师，地中海的风纪委员会主任，曼施坦因。
曼施坦因一脸无奈地翻动着证据目录，也就是聊天记录。旁边是收缴的涉案赃物，几十个玻璃球。
罗隐的致富之路，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是你入学之前，第三次被捕了吧。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十章 第一桶金以及新言灵
“这可不是非法交易啊，我严肃抗辩！根据校规，混血种之间可以正常流通低级炼金物品并获得少量利润的。”
“那关于你准备辅助作弊的问题，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曼施坦因无奈道。这个学生真是他带过最奇葩的一个了，还没入学就开始整乱子，而且还是在他封管的学生风纪问题上蹦迪。
“用炼金物品考试的事那能叫作弊吗？用玻璃球记住了那也是记住了啊。”
罗隐：我很叛逆。
曼施坦因按着自己发光的额头，有些头痛。
学院不知道“永久的回忆”的恐怖价值吗？当然知道。之所以一直没有处理这个问题，是因为潜在的巨大利益。学院的高层，尤其是校董会，还在商讨对其的处理方式。
校董会的一些老古董都是典型的血统至上派，一个C级碰巧鼓捣出来的跨时代炼金物品.....拿来吧你，小兔崽子！
集中一批炼金术士，对其逼问一下，量产还不是有手就行。事后给点精神抚慰金就完事了。
校长以及老牛仔一如既往地挺着自己的学生，但争取的目标无非是能为学生多保留一些利益。
“永久的回忆”是个很低级的炼金物品，无法存储经验记忆，而且记忆的形式是很奇怪的“死数据”形式，集中精神才能记起......但这都无法妨碍它成为一项伟大的炼金物品，因为它实在太便宜了。
根据装备部炼金所的报告，量产版可能性能下降、废品率上升，但成本能控制在每个50美元以下。
曼主任正头疼的时候，昂热发来了最终方案。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关于准学员罗隐的炼金作品‘永久的回忆’，学院目前提供两个收购方案。
方案一，一次性买断。50万美金，永久买断所有同类产品生产工艺和独家销售权，发明者保留自己生产、自己使用和少量赠予的权利；
方案二，向外授予生产许可，一次性支付5万美元，今后每售出一件使用相关技术的炼金物品支付发明者5美元，授权期限为50年。发明者可以少量生产销售。”
罗隐眼睛绿了。多少钱来着，五十万？
他可以退休了，直接回X市养老。卡塞尔学院？拜拜了您嘞。
屠龙大业能实现自我价值，赚钱更能实现啊！谢谢你，龙语解析系统。
“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了，退学是要洗...签保密书的。”
洗什么？洗头？哦，是洗脑啊，那没事了。
罗隐想起了几天前他惊鸿一瞥的那个日本男人，心事辅导处老师富山雅史，言灵有催眠和心理暗示效果。
他妈的乔治奥威尔学院，没有人权了。
“另一件事，对学员罗隐预谋出卖炼金物品，企图帮助学生作弊的行为，记过一次，取消第一学期奖学金资格，并在三日内提交三千字手写悔过书。
有异议吗？”
我哪敢有啊。
“方案一还是方案二？”
“二二二二二，我命还长着呢，至少得收它个100年租子。”
曼施坦因：等你知道龙王集体复苏的预言就不会这么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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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实现财务小自由，今天另一件好事是解析的冷却时间终于到了。
【可解析对象：14，可解析次数：1，是否开始解析？】
选定言灵.戒律，开始解析！
【解析中，预计解析时间：8小时】
他这段时间探测到的言灵不少，其中君焰这种高危级无法解析。
无尘之地、青铜御座这种言灵序列号较高、分析资料少，失败概率不低，可能只得到残缺的模型。镜瞳作为他自己的言灵，算是唯一的例外了。
而且解析戒律言灵后，他说不定就能破除校园中的戒律领域，正常使用言灵。具有很大的战略意义。
下午又是两小时地狱式训练，罗隐疲惫不堪地回到寝室冲凉。叶胜正在和亚纪高强度短信恋爱，盯着屏幕持续傻笑。
叶师兄你或许拥有爱情，但我获得的可是钱啊！
等待的过程总是如此煎熬。
戒律这个奇葩言灵他一直很好奇其原理。难道就靠高血统和精神力量强压吗？一个人对抗整个校园的混血种？即使弗拉梅尔是接近S的超级混血种，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解析完毕】
【言灵.戒律
效果：制造元素和权能的静默领域，禁止其他龙类使用言灵
使用语句29句，27种
模型如下
炼金物品推荐载体：水银，死亡的金属，纯银】
是个三层三角形和正圆的叠加结构，看起来比镜瞳简单一些。
戒律的原理，和他预料中差别挺大。
最底层结构是个命令，大概是“稳定化”、“封禁”的意思。中间是操作系统，引导和维护领域内元素的运行。最外层则是扩散和放大。
简单来说，龙族之所以能使用言灵，是因为他们精神的特异性和血液组织中流淌的权与力，而具有直接沟通操作五大元素的能力。
而戒律这个言灵，将开放的元素系统封闭了，在这个封闭盒子中不允许任何形式的权能篡改，一切元素都必须按照戒律的规则运动变化，也就是依照自然规则运行。
而外层的扩散放大结构使得这个言灵的领域范围可以通过借助炼金物品，扩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从言灵学的角度看，戒律并不算高阶言灵，但解析戒律的构成对于认知整个言灵学原理来说意义非凡。
而现在，老牛仔，你的言灵是我罗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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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体能课和常识课结课后，罗隐就和戒律作着长期斗争。
外层结构可以不要，内在的两层结构都不能少，所以实际上比回忆和弱智钥匙都复杂得多。
最终敲定的设计是下方圆形钢铁基座，以水银灌注多层回路；上方接一个青铜小金字塔，用纯银填充回路。
这玩意光是原材料加人工费，一个就要1000刀出头。要不是他刚刚靠卖专利进入小康阶层，得心痛到窒息。
这东西的工程量和复杂度真不是盖的，不过他的镜瞳现在也进步到了能维持三十秒左右，经受了七八天痛苦折磨后好像成功了一个。
【1级炼金物品
镇灵之塔
效果：削弱半径3米之内的言灵之力，对高危言灵无效
激发方式：集中精神于塔顶即可
备注：勉强成功的1级炼金物品。你真的好小啊】
罗隐看着桌上的金字塔，陷入了哲学沉思。
校园庞大的戒律领域中，他用不了镜瞳，每次都是跑到校外的实验室进行制作。
现在成功制作了镇灵之塔，他就更用不了言灵了。
他好成功。某种程度上他成功了，但他又失败了。
还好系统没有让他失望。
【首次制作1级炼金物品，奖励特殊模型“破法者”。可用于制造炼金物品
备注：我黑了你黑我的程序】
相比于镜瞳和戒律的模型，破法者模型简洁得多，就是个单层的球，13个铭文。
其效果和戒律正好相反，戒律维持的是绝对的秩序，而破法者则是制造元素的乱流。
罗隐目光闪烁。这个模型，就是他成为卡塞尔法外狂徒的希望。
第十一章 从仕兰中学到矮人王国
6月中旬，罗隐乘机回了X市。
说来好笑，虽然他已经接受了卡塞尔学院一个多月的洗礼，致力于探索龙族的奥秘，与卡塞尔执行部、校工部、风纪委分别正面交手，和欧洲顶级资本势力签过知识产权许可合同......但是他高中还没毕业。
为了拿到高中毕业证，他得回去把学业考试解决了。即使以学院的神通广大，也无法渗透入我国的学生考试。
正好也给自己放个短假。获得“破法者”模型后，使用并不顺利。系统没有备注材料导致他有点抓瞎，设计思路也不太明确。还不如先在毕业考试混两天，再顺便参加一下同学聚会。
回到仕兰，他发现自己上光荣墙了，照片和楚子航并列着，属于“国际校友”，校长就好这一口。
高考结束刚过一周，学校里还有不少毕业的少男少女。有人前程远大，有人悲伤慨叹。有希冀，有失落，有离别，有踌躇。
但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觉得人们吵闹。
他回家住了两天，和爹妈吃了几餐饭聊聊天。罗隐去芝加哥后两人关系稍有些改善，不过复婚是不太可能。
柳白斐谈了个朋友，一周就吹了。而罗克敌还想继续过他的“浪子”生活。
爹妈给他带的生活费他想还了，但两人都没要。等以后吧。
等他搞了很多钱，就在美国弄个离岸信托，一家子每年躺着收利息。
毕业散伙会定在了丽晶大酒店，他其实不太喜欢那种闪闪发光的装修风格，但还是交了份子钱参加一下。
他在这种“日常”生活中，好像缺乏了实感。仿佛这一切都是钢铁丛林中的泡沫。有人说这个世界的美好就像蛇群守护的宝石，然而在他看来这宝石更像是一片海市蜃楼。
最后的离别时刻，有人告白，有人成功，有人失败。
没有人要告白他，他也没什么倾慕的对象。
他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在他的旧日时代即将崩碎的此刻，要彻底告别自己的高中，告别少年的自己，他脑中浮现最多的画面，竟然是英灵殿中辉煌的壁画，寝室里没啃完的书本，炼金实验室他还没成功的炼金项目......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他早已完成了这场告别。
“下面有请班长石诗蓉为我们带来，张学友《定风波》！鼓掌欢迎！”
“穿林打叶过程轰轰烈烈
花开花落一路上起起跌跌
春夏秋冬明和灭
......
为何还有不敢实践的诺言
......”
这个外表小小的女生，声音意外地很有磁性，唱到结尾时眼睛已经通红。
少男少女们唱着歌，声音颤抖，嘶吼着亦或是沙哑着。
IfyoumissthetrainI'mon
YouwillknowthatIamgone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miles
Remembermetoonewholivesthere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Hellodarknessmyoldfriend
......
“罗隐，唱一个！”
“罗隐！”
如果是以往的他，或许会挑一些常规的毕业歌，中规中矩地走上去唱完，感谢大家。
但今天，不同。
瘦高的男生矫健地跃上舞台，毫无迟疑。
从一个乐手那夺来一把电吉他，亮蓝色的漆，深红色的火焰纹，拿在手里自如地甩了一圈。
他以前学过电吉他，配合镜瞳后水平提升了很多。
刺耳的弦鸣声撕开了寂静。
一段低沉的前奏。
“《Anastasia》，我最爱的摇滚乐，送给大家！”
Thefireinmyheartitwillneverdie
心中之火，永不熄灭
EverythingIlovewillbeleftbehind
一切我所爱的，皆抛之脑后
Noturningback，onigh
再无退路，今夜后烟消云散
......
AllmyloveAnastasia，Anastasia
全心爱你，Anastasia，Anastasia
Thismaybeourlastgoodbye
这或许是我们最后的道别
Youcan'tsaveme
你无法救赎我
Iamfading
我在消逝
Iamfading
我在消逝
Iamfading！
我在消逝！
......
狂暴的电吉他声中，罗隐扭动着身体，汗水浸透了白色衬衫和额前的头发。
这是之前的18年从未向外界展现过的罗隐，肆意挥洒着生命，舒展着全部力量和灵魂。
我心中之火，一直在燃烧，永不熄灭。在未来的道路中，永不迷失，不再消逝。
声停，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电吉他划过一个精准漂亮的曲线回到其主人的手中。
“各位，今夜好梦，江湖再见！”
************************
半夜，罗隐乘着飞机回到了芝加哥。几日局促的旅行，好像带给了他不少改变。
爆肝吧，罗隐！向着干翻弗拉梅尔努力！
埋进工作室，一遍又一遍尝试，昼夜模糊。
短短三天后，新的炼金作品终告诞生。
【1级炼金物品
叛逆之石
效果：对抗律令形式的言灵，作用半径5米。可叠加一定数量，数量越多抵抗力越强
激发方式：置入律令形式言灵的领域
备注：叛逆青少年的成功之作，从此你成为了卡塞尔的特权阶层】
叛逆之石以生铁矿石为基础，朱砂和血作为填充物。就像个刺头的年轻人，满身棱角和伤痕。
做了三颗，随身带一颗，剩下的为在校内建设自己的炼金工坊做准备。
他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揣着石头进了校园。哎嘿，我可以用言灵，别人都不行。
远处的钟楼中，副校长看着电影撸着串，突然眼前一黑。他完美的戒律领域，被人挖掉了一小块。
什么他妈的，叫他妈的惊喜。
能完全无视他的戒律，那至少是三代种入侵！难道是日本分部内三家，皇军进村了？
汗，流了下来。
“诺玛，诺玛！快定位一下这个位置。”
弗拉梅尔看到卫星照片的那一刻，有一刹那的心肌梗塞。
那是他面试直招的学生，在校园里到处蹦跶。他蹦跶到哪里，戒律的黑屏就到哪里。
你做得好啊，C级崽种。
几分钟后。
“你绑着洒家做甚！”
弗拉梅尔看着眼圈发黑，精神不稳定的罗隐，也是一脸震惊。这是几天没睡？
把玩着手中的沉重矿石，守夜人的问号有点多。
“就是这个？”
“就是这个。戒律是什么臭鱼烂虾，分分钟就给你搞定。”
弗拉梅尔怒气值+10
“我罗隐，迟早靠炼金术混上A级S级，走上人生巅峰。到时候当个卡塞尔副校长都是手到擒来。”
“你咋不当校长呢？”
“昂热校长太猛啦，不能打他的注意。但我告诉你哦，副校长啊，他是个死肥宅！行事鬼鬼祟祟，终日怠于政务，热队成员无不除之而后快......”
弗拉梅尔：呵呵。
他本来准备抽时间给这个炼金术苗子开点小灶，既然这样的话，那计划有变。
“年轻人有梦想是好事啊，我可以推荐你一个好去处，迅速提升你的炼金技能，助力你的梦想。跟我来吧。”
罗隐被绑着双手，连天熬夜和功能饮料的作用下，跟在弗拉梅尔身后一蹦一蹦的。
乘着电梯，向下，向下，直至眼前出现高耸的花岗岩壁。
输入几十位密码，验证虹膜、指纹、基因信息后，大门洞开。
看着几十个太空服打扮的科研人员来回穿梭，无数没见过的新式仪器，听见远处频繁的爆炸声，罗隐有些清醒了。
“欢迎来到瓦特阿尔海姆Svartalfaheim，北欧神话中的矮人之国，这里集聚着卡塞尔最精锐的工匠。”
太空人们看见了弗拉梅尔，呼啦啦地都跑了过来。
“欢迎副校长视察工作！”
老牛仔淡然地摆摆手。
罗隐瞬间清醒了。
神秘的弗拉梅尔，覆盖全校的炼金领域，神秘的守夜人，校园中央的老钟楼。串起来了。
守夜人就是弗拉梅尔，弗拉梅尔就是守夜人。
他与昂热，是学院黑夜的守望者和白昼的复仇男神。
守夜人论坛害我。守夜人论坛什么都报道，但是不报道守夜人。
“卡尔，这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学生，带他实习一个月。
多多锻炼他。”一字一顿。
看着面色冷峻，不怀好意的卡尔，罗隐知道大事不妙。
“少年，干巴爹！”大门关闭了。
死肥宅是吧，篡位是吧，接受装备部的洗礼吧！
第十二章 站起来啊，矮人国王！
《罗隐在瓦特阿尔海姆》：
在装备部的第一天：因“携带过多病原体”被隔离。8小时后允许我穿上防护服走出隔离室。
第二天：在地底看不见天气，原来那种温暖的光芒是爆炸。副校长我错了。
第三天：副校长我真的错了。被卡尔副所长分配到了一个研究小组，主攻方向是炼金龙息。
第四天：配置火山硝、水银的龙息瓶一天炸掉了七个。我想回家。
第五天：用小型龙息帮研究员烤热狗香肠。我得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第六天：烤香肠。煎汉堡肉。挺好玩的，很过瘾。
第七天：龙息烤香肠，煎汉堡肉，激光煮面，做爆米花。
第八天：马突尔的新炸弹实验失败了，很伤心。但吃了龙息汉堡后振作了起来。
第九天：爆炸试验区倒塌了，所有人围坐在反应炉边做牛肉芝士汉堡和蒜味炸鸡。装备部是个不错的地方。
第十天：学会制作手机炸弹和牙刷炸弹，挺好玩的。
第十一天：制作打火机炸弹，耳机形静电炸弹，星球大战光剑炸弹。好玩。
第十二天：装备部团建。早上看《高达SEED》，下午看《EVA》，晚上塞尔达传说和口袋妖怪绿宝石。装备部，这是个男人永远年轻的地方，这里的每个好男儿都想造高达。这个梦想终会实现。
第十三天：到基础炼金项目组学模具设计制造。
......
“罗隐！过来一下。”
“副所长好。”卡尔副所长一身修长的黑衣，戴着自制的黑暗君主维达面具。
“这是你的师姐奥莉薇娅，炼金工程系，毕业后准备进入装备部工作。后面半个月，你们一起到阿卡杜拉所长的项目跟着学习。跟着我，去拜访一下伟大的阿卡杜拉所长。”
罗隐看到奥莉薇娅，不禁眼前一亮。这是半个月以来他第一次看到三次元的雌性人类。对方一身素色白袍，修长的身材，浅红色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一个简单的单马尾，海蓝色的眼睛明亮又深邃。
血统B级，言灵是极大增强计算能力的天演。这倒是非常适合工程学。
“07级罗隐，即将入学，恰巧在瓦特阿尔海姆学习。说来话长。”
奥莉薇娅稍有些诧异。
**********************
装备部是个崇尚爆炸的地方，火力就是浪漫，炸弹的轰鸣就是灵魂所在。装备部的领导任选向来不受校董的安排，这帮疯子只相信自己的选择，谁的炸弹做得最好，谁就是矮人之国的国王。
比如年轻一代研究员中的马突尔，他的主攻方向就是深海硫磺炸弹，目标是在任何海域环境下制造能杀伤二代种的爆炸，被誉为“爆炸新星”。
而阿卡杜拉所长，他研究的两个项目都是最强的炸弹：炼金弹头风暴鱼雷，和剧毒弹头的超远程飞弹，杀伤力都是根据假想中的初代种进行研制。
相比之下，卡尔副所长代表的是装备部另一派的武器审美，小而精的单人炼金设备。探测、干扰性设备，单兵使用的龙息瓶，超大口径的炼金左轮、特制子弹等等。
所长有自己的独立大办公室，平时都是缩在里面爆肝，可以坚持连续一周不露面。
卡尔推开门，阿卡杜拉正面对着墙壁。
开屏雷击。正常人是绝对不会在办公室的墙面上装小便池的。
办公室里点了很多熏香，但依旧无法掩盖一个中年穴居生物的味道。
阿卡杜拉一边朝后挥手打着招呼，一边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胯间：
“振作！振作！小强你不要灰心丧气啊！你还不可以死！要是有一天世界毁灭，还要靠你传递人类的基因和火种呢！”
奥莉薇娅：怎么办，好想逃跑。
卡尔副所长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挥着手给所长打气。
“站起来啊！站起来，矮人国王！”
果然啊，装备部没有正常人。
罗隐和奥莉薇娅忍着强烈的不适感和逃离欲望，和阿拉伯人所长面对面。
他洗手了吗？真的洗了吗？
所长对于刚刚的情况并不怎么在意。
“没什么的，只不过是最近使用的次数太少，多锻炼一下就能恢复了。”
您这套用进废退的理论已经淘汰几百年了啊喂！
您根本就是ED（ErectileDysfunction）了吧，是吧？早点去看老中医说不定还有救。
“明天有新式炼金弹头的试爆，会很壮观的。来参观一下吧。平时可以到各个研究组都感受一下研究和实验氛围。”
逃离办公室后，卡尔带着奥莉薇娅和罗隐在楼层闲逛。
“这是炸弹一组，也就是大炸弹组。炸弹二组，炸弹三组...这是炼金机械一组，我在这边负责。外勤后勤组，做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玩意。
哦，到了，原始人组。这年头还玩刀剑、弓弩什么的，多少沾点那啥。”
三人一路走过，所有的研究员目光都对准了漂亮的奥莉薇娅。
被以观看珍惜动物的目光全程注视，奥莉薇娅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别理他们，在地下呆久了就会有点扭曲，尤其装备部的男性纯度是100%——在你来之前。”罗隐解释道。“只要你也能用龙息和激光做菜，吃汉堡、看老动漫、爱搞爆炸，穴居矮人就会把你视作它们的同类。”
奥莉薇娅：感觉更加不妙了。
晚餐吃的是美式三层大汉堡，配硬汉薯条和冰可乐。波士顿的斯文姑娘，吃掉半个就败下阵来，毕竟平时晚上只吃一碗沙拉。
而旁边的研究员还在疯狂鼓吹汉堡炸鸡可乐健康食品论，这些才是人类食物的未来。
次日。
爆炸试验场周边挤满了参观者。据所长说，这种新式炼金弹头在爆炸的瞬间，尖端的合金结构能够切开次代种的躯体，巨量的汞和硫磺会像暴雨般呈伞状对龙类形成覆盖式打击。
搭载在风暴鱼雷这种大杀器之上后，能产生物理上的致命打击并制造剧毒伤害，同时破坏龙类的精神领域。
阿卡杜拉站在指挥台上，兴奋得快要手舞足蹈。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黑衣的副所长拿着弹头的图纸。
“起爆结构的炸药量有误差，第二层的填充部分，角度计算有点问题。”
奥莉薇娅、罗隐闻言都是身体一僵。
“那会导致什么结果呢？”
“引爆时间可能会稍早，爆炸的范围可能没有预计的那么集中。”
罗隐本想问为什么没有提醒阿卡杜拉，但真相已经很明显了。
卡尔副所长做着噤声的手势。副所长啊，也是有梦想的。
装备部已经被炸弹狂人统治太久了。
高台上的阿卡杜拉兴奋地大喊着：“点火！倒数，9，8，7，6，5，4，3...”
轰！
爆了。
合金弹片疯狂弹射形成金属的风暴，巨量硫磺逸散出深黄色的地狱之雾，密度极高的液体、气态汞在半空中降下银色的暴雨。
爆炸风和弹片冲击着四周的多层防爆玻璃，不少地方瞬间开始龟裂。
暴虐的狂风越过正方的幕墙，将阿卡杜拉掀落，摔在地面上滚来滚去。
副所长撇撇嘴，可惜了。
“别愣着了！快去救所长啊！
站起来啊，所长，装备部不能没有你，人类不能没有你，未来的火种还需要你来传递！”
瓦特阿尔海姆之王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扶我起来，我还要再炸一次！”
奥莉薇娅，罗隐：装备部好可怕，我想回家。
下午到晚上，实习生都处于严重的爆炸ptsd中。
研究员倒是没事人一样，有的还来搭讪奥莉薇娅，只不过方式独特。比如问她对于EVA的看法，绫波丽和明日香哪个更可爱，高达最猛最帅的机体，宝可梦四代御三家喜欢选哪个......
这装备部算是待不下去了。
“师姐，说真的，等出去后要不要一起来我的炼金工坊？虽然还在草创阶段。”
奥莉薇娅：你？
罗隐拿出了几份文件和照片。“这些都是我的作品，未来还会更多的。”
年轻工程师看着照片介绍，眼神有些兴奋起来。
第十三章 银色子弹与骑哈雷的皇帝
从装备部基地出来后，奥莉薇娅和他达成了合意，等他建立自己的工坊后会来尝试合作一段时间。
之后他去副校长那负荆请罪，送了威士忌、烤腰子和西部片CD，顺便舔来了一张装备部长期实习证。他倒不是想念阿卜杜拉国王、善良的卡尔副所长，或者怀念用炼金机械做菜的日子，他只是馋装备部的高端设施。
他在校外租用的实验室一月3000刀、材料人工费另算，用的还是装备部淘汰几年了的东西。
赚钱方面，改良版的智慧之钥他签了一次性买断合同，15万美金。这东西效果比不上永久的回忆，提升上限也不高。至于镇灵之塔和叛逆之石，短时间内他只会攥在自己手里。
这两种炼金物品，前者是戒律的下位替代，后者能对守夜人在校内的管理产生致命影响。在摸清楚学校高层的情况之前，他不可能就这么把老牛仔给卖了。至少在他看来，守夜人和校长，比校董会可信得多。
虽然那个老混蛋把他塞进了疯子乐园里，但是他这一个多月来确实收获极大。装备部的技术相比于他的“炼玻璃”，突破性在于炼金术和现代武器的结合。
比如风暴鱼雷的弹头，他真不觉得使用了多么复杂的炼金技术，但是那玩意能应用在时速200节的鱼雷上。
等等......
破法者模型适合以金属为载体，用朱砂、血或者纯银为铭刻材料，他之前怎么一直没想到......
用子弹啊！
炼金左轮的大口径子弹，本身就是在极近距离下射击，就算铭刻炼金回路会影响准头也问题不大。
倒是子弹的表面积太小，铭刻难度不低，但是破法者模型本身就不复杂，完全有操作可能性。
罗隐有种直觉，这种特殊子弹将会成为他个人炼金工坊的长期拳头产品。
在爆肝、读书、闲逛、花钱的日子中，时间晃晃悠悠地到了八月底。
他稍加挑选，解析了第三个言灵，王之侍，一个不算高阶的强化型言灵。他假装碰巧知道了某个学员的言灵，再以研究的名义花钱雇佣对方做做实验，收集了一些数据后成功解析。
炼金子弹的项目被他命名为“银色子弹”，目前只碰巧成功过一两次。熟练量产做不到，还在进一步研究中。
晚上回到寝室，罗隐瘫倒在床。寝室才是他唯一的好狗窝，没有压力，没有爆炸。
叶胜穿着一身闪亮的黑西装，仔细整理着头发和领带，右手还装模作样地戴了一块精致的机械表。
这货当真是个美男子。这副打扮，十二成是要和亚纪出去约会。
罗隐悄悄开了一下镜瞳。他发现叶胜的手里全是汗，空气里全是紧张的信息素，时不时腿还有点抖，只是表面装得很镇定。
都老夫老妻了，至于吗。
罗隐的余光突然瞄到了叶胜的西装口袋，草啊，他看见了什么？！
那是个小小的蓝色方盒子，一个首饰盒。
“这么快？”
“什么这么快？师弟你在说什么...”
“伊利诺伊州法定结婚年龄只有18岁来着，你们这倒是不违法...”
叶胜：“有这么明显吗？我还没和亚纪说。
如果成功的话，大四或许可以邀请昂热校长当我们的证婚人。”
“师兄你现在手抖得像帕金森患者...”
叶胜：......
“让我冷静一下。”
几分钟后。
“罗隐我看起来紧张吗？”
看着叶胜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罗隐：“师兄你看来状态很好，特别帅。”
“那就好。”
“祝一切顺利。”
罗隐望着寝室的天花板，一时间有点惆怅。师兄你获得了幸福，但我不仅获得了钱，还获得了知识。
九点多钟，叶胜发布了一张照片。
女孩洁白、纤长的左手，无名指戴着银色的钻戒。玻璃的倒影中是女孩的小酒窝，窗外是星与月。
单身狗啊单身狗，含着热泪扣99。
*************************
九月初的卡塞尔，打着哈欠的罗隐坐在英灵殿的台阶上，望着校门口的人来人往。很明显，大家都是坐着火车从正门进的，毫无创造力。
让我康康你们的言灵......
血系结罗，血系结罗，血系...这破言灵改名kokodayo算了。
阴流，天演，冬，炽日......这些玩意都不行啊，我需要君焰那种男人的言灵！
罗隐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被装备部影响到，喜欢爆炸是人之常情。
就在他看着自己未来的同学，百无聊赖的时候，不远处的半空中传来了巨大的引擎轰鸣声。
一架巨大的黑色运输直升机，如同钢铁的怪兽降落在校外的空地。
闪亮的哈雷摩托从直升机落下，像草原上的雄狮嘶吼咆哮，扬起一路烟尘。
年轻的意大利男人，太阳般的金发，海色的双瞳，衬衫解开了两粒扣字，露出他健壮的肌肉。
【恺撒.加图索
血统：A
属性：风
言灵：镰鼬
言灵效果：将风化为风妖镰鼬，收集超大范围的声音信息，领域范围越小信息越详尽
炼金物品：狄克推多（炼金刀剑）】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言灵，侦查和战斗上都很有效。
恺撒骑着摩托一路加速，手持着A级学生证，黄金瞳点亮如同两盏汽灯，从校门一跃而过。
橡胶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这辆大玩具横停在中央的大喷泉之前。
嚣张的贵公子仰起头，吹着口哨，那双冰海般的眼睛扫视着他的领土。
“VENIVIDIVICI（我来，我看见，我征服）。”
真是又中二又臭屁。但罗隐得承认，对方确实有某种传说中的“王霸之气”。
他看起来就像是恺撒，亚历山大那种强大无比、不可一世的皇帝。
哦，他就叫恺撒啊，那没事了。
恺撒闪亮登场的同时，狗仔之王芬格尔全程抬着摄像机拍照录像，口中啧啧称奇。
“芬师兄，这意呆利骚货是谁？”
“恺撒.加图索。加图索可是老牌混血种家族了，欧洲黑白两道通吃，即使在校董会中都稳坐前三。
这骚货就是加图索家最骄傲的继承人，他们未来的皇帝。”
芬格尔毫不掩饰对狗大户的羡慕。
“不知道师弟你是怎么想，但我已经做好跪舔的准备了。加图索家每年光是给学校的净资助就是上亿的资金，光靠砸钱都能砸死次代种。
下午得赶紧舔一篇报道出来，是选意大利的贵公子呢，还是骑哈雷的皇帝......”
罗隐按着芬格尔的肩膀，郑重说道：“师兄，你想怎么舔，带我一个。”
芬格尔：？
***********************
在大多数新生还忙着熟悉校园的时候，罗隐继续埋进了工作室。
没日没夜地雕子弹，调整回路填充物的配比，废掉的子弹堆成了一座小山。
终于......
【1级炼金物品
银色子弹
效果：制造小范围的元素乱流，从内部暂时破坏言灵、炼金等精神领域
激发方式：出膛后在精神领域内受到剧烈物理冲击
备注：一件成熟的1级炼金物品】
黄铜弹头之上，是一道道形态美妙，肆意扭曲蔓延的炼金回路。其内填充的是罗隐特制的材料，混合了朱砂、银粉和少量血液，黑银色的铭文奇异而瑰丽。
这是他自永久的回忆之后，又一件里程碑式的作品，可以直接应用于屠龙战场的杀器。
银色子弹要配置特制的弹夹，用超大口径的炼金左轮激发，很适合执行部的杀胚们。
而这一次，他准备自主创业。
第十四章 皇帝，铁匠，狗头军师
要问卡塞尔当今的第一红人，那非恺撒·加图索莫属。
那副狮王来视察新领地的鬼样子，很难不让人想踹他。
短短几个小时，恺撒校董加图索家族继承人的身份，他的种马老爹，神秘的母亲，和家族之间的不和，一一二二都给人扒了个干净。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他是恺撒，themanborntorule。
罗隐看到他爹叫庞贝的时候，还是觉得这个加图索家族多少是有那个什么大病...（罗马内战中庞贝和恺撒决裂，败逃流亡途中被杀）
“狼性文化”不可取，家族内部搞养蛊多少沾点封建遗毒。
意大利贵公子进校后，曼施坦因的血压每个小时都在持续升高。在校园中飙车，英灵殿开Party，四处约会和斗殴，提议在泳池内灌香槟（曼施坦因之爹很喜欢这个提议）。
奖学金，罚款？毛毛雨啦。检讨书更是一个字都别想看到。
风纪委的老光头不会想开除老板的儿子吧？不会吧不会吧？
罗隐发现，他靠系统加爆肝获得的那点“法外权利”，和钞能力者、校二代相比就是九牛一毛。
这骚货只要不是当了校长的折刀或者烧了守夜人的花花公子，没人能开除他。
对此罗隐表示非常羡慕...严厉谴责。
恺撒来卡塞尔只为三件事——折腾，折腾，还是折腾！
要论混血种培养，家族内部的资源远超卡塞尔。
弗罗斯特那个老废物，只是想让他到卡塞尔来镀层金，让当代的年轻混血种见识一下他们未来的领袖，新一代的“皇帝”。
恺撒：让我康康家族安排的行动计划......
第一步，进入校园，拜访昂热和守夜人。
好，去个锤子。
第二步，进入学生风纪委员会，参与学生管理。
行，风纪委就是他的头号敌人了。
第三步，加入学校老牌学生组织，历史悠久、荣耀加身、精锐如云的狮心会。出示家族中前狮心会成员的推荐函即可。
让我康康...那个是什么，学生会？招新的人看起来挺可怜的，就它了。
罗隐如果知道这位的真实想法，就会明白恺撒不是皇帝或者太子，他就是个单亲家庭中叛逆至今的熊孩子。
一天之后，恺撒正式担任学生会副会长。
学生会听起来是学校的头号学生组织，其实在狮心会面前就是个小丑。整个组织大三学生稀少，大四绝迹，稍微优秀点的必然倒向狮心会。
庞大的组织中，他是唯一一个天生A级血统，A级学员只有个位数。
这在以血统为基础的混血种社会中，听起来真可悲......像是一群小奶狗抱团取暖。
但这样正好，有挑战他才有兴趣。
开学一周，翘课一周。他全面架空会长，精简改组内部结构。
第一步，招募建设蕾丝白裙少女团。按照他的计划，这是学生会未来最强的门面。
第二步，重金租下学院的安珀馆，大组织就要有大组织的样子，路边举牌子招新跟要饭的一样。
第三步，拟制学生会振兴计划。拟定新的发展宗旨，有目的地招收人才、尤其是优秀新生，开展有学生会特色的学生活动等等。
以往学生会的振兴策略是团结协作（弱者抱团），互相协助（没弔用的安慰），提升自我（精神胜利法）。最后和狮心会在屠龙战场上公平竞争。
恺撒恨不得给老会长来几个嘴巴子，你他妈就是梁静茹粉丝？
就一群C级打包起来，和狮心会的准执行部专员手上见真章？一个排的鶸能和刹那、无尘之地、炽的使用者过几招？
痛定思痛，恺撒敲定了大方略。
狮心会崇尚勇气，毅力，奉献，立志于加入执行部满世界屠龙，能加入“斩首者”这种秘密部队更是至高的荣耀。
但在恺撒看来，所有这些理念都可以归纳为一句话：做学院的好工具人。恺撒，永不为奴。
学生会要想振兴发展，和老牌势力唱对台戏，就得彻底打开自己的思路。卡塞尔的学生不是预备役士兵，学生渴望的是自由，爱情，永生难忘的大学时光。
学生会，将立足于争取一切学生权利。
恺撒翻找着各种学生活动的资料，终于找到了有意思的东西。
“自由一日”。
多届以前的学生曾因不满于学院的高压军事化管理，在和校董会、校长的周旋中为学生争取到了自己独特的节日，自由一日。
在这一天，学生可以自行组织各种活动，无视所有风纪管理规定。
也就是“群魔乱舞”的一天，学生只要不搞出重伤员或者造成严重的设施损坏就行。
然而，这个伟大的节日在创始者毕业后愈加形式化，现在几乎等于“停课一天，自个玩去吧日”。
自由一日好啊，恺撒的人生哲学就是一年自由365天，做个风一样的男子。
这一天的守夜人论坛，“狄克推多”代表学生会全体向狮心会正式宣战。
学生会将永远立足于学生利益，争取学生自由。现向全体新老学生进行招募，欢迎所有善于创新（能整活）、个性独立（经常违反校规）、不盲从权威（死不认错）的优秀年轻人。
恺撒·加图索，将带领学生会在一年之内超越苍老的狮子，未来的卡塞尔是属于学生会的！他许下的第一个承诺，就是复兴“自由一日”的传统，并由他个人承担70%的经费开销，同时由他主导和校方的谈判。
恺撒需要的，是一场“战争”，以惊人的突袭战让狮心会暴露出其虚弱的本质，从而一战成名。
最直接的方式，莫过于以校园为战场，和狮心会来一场真人对抗。既能体现自由大胆的主题，又能展现力量。
他明白，想说服校方并非易事。但更困难的是，如何在举办后取得胜利。戒律领域的存在缩小了血统上的差距，但仅凭现在的人手仍然是败局已定。
为了这场战争，他需要招兵买马。
学生会秘书处为他拟定了一份名单，大一、大二尚未加入或申请狮心会的人员，主要是A级和有特殊表现的B级。然而，邀请函送去后大多石沉大海。
改变学生们对学生会的刻板印象绝非易事，恺撒正在考虑这周在安珀馆办一场盛大舞会，发表振奋人心的演说来吸纳人才。
正当他头疼的时候，办公室外传来了敲门声。
两个男生走到桌前坐定，蕾丝白裙少女团的一员在桌上放了一份文件，对恺撒耳语了两句。
毛遂自荐的啊，说明宣传策略起效了。
恺撒打量着两人，不得不说有点失望。
前者胡子拉碴，衣服看起来是刚刚随意整理了一下，身上有股全家桶味，而且好像年龄挺大；
后者一身实验室白大褂，黑眼圈深得像熊猫。看起来没什么肌肉，估计血统一般。
一翻资料，07级罗隐，暂定C级，炼金系新生。没有什么特别表现...两次被捕，三次谈话记录？这倒是他欣赏的能力。
01级...卡塞尔还招研究生的吗？E级（芬格尔又挂了），学院还有这个等级的吗？
恺撒顿时意识到，来者非同寻常。
“会长啊，对您的学生会振兴计划在下敬仰已久了。天下，苦狮心久矣！”芬格尔先声夺人。
“狮心会，呸！早就是执行部的走狗了，卡塞尔的伟大精神，正需要您这样的领袖重新发扬！”
罗隐看着他满口人话，听到的却只有汪汪声。
恺撒眼角抽搐，小看他了啊。
“会长如果要发动一场战争，首要的就是信息舆论战。在下芬格尔，新闻部负责人。一声令下，新闻部的狗仔们都将为您鞍前马后，竭诚服务。”
新闻部？这他倒是没料到。
“那你意向于学生会什么职业？”
芬格尔摆摆手，指向罗隐。“我只是来拜访一下年轻的皇帝陛下，师弟才是要加入学生会的。”
恺撒一愣，随即明白了...这德国佬是在敲诈他。对方掌控着新闻部的强大舆论力量，并不想加入学生会、狮心会的任何一方。他只是想在战争中搞钱。
自己可以买到对方的舆论力量，但并不能获得对方的效忠。
“我比不上师兄，没什么经验。”罗隐开口道。他径直将十几页的彩印图文推向恺撒。
“硬要说的话，我大概是个铁匠。我将在战争中为勇士们提供精良的武器。”
微型静电炸弹，弗里嘉麻醉子弹，永久的回忆，智慧之钥，小型龙息瓶......
恺撒惊讶了起来。
“另外，这是我想和会长商谈的生意。”罗隐将单独的文件和一枚子弹推向恺撒。
“你会感兴趣的。”
第十五章 阿尔伯特炼金工坊和入学测试
罗隐和恺撒达成合约，恺撒个人以资金入股25%，而不是以加图索家族产业中的法人名义签订。
五十万对他来说并不是小数目，而且这个C级提出的合同条款相当“苛刻”。
甲方恺撒占有阿尔伯特炼金工坊25%的股份，只有收益权而无参与对外决策权。工坊每年负责提供至少5种具备高度实用性、可对外销售的炼金物品，超出的部分由发明者独立享有收益权。具体范围由甲乙两方协商确定。
对于炼金工坊出产的所有产品价值的50%，甲方有优先以80%市场价格购入的权利。乙方每年需向卡塞尔学生会无偿提供价值5万美元以上的各类炼金物品，同时所有学生会成员享有以90%市场价格购入炼金物品供自身使用的权利。
说白了就是罗隐独立经营，恺撒只管出钱和收货，工坊扶持学生会发展。
他愿意签这份合同，是因为恺撒相信对方的潜力。光是银色子弹配合镰鼬，就能使他的实力发生质变。对于天才他总是愿意给予一点宽容。
而罗隐找上恺撒，也经过了数天的考虑。
他身边就有卡塞尔最优秀的猹，自然要充分利用信息优势。价值2万美元的1%股权诱惑下，芬格尔把恺撒的xp系统都给抖出来了。
要想摆脱校董会的干涉独立经营工坊，前期他必须依靠外力进行发展。如果选择依靠正副校长或者装备部，无异于与校董会正面对立，而且人也不一定理他。
而定位极为微妙的恺撒，正是他眼前最完美的投资人。出身于强势校董家族又仇恨着家族，不遵守任何规则，渴望建功立业......对方需要他这个好铁匠，所谓奇货可居。
依靠这个意呆利金毛，他将获得一段夹缝中的独立发展期。而且就算最终失败了，大不了两手一甩，上交全部技术。解析系统才是他的基本盘，他总能做出更好的。
阿尔伯特是他给自己选的英文名。猎人网站上也同步注册了“阿尔伯特炼金工坊AlbertAlchemyAtelier”，简称3A，特别吉利。
他在校外盘了一个倒闭的酒吧“天堂制造”，高价购入了大批瓦特阿尔海姆同款高端仪器。恺撒帮忙委托了索斯事务所进行改造装修，特别贵，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如果一切顺利，十月份他就能自主就业了，校就业办狂喜。
恺撒的自由一日真人真枪CF计划还在和校方长期扯皮，3E考试之前是没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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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E考试，即血统评价考试。罗隐虽然血统稀烂，但他心态烂得十分平稳。
系统说他的血统是C，那就C吧。目前为止系统给出的数值和诺玛基本相符。
不出意外，评级就是不降不升。
早八，新生们早已坐满了教室，着装整齐，心情忐忑，双手在墨绿色的校服上擦来擦去。
大多数学生都心情复杂，尤其是C级的学生们心脏砰砰砰直跳。要是不幸降级了，就成农奴阶层了；要是运气爆棚上了B级，就获得了精英阶层的敲门砖。
恺撒非常放松地靠在窗口。灵视对他来说已经见怪不怪，每年古尔薇格的忌日他都会被动进入灵视的状态。
他知道自己的血统优秀而稳定，但离超标准的S级是有鸿沟的。
一直到考试快开始，教室门口走进了一只奇怪的生物。
睡眼惺忪的罗隐，穿着毛茸茸的恐龙睡衣，身后还拖着个绿色大尾（yi）巴。
淦啊，昨天在寝室肝“王之侍”的模型弄得太晚了。
好像自从和炼金术开始打交道之后，他的黑眼圈就越来越重，肝硬化程度也越来越高。
和恺撒打了个招呼，恐龙坐到了教室左后方，尾巴缠腰上。
灵视他觉醒血统时有过一次，也不知道等会会看见什么。
广播里传出杂音，接着突然开始放《Y.M.C.A》，神经病一样的欢快旋律。
Youngmanthere'snoneedtofeeldown
年轻人，不必沮丧
Isaidyoungmanpickyourselfofftheground
我说，年轻人，站起来吧!
......
咋的，3E考试和四六级一样还得试音？
罗隐听着Y.M.C.A，感觉教室内的楠桐浓度正在快速上升。
一愣神的时间，教室里内味儿不对了。
前座的女生低垂着头，口中发出着低沉可怖的沙哑声音，这别不是个克苏鲁信徒。
右侧的阿三，眼神中透着一股圣洁，眼角无声地留下清泪。
远处的恺撒，平日的种种骄傲冷酷都消失不见，双眼微闭，表情无比宁静安详，像只安然沉睡的金毛大猫猫。
......
不是，各位你们这就开始了吗？
大哥大姐们，你们看见了啥倒是也告诉我一声啊！
监控的背后，钟楼的小阁楼中，昂热正一脸嫌弃地坐在沙发边，和中年油腻男观察着学生们的情况。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中国男孩？”
“终究还是血统太差了啊...”守夜人边看边摇头。
即使是在模拟龙语高强度、360度释放的环境中，都如此得不敏锐。
“你不是说你一直在等待TheOne吗？唯一的、真正的屠龙者，终结宿命的英雄。”
昂热默然。
弗拉梅尔仰头灌了一大口老白干，“他或许就是我等待的TheOne，C级，很难想象吧。”
昂热颇有些吃惊。对他这种直面过高等龙类，在一线奋战了100多年的复仇者来说，C级血统真的很难引起他的关注。
“看吧，多少会整一些幺蛾子出来。”
灵视就像挑战华莱士之后的喷射，说来就来。
一身恐龙睡衣的罗隐，乍然来到了一座巍峨的雪峰之上，冷得他一哆嗦。
这和上次看见的不一样啊。
在无限延绵的雪山之间，是一座正在喷发的活火山。
铁青色的天空中，元素乱流掀动着飓风与雷暴，降世的天灾和灼热的岩浆在山巅相接。
从山巅到山脚下，半凝固的暗红色岩浆四处蔓延...那是，巨大的炼金回路。
整座火山好像浮动于沸腾海洋之上的孤岛，那是无数熔化沸腾的青铜。在那可怖的海洋中，翻涌着的是至高的权能，其深处游动着巨大的阴影。
山巅处，好像有一道模模糊糊的白衣人影，身形瘦弱。祂缓缓地转过身来，燃烧的黄金瞳像是能穿越无尽的时空，对向窥伺者的目光。
“我的名为康斯坦丁，曾至火焰的山巅，于彼处熔化青铜的海洋，铸造神的名。”
啊啊啊啊啊啊！！！
罗隐好像瞬间被强行赶出了灵视的状态，心口憋闷。他刚才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爆了，那一秒的凝视长得像一个世纪。
以火山和熔化青铜之海为阵，康斯坦丁，那是什么......
他望向自己眼前的答题纸，上面是大片的空白。中间是一张苍白柔弱的男孩脸庞，只画完了一只满是威严的眼睛。
周边所有人都还在发癫，就他呆在哪。
我他妈...我怎么这么短！这不挂他挂谁？
罗隐一下子慌神了，这波要是跌到D级，他岂不是要步芬格尔的后尘，永世不得翻身？
他，得自救啊！
广播的音乐已经换成了《IHateMyselfForLovingYou》，激情而狂躁。
罗隐仔细倾听着音乐之下隐藏的杂音，根据大概的印象直接在纸上写下他知道的龙语。
毕竟都解析三个言灵了是吧，他知识储备丰富着呢。
本着高中答题不会也要写满的精神，罗隐统共抄了三十多句上去，字迹工整好看。
好好的灵视，硬生生整成了听写，他容易吗他？
“他在干什么？他刚刚已经退出灵视了吧？”
弗拉梅尔：你别问我啊，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啊...
收卷，罗隐无比自信地交了卷。
诺玛开始扫描学生试卷...
“发现一张异常试卷......”
昂热直接用S级权限调取了过来。
看到卷子上那个没画完的男孩肖像，老男人的眼神变得有点诡异。
当两个人看到卷子上写得满满的龙语，眼神更加诡异了。
考试一共只循环播放了20句模拟的龙语，因为龙语的特性，学生灵视出的画都是复杂的二维线条或三维视图。
诺玛从罗隐的画中提取出了七句龙语，而下方直接书写的龙语有他妈三十三句，都不带重样的。
最离谱的是，其中有一句不在数据库内，诺玛认为疑似为龙文，她无法判定......
昂热深吸一口气。
“我明白你说的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