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释门三毒
“哼，太平日子过久了，想来谋我摘仙，千秋，为什么最后还放了他们回去，这皇帝的狗腿杀了才好，也就当给他一个警告。”震十方火气十足的说道
“黑老，这三人已经不容于天下武林，他们判出邪教，也绝对不会前往那边。如今只能投靠朝廷。既然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也就绝对不会跟小皇帝说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们按我们的意思告诉小皇帝，保他们一次性命，也能替仙主遮挡一段世间。”千秋摇了摇头，冲着震十方解释道
风无痕此时却有些忧心的说道：“这三人是朝廷派来的，那就是说……”
“那就说，还有人是邪教派来的，具体是谁，躲在什么地方，尚未得知。”千秋圣女接过话：“不过，仙主已经离开国教，诸位也不必担心了。今日入国教的人，此刻都走不出国教的大门。仙主已经安全的离开，三老就不要担心了。邪教之人狡猾异常，这次若没抓住，也就算了。现在第三场试炼应该快要结束了。诸位随我去看看吧。”
而在此时，国教的祭台下面，已经选出挑战第三次试炼之人。
本来凡芝仙和明鸢已经取得胜利，但见所有人对第三次试炼意见太大，最后在拈花尊者的首肯下，两人先后来到祭台边，飞身跳落下去。凡芝仙借用了一把特质的竹伞，而明鸢却用了一种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轻功，他身影如同纸鸢一般，在空中来回折走，慢慢也落了下来。
两个候选人都落了下来，其他人也不在说什么。开始想办法如何能安稳的落在地上。
有一人厚着脸皮来借凡芝仙的竹伞，妄图和凡芝仙一样，借竹伞之力，轻松过关。
拈花尊者并未阻拦，可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那人从祭台跳下以后，空中无故起了大风，那人随着竹伞飘荡了许久，终于力竭松手，摔死在地上。
拈花尊者叹了口气，双手合十说道：“命中未有，莫要强求。既然问天，莫怪天。还望诸位不要在心存侥幸。”
众人见这种情形，都在嘀咕此人太过倒霉。却也没人敢再用竹伞。
那位月华郡主本来想着白天就能通过试炼，没想到连过两关，自己的两个师妹都已经通过，唯独剩下自己，本来他对第三次试炼充满了信心，可没想到第三次试炼，是让她拿命去赌。
她是皇帝亲封的郡主，是一字并肩王的孙女，身份如此尊崇，怎么可能去做这等拼死的行为，她退缩了。可是又不甘心，自己的婢女，那个闲云野鹤收养的弃婴，为什么是他们两个人通过了试炼。
现在子时马上就要过了，她想让时间过慢一点，她好想想办法。但她又想让时间过的再快一点，好让自己彻底死心。就在这挣扎的时候，
拈花尊者开口说道：“子时已……”
郡主心底里终于传来一种解脱般的松快，可这种感觉刚涌上心头。她却恶狠狠的压了下去。为什么自己如此懦弱。
不，这不是懦弱，是事不可为。
可为什么，别人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我在怕什么！
“快看，又有人跳下来了！”就在月华郡主挣扎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道
但见祭台之上，有一女子毫不犹豫的直接飞身跳了下来。
“是……是崖山的叶倾城！”月华郡主终于看到了此人样貌，不禁轻呼道
而此时，楚慕却心里一紧，大喊道：“老二，快去！”
话音还未落，从人群里飞出一个黑影，黑影以间不容发的速度，直奔半空中的叶倾城！在离地四丈左右的时候终于抱住了急剧下落的叶倾城。紧接着从人群里又飞出两个人影。四人合力，终于在掉落前一刻将叶倾城稳住，四个人摔倒地上散落开。
楚慕紧跟着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把老四扶起来：“老四，老四你没事吧！”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叶倾城似乎受了内伤，强忍想要吐血的欲望，冲着楚慕笑道：“对不起了，大师兄，让你们担心了。是我太任性了。”
说完，叶倾城昏死了过去，其它三人正是顾五、吴七和长孙无芳。几个人顾不得身上的摔伤，急忙忙走了过来。
而在此时，国教内的钟声悠悠想起，子时过了。
拈花尊者走到叶倾城面前，查看了下她的伤势。然后点了点头：“第三次试炼，叶倾城通过。”
月华郡主此时忍不住喊道：“什么，她没死？她就算没死为什么能算通过试炼，她靠四人之力才堪堪落地，这样也算吗？”
拈花尊者看着月华郡主，似乎有些心疼她，又对她有些无奈：“郡主，第三场比试只要从祭台落地就算通过，不管是靠人，靠物，靠自己。就算是你系跟绳子，从祭台上爬下来。这一关也算过了。”
“这……这……你为什么不早说！”
拈花尊者摇了摇头说道：“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我……”月华郡主哑口无言看着拈花尊者
拈花尊者也再也不理会她，冲着所有人宣布：“子时已过，国教大选第三场试炼结束。通过试炼的仅叶倾城一人。诸位，国教三次试炼完成，本次大选告一段落，不过明日辰时，请诸位来参加国教大选最后的大典，届时国教会为诸位送上一份心意。在国教众多书籍中，选择部分送于诸位，还望诸位明日不要迟到。”
台下众人正在议论拈花尊者说拿绳子也算过关的话，大部分人愤愤不平。本来今夜过去，国教算是把众多门派的人得罪光了。两年前国教放出消息要选圣女，很多人早早就开始准备，没想到这三次试炼竟然如此奇葩。让人意想不到。很多人虽然迫于国教的地位，未说什么。但今夜过后，国教之名怕在江湖上会有些影响。但拈花尊者说明日准备了礼物，所有人均可以参加。国教之内囊括不少武学，若明日能得到一招半式，此次也不算白来。
就这样，轰轰烈烈的国脚大选之日就这样结束了，但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小皇帝在皇宫等着三士的消息，崖山天机门的众人围着叶倾城担心着她的伤势。而在国教千秋圣女等人原本想着将皇帝和邪教派来的探子一网打尽，可最后居然没有找到邪教之人的迹象。这让他们心里有些微微担心。
第二天刚刚亮，国师就被传旨入寝宫面圣，等国师到的时候，地上跪着昨天去刺探消息的三士中的两人，只有那位被逍遥子问过口供的男子不见了踪影。
皇帝看着他们最后问了句：“你们说的都是实情吗？”
三士中女子的回道：“启禀圣上，我等说的句句属实，虽然大哥已经重伤。我等还是探来了消息。千秋圣女同武安公说的是西北之事，西北的巨商目前生死不明。千秋圣女想让武安公去一趟查看下虚实。并看看能不能取而代之。”
“去西北？李文远不见了？为什么这件事朕居然不知道？负责西北消息的探子呢？你们为什么从来没有禀报过这件事情？”
“这……”那女子和旁边的男子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男子说道：“启禀陛下，西北之地似乎出现三劫教的动静，我等派了几批人马都没传回来消息。我们的手段瞒不过三劫教，只怕西北现在真的已经被他们渗透了。我等本来想探到虚实以后再做禀报。我等未能尽责，请陛下责罚。”
小皇帝听的三劫教的名字，也有些意外：“三劫教？居然是他们。”随后他拿眼角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人，面带笑意的说道：“你们是不是怕了？”
两人匍匐在地，惶恐不安的说道：“我等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既然你们探到武安公要去西北，那你们收拾收拾暗中跟着去吧，我要知道他在西北的一言一行。你们大哥伤势太重，就在太医院静养吧。”
两人听到小皇帝要把他们大哥留下，互相苦笑了一声。自己心里那点小心思彻底熄灭了。
“遵旨。”
“嗯，下去吧。”
将二士打发走，小皇帝才想起自己现在只穿着亵衣。招了招手，旁边的小太监和宫女急忙跑过来。趁着所有人都在伺候小皇帝的时候，他对着国师说道：“国师还没用膳吧。去传膳，朕跟国师边吃边聊。”
国师在来的时候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没想到小皇帝让他听到二士要去西北跟踪杜杰。国师心里盘算着杜杰此去西北的凶险。正想着就听到小皇帝问道：“国师，你可知道这三士的来历。”
“臣不知。”
“这三人颇有些来历，早先出身朝宗，乃是释门的弟子。大和尚说他们是贪嗔痴三毒，把他们扫地出门。后来他们加入了三劫教，做的都是活人炼尸的勾当。过了几年他们在三劫教犯下大错。这才来投效朝廷。”
国师此时神色突变，回头看了看二士离开的地方：“陛下，你说他们原来是释门三毒？”
第91章 国师猜想
“没错，这贪嗔痴三毒杀人于无形。很多比他们本事高上数倍的武林人士都栽倒过他们手下。不过看样子，这次他们是栽到了国教手上了。千秋圣女虽然厉害，但这三位的本事应该不会全军覆没。难道国教之内又来了了不起的人物？”小皇帝自己说着，眼神微动似乎心里盘算着什么。
国师乎没听小皇帝后面再说什么，只是急切的说道：“皇帝，三毒不是善类，我知道陛下求贤若渴的心情，但养虎终为患，陛下还是要小心些才是。”
“哎，国师多虑了。这三人现在无法立足武林，无法回归三劫教，依附朝廷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小皇帝满不在乎的说道，似乎对掌控这三人信心十足。
国师见没办法劝说小皇帝，终究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
倒是小皇帝话锋一转继续问道：“国师昨日回府，可曾理出什么思路？”
国师看了看周围的太监和宫女。小皇帝转身叫他们出去，等所有人都退出去以后，国师才说道
“陛下，昨日之事臣思考良久，终于理顺了些思路。至于对与不对。陛下可听听看。”
小皇帝点点头，国师继续说道
“铁算仙说他曾卜了一卦，卦面显示先帝必定称帝，然后自己前来辅佐，后期更是找到家父。若真如铁算仙所说，那这里面有个天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按铁算仙所说，那他来与不来。结果都已经注定。那他为什么要来？”
小皇帝喃喃的重复着国师的话：“他来与不来，结果都已经注定，那他为什么要来？对啊，他为什么要来，他要来的目的是什么？”
国师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下面都是臣的猜测，臣以为他来的唯一目的，也许只是与先帝结一份善缘。而因为有这份善缘，才有了后来入皇宫和先帝讨论国教之事。陛下，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这说明创立国教之事对摘仙就非比寻常，他们许久之前就开始筹划，甚至一早就开始谋划改朝换代的事，他们又诱惑先帝按他们意思定下国教。他们费这么大劲，只是想定下国教。那国教到底能做什么？”
小皇帝听完脸色有些难看，他抬头看着国师，用缓慢的语气对着国师或更像是对自己说：“他们定下国教，到底是要做什么？”
国师低着头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他们口中所说，可以为皇朝逆天改命，这是无法验证真伪，即便是真的。那前朝逆改阴阳之后也未维持多久。陛下，若如此……”国师说道这闭上了嘴巴看着小皇帝
小皇帝听到此刻，终于仰天长叹一声，半天才说道：“他们是想同朝廷协管天下，甚至说若朕不听话，便换人取而代之！”
国师见小皇帝说的如此直白，马上惶恐不安的匍匐在地。
“陛下，这也是臣的一时猜想，国教的能量未必有如此之大。臣请陛下从长计议。”
小皇帝见国师跪在地上，悲愤之情慢慢收敛回去，换了一副微笑的神色。又觉得微笑似乎并不过瘾，慢慢又换成大笑。
“哈哈哈哈哈……国师以为朕会如何。朕虽然年不过二十，但国师你小看朕了。”
“臣该死。”
小皇帝从案前走了下来，把国师从地上扶了起来：“国师，若如你所说，下一步朕当如何做？”
“这……”国师低着头思考了许久，然后才说道：“陛下，武安公不日便会西北，何不在西北之地做做文章。”
“西北之地做做文章？”
国师说到这附耳倒皇帝面前，
皇帝听完哈哈大笑
“得国师助朕，朕焉有不胜之理。如今倒是有个好机会，天机门的楚慕带着先皇的留给他们的断箭来找朕，到时候顺水推舟。仙主和三劫教，哈哈，朕就在帝都坐看西北斗。”
听风阁的众人一晚上谁也没睡，叶倾城如今昏死过去，众人都在焦急得等着她醒过来。
长孙无芳倒是细细的给叶倾城把过脉，五脏俱伤，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静养。长孙无芳一连写了几十副药房，吩咐下人，按方抓药，全部给抓来煎好。
楚慕见长孙无芳自己已经方寸大乱，只能先安慰自己的五师妹先平静心气，如此心绪不宁，别说把叶倾城治好，不治的再次吐血就不错了。
几人回来的时候杜杰早回到了听风阁。卓不凡今晚并未离开。见叶倾城如此狼狈的回来，不禁大惊。问清楚前因后果以后，卓不凡叹口气：“时也命也，她自己的路，自己要这么走，怪不得别人。只是苦了这丫头了。”
杜杰见到叶倾城受了如此重的伤，他悔的心乱如麻，早知道第三场试炼如此，他就把《缥缈游身术》教给叶倾城，也不能看到她这样重伤，又有些埋怨千秋圣女，为什么三场比试一次比一次变态。
等天光大亮，卓不凡吃过早饭，吩咐下人把门打开。刚开门就听到外面一传来一声尖尖的声音：“圣旨到，天机门人上前接旨。”
紧接着，下人风风火火从外面跑进来“爷，您去看看吧，有个太监打扮的人来门前。”
卓不凡早就听到了，急忙忙赶到门口，见外面高头大马之上，坐着一个手捧圣旨的无须男人。那男人见卓不凡到了门前又喊道
“圣旨到！”
卓不凡倒地便拜:“恭迎圣旨，请公公入内，我等摆上香案接旨。”
“你是何人。”太监见只有卓不凡一人出来，顿时有些不痛快，若不是来之前有人跟他说不要摆架子，宣了圣旨就回来，此刻他怕是要大发雷霆了。
卓不凡见太监这幅嘴脸也不恼：“草民，听风阁阁主卓不凡。”
那太监等半天未见其他人出来，冷哼一声：“行了，圣上有旨，宣天机门人入宫面圣。”
卓不凡听完知道是广将军将楚慕他们来京的目的告诉了小皇帝，急忙接了旨意回听风阁去找楚慕。
此刻楚慕几人都围在叶倾城的屋外，长孙无芳在屋内日夜不停的照看着叶倾城。见卓不凡来了。孔妙之先说道：
“十三叔，是皇帝叫我们入宫吗？”
“不错，已经派了一位公公前来接你们，楚慕，如今老四的伤势已经稳定，你们也不要太心急了。正事要紧，你们去皇宫一趟，将门主交代的事情办好。”
楚慕有心不走，可他也知道自己在此也无能为力，况且皇命难为。他看了看周围的师弟。对着孔妙之和杜杰说道：“老六、老七。你们俩跟着我去一趟吧。”
孔妙之点点头：“我正要去皇宫瞧瞧，说不得还能碰到熟人。”
杜杰心里担心叶倾城，本来不想去。可见到楚慕忧心忡忡。楚慕现在武功尽失，孔妙之还是个孩子。杜杰最后点了点头。三人出门随门口的公公去往了皇宫。
等他们到皇宫，小皇帝正坐在书房等着这三人，见到小皇帝以后，楚慕和孔妙之倒身便拜，杜杰却只是深施一礼。他此时有些纠结，每次见小皇帝的时候拜也不是不拜也不是，还好小皇帝不在意这些，哈哈笑道：“快起来吧，武安公，咱们又见面了，不必拘礼，快坐快坐。”
楚慕和杜杰也没多客气，稳稳坐在小皇帝对面。
孔妙之起来以后，对着小皇帝身边的国师作揖道：“见过二叔。”
国师点点头：“妙之，许久未见，你倒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孔妙之有些尴尬：“我发育的晚，不像弟弟妹妹他们，如今都比我高上半头了。”
小皇帝像是第一次知道一样：“国师，这位你认识？不介绍介绍？”
“这位便是我们孔家第三代中韬略排名第一的孔妙之，前段时间妙之回家门比拼，不管是第三代还是我们这代人，均不是他的对手。家里都传他已经能打败家父。”
“哦？那么说国师也曾败在他手下。”
孔妙之没等国师说话，急忙接道：“要论兵法韬略，我二叔才是如今孔家第一人，我二叔一人压服孔家多年，去年若不是趁二叔未在家中，我恐怕早就输的一塌糊涂。我二叔从小他疼我，逢人便夸。皇帝陛下当不得真。”
小皇帝哈哈笑道：“就算是国师夸大，小兄弟也是奇人。孔妙之对吗？朕还缺个伴读，妙之你可感兴趣？”
“这……，我还太小。怕不能胜任。”
“不小了，当年问龙军师跟随先祖之时也不过十一二岁，不小了。”
“多谢陛下抬爱，他日我若学的本事，必定前来考取功名，以求能做天子门生。”
小皇帝见两次招孔妙之，他都不肯。点了点头，不在多说什么。
楚慕见小皇帝不在说话，起身走出来说道：“皇帝陛下，草民乃天机门门主的大弟子楚慕，此次来帝都求见陛下，是有一支断箭呈上。”
有太监急忙将箭矢从楚慕手上拿了过来，小皇帝将本来准备好了另一半拿出来，两边一对，严丝合缝。小皇帝点了点头。
第92章 皇帝召见
“先皇曾跟我说过余震图多年前曾救驾的事情，既然先皇曾答应过你们。说吧，你想要什么？”
楚慕见皇帝并未反悔，急忙说道：“陛下，我天机门是负责买卖消息的门派，近期得到消息，西北之地有邪教出没，陛下邪教当年霍乱天下，不得不防。请陛下圣裁。”
小皇帝明明已经直到此事，却装的第一次听到，大吃一惊道：“什么？西北有邪教之徒？此事有准确的消息吗？”
楚慕将天机叟周理那听来的消息原原本本跟小皇帝讲了一遍。
小皇帝点点头，：“前几日还跟圣女和武安公讲过邪教的事情，没想到如今便有了消息。西北之地可有些麻烦，那边刚刚结束了征战，又出了邪教。武安公，之前我们和千秋圣女所说的？”
杜杰急忙回道：“陛下，江湖事，江湖了。陛下若同意，臣等愿意去西北打探虚实，若情况属实。请陛下派遣地方，剿灭邪教。”
小皇帝听完大喜：“好，不愧是朕的武安公，由卿去西北正合适不过。这样，我给你一道密旨。若发生什么事情，你们可以前往驻西将军府内调兵。”
国师在旁边听完小皇帝的话，突然走上前：“圣上，武安公替陛下分忧。臣等也该尽忠。臣请出使草原，为朝廷，劝说草原称臣。”
“哦？国师想出使草原？这可是九死一生的差事，你不怕死？”小皇帝听到国师的话，有些惊讶，之前虽然和国师定下了策略，小皇帝想了一晚却没有合适的人选，如今国师当着武安公的面亲自请缨，小皇帝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臣等为江山社稷，死而后已。草原一直是朝廷大患，臣当凭三寸不烂之舌劝说草原。”
“好！国师能以朝廷为重，乃百姓之福。此事朕允了。朕会派人好好保护国师，快去快回，朕可是一天都离不开国师了。”
几人跪倒遵旨，小皇帝想了想又对楚慕说道：“余震图救驾有功，如今天机门又为朝廷出力。传朕的旨意，崖山天机门护国有功，从今以后崖山方圆五十里，归天机门管辖。楚慕，今后若有什么跟朝廷有关的消息，朕许天机门有密奏之权。”
孔妙之和国师听完都眉头一皱，楚慕倒是未听出什么不同。急忙跪倒谢恩。
几人又同小皇帝寒暄了几句，起身告退了。等出了皇宫，孔妙之皱忧心忡忡说道：“大师兄，今天皇帝说崖山今后方圆五十里都划归天机门。此事要尽快禀告师父。”
楚慕还在大喜中：“没错，这是件喜事，我马上飞鸽传书回去。”
杜杰见孔妙之这个表情，有些不解的问道：“老六，你是怎么了，小皇帝说这件事的时候，你表情就不对。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是有些担心，说实话，就算是皇帝不搬旨，这崖山附近也差不多跟咱们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可若这圣旨一下，恐怕崖山附近就只剩咱们天机门一家了。其它的我都不担心，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若有了灭门之灾。天机门短时间内无人可靠，只能靠自己。甚至连朝廷，都不会轻易出兵帮咱们，是福是祸，不得而知啊。”
“这……这些我倒是没想到，老六，你是不是有些多虑了。”
“但愿是我多想了吧。”
杜杰他们一行人从皇宫之中出来的时候，国教大选的最后一天也终于落下了帷幕，这场大选虽然惹人非议，但是第二天所有人还是如约来到国教。国教之人倒也大方的很，按来人多寡，江湖地位。将不少武林秘籍当作礼物分发了下去。不少人本来就没有抱着选上的心，能得到武林秘籍顿时觉得这次国脚之行来的值了。
等所有人拿着秘籍心满意足的离开国教以后，执事将那些武林秘籍的去处登记在册，送到了千秋圣女面前
此时千秋圣女正在等着这个册子，他拿到手中，自己慢慢的翻看：“登记在册的除了十七个大宗派外，还有三十六个小门派。但小门派中今日有三家未到。这三家分别是……”执事把册子上交之后，将具体详情一一汇报给圣女
“好，你退下吧。”等执事离开，千秋圣女身后闪出三老。逍遥子把千秋圣女手中的册子拿过来，一边翻一边说道
“三个门派，除了小皇帝派的三毒进国教时冒充的那个门派，还有两个。是被邪教之人杀了，还是他们本身就是邪教的外围实力？千秋，这件事好查吗？”
“国教信徒千万，这点事查起来还是没有问题的，但为什么还剩两个门派。另一个门派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有其他人？”
震十方懒得动这脑子，他们昨天说想法子套出邪教探子的时候，就觉得麻烦。他的脾气直来直去，这事干起来不痛不快。此刻有些烦躁
“两个就两个，杀上那俩门派，问问他们派主不就清楚了。你们在这想半天也没用。”
几个人都知道震十方的脾气，也不恼。倒是风无痕灵机一动的问道：“这三个门派都是多少人来的？”
逍遥子低头看着册子：“三人六人，咦，这个门派居然只来了一个人？”
“只一个人？”风无痕和千秋圣女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看向册子：“山人宗？”
而此时，在京城八十里外，一位老汉骑着一头毛驴，乐乐呵呵的向着西离去。毛驴走的不快。此时已经日坠西山，老叟也不着急。他望着京城的方向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还都是没有一点长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老头子可会好好取笑你们一番，哈哈哈！”
“仙主，有了仙主更有意思了。张朝宗，你还是这么天真。”
他说到张朝宗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吟了首诗：“山中相送罢，日暮掩柴扉。春草年年绿，王孙归不归……”
杜杰一行人回到听风阁已经黄昏时分，刚进屋就听卓不凡说国教的三位尊者来过一次，同他们一起来的是刚刚成为圣女候选人的凡芝仙。
两人本来是竞争关系，但她来了以后，不知道跟长孙无芳说了什么。长孙无芳居然带着他来到叶倾城的身边。凡芝仙用匕首划开手指，滴了三滴血入叶倾城的口中。
没过一个时辰，长孙无芳大喜过的来通知卓不凡，叶倾城居然醒了过来。
楚慕惊呼一声“药王脉居然如此了得！”
长孙无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药王脉再厉害，对四师姐这类内伤的作用毕竟有限。她自己的求生欲才是最关键的，这一次能起死回生。希望她能想开点。”
卓不凡见长孙无芳不再说其他事了，没办法只好自己开口：“国教的人来，除了帮老四治伤，还有一件事。”
楚慕急忙问道：“难道是大选的事？”
长孙无妨知道瞒不住了，只好也说道：“国教的尊者让我转告师姐，等她伤势恢复以后，可前往国教。在圣女座前三年，三年后在他们三人中选出新圣女。”
“若老四不去呢？”
“不行，国教大选胜出的三人，国教已经通告天下。若不去，除了四师姐自动失去资格，天机门也会受到影响。”
楚慕听完点点头，最后决定：“那一切等她醒来自己决断吧。”
大师兄发话，众人也不再说什么。见叶倾城慢慢好转，也就放心了。把她安顿下来，由长孙无芳陪着，其他人回到了大堂。
吃罢晚饭，几个人在听风阁的凉亭内闲聊，楚慕把今天和小皇帝的聊天对卓不凡讲了一遍。
卓不凡点了点头：“这么说，你们近日要起身离开了？”
“不错，我打算先回天机门禀告师父，随后同他们一起去西北。说起来，李文远之前还跟咱们天机门打过交道，三年前，李文远曾来咱们天机门买过一个消息。当时他自称是负责西北大军军需的大商，因为铁料欠缺，想从咱们这看看是否有铁矿的消息。不过，老七说他并不是负责军需的直接人，涉及到朝廷，我生怕给天机门惹上什么麻烦，也就没答应他。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卓不凡有些意外：“有这等事？不过你们既然接下来了，就要好好筹划一番。我听说西北的衙门似乎有些不务正业。李家很久前就报了案，地方豪绅倒是组织人员去找寻过几次，可是衙门却一次都没出面。”
“士农工商，李公在这些大老爷眼里不过是个会产金子的农夫，他们怎么可能会为一个下人去劳心劳力，不要指望那些衙门了，那些人根本就是一群朝廷的寄生虫！西北之地贫瘠已久，民风也彪悍异常。这些老顽固们每天想的都是怎么镇压住那些所谓的刁民，怎么可能会去管个商人死活，别说是李文远，就算是万三金出了事，他们也照样不闻不问。”杜杰听到卓不凡说西北的地方官员，冷哼一声说道
“哦？这西北之地的衙门如此的不济？那为何朝廷不管？难道杜老元帅没向朝廷禀报么？这个是件大事。”楚慕见杜杰这么评价，有些讶异的问道
第93章 李府谜团
“怎么没报过，我爷爷几乎逮到什么把柄都要给朝廷写份奏章，可是朝廷的旨意每次都是希望爷爷好好打仗，地方官员的事情自有言官御史，让我爷爷莫要分心。后来我爷爷也再也没有上报过了。他有次喝多了叹息的说道，他打了一辈子仗，深知兵法谋略。可是他却不能懂这朝廷用人之策。
左班丞相那次给他写了封密信说到，西北官员皇帝不是不想撤，只是那个时候还不能撤，一方面西北正在打仗，若是把西北的封疆大吏从头撸到尾，怕是还没等被敌人打散，自己这边就先要被灾民掀杆而起。若是一个一个撤，怕撤走的都是喂饱的狗，来的都是没吃饭的狼。这老百姓日子更不好过。另外，这西北的封疆大吏都是手握兵权的重臣，皇上怕把他们逼急了，到时候反了。这朝廷的几十万大军腹背受敌，会一溃千里。到时候别说整治西北，怕是整个朝廷的江山都保不住了。
所以，皇帝在忍，丞相也再忍，希望杜老元帅也要忍上一忍，只要西北战事没了，朝廷自然会慢慢把西北的衙门整治肃清。当时爷爷跟我讲的时候我根本就听不明白，只觉得这大人做事真是拐弯抹角，复杂的很。可是等在后来，我似乎就明白了一点，这皇家最看重的不过是自己的江山罢了，什么黎民百姓，只不过都是在更皇家打长工而已。”杜杰回道
楚慕听了眉头紧皱，他看了看孔妙之。见孔妙之这小东西只顾自己喝酒，根本就没听杜杰在讲什么，倒是身边的吴七似乎听得很过瘾，见杜杰说完，还眼睛打转的想些什么。
楚慕以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自从知道这件事以后也一直埋怨地方衙门不作为。今天猛然听到杜杰说完这一通话，自己不禁摸着鼻子细想起来。旁边的孔妙之喝了一杯酒之后自顾自的说：“大师兄最好不要自己找麻烦想这些事情，朝廷自有当官的做主，咱们要做的可是找邪教。”
楚慕听完一愣，然后摇头苦笑道：“老六说的对，我还是莫要杞人忧天。老七，李文远这么多年，你可曾听说他得罪过什么了不得的仇家。你刚才也说他家防卫森严，怕是武功不济的人根本就没办法近他身，而且他是在自己家被劫，这可更是有些不寻常。”
“了不得的仇家？这可真是问到我了，我跟李公可没接触过多少，他也就是我爷爷一个普通的朋友，这样的人我跟爷爷也见过几十个，不过要说的李家，我还真记得一件事情。前几年，这李家似乎在雍州往西的地方发现了一座金矿，这件事情李家保密消息做得非常的严，后来到金矿快要挖完的时候被走漏了风声，当时朝廷还怕钦差大臣过来质问李公，大师兄，你是知道的，这金矿一般只有朝廷才能开采，李家若是真的私自开采金矿。那是要满门抄斩的。可是事情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不了了之了。李家家大业大，很多人都说是李公把半个金矿送与钦差大臣，他才躲过了此劫。不过这金矿一直没有被找到，真有还是被捏造的，我就不知道了。”杜杰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的说道
“金矿？这倒是条线索。”楚慕点了点头，然后又陷入思考。
没有人打搅他，又过了一会儿，楚慕抬起头问孔妙之道：“老六，你怎么看？”
孔妙之把小脑袋一扬，露出一副你怎么现在才问我的表情，看得杜杰想笑，楚慕装腔作势的给他作了个揖说道：“有什么就说，这次师兄就全指望你了。”
“既然师兄问我了，那我肯定得说说，不过师父说我年纪小，一天最多喝三杯酒，可我现在已经喝了三杯。酒瘾上来了什么都想不出来。”孔妙之敲了敲自己面前的酒杯说道
“呀！你这臭小子还敢威胁师兄，反了你了！”楚慕还没说话，吴七却来气了，走到孔老六面前狠狠地给他来了个暴栗：“你说不说，你还想跟我们抢酒喝，想得美。”
孔妙之又躲到楚慕身后，委屈的小脸说道：“大师兄你看他，哪有他这样求人办事的。你这回不揍他一顿我可什么都不帮。”
楚慕急忙把吴七一拦说道：“别添乱了，天天闹还不够，谈正事呢。老三去一边呆着去。”吴七见孔妙之告了自己的叼状，大师兄把自己训斥了一顿，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然后退了回去。
孔妙之小脸露出小狐狸的笑容，楚慕见了也笑道：“满意了？快说你想到了什么。”
孔妙之又走回酒桌前，喜滋滋的给自己满满的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才不急不慢的说道“什么都没想出来。”
看着楚慕快要翻脸，孔妙之赶忙又说道：“邪教的事没想出来，不过李家的事想出来一点。”
“那你说，你要再斗闷子，老三，今天你就好好给我揍他。”
“好嘞，师兄！”吴七倒是答应的痛快
孔妙之一看楚慕是真着急了，赶紧说：“别别别，我说。第一点，李文远老爷子是消失了，失踪没失踪是那人自己说的，过了这么久，绑匪也没有提出什么条件。”
楚慕听完，点了点头：“你是说，这不是单纯的绑架？”
孔妙之继续说道：“这个我不能确定，这就要说道第二点了。李家的反应有些怪，按理说怎么着也得组织人员去打听下自己老爷的下落，我就不信这么成功的一个商人在家里养的全是狼心狗肺的人。可是据他养子说，李府从未派人去寻过，只是报官了而已。”
“而且最奇怪的一点，他的养子居然把消息送给咱们天机门，咱们天机门地处东南，离着西北十万八千里。我可不确定咱们老师的招牌能亮的让他养子千里迢迢来找咱们。”
其他人听完孔妙之的话互相看了看，杜杰不太确定的说道：“据我了解李公是个极其稳重的老者，老六你说他自己故意消失？这似乎不太像他的做派。”
“我这也是按常理来说，不过不管真假，咱们还是得多想想。师兄，你要是听我的意见，可以派两批人同时前往西北，一批人在明处，跟着李文远的养子走走看看，收集下他府里能看到的消息。另外一批人可晚几天再去，去李府附近收集下他养子的消息。不过一定要快，我只怕再晚一点，即便找到李文远也没什么用了。我觉得我们来不及回天机门了。”孔妙之最后把酒杯放在桌上说道
卓不凡此时插话道：“刚才思路一直有点乱，我有件事问老七，老七，你说你曾经随你爷爷去过李府，而且不止一次？”
“没错，十三叔，这又什么奇怪的吗？”
“你爷爷堂堂元帅为什么会带你屈尊去李府做客。”
“为什么？不是朋友间互相看望？”
“你爷爷好像一直在北方带兵，那李文远也一直在西北做生意，他们两人在你爷爷去西北之前好像不太会有交集吧。”
“也对，我爷爷怎么会认识李文远。也没听他之前说起过，那是去做什么？”
“你爷爷去拜访李文远的时候，你们军内就没出现什么事情吗？仔细想想。”
“军内？我爷爷去拜会李文远的时候都是大军驻扎两年年以后的时候，将士们除了有些倦战以外应该没有其他别的状况，对了，那段时间朝廷的军饷一直拨不到这里，将士们情绪有些不稳，师叔你是说我爷爷去李公家借军饷去了？”杜杰起初不在意的回道，等自己细细想了一下之后眼睛一亮，用不太肯定的语气说道
“那就没错了，李文远是当今的四大商之一，又地处西北，你爷爷当时军饷吃紧，朝廷又拨不出来。也没办法私自在地方征缴，只好去李文远家借。这件事虽然我也是猜的，但应该八九不离十。至于借到没借到就不清楚了。”卓不凡笑着点了点头又说道
杜杰想了想回道：“我记得爷爷每次回去之后都开心好一阵子，怕是借到了，否则也绝对不会让将士们度过两个冬天，那朝廷的军饷不但回回有克扣，还都是每年春天才到，我们若是等他们军饷到了，怕是早就饿死三军了。十三叔你问这个干嘛？”
“我给你条线索，这也许能帮助你们，当今天下间的财富莫过于这四大商，可他们到底有多少金银，外人根本就不会知道。你爷爷先后去过几次，支撑十几万人一个冬天的粮草被褥需要多少银两，这么一大笔银子，他一个商人居然舍得拿出来，还一连拿过多次。据我所知，这李文远可是相当的抠门，你爷爷定是用了什么保证才让他心甘情愿的拿出了这么数目巨大的银子，你可问下你爷爷，说不准会有意外收获。”卓不凡喝了口茶，不急不慢的说道
第94章 大选结束
杜杰听完之后略有些激动的说道：“大师兄，我这次去西北前能不能先回趟宁泽老家，我出生以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这……也好。”楚慕说句也好，又问了问顾五，顾五什么话都没说就点了点头。楚慕这才接着说道：“那就这么办，我飞鸽传书给师父，说明下情况，老二带着老三老六先去西北，要是能解决李家的事更好，如果解决不了，等着我们，我带着老七去趟宁泽，十三叔，劳烦您和老五带着老四回崖山养伤。”
两天以后，天机门人起身出发，叶倾城经过两天居然神奇般的可以走动了。本来是要送回崖山养伤，但是当她听到长孙无芳转告的国教之人的话，便执意要跟楚慕一起去西北。
楚慕几人心里都明白，叶倾城不想放弃入国教当圣女的机会。这次是她最后一次陪他们了，以后无论天高地阔。叶倾城再也不会是他们的老四了。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但是所有人都没点破。长孙无芳这段时间一直陪着叶倾城，她是所有人里最感性的一个。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什么，只是耐心的替叶倾城号脉，开药。然后就一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杜杰，这两天杜杰当着卓不凡的面耍了一套的枪法，没想到卓不凡大吃一惊。杜杰居然将枪法精练到如此地步。就好像这九龙追魂枪的枪谱专门为杜杰量身定做的一样。短短三年时间，追魂枪的枪谱杜杰已经学会了六式，算得上是天赋异禀。
杜杰这三年自己几乎毫无松懈的在练功，黑白二老不愧是武林泰斗。不管是内功还是招式，杜杰几乎将所学全部融会贯通。黑白二老第一年还按着正常的节奏教他，可没想到杜杰悟性和天赋基本上都是一定一的。这让黑白二老又惊又喜。本来要教的武学，又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不少。甚至最后震十方将《引雷法》也教给了杜杰。
可杜杰自己心里明白，自己虽然有些小聪明，学武也算快，但又如今的造诣，应该是从伽蓝寺的造化天宫中得到的好处，自那天他醒过来以后发现自己在天宫中看到的书籍全部都给忘记了，甚至天宫里发生的时候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后来不经意间也问过师父是否知道造化镜，师父也一脸茫然的看了自己半天，最后导致他还以为自己作了一个非常奇怪真实的梦而已。不过自从离开伽蓝寺以后，杜杰的丹田每晚总会有丝丝热度传过来，这种感觉非常舒服。而且杜杰也发现自己内力一天比一天更深厚，这种增加的程度让他自己都为之咂舌。
还有就是自从补天玉珥和自己完全融合以后，老仙主时不时就会突然窜道自己梦中。在万宝山的第一年，老仙主几乎每晚准时到，那时候杜杰甚至有点不太想睡觉。被黑白二老折磨的死去活来。他根本不想再去见那个神经兮兮的老仙主。老仙主对他倒是不错。但是从第二年开始，老仙主出现的次数慢慢变得很少，甚至最近这段时间都不会再出现了。
这让已经适应了那种生活的杜杰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
天机门人的帝都之行就这样结束了，按着之前的约定，顾五、吴七、长孙无芳、孔妙之四人立刻启程去西北。而楚慕带着杜杰和叶倾城去宁泽。卓不凡将他们送出帝都十里外，众人洒泪分别。
国教大选喧嚣落定，千秋圣女大选结束的当天宣布闭关。三老也未离开国教，等着火咆子从嘉兰国回来。而朝廷内，传出来两个消息。第一就是国师早在一天前就启程前往草原，第二是封赏天机门的圣旨已经在前往崖山的路上。
暗流涌动的帝都如今表面上渐渐平静了。
楚慕自出帝都后就顺江而下，又走了两天的水路，终于走到了宁泽。宁泽位于巢湖和乌江边上，是个江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水乡。这里的人靠着莲藕和捕鱼过活，日子倒也轻松自在。自崖山来到宁泽的这一路上，三个人路上都有少许尴尬，杜杰一路上没有跟叶倾城说话，一个原因是杜杰腼腆，不善于跟姑娘聊天，另一个原因是叶倾城看样子也没打算跟杜杰有聊天的欲望。楚慕一路上都在思考西北李文远的事情，他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叶倾城更是乐得没人理她，所以这三个人看起来是一起来的。其实根本就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此时已经春末夏初，为了低调行事叶倾城特地蒙上了面纱，即便如此，光看到那双美目，这一路上少不来上前搭讪的。结果就是都被叶倾城狠狠的收拾了一顿，这也是杜杰第一次看叶倾城打人，真的是手下不留情，招招都照着断子绝孙的地方往死里下手，看得杜杰后脊梁都冒冷汗。终于明白吴七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为什么会这么怕老四叶倾城了。
江南的水乡的清晨都带着一股淡淡的潮气，水路千回百转。诗有云：日出江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江南的美是一种大到熙熙攘攘，小到门厅树下都让你感到舒服的美。若说北方的风光是把绝世的宝刀，有着不拘小节的厚重，那江南就是名剑的剑鞘，藏刃于山水，缠鸾玲于自身，绝代风华。
杜家在宁泽是个大户，不仅是因为杜老元帅的功勋，而是杜家在此地有着上百年的家族传承，这一乡之人有半数以上都姓杜，故而宁泽也被当地人称作杜家庄。
三个人行进到宁泽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透过薄薄的雾气看着远处一户一户的人家，有采莲女在旁边唱着：“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鱼戏莲叶间。”声音轻快活泼，让人听了很是舒服。
楚慕看了看杜杰，杜杰点了点头往那边走去，看到田下的池塘里果然蹲着三五个姑娘在采莲，他客气的问了问：“请问几位姑娘，这里可是宁泽。”
采莲的姑娘听到有人说话，抬头看了看，是个年轻的公子。急忙欠了欠身子答道：“这里正是宁泽，这位公子可是来找人？”
杜杰听完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来找人。”
那采莲女笑着说道：“我看公子说话并不是本土本乡的话音，而且明显是在找宁泽，就斗胆猜了猜，公子要找谁，看奴家知道不知道。”
杜杰听完也笑道：“我说这人你肯定知道，刚刚卸甲归田的杜老元帅的家宅你可知道在哪？”
那采莲女本来还笑嘻嘻的脸，听到杜杰说找杜老元帅，脸色马上变了，上下打量了打量杜杰，冷哼的说道：“什么杜老元帅，我们这里根本就没这个人，公子请回吧。”说完自顾自得蹲下继续采莲。
杜杰本来还觉得此行顺利，没想到这个采莲女的反应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变，自己刚才说错什么话了吗？本来想再问问，一看人家根本不打算再搭理自己，只好回过头走了回去。等他走了以后，那个采莲女站了起来，慌慌张张的跟旁边的人说了一通什么，然后急急忙忙的往远处的乡里走去。
杜杰回去对楚慕把经过讲述一遍，楚慕也觉得奇怪，不过不管怎么说，知道这里是宁泽便好，至于找杜老元帅的家，自己到了乡里再打听好了。三个人想到这里就继续往前走，行进到快中午的时候，终于走到宁泽乡。
这个乡有一条约两丈来宽的小河从中间穿过，石桥走马，热闹非凡。楚慕本来想找个饭馆先吃一顿然后再仔细问问店小二，要不就找个人带下路。可杜杰哪里等得了，更何况到了自己家，怎么还能让大师兄他们去外面吃。楚慕一看自己这师弟要进地主之谊也就没有坚持。杜杰高高兴兴的去了旁边一个卖熟食的店家去问路。
结果没过多久，等杜杰再回来的时候一脸的奇怪之色。楚慕问道：“怎么了？”
“奇怪，我刚进去的时候那店家还笑脸相迎，我说要找杜老元帅的府宅，他们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点没客气的把我哄了出来。”杜杰回道
“哦？怕是那掌柜的不愿意你搅了人家生意吧，我们再去问问别家。”楚慕听完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然后安慰杜杰道
杜杰点了点头，他们继续往前走，可是沿着街问了七八户人家，所有人反应都是一个样，说道杜老元帅的时候都连说没有这个人，并把他们哄了出去。三个人正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从大街的那边迎面走来一伙人，为首的一位稍微有些年纪的中年汉子，这一伙人看到楚慕三人之后停了下来，旁边的一个姑娘对着那汉子咬了咬耳朵，中年汉子点了点头冲他们说道：“在下是本地的地保，三位客人到我们宁泽不知道有何贵干。”
第95章 杜伟身死
杜杰眼尖，一眼看到那汉子旁边的姑娘就是之前的采莲女。这倒是有意思了，她怎么会在这里？而楚慕一听是这地方的地保，就把眉头皱了皱，然后说道：“在下楚慕，我们三人来这里寻一个人，就是征战西北五年的杜老元帅，你可知道他的家宅在什么地方。”
那中年汉子听完叹了一口气道：“哎，各位是在朝做官的吧，实不相瞒，杜老爷子在十几天前已经驾鹤西行了。”
杜杰原本还不知道发什么的脸猛然变得苍白，他瞪大了眼睛破口而出道：“不可能……”
那自称地保的中年人看杜杰反应这么大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叹了口气说道：“这位公子，实不相瞒，杜老元帅在十几天前突然恶疾，不到三天就撒手人寰。老元帅走的如此之快，也让我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乡里的乡亲集体给他办的葬礼，杜老元帅临走前就一个老奴在身边，根本没有其他人。哎，可怜这一代人杰居然最后会这样的下场。”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杜杰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他摇摇晃晃指着那人怒吼道：“我不信，我不信……”
楚慕一看不好，跑过去扶了一把杜杰，这一扶不要紧，杜杰一口急血终于忍不住喷了出来。楚慕暗叫一声糟糕，赶紧给杜杰顺气，好半天杜杰才缓过来，他流着泪颤颤巍巍的对那个中年人说：“求大叔……求您带我去我爷爷的墓前。”
“你爷爷？你是杜老元帅的孙子？”这回轮到地保吃惊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杜杰很多次，然后对着旁边的人咬了咬耳朵，那人听完点了点头，然后飞快的离开了。可没过一会儿，那人又折了回来，不但那人回来了，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凶神恶煞的老头，那老头脸自左上而下有一道非常狰狞的疤痕，皮肤黝黑，身高七尺，在人群里一站就好像半截黑塔。这老头跟着那人回来，左看看右看看，一眼看到杜杰脸色大喜，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杜杰身边说道：“少帅，您怎么回来了。”
杜杰一看来的这个黑老头，哇一声哭了出来：“邱爷爷，我爷爷是不是死了，他怎么会死了？”
那个黑老头哈哈一声大笑：“少帅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老爷在家好好的呢，走！我带你回家。”说完把杜杰从地上拉起来，回头看见那个地保说道：“这是我家少帅，以后看清楚了，别看到谁都说我家老爷死了，不长眼的东西。”
那地保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一脸羞愧的冲着杜杰连说对不起，黑老头根本就没再搭理他，拉着杜杰的手就走了。
在去杜宅的路上，杜杰好半天才平复了悲伤之极的心情。他抬头问那个黑老头道：“邱爷爷，刚才的那个地保为什么要说我爷爷死了？难道这地保仗势欺人？”
“怎么可能？别说在一个小小的宁泽，就是在整个浙州府谁敢找老爷的晦气，只不过老爷有吩咐，若是有人来寻他只管告诉别人他已经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看我现在都不敢叫元帅了，天天得喊老爷，喊着喊着也就习惯了。”那邱勇无奈的说道
这黑老头名叫邱勇，做了杜伟元帅十几年的副官，是杜伟从一群死囚犯里救出来的，也因为如此，这邱勇踏踏实实的跟着杜伟打了十几年的仗，等杜老元帅挂印辞官以后，这邱勇又跟着杜伟回到宁泽做了杜家的老奴。
邱勇在军里虽说是副官，但只听杜老元帅一个人的话，即便是监军也根本不搭理，弄的他在军队的高层里人缘极差，还好，杜老元帅护短，只要不是什么大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这邱勇忠心耿耿，杀敌的时候又奋勇向前，他脸上那道疤痕就是当年救杜杰的时候被敌人所伤，从那以后杜杰待他如带自己爷爷一样。
邱勇爱极了杜杰这个孩子，当年杜杰的爹娘被害死的时候，杜杰哭的死去活来，邱勇守了他整整十天，当时杜家已经人丁不旺，杜老元帅听到这噩耗的时候气急攻心，几乎昏死过去。更是多亏了邱勇带着虎卫日夜围在中军帐外，才没发生兵变。所以，若是说整个西北军里哪个将军最会打仗，杜杰说不好，但是若是要说自己爷爷最喜欢哪个将军，非邱勇莫属。
杜家的老宅在整个乡的最中心的位置，杜家是大门大户，几代累下的房产。这里的建筑怕是有百十来年了，古朴而素雅，门外的河流被引进院子里，然后顺着整个杜宅一圈再被引出来，院子宽敞的很，池塘垂柳荷花。杜杰虽然是第一次回来，但是小时候经常听爷爷讲他在老宅的时候，心驰神往，如今终于回来了。
一行四人高高兴兴的走到了杜宅的门口，邱勇乐呵呵的跑去开门，结果没等他伸手，门自己从里面开了。从院子里走出一个穿翠绿色长裙的俏皮丫头，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了看邱勇身后的三个人。
邱勇一看笑道：“鸾丫头你怎么在家？是不是想你邱爷爷了。”
那丫头没搭理邱勇，迈过他走到杜杰面前：“你是杜杰哥哥吧，杜杰哥哥好，鸾儿给你问好了。”
杜杰一愣，这个姑娘自己可是从来没见过，他露出询问的眼光看向邱勇，邱勇正想是不是得罪了这丫头，为什么到不搭理自己了。那自称鸾儿的丫头给杜杰施了一礼以后，跳着跑到了门口，然后把小脸一绷说道：“爷爷有令，若杜杰回来，不可回家，让他从哪来回哪去。若是执意要闯进家门，他就不认这个孙子了。”
邱勇一听把脸拉了下来：“鸾丫头，别胡说，老爷他平时最疼少帅，少帅都到家门口了，怎么可能不让他进去，快让开，不许胡闹了。”
鸾儿丫头根本就不买邱勇的帐，把小手一挥说道：“我根本就没胡闹，邱爷爷不信可以进去问问爷爷，鸾儿可是刚被爷爷亲封的看门将，爷爷有令，杜杰不许进家门。”
邱勇一看鸾儿说的有模有样，似乎不像是假。他想了一下，回头对杜杰说道：“少帅在门口等一等，我进去跟老爷说说，哪有孙子在门口不让进家门的道理，少帅别着急，先在门口陪鸾丫头玩。”说完转身就走进了宅子里。
杜杰一听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在外面做什么错事惹爷爷不高兴了？爷爷不要自己了，杜杰在门口胡思乱想，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倒是那个鸾儿丫头好像对杜杰很感兴趣，不住的偷瞄他，一旦杜杰往门里一看，她马上站起来把小手一扬，倒真想是个守门的将官。楚慕见这小姑娘生的可爱，就问杜杰道：“师弟，这小丫头是你家亲戚？”
“不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她，谁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还挡着我去见爷爷。”杜杰哭丧着小脸说道
谁知道这话让那个鸾儿听到了，她还挺不乐意的把头一扬说道：“杜杰哥哥你怎么这样说话，鸾儿可不是从哪冒出来的，鸾儿是爷爷亲手交给爷爷的，爷爷死了。只好把我交给爷爷。爷爷待我入亲孙女一样。”说着说着小脸变得有些伤感，几滴泪珠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什么爷爷亲手交给爷爷，我都被你说糊涂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别哭行了吧。我老老实实在这等着。”杜杰最看不得女孩子哭，女孩子一哭他心就软，没办法只好妥协。
那鸾儿听到杜杰的保证，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把眼泪擦了擦，略带得意的看了看杜杰。然后又看了看楚慕，最后把眼光停在叶倾城身上
“啊，姐姐长得好漂亮。”虽然蒙着面纱，但是这个自称鸾儿的丫头还是非常惊奇的瞪着叶倾城：“姐姐怎么长的这么好看，姐姐叫什么名字，姐姐，我叫鸾儿，你做我姐姐好不好。”这自称鸾儿的丫头真是古灵精怪的可以。叶倾城本来就不善交谈，鸾儿这么说她，若要是个男人，她怕是早就动手了，可是长的如此可爱的一个小丫头，自己非但不想动手，反而也想去捏捏鸾儿的小脸。
就这时，邱勇灰头土脸低着头的从宅子里走出来，杜杰见到赶紧上前问道：“邱爷爷，怎么样了。”
“这个……老爷说，当初他下了军令状给你，你学完本事再回来，老爷问你，你出去三年可是把本事学完了？”邱勇说道
“看吧，我没说谎吧。”鸾儿听到这话更是得意不已，拿小脑袋点了点邱勇说道
“我……我这次皇命来，不是我自己偷跑回来的。”杜杰急忙回道
“你去见皇上了？”突然墙里面响起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
杜杰听到这声音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激动的喊道：“爷爷！”喊完就要冲进门去。那声音又响起来：“站住，再走一步你就不是我杜伟的孙子了！”
第96章 不准进宅
杜杰听到这话，如遭雷击的站在原处，他呆呆的喊道：“爷爷，杰儿回来看你，你就让杰儿进去看一眼吧。”
“在林子里分开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命你随周老先生去学艺，艺不成不许归乡，难道你觉得我现在不是元帅了就不听我的了？”那声音有些严厉的继续说道
“孙儿不敢，我这次是去了帝都，带着皇上的任务，孙儿不是一人跑出来的，我师兄跟师姐还跟着。”杜杰听到爷爷的话急忙解释道
楚慕一听杜杰说道自己，也急忙拉了一下旁边的叶倾城对着门里拜了一拜说道：“晚辈楚慕和师妹叶倾城拜见杜老元帅。”
“哦？原来是楚慕少侠和叶姑娘，别叫我什么元帅了，老夫早就辞去官职，现在就是乡里的一个老头子罢了，贵客临门怎么能拒之门外，鸾丫头，带楚慕少侠和叶姑娘去客厅，邱勇，你陪杜杰在门口等着。若你敢私自让他进来，那你以后都不要再想进来了。”
“鸾儿遵命。”
“这……是，老爷！”
楚慕过来拍了拍杜杰的肩头，然后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走了进去。叶倾城也从杜杰旁边走过去，临近门之前却有回过头对杜杰说：“老七你等一等，我看看杜老元帅是否可以通融一二。”说完转身走进了门里。
而大门外只剩下邱勇和杜杰互相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
离开宁泽坐船北上，杜杰在船舱里闷着头不说话，楚慕笑着说：“师弟，还在耍小孩子脾气？你爷爷让你在外面好好闯荡也是为了你好，莫要生气了。”
杜杰把嘴一撇也不说话，楚慕没办法只好继续说道：“我此次也从杜老元帅那得到一点消息，老元帅曾先后三次拜访过李文远，每次都是去借军饷，三次的数目非常巨大。老元帅当时身无长物，只给了李文远一个保证，这就让李文远几乎白佘给了老元帅半个身家。师弟，你猜是什么？”
杜杰闷着头不说话，倒是旁边的叶倾城有些意外的问道：“是什么？”
“杜老元帅保证，若西北安稳，这与西域的通商一路只留给他们李家，在商的皆传李文远是个小气的商人。我看世人都小看了这个李文远。胆敢舍弃半个身家赌一场未来的富贵通天，与其说是杜老元帅来借军饷，不如说是李文远花钱请军队帮他开通商道，这可真是千古无有的买卖。”楚慕啧啧的说道，看得出来他对李文远的气魄可是赞许的很。
“战争就是战争，我们拼杀可不是为了什么商道，师兄还是讲些实在的，爷爷给了什么提示吗？”杜杰听到楚慕这样比喻，有些不太痛快的说道
楚慕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把话题一转说道：“按说西北战事一平，这商道就该通了，不过这叛军应该有些余灰未尽，怕是落草成了强盗土匪，据李文远的养子木炎彬说李文元就是在一次探路的时候失踪的，西北常年战争，民风彪悍，李文远出门不可能是单骑一人。一定是整个车队一起去的。这样都失踪了，怕若是劫匪的话，这规模可不小。”
叶倾城点了点头：“不管如何，总算有些线索了，过几天到了西北再跟老二他们碰面，早日解决此事，我们也好前去万宝山。”
叶倾城说完这话几个人都默不作声了。杜杰闷了半天，见楚慕不说话了，几次张嘴想问他爷爷有没有留给他什么话都打住了，楚慕和叶倾城对视了一眼，都装作若无其事的在旁边休息。最后杜杰实在是没忍住问道：“大师兄，我爷爷有没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
楚慕装作很随意的说了句：“什么话啊？杜老元帅好像没交代什么，哦，他让我们敦促你学习武艺，早日出师。”
“哦”杜杰听到楚慕这样回答，有些心灰意冷的哦了一声。
楚慕笑着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木人递给杜杰：“别不高兴了，这是你爷爷让我交给你的，另外他老人家还嘱咐道，别没事老想家。跟在外面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杜杰听到急忙把小木人接了过来，呆呆的看了半天，然后从口袋里又拿出一只小木马来，他把小木人放到木马上，刚好是一个牧马人的造型。小人的五官看不清楚，刻得也不是多么精致，但是杜杰却如获至宝一样。
“师弟？”楚慕见杜杰有些激动，伸出手想安慰下他，杜杰回过头说道：“师兄可知道塞外牧马的游牧民族？”
“自然是知道，师弟你问这个干嘛？”楚慕有些奇怪的反问道
“我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常常跟我发牢骚，说以后不打仗了，就带着我去塞外牧马，两个人牧他几百匹马，在草原上撒了欢的跑，我虽然没有见过大草原，但是当时被爷爷弄得心里痒痒的。没想到不打仗了，我却要跟爷爷分开，我知道爷爷的意思，他让我早日学成好陪他去牧马，我……”杜杰说道这犹如小孩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一样在一旁抽泣。
楚慕本想说些什么，可想了半天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西北，是个极具传奇色彩的地方，这里曾出现和消失过很多王朝，那些王朝鼎盛的时代，这里变富裕繁荣，人民从中原迁居到此，带来大量的劳动力和手工业者的技术，曾几一时，这里有第二国都的美誉。但随着王朝的壮大，它和中原的战争就必不可免的开始了，从千年前到现在，没人有知道这里究竟埋葬了多少战士，也许是天怒人怨，几百年前这里出现了一片辽阔的沙漠阻隔了中原和西域的道路，现如今，在沙漠的边缘，有着西北最大的一座城池——雍州。
雍州有大约两百多年的历史了，这里是朝廷西北的屏障，时刻监视着来自沙漠那头敌人的行踪。而因为长时间处于战斗状态，这里的民风彪悍异常。大多数人上街都带着刀，所以一些江湖中人随身携带着佩剑或是大刀在这座城市是在见怪不怪的事情。
而此刻在一家酒馆前，一个小孩被个长相凶恶的掌柜的抓到一旁，那小孩被吓得瑟瑟发抖。掌柜的把嘴一撇说道：“小兔崽子，吃了酒菜还想赖账？快给钱，不给钱把你剁了喂猪！”
那小孩像是真的被吓坏了一样哇一声哭了出来。掌柜的无动于衷。倒是旁边的吃客把筷子一扔骂道：“他妈的，哭哭啼啼的扰了老子吃饭的性质。”这里的人见惯了战场生死，对人也自然冷漠的多了。
那掌柜的见客人们都有些意见了，急忙赔笑道：“各位见谅，各位见谅，我这就带他去后院，您吃您的，不够再点。”说完就去抓小孩的衣襟，想把他拎到后院在做处理。而就在这时店门口走进来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一进店就喊了句：“慢着！”
客人们心头一乐，看样子还真有仗义出手的，这可有乐子看了，所有人都回过头看着进来的这位年轻人。可一看不要紧，所有人腾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齐刷刷的喊道：“木公子！”
这位年轻人也没去打理其他人，径直走到掌柜的面前，把那小孩从掌柜手里给放了下来，那掌柜的根本不敢说什么，还一个劲在旁边陪着笑脸。年轻人问道：“孔老弟，你没事吧！”
小孩脸通红的说道：“谢谢木哥哥救我，我贪嘴出门想吃点好吃的，可忘记了身上带钱，三师兄跟五师姐不知道跑哪去啦。”
那年轻人听完点了点头，然后起身问那掌柜的说：“他欠你多少银子，我给了。”
那掌柜的吓得的连连摆手：“木公子哪里话，怪我有眼无珠，不知道这位小公子是您的朋友，这顿酒菜算我请了，还望木公子不要怪罪。”
那被称作木公子的人低头闻讯了下小孩有没有受伤，得到回答以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看在我这个小兄弟替你求情的份上，这次就这么算了，若有下次，你给我滚出雍州府！”
“是是是！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谢小公子高抬贵手，谢小公子！”那掌柜的如捣蒜一样连连磕头道
这小孩自然就是算无遗策孔妙之，而这位英姿飒爽的公子便是李文远的养子——木炎彬。两个人也没跟掌柜的客气，根本没理会结账这事就离开了酒家。到时剩下里面这群吃客还在窃窃私语的议论着这个小孩子的来历。
等回到了李府，木炎彬就告辞了。孔妙之非常感激和客气的把他送走，在门口四下看了看然后推门进去了。吴七和长孙无芳果然已经回来了。吴七上前刚想问什么，孔妙之急忙捂住了她的嘴，然后小声的对他说：“隔墙有耳。”
吴七和长孙无芳听完都一愣，然后假惺惺的跟孔妙之吵了几句嘴，无非是说为什么自己偷跑出去，到底干什么去了？不知道师兄师姐都担心么？孔妙之把窗纸点破向外面看了看，确保无人偷听以后才才长出了一口气。
第97章 整合消息
吴七见孔妙之的反应，急忙把他拉到床前小声问道：“怎么？已经有人开始跟踪我们了？”
孔妙之点了点头：“我刚在酒馆惹麻烦，眼看就要被店家给拉到后院，结果木炎彬就出来了。看样子是觉得若我被拉到后院，会丢了我这个人，才不的不出来。应该是跟踪很久了。”
长孙无芳微微皱着眉头：“确定是木公子吗？我看他一脸的正气不像是作奸犯科的人。师弟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孔妙之和吴七互相看了看，然后打趣道：“也对，这木公子刚见到五师姐就惊为天人，到咱们住下恐怕不是早晚一拜访也差不多了，那木炎彬虽然是个养子，不过也算是仪表堂堂，我看五姐还是从了吧。”
长孙无芳哪里听的了这种调侃，红着脸啐了一口：“呸，胡说八道的臭老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孔妙之怪叫一声跑到吴七的后面，长孙无芳见逮不到孔妙之，看了一眼吴七，最后红着脸跑了出去。
等长孙无芳走了，孔妙之看了看吴七又调侃道：“三师兄是不是心里酸溜溜的？”
吴七一把把孔妙之抓住，然后狠狠给了他个爆栗：“小兔崽子你才多大？这些话谁教你说的？是不是老二那个闷骚货？快说！”
“啊。二师兄救我！”孔妙之大呼小叫喊着，吴七赶紧把他嘴巴给捂住了。
“你给我小点声，若是被别人听到了还得了。”吴七说完就回头往旁边的桌椅上看去，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顾五已经坐在那了。孔妙之笑嘻嘻的说道：”不怕，二师兄来这，这屋子周围的暗哨肯定都给弄晕过去了。”
“哼，你对老二还真是放心的很。”吴七有些不以为然的看了看顾五。
顾五根本就没跟他们废话，开头就说道：“大师兄他他们已经到了城门外，晚上掌灯时分在避风亭见面。”
“哦？大师兄他们已经来了？”孔妙之掐着手指头算了算：“比我想的早到了一天啊，奇怪，他们怎么会这么赶过来。对了，二师兄，你最近可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顾五摇了摇头：“这整个雍州府皆传这个木炎彬是个忠厚之人，对李府也是死心塌地的，包括一些市井无赖听到他的名字都心生敬仰。这几天打听的东西都没什么价值。”
“看样子也只好跟大师兄如实说了，这几天束手束脚的，真是憋屈。”孔妙之把小嘴撇了一下，然后一脸厌恶的看了一眼门外
晚上掌灯时分，顾五师兄弟四人急忙忙的赶到城门外五里的避风亭。楚慕他们果然早就等在那里。师兄弟几个见面免不了寒暄，等寒暄过后，楚慕就问顾五和吴七最近雍州城的动态和李府的消息。
吴七先回道：“李府这段时间一直风平浪静，可这感觉非常奇怪，要说李府的老爷都已经消失了，可李府上上下下倒还是在有条不紊的运行着，似乎这老爷在与不在根本对他们没有影响。不知道是他儿子和夫人们消息封闭的好，还是李府的下人从来不打听。李文远的几个儿子对我们的态度也各不相同，他二儿子似乎非常仇视我们，在家里处处跟我们作对，弄的我们在李府举步维艰。这二儿子是大夫人的第二个儿子，听说大儿子是在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这李家一直有着立长不立幼的规矩。不过自从大儿子死后，李文远就再也没有立过哪个儿子当继承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他的儿子们都有番作为，但是似乎都不太让李文远满意。”
楚慕心里一动问道：“这二儿子叫什么？”
吴七回道：“李言林。”
楚慕皱着眉头说道：“这李府的几个儿子咱们都有些资料，这李言林可算的上是出类拔萃了，小小年纪便自己管理了几家粮店和当铺，经营的也是风生水起。而且似乎这人也很谦逊祥和，还真弄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哦，老三，你继续说。”
吴七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李文远的养子虽然是个外姓人，但是似乎在这家里的能量大的吓人，我们被接来的头一天，那几房的夫人少爷就找到他，质问他为何把天机门的人请到这里。他当着我们面拿出一块铁牌，然后用当家人的口吻把我们安排到了客房，吩咐所有人不得纠缠我们，这铁牌似乎是什么信物。让这个管家一样的养子摇身变成了整个李府的老爷。几房夫人和少爷见到这铁牌也神情更变，不敢在过问什么。不过尽管如此，第二天我们房间前后就布满了暗哨，这李府上上下下似乎都怕我们查到些什么，可最奇怪的是老六今天出门就感觉有人跟踪，本来打算想办法摆脱这群人，可没想到最后却引出了木炎彬，也就是李文远的养子。”
楚慕眉头又皱了皱：“这么说，这李府现在上上下下对你们的兴趣远比那个已经不知道在哪的老爷的还大？老二，你这几天打听到了什么？”
顾五想了想回道：“李府的几个大的粮仓、绸缎庄、当铺、钱庄都一切照旧，那几个掌柜的是李文远的亲信至友，根本就不会听从李府那些二世祖的话，李文远的四儿子和五儿子管理的店铺似乎账目上出了些问题，曾经多次去那几个总店求助，不过都没有什么结果。对了，这李文远的五个儿子各自管理着三个店铺。不过从他三儿子到五儿子的店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亏损。倒是这个李言林，不但名声好，而且算是个经商的奇才，本来西北之地是不做钱庄的生意，可这李言林居然整出一套伤死赔的东西。把银子换成了凭据，然后用凭据抵给李言林的钱庄换一个伤残后的保证，当然，这个保证也不是无期限的。”
“伤死赔？这是什么东西？”楚慕听完感兴趣的问道
“雍州这地方征兵比其他地方都要厉害，年轻力壮的大都要去战场滚几滚，可上了战场哪由得你如何。这雍州每年光战死沙场的壮丁就有两成，李言林的伤死赔就是给这些当兵的一个保证，无论是在战场上受了伤或是牺牲了，他都根据情况给予一次性的抚恤金，当然，若是你运气好，这期间完好无损，这伤死赔的银子就不会退回来了。这伤死赔的凭据需要拿李言林钱庄的票子兑现，因此这雍州府有男丁的家里几乎都买有一份伤死赔。”
“哦？这可真是怪了，这么做生意还不把他赔死。”楚慕说道
“不会的。雍州的兵早就全部退居二线了。大都做了后勤运输，先锋部队基本上都是我爷爷带过来的兵。我当时还纳闷为什么把雍州的兵这样对待。看样子是跟李府商量好的。”杜杰在旁边默默的说道
“这样听来似乎对其他将士不公平，但是如果没有李府，恐怕有更多的将士要饿死在边关，这里面孰是孰非怕是没人说的清楚，师弟还是不要纠结这种事情了。”楚慕开导杜杰道
“不过这倒是个法子，用伤死赔这种保障把李家的钱庄做起来。还真是个怪才。你们这么多天观察，觉得李老爷子失踪跟谁有关系？”
“这个……不好说，感觉这李家的人都怪怪的，李文远的大夫人是他的结发夫妻，两个人感情一直很好，即便李文远后来又娶了两房夫人，也没听说大夫人跟这两个侧室红过脸。他家的下人都觉得这大夫人有些懦弱了。每天只知道诵佛念经。倒是两个侧室有些手段，使些狐媚伎俩让李文远这些年有些冷落了他的大夫人。这侧室的庶子本来是没有权力经营李家的商铺的，可这两个夫人也不知道怎么让李文远同意了。他的二儿子倒是好涵养，没赞同也没反对。似乎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不过也对，李家家大业大，只这几个商铺根本无足轻重。至于其他的，实在是打听不出来了。”长孙无芳不知道想起什么，叹了口气最后又补充道
楚慕摩挲着鼻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回头又对顾五说：“不老山呢？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顾五如实的说道：“江湖传闻不老山是在两个月前出的事，我上山之前打听到，当地的父母官在之前过来收拾残局，把一干人的尸体全部抬走掩埋。我去的时候不老山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查到。唯一有线索的，是在我们到达之前，地上有些脚印，似乎有人刚刚离开。”
楚慕摩挲着鼻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孔妙之使劲给顾五打眼色，似乎想让顾五说些什么。楚慕看在心里也没有多说什么，半晌之后楚慕说道：“那好，明日我跟老四老七就去拜会李府，既然他养子这么执着，应该是李老爷子曾经有过什么交代给他，不管是什么，明天一定问清楚，这浑水淌都淌了，怎么也得做漂亮些。”
第98章 邪教秘史
吴七、孔妙之和长孙无芳因为还住在李府不能久待，又谈了一会儿就急忙忙的往回赶。楚慕又把杜杰和叶倾城撵到一边去。等就剩下他跟顾五的时候，顾五从身上摸一小块东西递给了楚慕：“大师兄你看。”
“这是……”楚慕本以为顾五有话要对自己说，没想到顾五却递过来一个小件东西，这东西非金非木，大约只有几寸长：“这是指骨？”
“对，这节是在不老山发现的。大师兄你看这指骨像不像……？”顾五眉头紧皱的说道
“这指骨是……，这是邪教的活死人？不老山上有活死人？！”楚慕只略微停顿了一下，就惊呼了出来。
“大师兄也觉得这节指骨像是活死人的？那这么说不老山真的出现过活死人，而且和人大打出手，这节指骨才留下来。但现在的不老山痕迹都被掩埋了。是谁做的？邪教？不老山的事跟他们有关系？”
顾五又说道：“可能是邪教，但也有可能是朝廷？”
楚慕没明白顾五什么意思，顾五也继续说道
“我在不老山的脚下，发现了大量马匹的蹄印，这些马匹蹄印很深，不像是普通的马匹，像是军队中带着护甲的战马。我猜测可能有军队的人去过不老山。”
“是朝廷做的？还是西北大军私自做的？这里面透着古怪。”
楚慕和顾五对视了一眼，小半天楚慕小心翼翼的问道：“老二，若真是西北驻军所为，这里面有没有当地衙门的事，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顾五摇了摇头：“没有，那天的三班衙役根本没出过雍州城，而且不老山死了百十来号人，这百十来号人，最后葬在什么地方，无人知晓。”
就在楚慕还在消化这个信息的时候，顾五又说道：“还有件事，老五从李府大夫人的房间内闻到了淡淡的尸气，这大夫人常年深居简出，而且只有一个从娘家陪嫁过来的丫鬟常年跟着，有些新进府的丫鬟根本就没见过大夫人。”顾五慢慢的说道
“你怀疑大夫人？”
“还不清楚，不过就算她不是邪教之人，也绝对跟李老爷的失踪有关系……大师兄，我自从得到这个指骨以后总是有些不自在，感觉就像是一直有双眼睛盯着我一样，似乎我在雍州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人的掌控之中。”顾五说完半句，然后又停顿了一盏茶的时间又说道。
“什么?以你的轻功造诣居然还会被跟踪，看样子对方有些棘手啊。”楚慕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只是若有若无的感觉，到底有没被跟踪我自己也不太清楚。”顾五有些不自信的说道
“算了，你多加小心，明天我入李府，若有事，随时来找我。这里地处西北，有个把邪祟也不足为奇，只不过邪教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如今在西北出现可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若是跟李文远的失踪在扯上关系，那可就不是我们能够应付的了。”楚慕紧缩眉头的说道
“当年邪教一经发现就被天下群雄逐出中原，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湖上一直都没再传出他们的消息，这雍州之地是征伐的战场，确实是邪教喜欢的地方。事情真是棘手，若是真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该如何处置。”顾五问楚慕道
听楚慕和顾五的口气，似乎对这所谓的邪教深深的忌惮，也不怪他们。当年邪教横行的时候他们都只是个孩童，邪教的发展如同瘟疫一样，在很多地方蔓延开来，很多人因为不同的原因开始拜一种活死人为神，第一具活死人是在一个乱葬岗发现的，当时一个樵夫路过，大白天以为入到鬼了，吓得扭头就跑回了村子，这种活死人似乎刀枪不入，而且力大无穷，起初农户只当是怪物，拿着锄头、钉耙想把这种怪物打死，可是不管怎么打，这种东西都好像毫发无伤，倒是有人被这种东西咬上一口立马全身抽搐而死。乡间民风未开，大部分人看到这东西都以为这是邪物。更有神棍跳出来说这乃是天劫，是上天的惩罚，需三畜祭奠。人们听了哪敢不从，急忙立庙拜祭。可是这根本不管用，那怪物从起初的几个演变成几十个，一到晚上就出来害人。被咬的人不是死了，就是也变成这样不人不鬼的怪物。
后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似乎是一个村子的族长把当时一个小叫花子冒充三畜拿去祭拜，没想到第二天那个小叫花子不见了，而这里居然半年多在也没出现过。人们慢慢的似乎明白，这东西需要活人祭奠。从此以后这种活人祭便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若是这样也就罢了，虽然用活人祭奠有些残忍，但是战争年代，人们几乎吃了上顿没下顿，人命根本就不值钱。可就在这时突然跳出一批人来宣扬教义，人们亲眼看到这些人居然可以指挥那些活死人，不但这样，这些人似乎与陆地神仙一样，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这些人声称自己是上天的使者，来保护所有苦难的人们，免受战火的侵袭。
这给了所有无助的人一个希望，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邪教，越来越多的活死人庙在不同的村庄建立起来，每个村庄的庙里都镇守着一个活死人，守护着村民，而作为条件，必须半年给庙里送来一对童男童女。而且若是有横死的青年人，也不得下葬，一同带到庙里。这对于当时的人们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而且在活死人庙镇守的村庄，居然年年风调雨顺，这样更让人们敬若神明。那段时间每个活死人庙都是香火不断。而这活死人庙，不到两年的时间几乎发展到两州之地。
这样的事情当然惊动了朝廷，朝廷第一时间把这判定为颠覆朝廷的作为，派出各衙各役出兵围剿，可是不但没把邪教怎么样，反倒是朝廷损失惨重。当时西北战事吃紧，朝廷实在没有多余精力管这些事情，好在这邪教似乎觉得发展太快，也没有再往外扩张，这样一来，朝廷也乐的看它如此。本来这事应该就到这了。可是事有不巧，当时伽蓝寺的戒字辈的一个小和尚为给三思大师送封信函，路过这邪教横行的地方，当时一个村子的族长看到是个外来的和尚，就动了心思，想拿他来抵这半年的人祭。
多亏那小和尚聪明伶俐，装昏躲过了一劫，连夜逃回了伽蓝寺。这事最后终于惊动了三思大师，本来这两州是整个中原最穷的两个州，基本上没有多少江湖众人，不被江湖人重视也正常。三思和尚得知这事以后，觉得非同小可。亲自下山来到这里打探，他先在活死人庙里揪出一个活死人，发现这根本就是已经死了多日的死人。是被人用一种祭炼的手段有从新给养活了。当时见到活死人真相的三思大师大吃一惊，他算是学识渊博，但是这种手段似乎只从藏书阁一本非常破烂的神怪小说里看到过，没想到居然真有人会，而且已经发展到两州之地。三思大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个活死人打的不能动弹，这种活死人不知道疼痛，不知道疲倦，除非打到要害，否则根本打不死他们。
三思大师觉得事态严重，不敢耽搁，急忙回到了蒙山伽蓝寺，然后以伽蓝寺代掌门的身份，召集天下群雄来伽蓝寺商讨这件事。这商讨完后大部分门派都有些怀疑三思大师，第一次三寺、七派、二十一门只派了不到百人的二代弟子去了。结果没有半个月，除三个人外，所有人全军覆没。这一下震惊的整个武林。而且幸存下来的三人之中除了带队的三思大师外，其余两个人都疯了。
所有武林人士这才明白，这个蓄养恶鬼的宗教早已变的不是一门一派所能抗衡的了。伽蓝寺为死去的亡灵做了三天的法事，三天过后，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各门各派都派出了精英弟子参加了这次围剿邪教的行动。
这一仗打得艰辛无比，双方都损失惨重，那些有传承的宗门几乎把宗内的秘宝全部拿了出来。最重要的是，当地人民对武林之人非常的仇视，他们不得不避免跟老百姓打交道。这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以天机叟周理和天机门的加入而迅速的结束了，因为天机叟不知道如何找到了这些活死人的死穴，所有人的兵器在出发之前被天机叟淬炼过一番，再去和那些活死人打就变得如砍瓜切菜一样简单。
最后和邪教的教主决战于东海之滨，这邪教的教主当真了得，以一人之力带着八只鬼王独自面对天下群雄而面不改色。武林之人用车轮战足足耗了三天三夜才把八只鬼王全部消灭，那邪教的教主最后只放下一句狠话，之后就跳海了。从此以后便在没有邪教的消息。
可没过多久江湖上爆出以驯兽著称的苏家居然开始蓄养恶鬼，并且养出了鬼王。邪教是所有宗门心中永远的隐痛，这种事情当时被当做典范拿出来，整个武林有头有脸的人都派出代表，苏家上下百口人一个不剩全部被杀。
而五年前的东海之滨，就在邪教教主跳崖的地方，突然窜出七头恶蛟，而命运之轮如此戏剧，当年那些围剿过邪教教主的帮派在这次屠杀中无一不损失惨重，那养蛟之人自称苏然，是当代的苏家家主。
第99章 姑娘老妪
这就是有关邪教的所有消息，楚慕和顾五仔细想了半天，决定还是飞信传书给师父看下如何处置。
楚慕说道：“老二，以后更要格外小心，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事情牵扯到邪教，我要飞信传书给师父。”
顾五点了点头，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避风亭。
而就在他们离开避风亭不久，亭子里飘飘然落下两个人来，一个面带黑纱的姑娘和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妪。两个人都眼光微动的看着楚慕他们离开的方向。那面带黑纱的姑娘小声嘟囔了一句：“这天机门的小娃娃还真是难缠。”声音悦耳动听，如黄鹂夜莺一样清脆，似乎年纪不是很大。
那老妪毕恭毕敬的站在姑娘身侧，不卑不亢的问道：“姑娘是打算继续计划还是……”
没等老妪说完，那姑娘就抬手把她打断了“只是几个小孩子而已，不碍事。只要不是天机叟那老家伙亲自来，就破坏不了我们的事情。李府是计划的一步，绝对不能有错。”
那老妪没有因为被打断说话而露出其他表情，依然说道：“天机门里除了天机叟以外，其他的副门主也是极其难缠的角色，机关侯余阵图是半鬼之身，当年从本教走出来以后带走大量本教的消息。此人极其聪明，虽然是半鬼之身，行动不便，不过却依靠傀儡机关硬生生的闯下偌大的名声，我在五年前曾与他交手过一次，五十招我就败了下来。兽王龙司马的驭兽法门似乎跟苏家不是同一脉，估计是自己摸索出来的。但此人通兽语，晓禽鸣，应该是天机叟特意为今后的苏家崛起准备的。”
那姑娘眼睛微微动了一下：“机关侯是从本教叛逃的人？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从本教叛逃的人居然还活得这么有滋有味可着实不简单。教主居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派人把他了了。”
老妪摇了摇头：“老奴不清楚。”
那姑娘又说道：“那这天机门的二代弟子里，哪个比较难缠。”
老妪想了想说道：“天机门的二代弟子里只有两个需要姑娘特别注意的，其一是那个名叫顾五的蒙面少年，他是以暗杀入道，是天机门二代弟子中执行危险任务最多的人，此人心思缜密，冷血无情，而且似乎毫无弱点。这几天的跟踪姑娘也注意到了，只要我们稍稍离得有些近了，他很快就感觉到了。这在他这个年纪可着实不简单。”
姑娘点了点头：“另外一个是那个貌美的女子？”
老妪摇了摇头说道：“那女子虽然武功绝顶，剑法高超，但是与人争斗的经验太少，若要她的命，姑娘你起码有十种办法。她却不足为虑，我说的是他们的大师兄——楚慕。”
“他？我没感觉到他是有内力在身的高手，这人似乎是个普通的人。”那姑娘有些奇怪的说道
“他现在确实内力被封，是用天机门独创的养气术，我虽然不会使用，但是却听到过他的用途，以一个非常玄妙的零界点为限，这楚慕若突破不了这一层，那他的内力只会一直被封着，若突破了这层，那以这么多年养的内力为底，倍许的增加。天机门其实是把他当一种刑罚来使用。我却不太清楚楚慕当时犯了什么过错，被周理亲自以养气术封了奇经八脉。但是没被封内力之前的楚慕可是这年轻一辈的翘楚，论身法、智谋、胆识无一不是千里挑一的奇才。若是楚慕内力没被封的时候，我想姑娘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那老妪想了想说道
“哦？婆婆这么说，我对这天机门可是更感兴趣了。能让教主如此头疼，我可是头一次见。”那姑娘突然嘴角上扬的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似乎对楚慕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对了，我记得天机叟似乎只有六个徒弟，怎么今天来了七个人？”
“那个拿枪的少年应该是新进加入天机门的，名叫杜杰，是杜家的后人。三年前似乎被周理收作徒弟，听说是极佳的枪命，天机叟的那把九龙追魂枪就交与了他。”
“原来只是个好运的小子而已。”那面带黑纱的姑娘说完最后一句就不再说话，那老妪似乎见姑娘没问她其他的，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一时间避风亭再次变得静悄悄的。
…………
次日清晨，楚慕带着叶倾城与杜杰入雍州城，然后找到李府，送上拜帖。没过多久，李府紧闭的大门大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英姿飒爽的男子，这男子二十岁上下，穿一身淡蓝色公子裳，腰里系着一把乌龙戏水剑，头戴公子巾，略微有些鹰钩鼻子，两只眼睛非常有神，满面春风的走了出来。
这男子就是李文远的养子木炎彬。
木炎彬满脸笑容的抱拳拱手道：“楚公子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这两位是……”木炎彬本来想说这两位是楚公子的师弟师妹吧，可刚用眼睛扫到叶倾城的时候突然愣住了，这姑娘难道是仙女不成，怎么长的如此好看，以至于让见惯了美女的木炎彬不自主的停下了说话。
楚慕见木炎彬的反应，笑着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说道：“木公子太客气了，我的几位师弟师妹没给你惹麻烦吧。”
好在木炎彬的修养极好，只晃了一下神，立马感觉到自己失态了，脸红的说道：“哪里哪里，楚公子的师弟师妹都是为我义父而来，又怎么会有麻烦一说，在下刚才失礼了，还望这位姑娘恕罪。”
叶倾城就那个性子，对陌生人跟对空气一样，不管你对她说什么，她都不带搭理的，要是说急了，直接上手揍你。楚慕知道自己师妹的脾气，只好自己回道：“这位是我师妹，叶倾城。另外一位是我师弟，杜杰。师弟师妹，过来见过木公子。”
杜杰什么也没说，上前抱拳道：“见过木公子。”那叶倾城根本连眼都没动一下。木炎彬急忙回杜杰道：“杜公子客气了。三位里面请吧。我以吩咐了下人准备酒菜为三位接风洗尘。”
雍州李府坐落在城南，这里与闹市只有一街之隔，算得上是闹中取静。府上假山层叠、锦鲤荷花，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气派。院子是北方非常普通的院落，南厢北院。几进几出。木炎彬引三人往里走。正入二道门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位穿着锦衣华荣的公子，这公子看到这四人先是一愣，然后笑着站在了原地。
木炎彬看到前面来人，急忙走了过去：“二哥。这么早要去铺上？”
原来这位锦衣公子便是李家的二儿子——李言林。
李言林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家里来客人怎么也不通知我一下，这几位是？”
“这三位是天机叟的高徒，我请他们来查……”木炎彬说道这就没说下去，在李府所有人都忌讳说李老爷子不见了。李言林听了点了点头，看了看身后的楚慕三人，等看到叶倾城的时候也惊了一下，不过只是一瞬间。李言林抱拳说道：“在下李言林，见过三位英雄，三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让我六弟陪你们，在下还要去铺上清点账目，晚上在家里设宴位三位接风。切莫推辞。”
楚慕听完客气的答了几句，李言林就急忙忙离开了李府。
木炎彬笑着说道：“我二哥天生就是这副脾气，三位不要见怪。这李家多亏了他这样支撑现在才没倒下去。真是难为他了。”楚慕听完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不知道想着什么。
楚慕三人的到来无疑受到李府各方面的注意，他们被安置在迎宾馆。只是一上午的时间，就有不下十个丫鬟来迎宾的客房打听端倪。木炎彬也只能苦笑的对楚慕表示抱歉。
等就剩下天机门徒和木炎彬的时候，楚慕终于把话题打开问木炎彬道：“木公子，李老爷已经失踪了近两个月了。本来这种事情天机门是不会管的，但既然我们师父让我们接下了这单生意，那我们就必须把他做好。所以有些事情还请木公子不要隐瞒。”
木炎彬苦笑道：“本来有些事情实在是无法开口，可义父已经这么久没有回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楚兄有什么事就问吧，我绝不隐瞒。”
楚慕点了点头问道：“李老爷在失踪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交代给了木公子了，或者说李老爷是不是有暗示过你什么？”
“这……”木炎彬没想到楚慕一开口就问这样的问题，他踌躇了很久一直没有说话，楚慕也没有催她。剩下的杜杰他们只是互相看了看，也没有做声。
良久，木炎彬才叹了口气说道：“本来这事我是绝对不想说的，在我义父失踪之前的头一天，他突然找到我，并把李家的铁令给了我。”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铁牌，这铁牌上大下小，看着实在普通之极。
第100章 身在富贵
木炎彬又说道：“这块铁牌是李家的命牌，似乎是有些故事。具体是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义父常年不在家，这家中大小事本来应有大夫人主持，可大夫人参禅礼佛，不问世事。剩下的两房夫人就总有些勾心斗角。于是义父就当着全家的面立下规矩，他不在家的时候执此牌的人为李家家主，负责一切事务。本来以前是归其他夫人轮流掌管，可不知道为何那天义父突然交与了我。”
那天李文远突然找到木炎彬，然后有些神秘兮兮的说道：“彬儿，现在西北战事已平，过两天我要去开辟条商路。”
木炎彬听完吃了一惊，战事初平，外面的流寇逃兵数不胜数，这去西域的上道虽然重要，但是绝对不是现在应该去的。可木炎彬知道自己的义父向来说一不二，自己就是劝也劝不动他。只好说道：“义父此次去开辟商道一定要带上我，这西去路上不太平，我好歹学过几年拳脚功夫。”
李文远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此次出发我会带一个大商队去，里面也不乏武林好手。安全绝不是问题。我今天把你叫来是另有要事吩咐与你。”说完就从怀里把铁牌掏了出来。“这是铁令牌，我离开家以后铁令牌归你掌管，这李家暂时归你打理。”
“万万不可，二哥德才兼备，两位夫人又克己持家。我一个外姓人，怎么能当的了这李家的主。”木炎彬听完急忙站起来说道
“若是平时也就算了，这次有些特殊，我不放心他们。”李文远有些寂寥的摇了摇头
木炎彬听到这一愣，他一直以来都觉得义父对他的夫人很好，双方都相敬如宾，对自己的儿子也比较满意，虽然没什么大才大德，但也不是纨绔子弟。怎么今天看看义父有些不对劲。
李文远只是黯然神伤了一会儿就又开始说道：“我出发以后以一个月为限，若我还没回来，你要去无量山庄找他们庄主，说我已经身在富贵处，让他火速前来。”
李文远说完就看着木炎彬，木炎彬只停顿了半刻就说道：“是，义父。”
这便是木炎彬的优点，该问的会问，不该问的绝对不会多嘴。这也是李文远看重他的一点。
次日清晨，李文远就把李府上下全部集合，说自己要出去走商，自己不再的这段时间，木炎彬代管铁令牌，若有不服或是不听者，直接逐出离家。上下无差，任何人都是一样。李文远说这话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夫人和儿子。把他们的神情都尽收眼底。
本来就是在担心，木炎彬也会等上一个月的时候在做打算，因为他从小就被训练的服从义父的命令。可第三天的时候，无量山庄的庄主突然来到李家，木炎彬急忙迎了出去，并说出自己义父已经去走商的事情。
那无量山庄的庄主姓钱，听完后暴跳如雷。一把把木炎彬抓过来问道李文远走之前有没有留过什么话给他。木炎彬那时也担心义父安危，当场就说了出来。那钱庄主听完一愣，然后像是在思索这话的意思，但明显这钱庄主有些不相信这话。他又问了一遍，木炎彬还是一模一样的说了一遍。
这钱庄主有些难不定主意的想了许久，最后一拍手说了句，富贵险中求。然后从身边叫来一年轻人，嘱咐他带着木炎彬现在起身就去崖山天机门去找天机叟，就说李文远已经失踪，让他看在老友的面子上，帮忙查找一下。
他交代完这些就领着人马进了茫茫的戈壁。
这就是全部过程。
…………
木炎彬说完，楚慕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钱庄主，难怪师父一口应承下来。”
杜杰好奇的问道：“钱庄主？我怎么没听过无量山庄？跟师父很熟吗？”
楚慕摇了摇头：“熟也不算多熟，当年师父在崖山创立门派的时候就是这个钱庄主提供银两帮我们建的门面，说起来还算是咱们东家。这么多年了钱庄主一直没有求过师父办过任何事，现在有求，看样子这事他非办不可，而且似乎风险很高。”
孔妙之在旁边插话道：“木公子，你义父当时说的是，我已经身在富贵处，让钱庄主火速前来。”
木炎彬点了点头答道：“正是。”
孔妙之摸了摸额头说道：“这话似乎像是李老爷前去开山辟路，然后等着钱庄主过去发财啊，你们李老爷跟钱庄主很熟吗？”
木炎彬仔细想了半天才摇头道：“从未听义父说他认识无量山庄的庄主，而且这里地处西北，我也是最近几年才听到说中原有个无量山庄。”
孔妙之又问道：“李老爷是何时进的戈壁？我是说西北战事平定多久的时候进去的。”
“平定三天后！”
楚慕听完和孔妙之互相看了看：“这么急，看来李老爷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战争刚结束三天就往戈壁里跑，而且你刚说他准备了大批的商队，看样子是准备充足，如此急不可耐应该是个目标非常明确的行动。到底是什么呢？”
木炎彬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义父从没提起过。这次走商他谁都没带，连平时手脚麻利的老伙计他也没带一个。”
楚慕听到木炎彬的话沉吟了下，然后说道：“这可奇怪了。对了，我看李老爷不在，但李府上下似乎井然有序。而且今天看二公子也不是非常着急。”
木炎彬叹了口气说道：“义父走商是常有的事，我小时候经常一走就是多半年，家里人早就习惯了，这次若不是义父提前吩咐我，我也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叫各位过来。我总觉得虽然这次义父准备的很充分，但是吉凶难料。所以，拜托诸位了。”说完，站起身来衣躬扫地。
楚慕赶紧把木炎彬扶起来，吴七和孔妙之交换了下眼神，什么也没说。长孙无芳在一旁说道：“木公子尽管放心，我们定会把李老爷找到的。”
木炎彬又朝着长孙无芳拜了拜，长孙无芳急忙过去扶他，不知道怎么就把手搭在了木炎彬的手上，长孙无芳的脸顿时变得通红，急忙忙的退了下去。
这一幕让叶倾城看到，她的眉毛皱了皱，看着退回来的长孙无芳。似乎有什么话要问她。那木炎彬也一脸尴尬的呆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倒是孔妙之依然有些没心没肺的接着说道：“咱们来了这么久了，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多少都有些接触，旁的人不说了，唯独这二公子对我们来说似乎有些敌意，木公子可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我二哥？不会不会，你们既然是我请来的客人，他怎么会为难你们。更何况你们是为了义父而来，他绝没有理由对你们有敌意。一定是误会了，误会了！”木炎彬说的陈恳而急切，似乎和这李言林的感情极好。
孔妙之还想说什么，楚慕给了他个眼色止住了，然后微笑对木炎彬说：“麻烦木公子了，我们若是有什么新的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我们既然来了，也定然会全力去找寻李老爷，你尽可放心。”
木炎彬听出这是送客的意思，起身在拜了拜，然后寒暄了几句便走了。
…………
等木炎彬走了之后，顾五从阴影处走出来，天机的几位门人都眉头紧缩，事情似乎比想象的还要麻烦。这些已知的东西根本就算不的什么线索，最多就提供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几个人一筹莫展。楚慕看了看孔妙之，孔老六见楚慕看自己，小脸露出苦笑。
“老六，你先说吧。”楚慕思量了一会儿，突然展眉说道
“有些头疼，这线索看着很多，但是七零八落，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组合在一起。而且这里面的事情真真假假，有些线索可能是假的。”孔妙之摸了摸自己额头然后说道
“假的？你是怀疑……”
“不知道，只是感觉，有些东西前后冲突，我脑袋瓜太小，想不了那么多事情。不过我们可以试着想象一下当时的事情。就用我们现在已经知道的线索。”
“想象一下？老六你又玩这种编故事的把戏。”吴七说道
“咱们这么多人，一人一个想法，事情是怎么发展的可能就有不同的理解，大家说出来也有好处。我看就按老六的办法试试好了。老三你先说说。”楚慕听完孔妙之话却点了点头说道
吴七没想到楚慕还真打算按孔妙之的想法来一遍，没办法只好在自己脑袋里过滤了一遍然后才开始说道：“这西北之战历时十五年，经历了两个皇朝，按道理来说这西北的商业肯定会受到极大的损失，可李文远能以这里做基本，做到天下四大商的位置。肯定绝不简单。我之前查过他的生平，这人的家财似乎是累世而积，在西北之战爆发之前，他的生意一度做到了西域。而且就在战争爆发的半年前，还跟西域那边来往密切。我想李文远肯定是从中谋取了巨大的利益，这也是他一等战争结束就迫不及待的前往西域的原因吧。”
第101章 集思广益
“不对不对……”杜杰突然摇头说道：“这商人可是最惜命的，他李文远再傻也知道这一路上肯定不太平，而且我们才把人家打回了老家，你就跑到人家那去抢钱，这说不通。”
吴七一撇嘴说道：“有什么说不通的，老七你小子跟老六一样心眼太多，我还没问你呢，你不是说跟你爷爷来过李府吗？怎么李府上上下下，半个认识你的人都没有。”
“这个……，可能是我当时穿的盔甲吧，我也不清楚。”吴七脸一红说道
“老七不要打断老三的话，老三接着说。”楚慕冲杜杰一摆手，止住了他说话，然后示意吴七继续。
吴七得意洋洋的继续说道：“这无量山庄的庄主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虽然不知道他跟李文远是怎么相识的，但是他们肯定约定好了去做某件有利可图的事情，而且这利益之大，让他们两个都如此舍生忘死。难道这西北的商路居然有如此大的好处。还有无量山庄地处中原，也不知道怎么会跟李文远产生关系。也许这会是个很重要的线索。”
楚慕听了点了点头，转过头看向长孙无芳说道：“老五，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长孙无芳低着头思量了一下说道：“我这几天一直跟三师兄一起调查，这李府上上下下一切井然有序，不过我一直觉得这是他们刻意做出来的。而且我们问的所有人，说的话几乎都是一模一样，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回答的毫无价值。这李府看上去很正常，但太正常就显得不正常了，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感觉而已，没有什么证据。”
楚慕也点了点头又转过头问顾五：“老二，你也说说？”
顾五穿着一身夜行衣，站在楚慕身边。他轻声说道：“指骨的事我已经跟老六说过了，我只负责找寻线索，分析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
吴七听出了端倪，急忙问道：“老二说指骨？什么指骨？”
孔妙之只是看了看楚慕，自己没做声。楚慕摇了摇头说道：“老二在不老山上找到了一节指骨，似乎不老山上有邪教出没。”
“啪~！”话音未落，就听到旁边有人把茶杯打翻，楚慕有些头疼的看了看叶倾城，见她脸色突然变得狰狞异常，右手握着太阴剑的剑柄不住的颤抖。长孙无芳见后急忙过来宽慰她，等了很久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叶倾城才慢慢的平复了。杜杰奇怪的看着所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心想问几句，但觉得这场合似乎不太合适。
等好容易叶倾城的杀意慢慢的散去，她才咬着嘴唇问楚慕道：“大师兄，不老山一战跟邪教有关？”
楚慕摇了摇头柔声说道：“还不清楚，也可能只是某个人有关系而已。我之所以不想说就是怕你这样，若是跟邪教有关，这么大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应付的，老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对于你的家族来说，传承远远比报仇更重要。若是有邪教之人，我们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但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找寻李老爷，你明白了吗？”
楚慕说完就一直看着叶倾城，他明白，若是现在没有压制住叶倾城报仇的冲动，那么这次的西北之行怕是不能善了了。自己的这个四妹除了人长的极美以外，几乎一身的臭毛病。不爱说话、性子冷、偏执，这所有的一切都跟他儿时有直接的关系，本来在天机门已经慢慢把她脾气改过来一点了，可是那个男人的出现又再一次把她拉向的地狱！！
那个该死的男人！
叶倾城之后的事情也不想在听，楚慕对着长孙无芳用了用眼色，长孙无芳心领神会，带着叶倾城去了后宅，等他俩走了以后，楚慕摇了摇头，随后将心思收了收，冲着孔妙之问道：“老三他们都说了，老六，你来说一下？”
孔妙之皱着眉头仔细想了半天，最后有些泄气：“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按道理来说这些事应该毫无关系，但有些线索还是能把它们串起来。可是我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如今前期的线索收集的差不多了，我想着下面我们分成几组去调查下，也许线索多了，这件事就好分析了。”
楚慕点点头，让孔妙之继续，孔妙之也不客气，接着说道：“大师兄和老四老五留在李府，看看李府上还有什么我们遗漏掉的，如果有机会，看看大夫人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猜叶倾城想去不老山，但是孔妙之担心她到时候看到什么，影响了心性。楚慕想了想，替她们点点头应下来。
“老七明日起身去西北驻军的营里，如今的西北总兵是杜老元帅以前的部下，老七务必从中套出大军之中有无参与不老山的事情，若是有，看看他们知不知道那些尸体最后去哪了。”
杜杰应道：“现在元帅乃是我爷爷举荐的，我还教他一声好听的，没问题，我明日就起身。”
孔妙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和老二去不老山，看看是否还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若是能找到什么线索，就太好了。”
吴七看了看人，又数了数孔妙之的安排，有些纳闷：“老六，你让你三哥干啥去？你是不是忘了给你三哥安排活？”
孔妙之瞅着他嘿嘿一笑：“怎么能呢，三哥，我给你安排了个最轻松的，你明日启程去无量山庄，就按李公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跟他们的庄主夫人或者二庄主三庄主从新说一遍，看看他们是否知道什么内情。”
吴七不听还好，一听就把孔妙之横腰抱起来：“老六，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眼子，挑了半天，让你三哥又千里迢迢跑回中原去，你说你是不是公报私仇，我今天不把你屁股给你打烂，我就跟你姓孔！”
楚慕连忙喝道：“老三，你住手，把老六放下来。都什么时候了，还胡闹。”
吴七没办法，一巴掌没打到，又气哄哄的把孔妙之放了下来。
孔妙之知道楚慕不会让吴七打他，下来之后对着吴七挤了挤眼：“老三，你先别发火，你听我说……”说到这，他凑到吴七耳边，眉飞色舞的说了几句，起初吴七还不在意，后来吴七似乎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眼睛眉毛都笑起来。
“老六，你没骗我？”
“我孔妙之金字招牌，什么时候骗过你。”
吴七看了看孔妙之，又看了看楚慕，最后一拍大腿：“好，我答应了。”
杜杰有些好奇问吴七：“三哥，老六给你说什么了？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吴七却一摆手：“你少打听，把自己的事办好，哥哥从无量山庄回来，告诉你。”
几个人见他俩这个样子是肯定不会说的，也就不在问了。五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天未亮，除了楚慕三人外，天机门的其他人都静悄悄的离开了李府。
西北驻军在雍州城外百里，如今的元帅乃是之前杜老将军心腹，此人姓彭，名贤左。兵法韬略无一不精，在征战西北的时候乃是军师般的存在。小皇帝曾经也明里暗里想找人替代了彭元帅，但均无功而返。如今西北的驻军铁板一块，也未曾向朝廷多要粮饷。小皇帝没办法，只能从长计议。
杜杰一早起来，未吃早饭，出了雍州城门肚子就开始叫。奈何周围没有人家，没办法，只能饿着肚子一边走一边找找看有什么吃食。
正巧走了二十里路，旁边突然出现了个茶铺，茶铺像是刚刚开张，小二模样的人正在忙前忙后在布置，旁边一个老汉哼着小曲吃着包子，似乎十分的惬意。
杜杰正饿着，见到茶铺大喜过望，直奔过来。小儿十分有眼力劲。瞅着杜杰过来，急忙迎上，牵住马上问道：“这位公子，想吃点什么？”
杜杰也不客气，把马绳给了小二，然后要了几屉包子，两斤牛肉，半斤好酒。
不多时，酒菜上齐。
杜杰胃口大开，风卷残云般吃吃喝喝，旁边的老汉正吃着，忽然鼻子嗅了嗅，紧跟着像是被鼻子牵着一样，一步一步走道杜杰这一桌上，最后眼睛盯住杜杰的酒杯，眼睛一亮：“好酒啊，好酒！”
老汉说了句好酒，在杜杰旁边站住了，使劲咽了咽吐沫，眼睛不错的盯着杜杰的酒杯。
杜杰一看就知道碰上个老酒鬼，这酒鬼一身布衣，似乎是个老农。头上发髻用个树杈把固定住，圆脸方口，一对招风耳显得有些滑稽，两只小眼睛正死死盯着杜杰的酒杯。
杜杰见这老酒鬼迟迟不走，笑道：“老人家，想喝酒？来坐下,相逢即是有缘，今天我请客，小二，再来一斤好酒。”
那老汉听到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但眼睛实在是舍不得挪开，最后笑呵呵的说道：“那感情好，那老头子我就不客气了，我……我先尝尝你这杯怎么样。”说完根本不等杜杰让他，自己端起来，“吨吨吨”几下就喝干了。
第102章 半路丢马
几口酒入肚，老汉顿时有些畅快的说道：“好酒啊好酒，老头子可是有日子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了，上好的高粱酒。”老汉一边说一边伸手把旁边的酒坛子拿了起来又给自己来了一杯：“好酒啊！”
杜杰有些想笑，没想到回到西北之地见到这么一个嗜酒如命的老头。他拿过酒坛准备给自己倒一杯，没想到举起坛子晃了晃，坛子里居然一点都没了。
杜杰见没了酒，又叫了小二一声，小二赶忙拿着坛子跑了过来，还没等他放下，旁边的老汉一把就拽过坛子，起开盖子，也没再倒入杯子，直接对着坛子开始牛饮。
杜杰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见外的人，见他喝的这么痛快，也有些馋了，吧砸吧砸嘴说道：“老人家，你慢点，别着急，你给我留口，给我留……”
这话没说完，老汉把坛子从嘴边拿开，放到桌子上。这才想起来，这酒是别人请的。他臊眉耷眼对着杜杰的说道：“哎呀，人老了就糊涂了，以为自己买的。忘了是公子请的。真是好酒啊好酒，公子，你也来一口吧。你……哎，没有了。”老汉说完把坛子倒放过来，果然坛子里已经流不出一滴酒了。
杜杰头一次见到这么喝酒的酒鬼，又气又恼，早知道自己再喝一口也好。不过为了这一坛半坛的酒跟个老头子置气也不值当的，他挥挥手说道：“算了，老人家喝的开心就好。”
老汉舔了舔嘴：“开心，老头子有日子没这么喝酒了，家里穷啊，上次喝酒还是……还是上次了。”
杜杰见这老头子开始说胡话，也不在意，准备把饭吃了好赶路。正想吃，用眼角扫了一下自己的马的位置，可一下他就愣住了，然后转头问小二：“小二哥，我那匹青鬃马呢？”
小二听到他的话，抬手正要给他指，可手刚伸出去，就愣在那：“刚我栓那了，怎么忽然不见了？这去哪了？哎，我明明就栓这个马桩上了。马呢？我……”
小二跑了一大圈都没找到，这一匹马可价值不菲，这让小二赔上自己身家都赔不起。急的他在原地蹦了三蹦。怎么刚才还好好在那拴着的马，一下就没影了。
杜杰看着小二的表情，不像是监守自盗，自己刚才明明也看到自己的马在旁边，就看老头喝酒的功夫。在回头的时候，居然不见了。
跑远路却把马丢了，真是晦气！杜杰知道找小二麻烦也无济于事，把酒饭钱付了，准备赶紧往前走，说不准马儿自己溜达到前面去了。自己往前寻寻，万一能找到呢。
旁边的老汉此时倒是热情，见杜杰要走，急忙过来问他：“小哥怎么了，是马儿不见了？这荒郊野外的，可不好找啊。”
杜杰听见他的话，心里更烦躁了。要不是他非抢自己的酒喝，自己眼角一直盯着青鬃马，也不会就这么丢了。
老汉见杜杰不搭理他，继续笑呵呵的说道：“小哥是要去哪？刚小哥请我喝酒，若是顺路。老头子我带小哥一程。”说完，他指了指旁边拴着的牛车。
牛车上铺着稻草，再往上放着一些被褥和日用品。杜杰一看这是个赶远路来的，现在没有了青鬃马，光凭自己两条腿，还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和这老头结个伴也算有个说话的，想到这杜杰说道：“老人家，我往西去，还得走上几十里呢？”
“哎，你说这不是巧了吗？老头子我也往西去。走走走，坐我牛车，正好路上做个伴。小二哥，麻烦你再来两坛子酒，两屉包子，我们路上带着吃。”老头子说完就去赶自己的牛车。杜杰看着老头去牵牛，就知道这两坛酒和两屉包子的钱指定是要自己出，这老头的小算盘打的叮当响。
小二急忙忙去搬了两坛酒，几屉包子。杜杰想要给钱，小二说什么都不要，杜杰也就作罢了。把东西都放到牛车上，老头子看着酒，嘿嘿一笑，冲着老牛甩了一鞭子：“驾！”
牛车走的不快，老头子一边走一边跟杜杰闲聊：“小哥是从雍州城来？这地方离大漠近，再往西可就没啥人家了。小哥这是要去干嘛？”
“去寻个朋友”杜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出了茶铺往外是一马平川的路，杜杰目光所及都没有自己青鬃马的迹象。这马儿一直跟随着自己，若就这么丢了，真太可惜了。
“寻朋友？小哥是要去军营？”老头子上下打量了杜杰一眼，忽然问道
“哦？老人家这是怎么看出来的？”杜杰有点好奇，转头看向老汉
“这雍州城往西人荒无人烟，就算是有几户人家，跟小哥这种打扮的人也攀不上关系，老头子想小哥骑着高头大马，搞不好就是军营里的人？”
“哈哈，老人家好眼力，我正好有事去军营，可惜丢了马。您往西走这是要去干嘛？”杜杰点点头，这老头观察倒是仔细，不禁有些好奇老头的来历
“我？老头子我也去军营，找我那儿子去。他老娘没了。”说着他用手拍了拍身边的一个坛子。
杜杰有些好奇：“这是……”
老汉摸着坛子说：“他老娘的骨灰，我带过来了。”
刚开始对还以为这坛老酒，这老汉一直抓着舍不得喝。没想到居然是骨灰。
“我自己在家呆不下去了。准备投奔军营，到时候在营里找个差事，哪怕烧水做饭，死也死在儿子面前。”
杜杰见老汉说的凄惨，忍不住安慰道：“如今战事已平，在军中呆着也算不错。老人家有多久没见到自己儿子了？”
老汉翻着眼皮想了想：“得有快十年了，那孩子也不知道托人给家里多写封信，他老娘死的时候，还抱着他四年前的信。哎，知道他苦，把军饷能省都省，托人带回家去，就是没他的信，哎！”
杜杰当年随爷爷出征西北，五年未曾回家，见惯了生离死别，像这样父母临死都见不到自己儿子的，时有发生。他除了可怜这个老汉，也没有别的办法。
倒是老汉看得开，说了一会儿又问杜杰：“小哥，你是营里的人？看穿着不像是个当兵的，应该是个官吧？”
杜杰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以前还在军里当差，不过早几年都不干了。这回有事回去看看朋友。”
老汉听完，两招风耳忽闪忽闪动了两下，笑呵呵的说道：“那小哥在军中也有几个当官的朋友，老头子千里迢迢从中原过来，到时候烦请小哥帮我说几句，让军营收了我。我知道我年纪大了，但我不挑，不用军饷，有口饭吃就行了。”
按道理说，这老汉年纪，军营里绝对不可能用他，说不准哪天病倒在军营，还得养着他。但让杜杰就这么拒绝他又于心不忍，心里想着不行到时候求下彭元帅，放他们父子儿子回中原，总比待在这个穷乡僻壤的西北好的多。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正聊着，忽然看到远处尘土飞扬，似乎有批人马正疾驰而过，杜杰心想着这离军营已经不远了，怕是巡逻的卫兵正好路过。大喜的站在马车上冲着远处使劲挥了挥手。
远处那批人马本来没打算过来，看到这边有人在招手，那边的人马徘徊了片刻，从里面分出两个人疾驰而来。另外的人继续往前走。
等两人慢慢到了近前，杜杰才看清，这俩人没穿盔甲，胯下一口朴刀，一人干瘦细脖，脑袋却奇大无比。身子随风摆。杜杰看着揪心，怕马儿把他的脖子颠断了。
另外一人长的五短身材，矮胖矮胖，偏偏脑袋不大，从脖子到脑袋一顺溜。
这俩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当兵的。
就在杜杰还在想这是什么人的时候，这俩人骑马到了牛车旁边，细脖大脑壳嘿嘿一笑，对着矮冬瓜说道：“你说该死的鬼怎么都劝不住，老大本来没心情刮这油水。没想到他自己喊咱弟兄过来。”
矮冬瓜瞅了一眼老汉，看着就是一个老农，也不在意，但见杜杰衣着不凡，冲着他吼道：“小子！算你俩不走运。站那别动，老子我一人一下结果了你们，省的你遭罪。”
杜杰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愣住了，俩居然是土匪。在西北，什么时候有了土匪，而且此地离军营这么近，如此肆无忌惮。土匪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老汉听完，扑通一下从牛车上摔了下来，然后倒在地上放声大哭：“老天啊，我命怎么这么苦啊，我走了三个月啊，眼看就能见到我儿子了，我不想死啊！老天爷……你开开眼啊！”
哭的撕心裂肺，那矮冬瓜听的心烦大声喝道：“闭嘴！”
那老汉哪听得到他说什么，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在地上大哭。
见老汉不听自己的话，矮冬瓜把胯下的朴刀抽出来，冷笑一声说道：“我让你哭个够！”说完就把刀扔向老汉。
老汉似乎被吓傻了，看见刀划过弧线飞奔自己面门，只顾的叫喊了声：“啊！”
竟然忘了躲，就在朴刀里老汉还剩一尺的时候，“当啷”一声，朴刀被一柄枪给挑飞。细脖大脑壳眼睛一挑，看向对面。
第103章 西北大营
正是杜杰忍无可忍，将背后的九龙枪拿了出来，甩手把朴刀击落。
细脖大脑袋冲着矮冬瓜耳语道：“这点子有点硬啊，要不还是走吧，大事要紧。”
矮冬瓜见自己兵器被击落，勃然大怒，根本不听大脑袋的话。伸手把他的朴刀拽了出来，策马就冲杜杰而来。
杜杰根本没跟他废话，等着马儿与自己交错的一瞬间，拿枪尖一挑，直接将矮冬瓜从马上挑飞。没等他落地，直接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枪。
一个照面发生的极快，那细脖大脑壳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矮冬瓜冲上去，然后自己飞了起来，紧接着不知道怎么，飞到枪尖上，枪尖从前心进去，从后背出来。
“啊，不好！”细脖大脑袋大叫一声，调转马儿就要跑，根本没打算看矮冬瓜的死活。杜杰哪肯这么轻易放过他，见他要跑，把枪杆一横，飞身过去对着他后背就打了下去。本想直接要了他命，可打下去那一刻，杜杰想了想，收了七分力。这也把细脖大脑袋打的不轻“哎呦”一声摔落马下。
那老汉还愣在刚才要被朴刀砍死的状态里，再回过头，两个土匪死的死，伤的伤。
老汉这才意识到自己得救了，不用死了。一瞬间刚才喊叫的力气立马没了，整个人如烂泥一样昏死在地上。
杜杰也没理老汉，把地上装死的大脑壳拎了起来。见他还没反应。知道他在装死。杜杰见人机灵的很，不禁心生了恶趣味，决定吓唬吓唬他
“真不禁揍，这就死了？这脖子也太细了。我看看能不能掰折。”
大脑袋一听立马不敢再装了：“大爷饶命，大爷饶命，脖子又不是铁的，哪能折不了。能折能折。”
杜杰见他不在装死，一把把他扔在地上，那人倒是识时务，急忙打了个滚，跪在杜杰面前：“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我也是被逼的，这都跟我没关系。”
杜杰见他这样“闭嘴，再不闭嘴，你以后就别说话了。”
那大脑袋听到这话，吓得赶紧闭上嘴巴。狂在原地点头，本来脖子就细，杜杰心里想着，我再等一会儿问，说不准他自己脑袋先受不了了。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多说一个字，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是是是！”
“你是什么人？”
“好汉爷，我是当兵的，我是当兵的。”
“放屁！”杜杰见他不老实，上去就给了他一嘴巴子。
“西北的兵什么时候做杀人越货的勾当，你再说你是当兵的，我也不问了，马上杀了你，快说实话。”
大脑壳快哭出来了，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好汉爷，我真是当兵的，但我不是西北的兵。我是中原的兵。”杜杰听完愣住了，把他手上的令牌拿过来看了看，一块木头做的牌子，正面写着：“北五六”，背面写着“张四五”
“张四五？”
“小的就叫张四五，这北五六是帝都神机营的一个分支，小的是神机营的兵。”
神机营负责京都护卫，非特殊情况不会离京。这个人居然说自己是神机营的人？
杜杰有些好奇：“你一个神机营的兵，跑西北来干什么了？”
“这……”
杜杰见大脑壳不肯说，冲他恶狠狠的说道
“不说？不说我也懒得听，刚才你们所作所为，小爷我把你给剁了，就算官司打到皇帝老子那，小爷都不怕。不说，你就永远闭嘴吧。”
说完，就去地上捡刚才落地的朴刀。
大脑壳见杜杰的举动，吓人连忙摆手：“我说我说，好汉爷饶我一命，我说我说。”
杜杰把刀拿在手上，对着太阳照了照，找好角度把光反射到大脑壳的脸色，然后才不急不慢的说：“想清楚，我也不是那么想听。”
“我说我说，我们老大得了命令，来西北找彭元帅来借兵。”
“借兵？借兵干什么？”杜杰听到神机营来西北借兵，这不符合常理，有些奇怪的问道
“具体我实在是不太清楚，就是路上老大喝多了，有次听到他说胡话，说是北方的鞑靼有些蠢蠢欲动，北方兵力不够，想先借彭元帅的兵用一用？”
“什么，鞑靼要兵犯我朝？这消息属实吗？你这不是借兵，你这是调兵。调兵得有皇帝的虎符，你们老大是接了圣旨？”
大脑壳摇摇头：“那倒没有，拿了圣旨，那姓彭的还能那么神气。”
“什么意思？”杜杰听到他话里有话
“我们千里迢迢从帝都过来，刚进军营，那姓彭的还好商好量，没想到我们老大说了来意，这姓彭的翻脸不认人，差点没把我们打出去。我们老大吃了一鼻子灰，说一定要回去参他一本。这不是刚刚从大营里出来，就碰到公子爷了。”
杜杰听完稍微有些心安，若没有皇命，没有虎符，这鞑靼调兵来犯的事可能十有八九是假的，若这事是假的，他就有些疑惑
“你们天机营不是只听皇帝的吗？你们不是奉了皇帝的圣旨，那是谁叫你们来的？”
大脑壳摇摇头：“公子爷，这个小的真不知道，小的也就是过来凑个数。这一路上，我们老大就没透漏什么消息。这些事我也是偷听来的。”
“那你们是几时出发来的西北?”
“两天前出发的。”
“两天前？”杜杰心里想了想，两天前他们当时已经从宁泽出发前往西北，当时路过恕君城。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鞑靼要入侵的消息到底是真的假的？
杜杰想到这，就又问道：“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算上小的，一共来了73人。我们接到消息，从帝都连夜赶到恕君城，然后在恕君城等了四个人，带着他们来到西北。”
“在恕君城等人？等谁？”
“这个小的可真不知道了，只知道这里面有三位将军，还有一人，从没有露过面，我没见过。”
杜杰微微眯着眼，想着这件事，从帝都出发，到恕君城等人一起来西北大营调兵，这件事透着奇怪。他想了一会儿，又看着大脑壳，想着从他嘴里再也问不出什么了。心里盘算着怎么处置他。想了半天，实在是不想杀他，但不想轻易就这么放过他，最后杜杰打定主意
“大脑壳，按说你撞在小爷手上，小爷对敢打我心思的人都是一律杀了……|”
杜杰这话说完，掂了掂手上的朴刀。
大脑壳吓得往后蹬了几步，见杜杰没跟过来，换忙再翻身跪在地上
“好汉爷饶命啊，看在小的啥也没干的份上，饶了我这次，小的也是苦命人啊。好汉爷！好汉爷！”
杜杰听他嚎了半天，把眼一瞪：“行了，别嚎了。小爷言而有信，你走吧。”
“多谢好汉爷，多谢好汉爷！”大脑壳听完心里狂喜，急忙忙磕了几个头，站起身来，准备牵马离开
“你走，把马留下。”
“啊，好汉爷，这离雍州几十里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马可怎么办。”
“要么你留下，要么马留下，你自己选，你不走，就别走了。”
“别别别，我走，我走。”那大脑壳听完也不再纠结马儿了，转过身就往雍州方向跑，生怕一会儿杜杰反悔。
杜杰等见他跑了，也不再管它。他仔细想了想刚才大脑壳的话。
来西北借兵，北方兵力不弱，为什么来西北借兵？而且西北之地能借过去的兵力有限，朝廷不应该会发这样的命令。奇怪奇怪？
他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好作罢。把九龙枪上的血迹擦了擦干净。两匹马儿牵了过来。那老汉此刻还吓昏在地上
杜杰费好大力气才把他放回牛车上，本想着有了马儿能走快一点，没想到老汉这么胆小，生生吓昏过去。
没办法，也不能放着老汉一个人在此地，杜杰把两匹马栓在牛车上。看了一眼还昏迷不醒的老汉，苦笑的摇了摇头，赶着马车继续往军营中走。
太阳快西坠的时候，终于看到远处一排一排的联营。
联营规模之大，漫天遍野。西北之地约有大军十五万，三年前曾随杜伟入帝都封赏。封赏完毕后，杜老元帅因年事已高，请辞回家养老。小皇帝本来想自己安排一个人来做元帅，没想到大军还未开拔回西北，那人就跑到小皇帝面前请辞。一连换了三人，三人都没呆半日便不敢回大军之中，小皇帝最后没有办法，请杜老将军举荐一人，杜老将军思前想后向皇帝举荐了五人，五人之中，小皇帝最后选了并不太出众的彭贤左，也就是如今的彭元帅。
杜杰正想着，看到前方观察哨冲着营里打了一段旗语，紧接着鼓声响起，一队人马从大营中气势汹汹的杀了出来。
杜杰看到旗语就把牛车停住，呆在原地等着人过来。不多时，那队人马走到杜杰面前。
杜杰还没说话，为首那人似乎认出了杜杰，大喜的冲了过来：“少帅？是少帅吗？”
等走到近处看到真是杜杰，跳下马撩起战袍就跪下：“属下见过少帅。前些日子听到消息说您要来西北，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您了。上次一别，整整三年没见了。”
第104章 偶遇国师
杜杰看到这人心里也是开心：“二德子，我大老远就看着像你，没想到还真是你。怎么着，这三年没见，当了先锋了？起来起来”
那被叫二德子的人见杜杰还没忘了他，更高兴：“我这两下子还不是之前跟着少帅学的，少帅，走咱们回营。”
杜杰点点头，刚要迈步，看到牛车上的老汉“二德子，这老人家是过来寻儿子的，之前受了惊吓，你把他安顿下。等他醒过来再说”
二德子听到叫来手下，把牛车连带老汉一起也拉进了军营。
两人顺着路往前走，军营大帐此时高升，虽然天还没黑，大帐内却灯火辉煌。二德子把杜杰带到大帐前，有些歉意的说道：“少帅，你在这稍微等下，我进去通报一声。马上，马上！”
说完，也不等杜杰说什么，飞奔进了大帐，杜杰有些好笑的看着二德子。
二德子本名王德勇，他父亲乃是一名火夫。后来王德勇出生以后一直跟着他爹在大营中，当时杜杰十来岁，军营里就这俩小孩，看着比他还矮半头的王德勇。杜杰也没客气，直接认了小弟。
后来这王德勇就在杜杰身边做了护卫，随着杜杰征战沙场，杜杰有天心血来潮，想跟王德勇拜把子，奈何王德勇始终不肯，杜杰没办法，但从此让王德勇喊自己大杰，他叫王德勇二德。
最后虽然把子没拜成，但是这称呼倒是保留了下来。
杜杰正想着，忽然听到大帐里一阵争吵。今天元帅升帐，似乎在议论什么事情，有些不太顺利，言语有些激烈。
杜杰好奇里面到底怎么了，正思考着，突然听到里面哈哈一声大笑：“杜杰在哪呢？在哪呢？我还以为你这小崽子忘了你彭叔。都三年了，一点信没有。”
话音未落，大帐的门被高高挽起，从里面走出十来个人，大家脸色都喜气洋洋，杜杰一看几乎全都认得，中间一位面如冠玉，身披大氅，资质风流，仪容秀美。正是如今的西北军的元帅彭贤左。
杜杰见到彭元帅出来迎接，急忙往前走了两步，撩衣服就要跪下，彭贤左见到一把把他手抓住。
“你个小崽子还知道来西北，我还以为你早忘了这还有你叔呢。让我看看，嗯，看来中原是养人啊，在中原呆了三年，再也不是以前的糙汉了。这模样，说个俊俏的媳妇也不用愁了。”
众将听完，哈哈大笑，臊的杜杰脸一下子就红了。
还好彭元帅没继续往下说，他收了收表情，冲着跟出来的一干人等说道：“这小子，大家都认识吧，老元帅的孙子，咱们西北军以前的先锋。不过，如今他还有一个身份。”
他说完这话，冲着众人扫了一眼，眼睛最后落在左边最后几位人身上。
“此乃当今圣上亲封的武安公，诸位，见公爵得有点礼数啊。”
众人听完脸上都先是一惊，随后露出狂喜，只有左边最后三位人眼色有些不自然。
杜杰心思活络，看到彭元帅的眼神，急忙对着众将说道：“各位叔叔哥哥，别羞臊我了。别动，你们谁要跪下，我先给你们磕一个。”
众人听完又是一阵大笑
杜杰见到最后的三位从没见过，心里想这莫非就是大脑壳说的从恕君城过来的三位将军，他脑子一转，笑呵呵的问彭贤左
“彭元帅，这三位看着面生的很，不帮侄儿介绍介绍？”
彭贤左看着他们三位，做出糊涂了的表情：“你看我，这三位是新到西北的三位将军，前不久还一直帝都供职。”
杜杰微微一愣，这跟大脑壳说的有些不一样啊，不过杜杰转念又问道：“之前还在帝都啊？三位将军之前还在帝都，那圣上封我武安公这事，三位知道不知道啊？”
左边这三位互相看了看，为首的一人笑呵呵的回道：“武安公被圣上加封，自然是知道。”
“既然知道……”杜杰忽然话锋一转，把脸沉了下来“既然知道，见公爵为何不跪，难道你们也是一军元帅？”
“这……”那三人听说杜杰让他们下跪，脸色顿时变了。三人互相看了看，咬着牙跪在地上
“下官见过武安公。”
杜杰点了点头：“三位甲胄在身，不必多礼，起来吧。”
旁边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三人见杜杰这般戏耍他们。脸色铁青。为首的那人眼睛一转冲着杜杰一抱拳
“武安公，不在中原，回西北所为何事。”
杜杰看了看彭贤左，见他虽然面露不悦，但也没说话。杜杰心领神会的说道。
“这位将军贵姓啊！”
那人客气了一声说道：“在下姓牛，双名远征。牛远征。”
杜杰哦了一声：“牛将军？你来西北是来入职啊，还是有命在身。”
“我等有命在身，不是来西北入营。”
“那是什么命令，说出来我听听。”
“这个……”牛远征一愣：“我等所命和武安公无关，恕在下不便奉告。”
杜杰听完点点头，对着牛远征笑了笑：“你的命令于我无关，不便奉告。牛将军倒是想问问我的命令？”
牛远征神色窘迫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杜杰却不打算放过他，继续说道：“我就算告诉你，你敢听吗？牛将军？”
牛远征听完立马跪在地上：“武安公赎罪。”
“彭元帅，这牛将军有刺探军情之嫌。这在本朝可是重罪啊！”
彭元帅微微一笑，刚要说话，从大帐内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哈哈，武安公别来无恙！”
话音未落，大帐内走出一位身披鹤氅的儒生，儒生容貌甚伟，杜杰一见愣住了，不自觉的说了句：“国师，您怎么也到了西北，之前听说您去了北边草原。”
从里面出来的人竟然是当朝国师，此人本来受皇命出使草原，杜杰没想到今日在西北军营又遇到了。
国师见到杜杰，冲着他一抱拳：“武安公一向可好，孔无觉这厢有礼了。”
杜杰见到急忙还礼，国师不等杜杰说什么，又说道：“这三个人如今有皇命在身，罪名暂且记下，回到帝都的时候，我自当禀告圣上，请圣上按律治罪。”
国师这么说了，杜杰自然也没办法再为难他们，彭元帅见杜杰和国师居然认识，有些惊讶。不过也知道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小插曲过后。将所有人都请回大帐。国师和杜杰都没客气，随着彭贤左进了大帐纷纷入座。
国师先开口：“我还想着武安公不日就会来这西北军营，没想到这么巧在此遇上了。”
杜杰也有些意外：“听闻国师早我们一日出了帝都去草原了，怎么如今在西北。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国师看了看彭元帅，苦笑道：“我去草原之行不太顺利，草原上的人识破了我的离间之计。现在以我朝扰乱草原秩序为由。现在在快速合拢兵力，准备不日便举兵南下。我返回途中和镇守北方的元帅合计了下，他派人去帝都禀报圣上。我转道西北，来彭元帅这借兵。若被鞑靼大军冲破防线，北方大片疆域将永无宁日。”
杜杰本来以为大脑壳说的是无稽之谈，没想到从国师这确认了此事，大吃一惊道：“什么？鞑靼准备要兵犯我朝？这消息属实吗？”
彭贤左点点头：“镇守北方的武元帅亲自写信过来，据他们的前哨观察，草原已经开始准备马匹干粮，各部的兵力也在紧急调动当中。”
“这……”杜杰听完皱着眉头说不出话。
北方的鞑靼可是要比西北的鲜卑难对付的多，鞑靼疆域广阔，经过几十年的休养生息，天知道此时他们有多少兵马。而且鞑靼军队杀人如麻，每攻下一座城池必定屠城。
国师把话接过来：“所以我连夜赶到西北大营，想请彭元帅调兵去帮忙，但……”
杜杰知道国师要说什么，彭贤左是不可能调兵去北方的，西北之地十五万兵马绝对不能动，若现在动了兵马，西北边防空虚，被异族反扑回来，责任太大，谁都担待不起。现在防线十五万人已经有些吃紧，若只调几千人过去，根本无济于事。
国师见所有人都不说话，把话锋一转问道：“武安公的差事办的如何了？有没有我能效劳的地方。”
杜杰苦笑一声：“我近日才到西北，在雍州城内呆了一晚，没敢耽搁赶到军营。皇上交代的差事千丝万缕毫无头绪。”
国师点点头：“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武安公一个人来的大营？我那侄儿此时还在雍州城？”
“老六早到了段时间，不过今天也离开了雍州。”
“哦？去哪了？”
杜杰本来脱口而出的话，但见国师的反应微微有些急迫，有些意外
“他与二师兄去了不老山。前段时间，不老山中有江湖仇杀，他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杜杰说这话时看着国师，国师神色不变的点了点头，可旁边彭贤左表情微微有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