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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暗香盈冉     贵女难求txt下载     贵女难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四十九章:免职

    “是!”铁血应着,迟疑了一下之后,再次开口,“属下的疏忽之责,还请殿下示下!”

    孟观霜的身子一动,知道铁血这是在自请处罚呢,可是她嘴巴被许景玹看似很轻的抵着,却是完全不能张开,只能激动的瞪着他,意思是这次还是她自己的疏忽了,不关旁人的事情,不要处罚铁血,他一向尽忠职守来着。

    但她却不知道,暗卫系统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奖罚分明才能统治好这些人,若是讲情讲理,那就会坏了规矩,乱了纲常,反而成了一团散沙,在关键的时刻凝聚不起来。

    因此,许景玹不会手软。

    “将桔梗送到之后,自请鞭刑三十!”许景玹冷漠的道。

    “是!”外面,铁血的声音也同样异常的冷漠,却坚定的没有一丝迟疑。

    “然后回禀铁心,免去你的副统领之职!”许景玹继续道。

    外面终于停顿了一下,但也仅仅是片刻的停顿,铁血的声音又再冷硬的响起:“是!”

    在察觉孟观霜失踪那一刻起,他在紧张而快速的分析并派遣调动人员寻找孟观霜时,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虽然免职听起来处罚很重,但铁血还是知道主子是手下留情了。

    可孟观霜却听不下去了,一把拉开许景玹的手指头,猛地一下子坐起来,俯身瞪着他道:“许景玹,你过分了哦!铁血他虽然有错,小小的疏忽了一下,但是最主要的责任还是在我身上,你罚了他鞭刑也就是了,怎么还能免去他的职位?他跟着你可是死心塌地的,你要记得善待自己的属下,不能这么无情!”

    “郡主……”外面的铁血急切的想要为自己的主子辩解,但才开口,许景玹便叫他住嘴。他只能闭嘴。

    而房间里,许景玹却一脸吃味的看着孟观霜道:“霜儿,我怎么感觉你对谁都好,就是对我不好呢!”

    “你别死皮赖脸的。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是关于铁血的事情!你若真是要这么严重的处罚他的话,那就先处罚我好了!是我让铁血他们一起去参加比赛赛龙舟的,也是我走路太随意,没有警惕四下的环境。更是我不自量力,明明知道有人看我不顺眼,也要随便出府乱逛,是我……唔唔……”

    小嘴被封住了,外面听着的人原本感动的情绪十分的激动,但这会儿却面红耳赤为难的进退维谷:主子,你在我这样一个大龄青年面前发出这样暧昧的声音真的好吗?

    所幸,里面的声音没有维持得太久,很快许景玹的声音又传出来了:“鞭伤养好之后,你便正式在郡主身边伺候。以后断不可再出现这样的疏忽,不然,本殿绝对要了你的命!”

    铁血在呆怔了片刻之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激动的嘭的一声跪在门口的甲板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连声音都是无法控制的激动道:“属下多谢主子成全!多谢郡主成全!”

    欸?啥情况?

    孟观霜却是云里雾里:“许景玹,铁血是不是被你吓疯掉了!都被你罚鞭刑,还降职丢到我这个麻烦人身边来了,却还这样高兴。我怎么看不懂了?”

    “你个小笨蛋!”许景玹屈起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耐心的解释道,“暗卫之所以叫做暗卫,那便是不得见光的存在。还有一种残忍的叫法就是死士,也即是从小被训练成没有自己意识的,只为主人赴死的存在。”

    孟观霜顿时皱眉,打断他道:“你们这些皇亲国戚有钱人真是残忍,哪能随便将一条人命不当回事!”

    许景玹汗: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好不!

    不过,他家霜儿跟母妃一样善良呢。母妃也不赞同死士的存在,虽然也帮着他训练了一批暗卫,但是总是耳提面命的告诉他:他们虽是死士,有着甘愿为你赴死的觉悟,但是你也不能真的视人命为草芥,要尊重人权!

    因此,他耳闻目染之下,对自己的暗卫可说也是仁慈的。

    但是,有时候,某些规矩自己知道就好,不能宣扬出来,那便是露出了破绽等别人来突破了,所以,他该坚持的原则还是坚持着。

    “所以啊,我知道铁血动了凡心了,正好借着此事,明为贬职,实则是让他脱暗为明,以后光明长大的以我的名义护你周全。一是可以给那些在暗中蠢蠢欲动的人以震慑;二,他也可以放手去追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啦!因为作为一出生就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身边只有一同修炼,优胜劣汰的暗卫,虽然他们打小勤学苦练,武功卓群,但是生活在暗处的自卑也让他们无法勇于走到明处来敞开胸怀。所以,只能让他们脱离暗卫的身份,才能找寻到一些自信。”

    “原来你知道铁血喜欢山茶!”孟观霜这才恍然,猛然低下头,抱着他的脸,“吧唧”一声奉上了一个响亮的热吻,传达了自己高兴的心情。

    而铁血方才那样激动的磕了个大响头,明明是受处罚了还要感激他们,原来也是明白了许景玹的意思,才那样欢喜。

    她带回的孩子里,桔梗与石竹,山茶和铁血,嘿嘿,这么快都有了意中人了,真是好啊!

    那其他的孩子们,她也得赶紧的为他们物色起来。

    倩蓉跟着柳茹嬿耽搁了很久,年岁最长,是要最优先考虑的了。

    还有白清蝶,从渣男家脱困,总不能真这样孤身一辈子吧,少不得要给她洗洗脑子,再找一个好男人嫁了。

    看看秦若,从被退婚的阴霾中走出来,现如今嫁了个男子虽然只是做小生意的家境只是小康,但是夫妻恩爱,也挺不错的啊!

    就在孟观霜开始开启红娘模式之时,耳边忽然听到许景玹邪肆笑问:“这就完了?”

    然后便趁着她没有完全撤开身子,思绪也还没回笼之时,双手将她的身子一托,便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压下她的头,直接封缄。

    霎时,房间中散开一室旖旎,春光无限。

    船舱外,斜阳晚照,艳红的落霞在天与水之间形成最美的风景,拉长着延伸开来,就好像舱内那似乎永不餍足的缠绵……(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章:迁怒

    琼林院里,又是一声巨响传出,冯钰瑶脸色惨白的将手中的纸条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声音都几乎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冯强那个混蛋,我不是让他先忍一段时日的吗?他、他怎么就……”

    杨嬷嬷被吓得不轻,但她没有看到纸条上的内容,因此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跟着紧张的问道:“冯管事他做了什么了?”

    “你看,你自己看!”冯钰瑶颤着手指,指着桌子上的字条对杨嬷嬷道。

    杨嬷嬷狐疑的凑近一看,脸色顿时比冯钰瑶还要惨白几分,颤抖着身子问道:“夫、夫人,这可如何是好?他、他有没有说是谁主使的?”

    “管他是谁主使的,跟我又没有关系!”冯钰瑶拔高了喉咙,几乎破声的叫道,忽然,眼珠一转,眼眶泛红的瞪着杨嬷嬷,阴沉沉的道,“你以为是我主使他绑架孟观霜的?”

    杨嬷嬷在冯钰瑶的瞪视中吓得膝下一软,跪在了地上,一叠声的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冯钰瑶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奴婢,奴婢……”杨嬷嬷只觉得后脑上冷风嗖嗖,知道今儿这话要是圆不好,自己怕是要被迁怒了,只能快速的思索道,“奴婢的意思是,那孟观居然没事,那她会不会回来之后将矛头对准夫人您哪?国公爷如今正宠着她们母女,奴婢担心她们因此而在国公爷面前冤枉您啊!”

    杨嬷嬷不愧在冯钰瑶身边待得时日够久,稍一动脑子,便将所有的矛头对准了孟观霜和柳茹嬿。

    她知道,那二人是冯钰瑶此时最大的敌人,反正她们之间已经水火不容,那再载一些脏水在柳茹嬿母女身上也不嫌多。

    “她们敢!”冯钰瑶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句话的,但心里却是一凉。

    孟堂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多少还是了解他的脾性的。

    他虽然不可能因为宠爱着柳茹嬿母女儿完全的丢开自己公正的判断而一味的相信她们。但是最怕的反而是他自己去查找真相。

    她此时可以问心无愧的说自己绝对没有指使冯强害孟观霜,但是若是孟堂查得更多的话,就会牵扯出更多的东西来,那后果同样也是不堪设想的。

    “夫人。这不是她们敢不敢的问题,而是国公爷宠不宠信的关系!”见自己的危机渡过,杨嬷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继续挑唆道,“冀中冯强之事。国公爷虽然没有责怪您用人不当,但是心里一定对你也是有所误解的,毕竟冯强是夫人娘家那边的人,他敢做假账贪银两,仗着的自然是夫人您的关系。如今,冯强又鬼迷心窍的抓了孟观霜,国公爷能不多想吗?”

    “不是我做的,便不是我做的,任谁也不能将这盆脏水往我头上泼!”冯钰瑶嘴上依旧强硬,心中却是赞同杨嬷嬷的想法的。

    也正因为有这样的顾虑。她在接到消息之后,才这般的生气和惊慌。

    “夫人如此坦荡荡,当然不会这样做,这样做,其实对您来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杨嬷嬷没有逆着冯钰瑶说话,而是顺着她的心意在走。

    “就是,这样做,对我是半点好处都没有的!”闻言,冯钰瑶的眼睛顿时一亮,接着杨嬷嬷的话道。“孟观霜可是九皇子的未来正妃,是皇家的儿媳,与月儿是亲姐妹,将来还是亲妯娌。我脑子烧坏了才敢动皇子的未婚妻,皇上的儿媳!杨嬷嬷,你说,我若是这般去跟国公爷解释,他是不是会相信我?”

    “国公爷当然会相信夫人您的!”杨嬷嬷继续顺着她,但之后却表现出为难的道。“只是……”

    “只是什么?”冯钰瑶的眼神一变,问道。

    杨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只是,奴婢觉得这时候夫人反而不要解释才好!”

    “不解释!不解释难道等着柳茹嬿那个贱人在背后趁火打劫,编排我的不是吗?”冯钰瑶的火气顿时又蹭了上来。

    杨嬷嬷赶紧安抚道:“夫人别急,听奴婢把话说完!”

    “说!”

    “奴婢的意思是,趁着国公爷那边还没有得到消息,夫人先去找国公爷,将此事告诉他!”

    “我告诉他?我告诉他岂不是也在告诉他,我暗中派人跟着孟观霜那个贱丫头了吗?”冯钰瑶恼怒的瞪着杨嬷嬷,没好气的冷哼道,“嬷嬷,我看你年岁大了,是该回家养老了吧!”

    能让她回家养老,她可是巴不得呢,这国公府以后的天谁知道会怎么变化呢!

    杨嬷嬷暗暗想着,当然,也就只是这样想想。

    她当初能被冯府挑去做大小姐的**母,还不是因为她生下的儿子才三天便夭折,婆婆和丈夫嫌她晦气,便将她休了。

    而冯府却反而看上她了无牵挂,能一心照顾大小姐,才收了她的。

    从冯府到国公府,她一直照顾着冯钰瑶都到这把年纪了,却就这样将她赶出去,无依无靠的岂不凄凉?

    虽说这国公府的天可能要变,但是孟观霜和孟观月之间的斗争也将继续着,就看到底谁是最后的胜利者,那时候她再走也不迟不是。

    念头在脑中闪过也不过就是顷刻的功夫,杨嬷嬷当然不可能因为冯钰瑶的话而生气,依旧好脾气的出主意道:“夫人当初未曾发现冯强原来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郡主揭穿了冯强之后,夫人是担心他会对郡主有所报复,才安排了人手盯着冯强,结果,果然见他报复郡主!”

    将派人盯着孟观霜的事情,转成担心孟观霜受到报复,因此她派人盯着的是冯强,这二者之间的区别可大着呢!

    冯钰瑶闻言,顿时领悟的一阵欣喜道:“既然我有此预防,霜儿出了事,我自然是要主动去跟爷说明,并表示忏悔,我还是低估了冯强的报复心和实力,派出去的人没能保护郡主!但幸好九皇子及时赶回,救了霜儿,也让我安了心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一章:警告

    “夫人聪慧英明!”杨嬷嬷见她彻底领悟,这才完全的松了一口气,继续出主意道,“夫人主动去找国公爷的时候,少不得还要将对冯强识人不清,用人不当之事表示出忏悔和懊恼。这样,才能将之前的事情真正的揭过去!”

    之前,冯强一事,她虽然是做出了惩处的,但是却没有禀告过给孟堂知道。

    后来,孟观霜又聪明的将大管家卷了进来,最终这事儿捅到了孟堂那边,虽然孟堂并未表示什么,但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个疙瘩,也是担心孟堂因此而怀疑自己的。

    那冯强这次居然胆大包天到敢绑架孟观霜,自己作死,她倒是的确可以利用来将这件事情与孟堂坦诚布公了。

    想通了其中关系,冯钰瑶的脸色终于放晴,一脸歉疚的走到杨嬷嬷身边,亲自蹲下身将她扶起,歉然道:“让嬷嬷操心了,快起吧!”

    “谢夫人!”杨嬷嬷顺势起身,还不忘表忠心,“奴婢为夫人分忧解难,乃是奴婢分内之事!”

    冯钰瑶冷静下来之后,嘴上也是抹了蜜的,笑着道:“你我虽是主仆名分,但是却情若母女,嬷嬷如今年岁大了,以后千万不要再动不动便跪下了,免得伤了膝盖!”

    “奴婢谢夫人恩典!”杨嬷嬷虚伪的应着,心中却是不以为然的。

    哪一天若是再遇上这样的事情,她若不跪,依照她的大小姐脾气,还不是要打了她跪啊。

    当然,现如今,她还值得自己赌一把,杨嬷嬷自然不会将心中的不满表现出来。

    与此同时,也打好了主意,私存的那些银两大约还是不够她以后添置田产养老的,该下手的时候。还是要尽快下手中饱私囊才是。

    这边,冯钰瑶得了杨嬷嬷的主意,立即带着悲伤内疚的心情主动去找孟堂了。

    紫霄院那边,也同样的气压低沉。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

    “那冯强之后如何了?”孟观月一张俏丽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压抑的声音却能听出她的怒气不比冯钰瑶小。

    “沉、沉江了!连同他收买的江湖人士!”地上跪着的小厮低头回禀道,说到沉江,还是忍不住打了个颤。

    九皇子果然狠厉,半点不手软的就直接下令沉江。而且是那种绝对没有机会逃生的残酷。

    他躲在远处的一条伪装过的小渔船上偷看来着,九皇子身边的人直接将一块块大石头绑在那些人的身上,沉到江底之后,等了半个时辰,再提上来检查,确定是死的透透的了,才又将尸体抛进江中喂鱼。

    这些举动都让冯强亲眼看着的,推下去一人,便在冯强身上抽一鞭子,那哭天喊地的痛哭叫声传的老远。他此时想来,仿佛还在耳边响着。

    他原先还以为,九皇子多少还是会看在大夫人的面上,会留冯强一条小命的,哪里知道,当最后一具尸体打捞上来确定死亡之后,那些人还是在冯强的身上还绑了两块大石头。

    他能听到冯强撕心裂肺的恐惧喊叫声,好像还求饶来着,但没有人能心软,还是将人推进了江中。

    “沉了便沉了。那样的人活着也不过是个不知足的东西!”孟观月的声音清冷的就跟冬月里的雪一般。

    小厮的身子因为孟观月的话而忍不住又颤抖了一下,心中暗道:这位主子也不是好相与的主啊!

    接收到孟观月眼神示意的红雁此时扔了一锭银子给小厮道:“江海,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退下吧!”

    “是!”捡起地上的银子。江海便起身眼不敢斜视的退了出去。

    红雁目送着他离开之后,重又关上了房门,侍立在一旁,动了动嘴皮子,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你想问冯强有没有供出我来?”孟观月却忽然开口。

    红雁猛地一惊。一抬头便看见孟观月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她心里一慌,赶紧福身道:“小姐做事素来周全,不可能出事的!”

    “当然不可能出事!”孟观月笑着,只是笑意未达眼底,看着红雁心里一阵阵的发虚,“他最重要的人的命在我手里捏着呢!你说他会供出我来吗?”

    “小姐英明睿智!”红雁的头垂得更低了。

    她跟着孟观月这两年来没少做事情,已经能够基本的摸清孟观月每说一句话的意思了,这是在警告她,不该说的永远烂在肚子里,即便是交出自己的小命的时候,也绝对不能吐出任何一句对她不利的话。

    只要你还有家人,还在乎家人的安全的话!

    可是,她也不明白,主子明明说过,只要撮合了孟观霜与九皇子,孟观霜将来绝对不会有好下场,那她还这样处心积虑的对付孟观霜做什么呢?难道她就不怕事情穿帮吗?

    若是那冯强最后关头,还是觉得自己的命最重要,而宁愿舍弃家人,舍弃最重要的人呢?

    “我告诉过冯强,就算是他说出了所有的真相,他同样还是逃不过一死,因为许景玹从来就不是那种会手下留情的人!”孟观月幽灵般的声音在红雁的耳边响起。

    吓得红雁本能的惊退了几步,慌乱间抬头看着孟观月似笑非笑的脸,只觉得寒气一阵阵的透进骨子里: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孟观月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之后又笑道:“不过,你别担心,我是不会拿你的家人来威胁你的!因为你根本不在乎他们!”

    说完,在红雁越加惊恐而瞪大的眼睛中,迈开步子走到了门边,自己动手将门推开,应着外面五彩的云霞,叹道:“江上,这样的天色一定是极美的吧!”

    ——

    边关的天色却不如京城的明艳,灰沉沉的天空眼看着即将迎来一场大雨。

    一个年轻人衣袂翩翩的站在城墙之上,手中拿着千里镜看着城墙外几乎与天融成一色灰黄土地,心中赞叹着某个人的心思机巧。

    身后,伊华快步而来,手中捉着一只信鸽,信鸽的腿上绑着一个小圆筒,筒里塞着一张卷着的小纸条。

    许景玠的眸色在字条上掠过,便紧紧的攥在了手心里,有片刻的迟缓之后道:“准备行囊!”(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二章:晕船

    打小就没晕过车晕过机的孟观霜,悲催的晕船了。

    原本许景玹的打算是,既然已经在船上了,便走水路,一路上欣赏沿岸风光南下去冀中。

    而且,水路也要比陆路行程短一些,船上的空间都要比马车宽敞舒坦。

    但后来实在是心疼孟观霜整天晕乎乎的跟怀孕了似的,吃什么吐什么,脸色苍白的跟鬼一样,船只前行了两日之后,他们便靠岸先休息了一日,等孟观霜调整得差不多了,才换了马车继续行程。

    “还是马车感觉好一点儿啊!”上了岸之后,其实就已经差不多恢复的孟观霜在坐着马车出发的时候,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只是,要是身边不多挤着一个人的话,感觉会更好。

    许景玹长手长脚,明明对面有座位,或者他一个大男人,完全可以像外面的侍卫一样骑马,多潇洒,多帅气啊。

    可他偏偏非要跟她挤在一个车厢中。

    而这该死的还是自己多了一句嘴,觉得太过奢华的马车,行驶在路上比较容易招贼,因此,非看中了这两相对小一些的。

    结果,他颀长的身体往里一塞,她便被挤得没有多余的活动空间了。

    “嗯!是不错!”许景玹长脚往对面的座椅上一放,姿态慵懒从容,十分闲适。

    一手撑着车窗,一手则大喇喇的往孟观霜的肩膀上一横,很是志得圆满的道:“霜儿,你靠在我身上会更舒服一些的!”

    果然是马车好,在船上,即便她七晕八素的昏沉沉,但还是不忘记船上船员众多,不肯让他日夜守在她身边,说什么要避嫌。

    避什么嫌啊,他们还有小半年可就要成亲了,便是现在亲热一些又如何。

    何况。船上都是他的人,谁敢在他们面前乱嚼舌根啊!

    但是,他家霜儿非要坚持,他又心疼她难受。不想惹她烦,只能乖乖的保持适当的距离。

    但现在么——嘿嘿嘿,霜儿这是主动在给他机会么?

    想想就要忍不住偷着乐。

    而悔得肠子都是青的孟观霜能怎么办?

    赶他下马车,他哭诉屁股颠的疼。那一瞬间,她都看到那些护卫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的样子了。

    更夸张的是侍书。自从自己的身份确定了之后,他再没敢对自己呛声了,可不代表他不能用眼神来责备她。

    好像她若是要将许景玹赶下马车的话,那就是很没良心的一个女人的眼神,看的她毛骨悚然的,忠心护主的几乎要颠倒黑白是非了。

    于是,最后,她还是妥协在各种矛盾的视线中,让他得逞的坐进了马车。

    不过,有个人肉靠垫给她靠。还真是不靠白不靠。

    孟观霜干脆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让自己全身都放松。

    “你了解冀中的情况吗?”未免自己到了冀中,什么都不知道,孟观霜决定闲着也是闲着,就趁此机会先了解起来。

    “你是想问整个冀中的情况,还是只要知道你们国公府在冀中田产的情况?”

    “都想知道!”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嗯!让我想想从何说起哦……”

    冀中,地广物博,物产丰饶,雨水充沛。虽不是江南,但胜似江南,因此也有小江南的美称。

    冀中也是国朝最主要的一个产粮之地,除了粮食。最有名的便是冀中雨燕贡茶。

    冀中每年的四五六月是雨季,此时节,基本是三日一雨,两日一晴,产茶的雨燕山上便似雨如雾,飘渺如仙境。雨燕贡茶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生长繁茂。

    六月初的时候,便是采茶的最好时节,此时的雨燕贡茶色泽嫩黄,香气怡人。

    最受人欢迎的是,在雨中滋养出来的雨燕贡茶没有半点的苦涩味,入口便是甘甜的香味,回味更加醇香。

    但若是过了六月采摘,或者遇上干旱,雨燕山得不到雨水的充分滋养,这雨燕贡茶却是苦若黄连,怎么都没法入口的。

    因此,国公府十分的重视冀中那片属于他们名下的贡茶产业。

    “雨燕茶,呵呵,还真是没有听说过!”孟观霜干笑了两声。

    “你当然没听说过!”许景玹的手掌不甚规矩的在她娇嫩的耳珠上做怪,“那茶山还是我母妃发现的呢!”

    “欸?”孟观霜好奇了起来,怎么感觉那位前淑皇贵妃好像无孔不入,啊呸,是无处不在呢?“怎么说?”

    “以前你们国公府可没有贡茶这一产业的!只是,有一年,母妃随着父皇偷溜到冀中玩耍,无意间发现雨燕山上那一簇簇的植物像是茶树之类的!问了当地的人,都说那种植物叫做苦树,只是跟茶树长得相似而已。

    那时,正好是雨季,嗯,也跟咱们现在差不多时候吧。母妃好奇心重,也不相信当地人的看法,非拽着父皇上山去摘了一些回去,然后带回去找了炒茶人炒了一下,便发现了雨燕茶原来是甘甜的。”

    “你母妃可真是金手指啊!”孟观霜感叹,又奇怪道,“既然是你母妃发现的,怎么又成了国公府的产业呢?”

    孟观霜有些不平,应该直接划在许景玹名下才是,那么,那雨燕山上的雨燕茶,就都是她的了!

    她忍不住龇牙暗爽了一下,之后又不得不认清事实,茶山是国公府孟家的。

    “什么我母妃,也是你母妃!”许景玹先纠正她的口误。

    孟观霜张了张嘴,有些郁闷,又有些小害羞:“我不是还没过门吗?”

    而且,脑海中自然勾画出的呼延羽儿,就是比她早穿了二十多年的一位前辈,叫她喊母妃,她还真是有些叫不出口。

    “定了就等于过门了!”许景玹歪理,而且,还很不友善的瞪着她道,“不然,你还想悔婚怎么地?”

    这是哪儿跟哪儿?

    孟观霜汗,摆摆手道:“你继续说!”

    “叫母妃!”他却执拗。

    她张着嘴想要反驳,但细想想,不过就是一声称呼嘛,而且,车厢中也没有外人,顺着他叫,也就叫了。

    便点头道:“好!知道了!那我们母妃发现了的雨燕茶,怎么就变成了国公府的私产呢?”

    她表示严重的抗议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三章:母妃

    对于孟观霜的听话,许景玹表示十分满意,接着道:“那雨燕山周围的地盘本来就是护国公府孟家的呀。是当年我皇祖父还在世之时,便赏给孟家的!”

    败家的先皇帝啊!

    孟观霜表示心疼,喝了不会觉得苦的茶,要是全国通卖,又是一笔横财啊!

    “可是,是、母妃发现的呀,孟家不应该私吞!”孟观霜表现出大度,请忘记她是孟家的人。

    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那点小心事可没有瞒过许景玹,只见他笑道:“那时候母妃还没有嫁给父皇,没想那么远,只是觉得雨燕山既然是孟家的,她不过是凑巧发现,只要求每一年有茶给她喝就够了!”

    “所以,皇上便将雨燕茶定位贡茶了?”孟观霜恍然道。

    “是!护国公府每年必须要上贡最优质的雨燕茶给宫里,剩余的才能贩卖!”

    “那我怎么没见你喝过雨燕茶,宫里好像也没有见过啊?”孟观霜又表示不解道,“难不成你每次都是偷偷喝的?还是皇上一个人都霸占了?”

    说到这个,许景玹的脸色微微一默,眼神中也闪过一道悲哀道:“母妃不喜喝带苦涩的茶,刚好雨燕茶适合她的口味,她是极其喜欢的。那时候,但凡是冀中进贡的雨燕茶,父皇都是全部留给母妃的。后来,母妃虽然不在了,但是雨燕茶也每年照常进贡,父皇他……”

    许景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父皇都会拿着新茶煮水泡好了,撒在母妃的墓前!”

    孟观霜很想要说浪费,人既已死,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了,留给生者的也不过就是一些自以为是的念想而已。

    同时,她又感叹许瑞祥的深情,那位前淑皇贵妃虽然命短,却是幸福的吧。

    而许景玹。也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讲了这么多关于他母妃的事情,足见幼子失母之时,他是多么的痛苦不安。

    “许景玹!”她内心微微触动着,抬手轻抚了一下他沉痛的脸庞。道,“母妃虽然不在了,但是有她挚爱的两个男人一直惦念着她,她一定是幸福的!”

    他宽厚的手握住了她的,轻轻的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沉默了片刻,才稍微舒缓一些道:“嗯!母妃她在天之灵应该是感到欣慰的。父皇虽然没有缺少过女人,但我知道,在他的心中,母妃是独一无二的!就像霜儿,在我的心里也是独一无二,再也没有谁可以取代。”

    额,怎么说到她了?

    孟观霜被他深情的告白给怔住,脸上不由的飞起红霞,更是感觉到握着她小手的手心温度好像在一节节的攀升中。

    猛地一抬头。便撞进了一双深情凝望的深邃眼眸中,小心肝顿时漏跳了好几拍,慌不迭的想要逃跑,腰间却是一紧,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唇舌便遭封缄。

    辗转反复,缠绵悱恻,当气息渐渐粗重沉缓,孟观霜早就忘记了此时在何处何地,沉浸在他越发纯熟的技巧中。彻底的享受属于他们的愉悦。

    良久,他才餍足的打住,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睛却依旧盯着她红润的朱唇看着。喉间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嘶哑的声音夹带着一丝似乎委屈道:“父皇为何将咱们的婚事安排得那么靠后啊!”

    “嗯?”意识还有些混沌的孟观霜一时间并未完全明白他言语中的意思。

    但也不过是瞬即,她恍悟了过来,俏脸一阵热烫,危机感十足的双手抵着他的胸口。警告道:“你可别乱来啊!”

    许景玹的声线更委屈了:“我若是乱来,霜儿你还能这么安稳的坐在我怀中吗?”

    “哈啊?”孟观霜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坐到了他的腿上,还敏锐的感觉到他身体某处的昂扬。

    “快放我下来!”她顿时又羞又恼,压低着声音推拒着要他放开她。

    不是她矫情,因为二人之间亲密的姿势并不是没有过,以前他溜进自己房里,还有好几次都差点真的擦枪走火呢。

    但那不一样啊,那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可眼下,他们是在马车里,而且,路上若是颠簸的话,车子的窗帘和门帘还会在颤动中隙开一条缝,外面的人若是有心要看内里的情况的话,那可真是一览无余啊!

    “不放,我要再抱一会儿!”他此时却又无赖了起来。

    “许景玹!”她警告的低叫着,咬牙道,“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他们不敢看!”他霸气的道。

    马车又颠了一下。

    没办法,驾车的侍书是离车厢最近的人,他后背是没长眼睛,看不到车厢里是什么情况。

    但是他小小年纪,耳朵一点儿都不聋啊。

    不说此时主子与未来皇子妃的交谈,一字不差的进了他的耳朵,便是方才那些暧昧的**声,也没有漏听啊!

    他此时的内心是极其崩溃的:主子,即便奴才是个阉人,但是你这样肆无忌惮的在奴才面前秀恩爱,真的好么?真的好么?

    护卫在前后左右,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们,也都高高的昂着头,视线绝对不敢瞄马车任何一眼。

    主子,扛着点儿啊,这是在人来人往的官道上,咱要低调,低调,再低调!

    遇上厚脸皮的人,孟观霜只能没辙,不过,很快发现,他看似瘦长的两条大长腿,其实还是蛮有料的,而且,弹性也很不错,坐着要比坐在凳子上不知舒服了多少倍。

    既然他不嫌弃她重,那她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在许景玹的人面前,自己怕是早就冠上了是他的人的讯息了,也不在乎这些小细节了。

    古代的官道当然比不上二十世纪的柏油路平整,颠簸间,孟观霜依偎在他的怀中,不知不觉放松的闭上了眼睛,找周公下棋去了。

    许景玹低头看着她低垂的眼帘,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嘴角上翘勾起一道弧度,双手将她更拥紧了一些,在她发顶留下一记轻吻的时候,低声的喃喃道:“霜儿,你一定要陪我到最后哦!”

    “唔……”不知是不是头顶的动静让她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她动了动脑袋,嘴里发出了一个不知道具不具备意义的单音节。(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四章:有他

    京城到冀中,其实也不过就是五六日的路程,但加上船上的两日,他们生生走了十日才到。

    而且,一到冀中城,许景玹还没有带着她直接去城外的农庄,而是在城里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你这是要我微服私访?”孟观霜觉得这个名词不错,她忽然就有种大当家的暗中查访的乐趣。

    “你总得暗中了解一下冀中的情况,心里才能有点数,当初那个冯强究竟隐瞒了多少的情况,贪去了多少,新任的两位管事是不是有那个本事继位,不负你们的信任!”许景玹有条有理的道。

    孟观霜却看着他露出狐疑道:“你人明明在北城边关,怎么好像亲眼看到一般的清楚?”

    许景玹一愣,赶紧低咳一声解释道:“还不是因为我不放心,怕你被欺负了,所以叫铁血每日一报,将你的事情飞鸽传书到我那里!”

    “飞鸽传书!”孟观霜却一头汗,“你为毛没有告诉我还有这东东?”

    害她还让铁血的人亲自带着她的手信去追赶他,只为跟他串通一气,啊呸,是互通一下讯息。

    却没想到她的一举一动,原来早就在他的掌握中。

    孟观霜觉得有些小小的受伤了。

    许景玹也汗,他能说他是怕她知道自己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生气,才没有告诉她的吗?

    不过,还没等他想要怎么开口回答呢,孟观霜又道:“既然你都知道我的一举一动了,那么,你也得送我几只信鸽玩玩,以后你若是离开我去别的地方,也得让我每天都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她觉得这样才算是公平,更主要的是,这样才会安心。

    她和桔梗被绑架,他能在最快的时间之内找到她们,并且赶到她身边解救她们。她想,跟没有间断的联系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的。

    因此,即便觉得他安排人在自己的身边看着自己有些不大自由,但她并不讨厌。也不生气。

    而且,许景玹有一点同样也掌握得很好,在安全的条件前提下,他从未干涉自己的言行举动,充分给了她正常的自由。

    这个男子。在她初遇见之时,只觉得他就是个长不大的爱耍赖的纨绔大少爷,却没想到,他**不羁的外表之下,竟藏着一颗细腻体贴的心。

    她是捡到宝了吧!

    这一瞬间,洋溢在孟观霜心里的是无限的喜悦和柔情。

    这一生若是必须要在这里继续,那么,她已然无悔。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看着许景玹的眼神中充满了多少的柔情蜜意和眷恋爱慕,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坦诚自己的心意在他的面前。

    “霜儿,你别这么看着我!”许景玹的声音忽悠有些压抑的在她耳边响起。

    “嗯?”她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却发现他的眼眸中盛满了足以溺毙人的柔情和……,而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间茶室的大堂内,这让孟观霜第一反应便是瞪了一眼回去,嗔道,“你怎么随时都要发,发……”

    后面那个字实在是说不出口,但意思二人都明白就是了。

    还有,他之前明明是坐在她对面的,这会儿怎么就跑到她身边来坐着了。

    可许景玹很无辜啊。他受伤的辩解道:“是霜儿你自己总是盯着我看,看的我心慌意乱,看得我热情澎湃,看得我……”

    “停停停!你没看到好多人都在看着我们吗?”孟观霜赶紧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因为视线所到之处,已经看到有人不时的偷看他们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说话的内容被他们听到了,但成为别人关注的焦点这样的事情,她还真是有些不善应对。

    “咱们郎才女貌,他们才百看不厌啊!”哪知道某人此时又体现本性,骄傲的道。

    孟观霜猛寒。小小的推了他一把道:“你不是说我们是来微服私访的吗?这么高调,要是被农庄的人知道了,还怎么查?”

    “他们眼里看到的不过就是一对小情人旁若无人的谈情说爱而已,这样反而能够混淆视听,不会引人注目!”许景玹似是而非的道。

    “是吗?”孟观霜却不置可否。

    若是冯强的手下在许久没有接到冯强传来的消息的情况下,若是有些头脑的,必然会风声鹤唳,暗做准备的吧,要真是一点警觉性都没有,那她就要怀疑那些人是不是都是绣花枕头一包草了。

    再说,她也不信冯强被溺毙一事,冯钰瑶或者是冯家的人不知道,要是有些野心的人,她更不相信会不为冯强报仇。

    忽然就想到一句话,叫做冤冤相报何时了,没想到意外穿来,只想要实现自己前世没能实现的理想,赚点小钱逍遥快活的过日子,最后却陷入了这样进退维谷的混乱之中,当真是时也命也吗?

    似乎看出了孟观霜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许景玹的手轻轻的揽住她的纤腰,在她耳边轻语道:“霜儿,别怕,有我在!”

    孟观霜抿了抿唇,侧头看着身边不知何时成熟了不少的少年,微微点头道:“嗯!有你在,我不怕!”

    她真的相信他会保护好自己,但更希望这件事了了之后,再不会有这样的危险出现在她身边。

    早已死过一次的人并不害怕第二次的死亡,只是,这一世的转生让她更眷恋亲情友情,以及爱情。

    她已然不知道前世自己的死亡究竟带给了身边的亲人多少的伤害,但这一世,她希望自己能够好好的活着,不让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重演,更不愿意亲者痛仇者快。

    所以,这也是她答应许景玹前来冀中的一大原因,她想要借着冀中的事情在国公府内部做一个了断。

    “不过,你还是坐到对面去吧,京城都知道你纨绔不羁,不按牌理出牌,但是这里是冀中,你至少得保持一些形象比较好吧!”

    “不要!他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羡慕死他们!”

    “许景玹!”

    “霜儿你怎么老是连名带姓的叫我?乖,叫一声玹哥哥来听听!”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五章:土豪

    不知道是不是许景玹的高调惹的事,总之,他们才在冀中城呆了大半天,傍晚的时候,便有孟家农庄的人找到了客栈,恭迎九皇子与郡主去农庄小住。

    通过国公府的账册,孟观霜心中对冀中农庄也是有了一些概念的。

    只是,当马车停在农庄宽阔的大门口时,她还是忍不住咋舌:好家伙,这是因为城外乡下的地界,圈地造房子都不用考虑土地面积的?

    光看外面的围墙延伸开来的面积,都不用进去,孟观霜就觉得这绝对是土豪的节奏啊!

    再进内,穿过画着山水画的大影壁,顿时好像走进了江南水乡之中。

    没错,不是她形容得夸张,而是这农庄建设的就是一个浓缩型的江南水乡城镇。

    其内河流纵横,拱桥相连,或大或小的湖泊中或菡萏遍植,或红菱满池,葱绿色的芦苇迎风摇曳,形成一道道绿色波浪。

    河边湖畔,亭台楼阁迎水而建,建筑物倒映在水面上,妥妥的一副江南水乡画面。

    “没想到当年我母妃不过一句玩笑话,护国公府还真是破费了一些心思了!”许景玹此时忍不住感叹了一声道。

    “先淑皇贵妃最喜江南春色,奈何身份限制,不能随意南下,见冀中水流充沛,河道众多,便无意提了一句,若是能见江南之景,她便足矣!皇上怜惜,便与老国公提了一句,便有了农庄如今的模样了!”前来迎接的正是才接任冀中田产大管事之位的张成,他知晓孟观霜才回国公府不久,对于冀中农庄的典故并不清楚,便解释了一番。

    陪同的是同来的刘岒和原本的副管事吴畅。

    对于这位副管事,孟观霜倒是着意多看了几眼。

    杨嬷嬷说他是个嗜酒如命的人,但此时陪在身后,身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没有半点的酒气。倒不像杨嬷嬷数的那样不堪了。

    孟观霜抛了个眼神给许景玹,那眼里的意思是:皇上会不会太宠着母妃了?

    当然,也不由汗颜,原来自家祖父。也不是什么太过耿直的人哪,这马屁还真是拍上了皇帝的心了。

    许景玹很无辜的回视了她一眼,不过趁着别人没注意的时候,在她耳边轻语了一声道:“若换做你喜欢,我也一定为你实现!”

    孟观霜窘。推开他靠近的身子,警告道:“你给我安分点儿,别靠得这样近!”

    许景玹龇牙一笑,但还是乖乖的退开了一些。

    他家霜儿好面子,脸皮又薄,他还是乖巧一点好。

    沿途欣赏了好一会儿放风景,走了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到了正院大厅。

    宽敞的大厅规模可以跟皇宫里的某些宫殿相比较了,但是看到大厅之中乌压压的一片人头之后,孟观霜再次感叹了:原来她家老爹还真是大土豪啊!

    一个别庄农院之中。都是仆人如云,也就难怪冯钰瑶将自己的亲戚安排在了这里。

    由于冀中农庄占地甚广,因此,从京城或是外地调派来的管事们都可以带着自己的家眷在庄子里居住,每户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小院。

    在主人没有出现的时候,等于是小半个主人,都有小厮丫鬟伺候。

    这或许便是冯强胆大包天,居然敢动冀中财务的最大缘由了。

    也正是因为她断了冯强的油水,他才会丧心病狂的想要置她于死地而后快吧!

    那么,冯钰瑶呢?

    她通过大管家将事情捅到了孟堂的跟前。安排了孟堂自己的人过来接手冀中,也就等于是扼断了冯钰瑶的进账,她对自己的恨,也一定不会比冯强少的吧。

    这时候。孟观霜也算是真正的了解了许景玹为何一定要将她带到冀中来的原因了。

    这么多的人,有多少是依附着冯强而站在冯钰瑶一派的,有多少人是保持中立的,又有多少人才是孟堂自己的,这些,是需要趁着冯强事发而彻底做个了断。

    孟观霜虽是主。许景玹名义上是客,但他客居的身份却是特殊的,因此,主位上落座的是许景玹,而孟观霜还不得已坐在了右侧。

    他们落座之后,张成带头领着一众下人跪下,见过第三代的小主人,然后等着聆听孟观霜的教诲。

    孟观霜第一次遇上需要自己当众主持大局的场面,还真是有些词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她既然是代表国公府而来的,第一次见面若是什么都不说,怕是难以服众。

    有道是天高皇帝远,这些远离京城的下人们的心中,恐怕最忌讳的反而是就近管理的管事们,而非他们这些远离京城的主子。

    “大家都起来吧!”孟观霜清了清嗓子,先让他们起身,然后沉静的道,“料想大家都已然了解了前任大管事冯强中饱私囊,还企图蒙混过关的事情了吧!”

    开场白便是以冯强的事情震慑,孟观霜有着自己的考量。

    冯强一出事,她便代表着整个国公府前来,必定是因为国公府不放心了。而她若是遮遮掩掩的尽说些不招重点的话来敷衍他们,怕是反而会让他们轻忽了国公府的认真和惩处手段。

    只可惜,冯强的死还不能拿出来说,那个场面实在是太血腥了,会吓坏很多人的。

    “奴才(奴婢)们知道!”厅中,众下人异口同声的回应着。

    “此事,祖父与父亲十分的痛惜。他们当初放心的将冀中交给冯强管理,便是相信他的为人,一定能带领大家管理好冀中的所有产业。却没想到他狼子野心,欲壑难填,贪了我孟家私产,还能够大言不惭的在国公府大放厥词,才惹怒了平夫人,将他扫地出门。冯强之前车,必是你们后者之鉴,本郡主希望冀中再不会出现第二个冯强!”

    这一番话,孟观霜说得抑扬顿挫,铿锵有力,眉眼间没有小女儿的懦弱之色,反而英气逼人。

    明明底下人数众多,但每个人却似乎都能感觉到她的目光正贯穿所有障碍,直直的盯着自己,心下不免生寒,也同时体会到京城必定是十分重视贪污一事。

    有过小动作的人,更是紧张的遍体生寒。

    此时,孟观霜又接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财帛是最易动人心衿之物,古来折在此物之上的人不在少数。但本郡还是同样相信,在俗物面前,还是有凛然正气之人,可以把握好不受此等俗物的诱惑。冯强一事,也同是在提醒你我诸人,善恶到头自有报,悬崖勒马才能保住眼前的一切!”

    “是!郡主英明!”众下人又齐声应道。

    孟观霜训话完了之后,天色已暗,大管事张成便请了孟观霜与许景玹赴宴用膳。

    饭后又安排在了正房大院的住下,一夜无话。(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六章:惊动

    但是各个小院却是不甚太平的。

    “当家的,你说国公爷这次派大小姐过来,究竟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连咱们都要一起查吧!”某小院中,一妇人担惊受怕的问着来回踱步的中年男子。

    “你瞎想什么!”男子脚下的步子越发的快了,嘴上却硬道,“冯强之事已然了解,主家那边没有深入追查,便是他将所有的事都一人包揽了,怎么会查到咱们头上来?”

    “不查自然是最好,只是,现如今,冯强一倒,你倒是选好了位置没有啊!”妇人终究见识短,被丈夫如此一说,居然安心不少,又催促着丈夫道,“我看着平夫人那边是不能再依靠了。冯强一事,必定是要影响到平夫人在国公爷心中的地位的。而且,如今,国公爷又只派了大小姐前来,可见是要给大夫人撑腰。大夫人眼看临产在即,只要一举得男,国公府内现如今的阵势怕是要完全改变了!”

    自己妻子说的话很在理上,但是男子却控制不住焦躁的道:“你瞎叨叨什么呢?没事就早点睡觉!”

    说完,转身便出了房间了。

    “喂……”气得妇人直哼哼,干脆躺床上睡觉了。

    吴畅的小院里,灯火也一直亮着,当他回到房间时,妻子体贴的为他脱去外衣,伺候他洗漱,躺**灭灯歇息的时候,才问道:“依爷看,郡主这一行可是有什么目的而来的?”

    “不管她有何目的,咱们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怕她探查。”吴畅耿直的道。

    “话是不错,只是,若是郡主年少气盛,挑大了事情,怕是连国公爷也不好收拾啊!”妻子叹道。

    “冯家仗着平夫人,这些年在冀中作威作福,也是时候得到些教训了!”吴畅道。

    抓着他手臂的妻子手指一紧,担忧道:“你这些年忠心耿耿的在田庄做事。平时没有少得罪冯强,我是担心他趁此机会,对你……”

    “他身为大管事的时候,也没能奈我何。如今,他已经被国公府赶了出去,不过是平常路人,还能对我如何?”

    “正因为他什么都不是了,才怕他狗急跳墙。为了保住其他人,而选择牺牲你啊!”

    “夫人放心吧,为夫也不是那样好欺负的人,管他豺狼虎豹,不占理的总是横行不了多久的。”

    妻子默了,不再说话,丈夫的秉性就是太过耿直,要不是他不懂迂回,总是与冯强对着干,他也不至于被田庄的许多人排斥。

    但好在他有着管理贡茶的经验。才一直稳坐副管事的位置而没有被排挤出去。

    张成的院子里,也同样的不平静。

    他的妻子剪了一簇跳跃的灯花之后,又再为他续上一杯热茶,看着他面前堆积如山的账本,眉头微蹙道:“国公爷派你过来究竟是信任你还是不信任呢?我总觉得这心里不踏实!”

    “是因为九皇子和郡主的到来?”张成借着烛光的照耀,一边仔细的看着账本,一边轻言问道。

    他妻子不曾开口,显然是默认了张成的猜测。

    张成也沉默了一会儿,少顷,才放下手里账本。认真的看着立在自己身侧,愁绪满怀的妻子道:“我跟着孟大哥在白家做了近三十年的工。当初,是从最底层的杂役做起,一步一步靠着我自己的努力和对孟大哥。以及老国公与国公爷的感恩之心,才能做到一门管事的位置,这期间我的努力和忠心,你应该都能看到吧!”

    张成口中的孟大哥自然是孟记恩了,当年他行乞街头重病难治,是孟记恩见他可怜。不但请了大夫为他治病,且还在了解了他孑然一身,再无亲人之后,便将他带进了国公府做事。

    直到十四岁的时候,他其实还是自由之身,但是国公府的豁达,以及孟记恩敢为奴仆在国公府效力的忠心行为感动了他,他便也甘愿为奴,签下了卖身契。

    当初,或者是一时热血冲动,少年心性,但在国公府度过的每个日日夜夜,他都没有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

    只除了后来与到了年契可以脱奴离去的妻子晓青两情相悦时,才生过那么一丝的后悔,后悔怎么是签了卖身契而不是年契。

    但当孟大哥报给了国公爷,请求国公爷脱去他奴籍,而国公爷也答应了的时候,他又坚持了自己的选择。

    因为,他相信,跟着英明的主子和忠心的恩人,自己这辈子即便身为奴才,也是活着有尊严的人。

    让人欣慰的是,国公爷见他如此坚决,甚是感动,虽是答应他们依旧为奴,但却免了他们的孩子为奴,出生之后可在国公府他们的身边长大,却不是奴仆了。

    “嗯!”妻子点头,抿着唇沉默了片刻才道,“妾身自然知道爷的本性,但是勋贵之家,每个人的心都跟无底的洞一般,谁能看明白他们的真心在哪里。”

    “主子的心,咱们做奴才才不需要看清!奴才的本分便是在主子需要的时候,殚精竭虑的为主子出生入死也在所不惜!若是每个奴才都有那么多的要求,那还有和主仆之分的意义呢?”张成着重的将他们的身份重点说了几遍,之后,才握住妻子的手道,“我知道,这些年你跟着我也是委屈了!明明有机会脱去奴籍,出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却因为我,而再次选择留在了国公府为人奴婢!但是,晓青,我希望你能记住,若是没有当初的孟大哥,便没有如今的我!而孟大哥决意一生追随的主子,也是我一辈子的主子,便是主子疑心于我,或者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犹豫分毫的!你能明白吗?”

    晓青的嘴唇蠕动了一下,这些她知道,同时也知道,若不是丈夫继续留在国公府,那么,他如今这众人憧憬并崇敬的身份也不会有。

    他们一家四口,或许都不再是奴仆的身份,但生活怕也只是普通,不若如今风光。

    在得知丈夫被国公爷亲自调派到冀中来接任大管事之位之时,她甚至是庆幸的,庆幸丈夫当初的抉择是对的。

    可是,孟观霜的到来,却又让她心中没有了底气,害怕丈夫的调派,不过是国公府的一颗棋子而已。

    了解妻子的顾虑,张成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不管郡主来或不来,或者说国公爷另派别人来,现如今,既然我在这里,必然是要做好我自己的本分的!你就不要多操心了,先去歇息吧!”

    深知丈夫固执的秉性,她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只叮嘱了他不要熬夜,也早些歇息,便先回内室歇息去了。

    只是,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反复,一时无法入眠。

    唯有没有带着家眷一同来的刘岒最是安心。(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七章:密谋

    一连三日,孟观霜的举动却是让农庄的大小管事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了。

    因为她除了当日到达的时候立了一个威风,说了那么一番恩威并济的言论之后,这三日里,竟然只是与许景玹一同四处闲逛着。

    虽然左右都离不开孟家的田产,但看似巡查,其实就像是游山玩水一般,从不开口问一声关于贡茶,农田,蚕桑的生产收入情况。

    于是,有人便猜想:郡主与九皇子殿下这是假借着巡查的名头来游玩的吧!

    人其实就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在精神紧绷到极致的时候,便会幻想让一切向着自己希望发展的方向发展。

    于是,孟观霜的不作为,他们便乐见其成,希望她不若京城中传出来的那样厉害最好了。

    当然,三日的时间,也足够有些人和京城取得联系,并得到某些指示了。

    “你说真的?冯大管事他……”入夜,在一个幽静的小院中,四下的窗户都被封得严严实实,一点光线都透不出去。

    其间,坐着五个管事装束的中青年男子,此时五人的面色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红光,但眼神中却盛着恐惧。

    “不可能吧!任他是皇子,但也不可能视人命如草芥,这般痛下杀手吧!就没有人报官吗?”其中一位年纪最轻的男子紧张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报官!哼!许景玹的纨绔放浪是出了名的,而皇上护短溺爱也是天下皆知的,这没根没据,无凭无证的事情,怎么报官?就算是报了官,你还真以为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别天真了!”最年长的中年男子一脸阴霾。

    他的长相与冯强略为相似,是冯强的姨表哥,姓毛名平,平时为人处世十分的低调,做账手段也十分的了得。才没有在冯强的事件中被牵连,依旧还能保留着小管事的位置。

    “那怎么办?”年轻男子控制不住的几乎惊叫道,“难道咱们就这样看着大管事含冤而死吗?”

    “含冤?”毛平冷笑了一声道,“他那叫自作孽不可活!”

    五人中。他年纪最长,又是冯强的亲戚,这句话一出,其余四人看着他的眼神不由有了变化,但是再没人敢插话。

    “怎么?觉得我这话讲的有些不近情理了?”毛平冷笑着问道。

    四人面面相觑了一眼。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看着他。

    “当初,咱们这些人的确是靠着他的福荫才能在农庄中谋得一席之位,但是若他当初肯听我一番劝告,不曾小看了还珠郡主的话,又怎么会惹火上身?”说起这个,毛平便气愤不已,“而若你们不曾听我劝告的话,下场如何,不用我再说一遍了吧!夏管事。你是最有感触的不是?”

    被点名的夏管事苦笑了一声,对着毛平拱了拱手道:“夏某多谢毛管事提点!”

    其余人顿时也悻悻,在冯强去经常京城当天,毛平便警告了他们,将所有与冯强有关的东西一概销毁,包括那些私账。

    夏管事是与冯强走的最近的人,也是冯强自认为最得力的助手,因此,他想要在冯强的书房中将他们这些人跟冯强有联系的东西销毁了,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除了他们这五个人,其余人不愿得罪冯强,也不认为毛平的话有道理,只觉得依附着冯钰瑶的冯强绝对不可能成为被杀鸡儆猴的那个人。便都选择了保留,为的是怕冯强归来寒心或者是报复他们。

    却没想到毛平的预料居然是对的,冯强一去便不曾再有机会顶着大管事的名头回来,而冯钰瑶为了堵住国公府众人之口,只能杀去冯强的一些羽翼,他们那些没有听从毛平建议的便成了第一波被祛除出农庄的人。

    “冯大管事的事情既然已经成为了过去了。他的死也不能报案,那今后咱们该如何?”一人低声问道,已是以毛平马首是瞻了。

    的确,他们当初若不是侥幸了一把,做了两手准备,怕是人财两空,再没有机会在孟家农庄中继续守着自己的位置。

    四人的目光统统落在了毛平的脸上,俨然是将他当做了他们之中的领头人了。

    毛平没有说话,只从袖兜中又掏出了一封信,摊开放在了桌面上。

    娟秀的字迹在众人面前呈现时,四人不由惊讶道:“这不是平夫人的手迹,难不成毛管事你的意思是要咱们倒戈郡主?”

    “你们看仔细了再说!”毛平淡然道,深思的目光却是看向了那密不透风的窗户,不知在想些什么。

    ——

    相对于那边的密商,孟观霜这边倒是大方得多了。

    此时,她悠闲的坐在罗汉床上品着今儿新鲜摘下来,又才炒好的雨燕茶,感觉入口即甜,当真要比任何茶都要好喝。

    她素来爱甜口,不喜苦涩,这茶还真是配她胃口。若是再有牛奶的话,足可以做成香醇甜蜜的奶茶了。

    张成,刘岒却显然不适应这样甜口的茶,还是选择了平时喝惯的绿茶。

    而许景玹当然跟孟观霜一样选择雨燕茶,这其中还有他对自己母亲的一种念想。

    “你们来了农庄半个多月,一处有纰漏的账都没有查到是吧!”孟观霜一口气喝了两杯之后,才放下茶杯,问道。

    张成和刘岒对视了一眼,已是料到她今晚叫了他们过来必定是有话要问的,因此并不惊讶她此时询问账目的事情。

    但是一开口便知道他们过来的这些日子一无所获,便也还是有些吃惊了。

    “郡主说的是,各处账目衔接十分的完美,除了早前查出的那些跟冯强有关的账目有问题之外,其余的没有任何纰漏!”张成答道。

    孟观霜点头:“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

    冯强一事,冯钰瑶被迫无奈而舍弃了他,自然不会再让他的事情留下任何的把柄等着孟堂亲自指派的人来查出来,那她不但会失去掌家的权利,怕是连身份都要失去了。

    冯钰瑶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困境,而让柳茹嬿顺利的接受国公府掌家大权的。

    “他们没有漏洞,那咱们就给他们制造漏洞呗!”许景玹在一旁轻描淡写的道。(未完待续。)( )

第六百五十八章:气氛

    翌日,还道是过来游山玩水的孟观霜忽然便认真的呆在账房里,从早上进去便不曾再出来。

    而且,她不但要看这些日子的账册,便是连冯强事发之前的那些账册都要一一过目,并交代了下去,从当日开始,每一位管事要做什么事情,都必须要亲自跟张成汇报。

    当天的账本也需要当天交出,在她查账期间,不准有任何管事级别以上的人私自会面。

    若是有重大状况需要商议的,也需有张成在场,或者有许景玹的人在一旁看着。

    这一松一紧的政策,顿时又让某些人头痛了起来。

    但许景玹的为人他们又是知道的,身边的暗卫可是多不胜数,谁知道他们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偷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而正因为这一句话,之前单独碰面过的五人心中便如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惴惴难安。

    农庄上下也顿时笼罩在了一团紧张的气氛中。

    所有人都关注着前院的那个账房小院,每天只看到管事,下人,进进出出,有喜悦的,有紧张的,有垂头丧气的,也有意气风发的。

    但是,每个人都不敢去追问那些人,就怕自己一凑前,便被许景玹的人抓个现行。

    当然,人与人还是有不一样的,就有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自己可能会是那侥幸的一员,便在一位管着给佃农发放租金的小管事从账房出来,转向后院的时候。截住了他,开口便问道:“看你脸色这般不好,是不是被郡主查到什么把柄了?”

    小管事吓了一跳,回头瞪着他,戒备的道:“你做什么?难道忘记了郡主的命令了吗?你想死自己找死去,我可还想在农庄这里好好做事呢!”

    “哎呦,瞧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这么害怕做什么,我这不是才来农庄的吗,有些事情不了解。也不知道郡主的性格如何。想要先听听你今儿被问了哪些,我好早做准备不是!”男子谄媚的笑道。

    小管事狐疑的看着他,没好气的道:“你既是才来的,哪里会有被郡主召见的机会。我看你还是省点心。哪边凉快呆哪边去吧!”

    说完。他便要走。

    哪知男子一把抓住他,继续保持一脸谄笑道:“别介啊,我没有别的心思。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说着,手心一摊,一锭银子便露了出来。

    看到银子谁不心动,小管事警觉的查看了四周之后,面上表现出严肃的一本正经,呵斥道:“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贿赂我吗?我告诉你,我可不吃这一套啊!”

    口中说着不吃这一套,但是眼神已经贪婪的盯着银子移动不了了。

    原本冯强事发之后,人人自危,他们有些小管事虽然没有被波及,但却也人人自危,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毕竟上头的人贪污受贿,他们下面的人也才有机会摸些小鱼小虾吃吃,上头的人不敢动了,他们哪里还敢行贿受贿啊。

    少了些油水,他们便觉得浑身不得劲儿,这看到银子,便本能的又起了贪念了。

    他直直的盯着人家手上的银子看,自然没有发现对方眼中浮起的冷意。

    “瞧您说的,这怎么叫贿赂呢!这是我作为新来的,为了跟你学习一些经验给的孝敬银子!你就收下吧!”男子手一翻,便抓着小管事的手,将手里的银锭子塞进了他的手里。

    小管事只觉得手心一沉,估摸着这锭银子应该有十两,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但面上依旧严肃的道:“既然是你的一片孝心,那……”

    “那”字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忽然就感觉到面前一阵风刮过一样的凛冽,然后小管事只觉得手心一空,正准备塞进怀里的银子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再定睛一看,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面上蒙着一块黑巾的隗硕男子正露出一双阴沉沉的眼睛瞪着他,厉声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将殿下和郡主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

    “妈呀!”小管事只觉得双膝一软,头一昏,便栽倒在地上晕厥了过去了。

    临晕倒前,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还真有暗卫在虎视眈眈的监视着他们啊!

    “这么不禁吓啊!”先前的男子诧然的瞪着地上的人,还忍不住踢了两脚,但小管事晕倒得都彻底,一点反应都没有,妥妥的躺直了身体,没有了意识。

    蒙面暗卫也挥了一把汗,道:“不会直接把他吓死了吧!”

    男子瞪他:“你以后记得将声音放柔软一些!真吓死了,可就反而坏了主子和郡主的好事了!”

    “是!”暗卫悻悻点头。

    当天晚上,小管事差点被诱惑而违反郡主命令,结果被九皇子的暗卫当场捉贼拿脏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农庄前庭后院。

    据说,那个试图行贿的新人当即被郡主发落,连包裹都不曾让他回去收拾就赶了出去,并画了图纸,昭告国公府名下所有相关产业的管事们,此人永远不得被录用。

    小管事最后还是没有能够抵抗住诱惑,起了贪念,自然也被处罚,免去了小管事的职责,贬为下等的奴役,从今往后表现得再好,也不能再有升职得机会。

    霎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再也没有人敢那郡主的话不当回事。

    被郡主召见问话的人,但凡见到有人要跟自己搭讪,便吓得转身就逃,一句话都不敢跟旁人说。

    毛平手中原本要招来信鸽发出去的纸条,也被他几乎碾碎,但最后还是没敢以身试胆,怕被许景玹的暗卫给逮个正着。

    又过了两日,孟观霜再次召见了张成和刘岒,还包括了那位据说是嗜酒如命,脾气反复无常,除了有些管理贡茶的经验,其余总是误事的副管事吴畅。

    四人在账房中说了一上午的话,那时,是连九皇子都没有资格进去商讨的,毕竟这是国公府的产业,九皇子身为未来女婿,帮一些忙倒是可以的,但是太过插手内部事宜,便也是逾矩了。

    气氛再一次紧张了起来。(未完待续。)( )

第六百五十九章:信鸽

    张成等人出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凝重之色,气氛很是压抑。

    而他们每看到一个人眼中露出的猜忌和怀疑更是搅得人心惶惶,不知是不是自己的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他们手中。

    但让人看不懂的是,在众人惴惴不安之下,第二日一大早,孟观霜与许景玹却启程离去了。

    农庄内部又是一阵喧哗,每个人的神经却绷得更紧了。

    而距离冀中城不远的一个小村庄里,在一条小河边的草地上屈膝坐着的孟观霜满怀狐疑的问道:“这样就能让他们露出破绽?”

    “欲擒故纵是兵家一策!而人一旦过于紧张之后,但凡有一点点他们自认为的机会,便会忍不住想要利用。霜儿,你就等着吧!不出两日,农庄里的那些老鼠必定会能耐不住的有所动作的!”许景玹悠闲的躺在草地上,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自信的道。

    “我倒是担心惊弓之鸟必定更加谨慎!”孟观霜道。

    其实,昨日她将张成等人叫到账房说话,不过就是叮嘱了一些日常的事物,还有针对她看到的关于一些农桑方面的建议,希望他们以后三个人可以通力合作,将冀中这片资源丰富的农场经营得更上一层楼。

    自然,末了,是她要求他们三人出去的时候,面色上表现出凝重怀疑的样子,让一直隐藏在暗处观察的人提心吊胆。

    “那咱们打个赌如何?”许景玹坐直身子,双眸紧紧的盯着孟观霜的脸。自信满满的道。

    “打赌?”孟观霜觉得心里微寒了一下,总感觉这小子看她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啊。

    不过,转而又想,他们之间,除了那最后的一道防线还没有突破,其余能够亲密的动作似乎都做了一个遍了,她有啥好怕的?

    于是,便接应道:“赌什么?”

    “霜儿就不考虑一下?”她的爽气倒让许景玹有些不适应,总感觉自己的小心思好像被她看透了一般,有些不大爽的感觉啊。

    孟观霜侧目道:“赌的东西比较合理。我自然与你赌。若是……”

    最后就差哼哼两声,警告他若是不合理的,小心揍他了。

    许景玹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眼神闪烁了一下。撇了撇嘴角:好吧。他要赌的东西一定没法通过的。还是不说了吧!

    于是,又转眼嘻嘻一笑道:“霜儿,我说笑呢!咱们俩谁跟谁啊。不管会出现哪一种状况,都是咱们一起关注的事情对不,所以,没啥好赌的!”

    孟观霜立即又抛了个算你识相的眼神给他,也不再纠结这事情了。

    这次冀中之行,本也是临时起意,她也没有抱多大的期望可以利用什么证据将冯钰瑶的根基拔除,只想着若是有机会那是更好,若是没机会,也只能慢慢来了。

    而且,她也相信,自己这一趟冀中之行,不会是白跑一趟的。

    至少,那个被杨嬷嬷说的那样不堪的吴畅副管事,就是一位人才,而且,还是不与冯强同流合污的忠奴。

    现如今,冀中有张成他们三人坐镇,冯钰瑶还想要在冀中翻起什么风浪来,至少目前是不可能的了。

    安静的在小村庄里呆了两天,第三日,便有消息传来,农庄里果然有了动静。

    有人放了飞鸽,传书的内容当然先到了许景玹留下的暗卫手中,看了之后,又若无其事的绑在信鸽脚上继续飞出去。

    那人显然也是在试探,小纸条上面的内容,只是一句问候,字迹端正,没有署名。

    信鸽第二天又飞回来了,回应了问候的内容,说自己身子很好,请勿挂牵,字迹稚嫩,像是出自一个孩童之手。

    这样平凡无奇的飞鸽传书又进行了数日,大约是将信鸽能够顺利来回,京城那边又接到了孟观霜已经在回京路上的讯息,这一次信鸽腿上的字数明显的多了。

    而且,也不再是问候,而是看似五言绝句的小诗,却不押韵,感觉是个新学诗词的人在小试牛刀。

    “一叶扁舟行,切记路途难;安知风浪后,好事可成双!”

    “这神马意思?”原谅孟观霜对诗词没啥研究,看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她只看得懂最后一句好事成双,“是首情诗?”

    “这么苍老的手笔给谁给情诗呢!”许景玹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头,有些怀疑的道,“你还是从白家出来的吗?”

    孟观霜立即噘嘴:“抱歉,我爹那时候颓靡落魄,可没想着要将我教成一个氢气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你现在嫌弃我还来得及!”

    “谁嫌弃你啦!”许景玹辩解,他不过就那样一说而已。

    “那刚才话里的意思不是嫌弃?”打死她都不相信。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你聪明一世怎么糊涂一时了!”许景玹再不敢乱说话,立即转移注意力道,“来,来来来,你按着这首小诗的起首字念一下。”

    “起首字?”孟观霜只能又瞄了一眼,念道,“一、切、安、好!”

    顿时眼睛一亮道:“他这是在报平安了?”

    “嗯!”许景玹点头,眼睛里闪过一道深不可测的光芒,收了纸条,让暗卫拿着继续绑在信鸽腿上。

    他没有让孟观霜注意的是末尾字连起来的意思:双(霜)后难行!这是什么意思?

    是指霜儿到了一趟冀中之后,张成等人加强了戒备,他们以后行事比较困难。还是指,让霜儿以后难以行动?

    他已经让霜儿差点出事了,因此,她这一次决定自己一定会帮着霜儿将暗中的威胁处理掉,不让霜儿担心。

    此时的孟观霜却皱着眉道:“就是报平安?我怎么觉得不大可能呢!”

    许景玹心里一跳,眼神已经示意暗卫将信鸽赶紧给放了,才道:“我想,是暗中遗漏下来的人,必定要比冯强聪明了百倍不止,为人处世又极其的谨慎低调吧!”

    “那我们还等吗?”孟观霜只能这样认为了,“我们要回去的消息已经放出了好几天了!”

    “不等了,这里交给暗卫和张成他们就是了!咱们明日便回京!”许景玹道,“回了京之后,咱们同样可以抓到他们的证据!”

    “好!”

    二人说定,正要叫侍书收拾行李,便有暗卫来报道:“主子,六皇子到了冀中城了!”(未完待续。)

    ps: 抱歉!抱歉!电脑坏了,修了好久,现在才传文上来,让亲们久等了!( )

第六百六十章:吃醋

    “他怎么来这里了?”许景玹跳了起来,气愤的叫道。

    从边关到京城,再从京城到冀中,还带着回程的送粮队伍,可不是这十来天便能赶到的。

    不,不对,许景玠他一定没有带着队伍回京,若是回京复旨了,京城必定会给他传消息来的。

    那么,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跟自己一样,抛下队伍私自回京了?

    他许景玠向来不会做授人以柄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的问题,当然没人能够回答他。

    孟观霜也只能露出担心道:“他不会是回京复旨了之后,带着皇上的密令来带你回去的吧!”

    不怪她有这样的担心,许景玹这一次没有得到皇上的传令,便私自回京,已是触犯了龙威了,再加上还偷偷的陪着她到冀中逍遥好一阵子,咳咳,好吧,是陪她办正事了。

    但是,这样的借口在皇上那里是通不过的吧!

    皇上会怎么处置他呢?

    都让许景玠亲自来抓他了,一定是龙颜震怒了吧!

    小手不由得握住他的,她想说:若是皇上降罪了,她也一定会陪他一起。

    但显然某人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只纠结在许景玠来到冀中的目的上呢。

    反握住她的小手,他道:“走,去找他!”

    但随即又反悔道:“不成,你还是先留在这里,等我去探探风再说。”

    他喜欢霜儿的心是不变的,但是当初许景玌在他面前所说过的话,他也不曾忘记。

    在完全摸不清许景玠到底是怎么看待霜儿的状况下,他觉得还是少让他们见面为上。

    但不知道他有这番心思的孟观霜可不答应,一心只想着,若是有皇上的惩处,她一定要陪着他一起,便坚定的表示要跟从。

    “别想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要跟你一起去!”她的语气十分的坚定。

    “不行!你留下!”他也不肯退让,坚决的道。

    “不要!”她果决摇头,小脸上一片坚毅的盯着他的眼睛,“你若不带我去。除非将我绑起来,关起来!”

    “霜儿!”许景玹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一棵叫做妒忌的种子正在发芽之中,脸色沉了几分道,“你就非要去见他?”

    没听明白他言语中的意思,孟观霜用力的点头道:“是!”

    不去见许景玠。她哪里知道皇上会给许景玹什么处罚。

    她虽然知道皇帝爱屋及乌,极其的宠爱他,但是谁能保证这一次皇帝没有动怒而依然宠溺着他,不给他任何责罚。

    这个坚定的“是”字,顿时像是在许景玹的心里点燃了一把火,火苗蹭蹭蹭的往上窜,而且越烧越旺,以致于他的额头都控制不住的青筋直跳。

    但他还是极力忍着再问了一遍:“霜儿,你确定!”

    她不明白他咬牙切齿的重复到底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守在他的身边,便再次毫不犹豫的点头:“我确定!”

    最后的一道防线就跟线条一样“嘣”的一下子崩断了,许景玹的眼神骤冷,并猛地一下子甩开她的手,对着身后的暗卫咬牙嘱咐道:“将郡主给我绑起来,扔去屋子里去!没有我的命令,谁敢私放她出来,我唯谁是问!”

    真要绑她?

    孟观霜只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头脑一片混乱,不知道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默默在一旁呆着的暗卫也是惊诧的忘记了回应:这是什么情况?主子怎么舍得绑住郡主?

    “还愣着做什么。快绑!”见暗卫居然没有行动,许景玹顿时怒吼一声大叫道。

    暗卫顿时觉得头皮一麻,赶紧应了一声,手中便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绳索来。走到孟观霜的面前,都不敢看孟观霜悲伤的眼神,只轻声的道了一声:“郡主,得罪了!”

    然后便将孟观霜的手反剪在身后绑住了。

    “将她关进屋子里!”许景玹没有再看孟观霜一眼,下了命令之后,直接跳上暗卫牵来的一匹马。飞驰而去。

    房门关上时的吱呀声,将孟观霜出游的神思给拉了回来,明明已是入夏的天气,她却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双手反剪的有些不舒服,但也仅仅只是不舒服而已,因为暗卫并没有绑的很紧。

    可是,心中却是一片迷茫,搞不懂许景玹那忽然沉下来的脸色是怎么回事;搞不懂她只是希望与他一起分担,他怎么就发了那么大的脾气;搞不懂……

    忽然发现,她一直以为比较了解的人,却原来是半点都不了解。

    他几乎从未在她面前如此的发火发怒过,这才是本来面目的他吗?那个嘻嘻哈哈,成天无所事事,惹是生非,纨绔不羁的人跟他并不是同一人吗?

    乱了,乱了!思绪前所未有的乱了。

    可是,她还是担心,担心他去到许景玠的面前,是不是就要被皇命所缚,是不是就此被许景玠押解回京领受惩罚。

    可是,她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不管是跟着他去了,还是没有跟着他去,她都是一无是处的吧,在这样一个皇权至上,君王为尊的朝代中。

    而此时,在马背上一路狂奔的许景玹迎着冷风,纠结的火气渐渐熄灭。

    熄灭之后,便是无尽的懊恼和愧疚。

    眼前浮现霜儿那张倔强的小脸上的担忧和关心,还有他最后下命令绑她时的不可置信,他几乎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怎么会,又怎么能那样对待霜儿呢?

    仅仅是因为许景玠此来的目的不响,仅仅是七哥提醒的言语犹在耳畔,他便疯魔了一般的那样对待霜儿,他真是太混蛋了。

    霜儿一定生气了,绑着她的时候,他看到她眼里的悲伤和绝望了。

    她会不会再也不理自己了?

    就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吃醋,就这样毁了他和霜儿之间的感情?

    许景玹,你真是大混蛋!而且还是个大笨蛋!

    将自己狠狠的咒骂了一遍的某人,忽然便一下子调转了马头,又往回疾驰而去。

    紧随其后的侍书收势不及,差点就被马儿给掀翻下去。

    幸好他早就料到主子会反悔,时时刻刻做着准备,才没有真的被掀翻。

    只是,主子,你这样没骨气,真的好吗?(未完待续。)( )

第六百六十一章:偷袭

    侍书紧跟着调转马头,欲追上许景玹之时,却见许景玹已然经过的小树林中忽然窜出十几二十个蒙面黑衣人,那些人手中刀剑闪着阴森森的光芒,不曾出声,便已经朝着许景玹扑了过去。

    “殿下!”侍书大急,双腿夹着马腹直冲过去,却在半道上被两个黑衣人给拦住了。

    他的功夫只能称作为三脚猫,黑衣人亮闪着刀剑扑来,他早已吓得一个收势不及,滚下了马背。

    但这些黑衣人显然是抱着斩草除根的念头,只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露出喜色之后,便挥刀向着他砍去。

    侍书本能的闭上眼睛,暗叫一声天要亡我了!

    紧接着,耳边便听到“叮”的一声清脆至极的刀剑相撞的声音然后自己的身子被人用力的踢了一脚,他顺势一滚,居然发现刀剑并未砍到自己身上。

    顿时大喜的睁开眼睛一看,侍剑正挥舞着长剑,将原先想要他的命的两个黑衣人逼得节节败退。

    “侍剑,你真是我的亲大哥啊!”侍书喜极而泣的欢呼了一声,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的大叫一声道,“侍剑,你个笨蛋,怎么没去帮殿下?”

    侍剑对付两个黑衣人依旧绰绰有余,还有精力回头瞪一眼他道:“你就是个废物!”

    侍书顿时受伤,好吧,他的确是个废物。

    但是练功这码子事情,还真不是自己逞能就能练好的。就像主子说的,他根本没有练武的根基,练了也不过就是浪费时光岁月,还不如趁早手心。

    啊!等等,此时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主子呢?

    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侍书往前一看,一颗心顿时放回了胸膛里。

    原本被突如其来的黑衣人也吓了一大跳的许景玹,此时正杀红了眼,腰间软剑出鞘。一剑一人。干净利落。

    即便是熟知他功夫底细的暗卫们,此时也是心惊肉跳的。

    而看主子这模样,就是要急着赶回去,他们也不敢怠慢。手起刀落。一个个黑衣人便在他们面前倒下。

    不过转瞬间。半数的黑衣人已经成了刀剑下的亡魂了。

    急着赶回去跟孟观霜道歉的许景玹可没想着要留活口,因为他知道,得了命令。想要在半路结果他命的这些黑衣人,便是留了活口,也不可能供出幕后主使之人。

    既如此,不拖泥带水的解决了,才是他一贯的作风。

    同时,也在警告暗中那个居然想要对他下黑手的人,他许景玹真的不再是当年那个才失去母妃,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男孩了。

    他对于自己训练出来的暗卫,自然也知道他们的底细的。

    在见黑衣人已经除去了大半之后,他丢下一句“交给你们了”,便又翻身上马,直奔小村庄而去。

    他不恋战是担心他们的行踪其实早已经泄露了出去,那霜儿那边,他所留的暗卫也不多,万一……

    不敢想着万一后面的结果,许景玹眯着眼睛,用力的挥着马鞭,催促着枣红马快速回转。

    人的第六感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刻就是那样该死的准确,人还在村之外,许景玹便嗅到了一丝血腥味,心中顿时大急。

    他们临时住的小屋子周围,自己的暗卫与方才完全一个装扮的黑衣人们正在较量。

    所幸,这边派出的黑衣人人数要比拦截他的人多,而他留下的暗卫却是要比自己带走的多,因此,见还有多余暗卫正守护着关着孟观霜的屋子,他的心顿时定了下来。

    暗卫不知是否要留活口,因此,与黑衣人的交手就明显没有用尽全力。

    许景玹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些自寻死路的黑衣人,冷声道:“一个都不要留!”

    “是!”暗卫们齐刷刷的应声。

    顿时,原本看起来似乎是势均力敌的场面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暗卫们动用了真本事,那便是势不可挡了。

    许景玹此时翻身下马,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孟观霜因为听到外面一声声的惨叫而正吓得浑身发抖,忽然听到开门声,整个人惊跳了起来,惊恐而戒备的瞪着门口。

    “霜儿,是我!”看到她惊吓的模样,许景玹的心整个一揪,心疼而愧疚的赶紧出声,并快速的冲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拥进怀中,安抚的拍着她的肩膀,“别怕,有我在!”

    慌乱的神识因为这熟悉而低沉的声音而奇特的平静了下来,但是一想到这家伙居然莫名其妙的生气,然后还将自己绑着丢进这个小屋子里管着,又让她担惊受怕,孟观霜心里便窜起一团火,张口便对着他的肩头咬了下去。

    “嘶~”许景玹吃痛的低叫一声,委屈的问道,“霜儿,你做什么咬我?”

    孟观霜闻言,没有松口,反而还用牙关磨了磨,直到他再次呼痛,她才抬起头瞪着他。

    不说话,可是眼睛里的控诉可是显而易见的。

    孟观霜这一口是货真价实的咬下去的,因此,许景玹疼得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揉揉肩膀,但是一低头便看到她倔强的瞪着自己的眼睛里正蕴起一团水雾之时,心口一酸,伸出的手转而抚上了她紧绷的脸,愧疚的道:“对不起,霜儿!”

    孟观霜还是不说话,继续瞪着他。

    她知道自己此时的眼睛里已经开始蓄满了泪水了,但是她咬牙忍着,不让眼泪在他面前流下来。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开口说话,一开口,便会觉得委屈,一委屈,就真的再也忍不住眼泪了。

    下意识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想要让疼痛将眼泪逼回去。

    可是,越是如此,心中的酸涩却越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肆意泄流而出。

    许景玹的心一揪一揪的痛着,一遍一遍的说着抱歉。

    可是,他越说,她的眼泪就越多,最后,竟是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许景玹,你个混蛋,乌龟王八蛋,我讨厌你,讨厌你!滚开,滚得远远的,我不要再见到你……呜呜……”(未完待续。)( )

第六百六十二章:心疼

    “好好好,我是混蛋,我是乌龟王八蛋,都是我不好!我错了,霜儿,我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胡乱吃醋,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了!霜儿,你别生气了,也别哭了,好不好,哭的我心都疼了!”

    “你心疼?你还知道心疼,那你把你的心剖出来我看看!”

    “我真心疼了!但是不能剖出来,剖出来的话,就死了!我若死了,还怎么陪着霜儿啊!”

    “你就骗人吧!你巴不得我哭死,好换个女人是吧!”

    “没有!没有! 我心里只有一个霜儿,其余的乱七八糟的女人都入不了我的眼!真的!我发誓!”

    “发誓又屁用!你没听说过,男人的誓言比屁还不值钱吗?”

    “……霜儿,你说粗话了……”

    屋外,已经将袭击的黑衣人都解决了的暗卫们,隐藏在暗处,听着屋子里原本的吵架,到后来的胡言乱语,内心是极度奔溃的。

    主子,未来的主子夫人,话说,你们是不是吵架吵得太没有水准了呢?

    天色快要暗下来的时候,屋里里的哭哭笑笑才算是渐渐的停止了下来。

    被拥在某人怀中,挣脱不开来的孟观霜吸了吸鼻子,觉得头都有些痛的又埋怨了一句之后,才恍然想起自己的手还被他反绑着,顿时又又急又气的质问道:“你是要准备将我绑到什么时候?”

    “嗄?”许景玹一愣,随即发现了这儿致命的错误,立即一边道歉,一边帮她解去绳索。

    此时也发现暗卫绑着的绳套并不禁,心里暗暗记了暗卫一功。

    但看到她白皙的手腕上还是出现了勒痕,顿时又内疚又心疼的捧着她的手,温柔的摩挲着:“对不起,霜儿,我真是太混蛋了,居然这么对你!但请你相信。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这么犯浑了!”

    孟观霜却不信的瞪他道:“谁知道你哪一天要是发疯了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呢,我不相信你!而且,我决定要再好好的考察你,才确定要不要嫁给你!”

    “嗄?”许景玹的心顿时一堵。难受的问道,“霜儿,没这么严重吧?”

    “你觉得呢?”孟观霜抬着下巴傲娇的看着他,“有道是打女人的男人都是渣男,你都叫人将我绑起来了。是渣男中的渣男,我若是不再好好的考察你,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嫁给你,谁知道进门之后,我又会遭遇什么样的待遇呢!”

    “霜儿,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我保证,真的保证以后再不会做出这么混的事情了!”许景玹握着她的双手搁在胸口保证并解释,“我知道我今儿是真的犯浑了。可是一听说你也要去见六哥,我这心里就控制不住的妒忌!”

    “等等!”孟观霜脑中也还有混沌,她方才好像也听他提到了什么吃醋不吃醋的事情,只是,她当时正在气愤之时,没有太在意他说了什么,但此时她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听着呢,“你说什么?说什么吃醋嫉妒的?”

    自己初来乍到,确实是对许景玠有些好感,并暗恋了一阵子。但是她可没有表现出来吧?

    难道这小子有读心术?

    “额?”许景玹的眼睛闪烁了几下,逃避着道,“什么吃醋,妒忌啊。我没说!”

    “许景玹!你逗我玩呢?”孟观霜警告的拔高了声线,“还是你真想要我再好好考察你?”

    许景玹一听,这话似乎是有转机啊,顿时也抓住时机问道:“那霜儿你保证,我若是说了实话,你一定收回要再考察我的话!”

    孟观霜眨了眨眼睛。自己似乎一时冲动,也落了话柄在他手上了。

    不过,考察什么的当然只是她随便说说的,这是古代,而他们的婚约是皇帝赐婚,她纵然不服这样的制度,但如今身为国公府孟家的一员,要在意的人太多,还真是做不了任性的事情了。

    那样说,也只是吓一吓他,让他以后再不敢随意的对待自己而已。

    “霜儿!”许景玹一手摆正了她的脸,四目相对,恳切看着她。

    她矫情了一下,表现得不是很甘愿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又瞪眼补充道:“但若是你以后再如此对我,那我……唔……”

    话没说完,便被他封缄住了。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她,双手依旧紧紧的抱着她的腰,脸上飞上了可疑的红晕,支支吾吾的道:“七哥警告我说你跟六哥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一开始他是不同意我喜欢你的,原本我也只是觉得你的性子极像我母妃,想着只是跟你交个朋友而已,也就没在意六哥他总是在你有危险的时候救你!但是,后来,我发现我居然再也离不开你,越来越喜欢你的时候!七哥的话便在我心里翻滚了,每次看到六哥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我便会想起他好几次都解救你于危急之中,而且,还送你礼物……”

    “等等!六皇子什么时候送我礼物了?”孟观霜觉得他这醋吃的还真是有些离谱。

    还有,那个七皇子,哪知眼睛看出来她跟许景玠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了?人许景玠以前根本就不认识她好吧,虽然出手帮助过她好几回,但每回都连话都说不上几句的。

    额!好吧,她其实还是有些小心虚的,难不成,许景玌是看出自己以前对许景玠有那么一点点暗恋的情节?

    “怎么没有,你去年及笄生辰的时候!”许景玹噘嘴,暗想着:他许景玠凭什么送啊!

    孟观霜却大汗:“那天送我礼物的男子多了去了,你难道都要吃醋?再说了,七皇子他凭什么这么瞎猜测啊,六皇子虽然确实帮过我几次,但一开始他压根就记不住我这个人!后来,是跟你混熟了,他才跟我说过几句话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许景玹还是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

    “当然是这样!”孟观霜也不希望这些小事成为他们之间的心结,毕竟许景玹方才发疯似的暴躁,她也不希望再次发生,便将她第一次迷路遇上许景玠,以及之后相关与许景玠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一遍。(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三章:怀疑

    最后,她补充一句道:“以前,我不过是个平民百姓家的女孩子,哪里有机会认识你们这些达官贵人,只是六皇子心善,我想不管是谁,他都会伸出援手帮忙的,所以,你就跟七皇子说一下,我以前真的是不认识六皇子的。当然,也包括你!”

    她也没忘记与他初遇时的情景。

    其实,许景玌的话还真是一直在许景玹的心里扎着根呢,今儿虽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但是却解除了他心里的一个结,许景玹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搂着她亲亲热热的缠绵了一下,又再次道歉:“霜儿,这次真的是我错啦!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了!若是再如此,你直接拿刀将我的心掏出来切碎了解恨!”

    孟观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你不是说挖了心出来就不能再疼着我了吗?那我要你的心做什么?”

    “那霜儿要什么?”

    “我要你这一辈子只对我一个人好,只听我一个人的话,不准三心二意,不准对我发脾气,也不准丢下我跑掉!”

    “好!我答应你!这一辈子只对霜儿一个人好,只听霜儿一个人的话,跟霜儿永远不分开!”

    情话绵绵的又缱绻了好一会儿,许景玹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儿还没有办,便道:“我还是要去一趟六哥那里,不知道他过来冀中城是怎么回事!”

    “我跟你一起!”孟观霜立即抓着他的手道,“你刚还说不分开的,所以别想甩开我!”

    许景玹闻言,温馨的龇牙一笑,促狭的道:“那晚上呢?”

    孟观霜俏脸一红,踩了他一脚道:“你想多了!”

    “霜儿!”

    “你不是要办正事吗?”

    “……”许景玹苦瓜了脸。

    但他还是带着她一起赶去了冀中城,出了遇袭一事,再放她一个人在这里,他也不放心的。

    到了冀中城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夕阳的余韵将整个冀中城都笼罩在一片暮霞之中,这是他们来冀中这么久,难得看到的晚霞漫天的日暮美景。

    直接去了许景玠所在的客栈,而正准备吃晚饭的许景玠似乎也料定他们回来。在二楼的厢房中准备了三人份的菜式。

    简单的寒暄之后,食不言的用完了晚饭。

    叫人撤走了残羹剩汤,上了一壶茶,又让孟观霜先去休息,许景玹开门见山的将一柄袖箭暗器放在了桌面上。

    “这是什么?”许景玠优雅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视线只在暗器上瞥了一眼,平静的问道。

    “下午时,我正要来城中找你,半路上遇刺了!而且,霜儿那边,也有黑衣人前去袭击!”许景玹直言道。

    正准备放下茶盏的手轻微的颤动了一下,许景玠的眼神也微微闪动。视线在暗器上才算是真正停留,同时也看到了袖箭的柄端上刻着一个“六”字。

    “你怀疑是我派人袭击你们的?”他语气平静的问道,低垂的眼眸里却已蕴藏着继续风云。

    “我若是怀疑你,还会直接拿来给你看吗?”许景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而且,你这一次是绕过了京城前来冀中,显然是没有先回京复旨,而你若想要表现出兄弟情深,带我一起回京复旨,又怎么会让我在冀中丢了命?”

    许景玠此时的眼眸抬了起来看着许景玹,淡淡的道:“嗯!没错!父皇第一次让你跟着我一起,我自然不会让你出事的!”

    “所以,是谁想要诬陷你。你心里应该清楚了吧!”

    “清楚又如何?你留下活口了?”

    “那些可都是死士啊,留了活口你觉得有用吗?”

    “所以,这事情也就等于没有发生!”

    “……”许景玹顿时气闷,“你不是聪明绝伦吗?就不知道找人教训他一下?”

    “他又没想要我的命!”许景玠依旧平静的让人牙痒痒。

    “切!还以为你多能耐呢!原来也是个胆小鬼!”许景玹咬牙道。“那我若是出手回击了,你可记得别捡现成的啊!”

    “请便!”

    “跟你真是没话说!”许景玹气得起身就走。

    随着厢房门打开又关上,许景玠低垂的眼眸中一片汹涌:连她都动了吗?

    又在厢房中稍坐了片刻,他才起身。

    缓步踱到客栈后院,上了三楼,经过天字号某个房间的时候。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低微的声音:“许景玹,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不是霜儿说的吗,从今日开始,咱们寸步不离,谁也不能离开谁!”

    “我都说了不是这个意思!你快滚出去!”

    “不会滚!”

    “要不要我帮你忙?”

    “不用!不用!”

    “那还不走?”

    “我再呆一会儿,就一会儿!”

    “……”

    然后便没有了对话的声音,却又有另一种轻微的气息穿过门扉透了出来。

    心口猛地一阵收缩,闷闷的针刺般的疼痛,呼吸都似乎在这一刻停止。

    脚下踉跄着仓皇逃离,再回神时,人已在客栈的屋顶上。

    夜凉如水,冀中四五月难得一见的月明星稀之夜却显得分外凄然。

    他干脆便坐在屋顶不再行动,抬头看着那一轮明月,思绪不知飞向了何处。

    月色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层层叠叠在起伏的青色瓦片上,就如同他此时不平静的心。

    就这样挺好的,不是吗?他原本的目的也就是只要她幸福快乐就好,不是吗?

    可是,为何当一切都成定局时,他的心还是会这样窒闷的疼痛?

    是因为他的话所致?还是她如今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然平静?还是他的心终于还是动摇?

    他不知道,也无法在一时间理清,只能告诉自己:既然决定了守护,这样的情绪就只限在今晚吧!过了今晚,一切再回到原点,再也不能被情绪所牵扯。

    夜色中,客栈外的一颗大树上,一个苗条的黑影蹲在枝桠掩映间,默默的注视着屋顶上的那个人,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道沉痛,却也只能隐藏在心底的最深处。

    她身旁,屹立的男子低声劝道:“你还是先回去吧,被主子发现了不好!”

    她苦涩一笑道:“他不会发现我的,至少此时此刻不会!”

    男子低叹一声,无言。(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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