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半天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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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祖来话音一落，眼眸忽然闪过一道幽冷之色，他双手向后一抓，直接从两个地下世界的人手中抓过两把刀。
那两人完全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刀，就已经到了秦祖来手中了。
盗家秘术！探云手！
而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便见眼前闪过一道道的寒芒，光芒闪过，一道人影，迅速出现在对面。
秦祖来背对着他们，双手的刀尖，抵在地上。
滴滴鲜血，顺着刀尖向地面流淌而去。
而雄成麟等人，则是仿佛被点了穴一般，僵在了原地。
而下一刻，一阵风吹来，他们身体忽然齐齐的倒下。
三十多个杀手，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
就这样，在他们面前，失去了生命。
这一刻，无论是李文成，还是张老头，亦或者其他的地下世界成员，都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吐沫。
震惊又畏惧的看向眼前的背影。
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秦祖来的恐怖，是不仅仅局限于智慧的。
秦祖来忽然抬起头，看向迷雾极深之地，嘴角缓缓勾起，眼眸深邃：“接下来，该是你了……以及，隐藏的最深的，第三人！”
雾越发浓了。
秦祖来就站在张老头等人的前方，可是随着雾气的变浓，秦祖来的身影也开始忽明忽暗了起来，使得张老头等人看着秦祖来，都觉得不太清晰了。
张老头目光艰难的从地上那些尸首上挪了上来，他看向身影明暗不定的秦祖来，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说道：“少卿大人，接下来，我们，我们～怎么办？”
眼前这连续突发的变故，使得这位地下世界之主，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李文成更是被这些变故，弄得神情恍惚。
着实是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本以为雄成麟就是自己逃走的最大敌人，可谁知道，雄成麟竟是被他人利用到死了。
这一切的变故，一切的变化，都让他内心久久无法平复。
秦祖来的声音，这时从雾气里缓缓传来：“站在那里，别动！本官去解决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解决了他，也就没问题了。”
说罢，他们便听到清楚的脚步声在前方响起。
可视线里，已然被浓浓白雾所笼罩，彻底看不到秦祖来的影子了。
他们下意识聚在了一起，十分警惕的向四周看去。
看着这浓浓雾气，每个人神情都充满了紧张和警惕，就仿佛这浓厚的雾气里，藏着随时可能给予他们致命的一击的怪物一般。
张老头目光微微眯了一下，他说道：“李大人，你靠近我一些，方便我保护你。”
李文成点了点头：“好。”
…………
后面有些许声音传来，而浓雾里的秦祖来，并未在意。
他只是不紧不慢的在浓雾里走着，步伐沉稳，不急不躁，就仿佛是这雾气，无法阻挡秦祖来的视线一般。
两把染血的刀，随着秦祖来的前行，刀尖在地上划动着，传出略刺耳的声音。
秦祖来一边走，一边平静道：“如果在刚刚，你利用雄成麟他们阻挡本官的刹那间，不顾一切的遁逃，也许……你会有两成概率，从本官的布置里逃出去。”
“但很可惜，你心太贪婪了，你想躲在暗中，看看本官在对付雄成麟他们时，是否会露出破绽，然后你能够抓住机会给予本官致命一击。”
“想抓住机会没错，贪心也没错，只可惜……你没认清现实，没认清本官和你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你不是会占卜吗？”秦祖来嘴角忽然上扬了几分：“那不知道你在占卜时，有没有看到今天你会死的卦象？”
没人回应他。
就仿佛是这雾里，只有秦祖来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一般。
秦祖来轻笑一声：“不说话？或者说，你觉得本官是在故意引你开口，好确定你藏身哪里？”
秦祖来摇了摇头：“你还是太不了解本官了，这是本官选的主场，这里的每一个地方，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都是本官专门布置的，什么地方有什么东西，什么地方少了什么东西，多了什么东西……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这么说吧……当时遇到你徒弟时，他那诡异的手段，的确给本官稍微造成了一些麻烦，本官从他口中，得知他是阴阳家的人，所以本官在那时开始，便着手防备着阴阳家了。”
“而这里，就是本官专门为了对付阴阳家准备的……这一次之所以选择这里，之所以将你们所有人引到这里，也是因为本官提前知晓……有阴阳家的人，来到长安了。
“当然，本官当时还不确定阴阳家的人来到长安，是要对付本官的，还是只是偶然路过……但本官不能不防啊，毕竟在这个节骨眼出现，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本官才专门引你们所有人来这里……来到这个三个月前，本官就已经布置好的地方，专门给你阴阳家准备地方。”
“而你，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什么都没准备，被壹号给忽悠一下，就一头扎了进来……本官都不知道该夸你神经大条，还是骂你蠢了，所以……你凭什么和本官斗啊！”
秦祖来脚步忽然一停，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前面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可秦祖来，却仿佛笃定眼前有什么一样，他嘴角勾起，有些讥讽，有些嘲弄。
“连本官这样聪明的人，在长安这样的主场，都要提前准备和筹谋呢，你却什么都没准备，甚至对本官都没调查清楚，就贸然行动……你不死，谁死？”
话音一落，他左手忽然一甩。
手中的染血长刀，陡然间从他手中直接甩出，瞬间冲入了眼前的浓雾里。
砰！
一道声响传来，长刀似乎直接撞到了墙壁上。
同时，一道闷哼声，陡然响起。
然后一阵有些混乱的脚步声，顿时传来。
秦祖来嘴角一翘，他知道，那一刀，命中阴阳家那个装模作样的人了。
不过，还没致命。
但不要紧，秦祖来对这里的熟悉，和在自己家一样。
这里的那一块砖高一些，那一块砖矮一些，哪里有机关，哪里有陷阱，他太熟悉了。
而且这里专门就是为了应对阴阳家那诡异的手段，以及伪装能力所设计的，可以说专克阴阳家。
他根本丝毫都不担心。
耳中听着脚步声响起，脚下感受着地面微微的震动。
这里的砖，都不平，每一块砖都有着细微的高度差，但因为很细小，所以也没人发现。
而在这些砖的下面，秦祖来弄了些东西，使得每踩一块砖，就会引动一些特殊的砖产生震动，这震动很小，很细微，但因为秦祖来有系统的加持，使得他对这些细微的变化有着十分明显的感觉。
所以，他轻松就能通过震动的变化，知道是哪一块砖被踩到了，从而知道……阴阳家的那个人，跑到了哪里去。
“这是要逃了吗？”
秦祖来感受了一下，淡淡道：“不过，迟了，若是你刚刚不顾一切的逃窜，你有机会成功，但现在……”
秦祖来眸光忽然闪过一道寒芒，他右手手臂血管陡然暴露出来，手臂上的青筋显现，巨大的力量，瞬间从他的手腕，传到了长刀上。
刷！
长刀口陡然离开秦祖来的右手，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瞬间消失于视线中。
而下一刻--
噗嗤！
一道入肉声，连带着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陡然响起。
噗！
似乎什么东西跌倒在地的声音传来。
秦祖来看都没有去看一眼，直接转身，向着李文成等人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阴阳家这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神棍，已经死了。
壹号杀李文成的暗中的刀，失败了。
不过……一切，还没完。
因为，壹号的刀，不止一把！
现在自己被阴阳家这个人引走，壹号真正的刀，该找到机会动手了吧？
用雄成麟做诱饵，用阴阳家的这个蠢货做诱饵，给真正的刀创造机会……
壹号这盘棋，可也真够隐蔽的。
只是，这次的棋局，是自己创建的，所以……
呵，有意思。
…………
李文成他们这里。
因为秦祖来距离他们比较远，使得它们既看不到秦祖来，也听不到秦祖来的声音。
李文成忍不住说道：“秦祖来他们，怎么……怎么样了？”
张老头抬起下巴，自信道：“少卿大人出马，那还用说，那个阴阳家的什么人，死定了。”
李文成有些担忧：“真的吗？那阴阳家的人，诡异的手段太多了。”
张老头笑道：“当然，不过李大人说的也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李大人，你再靠近我们一些，防止发生意外，我们好及时保护你。”
李文成点了点头，又向张老头靠近了几分。
张老头看着眼前那一眼看不穿的浓雾，感慨道：“今天可真是见了大世面啊，想我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到过死人复活，活人被控制，还能凭空制造火球那种宛若天神之术呢。”
“不过即便这样，也都被少卿大人给轻松解决了，少卿大人可真的是太厉害了，太深不可测了，若是让我单独对上他，我真的一点胜算也没有。”
“但很可惜，我不是一个人啊！我的背后，有更聪明更有远见的主子啊！”
李文成有些茫然不解：“张老，你说什么呢？”
张老头忽然咧嘴一笑，看着李文成，他笑道：“没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
忽然间，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手心处，猛然出现一把匕首，直接向李文成心脏便捅了过去。
…………
“--我，才是真正要杀你的刀！”
张老头动手动的太突然了并且没有一点预兆。
而且刚刚他们都并肩作战，也没有任何人怀疑张老头。
使得张老头现在忽然出手，根本就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地下世界的那些人，直接被张老头的忽然变脸弄得愣住了。
李文成这一刻，瞳孔也是猛地一缩：“你……你……”
张老头咧嘴道：“其实雄成麟和阴阳家的这个人，都是为了帮我引走秦祖来的，李文成，为了你，我们都动用了三层隐藏的力量，你该感到荣幸！”
“所以，去死吧！”
匕首瞬间穿破空气，陡然向李文成心口刺去。
张老头充满了自信，因为李文成只是一个文人，根本不会武，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这么突然的袭击下，他必死无疑！
张老头看着李文成的脸庞，他很想看看，这个时候，背叛了天地阁的李文成，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绝望？后悔？还是被吓傻了，完全反应不过来的表情？
他很期待！
所以他抬起头看向李文成，可是忽然间，她的笑容忽然凝住了。
因为他发现，李文成根本就没有露出任何他所预料的表情。
不仅没有这些表情，原本惊恐的李文成，竟是嘴角忽然勾了起来。
“一切，还真如少卿大人预料的那样发展啊！”
“怪不得少卿大人说，我也会遇到好戏，原来……是你啊！”
啪的一下！
匕首还未刺中李文成，就被李文成一把击中了张老头的手腕，然后李文成用力一扭，竟是直接将匕首打了下去。
下一刻，李文成右手一伸，由掌变爪，直接抓住了张老头的喉咙。
瞬间将张老头控制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老头整个人都惊住了。
他不由得瞪大眼睛，愣了一下后，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惊呼道：“你，你，你根本就不是李文成！你……你是谁？李文成呢？真正的李文成呢！？”
…………
浓雾渐渐开始四散。
原本浓厚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已然迅速变得稀薄了起来。
众人的视线，也都开始渐渐清晰了。
只是此时仅剩的这些地下世界众人，却根本没有注意到浓雾的变薄，因为他们全部精神，全部注意力，都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各种变故给夺去了。
他们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震惊和迷茫之色。
第466章:别让他们离开
完全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原本对秦祖来死心塌地的地下世界之主张老头，忽然翻脸，竟是直接要对李文成下杀手。
而且他还自曝，说自己才是真正的杀李文成的刀，雄成麟也罢，阴阳家的人也罢，都是被利用，为他吸引秦祖来的棋子！
这个变故，就已然让那些地下世界的人感到震惊和突然的了，因为这是他们完全所没想到的。
可谁知道，他们还没有从张老头的变故里反应过来后，便再次发生的突变！
那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李文成，竟然有那样强大的武艺，瞬间就将张老头给控制住了。
他的手死死的捏住了张老头，使得张老头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了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能推断张老头的喉咙一般。
而张老头也在这时，似乎明白了什么，震惊的大吼着眼前的人不是李文成的话！
这一个接着一个的变故，直接让地下世界的众人脑袋仿佛被一个又一个的大棒击中一般。
脑子嗡嗡的。
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本来今夜给她们的刺激就已经够多的了。
谁成想，在秦祖来解决了那诡异的阴阳家人之后，还有如此密集的反转。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让他们觉得自己仿佛一个白痴一样，今天晚上，除了逃命，就是懵逼，对眼前的变故，完全反应不过来。
“你……你，你究竟是谁？李文成，李文成呢？”
张老头喉咙被捏住，声音都有些尖锐了起来，他瞪大眼睛是看着眼前的李文成，牙齿都要咬碎了。
而这时，李文成看着张老头，才咧嘴一笑：“我是谁？你猜不出来？”
李文成的声音变了。
不再是刚刚那胆小紧张的声音。
而是，而是一个似笑非笑，并且张老头还很是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难道，难道……
他忽然猛的瞪大眼睛看向眼前的李文成，惊呼出声：“你，你，你是卢十三？秦祖来带来的大理寺的那个手下？”
“什么？”
“卢十三？”
“他一开始不是带着那个假的李文成离开，却执行调虎离山的任务了吗？”
“这……真的是卢十三？”
那些地下世界的人刚微微缓过了一些神，就听到了张老头的惊呼。
“记性不错。”
面前的李文成轻笑一声，然后拿起另一只手，直接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果不其然，那张面具之下的脸庞，不是卢十三，又是何人？
张老头之前只是猜测，此时真正看到了卢十三的脸庞，眼中瞳孔猛然一缩。
直接失声道：“你……你，你什么时候伪装的李文成？你不是去调虎离山了吗？”
“既然你在这里，那真正李文成呢？他，他去哪了？”
张老头都要疯了？
秦祖来做的那些事，都是通过地下世界的势力去做的，他身为地下世界之主，十分自信的可以全部掌控着。
所以他无比自信，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李文成。
可现在，他无比自信的李文成……结果竟然证明是卢十三假扮的。
那，真正的李文成呢？
什么时候从他眼皮底下溜走的？
忽然间，张老头猛的瞪大眼睛，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不敢相信的看向卢十三，说道：“你本应该随着第一批人离去，去调虎离山……可结果，你却在这里！”
“那么，本应该在这里的李文成，难道……难道……”
他不敢置信的说道：“难道，第一批那明显调虎离山里面的那个李文成，是真的，不是……不是我给你们找的那个假的李文成？”
张老头浑身颤抖，他觉得，自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了。
而这个真相，让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
卢十三嘴角微微翘起，看着张老头震惊到极点的样子，笑呵呵说道：“还算不错，有些聪明。”
“真……真的是那样？”
张老头只觉得脑瓜子被重锤猛然锤击一般，他实在是难以相信这个事实，自己和所有人……竟然，都被骗了！
难道，那个时候……秦祖来，秦祖来就已经怀疑自己了吗？
所以，自己才不知道秦祖来真正的手段？
这时，一阵脚步声忽然靠近他们。
他们下意识抬起头看去，便见一身玄袍的秦祖来，正缓步走来。
经历了这一夜如此多的事情，可秦祖来的身上，硬是一点灰尘没有，一滴鲜血都没有，整个人如尘的就有如天上的谪仙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秦祖来来了，雾气也开始散了。
最终秦祖来和那个神秘莫测的阴阳家人的争斗究竟谁赢了，已经不言而喻了。
张老头看到秦祖来走来，哪怕秦祖来脸上仍旧噙着笑容，可他身心却是冰寒无比，整个人只觉得手脚冰凉，脸上冷汗直流。
原本他以为壹号的计划完美无缺，有雄成麟在表明迷惑秦祖来，有阴阳家的人在暗中欺骗秦祖来，自己藏于他们之后，就算秦祖来再聪明，也肯定不会那么快的发现自己的意图。
可现在……在知晓李文成是被卢十三假扮，而真正的李文成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时，他才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魔鬼，真正知道……为何秦祖来会被称之为魔鬼。
秦祖来简直就不是人！
让人面对他，有如面对魔鬼一样无力和绝望。
秦祖来停在了张老头面前，看着满脸冷汗，脸色惨白的张老头，他叹了口气，淡淡道：“张老头，你和本官相识时间也不短了，在本官还未成为大理寺少卿之时，你就已经知道本官的本事了。”
“所以……你怎么还会有觉得你能够骗过本官的侥幸心理呢？”
张老头听着秦祖来平淡的话，心尖都是一颤。
“你觉得以本官的本事，真的不知道你背后是有人在支持你，支持你统领地下世界的？”
“你觉得以本官的本事，真的就查不到你背后的人是谁？”
张老头仿佛全身失去了知觉一般，他只觉得呼吸困难，整个人仿佛堕入了地狱一般惊惧。
秦祖来的话，秦祖来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将自己向那地狱推去。
“你在明知道本能力的前提下，还敢妄图做梦，试图骗过本官……所以，你究竟是觉得本官很蠢呢，还是觉得你背后的主子比本官更聪明呢？”
“明知道这次的计谋，是本官在主导的，还敢将计就计，反向算计本官……”
秦祖来意味深长的笑道：“你，胆子真的很大啊！”
张老头忽然大口的呼着气，他全身都在冒冷汗，他张着口，想要说什么，可一对上秦祖来那平静却又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眼眸时，心里便是一紧，什么话都不敢说出来了……
此时，忽然一阵风吹来。
将雾气陡然吹散。
原本浓厚的雾气，彻底消失不见了。
周围的那些尸首，以及远处趴在地上，后心处被长刀刺穿的尸首，也都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刷！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忽然间出现在秦祖来面前。
他向秦祖来一拜，说道：“少卿大人，有两个发现！”
秦祖来摆了下手，让卢十三将张老头等人带走，交给蒙虎等人，然后才看向张赫问道：“什么发现？”
张赫道：“属下在暗中观察了整个过程，也找了一些最适宜在远处观察这里的地方，还跟踪了几个中途监视这里的探子，最终发现了两个身份不明的人！”
“其中一个，在酒楼的房顶上，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这里，那人气势不弱，属下不敢靠的太近，以免被人发现！”
“而就在刚刚，有一个探子忽然找到了他，和她说了些什么，他迅速离去了，向城东的方向行去，而那里……”
秦祖来眯了下眼睛，接话道：“那里是之前派出的二十个调虎离山的诱饵藏身之地。”
张赫连忙点头。
秦祖来思索了片刻，沉声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天地阁对李文成的必杀之心了，今夜他们派出的人，不止这几个啊！”
“不过不要紧，本官早有准备，那边有埋伏，他若真的去了，吃不到什么好果子。”
怎么说这都是秦祖来设下的局，以秦祖来的本事，自然会面面俱到。
哪里都不会留下弱点的。
“还有一个呢？”秦祖来问道。
张赫道：“还有一个，是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一个道观里，之前有一个穿着道袍的人，站在楼顶，也在看向这里，而大人解决的阴阳家的人，就是从那里来的。”
“属下怕被发现，打草惊蛇，所以并未靠的太近，没看清那人的长相。”
秦祖来眸光忽然一闪。
他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张赫，你做的很不错，今夜你虽没有直接参与战斗，但你的功劳最大！”
“从天地阁的人手分配来看，李文成对他们……真的十分重要，而且李文成是直接对壹号负责的，所以……那壹号，之前本官判断有极大可能亲自来了。”
“而现在，本官确定，他真的来了！”
张赫心中一动，忙说道：“少卿大人的意思是说……那个道士……”
秦祖来点头：“没错，不出意外，那就是壹号。”
他直接看向张赫，道：“立即带路，那壹号，绝对无法逃离长安，或许还在那里！”
“也许今夜，就能抓到他这条最大的鱼！”
“是！”
张赫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带着秦祖来离去。
而秦祖来，也一边走，一边吩咐卢十三，让他纠集最好的人手，立即跟随上来。
若是真的能够碰到壹号……
那今夜，就真的对得起自己付出的这些心血和布置了！
秦祖来跟着张赫在向道观赶路的时候，长安城东。
一个商会内。
突如其来的战斗，直接在寂静的夜幕下，陡然发生。
这个商会是江南区域丝绸和茶叶生意上商人组建的，主要负责就是联络江南和长安地区的货物和交易。
每个月的三号，会有一些货物，从长安运到江南。
而明天，正是三号。
所以秦祖来第一批调虎离山的人，虽然目的是粗鄙的调虎离山，但也还是找寻的一些靠谱的方法，以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有问题。
所以，秦祖来派出的第一批人，就隐藏在这里，准备明天一大早，跟随商队离去。
原本，没有人关注这里。
无论是雄成麟，还是隐藏的极深的张老头，都没有考虑这里。
一个是自负，觉得自己看穿了秦祖来的小把戏，一个是亲眼所见秦祖来的布置，他们都知道第一批人里，根本就没有李文成，所以压根就没人真的关注他们，真的跟到这里来。
在张某可此时，在张老头那里失利后，这里却以极快的速度，发生了战斗。
不少穿着“弯月”图案黑衣的人，在一个醉醉颠颠的男子的带领下，直接杀进这个商会。
没有任何的伪装，就这样，光明正大，直接杀来！
而在他们杀进这个商会后，便遭受到了各种埋伏，这时他们才知道……这里，竟是有埋伏。
这是陷阱！
不过领头的那3个醉醉颠颠的男子见到这一幕，不仅没有丝毫愤怒，反而嘴角翘了起来。
“有埋伏，有保护，那才对！李文成绝对在这里！”
“就算剩到最后一人，也必杀李文成！”
原本要退却的杀手听到此人的话，眼睛一红，就仿佛是疯了一般，直接杀了进去。
战斗声，惨叫声，不断响起。
不远处，商会的一个二层阁楼上。
狄仁杰平静的站在这里，注视着对面的战斗。
片刻后，他缓缓道：“按照恩师计划行事，来了，就别让他们离开了。”
“是！”
很快有人应答，然后噔噔噔的脚步声顿时远去。
狄仁杰看着下面那厮杀的战场，回想着秦祖来的布置，脸上不由得露出崇拜之色。
“恩师，果真料事如神也，将每一人，每一步都算计到了极点，我还差得远啊……”
…………
“少卿大人，就是前面的道观！”
张赫忽然停下了脚步，抬起手指着前面的道观说道。
第467章:不容易啊
秦祖来连忙向前看去，便见弯月之下，是一个不太大的道观。
这个道观建立在寸土寸金的长安城内，也就表明其规模绝对不可能大。
甚至比起一些王侯将相或者世家大族的宅邸都比不过。
但能够在长安城内建立道观，却也表明其身份地位的特殊了。
弯月下，是道观的门楣，门楣上有着三个古朴大字--皓月观！
皓月观前，有一颗大槐树。
槐树树枝随着风吹过不断摇摆，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那样的明显。
月光穿透树叶，落到了槐树之下。
而槐树之下，此时正端坐着一个人。
这人身着道袍，年龄不小，胡子都花白了。
他身前，摆着一个棋盘，一阵风吹来，将他的呼吸和花白头发缓缓吹动，显得他有仙风道骨之感。
秦祖来眼眸微微一挑。
张赫似乎才发现这个道士，他忙说道：“少卿大人，就是他……刚刚就是他在偷看着少卿大人所在的街道，而且那个阴阳家的人离去时，就是和他见面的。”
卢十三听到张赫的话，顿时紧张了起来。
他瞬间拔出横刀，，严阵以待，其它的影卫，和蒙虎等兵家人，也都纷纷取出武器，对准了那个道士，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凝重和谨慎之色。
没有任何一个人小瞧眼前的道士。
因为他们从秦祖来口中都已经得知，眼前之人，极大可能，就是天地阁的壹号，就是最近一段时间，长安城所有动漫的幕后黑手！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这时，对面道人，忽然开口，声音隆隆，响彻在众人耳畔。
“秦少卿，贫道有一盘棋，秦少卿可否与贫道下上一下？”
秦祖来眯了下眼睛。
卢十三忙说道：“少卿大人，小心有诈啊！”
秦祖来嘴角忽然翘了一下，他抬起手，说道：“不必紧张，若是他想逃，早就逃了，也不会在这里摆好棋盘，等着本官了。”
“你们在此等候，小心些即可。”
卢十三等人闻言，还是有些担忧。
这时，那道人声音再度传来：“秦少卿说的没错，若是贫道要走，早在盗家传人张赫发现贫道时，贫道就已经离开了，也不会等到这时。”
张赫闻言，一脸诧异：“你……你发现我了？而且还知道我是谁？”
秦祖来也看向这个道人。
道人捋着胡须，平静道：“贫道和陆少卿一样，都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而长安，处处危机，还有秦少卿窥视，所以贫道如何能没些准备？”
“故此你在到达这里时，贫道就已然知晓你了！至于你是谁……秦少卿应该相信，以贫道的本事，没理由认不出来。”
张赫猛的看向秦祖来。
神情惊疑不定。
这还是他除了秦祖来之外，第二次被人给发现的。
秦祖来倒也没怎么惊讶，若是壹号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么壹号早就被人给抓了，还会等到这时？
他淡淡道：“这里算是他的主场，你被发现也正常，如果是其他地方，他未必会发现你，所以不用怀疑自己，你还是很棒的。”
张赫听到秦祖来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同时没好气地看向道人：“小老头，你不安好心啊，这不是少卿大人，我就有心魔了，我对自己都快不信任了！”
道人闻言，也不羞恼，他只是呵呵一笑，平静道：“连自己都不信任，那有了心魔，又能怪谁？”
“你……”
张赫被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秦祖来这时走到了道人面前，平静的看着道人，说道：“差不多行了，你的对手是我，少给我手下添堵。”
道人目光放到秦祖来脸上，他说道：“你还真是够护短的……我的手下都有几个死在你的手中了，贫道不过是添的一下堵，这都不成？”
秦祖来直接在道人对面坐了下去，两人隔着棋盘相对。
他看着到人脸上布满沧桑的皱纹，平静道：“四号是被你下毒杀死的，三号宇文成都是被你控制九号杀死的，九号……也是被你杀死的！而雄成麟，虽然死于本官之手，但本官也是为了让他摆脱痛苦，要怪就怪阴阳家那个老头，而那个老头是你派来的！”
“至于张老头，现在被抓，还没死！”
“所以，这样一数，你的那些手下，就没有一个是本官杀的，故此……壹号，你说这话，就不觉得亏心吗？”
壹号听到秦祖来的话，沧桑的脸庞上，竟是难得的露出了错愕之色。
他摸了摸下巴，忍不住捋了捋胡须，说道：“真的是这样吗？”
仔细想了下，他笑了：“还真是啊！这么说来，你和我，没太大仇啊！”
秦祖来：“……”
“当然有仇，你多次要害我，而我是记仇的人。”秦祖来说道。
道人闻言，不紧张也不羞恼。
他只是轻飘飘笑了下，仿佛对过往的那些算计，对死了的那些人，并不在意。
他抬起手，拿起一枚棋子，说道：“听闻秦少卿棋艺不错，对弈一局如何？”
秦祖来看着道人，目光忽然锐利了起来：“是和你，还是和你的傀儡？”
道人闻言，神色并不意外，他笑着说道：“发现了？”
秦祖来冷笑一声：“本官虽未和你亲自见过面，但根据你所做的事，也能推断出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本官可不认为你就会这样放弃抵抗。”
道人笑了起来，他肩膀耸动，笑声先是低沉，继而猖狂大笑。
仙风道骨的道士，忽然间这样大笑，莫名的给卢十三等人一种诡异之感。
而秦祖来，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之人，不发一言。
片刻后，笑声戛然而止。
道人收敛笑意，他看向秦祖来，脸上哪里还有一丝笑容。
他说道：“不错，你眼前的人是个傀儡，他是这道观的道士，不过他和我有些渊源，我之前不是给你写过信，说只要你破解了化生寺的案子，我就给你一个调查我的线索吗？”
“他就是线索，从他身上，也许你能调查到我的一些东西……不过，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就不知道秦少卿你……”
他看向秦祖来的双眼，说道：“能否调查的出来。”
秦祖来呵笑一声，淡淡道：“你觉得以本官的本事，什么查不出来？”
“你就期望他和你之间的渊源不那么大吧，否则……”
秦祖来直接从棋盒里拿起一枚白子，说道：“下一次，或许就不是本官和你的傀儡见面，而是……和你本人见面了。”
皓月观前。
大槐树下。
月影婆娑，穿过树叶，点点落在秦祖来和道人身上。
秦祖来看着面前的道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还是叹息一声。
壹号太谨慎了。
壹号的确是来了长安了，但就如自己之前预料的那样，壹号亲自来长安指导一切，可却也不会让他自身处于危险之中。
就如自己一样。
如果说有人设计，让秦祖来不得不冒险的话，以秦祖来的智慧，也不会让自己处于绝对的危险和绝境中的。
他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杜绝那些危险。
而壹号，也是一个十分聪明，且极度阴险之人。
自己会如何做，秦祖来就等同于壹号会怎么做。
所以他知道，这一次，自己顶天也就能找到一号的傀儡或者代言人，或者其他方面的线索，想要抓到壹号……极其之难。
除非一切都是遭遇战。
就是忽然爆发的，给壹号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机会。
或者说，自己准备得极度完善。
可在壹号知道自己要利用李文成之后，就不可能创造极度完美的计划，毕竟时间不允许，很多布置，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故此，秦祖来这次的打算，其实就有两个。
一个是钓出天地阁在长安的力量，能解决多少就解决多少，这也算是他报了之前壹号算计自己的仇。
让壹号感到疼痛。
另一个，就是寻找和壹号有关的情报，人可以，物也可以。
而现在，直接找到了一个壹号的傀儡，还能一起下棋，还知道和人和壹号有些渊源……
可以说，两个目的都达到了。
所以秦祖来也并不觉得失望，毕竟这本就是他在计划实施之前，就想到的事。
秦祖来收敛心神，集中注意力和壹号号对弈。
虽然说眼前的人是壹号的傀儡，但意识，是壹号的意。
这就和当时的九号梁师一样，会议种特殊的子母蛊所控制，能够成为一个“小号”的壹号。
从这人说话的习惯，用语，乃至一些细微的神情变化，都可能会给秦祖来一些线索，让秦祖来对壹号更加了解，甚至推断出壹号的一些情况。
所以秦祖来，根本没把这个当成闲聊。
而是当成了一次线索收集的难得机会。
对面的道人不知道是猜到了秦祖来的想法，还是没猜到，脸上的笑意再度浮现。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银色的弯月，说道：“你相信月亮上，是有神灵的吗？”
我相信月亮上都是坑。
秦祖来心里腹诽一句。
但表面，他却是说道：“神话故事里，说月亮上有仙子。”
“不！”
道人摇头，神情竟是有些虔诚：“月亮上有仙子，那是假的，是用来糊弄人的！月亮上，是有一个神灵的，他全知全能，能够为我们指明人生的路！凡是月光所至之处，皆是他在度化世人，抚平罪孽。”
秦祖来真的很想告诉壹号，月亮是不会发光的，它就是个镜子，还特么不是光滑的镜子，反射能力贼特么差的那种。
你以为的月光，都是太阳光在月亮上的反射。
不对。
秦祖来心中吐槽，忽然间，他猛的想到了什么。
他看向道人，说道：“你不是道士，不是信奉三清的吗？”
怎么还改信月亮上的神了？
是不是信错了？
壹号双眼忽然清明了起来。
他神秘一笑，看向秦祖来，说道：“想要试探我真正的身份？可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答案是，不会！呵呵，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秦祖来：“……”
真特么找揍！
秦祖来忽然很想掀桌子。
壹号笑容收敛，说道：“世人愚昧，这天下，清醒的人没几个，而你秦祖来，是很特殊的那种，虽然你还未如我一样完全清醒，但你却是最接近清醒的那个！所以秦祖来，加入我天地阁如何？我会让你真正看见什么是真实的世界。”
秦祖来：“……我确定了，你信的不是三清，是邪教吧！”
他怎么觉得这壹号，有些神神叨叨的。
比那个装神弄鬼的阴阳家的人，还神叨。
壹号仍没有生气。
他只是感慨了一声：“真理，往往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秦祖来：“……”
秦祖来觉得这壹号脑子真的毛病，而且似乎信仰真的出现了一些问题。
这可不像是一个正常信仰的人，会有的想法。
而且在看壹号的所作所为，秦祖来眼眸忽然眯了起来。
他忽然觉得，壹号比自己想象的，更要危险！
这分明就是一个神经病，拥有高智商的神经病。
这种人，偏执，有时又无法让人理喻。
他想要做的事，很可能正常人无法理解。
而偏偏，他还有高智商，还能完成其他人无法理喻的事情！
这种人，就算放到后世，都是极度危险那种的。
因为，它极有可能属于那种反社会，高智商犯罪，再加上神经病多种情况集一体的极度危险份子。
没想到在古代，竟然还遇到了这么有代表性的家伙。
秦祖来忍不住也有些感慨。
“你能活到现在，不容易啊！”
“？？？”壹号难道露出茫然不解之色。
秦祖来也没解释，总不能说你这种神经病没把自己玩死是老天的眷顾吧？
他说道：“不是要下棋吗？怎么下？”
下棋，可以通过对方的棋路，判断对方是一个什么样性格的人。
是刚猛一派。
还是草蛇灰线，擅长谋略一派。
是眼界看的极远，为了最后输赢，可以不管眼前利益的。
第468章:寸步不让！
还是只看眼前利益，寸步不让的！
了解这些，对秦祖来以后与壹号真正腥风血雨的对战，有巨大的了解。
“这一次，是你先发起的布局，所以……你先落子。”
秦祖来闻言，眸光微微一动。
根据自己这一侧的布局下棋，所以……他是觉得，这盘棋，还没结束吗？
他还觉得，他有翻盘的机会？
是张赫说的，那个醉醺醺的神秘的家伙？
可壹号不知道吧，自己在那里，也有后手。
当然……现在狄仁杰消息还没传来，结果如何，也未知晓。
但秦祖来，相信自己的布置，也相信狄仁杰的能力。
虽然狄仁杰年龄还小，但怎么说也是未来的宰相，掌握先机的情况下，他不觉得狄仁杰会出失手。
他笑了笑，说道：“好，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秦祖来迅速落子。
壹号也拿起一枚黑子，没有犹豫的就落下了子。
秦祖来同样是迅捷如暴雨。
两人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一般，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一个人下完，另一个人也迅速落子。
看的卢十三等人眼花缭乱。
他们甚至还没看清楚落子是哪里呢，对方就迅速跟上了。
这让卢十三等人都充分的了解到……眼前的棋局，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理解的。
而眼前的这俩人，秦祖来也罢，壹号也罢，也不是他们这个级别，所能够想象的。
那种智慧，那种谋略，那种成竹于心……
都非是他们所能比拟的。
所以，他们只能在后方，安静的看着前面对弈的两人，同时谨慎地防备着四周，防止有意外发生。
整个道观外，只有啪啪的落子声不断响起衣。
声音清脆，直击人心。
就这样，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棋盘上的棋子，已经过半了。
秦祖来和壹号，在这时，似有默契一般，开始减慢速度了。
壹号目光扫过棋盘，笑呵呵说道：“草蛇灰线，布局幽远，第一步的棋子竟是在此时才发挥作用，秦祖来……你心机，可真够深的。”
秦祖来闻言，也是轻笑一声。
他说道：“从第一步开始，就对我的棋子，各种狙击，看似只顾眼前，可在此时，那些狙击我的棋子也开始相连了起来……”
“壹号，你是在对你的性格故意伪装吗？想要让我觉得你就是个只顾眼前，一点亏都不吃的性子？”
他冷笑一声，勾起嘴角：“若是不想赢的话，你随意去下，可若是你想赢的话……”
秦祖来冷笑道：“就算你藏得再深，我也能将你逼出来，在本官面前玩心思，呵……你不觉得自己滑稽的就和个猴子一样？”
皓月观前，老槐树下。
斑驳月影中，一老一少，棋盘对弈。
秦祖来与道人明明就在卢十三等人的眼前，他们一伸手就能够碰到，可给卢十三等人的感觉，却有些恍惚，就仿佛它们是远在天边一般，不真不实，虚虚幻幻。
仿佛置于两个天地。
而秦祖来和道人，此时目光都集中在棋盘之上，嘴上针锋相对，彼此都寸步不让。
因为他们都太清楚自己对面的人了。
知道但凡自己给对方让一丁点的步，对方绝对就会抓住机会，欺身而来。
而在这极其凶险的对弈里，对方稍微的一个优势，就可能造成整盘棋的丢盔卸甲。
所以秦祖来也罢，壹号控制的道人也罢，都不会给对方一丁点的机会。
至少，不会主动给机会。
而被动的话……那就看彼此棋力的高低，手段的高低了。
道人啪的一下，落下一枚黑子。
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对面的秦祖来，说道：“真是一个自信的人啊，只是秦祖来，你这样聪明的人，难道不知道自信过头了，会给自己带来灭亡吗？”
“就像是雄成麟，他就是自信过头了，结果中了你的诡计，你难道想要步他的后尘？”
秦祖来很快落子，他平静道：“你还真够阴险的，扰乱我的本心，本官之所以一路可以走到今日，战胜一个又一个贼人，靠的不仅仅是本官的智慧，更是本官的自信！”
“若是本官没有自信，没有信心，那就算本官再聪明，没信心去做，也没有任何用处。”
“壹号，你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再挖坑，其他人杀人，你是诛心啊！”
道人呵呵笑了一声。
他再次落子，并没有对秦祖来的讥讽感到愤怒或者生气。
他仍是那仙风道骨的样子，说道：“秦祖来，以我的年龄，做你爷爷都可以了，大唐有一句古话，叫做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这是在以过来人的身份关心你啊！”
“呵。”
对壹号的臭不要脸，秦祖来都懒得回应。
杀人诛心，壹号是不杀人，也要诛心！
秦祖来知道，但凡今天自己有一丁点相信壹号，被壹号在心中但凡埋下一点怀疑自己的种子，他日……自己都可能会因为这颗种子，死于壹号的手中的。
聪明人，雨夜不打伞，杀人不用刀。
用的就是这平常完全察觉不到的细小之事，一点一点在他人内心里埋下种子，然后将种子打磨成刀，时机一到……甚至不用出面，不用做什么，目标必死！
“你还真够阴险的！”秦祖来说道。
壹号仿佛被夸奖了一般，露出笑容。
他在次落子，说道：“于你而言是阴险，可于我而言，那完全是正义的行为！”
“秦祖来，你不是很聪明吗？所以换位思考，这件事你应该很明白，故此……你今日所作所为，愿不愿意站在雄成麟他们的身份上，去考虑你所做的一切呢？你愿不愿意承认，你其实比我们所有人，都更加阴险狠毒呢？”
秦祖来手中的棋子微微停滞了一下。
但几乎下一瞬间，秦祖来便笑了一声，回了他两个字：“放屁！”
道人眉毛皱了一下。
秦祖来目光扫了一下棋盘，迅速落子，淡淡道：“换位思考，那是在与自身没有极大的利益纠葛上面的，本官的亲人，本官的朋友，在我们发生冲突时，本官不介意换位思考，那是为了知晓自我是否做错了，缓和矛盾。”
“而雄成麟，他与本官，是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的关系，这种关系……若是如你所言换位思考，并且觉得自己阴险狠毒，那不是聪明，那是圣母，那是蠢猪，是蠢货，是活该去死的白痴！”
“而你这个提问者。”
秦祖来勾起嘴角，略带讥讽的说道：“能提出这样的问题，要么……就是你内心阴险到了极点，要么就是你蠢到极点，所以……壹号，能告诉本官，你究竟是哪一种情况吗？”
壹号刚要落子的手，忽然顿了一下。
他沉默了一下，才重新落下棋子。
抬头看向秦祖来，他笑道：“伶牙俐齿，我要坏你道心，而你同样也是如此对我的。”
“我刚刚说，在我自己看来，我所做的事是正义的，结果，你就要让我选择，是阴险还是愚蠢，我当然不愚蠢，但我之后是选择阴险的话，不就相当于自我反驳了？”
“那样的话，我自己，也就不相信我自己了，你这个小子，坏的很啊！”
秦祖来闻言，只是轻笑一声，并不反驳。
而围观的卢十三等人，皆是震动不已。
他们完全没想到，就那么几句话间，秦祖来和壹号，竟然进行了那么多危险的较量。
彼此要让对方怀疑自身的想法和做法，彼此要在对方心中埋下种子，而结果，都被彼此给化解了。
甚至，少卿大人还反向攻击了一波。
这种较量，就仿佛让卢十三他们看到了两人那招招致命的搏斗一般，让他们忍不住精神紧张了起来。
他们知道，也就是秦祖来面对壹号，若是他们的话，绝对早就中了对方的诡计了。
这真的，步步危机啊！
棋局已经过了大半了。
棋盘上的棋子已经占据了大半部分，两人的杀招，也频频出现了。
秦祖来的棋力自不必多说，他足够聪明，走一步，可看百步。
壹号也不差多少，虽然他未必有秦祖来聪明，但善于挖坑，阴险至极，所以使得秦祖来也必须十分谨慎，否则稍有不慎，也许就会落入对方的圈套里。
这壹号，真的是太特么阴险了。
观其如观人。
下棋都这么会下套，做人肯定更是如此。
“秦祖来。”
这时，壹号忽然开了口。
“时辰也不早了，而你和我，谁也不愿意让对方一步，以现在的棋局来看，就算再下下去，我想……也很难分出胜负。”
“所以，我们不如换种方式。”
秦祖来抬了下眼皮：“什么方式？”
壹号说道：“棋局内对弈，棋局外定输赢！”
“这盘棋，以你今夜所进行的各种谋划为基础的，那我们……就以李文成的生死，来测定棋局的输赢如何？”
秦祖来眸光闪了一下，说道：“你觉得，你还有杀李文成的机会？”
“棋局尚未结束，生死犹未可知啊！”壹号答道。
秦祖来摩挲着棋子，思索片刻，忽然一笑：“好，本官答应你！”
“不过，既是输赢，当有奖惩。”
“若是本官赢了，当如何？”
壹号想了想，说道：“以一人之生死定的输赢，那就以一人之生死为奖惩吧，若是你赢了，我答应你，为你除掉一人……当然，你不能让我杀我自己。”
“若是本官输了呢？”
“那你为我杀一人……当然，我不会让你去杀李世民他们的，你放心……杀他们，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所以我不会浪费你杀人的这个机会的。”
狂！
真的是太特么狂了。
秦祖来真的担心壹号让自己杀李二。
结果壹号却说，他想杀李二，随时都能杀，不会浪费自己这次机会。
咋地？
李二脖子上的脑袋都给你了呗，你想要，立刻就能收回？
众人都觉得这个壹号狂到天上去，要和太阳肩并肩了。
而秦祖来，却是眼眸微眯了起来。
以他对壹号的了解，壹号的确有些自负，但不至于说这种没着调的话，所以……壹号，真的可以随时伤害李二。
那这是否表明，他和李二，有某种关系？
或者说，在李二周围，安插有自己的心腹？随时可以伤害李世民的那种心腹？
而他一直都没动手，又是否表明……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李二？
甚至，不是大唐？
他不屑于篡位？不屑于杀李二？
为什么？
难道他有更大的野心不成？
秦祖来眸光闪动，根据壹号的话，顿时有不少的猜测。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分毫来，以免打草惊蛇。
他微微点头：“可以，我答应你。”
“够爽快！”
壹号笑了笑，说道：“那我们就等一会吧，不过我想……不用等太久。”
秦祖来看着壹号那自信的样子，心里也勾起了笑容。
他如何不知道壹号期盼的那个人是谁？
在自己来之前，张赫曾告诉过自己，有个醉醺醺的家伙，带人去追杀第一批派出的二十人了。
而那里，自己早已派狄仁杰设好埋伏，请君入翁了。
整个长安，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可壹号，并不知道那些事情，因为自己一来这里，他就被自己缠住了。
而且周围，还有不少的影卫，在不断的游弋着，寻找着任何可疑之人。
在这种情况下，壹号不想暴露，就绝对不敢再派人去探查。
这也就是说，壹号对自己过来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茫然无知的。
而自己，却了如指掌。
所以……壹号，你凭什么和我斗？
这次，你输定了。
更别说……
秦祖来眸光闪烁，嘴角勾起一抹深沉的笑意。
自己还有别的布置。
今天，其实所有人，都被自己骗了。
就算是壹号，也是如此。
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所看到的，所相信的，只是自己想让他们看到的罢了。
真相，还埋得很深很深。
秦祖来轻笑一声，身体微微后仰，看着那焦灼的棋局，他已经开始考虑……自己赢了后，要让壹号杀谁。
杀天地阁的人？
还是，其他能够暴露壹号身份的人呢？
这个选择，有些意思啊！
第469章:已经停止了
棋盘上的棋局，此时已经停止了。
而棋盘外的棋局，仍在无声无息中继续着。
比起棋盘上的刀光剑影，棋盘外的棋局，更是让人觉得精神紧张。
这一刻，卢十三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们知道，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场关乎胜败的战斗，还在继续。
他们知道，这次的胜败，或许将直接决定未来少卿和壹号对弈的优劣。
虽然说胜利者，只能让失败者去杀一个人。
但这件事，可以筹谋的地方，太多了。
对卢十三他们来说，杀人，也就是去杀掉一个对自己有危险的敌人而已。
但对秦祖来和壹号这种级别的人，这个条件，确实有大用处的。
比如……设下十面埋伏，指明对方去自投罗网，杀掉目标，而这样一来，输的人，绝对会陷入巨大的险境。
只要准备的足够充分，也许，就能直接利用这次机会，除掉对方！
就算除不掉，也能重伤对方，让对方透露出更多的实力，更多的秘密，更多的情报……
总之，在秦祖来和壹号这种级别的人，就算是一丁点的优势，都能玩出花来。
更别说，这个杀人的赌约了！
所以，卢十三他们都不由得为秦祖来紧张了起来，即便他们知道今夜的一切，都是秦祖来所主动设下的局，可对手是壹号，一个隐藏的极深的，前所未见的阴险之人……而且壹号还如此自信，主动提出这个赌约……
这一切，都表明壹号也有底气。
故此一时间，卢十三他们也都不敢确定，最后究竟会鹿死谁手。
只能更加警惕，更加的紧张和担忧，心中祈祷着胜利者一定是少卿大人。
秦祖来和壹号平静端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一点紧张或者担忧之色，每个人都是面带笑意，就仿佛是同时将一切，都掌握在手心里一般。
“秦祖来，你一点都不紧张啊。”
这时，壹号忽然开口。
“你不也是？”秦祖来笑道。
壹号平静道：“那是因为我有足够的后手，我做事，向来是完全的，我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丁点可能出现问意外的机会。”
秦祖来笑了笑：“巧了，我也是。”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仿若散发着万丈金光的信心。
这让两人眉毛都下意识一挑。
当两个同样聪明，从同有智慧，同样善于谋略，又同样自信的人对弈……结果就是这样，让人充满着期待。
因为，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如以往一般，对结果了如指掌。
但正是因为这样，能对他们这样级别的人来说，才更加有趣。
这也算是聪明人，难得乐趣了吧？
嘎--嘎--
就在这时，空中忽然传来了两声叫声。
听起来，仿佛是乌鸦的声音。
壹号嘴角在此时，忽然翘了起来。
他笑着说道：“我要的结果来了，秦祖来，看来，你输了。”
秦祖来眼眸闪了一下，他手指轻轻抬了一下，平静笑道：“我觉得，你最好看清楚结果究竟是怎么样，再说输赢。”
“否则的话，一会自己被自己打了脸，那感觉，可不算太好。”
“你还真是够固执的，也罢，输就让你输的服气！我听说，你似乎还从未输过，那今日，我很有幸，能亲眼看到你这辈子第一次输的样子了。”
壹号直接吹了一下手，发出了呜的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声音。
而后秦祖来便听到扑闪的翅膀煽动的声音迅速靠近，下一刻，一只乌鸦，直接落到了壹号的肩膀上。
壹号目光看向乌鸦，刚要取下乌鸦脚上绑着的竹筒，点眸光忽然一顿。
眼眸在这一刻，陡然一缩。
因为他发现……这只乌鸦，身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而且身上还有不少的鲜血。
看样子，似乎是死里逃生一般。
乌鸦的样子，让他的内心，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下意识看向对面的秦祖来。
便见秦祖来依旧是那副自信的笑容，“看本官干什么，本官脸上可没有结果吧。”
壹号皱了下眉头，取下了竹简，抬起手，便让乌鸦飞走了。
噗呲！！
可就在这时，乌鸦飞起的刹那之间，一把匕首瞬间从乌鸦的头顶穿过，直接将它钉在了旁边的老葵树的树干上。
壹号猛的看向秦祖来。
便见秦祖来，慢悠悠的收回抬起的双手，笑着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虽然只是一只乌鸦，但是它活着，未来就可能帮你们传递一封致命的信息，所以现在杀它，合情合理。”
壹号控制的道人眉头深深的锁了起来，看着眼前的秦祖来，在这一刻，竟然是有些心里发寒的感觉。
他忽然觉得，之前自己对秦祖来的判断，之前秦祖来从棋局上表现出来的性子，似乎有些问题。
难道……秦祖来在有意欺骗自己？
壹号的内心，越发警惕了。
他取出竹筒里的纸条，打开一看，便见上面只有一行小字。
--这里的李文成也是假的，除我外，全军覆没。
看到这行字，壹号的瞳孔猛的一缩。
整个人的表情，刹那间失去了管理一般，闪过一丝茫然，一丝不敢置信，一丝震惊，以及一丝……恐慌。
这还是今夜壹号，第一次表露出如此多，如此复杂的神情。
他猛的抬起头，双眼锐利的盯向秦祖来。
这一刻，他哪里还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感觉，整个人，竟是有些疯癫，巨大的压力，从他身上陡然而起，如同一座山一般，瞬间压在了对面的秦祖来身上。
而秦祖来，只是轻轻一晃，便让那些压力，消弭于无形。
李二秦祖来都不知道算计多少次了，连李二都主动当过秦祖来的棋子，所以对这种气势压迫，他根本毫无任何感觉。
再强的气势，能比一国之君更强？
“究竟是怎么回事？”
壹号沙哑出声。
秦祖来听着壹号的问话，笑了笑，说道：“知道自己输了？”
什么？
少卿大人的意思是？壹号输了！？
卢十三等人听到秦祖来的话，双眼都猛的一亮，连忙看向壹号。
而壹号，面对众人的注视，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说道：“愿赌服输，这次，你赢了。”
“我不仅没有杀了李文成，而且损失惨重，所有参与的人员，几乎全军覆没，长安的势力，几乎被你连根拔起。”
就算是壹号，说出这些话，也有些沉重。
这次的损失，真的太大了。
这远比化生寺的那次损失更大！
毕竟，这些势力，都是天地阁这些年来，好不容易在长安积累起来的。
结果，一夜。
就这样短短一夜！
还是自己亲自来到这里谋算，可结果，还是……完全中了秦祖来的计了。
几乎被连根拔起。
这一次对他来说，真的让他感到不小的痛楚。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文成究竟在哪？第一批带走的人里，根本没有李文成！”
“而第二批跟着你亲自离开的李文成，又是卢十三伪装的！”
“所以……真正的李文成呢？”
这是壹号到现在为止，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也是他今夜失败的最重要的原因！
李文成，李文成究竟在哪？
他专门留了一个后手，就是为了防止秦祖来带着的李文成，是假的！
所以，在发现那个李文成是卢十三假扮的后。
他就让她的后手，天地阁的一个身份不低的人去追杀第一批的二十人，因为他相信，李文成一定在那里。
而这，就是秦祖来的计谋，用谁也想不到的方式，将李文成运走。
…………
可谁能想到……那个李文成，竟然也是假的！
所以，真的李文成呢？
壹号控制的道人，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秦祖来，想知道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而事到如今，一切都有了定局了。
秦祖来，轻轻从棋盒里，拿出了一枚棋子。
他看向壹号，说道：“两件事。”
“第一。”
秦祖来忽然啪的一下，在棋盘上陡然落子。
他淡淡道：“我和你，不是平分秋色，不分上下，这棋盘上的棋局，也不是主你所说，下到最后都难以分出胜负，因为，现在我已经赢了。”
“什么？”
壹号愣了一下。
连忙低下头看向棋盘。
下一刻……
“这……这……”
他猛然震惊出声。
整个人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只见那棋盘之上，随着秦祖来的一个棋子的落下，原本胶着的棋局，瞬间一面倒了。
秦祖来，竟是将他的整个优势，直接截断，一分为二！
他，输了！
“这……你，你什么时候设下的这一手？”
壹号完全没注意到。
秦祖来嘴角微微勾起，说道：“一开始，落子之前！”
“而这，也是本官要说的第二点。”
他看向震惊无比的壹号，平静道：“本官今夜设下的局，你以为本官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壹号皱了下眉头：“……发现李文成消失不见，并且发现我派人灭口不成的时候。”
“不！”
秦祖来拿着棋子，任凭棋子在手指上不断跳动。
他平静道：“这是你以为的，也是本官让你以为的。”
“而实际上……”
秦祖来眸光忽然闪过一道精光，他意味深长道：“李文成没失踪之前，本官的局，就已经开始了。”
“换句话说……你以为本官以为李文成失踪了。”
“可实际上，李文成，从始至终，都在大理寺的大牢里待着呢。”
“也就是那以后的李文成……”
秦祖来勾了勾嘴角，看着双眼瞪大，一脸震惊的壹号，笑道：“都是假的。”
老槐树下。
月影斑驳。
一阵风吹过，吹动树叶沙沙作响，吹动被匕首钉死在树干上的乌鸦的毛发，也吹动了秦祖来的黑发，以及对面壹号控制的道人的花白胡须。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似乎都让安静了下来。
一号神色不断变化，震惊，不敢相信，怀疑……一直到最后的赞叹。
他看着秦祖来，神色之复杂，让秦祖来都有些判断不出壹号究竟是什么想法了。
“哎！”
一声叹息，终于从道人口中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他看着秦祖来，感慨道：“英雄出少年啊！”
“我真的怎么都没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
“原来，我所知道的一切，我所以为的一切，都是你为了欺骗我，所造的一个弥天骗局啊！”
壹号真的无比感慨。
他这次是心服口服。
比任何时候，都要服气。
因为这一次，是自己直接参与其中的。
表面的，背地里的，藏匿在第三层的……以及，自己真正的手中的刀的。
他为了对付李文成，设置了足足四道保险。
雄成麟，阴阳家，张老头和醉酒鬼。
足足四人，足足四道保险。
可到头来，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从一开始，就注定自己会失败。
别说四道，就算是四十道保险，也是一样！
因为，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
李文成，从一开始，就没有逃走，就没有失踪！
秦祖来，早就将李文成给抓起来，藏起来了。
然后，李文成的失踪……完全是秦祖来一手导演的。
所以，从他们的杀手发现李文成失踪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中了秦祖来的计了。
就已经注定，他们无法抓到李文成，无法杀掉李文成了。
毕竟，所有他们以为的李文成，都是假的。
又谈何去杀？
这是一次完全没有任何意外的算计，秦祖来，在一开始，就将自己给骗了。
可自己，却完全没有意识到。
最终，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
长安势力，几乎损失殆尽！
这次的损失，便是壹号，也觉得有些痛了。
但他心服口服。
他自认为，自己在任何地方都没有明显的错误，在人员配置上，在小心谨慎上，都没有任何问题。
唯一的，就是自己没察觉到，这件事的本身，是否是真实的。
这也是他小看了秦祖来。
小看了一个才智贯天的妖孽的本事。
第470章:展现出来
之前的时候，秦祖来的本事，都是展现在一个又一个事件和案子里的，秦祖来从未主动做过什么。
所以壹号对秦祖来的主动谋划能力，并不了解。
结果，就导致他这次，狠狠地跌了一个大跟头。
幸亏自己足够谨慎，没有让本体暴露，否则的话，壹号觉得，也许今夜，就是自己的祭日了。
他忍不住感慨道：“秦祖来，若是你走上和我一样的道路，我觉得……你会超越我的。”
“长安太小了，大唐也太小了，我们应该放眼全天下！以你的本事，搅动风云，让天下大势随你心意而动，这才是配得上你的！”
“否则，你若是偏安一隅，就在这小小的长安，这简直就就是暴殄天物，莫大的浪费。”
秦祖来听到壹号的话，只是轻笑一声：“若长安真的如你所言，那你为何这么多的算计，都在长安？为何你不滚得远远的？非要在长安附近停留？”
“壹号，莫要将本官当成傻子，你自己都不信的话，你觉得本官会信？”
壹号闻言，沉默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真不愧是大唐第一聪明人，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过秦祖来，我并不是骗你，我的目光，真的是放在全天下的，搅动风云，创造乱世，问鼎天下这才是我真正的目标！不过……我押宝于大唐身上了，大唐之气，煌煌而起，天下诸国无出其右！”
“所以大唐，未来必定是天下的中心，故此，定大唐，则定天下！而长安作为大唐首都，我自然不会远去！”
秦祖来眉毛挑了一下，没想到壹号还真有这样的眼光。
大唐在这个时代，的确是天下之中心，未来万国朝拜，就在不久的将来而已。
他笑了一声，“巧了，本官也是这样认为的。”
壹号深深看了眼秦祖来，似乎要将
秦祖来深深的刻在头脑里一般。
他说道：“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二君，既生瑜何生亮……秦祖来，你与我之间，天道只容一人搅动风云，所以……你与我，注定只能活一个。”
“而你我之争，只要落下帷幕，这天下……就归另一人之手！纵使不为帝王，可帝国之兴亡，也在你我一念之间。”
“聪明人，劳心不劳力，皇帝，那只是聪明人的苦力罢了！我想，你很清楚我的意思。”
秦祖来眯了眯眼睛，没回答壹号这大逆不道的话。
一方面，他和李二关系不赖，一者李二从小代父照顾她，二者……他馋李丽质，李二可能成为他岳父，没必要附和。
另一方面，则是这里可有不少影卫，虽然现在他们归属大理寺管辖，但肯定还是忠心李二的。
壹号这话，有明显的挖坑意图，只要自己点一下头，都可能会中壹号的计，让自己和李二之间出现嫌隙。
所以，秦祖来不蠢，自然不会中这样的诡计。
壹号见秦祖来不说话，轻轻叹息一声，也不知道在惋惜什么。
他再次抬头看向秦祖来，说道：“时辰不早了，既已分出胜负，我也该走了。”
“秦祖来，这一次，我输的心服口服，但这只是你我争斗的开始！我很期待，下一次和你的对弈。”
说罢，秦祖来便见面前的道人，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
“等一下！”秦祖来忽然开口。
道人看向秦祖来。
秦祖来说道：“本官如何联络你？你输给了本官，未来要替本官杀一人，本关确定人后，如何通知你？壹号，你该不会耍赖吧？”
壹号怔了一下，旋即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忘了。”
“你放心，这是我提的条件，还不至于在你面前耍赖，这是对我的侮辱。”
“天地阁的人，我不会为你杀！”
“我也不会自杀！”
“而除此之外，这天地间，任何一人，只要你提出来，我都可以答应你！就算是李二，也未尝不可。”
“至于如何联系我……”
他看了一眼被钉死的乌鸦，叹息了一声：“原本这是信使，用它足以，结果你把它给杀了。”
秦祖来耸了耸肩膀，怪我喽。
“这样吧。”
壹号思索了一会，才说道：“你太聪明了，我担心我给你的途径，会被你查到我。”
“不过既然我答应了你，那自然要履行约定。”
“翠华山外，有个破败的道观，道观前有一棵桑树，桑树下有一块石头，若是你有要杀的人了，写下来，派人将信压在那块石头下，我自会知晓，最迟一个月，定会杀了那个人！”
翠华山？
破败道观？
那不是宇文化及建造的及雨观吗？
将信送到那里，难道……及雨观，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秦祖来眯了眯眼睛，心中思索了起来。
倒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宇文成都的身份太多了，而最重要的，就是这天地阁的三号，或许……及雨观，和天地阁有关也未必。
秦祖来心中思索着，考虑要不要找机会再去搜查一下，而这时，对面忽然传来噗的一声响。
他心中一动，忙向前看去。
便见壹号控制的道人，忽然张开口，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然后整个人，直接倒在地上。
卢十三连忙跑上前去检查一番，旋即看向秦祖来，摇了摇头：“已经死了。”
秦祖来眯了下眼睛，倒是没太大意外。
被壹号控制，而且壹号还明确告诉自己，眼前的道人是给自己的线索，若是还让这人活着，那才不对劲。
他最后看了一眼棋盘上的棋局，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今天的收获，真的不少。
这样，倒也能对得起自己那精心布置的骗局了。
他站了起来，平静道：“去道观里，控制住道观所有人，询问这个道人的情况，没有本官同意，任何人不准随意离去。”
卢十三连忙点头称是，然后就带着人马，冲进了道观内。
没多久，道观里就传出了一些慌乱的声音。
秦祖来没在意这些。
他又看向蒙虎，说道：“走吧，去大理寺，关于李文成的闹剧，算是落下了帷幕了。”
“接下来，也该看看这个让壹号付出这么大代价的李文成，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了。”
说罢，秦祖来便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蒙虎看着秦祖来离去的背影，回想起壹号刚刚目瞪口呆的震惊样子，只想说，少卿大人，太特么帅了！
秦祖来没有任何停留，直接返回了大理寺衙门。
道观那里，自然用不到他亲自去调查。
卢十三等人，完全可以将那个被壹号控制的道人的身份和情报调查的清清楚楚。
他只需要等待着他们的禀报即可。
身为上位者，很多事，已经不需要他亲自去做了。
事必躬亲，这并非是多好的事情。
毕竟上位者，有上位者需要做的事，一些基础事情，动动嘴就可以了。
否则的话，为何要培养心腹？为何要培养得力助手？
给他们俸禄干嘛的？
总归不是养吃白食的就是了。
而卢十三现在就负责情报方面的工作，交给他，最为合适。
甚至，他或许还能够延展出去，通过情报体系，给自己更大的惊喜也未必。
所以，秦祖来安心的将道观的事情交给了卢十三。
他则是与蒙虎，返回了大理寺衙门，准备去见造成这一切闹剧最关键的人物--影子北斗会的影子北辰，李文成！
同样，也是自己能够设下这次妙计，并且连壹号都骗到了的最重要人物！
返回大理寺衙门，来到自己的办公房。
还没来得及喝杯茶，李文成就被蒙虎他们给带过来了。
此时的李文成，并没有身着囚犯的服装，而是穿着一袭黑衣，看起来和夜行衣没太大区别，他额头上沾染了一些露珠，似乎也是刚刚从外面奔波回来一般。
“少卿大人，李文成带到。”
蒙虎向秦祖来禀报。
秦祖来微微点头，他看了李文成一眼，只见李文成此时神色无比的复杂，有震惊，有愤怒，有失望，有愤恨，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得他的面部表情格外有趣。
秦祖来轻轻抿了口茶水，不紧不慢道：“亲眼看了今夜这出大戏，有何感想？”
李文成听到秦祖来的话，复杂的眼眸，这才有了一丝光彩。
他看向秦祖来，抿了抿嘴，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他们，比我想象的更加无情，更加狠辣！为了杀我，竟是动用了这么多人。”
“三号考核者雄成麟，阴阳家，隐藏极深的暗子张老头，以及……”
李文成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惊色：“审判者，还有壹号自己亲自的出马……他们，当真是太过绝情了，我从未想过背叛他们，可他们，却如此不遗余力，根本不给我一点活得希望。”
没错，这一夜，李文成根本就不是如秦祖来之前和壹号所说的那样，被关在大理寺大牢里。
而是被秦祖来暗中派人控制，隐藏在战斗的不远处，让李文成亲眼看到了天地阁为杀他所做的每一件事。
秦祖来和壹号，怎么可能会说实话，就算是最后确定胜利了，秦祖来也仍是防备着壹号的。
万一壹号还有后手，杀到了大牢里怎么办？
所以，壹号有多少实话，秦祖来不清楚，但秦祖来……绝对没一句实话就是了。
之前李文成觉得秦祖来是在忽悠他，他不认为天地阁会那般无情，不认为自己效忠的壹号，会那样绝情。
可在亲眼看到壹号为了杀他所做的准备后，看到那一个个，于他而言，简直绝境的计谋后，他彻底失望了。
他知道，秦祖来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因为，现实，不会欺骗自己。
秦祖来看了李文成一眼，嘴角微微翘起。
他知道，对付李文成这样的人，严刑拷打，没有一点作用，毕竟他们心志如铁，非是那么容易就撬开的。
所以，秦祖来在派卢十三去抓李文成的那一刻，就直接想到了这一石二鸟之计。
一方面，用残酷的现实，让李文成知道他效忠的壹号是多么的残忍，从而让李文成失望，主动吐露出一切。
另一方面，则是趁机报仇，一锅端了天地阁在长安城的势力。
现在，两方面的算计，明显都成功了。
“审判者？就是那个醉醺醺的家伙？拼着重伤，唯一逃掉，还给壹号送信的人？”秦祖来问道。
李文成微微点头，说起天地阁的秘密，再也没有一点犹豫。
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天地阁不仁，他又怎么会有义？
他主动说道：“天地阁，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立的，据说已经存在了几百上千年了。”
“里面的人物，不断更迭，只要有人死去，就会有人迅速补充进去，使得天地阁的编制一直未断。”
“而天地阁，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不断传承下来，并且因为有上千年的历史，每一代天地阁的人都在暗中谋划，充盈实力，所以天地阁的势力，远超过所有人的想象。”
“不过，天地阁有一个宗旨。”
秦祖来问道：“什么宗旨？”
李文成说道：“天地阁成员不会去当皇帝，他们只会在暗中，推动朝代更迭，暗中掌控天下大势，在他们看来，皇帝，不过就是他们掌控天下的一个傀儡罢了，只要他们对这个皇帝不满，就会直接用大势，更换皇帝！”
“若是对这个王朝不满，就会直接推动天下变革，改朝换代！”
“在之前的朝代更迭里，都有他们的影子，包括隋唐之变，一样有他们的推动，只是这种推动十分隐秘，所以你们无人知晓。”
“不过，宇文成都在天地阁内，他在隋唐之变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我想你应该知道，从这一点，你就能推断出一些天地阁的本事了。”
秦祖来眼眸微微眯起。
眸光闪烁，有些惊讶。
而蒙虎，则是干脆直接瞪大了眼睛。
他原本只以为天地阁，就和之前的北斗会一样，是一些心思叵测，想要谋朝篡位的人，聚在一起组建的。
可现在，他才知道……压根就不是那会是。
第471章:存在多久啊
北斗会和天地阁，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级别。
北斗会才存在几年？
天地阁，那是可能存在千年的古老组织。
而且暗中掌控天下大势，推动江山社稷变革的恐怖存在！
这……这让蒙虎，下意识咽了一口吐沫。
只是听一听，都觉得心惊胆战！
秦祖来虽然没有如蒙虎一样，表现的无比震惊，可多少也还是有些惊讶的。
这么一个古老组织，传承千年不断，这可比王朝什么的，更牛批了。
甚至比一些世家大族，传承的都要久。
这是在春秋战国那混乱年代就成立的吗？
以时间来看，若真的有一千多年历史的话，那真的有可能。
而之前，宇文成都还说过鬼谷子！
那个时候，鬼谷子还活着呢。
所以……难道说……天地阁，是鬼谷子建的不成？
时代久远，秦祖来无法判断，而且他也无法确定，李文成说的是真是假。
当然……他不怀疑李文成现在说的话，毕竟在他面前说谎，秦祖来轻易就能看得出来。
他担心的是，李文成了解的东西，是假的。
“你说天地阁不屑于当皇帝，那宇文成都呢？他之前，可是筹谋的想要篡位了。”秦祖来问道。
李文成说道：“宇文成都是特例，他心有执念，不服李氏皇族，所以才会想要谋求帝位的。”
“而且最终结果，你也看到了，壹号将宇文成都算计进去了，就是准备在宇文成都触犯天地阁规矩时，亲手铲除宇文成都。”
秦祖来轻轻吐出一口气。
这天地阁，比他想象的，野心更大啊！
那壹号，也一样啊！
难道，他们的目标，真的是整个天下？
不能不说，这野心，真的滔天。
皇帝之位都不屑为之，怪不得，壹号说杀李二时，语气是那样的轻松。
这真的是打心眼里，就瞧不起啊！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天地阁的配置具体是怎样的？”
李文成毫无任何隐瞒，恨不得将天地阁的所有秘密都告诉秦祖来，然后让秦祖来除掉天地阁，除掉那些绝情无情的人。
他说道：“天地阁以序列为代号，从壹到十有核心成员十人，然后还有天阁和地阁两阁，这两阁主要负责情报和杀戮之事，人员不定，由天地两阁阁主统领，除了两阁之外，还有一个审判者，就是你说的醉醺醺的人，负责的是对天地阁内部成员的监督和考核，若是发现有威胁者，将直接出面除掉。”
“情报，杀戮，监督，考核以及各有目的的自由行事，这就是天地阁！”
序列从壹到十的核心成员！
负责情报与杀戮的天地两阁。
还有负责监察与处决的审判者！
这便是天地阁的整个组织机构。
有专门的情报系统，有对外的武力系统，还有自我审查自我监督和对叛徒的处决系统……
这个天地阁，可谓是自成循环，无论对外还是对内，都有成熟的体系。
而这样的体系，既能保证他们对外界的把握，也得保证内部的安稳。
怪不得可以存在上千年而不灭，只要这套体系内的人都严格遵守和执行，除非天地阁所有人一下子全灭，否则失去一个立即补充，对外对内体系严格运转，那么天地阁，就可以一直存在下去。
秦祖来手指轻轻磕了下茶杯，说道：“你对天地阁这……十三个主要成员，有多少了解？可知道谁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李文成摇了摇头。
他看向秦祖来，说道：“我知道的并不多，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对应着现实里的谁。”
“天地阁比起北斗会来，更注重每个人的身份的保密，每一次见面时间都不固定，可能一年都不会见一次，就算见了，也都是隐藏着身份的，所以除了壹号，还有审判者之外，其他人，除非关系极好，否则都不会知道彼此的身份。”
秦祖来微微点头。
对此，他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
连北斗会都如此，更别说天地阁了。
“最后一个问题。”
秦祖来看向李文成，说道：“你在天地阁里是什么身份？壹号为了杀你灭口，都亲自动身来到长安了，本官觉得，你肯定有他这样做的价值，所以……原因是什么？”
蒙虎也下意识看向李文成。
这也是他很好奇的。
按理说，李文成就是一个执行者罢了。
正常来说，灭口也正常，但壹号亲自出现，甚至连极其重要的审判者也来了，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所以，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壹号对李文成，如此含有必杀的信念。
李文成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我是天地阁的十号。”
“什么？十号？”
蒙虎下意识惊呼一声：“你……你说你是十号？真的？”
李文成缓缓点头，他抬起头看向蒙虎，说道：“这有什么难以让你相信的吗？”
“你觉得我很弱，配不上十号这个名头？”
蒙虎很诚实的点头：“……的确配不上，太容易就被抓了。”
李文成倒没有因为蒙虎的话感到气愤或者侮辱。
他平静的说道：“我之所以如此容易被你们抓，主要是两点。”
“第一，我知道壹号要在化生寺除掉你们，所以我就没想到你们不仅能够从化生寺脱困，还让赵德顺吐出了我的名字，并且当机立断，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就抓住了我。”
“不是我有多弱，而是我太相信壹号了，我以为你们必死无疑！”
“当然……”
他看向秦祖来，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小看你了，我以为你就算再聪明，可你年龄在这里，在谋算上，绝对不是老谋深算的壹号的对手。”
“可事实证明，我错了，所以我完全没准备之下，就被你们给抓了。”
“而第二……”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你们以为壹号建立影子北斗会，将你们和宇文成都蒙在鼓里，并且设计算计宇文成都，连九号都一起算计了，这件事是谁做的？”
“我一直坐镇长安，长安可以说是属于我的地盘，所以壹号出谋略，那么人和物，自然是需要我出的。”
“故此你们过去遇到并且解决的人手，都是我的势力！你们之前清算，解决的人手，也是我的人！”
“我在长安这么多年，积累起来的势力怎么会弱？但很可惜，之前的北斗会之事，让我伤筋动骨，这才让我没有在你们抓我之前，就察觉到并且逃离的。”
“否则，若还是最佳势力状态的我，除非秦祖来亲自出手，否则……”
李文成瞥了蒙虎一眼，不屑道：“就凭你们，做梦吧。”
李文成直到现在，也还是一个十分骄傲的人！
他被壹号他们的绝情所失望是一回事。
自身的骄、傲又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能被天地阁选中的人，本身就代表一种认可。
也就是秦祖来，还能让他低下头。
其他人，他是发自内心瞧不起的。
蒙虎被李文成嘲讽，也不羞不恼，他只是笑呵呵说道：“说那些有什么用，最后还是被我们抓了，这就是事实！”
“俺的确没啥脑子，但俺跟着少卿大人，少卿大人有脑子就可以啊！跟着少卿大人，俺们这种没脑子的，还不是让你们这些有脑子的人低头伏诛？”
“哼！”
李文成冷哼一声，但也没出言反驳。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他就是为自己一向瞧不起的这些蠢货给抓住了，说再多，也没有任何用处。
“十号啊！”
秦祖来没理睬李文成和蒙虎的机锋，他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说道：“本官还以为你和雄成麟一样，是候补者，却没想到，你竟然就是序列之一。”
李文成不屑道：“雄成麟那样的蠢货，有什么资格和我比，也就是秦祖来你抓住了我，否则若是我自己逃离，我有一百种办法弄死他。”
“亏他还不断挑衅宇文成都，也就是宇文成都不屑和蝼蚁见识，否则他早就死了。”
秦祖来笑了笑，没去说那些没意义的事。
他看向李文成，说道：“既然是核心人员，那肯定有不少内幕吧？”
李文成思索了一下，说道：“刚刚我也和你说了，我知道的并不多，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不过，我知道某些人在做的一些事。”
“哦？说说看。”秦祖来来了兴趣。
李文成说道：“壹号在天地阁，属于代代相传的那种，他不是死了之后被人接替的，而是直接由上一代传下来的。”
“天地阁有规矩，若是上一代没有传下来壹号，那么壹号就有其他人共同选举产生，由其他序列号上升为壹号，否则……壹号都是由上一代传承下来。”
“而至今为止，壹号似乎都是传下来的，也就是说，壹号……很可能和第一代壹号，是同师门或者同家族的人。”
代代相传？
同师门或者同家族？
这和皇帝传位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一千多年，朝代都不知道更迭多少了。
可天地阁的壹号，从未大权旁落过。
而天地阁……秦祖来可不相信天地阁的那些家伙，对壹号之位没有觊觎，就算第一代壹号能够镇住场子，那第十代，第二十代呢？
所以，肯定有人对壹号的位置，进行过夺权之事。
但一千多年来，壹号的位置从来没有被夺走过，那就只能说明历代壹号，都很强大。
这是一个传承极强，每一代传人也都极强的家族或者门派。
“难道，真的是鬼谷派传人？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秦祖来根据现有的一些线索，不确定的推测着。
李文成继续说道：“二号和四号关系不错，都属于悍匪或者山匪出身，四号已经死在你的手里了，不见意外，二号必定仇恨于你，或者会四号报仇。”
“来吧。”
秦祖来笑吟吟道：“本官不介意他主动跳进火坑。”
李文成一阵无语，想了想，莽撞的二号若是真的来了，可能真的就是主动跳进火坑了。
哎，秦祖来太妖孽了，什么时候天地阁这么寸步难行了？
“三号和九号也知道了，不过他们死了之后，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三号和九号补上来，而按照天地阁的规矩，新补上来的成员，是要为老成员报仇的，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实力，所以你要小心。”
秦祖来眉毛一挑，笑呵呵道：“欢迎！热烈欢迎！大理寺的刀，不介意多砍两个人。”
李文成再出无语。
得，自己还是别出声提醒秦祖来了。
特么秦祖来还小心？
他巴不得天地阁的人都来杀他！
这样秦祖来就可以挖个坑都埋了。
省劲还省力。
至于秦祖来的危险？
别闹了！
在长安，这是秦祖来的地盘，以秦祖来的聪明，他会有危险？开玩笑呢？
没见壹号都差点折在这了吗？
李文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免得被秦祖来给气死。
“至于五号和六号，据说暗中掌控了一个国家，要以那个国家为基础，搅动风云了，他们想让这世界，变成乱世。”
“暗中掌控国家？南诏？”秦祖来问道。
李文成：“……你，知道了！？”
他满是诧异！
秦祖来呵呵一笑：“本官知道不很正常？”
李文成一脸无奈，和秦祖来这样的聪明人说秘密，特么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人家要么知道，要么啥也不怕。
真的是想要一点回应都没有。
“其他人呢？”秦祖来问道。
李文成摇了摇头：“不知道了，七号据说是死了，但一直没有新人补上，我觉得可能是假死，而八号，失踪很久了，听说在筹谋一件十分恐怖的大事，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一个假死，一个失踪……还筹谋恐怖的大事……”
秦祖来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他忽然觉得，天地阁内，也许最有危险的，就是这两个家伙。
可他们究竟在哪里，又在暗中谋划什么，一时间，秦祖来也无法确定。
毕竟什么线索都没有。
第472章:巨大帮助
不过即便如此，李文成也给了自己足够多的关于天地阁的情报了。
让自己知晓天地阁的配置，以及大体上，每个人的情况。
这对秦祖来来说，可是有大帮助的。
至少，他有了一个调查的方向了。
不……不是一个，是有很多调查方向了。
四号的到来方式，他还在等待调查的情况！
南诏国，也是一个方向。
道观的道人，还是一个方向！
再加上，李文成给自己的粗略情报，让他就更加有信心了。
怪不得壹号要下这么大力气杀李文成，着实是李文成能给自己的情报，太多了。
“还有一件事！”
李文成忽然看向秦祖来。
他眸光闪烁，说道：“只是这些事情，壹号也没必要下如此大的力气，还亲自来此，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
“什么？”秦祖来问道。
李文成说道：“在北斗会的事情上，我是与壹号直接联系的，所以……我，知道壹号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秦祖来忙问道。
李文成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道疯狂之色。
若是壹不如此绝情，他绝对不会如此出卖壹号。
但壹号不念旧情，那也就别怪他说出壹号最大的秘密了！
“你知道壹号什么秘密？”
秦祖来看到李文成那决绝之色，眸光一闪，有些惊喜的问道。
他觉得，李文成真的会给自己惊喜，他忽然有一种预感，也许李文成告诉自己的秘密，就是自己最后可以抓住壹号最重要的依仗。
而这个秘密，对于壹号而言，绝对是无比重要的。
否则的话，壹号也不会为了对付李文成，明知长安是自己的主场，还亲自冒险来此。
这下，真的大赚了！
李文成也没有迟疑，秦祖来让他亲眼看到的了壹号的冷血无情后，他就对壹号，只有报复的想法。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秦祖来，说道：“壹号的千人千面，你应该清楚了吧？”
千人千面？
秦祖来微微思索，便明白李文成的意思。
他和壹号，现在是见了两次。
也对话了两次。
可虽然见了两次，但见的人，都是被壹号所控制的人，根本就不是壹号本体。
所以，千人千面，应该就是说壹号可以掌控许多人，而无法让人知晓他真正的样貌，真正的身份。
他说道：“傀儡与壹号本体？”
李文成微微点头。
“不错，壹号在天地阁，除了他的谋略无双外，最有名的就是千人千面了，到目前为止，我们都不知道壹号究竟长得什么样……别说长得什么样了，我们甚至怀疑每一次天地阁的集会，来的那人，都是否是壹号本体。”
秦祖来眼眸微眯，想了想，忽然笑了一声，说道：“你怀疑的没错，虽然本官和壹号交手次数不多，但他是一个怎样谨慎的人，本官也算是了解了。”
“他这种老阴货，绝对不会让他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藏匿于层层雾霭之后，操控一切，这才是他会做的事。”
“所以，极大可能，你们见到的他，无论什么场合，都非是他的本体。”
李文成之前还觉得壹号有情有义。
现在……他无比认可秦祖来的话。
他说道：“就是这样，包括我在长安时，成为影子北辰，和你们接触，很多命令，也都是他下达的。”
“而那时，他和我是亲自接触的，不过……那个明显是假的。”
“但，他谨慎，我也不傻，天地阁内，或许也就二号和四号，因为出身悍匪或者武林家族，有些鲁莽，其他人……一个比一个精明。”
“所以我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我也在暗中查探着壹号的一些事情，最终……因我那段时间经常性的与壹号接触，终于被我发现了壹号千人千面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秦祖来忙问道。
李文成看向秦祖来，眼中精光闪烁，他说道：“壹号虽然拥有千人千面这种神奇的法子，但千人千面，每一次……他只能操控一人，也就是说，他无法同时操控两个傀儡！”
“而他操控这些傀儡，在距离上，也是有限制的，并不是说他人在扬州，就可以操控长安的傀儡！”
“他若是想操控傀儡，距离……”
李文成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说道：“必须要在十里之内！也就是说，如果你遇到了壹号的傀儡，方圆十里内，壹号的本体，必定藏匿在这范围之内！”
刷的一下，秦祖来闻言，眼中精光猛然一闪。
他没有任何迟疑，直接看向蒙虎，道：“立即以道观为中心，方圆十里的地方，派遣人手去调查，重点调查道观内的所有道士，方圆十里内的客栈酒楼，还有一些空置的无人的房屋！”
“是！”
蒙虎连忙称是，没有任何耽搁，他连忙就跑了出去。
李文成看了秦祖来一眼，说道：“壹号可能已经转移了，你们未必能抓到他了。”
秦祖来嘴角一翘，淡淡道：“尝试一下而已，能抓到，那就是幸运至极，抓不到也无所谓，反正这个时候壹号也没机会逃出长安城，本官闹腾一下，也必然会让他警惕万分，心惊胆战，这个夜晚，他别想好好睡觉了。”
“闹一闹，让他做做噩梦，你不觉得也很爽吗？毕竟……他并不清楚，本官究竟知道些什么。”
“万一让他察觉到危险，风声鹤唳，自己坐不住了，不小心露出马脚，那岂不更好？所以，呆着也是待着，梦想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李文成觉得秦祖来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不过，想到秦祖来说这样能让壹号睡不好觉，做噩梦，担惊受怕……这么想想，也真的是蛮爽的。
毕竟壹号一直以来，都是那副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的样子，他还没见过壹号焦虑的样子呢。
现在虽然抓不到壹号，但能让壹号无法睡个好觉，多少，也能让他心里舒服一些。
“还有别的吗？”秦祖来问道。
李文成继续点头，说道：“还有一个。”
“那就是壹号的千人千面，并非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当成他的傀儡，他想要让谁成为他的傀儡，需要花费至少十天的时间，培养蛊虫，所以成为他傀儡的人，至少有十天，是经常要与他接触的，否则的话，距离太远，无法给予蛊虫应有的刺激和饲料，蛊虫根本无法长大，也无法听从他的控制。”
秦祖来眼眸微微眯了一下。
壹号之前让九号成为了傀儡，因为两者都是天地阁的人，所以它和九号相处十天，并不难。
那今夜的道人呢？
这个道士，一般情况下，应该一直待在道观里吧？
所以若是李文成说的是真的，壹号要控制这个道人，至少连续接触十天，那是否说明……壹号曾经在道观里待过不短的时间？
或者，道人曾经长时间离开过道观，一直和壹号待在一起？
之前壹号说，道人和他有些关系，自己也许可以从道人身上，查到他一些线索……是否，也是这个意思？
秦祖来暂时还无法确定。
但毫无疑问，若是李文成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给自己，真的是太大的帮助。
这毫无疑问，让自己以后再遇到壹号的傀儡时，会有更加针对性的方向去调查。
一次两次，壹号能逃脱。
可三次四次，那就未必了。
毕竟壹号每次行动，不论他处理的如何干净，自己都会查到一些线索。
随着线索变多，就如同之前的北斗会一样。
他们，根本无所遁形！
怪不得壹号要杀李文成而后快呢。
壹号应该很清楚，李文成知晓的秘密一旦告诉自己，对他而言，会有怎样的威胁。
所以，他才会耗费那么多精力去杀李文成。
但很可惜，他终究是失败了。
秦祖来笑了笑，说道：“李文成，你给本官的情报十分有用，而这些，因为都是你主动给予的，在审判你时，本官也会根据你的主动，酌情考量你的处罚的。”
“时辰不早了，你下去了，这段时间，你可以继续回想，若是还能想到关于壹号或者天地阁什么重要的情报，可以随时禀报本官，本官会酌情给你减刑的。”
李文成连忙向秦祖来躬身一拜：“谢大人！”
秦祖来微微点头，旋即摆了下手，便让人将李文成带下去了。
这次，李文成是真的要被关在大理寺大牢了。
李文成离开后，秦祖来深吸一口气，坐在椅子上，脚搭在桌子上，眼眸闭上。
一边休息，一边复盘着这次的谋划。
可以说，方方面面，他都考虑得很是周到。
但也有一个地方出现了意外。
那就是狄仁杰那里，他没有预估到天地阁还有审判者这种功夫极高的人的存在，使得被审判者逃离了。
否则的话，这一次，应该就是除了壹号外，全军覆没的。
不过，审判者逃了，对他的大局也没有什么影响，所以问题不大。
但这也需要他警惕，永远不能小瞧自己的对手。
若是下一次再布局谋划，他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复盘完这次的事情后，秦祖来又开始考虑李文成给自己的这些情报。
他先是思考了李文成说谎的可能性，然后又对那些情报逐条进行分析。
一直到关于一号的秘密。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秦祖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后，天已经大亮了。
这时，卢十三大步走进了办公房内。
看着刚刚醒来的秦祖来，说道：“少卿大人，关于那个道人的情报，我们已经查明了，此人……身份有些问题，而且，他还和之前我们遇到的一个案子，有些关系。”
“案子？什么案子？”秦祖来好奇问道。
卢十三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饷银案，及雨观，后山出土的预言石碑！”
大理寺衙门，少卿办公房内。
秦祖来听到卢十三的禀报，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关于饷银案的种种记忆。
饷银案是秦祖来成为大理寺少卿后，办的十分重要的一个案子。
这个案子起因是程咬金运送的饷银丢失，然后有无头人伪装项羽，偷盗饷银。
这个案子的起因不复杂，但在断案过程中，查到的一个又一个潜藏的真相，以及多年前的预言石碑，显示出了其特殊性。
正是因为这个案子，秦祖来揪出了幕后主使侯君集，查到了及雨观的幕后真相，同时也在及雨观后山的密室内，第一次发现了宇文成都的存在。
从而，彻底拉开了和宇文成都斗智斗勇的大戏，找寻到了破晓的踪迹……
可以说，这个案子，是秦祖来和宇文成都，和北斗会，乃至和目前的天地阁的一切纠缠的开端！
所以秦祖来记忆十分深刻。
而他没想到，这么一个已经过去了有半年的案子，今天，竟然重新被卢十三给提及了。
并且原因，还是因为壹号控制的一个傀儡！
难道饷银案，还藏有什么自己未曾破解开的秘密不成？
秦祖来眼眸微眯，活跃的大脑，将饷银案的每一个细节过了一遍，然后看向卢十三问道：“具体怎么回事？”
卢十三也不耽搁，他直接说道：“被壹号所控制的道人，道号叫无崖子。”
“他并非皓月观的道人，只是最近借住在皓月观，而根据皓月观的说法，这个无崖子，乃是半年前，才从大牢里出来的。”
“而他之所以能出来，这还要感谢少卿大人。”
秦祖来眸光一闪，忽然说道：“无崖子是及雨观的道士？”
宇文成都当年为了藏好翠华山的秘密基地，所以故意伪装了一个预言石碑，使得李二无比恼怒，直接封禁了及雨观，并且将及雨观的道士，一部分高层给关了起来，一部分道士则是直接送到边境搬砖去了。
而秦祖来在破解了饷银案后，也便为及雨观平冤了，李二知道那预言石碑和及雨观没有什么关系，便命人将及雨观的道士给放了。
第473章:一定会实现
秦祖来这段时间，和道士唯一的交集，也就是这个了。
所以听卢十三一说，他就猜到了这些。
卢十三点头道：“不错，无崖子正是及雨观的道士，而且还是及雨观的掌门人，所以一直被关押在地牢里，半年前少卿大人将案子破了，他才出来。”
“而后因为及雨观破败了，道士分散四方，难以找寻回来，所以无崖子便来到了皓月观，凭借以往的一些情分和道士的身份，暂时住在了这里。”
“在皓月观内，他几乎没有离开过皓月观，也没有和其他人有过多少的接触，显得有些孤僻，而昨夜他和少卿大人的对弈……皓月观的道士们，并不清楚，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无崖子离开了道观。”
秦祖来忽然抓住了一个关键，他问道：“在皓月观内，这半年时间，他没和其他人怎么接触？”
卢十三点头：“没错，无崖子似乎因为过去的冤案受到了打击，精神一直有些不好，而且性子也很孤僻，平常要么在三清像前打坐，要么就独自一人独处，很少与人接触。”
“在皓月观，没有谁与他关系好，经常来往，这一点所有道士都能作证。”
“那这就奇怪了。”
秦祖来眼眸眯了眯，说道：“如果李文成没说谎的话，壹号想要控制无崖子，必须有连续十天的接触才可以，可如你所言，在皓月观内，壹号根本没机会给无崖子种下蛊虫，所以……壹号给无崖子种蛊虫，是在之前？”
“那是什么时候？地牢？”
秦祖来摇了摇头。
地牢不可能。
以无崖子当年的大罪入狱，绝对是小黑屋的那种死牢，毕竟说李二要亡国，李二没当场咔嚓他，都算不错了。
关在地牢里，不会有太好的待遇。
而那种地方，犯人都是分开关的，彼此根本难以见面，更别说……进去了那里，想出来，极其困难。
无崖子都算好运气了，碰到了自己为他们平冤。
其他人，可没这个机会。
所以壹号不会为了控制一个无崖子，还要去坐牢的。
那么，就是无崖子入狱之前？
也就是说……
秦祖来眸光猛的一闪。
“难道，壹号是在无崖子还在及雨观的时候，就控制了无崖子？所以，壹号难道是及雨观的道士？或者，曾经去及雨观借住不短时间的道士？”
秦祖来脑海里，忽然一道闪电猛然闪过。
壹号说，他和无崖子有些渊源。
这渊源，是否就意味着，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而若是壹号也在及雨观的话，侯君集那粗鄙的陷害法子，壹号会无法发现？
可后来，侯君集还是得逞了。
所以……这难道，是壹号故意的？
他故意让侯君集得逞？
为什么呢？
秦祖来忽然觉得原本已经清晰的事情，随着越来越多秘密的浮现，竟是开始扑朔迷离了起来。
也许当年的石碑案中，还藏着更深的秘密。
秦祖来眸光闪烁，忽然说道：“卢十三，你去帮本官查些事情。”
卢十三忙道：“大人请吩咐。”
“你立即去调来当年及雨观案子的卷宗，再去礼部，去查一下当年及雨观在礼部登记的道士情况，然后对比一下卷宗，看看那个案子发生前后，及雨观的道士数量是否有改变，同时去查找还活着的及雨观的道士，询问一下当时无崖子有无异常，无崖子和哪个道士关系好，经常在一起……”
卢十三目光一闪，说道：“少卿大人，难道说……”
秦祖来嘴角微微翘起：“想要将人变成傀儡，必须本体亲自去做才行，所以若是本官所料不错，也许壹号，当年案子发生时，就在及雨观内！”
“好好去查，也许壹号的面纱，就要被拉开了！”
“是！”卢十三立即振奋的点头，然后快步就离开了。
秦祖来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眼眸中黑色的眸子，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自己已经查过的案子里，还潜藏着其他秘密？
若是真的有秘密的话，能够在自己第一次调查时瞒过自己，这本事，可真不弱。
不过秦祖来并不羞恼，或者觉得自己不行……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的案子了，现在所能找到的东西十分有限，而且当时他是为那个侯君集去查的，并未考虑侯君集假造预言石碑的背后，还有其他的秘密。
所以被他给忽略了。
但是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在忽略了。
无论真相藏着有多么深，秦祖来也要一点一点的将它挖出来。
“壹号，你这大礼送的可真是有些大啊，怎么……你是觉得就算告诉我这个无崖子是调查的方向，我也查不到你吗？还是说你觉得你将所有的线索和痕迹都擦除干净了？”
秦祖来眸光闪烁，前所未有的充满干劲。
去复查自己查过的案子，这对秦祖来来说，还是没经历过的事情。
“少卿大人。”
就在这时，蒙虎忽然走了过来，说道：“大人，宫里来了命令，让大人立即入宫面圣。”
“进宫？”
秦祖来眉毛挑了一下，李二怎么在这个时候要找自己？
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他思索无果，便点了点头：“走吧，进宫。”
很快，秦祖来便畅通无阻进入了宫内，到了紫宸殿前，便有侍卫说道：“少卿大人，陛下有令，少卿大人无需通报，可直接入内。”
秦祖来点了点头，谢了一下侍卫，便迅速进入大殿内。
进入殿中，他便发现大殿内，只有李二一人。
“见过陛下。”秦祖来向李二微微躬身说道。
李二闻声，这才抬起头来。
他笑着说道：“平身吧，无须多礼。”
“谢陛下。”
秦祖来开门见山，直接问道：“陛下召微臣过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二微微点头，也没隐瞒。
毕竟他叫秦祖来过来，就是为的这些事。
“朕叫你过来，有两件事要和你说。”
李二看向秦祖来，说道：“第一件事，是你最近要小心一些，弹劾你的奏疏，想要分割你权力的奏疏，忽然增多了，，比以往多了不少，朕觉得，其中可能有些麻烦存在。”
“弹劾我？”
秦祖来一愣：“忽然增多了？陛下的意思是说，之前也有？”
李二白了秦祖来一眼，忽然笑道：“秦祖来，你这么聪明，难道想不到这件事？”
“还是说，你把人都想的太好了？”
“你难道不知道，破案是最得罪人的？你想想，朝中官员，有多少个被你给弄倒的？便是七宗五姓的世家，都有一个被你给弄的除名了。”
……………………
“人活于世，肯定有自己的圈子，他们的朋友，他们的家人，他们所处的派系……定然会有人因此记恨于你，别管你有理还是没理，很多时候，很多人都是不讲理的。”
秦祖来一听李世民的话，顿时就明白了。
他还以为自己听到了萧瑀的教导，已经做的极好了，没有惹下多少人的不快。
却没成想，他还是小觑了一些人的心思了。
而这，还是他听了萧瑀的教导，否则的话，估计记恨他的，得有一个连队的人了。
不过秦祖来也就是听听，他并不在意。
在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觉悟了。
那些人因为各种理由记恨他，他不在意，恨他的人多了，连壹号这种老银币他都不怕，更别说那些只敢在奏疏上哔哔的家伙了。
只要他们别挡着自己追寻真相的路就行，否则……秦祖来现在，可不是之前无根之萍了。
以他的实力，他不介意来一次朝堂上的暴力。
李二见秦祖来浑不在意，微微点了下头。
心志坚定，心智沉稳。
就算知道有人不喜，也毫不在意。
这份气度，有宰相之姿啊！
他说道：“之前奏疏少，朕也没在意，毕竟弹劾的奏疏，房玄龄每天都能收到几十个，长孙无忌多的时候甚至都能有几百个，朕也不在乎。”
“可你之前，只是几个几个的，可这几天，忽然上升到上百了，朕担心……可能有人忌惮你，要对你出手，所以你自己小心一些，朕暂时还无法确定究竟谁要对付你。”
秦祖来听到李二的话，更不担心了。
奏疏给的是李二，李二都帮自己，自己还怕个屁。
不过秦祖来心中还是动了一下，自己刚刚查到自己过去的案子，可能疏漏了什么，结果弹劾自己的奏疏就激增……
这里面，是否有什么关联？
秦祖来眼眸微眯，若是真的有关系的话，他不介意，让一些人知道代价。
李二提醒了秦祖来之后，便不再多说什么，他知道，以秦祖来的本事，只要秦祖来小心，就绝对不会有事的。
真正有事的，反而是那些要对秦祖来不利的人。
“而第二件事。”
李二目光忽然严肃了起来，他看向秦祖来入，说道：“是万邦欲来朝……”
紫宸殿内。
“万邦来朝？”
秦祖来听到李二的话，不由得诧异出声。
此时的大唐，可远远还没有到达历史上那最鼎盛的时期。
吐谷浑还未灭，仍旧在远征着。
突厥也还在蹦跶着，不断的威胁着大唐的北方。
这个时期的大唐，根本就没有达到可以震慑诸国，让诸国低头称臣的地步，所以……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万邦来朝？
秦祖来看向李二，说道：“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李二也没迟疑，毕竟这就是他召入秦祖来来的最重要的事。
他说道：“这几天，朕收到了许多国家的来信，南诏、大食、铁勒、波斯、勃律、突厥等国家，都送来了信件，希望向我大唐派出使臣，出使我大唐，共商天下大事。”
“而他们请求出使的时间，朕也看了，若是路上没有耽搁，这些国家的使臣，几乎会在三天之内同时抵达长安。”
“此事，未免有些太巧了，若是只有一个两个国家也就罢了，可几十个国家，几乎同时发信，几乎同时抵达，这就有些问题了。”
李二看向秦祖来，说道：“你是我大唐最聪明的人，所以朕找你过来，是想问问你的建议，你觉得你这些国家是巧合，还是有所图谋，我们又是否应该同意他们的出使？”
秦祖来眼眸微眯。
他明白李二的意思了，李二所说的外邦欲来朝，和自己所想象的万邦来朝不同。
李二只是单纯的字面上的意义，而非是自己想象中的，大唐被尊称为天可汗的意思。
他想了想，然后说道：“陛下，臣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在我看来，所谓的巧合，只是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有人在做一些努力罢了，只是我们对信息掌握的不多，所以才会感到巧合。”
“更别说这一次，一巧合就是几十个国家了。”
李二目光一动，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之间，有所联络或者勾结？”
“这些国家，有一些国家一直都处于敌对状态，就与我们大唐和突厥一样，他们不可能亲密无间的配合，所以我想……”
秦祖来平静道：“有些国家，绝对有所图谋，但有些国家，可能只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也想凑个热闹罢了，所以也跟着一起来了。”
秦祖来说的略微有些饶，但李二还是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秦祖来说的很明白，这些国家中，肯定有一些国家是暗中联合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
而也有一些国家，是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那些国家想要搞些事情，所以也跟着凑热闹，一起来了，他们未必和那些国家是一伙的，但毫无疑问，若是有机会获得一些利益，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的。
李二眉头皱了起来，他思索一会，然后看向秦祖来，说道：“既然如此，那说明无论是谁，都对我大唐，心怀叵测，这样的话……那你说，我们还要同意这样他们过来吗？”
秦祖来嘴角一翘，带着深意笑道：“为何不让他们过来？”
“可你不是说，他们没安好心吗？”
第474章:你说的可是真的？
“呵。”
秦祖来呵笑一声，说道：“第一，这些国家是通过正常途径，申请出使我大唐的，我们大唐若是不同意，不是主动将话语权交给了他们？”
“让他们可以说我们大唐是瞧不起他们所以不让他们出使！他们也可以说我大唐懦弱，畏惧他们，所以不让他们出使……总之，只要我们拒绝，他们绝对有一百种方法嘲讽我们，这对我大唐的大国形象来说，极其不利。”
李二想了想，旋即无奈叹了口气。
他和那些国家接触的多，所以很清楚，秦祖来说的，一定会实现。
国家与国家之，间从来都只有满满的恶意。
“至于第二。”
秦祖来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他们不会是所有国家都一心的，至少那些敌对的几十年的国家，根本没有合作的信任基础。”
“而这，不就给我们机会了？他们可以私下里联合，我大唐……为什么就不能？”
“陛下，别忘了我大唐可是一个强国，只要我们抛出橄榄枝，打破脑袋，想要交好我们的国家也不少，所以不就是拉帮结派嘛，我们怕谁？”
“更别说，他们来到长安，那就是来到了我们的地盘，在我们的地盘上，还能让他们翻天了？”
“而且……”
秦祖来看向李二，说道：“我们只有让他们过来了，才能知晓他们真正的意图是什么！若是我们拒绝了，也许就无法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
“万一到时候真的有许多国家联合起来要威胁我大唐，可我们事先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准备都没有……那对我大唐来说，才是真正的危险！”
“故此，谁都可以怯弱，但我大唐，绝对不能怯弱！”
“我们不仅不阻止他们过来，我们还要高调的宣传，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万邦来朝，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些国家，主动派遣使臣来我大唐，商谈天下大事！这表明什么？表明我大唐有地位，有实力，否则为何他们都要主动来我大唐，而是我大唐去别的国家？”
李二内心忽然一动。
他猛的瞪大眼睛看向秦祖来。
秦祖来笑道：“造势嘛，反正他们不怀好意，那我们又客气什么。”
“陛下，万邦来朝……这是我所希望的，我希望大唐能够真正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点！真的有外邦来朝，俯首称臣！这次，就是机会啊！”
“这个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双刃剑！比如这次，他们不怀好意而来，对我们有危险！可我们若是完美处理好了呢？那么大唐的大国形象，就会彻底在这些国家内生根发芽！”
“甚至，可能还能弄几个属国直接俯首称臣，到那时，坏事，可能真的就变成好事了！”
“一个不怀好意的万邦来朝，也许……就可以成为真正足以载入史书的万邦来朝啊！”
刷的一下！
李二听到秦祖来的话，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他瞪大眼睛看向秦祖来，只觉得内心猛然间心血沸腾了起来。
整个人，脸庞都因为激动，而红了起来。
他看向秦祖来，说道：“秦祖来，你……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秦祖来见李二激动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说到李二内心深处了。
对于一个一直以来都想要成为秦皇汉武那样的千古帝王的李二，万邦来朝，就是李二最大的心愿。
所以秦祖来，直接是戳进了李二的心窝里。
秦祖来笑了笑，说道：“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不去做，又怎么能知道行不行呢？”
李二双眼深深地看着秦祖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忽然间，他说道：“你有几成把握？”
秦祖来想了想，说道：“还未真正与他们接触，我也不好说有几成，但五成把握，还是有的。”
“当然……前提是陛下全力支持我，否则若是有人挡我的路，对我的计划指手画脚，那就未必了。”
“五成……”
李二目光不断闪烁着，整个人，也陷入了抉择和挣扎中。
激进还是稳妥？
放弃还是赌一把？
千古一帝还是就此止步？
过了不知道多久，李二忽然抬起头，看向秦祖来，眼中精光闪烁，他说道：“秦祖来，朕信你，你放手去做就可，在这件事上，谁拦你，谁就是和朕过不去！”
秦祖来仿佛早就知道李二的想法了，他笑了笑，说道：“陛下放心，游走于数十国家之中，合纵连横，于无声中改变天下大势……这事，臣也很感兴趣，臣会极尽全力去做的。”
李二重重点头。
这一刻，李二千古一帝的心，因为秦祖来一席话，彻底爆发出来了。
他不甘心，自己在史书上，只有一个大唐皇帝的名字！
他要和秦皇汉武一样，流芳百世，为后世所称赞！
万邦来朝，是他唯一的机会！
就这样，李二接受秦祖来建议，同意了诸国请求。
天下大势，在这一刻，开始在暗潮涌动中，渐渐发生了变化。
一刻钟后。
秦祖来离开了大殿。
走出殿门，抬起头看着头顶烈日，他微微生了一个懒腰。
“万邦来朝啊……”
秦祖来嘴角微微扬起：“在这个时候，忽然要来大唐……是什么意思呢？”
“天地阁，壹号……这和你们，又是否有关系呢？”
秦祖来记得，天地阁的宗旨，就是于暗中，搅动天下大事，让天下大势按照他们的意思运转。
那么这一次明显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万邦来朝，是否是他们做的？
虽然没有证据，可秦祖来觉得，至少九成就是天地阁所为。
目的……该不是壹号专门为了和自己博弈，真的如当日所言一样，以各国为棋子，在棋盘上厮杀吧？
“还真是一个疯子，不过……”
秦祖来笑了笑，眸光闪烁：“我喜欢！”
秦祖来收回视线，便就要出宫离开。
“少卿大人。”
而就在这时，太监大总管赵公公忽然叫住了秦祖来。
秦祖来疑惑看向赵公公，便见赵公公偷偷走到秦祖来身旁，给秦祖来手心里塞了一张纸，低声道：“少卿大人，这是陛下让奴才交给大人的。”
李二？
自己刚和李二拜拜，李二有什么事，不能当面告诉自己？
而且还要让赵公公和做贼一样？
秦祖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他也没傻的直接问出来，李二既然这样做，肯定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自己还是一会找没人地方自己看吧。
他道了一声谢，便离开了紫宸殿。
走在皇宫的甬道内，周围都没有人，秦祖来这时便将赵公公塞给自己的纸打开了。
而一打开纸张，秦祖来目光向上一扫，他的眼眸便陡然闪过一道精芒。
秦祖来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忍不住说道：“我是不是该找时间提个亲了？李二对我未免也太好了，不提亲，我都不好意思受他的情了。”
只见这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几十个名字。
而除了名字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说这些名字是干嘛的，也没解释为何写这些名字。
这是其他人看到这张纸，绝对十分茫然。
可秦祖来，却是瞬间就明白了李二的意思。
李二前脚告诉自己，说有人弹劾自己。
后脚就给自己送来了这些名字。
若是秦祖来还不知道这些人是干嘛的，他也就太蠢了。
目光从这些名字上扫过，秦祖来便将这张纸撕成了碎片，摊开手掌，纸屑便随风飘走了。
这些名字，已经记在秦祖来的脑海里了。
秦祖来不知道也就罢了。
既然知道了，以他的性子，便断然没有吃亏的道理。
而且他相信李世民给他这些名字，也不是让他咽下的这些气的，李二是故意告诉他，究竟有哪些人表面笑嘻嘻，背地里就捅刀子的。
而如何对这种人，秦祖来可谓是经验丰富。
“最好别主动栽进来，否则，啧啧，本官脾气真的不太好。”
秦祖来笑了一声，也没因为这些名字就怎么影响心情，以他的智慧，还不足以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只敢在背后捣鼓的臭虫所影响。
他伸了一个懒腰，慢悠悠离开了皇宫。
出了宫门，便见蒙虎正赶着马车等在那里，秦祖来登上马车，说了一声“回衙门”，便闭目养神了起来。
昨夜在衙门里睡得并不舒服，而且睡的时间也短，使得秦祖来此时格外疲倦。
刚刚又费了些脑细胞，所以随着马车晃晃悠悠，秦祖来便又要睡着了。
咣当一下。
可就在他刚要睡着时，马车忽然一个急停，让秦祖来整个人随着惯性向前一冲，额头直接撞到了马车上。
疼的他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秦祖来揉着额头，心情很不美丽，说道：“蒙虎，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本官今天要揍得你娘都不敢认你。”
刚要睡着，却被忽然叫醒，而且还是这种残暴的方式，秦祖来心态顿时要炸裂了。
蒙虎声音都紧张了，连忙说道：“自少卿大人，下官服不是故意的，是前面路口，忽然冲过来一辆马车，我们差点撞到，所以下官连忙停下了车。”
秦祖来闻言，想了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去衙门走的是近路，这是一个不大的巷子，只能让一辆车通行，所以前面有车忽然来了，他们只能停车。
好在这巷子并不长，退一下，让一让就可以了。
秦祖来虽然心情不太好，但还不至于和谁抢路，他也没什么急事。
“那就退出这个巷子，让对面先走。”秦祖来说道。
“大人，下官做不到啊！”
“嗯？”
“因为我们后面也有一辆马车，那辆马车不愿退，所以我们直接被夹在中间，进也进不来，退也退不去了。”
秦祖来闻言，眉毛忽然挑了一下。
有些不对劲。
秦祖来从这个巷子里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这个巷子较为偏僻，除了他之外，很少能遇到马车的。
而且就算遇到，也不会同时遇到两辆。
更别说，这两辆车直接将他给夹在中间了，还谁也不让，怎么感觉……故意这样对自己的？
秦祖来直接撩开车帘，走了出来。
他踩在车辕上，前后一看，果然如蒙虎所言，他正好被困在中间了。
而这些车在这里僵持这么半天了，那两辆车里，也没人出来说一句话。
他眼眸眯了眯，说道：“两位，既然主动来找本官，何必要藏头露尾？想怎么着，直说就好，本官想，你们也不会真的想一天就堵在这里吧？”
蒙虎听到秦祖来的话眸寒光猛然一闪。
他这时才知道，眼前的堵车不对劲。
蒙虎连忙握紧刀柄，整个人直接警惕了起来。
而这时，前面的马车里，才有平静的声音传出：“秦少卿果然聪敏，这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声音，自己似乎听过。
秦祖来忽然回想起李二给自己的名单上的一个名字。
“门下侍郎卢携？”秦祖来忽然开口。
似乎是被秦祖来一下子就猜到了身份，前面的马车里安静了一会，然后才有声音再次响起：“秦少卿果真厉害，只听声音，就能猜出本官的身份。”
“那后面这位呢？想来也是某位大人吧？”秦祖来目光看向后面的马车。
“工部侍郎李庆奎。”
后面的马车内，有声音淡淡响起。
门下侍郎卢携？
工部侍郎李庆奎？
秦祖来眼眸微微眯了一下，都在李世民给自己的名单里，而且这两人身份，也都不一般。
一个是范阳卢氏的人，一个是陇西李氏个人，这两人，皆是出自世家的。
现在他们两个直接堵住了自己，看来……来者不善啊！
秦祖来心思百转，脸上却没露出什么异样神情，他只是笑了一声，说道：“卢大人和李大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将本官堵在这里？”
李庆奎似乎有些高冷，不怎么说好。
而卢携则是笑了一声：“呵呵，秦少卿不是才智贯天吗？不如秦少卿猜猜猜？”
“猜对了有奖励吗？”秦祖来忽然问道。
“秦少卿要什么奖励？”
“你跪下学狗叫如何？”秦祖来笑吟吟说道。
第475章:全身颤抖
“……”
卢携整个人直接愣了一下，旋即便气恼的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他胡子都要站起来了，冷声道：“秦少卿，你莫要开玩笑！”
秦祖来无辜道：“我没有开玩笑啊，你觉得这个奖励不好，那换一个吧。”
秦祖来笑吟吟的看着前面的马车，脸上有笑意，眸子却冰冷无比：“若是本官猜对了，你过继过来当本官孙子吧，以后你叫陆携如何？”
砰的一下！
马车里传出茶杯被摔碎的声响。
卢携声音无比愤怒，就仿佛是暴风雨来临一般，他厉喝道：“秦祖来，你不要太过分了！”
秦祖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冷笑着说道：“卢携，究竟谁过分，你拍拍自己的良心。”
“本官未曾得罪过你吧？可你却在此地，阻本官去路，而且和本官说这些话，面都不露一下……怎么？你觉得本官没资格见你？”
“既然你对本官不敬，本官又何必尊敬你？尊重是相互的，你不要了，本官是你爷爷还是你爹爹，要为你考虑？”
秦祖来心道，更别说，你还在我背后捅我刀子，还弹劾我？
要不是李二是我预定老丈人，向着我，但凡换任何一个其他皇帝，我可能都要遭殃。
他娘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主动过来找我麻烦了，今天不让你后悔与我为敌，我还叫不叫秦祖来了！
卢携听到秦祖来的话，真的是气的七窍生烟。
他一下子就从马车里不冲了出来，看向对面的秦祖来，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一般。
“秦祖来，你……你找死！”
秦祖来眉毛一挑，忽然勾起嘴角，说道：“蒙虎，听到了吧？门下侍郎卢大人，公然威胁朝廷命官，你就是人证！”
“而本官身为大理少卿，一切朝廷命官的案子，本官方有权审理，所以……”
他看向卢携，笑了笑，说道：“卢大人，本官现在要以威胁朝廷命官，试图谋杀朝廷命官为罪名逮捕你，请你不要反抗，否则大理寺有权认为你抗捕，若是不小心取了你性命，那只能怪你运气太差了。”
“什么！？”
卢携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完全没想到秦祖来会抓住自己的一个气话，要上纲上线。
而蒙虎，则是咧嘴一笑，说道：“少卿大人放心，下官能为大人作证！”
言罢，他直接抽出腰间横刀，向卢携说道：“卢大人，你可不要反抗啊，否则拒捕，我们是有权动刀的。”
说罢，蒙虎就向卢携走去。
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忽然冲到了卢携面前，也都拔出了刀，与蒙虎直接相对。
“站住！”
“再进一步，杀无赦！”
那些侍卫纷纷向蒙虎呵斥道。
蒙虎见状，眼眸缓缓眯了一下，就如同一头即将要捕食的猛虎一般。
他转头看向秦祖来。
秦祖来目光一冷，忽然大声呵斥道：“退下！大理寺办案，你们想谋反吗？竟敢拔刀阻拦？”
“现在退下，本官还可既往不咎！”
“否则，你们胆敢阻拦，一律按照谋逆处置……”
这些侍卫听到秦祖来那饱含威严的话，脸色都是一变。
他们似乎完全没想到，怎么保护主子，就变成谋逆了。
而秦祖来，则是面无表情，双眼直盯着他们，那声音，森冷无比，让他们全身都是一寒：“而谋逆罪，按律，杀无赦，诛九族！”
“所以……”
秦祖来声音忽然变大，语调就如同隆隆雷声一般在他们耳畔炸裂：“还不退下！”
哗啦啦--
下一刻，这些侍卫，根本看都没有看卢携一眼，在秦祖来那气势极强的目光注视下，一个个都下意识低下了头，不声不响的，连个屁都没敢放，就直接退了下去。
将身后那目瞪口呆的卢携，暴露在了秦祖来的面前。
门下侍郎，来自范阳卢氏的卢携，此刻是内心无比震动，甚至在秦祖来那面无表情的强大气势的注视下，竟是忍不住有些紧张了起来。
他怎么都没想到，秦祖来在知道自己身份后，竟然会对自己如此不客气。
竟然会如此上纲上线，将自己的一句气话，直接抓着不放。
他脸色无比阴沉和难看，卢携因为是世家出身，又在朝中担任要职，何曾被人如此欺辱过，他就没受过这种气，他也受不了这种气。
卢携冷眼看着秦祖来，咬牙低吼道：“秦祖来，你太过分了吧？”
“过分？”
秦祖来眉毛一挑，说道：“卢大人，你若是没瞎，那你就看看眼前的情况，本官只是正常出行，结果你们一个前，一个后，直接将本官堵在这里，还阴阳怪气，连面都不露一下，仿佛看到本官是多么让你们跌份的事情。”
“所以，你说本官过分？你拍拍自己的良心，问问它，究竟谁过分？”
卢携冷声说道：“本官年龄比你大，都能成为你父辈的人了，你就这么不知道尊重长辈？”
“呵。”
秦祖来都被气笑了：“道理讲不过，就用年龄来压人？”
“卢携，你也知道你多大岁数了，结果呢？你这么大岁数，可在官职和爵位上，都比不过我一个不到二十的小子，所以你就不觉得你的年龄都活到狗肚子里了吗？你就不觉得站在本官面前躁的慌？就不觉得自卑吗？”
“你……你……”
卢携因为出身和地位，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恭维对待，何曾被人如此嘲弄讥讽过。
这让他气抖冷，全身都气的颤抖了起来。
他怒目看向秦祖来，抬起手指着秦祖来，厉声道：“你……你……没教养，没素质！从小就无父无母，没人养没人教，怪不得如此粗鄙，怪不得如此--”
刷的一下，卢携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一道身影，直接出现在他面前。
秦祖来一把抓住了卢携指着他的手指。
在卢携惊慌注视下，秦祖来面无表情说道：“第一，你爹娘难道没告诉过你，不要用手指指着他人吗？这是很没教养的行为！”
“第二，你欺我可以，侮辱我也可以，说实话，本官觉得你就是个智障，本官从心底就瞧不起你，所以你说什么，本官根本就不在乎。”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辱我父母，虽然他们死的早，但这不是你能辱他们的理由。”
话音一落，秦祖来眸中寒光一闪，手腕一个用力。
咔嚓！
便听咔嚓一道声音响起，卢携的手指，直接被秦祖来给硬生生折断了。
一道惨叫声，陡然在这寂静的巷子里，刹那间响起。
卢携双眼瞪大，因为疼痛，脸庞都扭曲了起来，他瞪大眼睛看着秦祖来，怒骂道：“你个小畜生，你竟敢，竟敢--”
砰！
未等卢携话音落下，秦祖来一脚，直接踹飞了卢携。
砰的一下，卢携直接撞到了一侧的墙壁。
而他还未落下，便见眼前一花，秦祖来直接冲了过来。
在卢携一脸怨恨和惊恐的注视下，秦祖来一脚再度踹出，直接将卢携整个人都踹飞了起来。
“刀！”
卢携被踹飞的同时，秦祖来直接喝道。
蒙虎没有任何迟疑，瞬间横刀出鞘，向秦祖来抛了过去。
秦祖来右手一转，直接抓住了刀柄，看着从空中掉落的卢携，将卢携眼中的愤怒，怨恨，扭曲，恨意，以及惊恐之色，收归眼底。
他淡漠道：“原本我只是想教训你一下而已的。”
“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自以为掌控一切，却不知道，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可怜虫罢了，所以本官懒的对付你这种蠢货。”
“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骂我父母！”
“本官不是什么好人，本官只是有原则罢了，可你，触我原则，踏我底线，要怪……就怪你自己管不住那张嘴吧！”
话音一落，秦祖来根本没给卢携任何开口的机会，手中横刀直接飞出。
下一刻
砰--
横刀直接刺穿的卢携的心口，将卢携整个人，瞬间钉到了墙壁上。
鲜血，从伤口处留下。
而那卢携，挣扎了两下，便再无任何声息。
整个人，直接被钉死在了墙壁之上。
这一刻，整个巷子，顿时寂静无比。
刹那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卢携的那些侍卫们，此刻全都瞪大了眼睛，一个个，脸上既有震惊，也有惊恐，还有茫然和不知所措。
秦祖来，秦祖来竟然二话不说，直接将他们的主子给杀了！
这……这……
他们要怎么办？
这些侍卫，完全呆住了。
有人心慌之下，就想转身逃离这里，他们需要将这里的事情禀报给卢家，否则的话，卢携死了，他们这些侍卫，也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一边想着，一边就有人偷偷挪动，想要偷偷离去。
“没本官许可，谁敢离开，杀无赦！”
可就在这时，秦祖来的声音，忽然响起。
这声音，就如同一把刀子，直接抵在他们的喉咙上一般，顿时让要逃走的侍卫脚步一顿。
他脸色苍白，全身冷汗不断流出，却是真的不敢动一下了。
“蒙虎！”
秦祖来没理睬他们，看向蒙虎。
蒙虎这时一个激灵，也才反应过来。
他还以为少卿大人只想教训教训这个可恶的卢携呢，却没想到，少卿大人直接将卢携给杀了。
这……少卿大人，太刚了啊！
他忙说道：“大人。”
秦祖来说道：“盯着他们，别放走任何人。”
蒙虎连忙点头称是，双眼瞬间盯住了这些侍卫。
秦祖来没在管他们。
他抬起头，向一侧墙壁上看去，而后没什么表情的收回了视线。
他知道，李二一直派影卫暗中保护自己，所以自己杀了卢携的事情，影卫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李二。
而李二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只要还想要自己这个女婿，还想实现千古一帝的目标，在接下来的万邦来朝中占据好处，就必须要想办法救自己，让自己从中摘出去。
所以秦祖来并不担心杀了一个卢携。
而且就算是李二没法完全保他，以他的本事，也有后手可以确保自己无虞。
秦祖来可不是鲁莽之辈，他刚刚的确是动了真怒，但也不会是什么后果都不管不顾的愚蠢之人。
他竟然敢杀人，就肯定不怕接下来的事情！
现在让蒙虎控制着这里，也是为了给李二时间。
确定消息会以最快速度传到李二那里后，秦祖来也就不再管那些侍卫了。
他直接向最后面的马车走去。
此时见他走来，这辆马车的侍卫，一个个都无比的紧张。
他们看着秦祖来，竟是发自内心的感觉胆寒。
不论是秦祖来刚刚凌厉的身手，还是那杀人不眨眼的煞意，都让他们觉得如堕冰窟，不敢阻拦。
走到马车前，秦祖来看都没有看这些侍卫一眼，他目光看向那始终都没有动静的马车，平静道：“李奎卿，如果不想成为下一个卢携，那就滚下来。”
话音刚落，似乎是生怕真的成为第二个卢携一般。
刚刚那个高冷的，淡漠的，话很少的李奎卿，直接匆忙的就跳了下来。
他脸色苍白，额头上沁满了汗珠，整个人都能看出来，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不敢直视秦祖来的双眼，连忙向秦祖来恭恭敬敬的一拜：“下官见过少卿大人。”
秦祖来瞥了一眼李奎卿，冷哼一声：“不打不识相，给脸不要脸，非要挑战本官的底线，李奎卿，本官不想让自己的手沾上你们那愚蠢的血，所以接下来放聪明点，问你什么答什么，别给自己找不自在，明白吗？”
李奎卿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他连忙点头，点头哈腰道：“少卿大人请问，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哼！
都是贱皮子！
笑声好话，不听。
装高冷，装尼玛啊！
现在一下就屁滚尿流，呸！
什么玩意儿！
秦祖来神色不善的看了李奎卿一眼，见李奎卿还算脑子好使点，看到了卢携的下场后，没有继续装高冷，冷哼了一声。
都是一些贱皮子，不收拾不行的那种。
“说吧，为何要在这里拦本官？”
第476章:惊涛骇浪
李奎卿刚要开口，就听秦祖来继续道：“别给本官打马虎眼，也别有任何隐瞒或者欺骗本官的心思，本官的本事你清楚，若是你觉得你能够骗过本官的眼睛，那你就试试。”
“本官发现不了也就罢了，可若是被本官发现了……”
秦祖来冷笑一声：“卢携能杀，你……本官也一样能杀！”
李奎卿全身都是一颤，他咽了口吐沫，忙说道：“少卿大人放心，下官……下官绝不敢有丝毫隐瞒。”
秦祖来的聪明，那是所有官员公认的。
毕竟秦祖来这半年多的所作所为，他们都是看在眼中的，比起无知的百姓，知道更多内幕信息的这些官员，有一个算一个，都非常清楚秦祖来的头脑有多可怕。
所以在秦祖来面前，至少李奎卿，没胆子玩心思。
“那还墨迹什么？还不快说？”秦祖来没好气说道。
李奎卿忙说道：“下官，我们在这等少卿大人，主要……就是，就是希望劝少卿大人一些事。”
“劝？”
秦祖来冷笑道：“少说好听的话，本观看劝不合适，威胁才合适吧？”
李奎卿见秦祖来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忍不住吞了口吐沫。
他忙说道：“是……是威胁，若是刺少卿大人不同意的话，就，就威胁少卿大人一下。”
“哼！”
秦祖来冷哼道：“具体什么事？需要你们两个堵截本官，如此行事？”
李奎卿不敢隐瞒，说道：“是……是少卿大人染的权利有些太高了，若是原本的大理寺也就罢了，可现在，随着影卫情报司并入大理寺内，少卿大人手中的权利，就有些过于高了。”
“而这些权利，是会影响到一些人的利益的，更会导致原本平衡的党派争斗，发生倾斜。”
“所以……”
他有些紧张地看向秦祖来，说道：“所以……我们就希望少卿大人能够主动将手中的权利分出去一些，最好能将情报司的权利分出去，然后由……由我们推举出一个官员来接替，这就再适合不过了。”
李奎卿怕秦祖来愤怒，迁怒自己，又连忙说道：“不过，我们只是来建议一下而已，我们并没有真的想伤害少卿大人啊！我发誓。”
秦祖来对李奎卿后面那句誓言直接当屁给放了。
这个念头，相信他人的誓言，那是嫌坟头草不够高。
不过李奎卿的这话，倒是让秦祖来，心里忽然间明了一些事情。
李二之前提醒自己，说弹劾自己的奏疏忽然变多了。
原本的秦祖来还有些不解，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哪怕李二之前说过的弹劾自己的奏疏没停过，但之前都只是几个几个的，现在一下子超百了，数量级就完全不同。
所以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之前他没明白，现在却是明白了。
经过了北斗会之事后，自己的可怕实力展现的淋漓尽致，让一些人觉得自己有威胁了。
而且李二也在北斗会之事后痛定思痛，要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所以直接改革了大理寺，使得大理寺职权直接提高了一个级别。
这就使得原本稳固了许久的朝堂势力，有了一次巨大的变动。
以前，也就首辅长孙无忌和宰相房玄龄，他们的地位，凌驾于其他官员之上。
但经过几年的势力更迭，现在已经达到平衡了。
可李二对大理寺的改革之后，直接让自己，也跻身于房玄龄他们的那个层级，这就相当于直接空降了一个领导。
再加上自己还不是那种吃白饭的酒囊饭袋的领导，所以有些官员，心里不平衡了，心里担心了，故此就想要将自己弄下去。
这已然和破案得罪的一些人没太大关系了。
更多的，是朝廷上势力的博弈了。
怪不得一下子多了上百个弹劾的奏疏，特么是一些党派出手了，那人数可不得激增吗？
所以，卢携和李奎卿，算是他们的先锋官吗？
想通这些，秦祖来忍不住暗骂一声，这些家伙都是大傻逼。
自己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明显了吧？
自己对朝堂争斗毫无兴趣。
自己只对案子有兴趣，只对那些贼子有兴趣。
所以自己就算权利再高，也不会对那些党派势力有什么影响，只要他们不作恶事，只要他们不得罪自己，自己才懒得掺和呢。
结果，特么的，这群大山炮，也不知道脑袋里装的什么浆糊，竟是闷声不响的就来找自己的麻烦。
秦祖来这就不高兴了。
要是和自己之前破的案子，得罪的人有关，秦祖来也就不说啥了，毕竟他选择这条路，已经有所觉悟了。
可丫的，这次完全不是这回事。
自己真的是躺枪了。
升官，那是李二给的。
权力，也是李二给的。
李二要给自己升官前，也没和自己商量过。
所以找自己什么麻烦？要找去找李二啊？
一群白痴！
秦祖来真的忍不住想骂死他们，见过愚蠢的，没见过这么愚蠢的，就这种蠢货党派，迟早被干掉。
他神色很不善的看着面前的李奎卿，给李奎卿看的只觉得如同针毡一般，恨不得脚底抹油，赶紧跑。
“你们的党派里都有谁，说说看。”秦祖来直接开口。
李奎卿听到秦祖来这话，心里不由得一惊。
“少卿大人，你……你，你要干什么？”李奎卿问道。
啪！
一巴掌直接扇了过去。
躺枪的心情很不好。
秦祖来还没受过这种鸟气！
“少特么废话！问你什么说什么，再废话就把你拎到卢携身旁去！”秦祖来说道。
李奎卿果然不敢再问了，他不敢隐瞒，忙说出了十几个名字。
这算是他们党派的核心人员了。
秦祖来一一将名字记下了，然后在李二给他的名单里对了一下，还别说，都在里面了。
“就这些？”秦祖来问道。
李二可是给了他上百个名字。
而李奎卿只说了不到二十人，差得远呢。
李奎卿不敢隐瞒：“这就是我们党派的全部了，若是大人不信，可以……可以去打听一下，这事不算秘密。”
秦祖来深深看了李奎卿一眼，然后微微点了下头。
他能看得出来，李奎卿都快被吓尿了，的确不敢说谎。
可这只有不到二十人，那就说明，要对付自己的党派，不止一家。
他倒也没太大意外。
毕竟朝廷上，派系杂乱，就他知道的，也有十几个了，那还是他不怎么关心这些。
若是细究，估计得有几十个。
每个皇子，就有属于它的一个派系。
然后世家和平民派系。
各个地域的派系。
各个利益圈子的派系。
太多了，而且有些官员，是在很多派系之中都有交集的。
而也正因为派系杂乱，使得各个派系内的成员数量都不算太多，除了那几大派系外，其他的派系，都不成什么气候。
而李奎卿他们的派系，相对来说，还算不错的，虽然说人数不算太多，但因为地位都不低，所以在朝廷的派系里，是能够排进前十的。
秦祖来思索了一下，想了想，那一百多个人，要是自己都给弄死了，估计朝廷有些部门就要直接清零了，朝廷就要宕机了。
有些不合适。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李奎卿他们派系倒霉吧。
给李二个面子，让大唐朝廷还能运转的过去，所以……就先杀鸡儆猴下吧。
看看效果。
主要是效果好了，那些家伙都当乌龟缩起脑袋来，不再招惹自己，那自己就在小本本上记下他们的名字，以后有机会再收拾。
若是还有人不识趣，那秦祖来，不介意用脑子，让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忽然笑了。
看着李奎卿，笑的就仿佛看到一只待宰的鸡一样。
“少卿大人，你……你笑什么？”
李奎卿看着秦祖来的笑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心里没来由的一紧。
秦祖来呵呵一笑，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是大好人啊！”
“大好人？”李奎卿了。
秦祖来笑着说道：“是啊，可不是大好人嘛，你们奉献了自己，让其他党派知道了本官的不好惹，为他们试了下水的深浅，你说……你们如此舍己为人，不是大好人吗？”
李奎卿闻言，手脚顿时一凉。
他脸色煞那间一变，就想向秦祖来求饶。
可秦祖来，却根本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他直接摆手，说道：“李大人，本官怀疑你们要谋害朝廷命官，试图在此地刺杀本官，所以本官需要将你带回大理寺查探，希望你不要抗拒，否则本官合理的认为你在抗捕，混乱之中，若是伤到了你，可就不美妙了，你说是吧？”
原本还想要挣扎的李奎卿，顿时因为秦祖来的一席话，脸色惨白。
竟是真的不敢再动一下了。
秦祖来冷笑一声，不屑摆手，道：“带走！”
蒙虎顿时抓住了李奎卿。
秦祖来仰起头，看了一眼那仍旧湛蓝的天空，感慨了一声：“好好活着就不好吗？非要搞事情……”
“这里的事也不知道李二解决的怎么样了，要是不行的话，就赶紧让路，让我自己来……”
“今天这事，呵，才刚开始。”
刷刷！
就在这时，忽然两道身影，从墙头上落了下来，正好停在了秦祖来身前。
秦祖来将目光从空中收回，便见刚出现的两道身影，正是影卫。
不是情报司的影卫，而是李二直属领导的暗卫组织。
这两个影卫纷纷向秦祖来一拜：“少卿大人，。”
秦祖来微微颔首，平静道：“陛下怎么说？”
两个影卫听到秦祖来的话，心中不由得有些震惊。
秦祖来怎么会知道他们是身负圣命而来的？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两个影卫心中惊奇，但没有任何迟疑，说道：“回少卿大人，陛下让少卿大人放心，这里的事，陛下会处理，少卿大人做自己的事情即可，不用担心这里的事情。”
秦祖来微微点头。
脸上没有一点意外之色。
给两个影卫的感觉，就仿佛是秦祖来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这让他们心中对秦祖来越发的敬畏了，要知道，秦祖来杀的可是朝廷命官。
而且还是当朝大员，堂堂四品的门下侍郎了，这可不是什么小官了。
再加上卢携世家的身份，这么多身份加起来，足以让六部尚书级别的官员都不敢轻举妄动。
可少卿大人呢？
说杀就给杀了，一点犹豫都没有。
原本两人还觉得秦祖来，可能是太过愤怒了，没有考虑清楚杀了卢携这样人物的后果。
可是现在亲眼看到李二是如何包庇秦祖来的，亲眼看到秦祖来的淡然自若，他们便知道，以他们的脑子，是没办法理解秦祖来的智慧的。
他们以为少卿大人什么都没考虑，其实少卿大人，早就将一切都考虑的清清楚楚了。
比不起啊！
他们在影卫里，头脑都是能排在前列的，否则也不会被李二专门派来保护秦祖来，处理相关事宜的。
可就是这样，在秦祖来面前，他们觉得自己是个智障。
智商的碾压，让他们真的生不起一点比较的想法。
“那这里就交给两位了，麻烦你们了。”
秦祖来直接开口。
两人哪敢托大，连忙摇头摆手。
秦祖来笑了笑，也不耽搁，向两人拱了下手后，便让蒙虎押着李奎卿离开了。
至于卢携的尸首，还有那些侍卫，自然有影卫去处理，这用不着秦祖来操心。
身为大唐最神秘的暗卫，身为李二直属机构，还不至于这点小事都办不利索。
就这样，秦祖来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里。
而原本来堵截秦祖来，试图威胁秦祖来的两个官员，一死一抓，谁也没落得个好下场。
而这，秦祖来知道，仅仅只是开始罢了。
他相信，这两个蠢货被当枪，让他们来试探自己的底线，肯定有许多人都在盯着。
现在自己安然无恙离开了，而那两人一个死了，一个被抓了……这件事一旦曝光，绝对会让那些盯着的人产生巨大震动的。
到时候，绝对会在很多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第477章：不会错误
毕竟，自己可是敢直接杀人的。
对那些善于玩阴谋的人来说，自己应该是一个很不合格的玩家。
所以，接下来，这件事一定会不断酝酿，从而在很多妄图从自己这里完全夺权的党派中，掀起巨浪的。
而掀起波澜后，会发生什么事，他们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秦祖来还真的有些期待。
总是和满级boss壹号比拼，偶尔换个口味，和新手村boss斗斗，秦祖来觉得也不错。
生活不就是这样？除了大鱼大肉，也该来点素菜调剂调剂。
就这样，秦祖来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大摇大摆的返回了大理寺衙门。
而堵截秦祖来的一死一抓的事情，也在很快，就彻底传扬开了。
很快，便席卷了很多势力。
无数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十分的震惊。
一方面，是震惊怎么会有卢携那样的傻子，直接堵截秦祖来不说，还辱人父母，这特么不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嘛！
秦祖来那有仇必报的性格，秦祖来那聪明绝顶的恐怖，卢携是有多蠢，敢这样招惹？
而另一方面，他们则更是震惊于秦祖来竟敢真的直接当街伤人，卢携固然愚蠢，可他怎么说也是四品官员，范阳卢氏的人，秦祖来竟然就因为人家骂了一句父母，就直接将人给当街杀了。
这……这未免也太狠了一些吧？
而更重要的是，秦祖来杀了卢携这样的大人物，还没受到任何的苛责和影响，这……也让很多人，对秦祖来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们之前对秦祖来的认知，是头脑一流，权利极高。
而现在，也要再加上一层了。
那就是疯狂狠辣，不用负责！
短短八个字，却比以往的认知，更让他们警惕和畏惧。
因为之前秦祖来再聪明，权利再高，那也没什么，秦祖来有原则底线这种无形的枷锁在锁着他，所以他们并不畏惧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
可现在，秦祖来却是向他们彰显了完全不同的另一面。
疯狂，狠辣，说出手就出手！说杀谁就杀谁！
关键是杀了之后，屁事都没有！
这就太恐怖了。
这就如同是一头被封印的魔鬼，解除了封印一般。
让很多人，都对秦祖来畏惧了。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而不要命的，怕有脑子杀人还不偿命的！
这绝对是他们人生中，遇到的最恐怖的人。
所以，很多党派，都在这时，在看到了秦祖来杀鸡儆猴的警告后，偃旗息鼓了。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论头脑，一百个人都比不过秦祖来一个人。
论地位和权利，秦祖来已经凌驾于百分之上了。
论李二心中的地位，特么李二对秦祖来比亲儿子还好，谁都看在眼里。
所以真的惹不起！
试探之后，发现完全惹不起，他们便决定认命，毕竟死的又不是他们党派的人，他们没必要再去招惹秦祖来。
就这样，很多党派内部，都告诉了各自的人，就此放弃夺权秦祖来，此事不可为。
他们能看得出来，秦祖来这次这么狠，有杀鸡儆猴的意思。
他们也都不蠢，秦祖来已经给他们机会了，他们要是再不知难而退，那么接下来，以秦祖来的本事，也许会让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聪明的势力，都毅然决然的放弃了，甚至还有一些势力考虑如何交好秦祖来，弥补之前的错过，免得被秦祖来记恨。
但不是所有的势力，都很聪明。
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知难而退。
就比如卢携和李奎卿所在的派系，他们是最先被人忽悠去试探秦祖来的，也是直接损失惨重的。
卢携和李奎卿，都是他们的骨干了，现在两人一死一抓，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伤筋动骨的打击。
再加上其他势力对他们冷嘲热讽。
一时间，这个势力的人，都羞恼愤怒到了极点。
此时，御史王文儒府邸。
王文儒是太原王氏的人，年龄五十岁，以言辞犀利和文章绝美而闻名天下。
他因为身为御史，经常仗义执言，所以在读书人中地位颇高，被尊称为大儒。
此时，王府，大厅内。
正有十几人聚集于此。
这些人脸色都很不好，有人在扼腕叹息，有人在愤怒咆哮，整个大厅，比菜市场还热闹。
“岂有此理！当真是岂有此理！卢大人和李大人不过就是和秦祖来讲道理而已，结果秦祖来竟然如此狠毒，当场行凶！此人如此心狠手辣，他掌控大理寺，谁能心安？”
“没错！我们一定要上报陛下，弹劾秦祖来！绝不能让如此狠毒之人坐镇大理寺！”
“而且他杀人之后，竟然一点苛责都没有，这简直就是将大唐律例置于脚踏之地！秦祖来这绝对是以权谋私！我就不信了，他真的能一手遮天！”
“卢大人是多么善良温和的一个人，结果却被秦祖来残忍杀害，秦祖来还诬蔑卢大人的名誉，当真是可恶！”
…………
“没错！”
“王老，你说说看，秦祖来是否可恶！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有人话音一落，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全都看向坐在主座上的王文儒。
王文儒听到他们的话，轻轻放下了茶杯。
他说道：“你们的怒火，本官很清楚，你们想要为卢大人报仇的心愿，本官也清楚，可此事远比你们想象的复杂。”
“你们真的以为只凭秦祖来一人，就能只手遮天？”
“若是没有陛下点头，你们以卢家会咽下这口气？可现在，除了我们在这里愤怒外，卢家一个字都没说，你们就没发现这其中的问题？”
“这……”
这些官员听到王文儒的话，脸色都是一变。
王文儒感慨一声，说道：“秦祖来，此子非池中之物，后生可畏啊！”
“他毫不留情的斩杀卢携，结果朝廷无声，卢家无声，你们真的觉得你们去弹劾，去上奏，会有用？而不是会被秦祖来记恨，步卢携的后路？”
咣当一下。
有官员拿着杯子的手一抖，杯子直接掉落到了桌子上。
茶水顿时洒满桌子。
他手忙脚乱的扶起杯子，脸上的神色，止不住的惊慌。
其他人，也都没有人笑话他。
因为他们也都被王文儒的这一席话，给吓得额头上浸满冷汗。
他们去弹劾秦祖来，会被秦祖来记恨？
会步卢携的后路。
这……这……
有人忍不住强笑道：“秦祖来，他……他不是这样的人吧，我们又没骂他，他……他，他凭什么记恨我们。”
这人话一出，就有人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声。
你特么无缘无故写奏疏弹劾人家，还说人家凭什么记恨你。
坏可以。
但蠢，就真的要命了。
王府大厅内。
此时寂静无声，安静的可怕。
原本愤怒咆哮的官员，此时全都闭嘴了。
原本大吵大闹，说要去李二面前告状，说要让秦祖来付出代价的官员，此时也都低下了头。
他们此时才发现，自己对秦祖来的认知，有些错误。
原本在他们心中所想的，秦祖来应该是和魏征那样的人才对。
那就是十分的正义，绝对不会去做任何不正义的事情。
可现在，王文儒却是提醒了他们，让他们认清了秦祖来。
秦祖来根本就不是魏征！
所以，魏征不会做的事，秦祖来会做！
他们敢找秦祖来的麻烦，秦祖来真的会杀人的。
卢携尸骨未寒，就在他们眼前啊！
想到这些，他们一时间，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偶尔有声音响起：“秦祖来，他，他不能这样做，我们弹劾他，是为了他好，是为了防止他权力过大，发生意外，他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能记恨我们！”
呵呵……
众人听到这声音，心里都冷笑两声。
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去回应。
这种话。
对外面的人说说也就罢了，在他们派系内部，说这种话，不是愚蠢还是什么？
他们为什么要弹劾秦祖来，又为什么会派卢携和李奎卿威胁秦祖来。
不就是眼馋秦祖来的权利吗？
不就是觉得秦祖来有底线，有原则，能够欺负一下嘛？
所以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目的的前提下，说这些话，就真的是搞笑了。
除了丢人现眼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沉默，还是沉默。
最后沉默到很多人都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觉得再沉默下去，自己就要憋死了。
终是有人抬起头，打破了沉默。
“王老，你是我们的主心骨，你说怎么办？我们，我们真的不给卢大人他们报仇吗？”
其他人闻言，也都连忙看向王文儒。
他们自己是没办法了，所以只能期望王文儒了。
王文儒年龄大，经历多，读书多，曾经出了不少阴险的主意，他们对王文儒还是很佩服的。
而且王文儒又是御史，对外的形象一直都是仗义执言的那种，所以根本没人知道，王文儒究竟是一个怎样阴险的老家伙。
王文儒沉默了一会，方才说道：“秦祖来此人太过可怕，你们都应该知道他的聪明，想要设计害他，不比登天困难多少。”
“而且……本官也派人问过李奎卿，卢携当时的确是辱骂入侵父母了……他的确做的太过分了……本官问你们，若是本官骂你们父母，你们会不会想杀了本官。”
众人看了王文儒一眼，下意识摇头。
怎么可能会因为被骂一句就杀人呢。
反正骂一句又不会少块肉。
只要利益给自己，随便骂，他们加入一起骂也不是不可以。
甚至利益更多，他们都能将自己父母带到对方面前，让对方骂。
被骂就被骂呗，对他们来说，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这就是他们和秦祖来，最大的区别。
王文儒见众人不给自己面子摇头，眉头皱了一下，说道：“什么？”
这时众人才猛的反应过来王文儒什么意思，他们又连忙点头。
王文儒这才满意。
他说道：“你们换位思考，若是卢携辱骂你们父母，你们也会杀卢携！所以秦祖来杀了卢携，也是情有可原的！”
“当然……卢携也是我们的伙伴，本官也不是说他就怎样，只是他这次，真的做错了。”
“而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秦祖来的权势你们也清楚，若是秦祖来能和我们化干戈为玉帛，成为我们的伙伴……我想，你们也该知道，这其中的好处有多少了吧。”
众人听着王文儒的话，双眼忽然亮了起来。
他们下意识看向王文儒。
“所以，王老的意思是……”
王文儒淡淡道：“本官会找时间，请秦祖来过来，和秦祖来好好谈一谈，我们之间并无多大仇恨，本官会想办法化干戈为玉帛，甚至让他加入我们的。”
“至于卢携……大家都出些力，将其厚葬，照顾其家人，也不枉我们同僚一场吧。”
众人听到王文儒的话，目光忽然闪烁了起来。
交好秦祖来，和秦祖来化干戈为玉帛。
他们真的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
而秦祖来比起卢携来，当然权利更高，地位更高，更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啊！
若是真的能把秦祖来拉过来，卢携算个什么啊，他们完全可以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所以一时间，很多人都出声附和，觉得这简直就是完美的计划。
王文儒见状，便说道：“那就这样吧，本官会去邀请秦祖来，然后那一天，也会找你们中几个能和秦祖来说上话的人一起过来，我们一起呵秦祖来聊聊。”
有人小声说道：“那秦祖来，心高气傲的厉害，他能来吗？”
王文儒嘴角微微翘起，自信到：“放心吧，本官有办法，他肯定会来。”
众人闻言，这就放心了。
毕竟王文儒这个老阴货，从来没让他们失望过。
就这样，原本对秦祖来的讨伐会议，直接变成了对秦祖来的招纳会议了。
至于卢携？
卢携是谁？
我们怎么不认识？
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人死如灯灭，一个死了的人，又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当然是权利地位极高的秦祖来，更能让他们眼馋了。
一刻钟后，这些官员陆续离开了。
很快，大厅内便只剩下王文儒一人。
第478章:一道黑影
王文儒闭上眼睛，脸上和煦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极其僵硬的表情。
沉默了一会，他忽然开了口：“你都听到了，明晚行动，我不管你怎么做，你自己筹谋去吧。”
空旷的大厅内，忽然间，一道黑影，出现在王文儒面前。
这道黑影心口处，绣有一个弯月图案。
“这么舍得？就不心疼？毕竟是十几年的心血了。”一道沙哑的笑声传出。
王文儒仍旧没有睁开眼睛，他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平静的仿佛从木偶里传出的声音一般：“对秦祖来，值得。”
“呵。”
黑影笑了一声，不再言语，很快便消失不见。
而王文儒，就这样闭着眼睛，给人的感觉，仿佛呼吸都没了一般。
…………
翌日，清晨。
大理寺衙门。
秦祖来伸着懒腰，刚到大理寺衙门，蒙虎就迎了过来。
“少卿大人，有人送来请帖，要请大人去赴宴。”
秦祖来进入办公房，坐了下去，有些意外道：“谁？”
谁会在这个关头，请自己赴宴？
京兆尹韩敏？
不，这个捧哏，只会蹭饭。
除了韩敏，还有谁？秦祖来一时间还真想不到。
蒙虎看向秦祖来，沉声道：“御史，王文儒。”
“王文儒？”
秦祖来眉毛直接一挑。
他说道：“可是李奎卿说的那个王文儒？”
蒙虎忙点头：“就是他，就是李奎卿他们派系的那个主心骨。”
秦祖来眼眸眯了一下，笑道：“这倒有些意思，本官还没去找他呢，他却来主动找本官了。”
“那大人，要去吗？”
蒙虎说道：“王府的下人还在等着大人的回话。”
秦祖来想了想，说道：“没什么好去的，本官跟他不熟，而且这个老阴货，肯定没憋好屁，没必要去他主场。”
蒙虎倒是没啥意外，点了头，就要去回话。
“少卿大人。”
而就在这时，卢十三忽然冲了进来。
他看向秦祖来，说道：“少卿大人，2你让下官调查的事情，查出来了”
秦祖来闻言，眼眸一亮，忙说道：“怎么样？”
卢十三说道：“我们先是找到了及雨观曾经的道士，又去礼部查了一下当初封禁及雨观时，从及雨观收走的登记簿。”
“然后我们一一进行比对，发现在石碑案发生之前，并没有云游的道士，去过及雨观，所以没有符合少卿大人说的道士身份的人。”
“不过……”
卢十三话音一转，说道：“虽然没有道士，可是我们却查到了有一个信众，在那段时间，曾经在及雨观住过半个月。”
“他的理由是长时间做噩梦，觉得有不干净的东西v缠着他，所以去了及雨观，想要净化一下，而那段时间，他经常和及雨观的无崖子见面。”
秦祖来目光一闪，是不是道士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段时间内，存在的非及雨观的人！
而这人，绝对和天地阁，和壹号有关！
所以他忙问道：“那人是谁？”
卢十三看向秦祖来，沉声道：“御史，王文儒！”
办公房内。
秦祖来听到卢十三的话，双眼猛的闪过一道精光，只觉得脑海里原本杂乱的线头，在此刻，直接连接到了一起。
原本毫无关联的事情，嘈杂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直接汇聚到了一起。
眼前的浓雾，陡然间消散开了。
“王文儒，竟然是他……”
秦祖来嘴角忽然上扬了起来：“不过若是他的话，那么这些本官没想通的事情，也就都合理了。”
“该是他，的确应该是他！”
秦祖来忽然笑了起来。
蒙虎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挠着脑袋，刚刚因为王文儒的震惊，化为了满脑子的疑问。
他看向秦祖来，说道：“少卿大人，你什么？那人是王文儒，难道不应该惊讶吗？”
“惊讶，为什么要惊讶？”
秦祖来轻笑一声，说道：“如果不是他，那本官才真的想不通呢，j可若是他，那一切就都合理了。”
“啊！”蒙虎一脸懵逼。
卢十三也有些不解。
秦祖来心情好，便解释道：“陛下，将大理寺升级的事情，也不是这一两天才发生的，中间也经历了不少的事情了。”
“可他们的弹劾，却是这一两天之内增加的，这明显有些问题。”
“若是他们真的不满，若是他们真的忌惮本官，那就应该在陛下刚刚下令之后，立即上奏，这样的话，本官还没站稳脚跟，情报司也还没有并入大理寺，他们还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可他们并没有这样！这就说明他们对本官有很大的忌惮，这忌惮，让他们不敢直接对本官出手。”
卢十三和蒙虎想了想，然后恍然的点了点头。
秦祖来继续说道：“而这一两天时间，他们忽然出手弹劾本官了，直接将想法付诸实践了，按照本官刚刚所言，这绝对有问题。”
“最佳时机不动手，反而在这个本官地位没有受到任何威胁的时候动手，这明显就没有任何道理。”
“再加上，他们还不仅仅是上书弹劾，更是派出了卢携和李奎卿两人来围堵本官，这也就更古怪了，似乎是生怕本官不知道一般，更似乎是主动将人送过来让本官杀一样……”
“这违反常理的事情，本官之前还想不通。”
秦祖来顿了一下，说道：“因为在本官看来，能够在朝为官的人，再蠢也该有个限度吧，卢携和李奎卿他们，那真的是蠢到本官想象不到的程度了。”
“可现在，在知道他们派系里的核心人物是王文儒，而王文儒有何无崖子有关后，这一切，才让本官理清了。”
蒙虎问道：“少卿大人的意思是？”
秦祖来轻笑一声，说道：“还没明白吗？本官已经说了，当日在无崖子身旁的人，绝对和天地阁或者壹号有关系。”
“也许，王文儒，就是天地阁的人也未必，或者是壹号的手下……再或者……”
秦祖来眯了下眼睛，说道：“也许就是壹号本人呢，毕竟壹号控制无崖子，就在那几日。”
卢十三和蒙虎闻言，脸色都是一变。
不过，未等他们说什么，秦祖来又说道：“你们别想了，若是王文儒没做这些事，那他或许真的就是壹号本人也未必，毕竟没人知道壹号是谁。”
“可现在，他做了这些事，明显就是向本官宣战了，那就应该不是壹号了，壹号现在躲着本官还来不及，哪敢如此高调的吸引本官注意。”
“不过，这王文儒，绝对和壹号有关系！你们想想，前脚，本官让壹号吃了一个大亏，让天地阁损失了许多势力，后脚，王文儒他们就又是弹劾，又是将卢携那个脾气不好的人送来围堵本官……以我王文儒那个老阴货的本事，能不知道卢携是什么性格吗？”
“能不知道卢携可能踩到本官的底线吗？”
“所以，若是不出意外，本官觉得……卢携会被我杀死，也许就在他的意料之中，而杀了朝廷命官，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也许本官就会被牵连其中。”
“一旦朝廷要调查本官，也许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就都要一拥而上，分食了本官，那本官也许就自顾不暇，更别说对付壹号了。”
蒙古脸色大变：“原来是这样？这王文儒当真是阴险狠毒啊！怎么说卢携也是他的心腹，他就这样对待他的心腹？”
卢十三冷声道：“那些家伙，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性可言，对他们来说，只要能达成目的，牺牲任何人都没有任何关系。”
蒙虎拍了拍心口，庆幸道：“幸亏陛下将一切都抗住了，没让少卿大人受到一点影响，否则真的就无法想象啊！”
“眼红少卿大人的可不少，只是他们忌惮少卿大人，不敢出手，可一旦少卿大人有一点意外，被他们找到机会，他们就绝对不会放过的，那个时候就真的危险了。”
卢十三和蒙虎都一脸庆幸，秦祖来确实没有什么反应。
就算李二搞不定，他也不至于因为杀了一个卢携就怎么样。
秦祖来是大唐最牛批的破案人员，那同样的，也可以成为最牛皮的犯案人员。
纵使人是他杀的，可以他的本事，谁也找不到一点证据和线索对付他，所以他真的丝毫不怕。
不过李二出手，还是比他自己动手要好，至少对那些势力的震慑极强。
使得现在，很多人都不敢在觊觎自己了，甚至还有人主动示好，这也省的秦祖来浪费心思了。
蒙虎看着手中的请帖，说道：“那少卿大人，我们……还要拒绝他们吗？”
秦祖来眸光闪烁了一下。
他接过拜帖，说道：“之前不知道王文儒的情况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那就断没有放过他的道理了。”
“也许从王文儒的身上，能查出天地阁或者壹号的其他线索，更别说……他还要坑本官一次，本官不报复回来，那也就不是本官的性子了。”
秦祖来说道：“你去回复他们，就说今晚本官一定准时赴宴。”
蒙虎担心道：“少卿大人不怕他不怀好意吗？”
“蒙虎，自信点，把吗去掉，王文儒那个老阴货，一定不怀好意。”
秦祖来淡淡道：“不过不怀好意又怎么样？本官就怀好意了？他若是今晚乖乖的也就罢了，不乖点，本官不介意再算计他们一把。”
“但你说的也对，本官也得准备一些。”
秦祖来向卢十三招了招手，在卢十三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卢十三听了后，看向秦祖来，说道：“少卿大人，这……能有这么大的收获？”
秦祖来笑了声：“这个就要看王文儒他们对本官是否重视了，若是他们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也许就有这样的收获。”
“总之，你去准备吧，多些准备，总归是没坏处的。”
“是！”卢十三点头，旋即直接离去。
秦祖来伸了一个懒腰，目光从窗户向外看去。
又是一个好天气啊！
真的期待今夜的事情。
“王文儒……有意思，主动送上门来，这是觉得反正本官也能查到你，所以干脆不装了，摊牌了吗？”
秦祖来眸光闪烁：“那今夜，我们就好好玩玩吧。”
时间快速流逝，很快，时辰就到傍晚了。
夕阳西下，火红的光芒照耀下来，就如同是将整个大地都染红了一般。
目光所及，尽是通红一片。
大理寺衙门。
蒙虎敲响了秦祖来的房门，走进了办公房内。
看到正在批改卷宗的秦祖来，他拱手说道：“少卿大人，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秦祖来闻言，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他一直在处理着公务，没想到竟是不知不觉间，都这个时候了。
秦祖来放下朱砂笔，合上了一个卷宗。
他微微伸了一个懒腰，说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本官不忙死也得累死，得赶紧找个合适的少卿才行。”
现在大理寺没有少卿，只有秦祖来一个人去审核那些卷宗，这相当于他一个人，直接干了两个人的活，真的是累得不行。
之前萧瑀还是大理少卿时，他和萧瑀彼此配合，还能有些空闲的时间。
可萧瑀一走，秦祖来就真的没有一点得空的时间了。
只是想找个合适的大理寺少卿也不容易，有能力，还要自己信得过……这两点，就pass掉了许多人了。
而能被秦祖来所青睐的，那更是少之又少。
也就狄仁杰这些历史名人也许还可以。
可狄仁杰现在年龄太小，还未参加科举，也没法担任少卿之职。
所以秦祖来只能将目光看向其他历史名人。
未来有名，可现在还没名的人，秦祖来所能想到的，也就那么几个。
他忽然说道：“蒙虎，本官让你们去找的那些人，找到了吗？”
蒙虎忙说道：“薛仁贵目前正在河东军营，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火头军，我们尚未和他接触。”
“至于褚遂良，去年的时候辞官隐居了，现在我们只大概知道他隐居在哪座山里，但并还未找到他具体在哪里，还需要一些时间。”
第479章:记载的本事
隐居？
秦祖来怎么不记得褚遂良还辞官隐居过？
不过想了想，这个大唐的历史，已经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发生的许多偏转了，所以一些未曾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倒也没什么。
只要是那些人还是那些人，他们还有史书上记载的本事，那就可以了。
至于隐居与否……秦祖来并不担心。
毕竟褚遂良是未来当宰相的人，他可不相信这个家伙，会真的能按捺下心里的抱负，真的隐居。
不过褚遂良辞官归隐，想来也应该是仕途不畅，或者遭遇了什么挫折，否则也不会如此灰心退出官场。
而越是这个时候，就越容易被人趁虚而入。
秦祖来眼眸眯了下，说道：“褚遂良那里，继续派人查找，同时也让情报司查一下，究竟是因为什么，褚遂良会辞官归隐。”
“这件事认真去做，不出意外，他就是大理寺少卿的最佳人选。”
蒙虎听到秦祖来对那什么褚遂良如此重视，心中也顿时重视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褚遂良有什么本事，但能够接秦祖来之前的少卿之位，他相信，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毕竟少卿大人，可从来没有看错人。
他直接点头：“大人放心，下官会盯着此事的。”
“而薛仁贵……”
秦祖来想了一下，薛仁贵之所以从军，是因为家境贫寒，快养不起老婆了，所以是差钱。
既然差钱的话……
秦祖来说道：“派人去接触薛仁贵，告诉他，本官的封地缺一个三千将士的统领，俸禄比他现在高五十倍不止，问他是否愿意过来。”
蒙虎一惊，说道：“少卿大人，这……这薛仁贵就是一个火头兵，就一个做饭的，大人你直接让他做统领，这……他能行吗？”
也不怪蒙虎不相信薛仁贵。
着实是现在的薛仁贵，正处于人生的至暗之刻。
一身本事，无处施展。
不过蒙虎不知道薛仁贵的本领，秦祖来心里门清。
作为大唐未来的军方支柱，薛仁贵怎么可能不行？
而现在将薛仁贵收为心腹，培养一下，以后直接将它扔到兵部，让他成为大唐军方扛把子，以后整个大唐，自己还不横着走？
就和狄仁杰一样。
秦祖来相信，狄仁杰以后，绝对会是宰相的。
然后再加一个兵部扛把子。
一文一武，都是自己的心腹，就问其他人怕不怕！
他笑了笑，说道：“你就放心吧，薛仁贵是一块璞玉，就和仁杰一样，未来会给我们惊喜的。”
“嗷。”
蒙虎想了想，终是点头，他还是不相信那个火头军，但对秦祖来，他是相信的。
少卿大人说薛仁贵能行，那就能行。
秦祖来瞥了蒙虎一眼，笑道：“是不是心里不舒服了？你是兵家出身，绝对本官不重视你，反而将统领给了薛仁贵？”
“没有。”蒙虎忙摇头。
秦祖来笑道：“别管有没有，本官和你说清楚，以免你心里不痛快，再被壹号他们给利用了。”
“对你，咱们是有约定的，你跟本官三年，之后随你离去！现在本官刚和你们培养起默契来，本官是舍不得让你们离开。”
“而卢十三有情报司要负责，无法和之前一样寸步不离的跟着本官了，本官身旁又不能没有心腹，所以本官才没将统领位子给你的。”
“不过陛下给本官的暗卫，接下来就由你统领，人数虽少，但绝对个个都是恐怖的存在，同时……本官也可以给你个承诺，三年后，若是你想去兵部，本官帮你说话，一定让你在兵部有一席之地，不会让你一身本事无处用的。”
他看着嘴角都快裂开的蒙虎，笑着说道：“本官对自己人如何，你也看在眼中，总之，本官不会让你吃亏就是了。”
蒙虎一脸不好意思的挠着头，不想笑，但忍不住的笑。
“嘿嘿，少卿大人放心，俺真的没有心里不平衡，跟着少卿大人，经历了那么多精彩的事情，学到了那么多东西，俺觉得很值。”
秦祖来没好气地说道：“在本官面前还言不由衷，给你的你就接下，少墨迹，这几天卢十三找的一些人手也来了，你有空去看看，能行就进入暗卫，不行就拒绝。”
“记住本官的话，暗卫，不要庸人！可以不是功夫极高，但必须有特殊之处……还有，出生背景也调查清楚了，别给本官招进来个二五仔，身在曹营心在汉。”
蒙虎连忙站直身体，认真道：“少卿大人放心，俺会和卢十三一起盯着的，招来的人，绝对都让大人满意。”
这事十分重要，关乎秦祖来的性命和安危，蒙虎是不会有一点粗心的。
秦祖来点了点头。
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他便也不再耽搁，直接起身，说道：“走吧，时辰不早了，也该赴宴去了。”
两人离开大理寺衙门，径直向王府走去。
到了王府门前，秦祖来给蒙虎使了个眼色，道：“叫门。”
蒙虎忙点头，快步走到门前，抬起手，敲响了门。
没多久，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管家模样的人打开了门，看到蒙虎后，目光一点都没有停留，就看向了蒙虎身后的秦祖来。
“是少卿大人吗？”
管家开口问道。
秦祖来微微点头，他取出请帖，说道：“本官前来赴宴。”
管家接过请帖，看了一眼，然后忙说道：“少卿大人快请进，我家老爷正等着少卿大人。”
秦祖来微微颔首，便和蒙虎，直接进入了王府内。
王府的面积不算大，两进出的院子，在豪绅等级里，也就是个中等水平。
穿过前面的花园，来到了后院。
秦祖来环顾了周围一圈，忽然说道：“管家，怎么没见到你们府里的下人？怎么这么安静？”
管家忙说道：“回少卿大人，我们府里下人不多，老爷喜静，所以大家都很安静。”
秦祖来眯了下眼睛，恍然点头。
这时，管家在大厅的门前停了下来，他看向秦祖来，恭敬道：“少卿大人请稍等一下，小的去禀报一下老爷。”
秦祖来微微点头：“请便。”
管家打开门，迅速走了进去。
蒙虎站在门前，目光向四周看去，他忽然摸了下胳膊，说道：“大人，俺怎么觉得这府里，安静的有些诡异的，就算在喜静，可也不至于一点声音都没有吧？”
“而且不是宴会吗？怎么也该有下人的服侍吧？”
秦祖来眼眸微眯，平静道：“不诡异就不正常了，本来我们就知道王文儒没憋好屁，他正常，这反而是不对劲了。”
“总之，小心点，别着了道。”
蒙虎连忙点头，“那个管家去了这么半天了，怎么还没回来，该不是他们故意要给我们下马威？”
“啊！”
就在这时，蒙虎话还没有说完。
忽然间，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从他们前面的房间里，猛然传出。
直接打断了蒙虎的话。
蒙虎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秦祖来：“少卿大人，这……”
秦祖来神色也有些异样，他说道：“王文儒，比本官想的，还要狠啊……”
说罢，他直接抬起脚，一脚就将面前紧闭的门给踹开了。
而门一踹开，里面的情况，也跃然于他们视线之中。
秦祖来眉毛挑了一下。
蒙虎则干脆瞳孔直接一缩，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少卿大人，这……这……”
蒙虎看到眼前的景象，下意识就要惊呼出声，他双眼瞪大，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他下意识看向秦祖来，见秦祖来仍是那副淡然自若的样子，内心这才略微安稳了一些。
蒙虎忍不住说道：“少卿大人，王文儒……那个，那人，是王文儒吗？”
秦祖来眯了下眼睛，看着门后的大厅
只见此时大厅里，桌椅东倒西斜的，在一个倒了的椅子旁，一个人正趴在那里。
此时此人身后正插着一把匕首。
鲜血流淌到地面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而大厅内，刚刚说进来禀报的管家，哪里还能看到半个人影？
他听到蒙虎的话，只是淡淡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言罢，秦祖来便直接迈步进入了大厅内。
蒙虎见状，连忙也跟了进去。
秦祖来一边靠近被刺了匕首的人，一边观察着房间内的情况。
桌椅东倒西歪，地面还有一些剐蹭的痕迹，看来这里应该是发生过搏斗的。
可他与蒙虎在外面，却并未听到里面有一点搏斗的声音。
所以……这些搏斗的痕迹，是之前就存在的？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到了此人的身旁。
蹲下身看去，便见这匕首正好刺入此人的后心处，而此人身旁并无可以借力操控匕首的东西，所以这应该是被杀的，而非是和之前的刑部尚书一样，是自尽而亡。
这事，蒙虎也检查完了此人的情况，他看向秦祖来，说道：“已经死了，的确是王文儒。”
说着，他又碰了一下王文儒伤口上的血，双眼忽然瞪大，说道：“还是温的，刚死不久……刚刚我们听到的惨叫声，似乎……真的是他发出的！”
“可……可这不对啊！谁杀得他？我们根本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而且那个管家呢？他不是进来传话吗？人怎么不见了？”
蒙虎现在满脑子都是疑惑和不解。
他完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而秦祖来，却是眼眸微微眯了一下，眸中精芒闪烁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几位大人，我家老爷就在里面。”
“咦？怎么门打开了？”
就在这时，秦祖来和蒙虎忽然听到一些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声音由远及近，还有一些脚步声。
而就在下一刻--
“什么！？”
“你……你们是谁？你们对老爷怎么了！？”
一道惊呼声，陡然响起。
接着他们便见一道身影，直接向他们冲来。
秦祖来一个转身，没让那身影扑在自己身上，轻松的就躲过了这个身影，蒙虎也是皱起眉看去。
而这时，他便发现，冲进来的人，竟然是刚刚失踪的管家。
管家什么时候跑到外面去的？
蒙虎十分不解。
他刚要开口询问，便听凄厉的声音响起：“老爷，老爷，老爷你醒醒啊！老爷，你醒醒啊！”
这个管家晃了王文儒半天，见王文儒没有一点动静，他猛的抬起头看向秦祖来和蒙虎，眼睛都红了：“是你们……是你们杀了老爷！一定是你们杀了我们老爷！”
“你们究竟是谁？我家老爷那么好的人，你们为什么要杀他？”
“来人啊！快来人啊！”
管家顿时大吼大叫了起来。
蒙虎眉头拧了起来，他说道：“你胡说什么？什么我们杀的人？这人根本就不是我们杀的！”
“反而是你，你刚刚带我们过来见王文儒，结果你让我们在外面等着，你自己进来。”
“而你刚进来，我们就听到王文儒的惨叫声，让我们冲进来后，王文儒就被杀了！可你却消失不见了！”
“所以要说杀人，也该是你嫌疑最大才对！”
管家听到蒙虎的话，仿佛是被冤枉给气哭了。
他抬起手指着蒙虎，就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女子，在控诉一个渣男一样，哀怨欲绝。
“你……你……你胡说！”
他脸憋得通红，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他喝道：“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是谁，根本就未曾见过你们，我怎么可能杀我家老爷？”
“而且，而且我刚刚在门口迎接我家老爷请来的贵客，他们都可以作证，我根本就没来这里，你们……你们就是胡说八道，是诬陷！”
管家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刚刚跟着他从门外走进来的几人。
这些人都穿着官服，秦祖来扫了一眼，有些人还很眼熟，都是朝廷命官。
而且这些人，也都在李奎卿之前说的名单里面。
所以，他们都是王文儒朋党里的成员。
此时这些人全都呆住了。
他们看到王文儒的尸首，整个人就如同被重锤重重敲击了一下一般，身体都不由得晃了一下。
他们的派系，是以王文儒为核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