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此景已与往常不同
几日后。
伴随着刘胤大胜的消息传进了刘曜的耳朵里，李嗨终于带着冉闵母子二人来到了子午坞的门口。
饶是冉闵见惯了石勒的宫城，看到子午坞以后还是被眼前犹如猛兽一般的建筑震撼的张大了嘴巴。
冀州已经没有子午坞这样强大的坞堡了，这或许说明冀州的士族真正拥有了无可匹及的力量，已经不需要大型的坞堡来宣示自己的力量。
李嗨这一行人行装和姿态很是疲惫，所以一出现在子午坞的附近就早被发现了，守在角楼里的子午坞曲部发现李嗨一行人之后就立马通知了自己的上级，现在一队曲部正全副武装的站在子午坞的门口等着李嗨他们的到来。
气氛或许开始有些紧张，但是李嗨在子午坞早就名声远扬了，所以等这些曲部看清李嗨的样貌后就立刻放松了警惕，打头的伍长带着笑脸将李嗨一行人迎进了子午坞内。
这动静自然也让附近的子午坞居民驻足观望，很多人都认出了李嗨这个当初出征前大放厥词的少年校尉。
本来李嗨的话一直都被子午坞的人当成一个笑话，可是等子午坞出征的将士们几乎全须全尾的回来之后，现在认出李嗨的人都很恭敬地向着李嗨作揖，欢迎这个子午坞的青年才俊。
更有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知道了长安城的封赏已经下发了，眼前这个未及弱冠的少年真的成为了刘曜麾下的校尉，一千个满编的壮士也正在军营里等待自己新的主将。
李嗨对于现在的景象有些模糊的感觉，似乎想起了自己带着蒲香跟着张甲第一次走进子午坞的情形。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有些局促的少年，而是一个真正的子午坞人一般，当初被人行礼的张甲也变成了自己。
马车缓缓施进子午坞之后，冉氏才趴在窗口向李嗨问道：“李家哥儿，咱们先去哪里落脚呢？”
李嗨这一行人装的是行脚的商人，骡马上的货物却全是冉闵母子俩的家当。
没有实权的爵位冉氏是舍弃了，可是那些金银玉器还有绫罗绸缎可是无比珍贵的，冉氏自然把能带上的都带上了。
毕竟冉氏也见过了很多风雨，自然清楚有钱财傍身会更好一些。
不过如今见过子午坞的阵仗之后，冉氏也是松了一口气，知道这里绝对是可以安稳庇护自己母子的地方，而且这子午坞的张氏也是关中的大士族，将来自己的儿子若是想走向朝堂也已经是轻而易举了。
迎接李嗨的那伍长也是跟着李嗨出征的人员之一，这时也正在头前领路，听到后面车辕的声音之后，转过头对李嗨说道：
“坞主昨天就得了校尉您回来的消息，于是嘱咐我盯着，等你们回来直接带去见坞主。”
李嗨听到这话笑了笑，向冉氏答道：“坞主家人丁稀落，家主的院落很多，你们娘俩这会就直接住到坞主家得了。”
冉氏哎了一声，就重新回到车辕内。
自进了子午坞以后，李嗨就一直拉着冉闵给他介绍这里，小家伙听得头不停的点，还在东张西望地看着自己将要居住的地方。
缀在后面的秦无衣看到张瑰的仓楼越来越紧，心里开始打起鼓来，觉得自己今日还不是不去见张瑰为好，于是和李嗨找了个理由自行离去了。
秦无衣的一举一动李嗨自然看在眼里，见他害怕张瑰追究先跑了也不生气，很痛快的放他走了。
走到张家主宅的门口，李嗨又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正是李嗨还在账房做工的时候的同事，苗方。
苗方很热切的与李嗨打着招呼，现在的苗方已经接替了李嗨账房先生的位子，带着两个新招来的人管理着账房，这其中的日子已经快有半个月了。
李嗨先前就写了一本小册子，把算盘之法交给了苗方，有了这神器相助苗方管理着账房也是手到擒来。
又因为职位的升迁，苗方一家也搬进了小院中，李嗨看到苗方现在没再穿满是补丁的衣服，而且脸色红润，甚至还长胖了一些，就知道自己这个旧同事过得很不错，于是和苗方寒暄几句之后就带着冉闵母子走进了张瑰家中。
坞主的主宅还是如以前一样，李嗨走在这里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张瑰的情形，最为难忘的还是张瑰腰间系着的铃铛声。
也不知是怎么了，李嗨一想到这铃铛声，耳旁就立刻传来了这熟悉的铃铛声。
抬起头一看，李嗨就瞅见了正笑颜如花的张瑰，李嗨本也想回以微笑，可是看到张瑰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冷之后，就知道这妮子肯定要找自己麻烦，于是赶紧叫张家的仆人领着冉闵母子二人去别的院落先休息。
张瑰看到李嗨随意指示自己家的仆人并没有生气，而是直接转身朝着仓楼拾阶而上。
李嗨摇着头轻笑一下，也跟着张瑰朝仓楼走去……
……
李嗨和张瑰依然站在他们俩第一次谈话的栏杆边，只不过这一次两人都没先开口，反而一齐望着远处眺望着风景。
二人这次见面已经隔了近两月，此时暑气已经达到最顶端，也就好在仓楼之上有些凉风，不然这二人此时满头大汗的倒是显得有些煞风景了。
张瑰实在忍不住了，侧过脸看到李嗨之后心里的怒气倒是消了一些。
这一个多月李嗨奔袭了差不多整个中原，来回的路程没有四千里也有三千里了。而且很多时候也是宿营在山林野地，说实话这也是李嗨长这么大吃的最大的苦了。
所以张瑰看到李嗨不但消瘦了很多，而且皮肤也被晒黑了，见他遭了不少罪，张瑰这才没有破口大骂。
但是身为坞主，张瑰自然要在李嗨面前树立威信，于是拧着眉毛沉声对李嗨说道：“你可是把这里当成长安城里的施粥铺了？还是你当算转行去做人伢子？这一趟出去回来的不但没盯着我交给你的人，还带着一队孤儿寡母和一群老弱病残回来了？”
李嗨听到张瑰话里的色厉内苒，转过头笑道：“哈哈！李矩他们也能算是老弱病残？”
第138章 半路杀出个张夕
李嗨这一转头倒是让张瑰吃了一惊，因为她看到李嗨眼神中原本的精光都内敛起来，这一说话绽放出的光芒比起自己初见他的时候上涨了不知道几个层次，于是被震得完全没听到李嗨的话。
看到张瑰一愣的李嗨也愣了起来，因为他没想到平常老是装着坞主气魄的张瑰还会有这样呆萌的样子，于是这二人刚说了两句话就又在对视中重新寂静了下来。
半晌过后，还是张瑰先反应了过来，这才感觉到李嗨灼热的鼻息已经扑到了自己的脸前，于是自己的一张脸马上变得涨红起来，倒是宛如牡丹一半。
看到李嗨还在愣着，张瑰气急败坏地直接抬起脚狠狠地踩在李嗨的脚背上，然后立刻转过身背对着李嗨，以防止自己失态的样子被李嗨发现。
“嘶——”
李嗨被踩的痛的抱起脚跳了起来，本想发怒，但是一想到张瑰毕竟还是子午坞的坞主，自己现在还是子午坞的一员，于是只能自己忍住，全当老板无意间踩了自己得了。
张瑰稳住心神之后，连忙问道：“你先说那冉家母子倒地是怎么回事？你这嘴巴还真是厉害，怎么能说动人家侯爵母子抛家舍业随你来子午坞？”
李嗨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张瑰在意的是这个问题，不禁哑然失笑道：“冉家母子本来就是地地道道的汉人，祖上一直吃的是汉禄，家中时代都是军伍出身，我把冉闵弄来就是因为这孩子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语气放在敌营那里，不如我带回来好生调教，将来必是一大助力！”
“又是这种口气！那小孩虽看着灵光，可你就能猜透他将来会成为一个骁将？”
李嗨神秘一笑，说道：“我为何如此笃定你还没看习惯么？这经我手的事情哪件没被我猜中？”
张瑰冷笑道：“扑卦周易之术你当我没学过？何必拿着这些东西来显摆！”
李嗨不置可否，自己对于未来的把握哪里会是周易之类能比喻的，现在的李嗨就像是站在河流的出海口看了一千多年的流势，现在有回到了这条河流的上游，自然能知道这个时间点这河流的走向是如何。
但是李嗨很清楚自己一旦开始改变这个时代，或者说从他救下李矩的开始，现在这条河流就已经开始改变了，更别提自己提前带走了冉闵，等于是把未来流淌着的水挪到了现在，这其中的变化李嗨已经很难把握了，或者说随着自己的参与，自己对于未来的把握已经逐渐稀少，唯一还剩下的优势就是知道主要人物的秉性。
张瑰见李嗨深思起来，又不耐烦的说道：“你又在这里想什么呢？冉闵那孩子你打算怎么教，你现在的行伍本事还是我找人给你教的，你是打算把冉闵丢给李矩？”
听到张瑰的话，李嗨不禁赞叹这女子就是聪明，已经猜到了自己的一部分打算。
身经百战的李矩自然是冉闵最好的启蒙老师之一，但是李嗨更相信一种叫做天赋的东西，冉家人的血脉里留着的就是沙场的基因，冉闵稍加调教必然会成为这天下令人闻风丧胆的将军。
而且李嗨并不打算教冉闵什么深奥的东西，最多就是给这孩子讲一些后世孩子该知道的天地间的常识，若是冉闵会对别的感兴趣，李嗨也会知无不言。
李嗨原本对冉密的心思就是纯粹的利用，可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又发现冉闵实在是乖巧懂事，而且比较聪慧，这样的孩子李嗨在后世都是少见，又想着冉闵本来的遭遇，于是渐渐生出了怜惜之情。
自己的心思都被人猜透了，李嗨自然对张瑰点了点头，故意打趣道：“你说的没错，一下就猜出来我的想法了，如同我肚子里的蛔虫一般！”
张瑰皱着眉毛，厌恶地说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恶心！”
此时张瑰还在背对着李嗨，所以李嗨自然看不到张瑰虽然嘴上说着恶心，但是脸上却浮出一丝笑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聪慧被李嗨认可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刚有点成型之时，从楼下就杀来了不速之客。
这人正是这阵子光在自己房中猫着算算术的张夕，张夕一边蹬蹬蹬地朝着仓楼上跑来，一边大喊道：“师父！师父！你回来了！”
张瑰听到自己弟弟的声音，脸色立马一变，装过头赶紧拉着李嗨让他往楼顶走去，一双杏眼死死地盯着李嗨，那架势就是告诉李嗨：
你现在不马上走的话，我就和你鱼死网破！
李嗨是个多识时务的人，连忙就跑到了这座仓楼的最顶处，开始蹲在地板上听着这倒地是怎么回事，不过张夕喊师父倒是让李嗨稍微震惊了一下，毕竟自己给张夕出的那道题虽然不难，但是也不简单，已经算是后世初中学生的水平了，这张夕这么笃定叫自己师父，这看来是已经算出了正确答案。
不过李嗨可没有这么轻松就认的道理，毕竟这中间隔着张瑰，而且张夕也是明面上的坞主，自己当他的老师算是怎么回事。
张夕冲到自己姐姐居住的这一层之后，本来脸上兴高采烈地表情就被自己姐姐那张冷脸吓得差点蹦起来，不过这段时间张夕一直在钻研算术之道。
李嗨就像给张夕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从此张夕每天不算上几道算术题就觉得浑身难受，现在听到李嗨回来的消息才难得的从自己房子里走了出来，可没想到没看到李嗨却看到了自己最害怕遇见的人。
看到自己弟弟本来一脸的兴奋变的蔫了起来，张瑰这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出来，而且刚才还被李嗨怼了好几句，刚好这火就堆到了一起，伸出自己的食指指着张夕喝到：
“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披头散发的想什么样子！你现在可是子午侯，你看看你像个君侯的样子么？”
张夕唯唯诺诺地点着头，然后脚下的脚步却不停地向后挪，对于自己姐姐的教训张夕早就练就了一耳进，一耳出的本事，现在正找着机会像平时那样直接溜走。
第139章 看不透了
李嗨在顶层本来正笑呵呵地听着楼下这姐弟俩的情况，却突然感觉自己背后像是有人站着，于是下意识地直接回过了头。
出现在李嗨面前的正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嵇先生，当初李嗨从那废弃矿坑里逃出生天的时候，还是沾了嵇先生的光在晚上有安身之所，而且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李嗨还碰到了嵇先生。
嵇先生的气质气度还有长相本来就令人深刻，而且李嗨在这个时代也待了不少日子了，说真的见过看着年纪最大的人也就是嵇先生，此时和人家照了面，当然是立刻就认出来了。
李嗨已经没时间想这位老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仓楼的顶层，而是直接从脸上挤出笑容准备打招呼，不过嵇先生一看到李嗨要张嘴就立刻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
李嗨心领神会立刻憋住了自己已经卡在喉咙间的问好话语。
这时楼下的张夕已经找到了一个好方位，对着自己姐姐喊了一句：“阿姐，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说话了！”
随后李嗨就听到蹬蹬蹬的下楼声，其中还伴随了一下张瑰的跺脚声，看来这一下并没有让张瑰消气，反而心中的气火更加旺盛。
瞧着自己弟弟的样子，张瑰顿时就想起这罪魁祸首就在自己头顶，于是赶紧提着裙摆就朝楼上走去，而且李嗨能听出来张瑰下脚的步子异常用力，只是身为罪恶之源的李嗨还没觉察到张瑰这是准备和自己算账。
可嵇先生怎么会不了解自己从小教到大的张瑰是什么脾气秉性，于是微笑着拍了拍李嗨的肩膀后就直接蹑手蹑脚的回到了自己的房内，悄悄关上了门。
这时李嗨还在懵逼的阶段，还没了解嵇先生为何会躲起来，可张瑰这时也已经走到了最顶层，眉眼含着怒意对李嗨说道：“你都听见了！看看你把我弟弟都害成什么样子了！整天摆弄那些奇技淫巧，哪里有一点坞主的样子！”
李嗨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了，于是问道：“你弟弟难道这段时间都在算算术？”
张瑰听到这话气的琼鼻都快翻起来了，说道：“你现在知道了！反正这事是你引起的，到下个月初若我没见我弟弟像原来那样，那你就等着吧！”
张瑰话中的威胁之意李嗨自然听清楚了，不过却并不觉得生气，因为这情况确实是自己觉得闲来无事惹出来的。
若是放到后世的话，张夕这样爱好算术的人绝对会成为学霸，可是在这个时代除了儒家经典，其他一切的学问都是末流，不足以入耳的。
但是张夕现在变成这样也是李嗨没想到的，于是向张瑰反诘道：“你弟弟原来的样子就好么？不是听说你整日头痛你弟弟流连烟火之地，四处乱跑么？现在整天呆在家里不是更好么！算学倒地也是一项学问，学的好的话也是管家的一项好本事！”
躲在房中偷听的嵇先生听到这里直接无声地笑了起来，觉得这天底下终于出了一个能和自己这刁蛮徒弟辩的不相上下的人。
张瑰一听到李嗨的话眼圈立刻就红了，说道：“你就会仗着聪明欺负我是不是？这家到底会交给我弟弟的，我宁愿他像原来一样流连烟花之地，最起码这样还能和长安的纨绔子弟拉拉关系，也好过现在这痴傻的模样。”
李嗨想过张瑰会接着生气，可是没想到张瑰居然还红了眼眶，现在看起来真是惨兮兮的，尤其张瑰这种容貌的女子哭啼啼的样子，直接让李嗨软下了心肠，想着这一个女孩子家的要撑住这么大的摊子确实不容易，于是说道：
“哎！我也知你不容易，既然……既然如此，那我去试试吧！”
数学是没有尽头的，一万个好爱数学的人里面也不一定能出现一个能终生钻研数学的人，在数学这项学科中，第一名与第二名相差的不是一个名次，而是一座喜马拉雅山脉。
至于怎么打击张夕对于数学的热情，李嗨打心里就不信这世界上还真有人喜欢函数，大不了后面还有微积分做后盾嘛！
不过李嗨估摸着微积分估计出不了场，初中程度的函数就足以打败张夕的热情了，毕竟李嗨还记得自己上小学的时候还是挺喜欢数学的，一到初中碰到函数以后就像是碰到了天敌一样。
“啧！”还在听墙角的嵇先生听到李嗨还是中了张瑰的圈套后，一边摇着头一边轻轻啧了一声，背着手缓步回到了自己的桌前，拿起笔在刚才还未写完的纸上继续自己的工作，不过慢慢的嵇先生还是绽放出了微笑，同时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显然不知道因为自己何事做的漂亮而得意。
张瑰在听到李嗨的答案后，本来还红着的眼眶立马消失掉了几乎快要滴出来的泪水，从腰间解下一张手帕擦拭了自己的眼角后，张瑰歪着脑袋对李嗨说道：“那这事情我就交给你了哦！”
李嗨不是没见过女人川剧变脸的本事，可没想到张瑰这样的人也会来这一招让自己就范，于是马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张瑰的脸，心里却决定一定好好折磨折磨张夕来出气。
自己依然已经达到了目的，张瑰也不再去看李嗨是个什么状态，拜了拜衣袖对李嗨说道：“今日就到这里了，你快点去办你刚才答应的事情！”
李嗨眯了眯眼，转身走下了仓楼，一边握着拳头，一边在桃宝的资料库里翻找《一课一练》，《五年中考三年模拟》之类的书籍里记载的题目。
一边翻找着，李嗨一边心中暗想道：我还不信这世界上还有爱做题的人！
张瑰见李嗨下了仓楼，这才推开了自己老师的门扉，瞧见自己老师正在写着什么，于是连忙跑到跟前看了起来。
看了一阵以后，张瑰被上面复杂的纹路已经绕的眼睛都花了，于是问道：“老师，你这次又在算什么呢？”
嵇先生停下了笔，瞧着自己的鬼画符回答道：“李嗨带来的冉闵。”
可是看了一会儿以后，嵇先生的神情却突然凝重起来，轻声说道：“为什么冉闵的事情我看不透了……”
第140章 如何索取权力
张瑰正在往自己嘴里送着茶水，听到师父的这句话，立刻被口中的茶水呛住了，连忙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嵇先生的注意力都被纸上这奇怪的卦象给吸引住了，一直颦着眉头嘴里很小声的念念有词。
恢复过来的张瑰连忙把手中的茶盏放下，重新把脑袋趴在案桌上重新看起自己老师算出来的卦象，可是张瑰对此道只是粗通一些皮毛，哪里能看懂连自己老师都束手无措的卦象。
张瑰本来想开口问问嵇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张瑰从小看嵇先生扑卦长大的，还从来没听到过自己师父说出方才那样的话。
嵇先生盯着卦象念叨了很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直接把这张卦象郑重地挪到了一边，又拿起笔开始在新纸上书写起来，可是新的卦象还没有写下完一根线条的时候，嵇先生却直接把笔搁到了旁边，望着面前的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张瑰才敢出声道：
“师父，你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嵇先生抬起头，眼中的精芒还没有完全收敛走，刺的张瑰抿了一下眼皮。
嵇先生又长叹一口气，说道：“李嗨这小子比我想的还要高深莫测，他居然有能改变人星宫的本事，这冉闵本来的路途虽然显贵，甚至登上九五之尊都有可能，但是方才我一测却发现这孩子的命数已经完全和李嗨的星宫一样，彻底消失了！”
张瑰被这话惊得心中狂跳，因为她虽然对此道只是浅尝辄止，但是代表每个人命数的星宫都消失的话，只能证明这人或许根本不应该在这个时空。
这师徒二人本来在一起极喜欢插科打诨，开些笑闹的玩笑，可是此时二人之间的气氛却冷了下来，可想而知冉闵星宫消失的事情是如何的令他俩震惊。
嵇先生眼神四处乱瞟了几下后，就赶紧对张瑰说道：“你那日第一次见李嗨，可还记得他来时的路线？嗯……算了！瑰儿，你明日就开始让人随我去山中，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晚星坠之地是何处！”
张瑰还从没见过自己师父这么慌张，于是满口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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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仓楼上的紧张气氛，李嗨这里就松快多了，本来是未来帝王的冉闵正开心地绕着李嗨转圈，一边嘴里还念叨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冉闵的年纪毕竟还小，李嗨总不可能上来就给他讲解什么高深的东西，自然是拿一些适合他的启蒙读物来开智。
其实冉闵比李嗨想象中厉害的多，已经能认识和书写一百多个字了。
这千字文李嗨已经在路上教了一半给冉闵，此时李嗨正在查验冉闵的功课，所以才会有这一幕。
冉闵的母亲还在守孝的时候，并没有在屋里以面示人，而是躲进了厢房里听着自己儿子和李嗨嘻嘻哈哈间就学会了很多东西。
冉氏也是学过一些文的，所以能听出来李嗨交给冉闵的东西是何等的可贵，这种专门启蒙孩童的东西看似简单，可是能读起来这么朗朗上口，并且还能教孩童不少字与道理，定然是李嗨师门中秘传的东西，所以冉氏听了一会儿之后就微笑着开始收拾自己和儿子的行李。
等冉闵背完所有的东西后，李嗨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站起身子说道：“今日就如此吧！你和你母亲刚来子午坞，这段时间又是车马劳顿的，今日用过膳之后就早早歇息，为师也有一些俗事要处理，就先离去了！”
冉闵见李嗨要走，赶紧扯着李嗨的一脚，嘟着嘴说道：“那师父明日还来么？”
李嗨对小家伙笑了笑，说道：“得了闲我一定来，你好好温习功课，回头我再教你更有意思的东西。”
冉闵这才笑了起来，对着李嗨挥了挥手就站在原地目送李嗨离去。
这段时间李嗨过得可以说是在刀尖上一般，虽然所有事情看着解决的不叫轻松，可是若是有一点闪失他就很有可能万劫不复，就算他现在身上有几件奇宝护身，可碰上大股的敌人也只能饮恨当场。
不过现在的李嗨只要摸一摸怀里面那个金属棒，就觉得心里面会平静很多。
但是李嗨很清楚，就算自己怀里的这个‘武器’再厉害都不能随意使用，除非情况到了最紧急的时候，而在完成了人才的原始积累之后，李嗨很清楚现在就是自己积蓄力量最好的时机。
子午坞自然是李嗨的基本盘，也会是将来支持自己的中坚力量，因为李嗨只要入朝，那谁都会知道李嗨是从子午坞出身的，子午坞也会是李嗨最大的助力。
但是这世界上谋取权力最好的方式却只有两个——
一个是你就生在权力的中心，你家就是代表权力的象征。
另二个自然就是接近代表权力的人物，通过站队或者溜须拍马来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惜李嗨并不姓刘，虽然是姓李，但现在也不是大唐，自然连边都沾不上。
但是李嗨可没有忘记刘胤这个人，刘胤就是李嗨给自己找的登云梯！
现在刘曜的朝堂上，若是聪明的人肯定能猜出来一些刘胤才是刘曜想要的继承者，所以胆大的自然就会下注了。
但是更多的人还会因为刘曜立的太子不是刘胤而十分犹豫，毕竟对于已经实行了上千年的礼法来说，站在太子这一边的胜算还是更大一些。
毕竟连太子是傻子都可以当皇帝，刘曜的朝臣们自然觉得现在的太子比起傻子那可是要强太多了。
不过李嗨却很清楚，站在刘胤的这一边绝对会摸到自己想要的权柄，因为这次的刘胤只要得胜回来，刘曜就会立刻设立单于台，直接封刘胤为大单于。
这代表着什么？
刘曜手上最强大的力量自然是跟着他横行天下的匈奴本部军队，而封刘胤为大单于就等于告诉所有人，我手上最大的力量以后就要被刘胤继承！
而李嗨记得很清楚，就是从这一年开始，刘胤的太子弟弟就开始变成了隐形人一般。
足以可见，这一切倒地是怎么回事！
第141章 赤子之心
这也是为什么李嗨当初要在刘胤面前露脸的原因。
而且李嗨打算等在子午坞的事情停当了之后，就马上去长安找刘翼，毕竟这个皇商可是李嗨的福星，没有刘翼的话，李嗨当初想见刘胤根本没有门路。
李嗨的时间还是很紧迫的，一方面要在刘曜的朝堂上取的足够的权力，以用来在三年后有力量去抗衡石勒，一方面还要想尽办法继续加强子午坞的力量，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李嗨其实并不清楚子午坞到底有多少力量，而增强子午坞力量的第一步李嗨也已经完成了，那就是带回了李矩。
有将才能有兵，有了李矩这一员好将，子午坞可以随时趁着时机拉起一支大军，这就已经足够了。
三年的时间太短了，李嗨根本没时间去想着种田发家，只能时不时当一个神棍，给张瑰说说啥时候会有些气候异常，如此也能让子午坞少损失一些粮食。
李嗨清楚自己虽然是一个很先进的零件，可是硬要装进子午坞这个旧时代的机器里只能值得其反，现在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榨干这个旧机器的潜能才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自来到这个时代，李嗨就在想自己于这里究竟有什么意义，他只是一个学习了现代法律的普通人，年轻时所奉献于法律的青春到了这个年代几乎变成了完全无用的事情。
法律在这个礼乐崩坏的乱世中已经变成了最不起眼的东西，拳头才是最大的道理。
李嗨清楚拳头到什么时代都是道理，可李嗨很清楚法律的意义。
法律才是上位者给权力锁上的保险，才是弱小者在面临强权的时候唯一可以利用的武器。法律已经是李嗨那个时代所有人都清楚的东西，就连村头的老妇都知道，若是我不服你我就可以去告你！
而这个时代的法律太令李嗨失望了，初生但生长缓慢的法律还只是统治者的工具之一，而不是李嗨熟悉的那个冰冷，但充满温度的标尺。
李嗨觉得自己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人，他看到弱小者会同情，看到恶人便会发怒，看到不公便觉得意难平，看到温情就觉得暖流遍身。
他会因为祖国的强大而满是自豪，也会因为民族过往的惨剧而痛哭流泪，谈到汉奸卖国者李嗨也会咬牙切齿，看到街边乞讨的人李嗨也会掏出一些零钱。
李嗨清楚纵然世界遍布黑暗，可他依然长着一颗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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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靠刘胤并不会那么简单，李嗨很清楚一旦刘胤要被封为大单于的消息传出去，那刘胤府邸的门槛可就要被踏平了。
而就算自己按照计划很顺利的进入了刘胤的幕府，可刘胤的幕府也定然不会多安生，自己多半还是要面临与同僚的明争暗斗。
这后面的事情都是变量了，李嗨也没办法计划好所有的一切，到时候只能看自己的临场发挥了。
李嗨边走边想，没一会儿就走到了自己无比熟悉的那条小巷，而最里头就是李嗨在这个时代真正的家，想起自己的义父正在家中等着自己，李嗨的心里十分的温暖。
在张瑰那折腾了这么久，这会儿的时间已经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小巷里的人家早就对李嗨无比熟悉，这些人都参加过李嗨的拜父宴，一早听到李嗨的丰功伟绩就觉得与有荣焉，完全不像别的子午坞居民那样对着李嗨很恭维，而是朝着李嗨傻傻一笑，问一句李嗨吃了没，随后就接着扒拉自己碗里的食物。
虽然李嗨清楚自己的邻居们都很喜欢蹲在门口吃饭，可是总觉得今天这巷子里怎么这么多人和自己打招呼，甚至有的邻居本来还在门口吃着饭，一看到李嗨回来了，就立刻回屋里扯出自家早就打扮好的姑娘。
等李嗨看过第六个抹着胭脂的姑娘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李嗨已经完全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味了。于是一边尽量应付着热情满满的邻居，一边加快脚步朝家门走去。
还没推开门的时候，李嗨就闻到了炊房里传来的香气，于是李嗨直接推开门，满脸喜气洋洋地喊道：
“爹，孩儿回来了！”
“我娃回来咧！晌午就听到街坊们说见着你了，这大半天才回来是不是去见坞主去了？”
令李嗨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衣服张甲没从炊房里跑出来，而是直接从堂屋里跑了出来。
正当李嗨诧异是谁在做饭的时候，一个小脑袋从炊房门口探出来朝李嗨笑了一下就重新缩了回去。
在炊房做饭的人正是隔壁刘季的女儿，张甲在李嗨临走前要给李嗨说成媳妇的三丫。
这会轮到李嗨慌神了，他这趟出去事情太多，完全把这茬给忘了，直到看见人以后才反应过来，于是直着眼睛向张甲发出疑问的眼神。
张甲看了三丫一眼，然后带着很可惜的语气说道：“唉！也不知道刘季那瓜怂怎么想的，我娃这么好的人他都不愿意，说是闺女太小不舍得！看看，这多好的女娃，要是能给我老汉做儿媳妇就美死了！”
相比较张甲的可惜，李嗨却在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虽然说李嗨并不排斥找老婆，可是一方面是他现在年纪实在太小，另一方面是李嗨知道三年后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只有先处理完三年后刘曜战败之后的事情，李嗨觉得那时候自己年纪也差不多了，才会考虑自己的婚事。
张甲没瞧见李嗨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而是伸出满是老茧的手在李嗨的身上摸来摸去，一双浑浊的老眼也不停的看着李嗨的体貌，一边嘴里又念叨着：
“我娃黑了，还瘦了啊！嗯，也好！看样子也长高了，这才像个汉子了！”
说道后面张甲眼中满是慈爱，让李嗨觉得无比的温馨。
完事后，张甲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拉着李嗨进了堂屋，指着一个素色丝绸盖住的东西向李嗨带着神秘地语气问道：
“我娃知道这是什么么？”
李嗨眼珠子一转，上好的丝绸只是用来盖住这下面东西的工具，够得上着规格的物件已经没有多少选项了。
再稍一思考，李嗨想起了张瑰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第142章 再去长安
那被丝绸盖住的东西，李嗨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无外乎是刘曜给的赏赐，至于赏赐的具体形式李嗨估摸着就是一个官职罢了。
之所以认定了刘曜，李嗨从让子午坞的甲士们提前从炸营中逃走就想到了。
毕竟那炸营不光害的刘曜的兵卒死了很多，而且让其他坞堡的兵爷损失了不少，而为了表彰这些坞堡的忠心，还有再拉拢一下子午坞，真金白银的李嗨觉得刘曜可能是拿不出来了，毕竟他自己手下阵亡了那么多将士可是要不少抚恤金的。
所以丢给子午坞领头的人一个官职就是最好的方法了。
李嗨掀开了丝绸布，发现下面确实是一套官服，而且还是武将的服装，看那形制李嗨就看出来这还是一个校尉的服装。
这套衣服的最上面有一个玉牌，李嗨捡起来在手上垫了一下，发现这玉牌的用料也就是一般，想来校尉这种底层军官确是也用不上太好的材料。
扫了一眼玉牌上的字，李嗨发现这刘曜倒是给自己留了一个好差事。
自己这校尉居然是管城门的！
其实若不是李嗨已经熟悉了这个时代，说不定还真以为刘曜在糊弄自己，跑去把守城门能有什么出息？
其实恰恰相反，能把守城门的军队无论哪个时代都必然是皇帝的亲信和嫡系部队，而且战斗力肯定不弱，毕竟自己身家性命的最后一层底线就是守城门的士兵了。
张甲见李嗨望着那玉牌出神，害怕他不小心把玉牌摔到地上弄坏了，于是赶紧将那玉牌抢到了自己手上，嘱咐李嗨道：
“娃啊！这玉牌是命官的象征，平时不轻易示人的，你回头去当差的时候，自然有人将准备好的木牌给你，这玉牌你估计就用这一会，可要记清楚这东西是赏赐，千万别弄坏了！”
听到张甲的解释，李嗨也回过味来了，他本来还好奇为啥要用玉牌这种东西，毕竟玉的质地太脆了，文官的话还罢了，若是武官用着玉牌岂不是很容易就要被弄坏。
李嗨应了一声，随后看着张甲小心翼翼地把玉牌重新放回了官服处，又万分小心的找了一个干净的包袱将这套官服包了起来，一边包着，一边对李嗨说道：“本来这东西给你的时候你要你在场的，不过坞主替你挡了这一次，用子午坞的名义替你受领了，不然等你现在回来怕是就没这个差事了！”
瞧着自己义父这样子，李嗨又想起他原来对于刘曜可是很不屑地，于是对自己义父打趣道：“坐龙庭的是胡人的皇帝，这官职不要也罢，孩儿正想着做着官当差麻烦呢！这每日定然是回不了家了，不如就让坞主再帮个忙直接辞官算了！”
“瓜怂！”张甲听到这话，立马抬起头骂道，然后说道：“这年代只要是当民便是连猪狗都不如了，若是有机会当官，这天下哪个人不趋之若鹜，以后这话可别在外人面前说了，小心让那有坏心的人听到了去告状。”
张甲的话还是这么切合实际，李嗨已经习惯了张甲的这种思维方式，纵然张甲是士族，可家国天下对于他实在是太远了。
不过年轻时候的张甲定然也是有雄心壮志的，说不定每日都想着匡扶天下，可是再失去了全部家人之后，这个男人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进取之心，等有了李嗨这个可以带来慰藉的人之后，所有心思都围绕着李嗨转不足为奇。
其实李嗨也很清楚有了这个一个守门校尉职位，自己离着刘胤亲信的距离就更近了，毕竟这样险要的位置必然也是刘胤想要安插亲信的地方。
不过既然以后要长久地在长安城当差，李嗨决定过两日先去长安城置办一个宅子方便休息，另一方面还是他从蒲洪那得来的黄金还剩下好多，准备到了长安以后除却买宅子的钱和留下一些生活拥堵以外，全部都放给刘翼去做生意，或者拿着那些金子给刘翼重新找个行当参上一股，这样以后财源滚滚就不在话下了。
至于什么可能三年后刘曜就灭亡的事，李嗨根本不在意，若是三年后历史还是如此的发展，那他就找个歪脖子树吊死算了，还整日费这么多神干啥。
李嗨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张甲，张甲也只是叮嘱李嗨千万要小心人心，别的倒没有再说什么。
这会儿功夫之间三丫已经做好了饭菜，于是招呼李嗨父子吃饭，可是三丫却没有留下来吃饭，看到李嗨之后红着脸打了声招呼就逃也似的回了自己家。
李嗨边吃边聊才从自己义父那里知道，这段时间都是三丫来照顾他的，吃着嘴里的饭菜，李嗨觉得三丫其实还不错，做的一手的好菜，而且人还很可爱。
就是……
哎！就是年纪太小了啊！
李嗨在心里叹息道，随后风卷残云似的扒完了自己碗里的饭食，和义父说了一声后，李嗨就直接回自己屋里休息去了。
这阵子李嗨确是很疲劳，直到躺在自己的床榻上才发觉身上的肌肉都是酸痛，想必是平日里被紧张的情况逼的太紧，根本没时间来注意自己身体方面的事情，这一躺在床上顿时觉得困意连连，很快就去找周公下棋去了。
第二天醒来后，李嗨又从自己义父得知三日后就得去点卯上任，于是抓紧时间去处理自己在子午坞剩余的事情。
其实主要也就两件事，一件就是去打击张夕对于数学的热情，另一件就是去教导冉闵，再去拜会一下李矩，顺便让李矩抽空去教导冉闵武艺和军阵上的事情。
第一件事情李嗨第一天就办完了，等看到张夕第二天失魂落魄的来找自己的时候，李嗨就清楚这家伙以后会彻底远离算学了，除非他能自学解完初三程度的各种函数，这一点在李嗨看来几乎是天方夜谭了。
李嗨去见李矩的过程也很顺利，只是李矩对自己似乎更加恭敬了，而且似乎总有些欲言又止的事情没有吐口问，这一点倒是让李嗨不奇怪，毕竟自己现在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李矩察觉出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只不过李嗨没想到李矩亲眼看见过自己表演‘穿墙术’。
第143章 轻松的职位
这两件事情看似简单，实际也把李嗨这几天的时间都费完了。
等到三天后的清晨，李嗨才穿好自己的官服，带上所有该带上的东西，直接骑着蒲重给的那匹好马直奔长安而去。
这时李嗨的骑术已经不比寻常了，又重新骑回了这匹好马，顿时觉得得心应手，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不到就到了自己点卯的地方。
好巧不巧，自己将来要守卫的城门正是长安城的南大门。
当初李嗨第一次进长安城的时候就是走的这里，离开的时候还是这里，李嗨还清楚的记得自己还啐了一口一位对胡人很上心的兵丁。
其实当初这事李嗨现在回想起来也是觉得自己幼稚了，这世上的人哪个不想既站着又把自己一家老小给养活了。
可是直到李嗨那个年代这个问题依然没有解决，多少人都是忍受着很多事情在讨生活。而放在现在这个年代，尊严这种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毕竟生存才是第一位的事情。
守城的士兵自然早就得到了上面的通知，得知要有一个空降的校尉来，所以看到李嗨的官服后就立马迎上了两个士兵来给李嗨牵马领路。
李嗨入职的过程很顺利，除却这个城门的牙门将以外就属李嗨的军职最高了，而且这牙门将对李嗨很是客气，说是李嗨每日来点个卯就行了，若是不想呆在楼门休息，就在长安城待着就行。
这情况让李嗨很是意外，他本以为自己恐怕得在这城门好好熬上几天，甚至连磨时间的小说都从桃宝的资料库里找好了，可没想到自己这职位还是一个闲职。
不过从这牙门将的态度李嗨也看出来了，自己这少年得志，背后有人的标签算是拿不下来了。而且一个城门有一个门牙将统管就足够了，何必还弄一个只比门牙将低一点点的校尉。
所以李嗨猜测自己这校尉闲职说不定另有他人的帮助，而且李嗨清楚自己在长安城里也没几个熟人，所以只要去找刘翼问一问就清楚了这其中的原因。
李嗨总不能听到自己可以摸鱼就直接去摸鱼了，所以陪着这牙门将喝了点茶聊了一会才离开，同时很识趣的和门牙将约好有时间就去长安城里喝上一顿。
其实李嗨这也是一个试探，毕竟面对这要的要冲，李嗨当然是想得到一些权力的，起码也要让底下的人认识自己，所以对于牙门将的说法也怀疑是对方想架空自己。
可是等李嗨瞧着这牙门将对自己唯唯诺诺，谈话之间也满是讨好的口气，李嗨就清楚自己那些多余的想法依旧可以丢掉了。
告别了牙门将之后，李嗨就重新骑上马操控着马匹漫步在长安城里，准备好好看一看现在的长安城究竟是什么样的。
等看着李嗨骑上马走远之后，这个名叫周远的牙门将才松了一口气，对身边的人说道：“呼！可不容易，终于把这个小爷给送走了！”
士卒甲回道：“将军何必害怕一个毛头小子，就算他是一个校尉，可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咱还不得给这小子一个下马威吃，就这么放他走不是太简单了么！”
周远正了正自己的头盔，斜着眼睛撇了一眼这不知好歹，拍自己马匹拍到马腿上的家伙，直接伸出一只大手拍在这士卒甲的头巾上，小声喝道：
“见你平日也机灵，今天怎么说了这等胡话！教你个乖，那少年的谈吐和相貌会是平常人家的人？而且年纪轻轻就得了校尉的职，要知道老子可是在战场上生生拼杀了二十个人头才做到了校尉的位置，这些年兢兢业业才到了牙门将的位置，今年已经三十有二了，而那位公子最多也就老子一半的年纪，你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士卒甲听到周远的话，立马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连声痛骂自己不长眼睛。
周远冷眼看着自己这手下扇着耳光，最后才说道：“以后你别跟着我了，到时候莫惹了人牵连老子，你回头下去告诉底下的人，千万别怠慢李校尉！”
士卒甲赶紧连爬带滚的离开了。
周远站在城墙上看着李嗨的背影已经不可见，喃喃自语道：“也就熬个最多半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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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美少年，而且李嗨还穿着一身武职官服，顿时衬着他英姿更加挺拔，来往的人投来的注目礼越来越多。
长安女子自古便豪放，瞧着李嗨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一个上等的好白菜，说不定还没被人拔了头筹，于是不时有前来搭讪的美或者不美的少妇。
李嗨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而且他还是个初哥，只没有几下就被那些豪放的妇人挑逗的面红耳赤，于是也没了继续欣赏长安城景色的心思，赶紧拍马朝着刘翼的地方赶去。
伴随着那些妇人放肆的娇笑，李嗨终于离开了胭脂堆的包围。
长安作为大汉的都城，虽然从汉光武帝开始就失去了首都的位置，可经过魏晋两朝的经营，已经不怎么逊色于大汉时期了，而且这天下能称王称霸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关中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依然是最佳的位置之一。
所以刘曜当初攻打长安的时候就没怎么用大的攻城武器，只为了给自己以后留好基业，毕竟这打下来以后的修缮用的都是他自己的银钱。
所以李嗨一路上已经看到了一丝盛唐长安的骨架，虽然现在的朱雀大街只有后来的五分之一，可已经是很宽敞的一条大道了。
李嗨和刘翼闲聊的时候，知道刘翼手下的铺子多在长安城西处，于是直接就去找到了地方。
身为皇商的刘翼自然不会时常呆在铺子里，李嗨通知了铺子里的掌柜后，就马上得到了最隆重的接待，一个伙计也马上骑着马去告知刘翼。
掌柜的和李嗨相对而坐，告诉李嗨刘翼正在春晖楼应酬，这个时间已经去了许久，想必得了伙计的消息就马上回来了，于是李嗨就耐心坐下品茶，不时和这掌柜的交流一些闲话。
第144章 史上独一无二的刘胤
小半个时辰之后李嗨就听到了店铺门外传来了马蹄声，其中还有刘翼热切的呼喊声，似乎是在嫌弃仆人没办好事情。
见正主回来了，那掌柜的赶紧将李嗨请起来，带着他走到了门口，准备迎接刘翼。
李嗨朝外瞧去，刘翼还是那老样子，身宽体胖，只不过刘翼现在身上的衣服就很符合他的气质了，比起李嗨见过他穿盔甲的别捏样子可是顺眼多了。
刘翼看到了李嗨也很兴奋，赶紧疾走了几步到了李嗨的面前，迎脸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朝向李嗨。
李嗨愣了一下，不过见刘翼如此热情也是赶紧回应了刘翼的拥抱。
李嗨本来以为刘翼这么痴肥的人身上体味肯定很重，可没想到刘翼的身上全是檀香味，倒是让他心中没有那么膈应，而且二人这拥抱也是一沾即开。
匈奴人的礼节自然没有汉人那么繁重，虽然现在汉化很深，可一些存在骨子里的东西也并没有舍弃，拥抱也是匈奴人对待朋友最亲切的表现了。
那掌柜的也是看的瞪起了眼睛，却不是因为见到两个男人抱在一起，而是掌柜的没想到这个叫李嗨的少年郎和自己的东家居然如此亲密。
于是这掌柜的赶紧在瞧了一下李嗨的眉眼，准备牢牢将这个少年郎记下来。
刘翼攀着李嗨的胳膊马上坐了下去，然后吩咐底下的人赶紧拿出各种东西来招待李嗨。
等看到李嗨吃下了第一个葡萄的时候，刘翼开口道：“这阵子一直没能看到小兄弟，想是小兄弟的伤这才好利索了，不知道现在恢复了几成，若是有需要的话，老哥哥我给你去找长安城的名医来！”
李嗨受伤的说辞早就提前说好了，而且为了不露馅，也提前让徐大等人说李嗨伤势不轻，先行从金谷就回长安养伤了。
“不打紧，多谢老哥关心了，这趟随军可不太平，您这一路上没受什么罪吧？”李嗨将嘴里的葡萄咽了下去，然后说道。
“哎！”刘翼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
“本以为这趟随陛下出征就很折腾人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倒霉！”刘翼似乎是很气，可倒霉二字刚出口就赶紧来回扫了几眼自己的手下人，看完之后刘翼才安心下来，随后直接让屋里不相干的人离开。
见屋里人都走了，刘翼这才赶紧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气。
李嗨将这一连串反应看的真真切切，自然知道刘翼刚才是说错话了，倒霉这二字若是经过别人的口传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怕是刘翼就要被别人扒一层皮了。
刘翼见屋里清净了，于是自己拨开一个葡萄浑吞进自己的嘴巴里。一边咀嚼着甘甜带着微酸的葡萄，一边对李嗨说道：
“哎，小兄弟你可不知道哥哥我这差事也不好当啊！这明里暗里不说陛下瞧着我的人，那些对头也有不少人安插在我身边，这会还好没在我自己的宅子里，万一这话漏了出去，哥哥我可得被人扒一层皮！”
这话李嗨就接不上来了，不过也能看出来刘翼这表面上风光的日子其实过得是胆颤心惊。
二人又闲扯了一些别的之后，李嗨就道出了自己现在担了校尉，而且准备在长安城买个宅子的意愿。
刘翼早就看到了李嗨的戎装，肥脸马上爆出了笑容，说道：“哥哥现在这里恭喜你入了这军伍，至于那宅邸之事就包在哥哥身上了，你可不要推辞！你交给哥哥那几招我一回来就开始用了，这阵子果然是收入猛涨，长安城里这下可是让哥哥出了不少风头。”
李嗨点头称是，对于刘翼说的宅子却之不恭，毕竟刘翼赚大钱的日子还在后头，自己拿他一个宅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刘翼和李嗨说好明日就能把宅子这事给办妥，随后他又瞧了瞧周围，然后神神秘秘地趴在李嗨耳旁说道：“小兄弟你这差事肯定不错吧！可知道是谁帮你办妥的么？”
旋即刘翼也没等李嗨的回答，接着说道：“这可是南阳王找人给小兄弟你办好的，现在那位殿下还在陇西督战，瞧着前阵子送来的捷报，怕是一个月内就要得胜归来了。”
刘翼这番话李嗨自然听清了其中的意味，这南阳王刘胤显然是对自己印象深刻，通过刘翼的牵线搭桥俨然是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
这各结果也在李嗨的猜测中，毕竟自己就算是得了刘曜的赏识，可第一个武职绝对不会被放到守城门这么重要的位置，而且那牙门将对自己这么客气，显然也是得到了相关的消息。
刘翼和刘胤的渊源李嗨很清楚，若是抛去身份和地位上的差别，刘翼可是刘胤的救命恩人，而顺势抱上了刘家父子这条大腿的刘翼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了。
虽然社会地位上没有大的变化，可这一世的富贵想来也是定然的，而且将来刘胤得了势的话，刘翼再进一步的概率也是相当之大。
至于刘翼和刘胤的关系刘曜知不知道，李嗨想来那位帝王是一定清楚的，而且一个皇商也只是刘曜给刘胤的紧急筹码，这次刘胤大胜了凉州的张家，这朝堂上的地位更是稳固，到时候刘胤这大单于一当，所谓太子也不过是一个象征符号罢了。
本来李嗨还愁着怎么继续和刘胤搭上，可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看样子刘翼显然是出了不少力气，于是李嗨赶紧朝着刘翼作揖道：
“小弟这里谢过南阳王，等南阳王得胜归来，在下一定相迎！”
李嗨这话就等于直接告诉刘翼自己打算投在刘胤麾下了，这结果倒是让刘翼也大喜过望，赶紧扶起李嗨说道：
“哈哈！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客气，等南阳王回来了，哥哥一定领你去参见！”
若真是什么夺嫡的事情，李嗨估计自己是没胆子参加的，可是这刘胤可是独一份的特殊情况。
本来这太子之位就是他的，若不是他失踪了，也不会让刘曜搞了这么一出复杂的戏码将权力过渡给刘胤。
所以说在这个节骨眼上跟着刘胤绝对是稳装不赔的买卖。
第145章 花莳楼
今天和刘翼这次见面的收获超出了李嗨的预期，光是确定自己进入了刘胤的阵营，就足以节约他大量的时间，而且平白得了一套宅子更是让李嗨喜出望外。
虽说这乱世的地皮并不贵，甚至是很便宜的，可是若想拿到好的地段也依然是不容易的，若是按照李嗨的设想，自己最多能买一套一进的偏远地段，毕竟长安城里也不是处处繁华，偏僻的地方也多得是。
而刘翼一出手一套豪宅自然是没跑了，最起码也是三进的宅子才拿得出手。
李嗨向来不相信后世那些卖房子的人吹得小户型，房子就是住的越大越好，地方宽敞才能心情舒适，别的不说，就是晚上想散步也不用去楼底下人挤人，直接跨个院子就是花园不是更美？
而且这个时代的平房比起楼房的优点可是多了去了，光是那赏心悦目的建筑形制就能让李嗨乐上半天，毕竟李嗨工作以后一直心心念的都是把老家的宅子改成现在这种形制的，最少也得是一间房。
和刘翼交完底之后李嗨就被热情的刘翼留下来管了顿饭，李嗨看那架势估计刘翼还要请自己去他家居住，可是刘翼这胖子絮叨起来可是没完没了的，这吃顿饭的功夫，李嗨差不多又要给刘翼做个商业规划。
于是李嗨让刘翼给自己找个别的地方休息，却没想这胖子马上对李嗨露出了暧昧的微笑，于是李嗨也随着这微笑联想到了一些很神秘的地方。
等李嗨被刘翼带到花蒔楼的时候，李嗨才发觉这勾栏并不像自己印象中的那样，就不说这花蒔楼根本就不热闹，甚至看起来很冷寂，门口也没什么揽客的人，只有一个带着头巾的小厮打着瞌睡靠在门边，等看到李嗨和刘翼之后才赶紧快步走来。
虽然这小厮脸上带着献媚的微笑，可也没有多么不堪，顶多也就是售楼处员工的水准。
刘翼拍了拍李嗨的肩膀，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子扔到那小厮手里，说道：“我这小兄弟可就交给你们花蒔楼了，这点钱先放在你们这，你们这楼里什么东西好你们就拿出来什么！”
那小厮脸上献媚的笑容随着金子入袖之后更献媚了，李嗨觉得起码达到了河底捞服务人员的水准。
刘翼显然是这里的常客，那小厮拿了金子之后马上点头哈腰的对刘翼说道：“您可是花蒔楼的财神爷，您带来的人就是不给钱小人们也会好好招待的！”
刘翼听到这话开怀大笑，然后指着这小厮说道：“你这嘴还是这么会说，不过将来我刘某人若是口袋空空，怕是讨饭到你们花蒔楼也会被赶出去的！”
小厮听见这话赶紧呸了两口，对刘翼说道：“您可是长安城里的财神爷，就算是要饭也得我们花蒔楼先到您门口去要啊！”
李嗨看着这对熟人开始表演相声，看着面前花蒔楼三个大字顿时觉得神情有些缥缈，他本来是想拒绝刘翼来这种地方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被好奇心抓的心里痒的不行，于是半推半就的就随着刘翼到了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李嗨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总是觉得心虚，还总是感觉有人在暗中观察着自己，仿佛自己一进去这花蒔楼就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似的。
于是李嗨赶紧摇了摇头，心里暗下狠劲给自己鼓励道：“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里面应该都是好看的小姐姐，还能把自己吃了不成！”
也正当这时，那小厮和刘翼的相声已经说到了最后，李嗨却被这小厮的一句话给吸引住了。
“前几日楼里从凉州买了几个姿色上好的胡姬，不但汉话说得好，那操琴的功夫和小曲也是唱的很妙，过几日财神爷您要是得了闲，可得来瞧瞧！”
“哦！”刘翼的胖脸挤出了一个****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朝天上指了指，脸上表情颇为期待的看着那小厮。
可随着那小厮摇了摇头，刘翼的脸却马上垮了下去，斜着嘴角说道：“就你们花蒔楼花样多，竟是做这些挂着羊头卖狗肉的事情，若是爷爱听曲，何必花费那价钱来你们花蒔楼！”
那小厮似乎对于刘翼的指桑骂槐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陪笑着，说了好久才让刘翼的脸上重新浮起笑容，然后这小厮就赶紧把要走的刘翼送回了马车上。
刘翼坐进马车，在车窗外对李嗨说道：“小兄弟你尽管在这花蒔楼里耍，哥哥我就先走了！”
“慢走！”李嗨招了招手，算是给刘翼送别了。
那小厮一直弯着腰带着笑看着刘翼的马车走远，等到刘翼的马车离开了这条街以后，这小厮才立马跑到李嗨面前伸出胳膊对李嗨说道：
“咱们这花蒔楼有荤的也有素的，不光是姑娘还是菜色都是如此，不知道公子喜欢什么样的都说给小人听！”
荤的素的？
这……
这比喻已经很露骨了，李嗨已经听懂了那小厮的意思，说实在的，李嗨现在心里痒的很，可强大的克制力还是让李嗨淡然说道：
“我是才来长安没有落脚的地方罢了，最多就在你们这休息几天，给我准备一间上好的房间就行了，你们若是想多赚点的话，找个人弹弹琴唱唱小曲就行，别的就不用了。”
那小厮并没有什么疑问，连连点头记下了李嗨的要求，然后又问道：“那就叫那新来的胡姬好了，保证让公子您满意，还有公子可有什么忌口和喜好，这饮食之事也得给您准备妥当。”
李嗨看了看刚刚爬上天空的月亮，知道现在时间还早，与其无聊地去看桃宝的资料库，有个小姐姐给自己弹弹琴，唱唱歌也挺好的，于是点头说道：
“一切都交给你安排了，我生性喜甜，至于别的倒没什么了！”
小厮又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花蒔楼的侧门将李嗨迎了进去。
映入李嗨眼帘的花蒔楼却像是一个公园，最中间有一大片湖水，上面栈桥相连，周围都是一个个三两层的小楼，这哪里想什么销金窟，简直就是一个古代的别墅小区。
第146章 映花楼
就在李嗨走进花蒔楼之后，对面墙根的阴暗处走出了两个黑影，这两个黑影指着李嗨的背影交头接耳的交流着什么，随后其中一个黑影拍了拍另一个人后就把自己隐藏在阴暗处朝着花蒔楼的方向摸过去，剩下那个黑影望了望周围后就黑块消失在夜色里，似乎这对黑影已经在方才决定好了自己的工作方向。
也就在李嗨正感慨着古人还是会玩的时候，那摸向花蒔楼的黑影已经找了一个地方高高地飞过了花蒔楼的院墙，开始潜伏在杂乱的草丛中。
栈桥小湖，荷花正盛，附近和远处的小楼也都隐藏在高大的树木当中，周围的花丛也正绽放着，李嗨闻着渗入鼻间的香气，开始对花蒔楼有好感了。
这么精致高雅的地方显然不是一个做皮肉生意的地方所能称呼的，在李嗨那个时代最少也是个高级的会所。
确定了花蒔楼的性质后，李嗨也不禁松了一口气，觉得刘翼找的这个地方还算靠谱，没把自己直接丢到脂粉堆里。
李嗨跟着那领路的小厮走过了小湖之后，就直接拐进了一个花园样式的地方，李嗨已经可以看到周围的小楼里不断有丝竹之声，隐隐还传来了女子清婉淡雅的歌声，烛火在小楼的窗前随着夜风摇曳，小楼里时暗时亮的灯火让李嗨闻到了一丝悠然的气息。
在路过了四五座小楼后，小厮领着李嗨走进了其中一个小楼中，小楼里自有居住在这里打杂和看管的仆役，见李嗨这个客人来了之后立马开始收拾这小楼。
小厮将李嗨引到了一楼厅堂就坐，开始询问李嗨还想要什么服务。
“公子，这座映花楼乃是专门给贵客留着的，这楼里自备着三个仆役和一个火夫，不知道公子还需不需要贴身的侍女伺候，若是有需要的话，小人现在就去领人来！”
李嗨脱口而出道：“家中的侍女就够烦的了，这些年来从来没给小爷我睡个好觉的时候，这来了你们这里我还找个唠叨我的人？”
这句话李嗨说出来实则是为了掩人耳目，这地方李嗨差不多看了个大概，已经知道这花蒔楼怕是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说不定还是一个各方势力相互攀附勾搭的场所。
所以这花蒔楼定然会有人专门记载每位客人的一些情报，这种副业可是一本万利，而李嗨清楚自己跟着长安城里算是最富有的商人来到这花蒔楼，这地方肯定会记下自己的信息，而为了以防万一李嗨当然要编造一些扰乱他人视线的话。
那小厮听完李嗨的话立马楞了一下，然后脸上堆起训练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笑容说道：“公子您家中显赫，规矩多，这身边的侍女自然不比常人家里的。不过花蒔楼的侍女都是温柔可人的，伺候公子您穿衣沐浴绝对是与家里面所不同的……”
李嗨听到这里，故意把眉毛拧在了一起，似乎将要发怒的样子。
小厮察言观色的本事当然是一流的，要不然早就被人打死了，看到李嗨将要发怒的样子之后脑子顿时一激灵，连忙扭转画风说道：“不过公子若是想清静清静，那小人就不再多嘴了。公子您现在这里安坐，等小得去替您看看火夫准备的吃食如何，再去请那胡姬给您来唱曲。”
说完这小厮就矮着腰连忙跑走了。
这时李嗨面前的矮几上早就备好了茶和一些零嘴，于是李嗨捏着零食就着这放了胡椒的茶吃喝起来。
虽然李嗨最习惯的还是清茶，可这放了胡椒的煮茶喝惯了也还不错，而且这花蒔楼很是聪明，除了胡椒在没有放别的东西，倒是让李嗨见识了后世那一套国人待客的本事是从哪里来的了。
未几，映花楼里的仆役已经端着火夫做好的吃食递到了李嗨的面前。
现在时间已经不算早了，这火夫也就准备了一些瓜果和甜点给李嗨，应该是那小厮传达了李嗨喜欢甜食的话，那火夫还给李嗨准备了一壶蜜水正冰在一个小盆里。
见李嗨这么开始好吃好喝了，那些仆役又开始归置这一楼的厅堂，又在里面面前摆了一个屏风，用来遮挡李嗨与那将唱小曲的胡姬的视线。
其实摆屏风也是为了礼，家中摆屏风一般是为了不让客人直接看到后庭的内眷之类的，但是像花蒔楼这里摆屏风应该是为了不让那胡姬脏了李嗨的眼睛。
但是李嗨哪里会这么顺从，毕竟他现在给花蒔楼的定位还是一个纨绔子弟，于是李嗨立马开腔道：“屏风撤了！来了这里还要看这些碍眼的东西！”
那几个仆役听到李嗨的话赶紧将屏风挪到了一边，生怕李嗨再闹出什么幺蛾子，等摆好了李嗨的软塌和那胡姬得到矮几与铺垫后就立马消失在了李嗨的面前。
李嗨壶里的蜜水喝了小半壶后，终于有一个老妈子带着胡姬走进了映花楼，后面还跟着两个抱着香炉和琴的侍女。
那老妈子看到李嗨斜靠在软榻上正吃着一串葡萄，赶紧拉着身后的胡姬走到李嗨面前行了一礼，然后开口道：
“这位公子，老身把珈莎姑娘给您带到，也就不碍您的眼了。”
李嗨抬起头看到这老妈子虽然自称老身，但是最多也就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徐娘半老，年轻时候姿色定然不凡，看来这花蒔楼风光了不止一二十年了。
等这老妈子告退之后，李嗨看着自己面前几步的珈莎姑娘还有她后边的侍女，顿时觉得这珈莎姑娘真是胡人？
李嗨影响里的西域胡姬应该有着白种人该有的那种前凸后翘的神采，可这珈莎姑娘虽然身段很是婀娜，可是比起丰满来连正在布置香炉和古琴的那两个侍女都不如，而且这珈莎姑娘的个子看起来最多有个一米五，于是李嗨开始好奇起珈莎姑娘面纱后面的容貌倒地是什么样子了。
可是这时候李嗨看到珈莎已经坐到了古琴的后面，而且她带的面纱还是一顶帽子样式的，从头顶一直垂在心口，就多也就能看到面目的轮廓而已。
第147章 故乡的歌谣
本着不让刘翼的钱白花的念头，李嗨立马出声道：“你们这花蒔楼的胡姬不怎么合格啊！而且还带着这么大的面纱，见不到真容本公子哪里知道这钱花的值不值！莫不是找了个丑八怪在哄骗本公子吧！”
李嗨继续出口不逊不但可以继续伪装自己，但他其实对着珈莎姑娘的样貌的好奇还是最主要的。
珈莎本正在酝酿情绪开始抚琴，虽然她是子午坞的密谍，可这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她自幼艳名就传遍了整个西域，自己国家的灭亡也是因为自己美貌惊人，所以从此最是深恶痛绝自己的美貌，因此才终日以面纱遮挡自己的容貌，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漏出真容。
李嗨这样的话珈莎不是没听过，毕竟西域的人性情都很彪悍，但是只要自己一开口那些西域的彪悍之人都会立马如痴如醉，再也不强迫她摘掉面纱。
因为凉州张家的失败已经是必然的，所以张瑰才将珈莎调回了长安，准备随便找个由头把珈莎调到自己身边来听用。
这在烟柳之地铺展自己情报网的法子张瑰已经做了五六年了，取得的成果也是很巨大，毕竟任哪个男子也无法在温柔乡里继续戴着自己的面具，或者说那些男人根本不在意烟柳之地女子会威胁到自己。
而这花蒔楼定然也是张瑰暗中的产业，前几年才花了大价钱从花蒔楼原本的主人那里买来。
张瑰去国西域，而她去西域做的最离奇的一件事情就是救了珈莎这个亡国的公主，而珈莎为了报恩自然自愿加入了张瑰的密谍组织。凭借着自己的惊天美貌和动人的歌喉，珈莎着实从西域和凉州给张瑰带去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但是张瑰一直觉得珈莎身世可怜，而且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所以等凉州张家再也翻不起身之后就准备把珈莎拉离苦海，好好在长安过一阵她本来就该过的日子。
珈莎对于张瑰也一直有一种憧憬，那个只比她大一岁的小姐姐当年是如何安慰只会哭泣的自己，是如何从西域暗暗拉走了惊人的财富珈莎都是看在眼里，于是听到张瑰的召唤后立马趁着还未开战的时间来到了长安的花蒔楼。
可是一个人若是对另一个憧憬了很久，等到快要见面的时候必然是心虚的，于是珈莎就一直拖着没有回子午坞，继续在花蒔楼替张瑰收集一些情报。
不过珈莎倒是觉得长安的人比西域的温柔多了，自打来了以后还没见过有人让她摘掉面纱，可没想今天晚上这加班的时候居然碰到了这样一个可恶的小子。
陪在珈莎身边的侍女自然还是夏玛，听到李嗨对珈莎出言不逊，夏玛自然下意识地想冲动起来。
但珈莎立马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夏玛，脸上绽放出笑容低头对李嗨说道：“小女子姿色微薄，就算漏了面也不一定能让您满意，不如先听过珈莎的歌之后再思考您今晚的钱花的倒地值不值了！”
这么可爱的声音！
李嗨听到珈莎的声音之后顿时惊呆了，这种音调和语气李嗨原来只在岛国的那些声优那里听过，但是日语的发音本就生硬，这珈莎说起六音的古汉语真是宛如翠鸟在啼叫，而且尾音软软糯糯的更是让人大生好感。
虽然李嗨觉得自己已经被这声音征服了，可是今晚的角色扮演他还没忘，于是冷着脸继续说道：“那就先听听吧！不过不管你今晚弹多久琴，唱多久的歌……”
说道这里，李嗨脸上褪去冷意，反而扬起贱贱地笑容接着说道：“本公子保证你今天晚上出了这个门之后绝对没戴面纱！”
珈莎自幼做这密谍的工作，而且明面上掩盖身份的还是一个歌姬，基本上什么人都见过了，可是像李嗨这么难缠的人今天晚上还是第一次见到，于是珈莎的脸上也不由的冷了冷。
虽然李嗨隔着面纱瞧不清珈莎的样子，可是珈莎这面纱用的是特殊工艺，从里面往外面看几乎是清清楚楚的，李嗨那丑恶的姿态自然让珈莎看了个一清二楚。
于是珈莎心想道：这少年看起来长得也不凡，而且能进这花蒔楼家中非富即贵，怎么生了一副这样的心肠！
吐槽完自己的客人后，珈莎重新调整好心态，深吸了一口气进了胸腔后就操弄起古琴，开始唱出一首忧伤的歌谣。
这首歌谣是珈莎故乡的歌谣，更是珈莎故乡每一个母亲都会唱给自己女儿的歌，虽然歌词简单，但是加上珈莎的嗓音后更是婉转动人，余音绕梁。
珈莎唱这首歌用的是自己家乡的语言，本以为李嗨听不懂，可是李嗨有着桃宝这个翻译软件，顿时将这首歌的意思听了个明明白白：
夜了，睡吧！
我的宝贝，
愿你健康长大。
夜了，睡吧！
我的女儿，
愿你的心如雪山一样洁白。
夜了，睡吧！
我的孩子，
愿你美如今夜的月亮……
很好听！
李嗨一边听着一边闭上了眼睛，这首歌谣明显就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女儿的祝福，应该是摇篮曲一样的存在。
虽然歌词简单，但是其中深切的母爱已经传达出来，再加上珈莎的声音确实如仙音一般，李嗨听得几欲落泪。
珈莎全神贯注在自己的歌声中，没有看别的地方。
每次唱起这首歌，珈莎就觉得自己回到了天山脚下自己的家，母亲正抚摸着脑袋，轻柔的唱着这首摇篮曲。
也许是珈莎知道自己离家乡越来越远了，长安虽然比西域更好，但是受了李嗨气的珈莎自然又开始想念幼年时期的美好生活了。
这首歌谣珈莎身边的侍女自然也听过，等珈莎唱到最动情的地方的时候，这两个最符合李嗨话中胡姬形象的侍女却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一样，低着头不让自己脸上的泪水让别人看见。
李嗨心中微微叹息，知道自己今天似乎太过入戏了，不该演一个纨绔演上瘾，让人家唱出这样哀怨的歌谣。
一曲唱罢，正当李嗨想赔礼道歉的时候，却听到伙房那里传来一声惨叫：
“杀人了！”
第148章 投就完事了
“杀人了！”
“啊！呃——”
又是一声呼喊响彻了整个映花楼，不过之后这呼喊的人就发出了临死前的惨叫，显然这杀人者已经最少害了两条人命了。
这种情况惊得李嗨立马从软榻上蹦了起来，可他现在身上是便服，没有携带兵刃，不过李嗨伸手一摸到怀中的金属棒之后倒是立刻镇定下来了，驻足在自己端坐的地方瞧着伙房的方向。
李嗨视线伸过去的第一个瞬间就看到了珈莎那两个侍女顶在了最前面，手中已经拿起了小臂长的短剑，将珈莎死死地护在了她俩的身后。
不管怎么说李嗨也在军伍中待了一段时间了，一看到这两个侍女的架势就知道可千万不敢小瞧她们俩，不然可是要吃大亏的。
而且李嗨看那珈莎柔柔弱弱的样子，可站在自己两个侍女的身后却一点没有惧怕的意思，反而回头瞧了一眼自己。
映花楼的楼上还有两个仆役，听到呼喊声后马上下楼准备查看，打头的那个仆役甚至手上还拿着一个长木棒，看样子这花蒔楼的规矩很是森严，或许是这花蒔楼的仆役很有义气，准备出来保护自己的客人。
可是那拿着木棒的仆役快走到伙房门口的时候，李嗨就眼尖地看到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衣之下的人拿着一把还在滴血的长剑冲了出来，而且这黑衣人走路跟没有声音一样，拿木棒的仆役被眼前这人吓了一跳，趁着这拐角的机会赶紧扬起手中长棒劈头盖脸的朝这黑衣人砸下。
那黑衣人一个人闯进这花蒔楼，若不是六识敏感之人那老早就被人发现了，哪里会到了这花蒔楼的深处才被人发现。
李嗨只见仆役的木棒刚刚砸到黑衣人的近跟前，那黑衣人就扬起手中长剑挥舞了过去。
啪嗒！
仆役的木棒顿时被黑衣人的长剑削去了一截子，而且李嗨已经看到那长剑扫过去的影子经过了仆役的脖颈。
这一刻的时间仿佛很长，可又似乎没有那么长，李嗨看到那仆役先是愣了一下，瞧了一眼自己被削断的木棒后，就拿起双手捂住自己已经开始喷血的脖颈。
脖颈之处的血管何等稠密，那黑衣人一剑几乎扫断了仆役的半个脖子。
这等伤势仆役已经是活不了了，捂着自己脖子也是徒劳无功，而且因为气管几乎被切断，这仆役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只能在地板上打了几个滚完成自己生命最后的动作。
这等血腥的场面吓得后面那个空手的仆役顿时瘫软在了地上，可是他的双手却朝着已经躺在血泊里没有声息的仆役，但又因为恐惧无法再让自己的腿挪一步。看来这两个仆役之间的关系还不一般，那黑衣人丝毫不在乎这个，提起手中的剑走向了瘫软在地上的仆役。
不过黑衣人的前脚刚从那已经没生气的仆役身上跨过去的时候，躺在地上该是死人的仆役突然猛地伸出自己的双臂一把抱住了黑衣人。
李嗨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又因为距离有点远，李嗨也就看清了这些动作，不过这两个仆役之间的关系已经很明了了，不是父子就是兄弟之类的了。
黑衣人看到自己的腿被抱住了，然后低下头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后直接用手中长剑砍掉了抱着自己腿的胳膊。
瘫软在地上的仆役这时候终于清醒过来了，或者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于是马上爬起来准备逃跑，可是因为太过紧张，还没有跑几步就重新栽倒在地板上。
黑衣人也不着急，一步步朝着那逃跑的仆役走去。
李嗨咬着牙，觉得这黑衣人已经把这屋里的人都当成了待宰的羔羊，只不过看来这个黑衣人更喜欢先吃一些不重要的部分。
他又看到珈莎的那两个侍女并没有出手，显然是没把那仆役的命当一回事。
李嗨觉得这黑衣人太过嚣张了，而且还破坏了自己欣赏音乐的时候，于是立即喝止道：“大胆狂徒，竟敢在本校尉面前杀人！你若是有本事就先来找你爷爷我来，放过那个可怜人！”
黑衣人一听到这话赶紧回头看了看李嗨，一双冰冷的眼睛直射李嗨。
虽然这眼神毫无感情，而且有些吓人，可李嗨已经不是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了，这段时间做下的大事已经磨炼了李嗨很多，于是他也狠狠地瞪着这黑衣人，顺便把手伸进了怀里准备掏出金属棒。
不过李嗨却没有完全打算使用自己的底牌，因为根据‘希望’的说法，这金属棒是投掷物品，李嗨完全搞不清这玩意是不是大范围的杀伤武器，于是只是打算将黑衣人引到自己身边。
可是这黑衣人若想来到自己的身边就一定要经过珈莎那三个人，可以说李嗨已经打算把祸水先往别的地方引了。
果然其中一个侍女明显听得懂了李嗨的话，而且明白了李嗨的意思，于是趁着黑衣人还没忘这边抬脚的功夫赶紧回头恶狠狠地等了李嗨一眼。
李嗨双眼朝上斜着，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倒是光棍的很。
可那黑衣人并没有马上来找李嗨的茬，反而先准备追那逃跑的仆役，看来这黑衣人要么是一个死脑筋，要么是一个机器人了。
得益于李嗨的插科打诨，那仆役终于跑的远了一些，可是这黑衣人的速度明显更快，李嗨眼看着那仆役要命丧在黑衣人的剑下。
于是他一咬牙，直接从怀里掏出了金属棒按照使用说明奋力掷向黑衣人。
金属棒飞舞在空中传来呼呼的破空声，顿时吸引住了这屋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就在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金属棒之后，金属棒瞬间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就连李嗨都觉得眼前一热，赶紧闭上了已经流泪的眼睛。
眼睛稍稍恢复一些后，李嗨重新睁开了眼睛，却瞪直了眼睛看到金属棒开始发出像希望的投影体一样的蓝光，直接充满了整个屋子。
而更令李嗨觉得惊讶的是这屋内所有的人都保持着刚才看向金属棒时的动作，而且一动不动。
时间停止！
李嗨下意识就想到了这四个字，可是这玩意不是武器么？
怎么‘希望’还是和平主义者？
第149章 受了别人的拖累
“是否开启毁灭模式，消灭所有拥有敌意之人！”
李嗨正纳闷的时候，从金属棒那传来了冰冷的机械声。
因为他也是第一次用这玩意，可以说还没弄明白所有的操作，而且这杀戮模式倒地是什么规模李嗨也不清楚，因为李嗨喊道：
“不要开启！”
“收到！将继续保持震慑模式！”
震慑模式？
李嗨看着屋里已经变成一副立体画似的场景，觉得‘希望’就是靠谱，不说那毁灭模式是什么样的，光是这震慑模式就足够自己保命的了。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李嗨脑子里第一反应的不是直接去解决那黑衣人，而是先去看看那珈莎姑娘倒地长的什么样子。
不过这种时候李嗨已经能管住自己的发散思维了，不过直接杀死那黑衣人倒是显得有些没意思。
所以李嗨直接走到黑衣人的面前，一接近这黑衣人李嗨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臭的李嗨脑门子都抽了起来，于是李嗨忍着这血腥臭味，直接从黑衣人的手里抽出那把长剑，接着李嗨试着推了推这黑衣人的身体，发现可以动之后，就立刻把黑衣人的身体调整成了后脚拌前脚，已经失去了平衡将要摔倒的姿势。
本来李嗨接着想直接拿着黑衣人的长剑站在黑衣人前面，等着震慑模式关闭后，这黑衣人直接被自己捅死。
可是李嗨总觉得这黑衣人身上到处散发着危险的气味，所以李嗨直接用长剑在地板上掏了一个小洞，用来卡主这把长剑。
来回调整了几次，李嗨看到这长剑的剑柄很稳固的插在了地板上之后就回到了金属棒的旁边，然后尝试性地说道：“关闭震慑模式？”
“确定关闭请确认！”
“确认！”
随着李嗨这句话的落下，原本变成一幅画的场面顿时又重新动了起来。
这一瞬间李嗨突然心中暗叫一声遭了，因为他把看珈莎真容的事情给忘了。
不过这一瞬间的感觉很是奇妙，李嗨先看到的是所有人的错愕表情。
而这错愕的根源就在于那黑衣人就在这一瞬间栽进了地板上的长剑，李嗨固定长剑的时候就大概估计了一下能扎到黑衣的哪里，等看到长剑从黑衣人腰子的地方穿过去带着血的时候，李嗨虽然你觉得痛快，但同时也感到自己的腰子处也跟着酸了一下。
善游者溺，黑衣人被想到自己最后会死在自己的长剑之下，而且受到这样大的创伤，黑衣人很清楚自己就快死了，但是黑衣人的心里却没有怨恨，而是深深的疑惑。
刚才我不是还拿着长剑在追别人么？
为什么我的剑会从手里跑到地板上？
带着这两个终极疑问，黑衣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而因为躯体被破坏，内流的血液也开始从他的口中喷出来。
也就在这瞬间，金属棒从空中坠下，直接掉到了李嗨的手掌上。
奄奄一息的黑衣人似乎觉察到了罪魁祸首是谁，于是挣扎着用最后一丝力气把头扭向了李嗨的方向，希望可以得到自己因何而死的真相。
等看到李嗨将金属棒收回怀里的动作，黑衣人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然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珈莎和她的两个侍女就在李嗨的侧后方，当然把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那两个侍女等看到黑衣人死了之后，并没有放下手中的短剑，而是重新走到了珈莎的面前，拿起手中的短剑搭在另一个胳膊上，死死盯住现在威胁最大的李嗨。
就连重新被保护起来的珈莎都挤紧了眉毛，眼睛不停的来回闪烁着，似乎在思考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道亮光闪过之后，那黑衣人就自己的剑给插死了。
屋内的边缘人还是那个仆役，他从失去家人到被人追杀，最后看着自己的仇人死于非命，这一连串的经历绝对是这屋内最刺激人的体验。
逃过一命的这仆役在大口喘着气，看着眼前倒在血泊中还在抽动的黑衣人，然后又看到了不远处自己不但死了，而且一双手臂也被人砍断的哥哥，这仆役心中顿时冲出了滔天的怒意，直接从旁边捞过了一个青铜灯，直接劈头盖脸的朝着黑衣人的脑袋砸过去。
李嗨知道这仆役很愤怒，可还是在青铜灯第三次砸在黑衣人脑袋上之前，连忙拉住了这仆役。
说道：“先住手！”
存活的仆役看到是救了自己的恩人，直接扑通一声跪在李嗨的脚下磕了一个响头，随后直接跑到自己哥哥的尸首旁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你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李嗨正准备蹲下来检查着黑衣人面向的时候，却听到自己背后的珈莎已经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始出声询问了。
“那珈莎姑娘又究竟是什么人呢？”
李嗨没有回答问题，反而重新提了一个疑问怼了回去，然后直接蹲下来拉开了这黑衣人的面罩。
看到黑衣人的黑头发的时候，李嗨心中已经松了一口气，因为着黑衣人既然到了这映花楼才开始杀人，想必这映花楼里有他的目标人物，而最近李嗨唯一得罪的只有石勒，毕竟自己等于是在石勒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了冉闵母子，若是有人找自己的茬，明显石勒的可能性大一些。
可既然看到黑衣人没有羯人的异色头发后，李嗨还是继续瞧着这黑衣人的样貌。
没有高鼻梁，没有异色瞳，嗯……
呕！
青铜灯毕竟还是很重的，李嗨看到这黑衣人的眼珠子都快被打爆出来了，一侧的颅骨明显有些变形，若不是自己喊的快，那仆役一定会把这黑衣人的脑袋砸的跟个西瓜似的。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倒地是什么来头，李嗨已经断定这家伙不是石勒派来找自己麻烦的。
一方面李嗨对于自己的方案也是很自信的，这阵子石勒最多也就是刚开始查冉闵失踪的事情，哪会这么快就找到自己头上，若是现在能找到的话，李嗨觉得自己不会一路那么轻松的回到关中。
见不是自己惹得事之后，李嗨站起身子端着袖子，开始用很礼貌的微笑看着珈莎。
第150章 玉桶
这场面一经过，李嗨和珈莎已经知道对方不是一般人了。
珈莎知道了李嗨非是一般的纨绔子弟，而是一个深藏不漏，拥有异术的奇士。但是因为珈莎现在还不知道李嗨的姓名，所以对于李嗨还是很警惕的。
而李嗨既然认定了了这黑衣人是珈莎招来的，那毫无疑问这珈莎也不是一个唱小曲的胡姬，那黑衣人既然一照面就痛下黑手，想必这珈莎必定牵扯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而这天大的秘密定然也是天大的麻烦，不然这黑衣人也不会出现。
现在的李嗨根本不在畏惧这些东西了，今天既然碰上了这件事，李嗨就决定追问到底。
此刻那唯一存活的仆役已经抱着自己亲人的尸首离开了主厅去往伙房，估计是因为他们这映花楼的三个仆役连带一个火夫关系很融洽，四人中三人已经命丧黄泉，这唯一的仆役定然是给他们收尸去了。
李嗨见那两个侍女还保持着对他的警戒姿势，于是就近找了个软塌躺下靠好，然后说道：“珈莎姑娘，本公子只是来听你唱曲的客人而已，何必对我这么剑拔弩张的？”
珈莎从两个侍女之间挤到了前面，顺便还按下了她们拿着短剑的手，声音轻柔道：“公子怀有奇书，珈莎自西域而来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还从没见过公子这般的手段，不知公子能否将名讳告于珈莎？”
既然装纨绔子弟的戏码已经结束了，李嗨很爽快的吐露了自己的名字：“我是李嗨，念你是女子就算是让你一次，不过你究竟是干什么的？为何会有人来刺杀你？”
“李嗨！可是木子李，一个口一个海的嗨？”李嗨没想到珈莎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语句飞快的反问道，而且呼吸都急促了。
李嗨看到珈莎这反应，顿时也愣了，不过看到珈莎身后的那两个侍女没有因为珈莎的大呼小叫重新亮起刀子，反而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李嗨就清楚这三个人估计是听过自己的名号的。
稍微思索了一下，李嗨发现和自己牵扯最深的就是子午坞了，这三个所谓的胡姬已经是和子午坞有关系。
等看到那两个侍女已经收刀入鞘，甚至珈莎开始往自己面前走得时候，李嗨就完全确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珈莎走到李嗨的面前，屈膝给李嗨行了一礼，然后说道：“时常从瑰姐姐的信中看到你的名字，如今见了面才知道信中所说的还都是真的！”
李嗨在珈莎周过来之前就站了起来，看到这珈莎姑娘也就到自己的肩膀，看来实际个子比自己估计的还要低，再加上这动人的声音，还真是后世无数宅男最喜欢的路子啊！
听到张瑰的名字后，李嗨就知道了和这三个胡姬有关系的还是张瑰，自来到这个时代给李嗨触动最大的人就是张瑰了，或者说现在让李嗨吃过的瘪最大的就是张瑰，还有自己唯一被人痛骂一通的人也是她。
细细一想，李嗨发现自己居然和张瑰有了很多的过往，想起时而冷血，时而古灵精怪的张瑰，李嗨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既然是自己人，李嗨倒是可以安下心管这件事了，看珈莎的语气，张瑰和她还时常通信，想必这两个姑娘的关系一定很好。
觉察到这一点后，李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也不好厚着脸皮让珈莎漏出真容了。
不过相比较这些细枝末节，李嗨知道下面要处理的事情更重要，于是赶紧先和珈莎交换了一下情报，等了解完珈莎的过往之后李嗨才知道她为何能唱出刚才那样的凄婉歌曲，又听到珈莎这些年经历过的大事件，顿时觉得西域这片地方不像是自己后世见过的那样荒凉。
按时间推算的话，后来西域很多的荒漠地带，现在还是一片片景色宜人的绿洲。
不过等李嗨听到这花蒔楼还是张瑰的产业后，李嗨不禁在心中啧啧称奇，暗叹道自己还是低估了张瑰的家产，这高等级的士族就是不一样，管是为了情报就敢买这么大一个地方，不过了解到花蒔楼每年也能赚来不少银钱之后，李嗨才感叹倒地是有钱人的好处，想要败家都没那么容易。
钱这玩意还真是多了以后就像是磁石一样，可以继续吸引更多的钱财。
“……就这样，我发现了南阳王的这个秘密，但是这个秘密是从太子手下那里得到的，所以现在我也搞不懂这黑衣人倒地是南阳王的人还是太子的人。”
李嗨皱着眉头听完珈莎所有的话，因为这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按照珈莎的说法确是搞不懂这黑衣人倒地是哪边的人。
不过细细一想，李嗨就明白了这黑衣人一定是太子刘熙派来的人。因为这件南阳王的丑事是太子先发现的，甚至还有物证在手，可是居然半路遗失掉了，这刘熙一得到这消息当然是马上心神惊惧，所以立刻派出人来花蒔楼。
李嗨想到的这种说法也完美解释了为何这黑衣人一出现就立马开始杀人，这不留活口的举动显然就是杀人灭口，估计那太子手下的关键信物就是在这座映花楼丢的。
于是李嗨将自己的这个想法说给了珈莎听，珈莎也一下反应过来了，说道：“李哥哥真是神机妙算，我们三个当初就是在这映花楼得到的那信物。”
“那信物是什么东西？”
“在这！”珈莎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来了一个羊脂白玉做的小圆筒，约莫有中指那么长短。
李嗨接过这玉圆筒，一挨到自己的皮肤，李嗨就清楚这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是这年代的人可以带到棺材里的好玩意，而且这羊脂玉只是在珈莎的手上待了一小会儿，李嗨就感觉到了羊脂玉上带着珈莎的温度。
看到有一个小盖子套在上面，李嗨连忙打开了这圆筒，从里面抽出一账已经有些泛黄的纸条，这纸条展开之后有将近两寸的长度，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比蚊子还小的字，最右下角还有一枚鲜红的朱印。
于是李嗨细细读着这纸条上的字，但确实越看越心惊，知道这果然是一个惊天的秘密，甚至大到了可以立刻将南阳王刘胤变成庶人的程度……
第151章 刘胤往事
原来这纸条上的事情还是和当年的平阳政变有关。
虽说那时候刘胤的年纪好小，可刘曜在当时的统治阶级里愣是压了石勒一头，坐稳了自皇帝之下的第一把交椅。
而当时身为世子的刘胤从小就受到刘渊的喜欢，这场彻底改变北地政治形态的事情也和刘胤脱不了干系。
靳准发动政变杀死皇帝之后，刘胤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居然暗中给石勒发了消息，告诉石勒平阳大变之事。
这其中的原因当然是一个谜，不过那时候石勒还是臣子，刘胤给他发消息也不算太严重的事情，估计就是刘胤小的时候见过石勒，又因为年纪小不懂得大人之间的事情，觉得石勒这个威猛的叔叔一定可以来救自己。
说不定石勒在暗中给过刘胤一些暗示也说不定。
不过最严重的事情在于当初靳准几乎是杀光了刘胤家中的所有人，为何就刘胤能逃出来呢？
原因就在于那时候的太子刚巧在刘胤家中做客，甚至叛军来的时候正是深夜，刘胤天生像他老子刘曜一样长得身高臂长，而且六识敏锐，一听到自己家里的惨叫声就知道有祸事临门，于是连忙跑到了自己家的暗道藏了起来，暗中硬生生看着太子被靳准的人杀死。
他们刘家的人都长得很高大，太子那时候虽然比刘胤年轻几岁，可身形上和刘胤差得并不多，于是这伙人既然已经清点完了刘曜家的人数，那自然就走了。
逃得一命的刘胤并没有高兴，因为石勒藏在刘曜家中的密谍一早就盯上了这位给自己主子报信的小世子，甚至还逼着刘胤将他的所作所为，贪生怕死间接害死太子的行为都写在了这玉筒之中，还盖上了他们密谍之间查验消息的印章。
后来者石勒的密谍想趁着慌乱之中挟持刘胤去石勒那边，用以让刘曜投鼠忌器，让自己的主子先得到平阳城中最宝贵的东西——传国玉玺。
可刘胤既然能得到刘渊的赏识，自然不是一个寻常的孩子，在出城之后就找到机会杀死了这密谍，不过这玉筒之中自己写的笔录却找不到了。
找不到当然才是正常的，一个密谍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不过具体这玩意最后是怎么落到刘熙手下的手上李嗨是不清楚的，但事情确实是这么发展了。
后面的事情李嗨不用猜就知道了一个大概，刘胤因为惊恐自己的行为会被自己的父亲发现，所以并没有直接去找刘胤，而是在遇到刘翼之后就到刘翼所在的部落每天心惊胆战的过着日子，这世间还不短，有相当长的时间了。
李嗨这时才感觉到了刘胤的恐怖，不知道这个本来含着金钥匙出声，作为刘曜合法继承人的刘胤是怎么熬过这些年的，甚至刘胤没松口之前，或许刘翼还以为自己也就是捡到了一个失去亲人的流浪儿。
而刘胤这些年一边听着刘曜变成皇帝，还册封了羊献容的儿子刘熙为太子的时候，刘胤有没有咬的牙关都快出血了。
毕竟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他应得的！
后来的情况已经不用猜测了，应该是刘胤得到了自己的事情并没有暴露，所以才姗姗来迟似的回到了刘曜的身边。
而刘胤回来之后所做的事情已经不稀奇了，一边装着不在乎太子之位，一边继续和自己皇帝老爹打感情牌，以换取自己老爹的支持。
不过刘胤确实是有本事的，这会打败了张骏之后，变为大单于就等于刘胤彻底获得了胜利。
但是刘熙怎么会坐以待毙，想必手下的智囊也清楚刘胤消失了这么多年一定是有特殊原因的，于是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找到了刘胤的软肋。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离奇，这最关键的东西最后却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珈莎给得到了。而刘熙可不清楚这东西倒地落在了谁的手里，疑问恐惧自己那个城府极深的哥哥，所以才导致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李嗨面无表情的将那张纸重新塞回了玉筒里，然后交还给了珈莎，说道：“这东西很重要，张瑰不是说让你回坞里么？明日我亲自带你回去，你要讲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给张瑰，而且告诉张瑰这东西一定要放好，千万不要让任何人得到！”
珈莎一早就从张瑰那里听到了李嗨的各种神奇表现，而且今天晚上这场危机也是李嗨解决的，于是将这玉筒贴身放好，冲着李嗨点了点头。
只是猜完了这其中的前因后果，李嗨就清楚这东西不是自己可以向刘胤邀功的玩意，因为刘胤根本无法确定自己知不知道这玉筒里写着什么，或者说只要李嗨把这玉筒交给了刘胤，那刘胤只能百分百确定李嗨知道了自己最大的秘密，而这之后等待李嗨的就不是刘胤热切的招待，而是无休无止的追杀。
李嗨的终极目标不是这些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秘闻，相比将他的目的，这些不过都是鸡毛蒜皮。
刘胤这人的城府再深，李嗨也清楚只用和他虚与委蛇不到三年，而获得大单于宝座的刘胤肯定会给李嗨安排一个更好的位子，或者说掌控了大部分军权的刘胤绝对不会放过汉人所组成的军队，而出身子午坞，和自己年纪相当，又在自己父皇面前露过脸的李嗨当然是刘胤很好的选择之一。
而李嗨在这三年内要做的事情就是掌控住其中一只军队，剩下的军事力量也只能说服张瑰来处理了，毕竟子午坞家大业大嘛！
事情算是解决完了，花蒔楼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见人出面，于是李嗨就让那唯一存活的仆役去叫花蒔楼的管事人，毕竟这地方也是张瑰的地盘，这管事人应该也是张瑰的人，所以今天晚上这件事情倒是不用闹得满城皆知了。
等仆役走了以后，李嗨突然想到这是自己第一次使用金属棒，于是想通过珈莎知道被金属棒的震慑模式控制中之后她是什么反应，还有后面还记得什么。
于是李嗨问道：“刚才我使出术的时候，珈莎姑娘可有什么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