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领主Ⅰ
黑暗且复杂的通道中，无数的荆棘在飞舞。它们纵横交错，以极为繁复的方式穿插抽刺，将金属墙壁扎出一个个洞来。零就在这些危险且密集的荆棘藤蔓中穿梭着，他如同一只精灵，移动的方式灵活且不可捉摸。他更像是一片黑雾，雾聚雾散，凭借荆棘再这么密集，也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古纳贝尔已经双眼通红，若现在不是在地下基地而是在地面的话，零早被他杀了，哪能像现在这样还活蹦乱跳的。在地下基地这种环境，古纳贝尔虽然能够通过荆棘的数据在意识中进行立体建模，从而捕捉到对手的活动。可直接用眼看和数据建模还是有点差别，毕竟就和智脑一般，从藤蔓上的荆棘把数据反馈给古纳贝尔的大脑，这其中存在着传输延迟。
以古纳贝尔的计算能力，这种延迟最多也就百分之一秒，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可就是这么微妙的时间差，却足够让零做出一些细微的动作，从而让古纳贝尔随着追加的攻击不是落空，就是击不中要害。
于是这场本该一早结束的战斗，却持续到了现在。
突然，古纳贝尔的立体模型里，零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他躲过了一根从头上扎过了荆棘藤蔓，面朝古纳贝尔的方向蹲在地上。古纳贝尔很高兴，在他看来，零的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这正是杀死他的好机会。
古纳贝尔在笑，零也在笑。他不再逃了，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他已经把古纳贝尔引到这条长度在五百米左右的笔直通道，这里没有多余的障碍，同时让古纳贝尔的脑袋暴露在空气中。
古纳贝尔并非杀不死的，尽管他其它地方都能异变成荆棘藤蔓，可由始至终，他的脑袋却保持着人类的模样。毕竟植物不像生物，它们没有一个可供数据运算的智慧中枢。古纳贝尔虽然能够植物化，但他不是真正的植物。他要杀敌、要思考。因此，他需要保留自己的脑袋。
而古纳贝尔的头，就是他的弱点！他可以身体任何地方植物化，唯一无法植物化的，就是他的头。
在培养槽上，当古纳贝尔的脑袋暴露在零的枪口下时，零真切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恐惧。而现在，零要把他的恐惧变成事实。
右眼里，分散在瞳孔周围的银色细纹突然往中间汇聚。它们凝聚成一点，再猛地扩张开来，形成一只如同野兽般的竖瞳。当右眼发生变化的时候，零的体温飙升，这是生物能呈几何级数攀升的标示，若有体温计，恐怕零现在藏在战术服下的身体发出的高温足以爆掉任何体温计。
零呼气，一道浓密的灰白色蒸汽从零的嘴里吐出。
而这时，几道藤蔓或扫或抽朝着零削来。
零再吸气，右眼中喷射出一道长长的金焰。就于此时，他消失了。不仅消失在原地，还消失在古纳贝尔的立体模型中。
那是零的速度第一次超过古纳贝尔荆棘的数据传输速度所导致的结果！
启动暴走技能后的零，各项基础数据上升。本来只有五阶的敏捷强化，现在则达到了七阶。七阶的敏捷，已经不是古纳贝尔能够跟得上的速度。古纳贝尔慌了，他再不依靠数据，而是根据自己的直觉，将周身数百道藤蔓交错穿梭，不断织就一片足以笼罩整个通道横截面的天罗地网。
同时，古纳贝尔也知道两人的战斗终于进入了尾声。这一击之后，就该分出胜负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零消失不到一秒后，他的身影又在古纳贝尔的意识中出现。但奇怪的是，零一晃，却又分出了一道人影。两道人影就这么一左一右，仍然以非常快的速度奔跑在墙壁上，想绕过古纳贝尔的大网从而攻击他的本体。
古纳贝尔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竟然对手已经现形，被动式的防御自然没有必要。正在纺织的藤网突然散去，却由两边分开，各上上百道的荆棘藤蔓如同凶兽般扎向两道人影。只是，这番动作看上去是同时攻击。事实上，却是快慢有别。
采用右快左慢的不同速度，古纳贝尔希望能够分辩出哪个才是零的真身。
在他的立体模型里，右边的藤蔓很快击中了零。那上百根藤蔓就像一辆疾驰的列车，不仅扎中了零，还连带地撞进墙壁里去，众中撞断了无数电缆。而模型里，那道属于零的身影闪了闪，消失不见。
真正的零在左边！
古纳贝尔大叫道：“抓住你了！”
于是左手边的藤蔓突然加速，并如同食人花般由四面八放绽放开去，笼罩零身体周围十米内的空间，藤蔓死死地钉入墙壁里。从立体模型中看过去，零被扎了个正着，身体就这么挂在了墙壁上。
古纳贝尔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但笑声方起，却戛然而止。
“真不知道你在高兴什么。”
零的声音突然从脑后传来，古纳贝尔突觉后脑传来一阵炙热之感。仿佛，在他的脑后是一片火海。
他猛然往左手边的墙壁看去，那被藤蔓钉死的身影正在消失。
那道身影，竟然也是假的！
这是古纳贝尔最后一个意识。
漆黑的通道中亮起一团璀璨的光，有碧绿色的光芒带着节节气浪，以初速两千米的速度横过这道通道。这团碧绿色的光芒正中，是炽烈的白焰，当它接触拐角转的墙壁时。金属墙壁无声化开一个和光团等同的缺口，里面的电缆同样无声融解。
当障碍融解后，外层的绿光已然消失，而里面的白焰则猛地绽开。
整个基地突然一震，跟着有白色的光焰喷涌。光焰带着毁灭的气息，被它卷到的任何物质都出现结晶化，那是内部分子结构瞬间被破坏的结果。光焰来得快去得也快，它们以爆炸中心为原点，扩展了以百米的范围后才又回缩，最终消没不见。
零看着尚带着余温的炮口，他对伊娃赠送的这把武器相当满意。侵袭者的威力不亚于坦克车的火炮轰炸，而且穿透力更强。只是射距不及火炮来得远，片杀范围也相对窄小一些，但它的威力足以弥补这些缺点。
古纳贝尔整个脑袋已经消失了，零在他脑后的超近距离一击让古纳贝尔的脑袋化成了粉末，侵袭者发射的光弹，那外层的碧绿色光芒带有强烈的腐蚀性。融解古纳贝尔的脑袋，只消磨了那层腐蚀光不到一半的能量，甚至连内层的白色光焰都不及触发，这帕克兰的杀手便葬送在零的手里。
古纳贝尔一死，有碧绿色的荧火点燃了每根藤蔓。顿时，数百根藤蔓亮起等同数量的荧光。幽幽的绿色火焰掠过藤蔓，把一道道藤蔓烧成了黑灰。一时间，藤蔓的燃烧使得它们如同一道道纵横在宇宙的天河，美丽不可方物。
在这片充满死亡味道的美丽光景中，零颓然坐倒在地上。
在刚才短暂却激烈的战斗里，零使用了暴走，同时进入了子弹时间的计算加速状态。为了引开古纳贝尔的注意，零使用了五阶敏捷所敷生的技能幻影化身。而且这一次，他成功地多分化出另一道幻影。就是这双重残像骗过了古纳贝尔，而零则来到他的身后并发动了致命一击。
然而这一切，却让零付出了巨大的能量。零不得不坐下来休息，并用颤抖的手从携行具里拿出所有的营养素，并把它们一根根地吃进肚子里。
当第八根营养素吞进肚子里后，零才停了下来。这等同于普通人三天营养的正常所需，却给零一口气吃了下去。营养素进入肚子里后，被消化成纯粹的营养并迅速为身体吸收。直到这时，零才松了口气，并闭上眼睛休息。
“刚才那是什么？”行走中，枫突然停下，并朝零和古纳贝尔战斗的方向看了一眼。
在他的脚下，是一只人面蛾的尸体。这只人面蛾的翅膀已经粉碎，那是被枫用机枪扫射的结果。但致命的伤口却是怪虫那人脸额头上一道浅浅的伤口，若进行比对的话，会发现它和枫的唐刀相吻合。
在枫的左边是手持合金大剑的素，素这把大剑上沾满了虫液，剑锋出现了细微的缺口。大剑已经不复之前锋利，但为了腐蚀这把大剑，人面蛾付出了上千乃至更多的数量。
素身后的则是马培，黑人端着一把机枪，背后的喷射器早不知所踪。喷射器里的燃料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用尽，变成一个没用的大铁块。为了减轻负重，马培把它扔了，改而拿起机枪充当武器。
三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狼狈，然而伊娃的一头红色短发依然光彩如昔。即使在黑暗里，也如同烈焰般在无风的基地中轻轻飘扬。
在他们四人的周围，则躺满了人面蛾的尸体，其中还有百来只半虫人，甚至还有两只复仇女神！
当素把大剑从一具虫尸里拔出来时，代表着入口附近最后一波虫群被他们清理干净。枫用了取巧的方法，虽然规避了好几波虫群，但到了入口附近时，枫的方法再不奏效。两只为了引开虫群的活尸射手被发现后，为半虫人杀死再掷进虫群里，又被人面蛾给啃了个干净，连骨头也没有剩下。
发现办法失败的枫正打算让众人躲藏起来时，从他们的大后方却有一只复仇女神爬来。这只复仇女神并没有直接攻击他们，而是用生物炸弹攻击前方的人面蛾。如此一来，被复仇女神所吸引的人面蛾立时涌至，把挤在两方怪虫中间的队伍拉进了战斗的漩涡里。
现在，这波虫群在队伍诱敌、分割、强攻等种种战术下全数消灭。但队伍也付出了不小的损失，尽管四人没有出现伤亡，但除了伊娃外，其它三人身上大伤小伤不下百处。而伊娃的生化军团也正式宣告破产，除了双子外，其它的活尸全数阵亡。至于双子，现在也只剩下大半边身体，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样的伤势早就死了。
双子尽管还能活动，但战力却跌了大半，现在比普通的屠夫还不如。
听到枫的话，伊娃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说：“那是侵袭者的波动，零搞定了呢。嗯，还算不错，我没看错人。”
“搞定？”枫说道：“你是说零干掉那家伙了？不愧是队长，竟能干掉能力位阶比他高的家伙。”
伊娃听罢，却笑而不语。心里却想，要是零给那浑身长刺的家伙杀死，那等于说自己没眼光。还好，零干掉了那家伙。到现在为止，这“同伴”还算合格。
“那我们是否等零到了，再继续前进。”马培问道。
枫把脚从流淌着虫液的尸体旁提了起来，皱了皱眉头说：“不，我们继续前进。零虽然干掉那家伙，但肯定消耗大量体力，甚至已经受伤。如果我们现在停下，就浪费了他的用心。所以，走吧。目标，第五层基地里的实验日记！”
看着枫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往入口走去，素有些意外地看了看马培。在零走后，枫的表现和平常的他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同。虽然还谈不上杀伐果敢，但每个决定都那么斩钉截铁，竟比零还更像是一个队长。
可她刚这么想的时候，前面的枫突然滑倒在地上。尽管在下一秒就弹了起来，但枫仍忍不住对着绊倒他的虫尸大骂几句，甚至用脚踢开了那具尸体。看着这样的枫，素心想，之前肯定是自己的错觉。
“真是个会演戏的家伙。”
走在最后的伊娃冷笑道，在她旁边的双子疑惑地朝她看来，只是伊娃没有任何回应。但走向第五层基地的入口时，伊娃却把身后那把重剑黑龙撤了下来并拿在手中。要知道，即使是刚才最激烈的战斗里，伊娃却只是东本一拳，西踢一脚而已，根本没有动用到黑龙！
安全通道很安静，安静得如同坟墓，没有任何生命活动的痕迹。随着往五层基地不断接近，在枫的战术头盔面板里，氧气的成份越来越低，而有毒物质的含量则不断提升。当代表着毒素的图标出现不断闪烁的骷髅头像图案时，枫举起手让队伍停下。
“马培，下面充满了剧毒气体。你已经没有战术服，不如到出口等我们吧。”枫婉转说道。
四人里，现在只有枫和素可以利用战术头盔的过滤功能分离空气中的毒素。但马培不仅失去了战术头盔，甚至连战术服也在之前的战斗里破损严重，无法再继续穿着。这样的他等于赤着身体暴露在毒素中，虽然异能者的抗毒能力远较普通人为高，可五层基地中的毒素等级已经超过马培所能够抵抗的程度。
枫一番话，全然出于好意。当枫的视线扫过同样没有战术服的伊娃时，他却从头盔里说道：“至于你，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呆在上面。毕竟，这不是你的活。”
伊娃一甩她那耀眼的短发，越过枫毫不在乎地往楼梯下走，边道：“老娘不愿意呆在上面当傻子。”
看着她没入楼梯下的黑暗里，马培指着自己苦笑道：“看来我只能上去呆傻子了。”
枫拍着他的肩膀说：“伙计，别和一个变态比较。”
他话音未落，伊娃愤怒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谁是变态！”
枫缩了缩脖子，打了个无奈的手势。
最终，马培还是退了出去。枫说得没错，他和伊娃两者间存在着巨大的实力差距。这代表着伊娃可以毫不在乎地往毒气里钻，他却做不到。而就马培所知，高阶异能者之所以能够无视毒气，是因为他们能够在呼吸进毒气的时候，调动细胞级的力量把空气中的毒素分离、淡化，最后变成对身体无害的东西。
而观伊娃并不惧怕毒素，这说明她的实力至少是八阶，甚至更高。
八阶以八阶以上的强者，已经有很少的自然物质能够杀死他们，因此称为变态并不为过。在高阶异能者的世界里，能够杀死能力者的，同样只有能力者！
啪嗒一声，一脚踩进了冰冷的水中，枫眉头瞬间绞到了一起。就在他的脚下，温度极低的冰水漫过了他的膝盖。水流仍在缓慢流淌，这说明水位仍然在不断升高。虽然速度很慢，但用不了多久，五层基地会被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冰水所淹没。
这或许是人面蛾举族迁徙的原因，枫打了个小心的手势，当先朝出口走了出去。五层基地立时倒映在枫的眼里，整个基地已经被水漫过，水中飘浮着零碎的物体，甚至还有一些虫尸。虫尸被水推到了墙边，在墙壁角落堆了起来。而看基地的远处，仍然不断有虫尸飘了过来，气氛诡异。
枫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些人面蛾是怎么死的。如果说它们是给淹死，枫是说什么也不相信。人面蛾尽管不会游泳，可也不至于会给水淹死，但现在它们却死了，天知道是什么杀死了它们。
当一具虫尸飘过枫的身边时，枫看到这只人面蛾的腹部有奇怪的痕迹。
第247章 领主Ⅱ
枫随手捉住这具虫尸，人面蛾的腹部出现一个半月型的缺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断，尸体创伤处呈现参差不齐的撕裂状，腹部中的脏器及神经已经失去大部。人面蛾的体长有米许，而腹部就占了八十公分左右。这把它的腹部咬掉一大片的半月状伤口几乎占据了整个腹部，显然凶手拥有一张大嘴，而且还有锋利的牙齿。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伤口的时候，枫想到了海洋霸主鲨鱼。这人面蛾身上的伤口极像被鲨鱼咬过，但这伤口的面积比常见的白鲨还要宽大上几分。而能够一口咬掉人面蛾小半个身体的东西，其体形也绝不会比人面蛾小。
如此一来，枫还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咬死这倒霉的人面蛾。在卡里奥提供的资料里，可没有符合眼前这一特征的怪物。
难道说，五层基地里发生了特殊状况。有其它的外来生物入侵，因此导致了人面蛾尽数迁徙？在枫的脑海里，一个个想法闪电般掠过。
身边水声忽响，却是伊娃走了过来。
伊娃直接用重剑挑起其中一具人面蛾的身体，并仔细的上下打量起来。只是她越看脸色却越差，在枫的视线里，等伊娃放下这具虫尸时，她的眉头已经皱到了一起。
“赶快离开！”伊娃说道，然后提高了声音强调道：“马上走，这里不对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可能……”
突然，枫伸出手轻轻掩住她的嘴巴。伊娃刚要发怒，却见枫用手指在嘴边比了下，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伊娃会意，她一安静下来，双耳立刻听到微不可闻的流水声。
从远处传来淡淡的流水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水中潜游而至。声音起先十分微弱，但渐渐地提高音量，到得最后水声大作，哗啦啦地响个不停。
“三点钟方向！”素大声示警，同时平举自己的合金大剑。
得到提示的枫和伊娃两人朝素所说的方向看去，只见本来平静的水面上，竟排出两道水帘。水帘往左右两边排去，有一道黑影在水中高速朝着三人冲至！
“小心！”枫大喝，同时把手中机枪里的子弹像不要钱似的一股脑打了出去。机枪枪口火舌跳跃，一排子弹击打在水中，爆起道道水柱。水柱不断延伸，迎向了高速游至的未知物体。
那东西竟然不闪不避，直接迎着枫的火力线冲了上来。
一般而言，没把旧时代的火力打击放在眼中的事物，不是防御力惊人，就是压根不知道枪械为何物。显然，这东西属于后者，皆因它冲进火力线时，立刻有碧蓝色的液体跳上半空。跟着，受伤的怒鸣亦随着响起。
水面突然爆开一朵直径在百米以上的巨大水花，有一条流线型的黑影从水中弹出，凌空朝枫扑来。
在枫头盔里的夜视模式下，他清楚地看到一条奇怪的大鱼。这条大鱼至少有一米长，有同样大得惊人的嘴巴延伸至两边的鱼腮处。怪鱼那如同鱼雷般的脑袋两边，分别长着成横线排列的三只腥红鱼眼。鱼眼里射出道道激电，随着六只眼睛以不同的角度注视空间里，道道激电亦随着弹进空间中，消没不见。
枫从没看过这种怪鱼，也无从知道它属于什么类型的怪物。但他却知道，怪物那从眼中射出的激电，是一种把生物能外放的能力。当他感应，并分析这种能力的时候，得到的是数据和空间的提示。显然，这是属于怪物的特殊感知方式。那六只怪眼朝不同方向打量，会将它所观察到的空间数据在脑袋里汇总，最后勾勒出一个完整的空间。
没有死角的空间！
了不起的观察方式。枫在心中说道，手里却没有闲着。枪口扬起，子弹标示出来的红色轨迹切开空气，追着怪鱼的身后扫射过去。可眼看要射中怪鱼时，两道长长的水浪突然从怪鱼的尾部两侧喷出，借着水压怪鱼突然加速，张开巨嘴朝枫狠狠噬至！
一道黑影突然射向半空，和怪鱼擦身而过后，又迅速地落到了前方十米外的水中。伊娃呈现一个半蹲的姿态落地，落地时的冲击引得附近的积水往四周排开，现出一个直径有三米的圆。片刻之后，积水回涌，才把这个圆形重新填堵回去。
而伊娃手上的重剑黑龙，剑刃周边的焰散正淡淡散去，如同恶龙收起了自己的獠牙。
尚在空中的怪鱼全身出现几道交错的红光，哗啦一声，怪鱼猛然爆碎。肉块、鲜血、碎骨当头淋下，把枫全身淋了个遍。奇异的蓝色鱼血顺着枫的身体流过他的双腿，最后注入水中，又迅速地染开，化成淡淡的浅蓝往四周随水溢去。
枫无奈地看着自己全身给鱼血淋透，甚至身上还挂着几片鱼肉。他厌恶地将身上的肉屑扫到水中，而这时伊娃淌水而回，并沉声道：“快走，趁那些鬼东西没发现我们之前。”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枫问道。
伊娃表情冰冷，极度不情愿地回答道：“地穴领主的后裔。”
枫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当然，在战术头盔中的脸无论表情再怎么夸张精彩，也很难让人看清。他说道：“那种东西也会有后裔？”
“为什么没有。”伊娃不耐烦说道：“地穴领主严格算起来也算是海洋生物，卵生科。它们属于雌雄共体，无需经过交#配便能产卵。每次排卵达一百万颗，就算庞大异生物后裔的存活率极低，但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存活率，那现在这基地里至少也有上千只刚才那种怪鱼。妈的，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人面蛾会争着搬家，恐怕这基地里没有什么生物喜欢和地穴领主的后裔同居一室。何况，它们远称不上友好！”
枫打了个手势，招呼着素一起往回走，同时看着伊娃说道：“看不出你这么博学。”
“我在成为实验品之前，是生物和生化双料博士！”伊娃伸出两根手指，狠狠在枫眼前比划着。
枫为之一愣，停住了脚步。伊娃骄傲地挺直身体，迈开大步越过了枫。看着她那头在黑暗里也依然耀眼的红发，枫不由重重吞了吞口水。
“不知道那两团东西是不是也这么有料。”枫怀着莫名的恶意轻轻道。
前面的伊娃突然停下，回过头来的她猛朝枫怒瞪。枫打了个激灵，心道这女人的耳朵怎么这么灵。
身后，突然响起了熟悉的水声。枫往回看，却见距离几人百米外的地方喷起一道水幕。跟着是第二道、第三道……越来越多的水幕出现，它们呈半圆状朝着三人包围掠至。也不知道是否错觉，枫竟然听到磨牙之音，这让他起了身鸡皮疙瘩，打了个眼色，和其它两人加紧脚步走进了安全通道的出口处。
直到走上了楼梯，枫才松了口气。再看下方，水位似乎又上涨了些。而一些黑乎乎的身影，正在水面下如同鲨鱼般游弋着！
二层基地的生活区域里，一只屠夫高举它那粗陋的金属战锤，再狠狠砸下。立时，一头男性活尸的脑袋爆成浆糊。暗红色的血水混合着灰白的脑浆从锤下流了出来。屠夫举起战锤，从自制的简陋护面里伸出布满肉刺的舌头，轻轻在锤面上舔过。
锤面沾上的血和脑浆立刻被一扫而空，屠夫发出一声沉重的呼吸，跟着扔开战锤，直接趴到活尸身上。它用手捧起活尸残留在地面上的浆体，对于屠夫而言，活尸的脑液其营养成份远高于身体的其它部分，它能够提供屠夫生存所需的能量。而按照能量等级的分类，活尸脑液能量最高，其次则是血液，再往下，则是肌肉和骨骼。
活尸并不喜欢以同类为食，但在食物紧缺的情况下，它们也不会介意把同类变成自己的营养。就像眼前这只屠夫，它太饿了。虽然同类的味道吃起来相当难受，但只要能活下来，屠夫并不介意。
可刚把活尸脑浆连同皮肉吞下肚子里后，屠夫突然闻到一股美妙的味道。那是充满强大能量的味道，屠夫放开活尸站了起来，于是在那简陋的铁护面下，屠夫看到了两个人类。
那是一男一女的两个人，男的矮壮、女的高挑。以人类的审美观点而言，无言那个女人拥有着祸水级别的美貌，但对于屠夫来说，她和那个矮壮男人并没有区别。在异生物眼中，没有美丑之别，只有强弱之分。活尸如此，其它生物亦如是。
从某种角度而言，异生物倒是比人类是一种更为纯粹的存在。
现在，屠夫看到这两个人类体内蕴含着强大的能量。只是这两个人，显然那人类女性的能量之光要相对暗淡一些。于是屠夫有了决定，它捡起脚边的战锤，跟着如同一辆坦克般朝那矮小男人狂奔过去。
对于屠夫而言，那矮壮男人简直就是一道大餐。可惜以屠夫那几乎没有的智能而言，它并不懂得衡量两者间的实力差距。同时亦不知晓，面对强者要规避，而不是如同飞蛾扑火般迎上去！
第248章 阴谋
（ps：今天周六了，这星期忙得焦头烂额，又是大封期间遇上断网。还好有龙猫编辑帮忙更新，才不会断更。感谢经我订阅、月票、打赏的朋友。我会继续努力，来回报大家的付出。最后再求下订阅，求下大家支持正版，赏口饭吃，嘿。）
瓦尔基里默然地看着这只倒在地上已经死去的屠夫，屠夫的胸口几乎全凹陷了进去，而它的后背椎骨破体而出并断成好几块。在屠夫的身后，暗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地面，上面安静地躺着几块骨头，那是屠夫断裂的椎骨。那护面之下，屠夫表情愕然，它似乎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这样一个下场。
卡里奥拍了拍肩膀，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他扬了扬头，示意瓦尔基里跟上他。
两人奔驰在黑暗的基地主通道上，瓦尔基里看着眼前这道矮壮的身影。刚才那只不长眼的屠夫朝他们两人冲来时，卡里奥冷笑迎上。总教官毫无花巧地和屠夫撞在一起，这没有任何技巧，纯粹的力量冲突所迸发的冲击乱流甚至让附近几幢建筑震成了粉末，而试图猎杀两人的屠夫则死得不能再死。
卡里奥的撞击不仅撞塌了它的胸口，同时把它的脑浆震成了浆糊。瓦尔基里虽然知道卡里奥不简单，但直到现在亲眼目睹他轻松地搞定一只屠夫，瓦尔基里才能稍微理解他的强大。
在父亲偶尔谈及当年的事情中，瓦尔基里知道卡里奥有着钢铁猛虎的称号。即使是本，在谈及卡里奥时也是一脸钦佩之色。卡里奥引以为豪的除了那高达八阶的力量外，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钢铁猛虎身上伤势无数，却没有一处伤是出现在背后！
他是当之无愧的勇士，并且是阿斯加特所有战士的榜样。特别是卡里奥的学生，亦是毁灭之锤的军团长雷神索尔为之崇拜的偶像。
微微的分神，让卡里奥察觉到异样。本来超前一个身位的总教官放缓了脚步，并随手一记拳风，将从三百米外的建筑里跳出来的一只撕裂者凌空击成肉碎。卡里奥用深沉的眼神看向瓦尔基里说：“集中你的精神，虽然这基地里几乎没有和你抗衡的生命，但这不代表你可以掉以轻心。”
瓦尔基里轻轻一颤，隐隐触摸到卡里奥和其它强者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如同磐石般不可转移的精神意志，无时无刻，都保持着临战状态。这种做法看似没有意义，却能够在实战中爆发更大的力量，从而战胜位阶在自己之上的对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全天侯保持临战状态，那样会使精神极度紧张。
所以，整个阿斯加特找不出第二个卡里奥。
注意力重新回到地下基地中来，瓦尔基里双眼看去，视线穿透了黑暗、障碍，没有生命可以在她的视线中稍加掩饰。于是她看到，地下基地并非死气沉沉，反而要比荒野还要热闹一些。在楼体里、掩物后，活尸们漫无目的地徘徊着。普通活尸的感应范围很小，感应模式也相当落后。只有屠夫和撕裂者这种异种，才能够通过特殊的模式察觉到卡里奥和她的存在。
在瓦尔基里的眼中，这片基地中的活尸未免太多了些，而这还是第二层基地。在下面的各层基地里，更强大的异变生物满地皆是。何况，瓦尔基里还感应到在基地深处栖息着一个强横的意志。
现在她和卡里奥能够进入基地，却是因为那强大的意志似乎为其它事物吸引了注意力，从而忽略了对基地外事物的感知。瓦尔基里只希望，那引起强大意志注意的不是零那支队伍。
“总教官，怨我直言。哥萨克斯这样的危险基地并不适合充当新兵营毕业考核的场所，这样的地方，即使是正规军也很难全身而退，何况是新兵营的菜鸟们。”瓦尔基里那富有磁性，却让人感到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奔跑中的卡里奥回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这不是你们司令部的决定吗？我是收到你们的命令邮件才临时更改了考核任务……”
瓦尔基里瞳孔微微收窄，战争女神突然停下。卡里奥可没有她这份说停就停的本领，因此在惯性使然下他冲出了百米，再停下走回。
“有什么问题？”卡里奥突然想到什么，沉声道：“别告诉我司令部根本没有这个决定？”
瓦尔基里的眼睛里闪烁着冰寒的杀机，她压低着声音说：“看来有人在我们背后算计着什么。尊敬的卡里奥教官，我们所知道的却是你申请任务变更的邮件，索尔并没有质疑你的决定，可没想到，竟然有人利用我们彼此间的信任做出这样的布置。”
“这是一个阴谋！”卡里奥咆哮起来，一股气势以他为中心瞬间吹过近千米平方的基地空间：“阿斯加特已经和平得太久了，这样的虚假和平让我们的感觉变得迟钝。却全然不知，夺命的匕首已经伸到我们的身后！”
瓦尔基里点头道：“没错，这是个阴谋。再加上你收到的假命令，可以想像，这些都是同一个人所为。只是那个人会是谁？”
“有权力改动司令部命令的，也就只有五大军团长。你自然没有可能，索尔是我的学生，你的性格也应该清楚，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那么除了你们外，也就只有提尔、巴德尔和洛基有这个可能。”卡里奥顿了顿，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一定是洛基。这个阴险的小子！”
“不管如此，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一定会仔细调查。让这背后的策划者，付出惨重的代价！”瓦尔基里如此说道。
卡里奥从鼻孔里喷出几道炽热的气流，他闷哼一声，掉头前行。瓦尔基里跟在他后面。看着这钢铁猛虎的身影，战争女神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卡里奥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情义。对于瓦尔基里来说，五大军团长除了她自己外，其它人都有嫌疑。卡里奥认定洛基，那只是他的个人喜好罢了，却不足以成为确凿的证据。
瓦尔基里会找到这份证据，并把那躲在幕后的小丑揪出来！
现在她只希望，零还没有死在这场阴谋里。从任务地点变更，到外来的杀手登场，这一切就像是为零精心布置的死亡舞台。那个人想让零死在哥萨克斯基地里，瓦尔基里不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但不管如何，她不会让零还没有散发光芒之前，就此陨落。
如她所想，零还没有死。
黑暗里，一点金色的火焰跳了起来。那是零的右眼，经过10分钟的短暂休息，零睁开了眼睛。右眼中的金芒一闪而逝，零活动着麻木的手脚，然后扶着墙站了起来。
他的大脑发出一个命令，立刻从身体各处有无数的数据反馈给大脑的神经中枢。数据经过汇总、分析、瞬间让零知道他自己已经恢复了27%的能量。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浮现出具体的数字，以往，他得到的都是模糊感应。可这一次，数据变得清晰起来。
似乎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零的计算能力已经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他在悄然进化着。
但不足三成的能量水平，并不足以支撑起一场常规战斗。可零不准备继续休息，他已经休息太久了。于是他迈开脚步，却不前行，而是往回走。起初他脚步蹒跚，但片刻后，他越走越快，最后以恒定每小时30公里的速度奔跑起来。很快，零回到了培养室，并在那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捡回自己的战术头盔。
当他把头盔戴回头上时，零背后微微生出了针刺感。他用谨慎、且细微的动作转过身。身后是一只复仇女神，大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培养室里，它那庞大的身躯在地面上游走，挡在大虫前面的东西不是被它的巨躯“淹没”，就是给挤向旁侧。
零正好在虫子的前进轨道上，只是，复仇女神似乎没有对零生出敌意。于是零这个“障碍”，很知机地躲进两个培养槽之间的空隙中去。就这样，他看着大虫在自己眼前游过，并消失在培养室的入口处。
他松了口气，跟着使用头盔的通讯功能进入专用的小队联系频道。头盔的屏幕上，出现了枫三人的头像图标。但只有马培的图标是亮着的，其余两人的图标呈暗灰色，说明对方处于无法通讯的状态。
“马培，听到我的声音吗？”零在通讯频道里说道。
片刻后，传来黑人欣喜的声音：“队长，听到你的声音太好了。你没事吧？”
零感觉到胸前有淡淡的暖流淌过，原来被人关心是件很幸福的事。但零的声音不见丝毫情绪起伏，他接着说道：“我没事，你们现在在哪，情况怎么样？”
马培简单地报告了队伍目前的状况，听到枫几人进入五层基地后就没有了消息，零微微心中一紧。可这时，屏幕上枫和素两人的图标却亮了起来。
片刻后，通讯频道里响起了枫的声音：“队长？我就知道你死不了，那章鱼男怎么会是你的对手……”
接着，则是枫一连串赞美之辞。其肉麻程度，以零那超大条的神经也生出想摔掉头盔的想法，还好这时通讯频道里响起一阵杂乱的声音，零隐约听到枫在大呼小叫，跟着有伊娃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零，你最后赶快滚过来。我们遇到麻烦，大麻烦！”
第249章 诱敌
从枫那接好了安全通道入口的坐标后，零花了一个钟头零四十七分钟走到了标示的位置。本来他全力奔跑的话，也就需要十分钟，可他却选择一步步地走过来，并沿途杀死一些人面蛾，并补充了一些“食物”。零很挑食，而人面蛾也没有足够的肌肉纤维，因此零食用它们最多的是虫脑。
虫脑含有丰富的蛋白质、氨基酸以及其它不下百种人体所需的营养物质。当然，人面蛾的脑浆吃起来根本不能称得上美味。它们绝苦微涩，且含有少量神经毒素，但零却像是一个饥不择食的人。往往杀死一头人面蛾后，零用光牙给怪虫开脑，再小心地摘出那只有拳头大小，被灰白色的脂肪皮层所包裹住的虫脑三两口吃掉。
就这样，当零到达通往五层基地的入口时，已经有不下于百只的人面蛾脑袋给零挖空。但即使如此，零还是觉得饥火难受。虫脑虽然营养丰富，但远比不上营养素这种经过提纯后，包含巨大热量和营养的食品。因此零吃的东西虽多，但也就恢复了5%左右的能量。
如果要恢复全部能量，大概得吃掉上千只、甚至更多的人面蛾。毕竟，异能者能量庞大，同时消耗也极为可观。若非有营养素及各种营养压缩食品的话，异能者花费在吃饭上的时间大概得占去全天的三分之二时间，这简直是不可想像的。
当零出现的时候，入口处枫几人正盘膝而坐。活尸双子则在附近警戒，看到零时，双子差点要发动攻击，还好为伊娃及时制止。
伊娃深深地看了零一眼，在她的眼里，零的生物能光芒暗淡。虽然能量正在恢复中，但按照这个缓慢的速度，若通过正常进食，零也得花上两天的时间才能够恢复到最佳状态。
“你受伤了。”伊娃淡淡道，视线在零身上交错的伤痕上掠过。
零拿下头盔，摇头道：“死不了。倒是你们这，出现什么大麻烦了。”
枫在地上跳起来，用手一通比划后夸张地说：“鱼，这么大的鱼。它们的速度堪比快艇，咬合力是鲨鱼的五倍，但更重要的是，它们至少有上千只。”
在枫一通语无伦次的表达后，不耐烦的素一把将他推开。在素比较条理的表达下，零大概了解到五层基地的情况。五层基地目前已经被积水点满，在枫他们进入基地时，水位只来到膝盖。但在10分钟前，第三次堪察的素发现水位已经没到半腰。
麻烦的是，五层基地的水中几乎被地穴领主的后裔占据，那些速度奇快、凶残嗜血的怪鱼无时无刻不在水中游弋着，几乎没有办法可以越过它们的内内外外、层层加叠的封锁线。
一个战术板放在地上，屏幕上正显示着五层基地的平面图。上面各种形状不一的建筑物标示出不同的功能。有办公室、检测室、实验室、档案室等等。而零他们一行的任务物品就置放于档案室之中，从屏幕上看，距离安全通道出口到档案室即使直线距离也得两千多米左右。而如果按照智脑给出的路线，距离就更长了。更重要的是，在这段距离上布满了红色的光点。
每个光点代表着一条怪鱼，那么挡在前进方向上的至少有四百多只。这么多的数量，除非枫或伊娃肯拿出真正的力量，否则零他们很难从正面突破。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在了解基地里的情况后，零淡淡道：“第一种，找出档案室的位置，直接在上面开个缺口下去。但现在我们手头没有足够的装备和火药，所以这个方法应该行不通。那么现在，就只能用第二种方法了……”
五层基地里，水位还在不断上升中。冰寒入骨的污水来自基地之外的地下水脉，本来西部的低温让地下水脉结冰，但地穴领主为了给后代一个可以成长的环境，硬是用自己庞大的生物能量让结冰的地水升温、融化，但涌进地下基地里。这些污水温度极低，却因为是地水的原因，甚少有辐射存在。若拿到地表进行一定的处理，倒也可变成可供荒野上的普通饮用的净水。
在新时代，净水的定义不同去是干净的水源，更乏指辐射物低的饮用水。净水的等级越高，水中的辐射物便越少。而现在，这最低等级的净水区域却成为了怪鱼们的温床。
它们在这里觅食、成长，最终进化成如同母体般的两栖生命。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怪鱼都能够进化成地穴领主。这上千只怪鱼之中，只能诞生一只地穴领主。从出生开始，它们不但要和环境抗争，更须要和同类竞争。在有食物的时候，怪鱼们尚要合作捕猎，但若食物缺乏，它们就会提前进行角斗。
就如现在，几尾怪鱼正在撕咬着。它们用极快的速度互相追逐着，在捉住机会的时候狠狠自自己的巨嘴咬向同伴。以怪鱼那大得吓人的咬合范围，一旦被同样咬住，代表着将会失去小半边身体。用不了多久，水域里已经飘满了碧落色的血游。
同类的血，却又吸引了更多的同伴加入这次角逐。渐渐的，越来越多的鱼尸翻着白肚飘浮在水面上，成为这场残酷角斗的牺牲者。
就在这场战斗愈加激烈的时候，却有强烈的血腥味飘进了水中的战场。所有怪鱼渐息眼中的疯狂，它们疑惑地用身上特殊的器官辩别水中血腥味的来源、类别。很快，它们的脑海里浮现出人面蛾的图象。对于出生后吃到的第一道美餐，对于人面蛾的味道怪鱼们还是很满意的。
现在，水中的血腥味引起了它们的兴趣。于是怪鱼们停下对同类的杀戮，它们拍打着尾巴，又或使用尾部的喷气器官加速，纷纷往气味的来源处游去。
那是一间检测室，房间已经被污水淹没了大半。房间上有数字作为标示，大门洞口，有十来只人面蛾被锐利的物体穿过身体固定在墙上。锐物并非钉在人面蛾的要害上，因此它们并未立刻死去。只是从伤口处源源不绝淌往水面的虫血，却让人面蛾的体温在不断降低。
人面蛾挣扎着，却无法挣脱。黑暗中，检测室的入口处有腥红的光芒亮起。跟着一头怪鱼从门外游了进来，它飞快地游到一只人面蛾底下。但人面蛾距离水面有一定的距离，怪鱼张嘴去咬，却咬到了空气。但怪鱼并不甘心，它往水下沉去，一个转折，飞快往水面窜去。
在破出水面的瞬间，怪鱼尾部喷出两道水流迸发出巨大的推动力，提供着怪鱼跃出水面近五米的距离！
怪鱼跃起又落，闪电般往人面蛾落去。它张开大嘴，直接咬住人面蛾再往下猛然一扯。人面蛾立刻跟着怪鱼跌入水中，水面立刻沸腾起来，但转瞬平静。跟着，有大量的血泡从水面浮起。
而这时水声大作，却有越来越多的怪鱼游进了检测室。它们如同择人而噬的鲨鱼般搅碎了平静的水面，并一只只重复着沉入水中、跌出水面、撕扯猎物的动作。顿时，约三百平方米左右的检测室里挤满了怪鱼，数量至少有百许之多！
就在怪鱼们忙着捕食的时候，一颗手雷从门外扔了进来。同时，检测室的大门很快被人关上锁住。
手雷在空中掠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轻轻地落到一只怪鱼的头上。怪鱼自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当这颗手雷滚到它眼前的时候，一股炽热的气流从手雷内部突然释放。跟着，橘黄色的光芒占满了怪鱼的双眼。
高能手雷释放的能量，在检测室这种有限的空间里威力发挥到了极致。爆炸的光焰燃烧着空气，形成真空，从而为能量的流动提供有利的环境。于是可怕的冲击波摧毁着它们所涉及到的一切事物，污水被炸得四处飞溅、怪鱼和人面蛾则直接被撕成碎片、而检测室更是被震得猛烈摇晃。虽最终不曾倒塌，却出现道道让人惊心动魄的裂缝，露出藏在金属墙壁中的各种复杂回路。
当检测室的大门被爆炸震落后，一股浓烟混合着腥气从里面飘了出来。看到这付状况，马培竖起了大拇指。
那十几只人面蛾是队伍从四层基地上捕获，再故意钉在检测室的墙壁上。怪鱼闻到的血腥味，却是枫特意从人面蛾的身上收集血液，再投进互斗中的怪鱼群里。否则等检测室里的人面蛾血液自然流动到怪鱼占据的区域，还不知道要花费多长时间，而且血液经过污水的稀释，气味也未必能够浓烈到引起怪鱼的注意。
这一切经过精心策划的陷阱只是整个计划的先头环节，接下来，爆炸产生的巨响将附近的怪鱼纷纷吸引了过来。但迎接它们的是由子弹所交叉构建的火力线。遭到迎头痛击的鱼群在本能的驱使下选择暂退，只是，从它们后方突然飙升浮现的深沉杀机却告诉鱼群这是个有来无回的陷阱。
就在怪鱼们的后方，伊娃持剑破水杀至。在她的旁边，还有巨人般的活尸双子。这一主一仆破水冲锋，形成的强横气势深深震摄着这些地穴领主的后裔。
这层层陷阱交叠，却是零所设想的计划前半部分，名为诱敌。而怪鱼的视线被转移之后，空缺出来的通道，自然为零深入基地内部的后半部分计划提供了便利！
第250章 深入基地
零在冰冷的水面中前进着，污水已经来到腰身，给他的前进造成巨大的阻力。如果不是遭说了古纳贝尔的话，那么体力完好的零，大可以用五阶的敏捷所提供的速度利用垂直的墙壁为着力点进行奔跑。可现在，无论体力和能量都大跌的他，所能做的只是如同普通人般在水域中越水前行。何况，冰冷的污水还需要他消耗一定的能量去保持体温，才不至于让肢体麻木。
当然，这样的消耗对五阶能力者而言几乎是可以忽略的。但零向来谨慎，更明白在力量只余三分之一的他，再微小的消耗也是消耗。它们会如同滚雪球般壮大，或许在某个你没有想到的瞬间，变成压倒你的那根稻草。
走行走间的零突然停了下来，跟着他无声地侧移到附近的墙壁，再如同壁虎般爬了上去。零并没有吸盘，但他的手和脚都迸发巨大的力道。虽然他所掌握的只有二阶的力量，却也足够让零在金属墙壁上挖出一个个足够让他抓牢的孔洞。利用这种方法，很快零就爬到了距离水面近十米的距离。
这时，通道前方的水域传来一阵轻微的破水之声。不久后，一头怪鱼慢悠悠地游了过来。显然这尾怪鱼并没有为枫几人设下的陷阱引去，它从水面浮起，露出那如同鲨鱼般的鱼鳍。怪鱼的身体呈优美的流线型，这使得它能够在水中快速穿梭。
而那从嘴中冒出来的森森白牙，则彰显着其锋利。被它咬上一口，就算金属也会给咬掉，至于其它生物的身体自然不在话下。但即使如此，地穴领主的后代也不过是众多凶猛变异鱼的一种罢了。在那被污染的无尽海域里，还不知道存在着多少种比怪鱼更可怕的生物。
零把思绪稍稍收拢，回到了这漆黑的基地里。眼下这头怪鱼探头四望，但显然毫无所得后，又如同潜艇般沉入水中。随着水面飘浮起白色的小小水泡标示着怪鱼离去的轨迹后，零才轻轻地从墙壁上又爬了下来。而藏匿及相关的动作，又消耗了他1.5个百分点的能量。
他不是不能杀死这头怪鱼，但那只会引来更多的敌人。零可不记得考核的任务里有消灭鱼群这么一说，所以他的着重点放在实验日记的回收上。何况，怪鱼的数量不是零一个人能够对付得了的。至少，目前的零不行。
零继续前进着，如同一个幽灵在通道中飘荡。遇到鱼群时，有时他会爬上墙壁，有时则会躲进附近建筑的通风管里，有时甚至会整个人趴在水下，让怪鱼和他的距离不超过10公分！就这样，在长达两个多钟头的摸索后，零终于来到任务地点。
看着大门的牌子上标示着“档案室”三字时，零的心情却愈加沉重起来。任务已经来到了收尾阶段，但零却认为这仅仅是开始。拿到实验日记，离开五层基地，再到走出哥萨克斯。这当中有一段绝大的距离，距离大到任何意外都可以发生。而新时代，最不缺乏的就是意外！
双手轻轻往大门一推，大门仅仅往内分出一道空隙，但就此停住。大门上锁了，但难不住零。他双手在门上摸索着，以便寻找最佳的发力点。片刻后，零已经有了决定。他在门上轻轻用力一震，二阶强化的力量透出门扉传递到大门后的铁锁上。
力量不大，刚好能够震断锁栓。零再轻轻一推，铁锁就掉下了水面，发出“扑通”一声轻响。零呆了片刻，左右都没有发现任何动静后，他安静地推开门。头盔中，通过红外线模式他看到了档案室的全貌。这是个面积达五百平米的巨大档案室，档案室里放置着多台电脑，基地的大部分资料都存放在电脑中。
然而，在档案室西面的墙壁上，却有一整列的金属柜作为纸媒档案的存放处。纸用的是防水纸，而且耐高温，里面加入了植物纤维，使得它们更坚韧难以被撕裂，可以让记录于其上的档案存在个几百年也不怕被无意的外力损坏。而每个金属柜都有不同的密码锁，密码锁内置袖珍电池驱动，除了正确的密码及有数几人的指纹密码外，其余皆无法打开。若暴力开锁，则会触动密码锁中一颗微型炸弹。
炸弹的威力不大，却足以炸死接近金属柜的人，同时销毁柜中的档案。
而这第五层的档案室，存放的皆是哥萨克斯的机密要件！
按照资料上的指示，任务所要求的实验日记存放在五号档案柜里。或许在旧时代，这种密码锁会难住许多人。可在新时代里，却难不住代表着朝新人类这个方向进化着的异能者。密码锁的设置确实十分麻烦，但总的来说，只要是电子仪器就会受到能量的干扰。再复杂精确的电子仪器也不会例外，否则在辐射云笼罩天穹的现在，明明在制造飞机的技术，却没有哪个组织愿意打造出一架飞机来。原因就是辐射云层中的能量活动干扰了仪器的运作，而现在，零只要释放自己的生物能就能够让密码锁形如虚设。
可当零找到五号档案柜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若密码锁从来没有被打开的话，这道任务的发布人怎么知道实验日记就放在这个编号的档案柜里？
这个问题如同骨牌效应般，引发了零接下来的一连串问题，同时，零隐隐感到这个任务本身，透着某种奇怪的味道。
档案室外突然响起的水声打断了零的思绪，他深深呼吸，然后仍然把手按到了电子锁上。就算疑虑再多，但现在不是考虑问题的时候，时间和地点都不对，零所能做的就是尽快拿到实验日记并带着队伍返回地表。
丝丝热气从零的指尖透进了电子锁里，那些热气既是零的生物能。在新兵营的训练中，即使零出身荒野，却也能够自由掌控自己的能量。这些能量一进入密码锁内，立刻对密码锁的电子回路进行干扰。只见密码锁上长年恒定散发的荧光突然没规律地跳动起来，如此闪烁数秒后，密码锁内部传出“啪”的一声轻响，却是电子回路给生物能烧坏了。
零伸手按住整个密码锁，再猛的往下一扯，将这个火柴盒大小的电子锁从金属柜上扯了下来。密码锁一去，零轻松地打开档案柜，并在资料显示的档案编号上找到那本薄薄的实验日记。日记是本普通的记事本，只有二十来页左右。那黑色皮革的封面右下侧，别着一个标签。
标签上是一行英文，写着“威洛斯特”四个字。这是个人名，应该是地下基地某个实验项目的主持者，否则他的实验日记不会被谨而慎之的存放到加密的档案柜里。
一本记事本，代表着旧时代某段时间的重要历史。无论出于好奇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当零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已经揭开了日记的封面。当零的视线落在封面下的扉页上时，他的目光再也离不开了。
那雪白的扉页上，赫然写着这么一句简短的话：哈尔森，吾友。我定会超越你！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自励之语，对于零而言却有莫大的意义。有意义的并非这句话，事实上仅是这句话中的一个人名。
哈尔森！
这是出现过在零沉睡的那个冬眠仓上的名字，经过快三年的时光后，又在距离z7基地极远的地下，赫然映在了零的双眼里。
不知不觉中，零的呼吸微微加重。他不及细想，立刻翻开了日记。日记上的记录很简单，简单得有的只是写上一两句零星的话。但日记到了后头，记录的内容越来越多，内容的份量也越来越重。
零一目十行，飞快把日记的内容映入眼中，贮存在脑海里，以便将来重新调出细究。但现在，他只是勿勿地看着。翻到日记最后一页的时候，零阅读的速度骤然减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把其中的内容读了出来。
“3月19日，这是一个让我毕生难忘的日子。我倾注了近二十年的心血终于有了回报，原来哈尔森他们所谓的造神计划竟是如此。”零顿了顿，明显感到所谓的造神计划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所谓的神，只是由相反的核之物质所人为创造的生物兵器，神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抗毁灭了阿特兰蒂斯文明的原罪。难以想像，哈尔森他们竟然真的找到了神之兵器，并且尝试创造新的神兵。不过哈尔森，我的挚友，你可别得意。我同样创造了它，比起你们的人造神来，它一点也不逊色。而且，人造神局限于本体，发展的潜力有限。可它不同，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不知道它进化的终点在哪里。它会超越亚特兰蒂斯的神，甚至，它会超越原罪，成为这个星球最顶端的生命！”
日记的记录到此结束，这一页的内容，其重要性甚至超过了之前的任何记录。如此一来，零大概能够理解前面那些涉及生物改造、基因进化等方面实验的目的了。
哥萨克斯的军事基地只是掩人而目的道具，在这地下基地里，他们在研究创造的，却是能够匹敌甚至超越神的生命！
第251章 千均一发Ⅰ
零看完日记后，又迅速地翻动柜子里其它文件。他甚至扯下旁边其它档案柜的密码锁，不消片刻，已经有七八个金属柜把哥萨克斯的秘密暴露在零的目光下。这军事基地当时恰逢大灾变之日，陨石雨的袭击来得十分突然，基地里的人员全无防备，因此并没有对这些机密文件进行转移，不然现在也不会便宜了零。
只是零很奇怪，连他们也可突入到这里。当日卡里奥他们为何不把这些重要文件带走，但现在零无暇理会，他把运算能力全部调动起来，以非人的速度将一份份过目的档案记在脑中，并分类贮存。
在这些资料里，零再看不到关于哈尔森博士的只言片语，甚至连人造神计划也未曾提及。即使是威洛斯特经手的档案记录亦是如此，记录里更多的提及到关于它的事情。从记录里可以看出，威洛斯特给它命名为先驱，代表着全新的生命形式。从那些艰涩难明的专业术语里，零不难看出先驱全然不似地球的自然生命，它更像一架生物机器。拥有着近乎完美的设置，若威洛斯特所提及的设想全数得到实现的话，先驱确实拥有可与神匹敌的力量。
而哥萨克斯地下基地所有的研究项目都与构建先驱有关，在零找到的其中一本基地日记摘要里提及，先驱在大灾变来临之日前已经增殖出基础形态，只要等到它成熟并植入各种力量插件，就可以达到苏醒的最基本条件。而当先驱完成基地形态的构建后，它已经被秘密运送出哥萨克斯军事基地。本来基地是要投入另一个项目的研究，可大灾变之日的到来，却让基地永远定格在五十年前的某一天当中。
先驱去了哪，记录里并没有提及。可以想像，这种倾一国之力进行的秘密研究，基地应该不只一处。而且记录里提及先驱的力量插件还需要通过后期的升级、维护等，其条件都不是哥萨克斯这个基地所具备的。因此，更大、更完善的基地应该存在于其它地方，就不知道是否遭到了损毁。
通读这些资料后，零可以大概理解先驱是什么样的存在。与其称之为新生命，倒不如说是专为战斗而生的生物兵器，从资料里提及的武器搭配，力量插件等等零碎的元素来看，先驱无论如何都不是为了造福人类而被创造的。它更像是专为毁灭而生，威洛斯特之所以称它为全新的生命，无疑只是这位博士对自己的作品寄以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这种级别的研究显然不是威洛斯特博士能够支撑得起，无论研究经费还是实验所需的各种资源，若没有国家在背后支撑，无论个人还是财阀都支持不起这样的研究项目。而对于国家那些当权者来说，新生命体的作用更多的是倾向于战场，就如同核武之于国家的意义一般。
但从现在来看，先驱的计划应该是搁浅了。或许，先驱的雏形现在还在某处黑暗中沉眠着。
可它终有一天会苏醒！
突然，在零的脑海里冒出这么一句话。
零摇了摇头，把这句话抛出脑外。这种事还轮不到他来担心，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当年卡里奥率领的先锋队进入哥萨克斯基地，很可能是为了先驱的资料而来。这样的生物兵器若给阿斯加特得到，即使这里只有基础的数据，但以阿斯加特的科技说不定能够培养出完整版的先驱，以此来震摄黑暗议会，甚至取得大陆霸主的地位。
而这次的任务，表面上是取得实验日记，但本质上仍然指向了先驱。零想到这个可能性后，脸顿时一寒。动荡年代，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时代，弱者为强者利用说出去也不是丢人的事，但零却不愿意让阿斯加特得到先驱的相关资料。他可以想像，当先驱能够量产的时候，绝对会是所有生命的灾难。
于是他把所有金属柜里的资料找出来并堆放到一起，最后在携行具里取出一颗延时炸弹。零设定炸弹5秒延迟之后，五阶敏捷爆发的速度让零拉出道道残影，在2秒钟内已经掠到了出口处。零不做停留，身形往出口疾冲。可在踏出大门的时候，头盔中的碎发突然根根飘起直竖！
无以伦比的危机感如同一柄大锤狠狠痛击在零的胸口，零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下。他不及细想，双手交叉挡在头部和胸口前。刚做出这个防御动作，猛烈的撞击立刻冲击在他的双臂上。巨大的力道推得零双手猛往后扯，重重压在自己的胸口。他闷哼一声，喷出一蓬血雾，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
零刚被击飞，档案室里的炸弹瞬间引爆。只听档案室里传出一声巨大的闷响，肉眼可见的环形冲击波从门中冲出，档案室的墙壁立时往外一鼓。跟着橘黄色的火焰夺门而出，在火中，清晰地照亮一道有如水桶粗的肉须。肉须的表面凸起无数颗粒，每个颗粒有拳头般大小。颗粒的内部，有隐隐的淡蓝色光晕透出。每颗肉丸就是一个生物能贮存器，同时也是一个发力节点。只是一道肉须，其上便布满成百上千颗这样的颗粒，换言之，刚才零承受了一记由上千个发力节点迸发出的巨大冲击。
零飞出，摔倒，掉进冰冷的污水里。可怕的冲击力让他的头盔在被击飞的途中便已经震得粉碎，零的双手臂骨更是出现道道细微的裂缝，而且裂缝还在不断扩大中。近十吨的巨大力量更是直接把零震晕了过去，他缓缓沉入水中，双眼紧闭。
却在要接触到地面的时候，零猛然睁开双眼。右眼中更是喷出浓烈的金色火焰，甚至连水面也为右眼中的金芒照得发亮。一种很淡，却已经具备某种威严的气势在零的身上浮现。同时，瞬间进入暴走状态的零猛的从水中弹起。简单一个跨步，却横掠近十米的距离。零落在左边的墙壁上，然后手足并用，如同一头原始的野兽，以近乎神迹般的速度在垂直的墙壁上奔跑，转瞬远去。
档案室里爆炸的余光渐渐消没，关于先驱的记录已经尽数被零毁去，除了他装进携行具里的一本日记。日记里，关于先驱有关的数据也被零撕掉，剩下的，只是威洛斯特博士一些抒发情怀的话罢了。这些东西，无关痛痒。
但档案室的火光熄灭之后，却有一股无形的波动从基地的深处迅速掠过每一处角落。整个基地以肉眼难察的频率在摇晃着，本来尚算平静的水域晃起微弱的波澜，而四处游弋的怪鱼则集体停止了所有动作。当这股波动消失之后，怪鱼们争相逃窜，它们钻进各种隐匿的地方，并凶焰尽失，只懂得在黑暗里瑟瑟发抖。
怪鱼们害怕了，因为在那股波动里，它们清楚读懂了母体的愤怒！
零掠过了一个90度的转折弯角，暴走状态下提升到七阶的敏捷，让他奔行间生出道道锥形波动。锥形波动破空空气，减少对零的摩擦和阻力，让零的速度突破音速。他每掠过一处地方，片刻后才有爆响响起，跟着气流掀开撞击在墙壁水间，引些的空气震荡此起彼伏，久久才能平息。
那粗大的肉须触手，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属于地穴领主所有。伊娃说过，这庞大的异生物栖息在地下六层基地里。而现在五层基地变成了地穴领主后代的游乐场，显然五层基地已为领主所改造，也正因为这强横的存在在五层基地里繁殖后代，人面蛾才不得离开自己的老窝改面和复仇女神争地盘。
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触怒了地穴领主，以致于它突然攻击起零来。
不过短短的数秒时间，零已经远离了档案室。但后面响起一阵阵爆响，百忙中零回头看，只见几根肉须从后方的通道、附近的检测室以及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里钻了出来。每根肉须上都有上千个发力节点，它们构成地穴领主特殊的肌肉组织，以此瞬间迸发的数十吨巨力摧枯拉稀地撕裂挡在这些肉须前方的任何障碍。
零全身的骨头疼痛欲裂，刚才挡其中一根肉须攻击，就差点没把他的臂骨和肋骨撞折。若非他的身体有二阶的防御强化，换成普通人的身体早就给直接震死。但现在，肉须从一根增加到三根，冲击的力量也相应增加到原来的三倍。三倍的肉须发力至少有三十吨，再加上冲刺的动能加成，力道必然只高不低。
而超过三十吨的力量冲击，已经不是零这付身体能够承受得了。零迅速在脑海中做出一个计算，得到自己若给撞中的话，必然全身骨头及内脏会给撞得粉碎而死！
他闷哼一声，加速在垂直的墙壁上狂奔。可就在这时，前方轰隆爆响，一道粗线自左边的墙壁撞出，再扫在零奔行的墙壁上。跟着往零的方向扫来，一路爆起无数墙壁的接合板及电缆，以千均之势轰然扫至！
第252章 千均一发Ⅱ（求订阅）
地穴领主的肉须前后夹攻，务必堵死零所有的进退空间。眼看无路可走，零右眼的黄金光焰却燃烧得更加旺盛了。他脚步不停，猛往前踏出一腿。
被暴走加成提升到四阶强化的力量爆发，零一脚踩下，金属墙壁如同纸糊的般裂开。力量不断渗透进墙壁深处，瞬间震断了墙壁里无数的电缆和回路。而借着一脚开出来的缺口，零整个人往这堵墙后的一间检测室陷了下去。突然失去踪影的他，让迎面扫来的肉须攻击落空。
室外响起巨大的碰击闷响，想是四道四须自己撞到了一块。整个检测室微微一震时，零刚好落到了地上，他就势一滚。刚要再从地上弹起时，身上那带着威严的淡淡气势突然消失，而零右眼中的金焰也飞快暗淡下去。随着他右眼瞳孔中的银色竖瞳散去，零从暴走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这突然退出暴走状态，让零如同从天上掉到了地上。被暴走状态压下去的各种痛苦信号大作，化成一道道激流冲击着零的大脑。零差点被全身迸发的痛苦直接晕倒过去，他脸色一白，双手无意识地往地上一抓，竟在合金地面上抓出道道指痕来。
零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气。吸入肺里的空气如同燃烧的火焰般，让他痛得冷汗淋漓。他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只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耗去他为数不多的体力。零只觉得身边的空气仿佛泥沼，让他每个动作都异常吃力。
在使用了暴走之后，零的体力能量几乎被抽空。现在的他，连活动一根手指都困难。可就在这个要命的时候，检测室墙壁的缺口上突然钻进来两道肉须。肉须往两边撑开，立时，墙壁硬生生给它们撕开了一个豁口。而剩下的两条肉须也趁机钻了进来，它们高高竖起，跟着掀起恶风朝零拍下。
零咬牙，想要把自己的身体搬离肉须的拍击区域，但全身却用不上力气。他只道必死的时候，却看到了一点光。
乳白色的光如同利剑般从零右侧的墙壁上扎了进来，跟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瞬息间，直有上百道白光涌入，再收缩合拢，墙壁立刻无声地开出了个缺口。在这白色光焰喷涌的缺口里，一柄战枪笔直地投射进来。它的速度并不快，但却恬好在肉须拍中零之前刺中它们。
只见战枪如梭，带着耀眼的白色光焰扎进两道肉须里，并拖着它们如同串烧般钉往另一面的墙壁上。
检测室又是一震，和肉须一比简直只能用纤细来形容的战枪，却牢牢地钉住它们。任由肉须再怎么疯狂挣扎，却一时无法摆脱战枪的嵌制。这把战枪让零觉得眼熟，在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瓦尔基里那张如同千年冰封的绝美脸容。
在战枪钉住两根肉须的时候，零的手指轻轻弹起。震动来自地面，他人坐在地上，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来自地面有规律的震动。震动由微而著，到最后，整个检测室摇晃不定，仿佛有巨人奔至。便于此时，被战枪破开的墙壁突然四分五裂，一道低矮去壮实的身影破墙而出。在他的身上，笼罩着不断流动的能量波纹。波纹自他的身前生成、扩展、流动至身后结束。一个个波纹如此反复，无始无终。
零双眼微微收窄，认出那能量波纹下卡里奥那张老脸。而仔细看的话，不难看出笼罩在卡里奥身上那层层波纹，会把挡在卡里奥前方的一切物质震散、分解、抛往脑后，从而无法阻挡卡里奥分毫。而从这面被卡里奥撞爆的墙壁看出去，可看到卡里奥身后遗留下面面残破的墙壁，他竟是以直线的方式直接从一面面墙壁后撞裂奔至！
瞬间，卡里奥扑向另外两道肉须。总教官伸出一双肌肉贲起的双手，他两手一合便分别抓住一根肉须。卡里奥把它们夹往腋下，拥有近千发力节点的肉须却像普通的软件动物般被卡里奥夹扁变形。卡里奥再一声大吼，猛往后扯。顿时，如同胶状物般的肉须竟然从中断裂，根根肌肉纤维被巨力撕开，露出了布满粉红肉筋的断截面，以及从肌肉管壁里四处喷溅的暗黄体液。
下一刻，有混合着痛苦和愤怒意味的哀鸣声从地底响起。声音来自五层基地的下方，震得整个基地不断颤抖。
被战枪所制的两根肉须，身上发力节点一一亮起幽蓝色的光焰。当上千点光焰连成一片的时候，两道肉须仿佛被幽蓝光焰所包裹，它们奋力一挣，直接把另一面的金属墙壁震成粉碎。金属碎块四溅中，战枪被肉须弹了起来。它飞过半空，最后落到一双晶莹如玉的手掌中。
每根头发都仿佛在燃烧般，飘动间闪落着点点的乳白光焰。瓦尔基里接住了战枪，并朝零走来。就在零的眼中，战争女神手上的战枪突然朝他刺来！
零没来得及分析眼前情况时，战枪已经在他身上连点五下。每点一下，就有浑厚的能量流注入零的体内。能量流迅速散开，并为他全身的细胞所吸收，让零本身暂时枯竭的能量恢复了1个百分点，共计五道能量流，恢复了零百分之五左右的能量。这种程度的能量不足以提供他进行战斗，但至少能够活动开手脚，于是零从地上站了起来。
瓦尔基里微微诧异，她本打算利用自身的能量激活零百分之十左右的力量，不想零恢复的程度只有她预料中的一半。这说明零的潜力，应该在她估算的两倍、甚至两倍以上。而按照阿斯加特对零的评估，他的潜力至少可达到八阶！
当然，这只是预估，但零真实潜力可突破至十阶则是铁一般的事实。为此，瓦尔基里心中微微一喜。要知道九阶以上的高阶能力者已经是难得，而零的潜力竟然可发展到十阶。更何况，零的终点未必就是十阶。想到这，瓦尔基里不禁在心中微微一叹。
她记得自己的父亲本曾经说过，新人类是无法用现有的知识去把他们归类，他们是拥有无限可能的一代！
现在，这句话正体现在零的身上。或许零现在上只是一朵并不起眼的火焰，但谁又能肯定，零不会变成燎原的大火？
激荡的思绪被瓦尔基里收拢，在现实的层面上，时间的流动只过了一秒。一秒对于普通人而言只是眨下眼的功夫，但对于异能者来说，却已经足够做很多事情。
瓦尔基里万载不化的冰山，张开她那双饱满的红唇，用如同冰风呼啸般的声音对零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快带着你的队员离开这里！”
没有多余的犹豫，零转身便走，从卡里奥开出来的“通道”转瞬远去。但瓦尔基里的耳朵里，却仍然回荡着零的轻语。
谢谢！
平淡、却真挚，让瓦尔基里脸上的冰雪微微融化了一分。
对于零干脆利落的做法，卡里奥深感赞同。而此时，在总教官的感知里，基地地下突然涌起巨大且强横的生物能。那在感知世界中呈幽蓝色的生物能，在先前如果说是一个平静的大海，那么现在这片海域已经沸腾了！
沸腾的不只是生物能，还有被挑衅之后的无尽怒意。怒意来自基地六层中的巨大生命体，地穴领主！
如果现在有人走下第六层的地下基地，就会发现这层基地、已经下方剩余的基地已经不再存在。基地变成了碎片，更多的是黑暗的空间，从地底深处有水注满了所有空间，把这里变成一片汪洋。就在这片汪洋中，有大片幽幽的蓝火出现在深水里。
本来还算平静的水面，现在却从中心处荡起层层波浪，往四周的岩壁拍去。水浪越来越高，最后竟然涌起拍打在近十米高的岩壁上！而那片蓝色的水域里，有如同潜艇般的巨大阴影渐渐出现。最后，水中的事物破出水面，露出一个大得吓人的巨头。
无疑，这是一头体形可媲美蓝鲸的巨鱼。它的外表如同普通的鲶鱼，但从额头起，却有一片片六边型的生物盔甲覆盖其上，并延伸到水中的身体中。巨鱼的六边型甲片上，有着一圈圈螺旋的纹路。有幽幽的蓝芒在这圈圈纹路中流淌，从远处看，如同巨鱼身上点缀着团团蓝色的光焰。
这尾巨鱼就是地穴领主，现在，地穴领主所在的水面上爆起道道水柱。每道水柱中，皆有粗大的肉须现出。而水域爆起的水柱，竟有数百道之多。水柱些起彼落，声势浩大，最后爆成点点水珠，如雨落下。
在水域上方，四根肉须从五层基地中缩了回来，其中两根肉须齐根尽断，不断淌出暗黄色的体液滴到水中。肉须伸到领主的怪眼前，看着自己受伤的肢体，地穴领主的六只复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它张开嘴巴，发出声声巨大且愤怒的声浪。
声浪排空而去，竟震得水面动荡不已，爆起水雾洋洋洒洒地朝五层基地飘起。地穴领主突然往水中一沉，跟着瞬间发力，如潜艇破冰，竟直接朝上方的基地狂撞而去！
第253章 毕业Ⅰ
地穴领主安吉古力特现在非常愤怒！
它是大灾变之是后产生的第一代巨型异生物之一，安吉古力特在成年之后，出于这个本能的支配，它从深海返回陆地，并来到这哥萨克斯地下基地这构建自己的巢穴。当六层基地以上都被安吉古力特破坏，又用自身的能量提升地穴温度，使得流经此处已经结冰的地水下脉再次流动，最终将整个地穴灌满后，安吉古力特亦进入了漫长的冬眠期。
而在这强横存在的头上，各种异生物也悄悄地占据了各层基地。它们在基地里安了家，并形成自己的领地。本来异生物之间可以相安无事地继续生活下去、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但在不久前，安吉古力特却从沉眠中醒来，因为它也进入了繁殖期。
和基地上其它生物那短暂的繁殖期不同，安吉古力特的繁殖周期十分漫长。从体内生出幼卵，到幼卵成型可以排出体外的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对于新时代所有生物繁殖周期日渐缩短的现状而言，安吉古力特的繁殖周期已经算得上漫长了。而不止它，其它的巨型异生物皆是如此，且幼体存活率要比其它异生物都来得低。
这是自然的法则，哪怕安吉古力特拥有近乎无尽的生物能量，也无法改变自身的这种情况。
因此，安吉古力特非常珍惜自己的繁殖机会，这是它将自己这种种族留传下去的唯一办法。在安吉古力特小心翼翼地渡过长达经年的繁殖周期后，它终于迎来了排卵期。为了避免看到众多生命而引起自己的食欲，更为了后代的繁衍，安吉古力特打通了五层基地的外墙，将地水灌入以改造成适合幼体生存的环境。
而当成千上万的成熟鱼卵排进五层基地时，对于生活在五层基地中的人面蛾来说就是一场灾难。鱼卵在排出母体后的两个小时内就开始破裂，这时，因为异生物的特殊基因导致幼体生命特征出现崩溃的情况陆续出现。密密麻麻的鱼卵堆满了基地后方的空间，而在这上百万的鱼卵里，却只有一千只左右的幼体得以存活。
安吉古力特的幼体在破壳而出时，只有小狗那么大小。它们和其它卵生生物一样，在出生后会本能地吃掉包裹它们的卵壳，以吸收卵壳中丰富的蛋白质和其它营养物质。当把自身卵壳吃光后，它们会进入第一次睡眠。沉眠的时间只有24小时，这段时间，幼体会进行第一次进化。它们的体形会变大，从小狗变成一条狼狗般大小。它们会长出利齿，并在原先的一对眼睛后，并排生出其它两对复眼。但这两对复眼在这个时期还只是蒙着一层灰白肉膜，并无法立刻睁开。
而这个阶段的幼体是最饥饿的，它们离开了鱼卵区，顺着由安吉古力特灌入五层基地的地水席卷整个基地，去捕杀基地里的其它生物作为自己生存的营养。
在三天之后，安吉古力特的幼子便进入第二阶段的进化期。除了体形会进一步变大外，幼体其它两对眼睛外的肉膜脱落，可通过观察周围将得到的数据时行重叠，生成空间立体模型的全景视觉。而幼体的尾部则会生成一对喷射器官，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喷射的方式加速，这种可变速的运动模式，也是幼体捕捉猎物的有利手段。
本来，在安吉古力特的预估中。5天后，地水将会升高至可供幼体进入第四层基地的基础水位。那么到时候，它的幼体就可以进入四层基地捕食。而20天后，它将让整个地下基地都浸泡在水中，从而成为幼体生存的乐园。
在半年之后，近千的幼体将会剩下大概两百的数量。而这个时候，这些后代将迎来第三次进化。进化完成后的它们，已经拥有地穴领主的雏形。它们的体积会如同船只般大小，身体表面会长出可捕食的肉须，这时候的它们已经罕有天敌。而再过两年，通过角斗，幼体的数量将会剩下一只。这只存活下来的幼体便会进入最后的进化阶段，第四次进化将让它完全蜕变成真正的地穴领主，它的体积将巨大如同安吉古力特这只母体。那每根肉须上将生成无数的能量贮存器官及发力节点，而全身更会生出一片片六边型的生物甲片，这些甲片除了是地穴领主的保护壳外，还是重要的能量回路。
当这只年轻的地穴领主出现后，安吉古力特就会离开这里。它已经完成了繁殖后代的任务，接下来它会回归深海。或许它会在无尽海域的某一个角落永远定居下来，又或许死在其它的海洋巨大生物口中，谁知道呢？
但无论哪一样，都不会是基地目前的这种情况。
就在安吉古力特的幼体完成第二阶段进化之后，它就察觉到人类的到来。如果他们只是在一、二层基地活动也就罢了。但安吉古力特却察觉到，这些人类朝着五层基地而来。只是，这些人类的生物能都并不强大，因此没让地穴领主放在眼中。
真正让安吉古力特在意的是基地外两个人类，以及在两年前曾经打扰过它沉眠，并最后定居在二层基地的那个女人。对于这个强大的邻居，安吉古力特对她的在意程度远远超过基地外那另外两人。在这个女人身上，安吉古力特嗅到的却不是人类的味道。
虽然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新时代里，人类已经和旧时代的同类截然不同。但人类再怎么进化，总不会变成其它生物。可在这个女人身上，安吉古力特确实闻到了不属于人类的味道。味道源于血液，在安吉古力特眼里，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披着人类的外衣，里面却装着怪物的血液！
就在外来的人类出现后不久，让安吉古力特在意的这个人类也往地下五层基地而来。强横生物之间都有一层无形的界线，一旦越过这条界线皆可视为挑衅。安吉古力特的界线在四层基地的入口处，但不管是外来的人类还是那个女人都肆无忌惮地越过它设立的界线，这让安吉古力特很生气。
更让它生气的是，那个女人陪同其它人类杀死了它大量的幼体。这时，其中一个人类已经摸到了基地的深处。安吉古力特挟怒出手，但本来呆在基地外的两个强大人类不仅进入基地，还阻止了它的杀戮。这已经超过了安吉古力特所能够容忍的底线。
为了自己的后代也好，为了自己的尊严不容挑衅也罢。愤怒的地穴领主终破水而出，一头撞向了五层基地。
顿时，整个基地猛烈摇摆。震动的幅度甚至波及地表，让地面的雪堆摇摇欲坠。
而地下五层基地的地面先是大幅度谷起，再突然撕裂开来。整个基地的中心撕开了一个宽达上千米的巨大缺口，顿时地水倒灌，基地水位猛然升高。突然变得急促的水流将躲在角落中的无数怪鱼给带了出来，它们拼命地想在水中稳住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本来熟悉的水域，如今却变得陌生起来。任凭怪鱼们如何努力，却仍着随着水流起伏，不能自己。
至于瓦尔基里和卡里奥两人，则各自自己的办法在突然涌现的急流中分毫未动。瓦尔基里只是简单地把战枪插进尚未被撕裂的基地地面，便任由水流再急，也无法撼动她分毫；而卡里奥则维持着他那包裹全身的能量波纹，波纹的导引功能，让迎面而来的急流在他身前自然分成两股由上下两边掠过，再于身后汇成一股。
如此直到一刻钟后，水中的急流才渐渐消失，已经占据整个五层基地并朝上层基地蔓延的水域突然变得安静起来。跟着，一波波波纹在水中扩散。瓦尔基里和卡里奥一挨给纹波扫过，立刻生出被什么东西注视的感觉。他们立刻明白，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这想法一起，数十道肉须突然破水扫来。几十吨的巨力压挤下，地水立刻被排开，前生出道道强劲的急流，牵引着无数碎片朝瓦尔基里两人一起撞来。
瓦尔基里手中的战枪亮起乳白色的光焰，而卡里奥周身纹波的暗红色能量光芒也越来越盛。到最后，水底亮起一红白两团光芒，跟着徐徐升起，再一同往安吉古力特抽来的肉须们迎去。在接触的瞬间，夹带着红白二色的能量光带横扫整个水域，顿时掀起一道近十米高的水墙往四周扩散压迫而去！
整个基地又是猛烈一震，让刚奔出四层通道入口的零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地上倒去。
不料突然腰身一紧，跟着零整个人腾空而起，再稳稳地落到了马培的肩膀上。却是马培及时捉住他，并把零扛到自己的肩膀。就这样，马培扛着零跟紧着队伍往四层基地的出口狂奔。跟着他们一起逃命似的远离已经变成战场的基地还有其它的异生物，人面蛾和复仇女神也加入了逃命的行列。
那五层基地里爆发的战斗已经不是它们能够插手的级别，而且稍不留神被卷进去就是毁灭的命运。它们可不敢再呆在这战场的边缘，而其它基地里的生物亦感受到了地下的战斗。无论是地穴领主的气息，还是瓦尔基里和卡里奥两人的威势，都如同天敌般紧紧压迫着它们的神经。
于是一大群正进攻着的镰刀虫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只只飞快如潮散去，露出被它们围攻的猎物来。
安东尼满脸血污，感受着整个基地的震动，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第254章 毕业Ⅱ
先锋者小队从遇到镰刀虫到现在，依托着各种障碍，他们在三层基地里已经和镰刀虫进行了长达十个钟头的追逐战。从最初相遇于主通道的虫巢，到游走于基地内部其它地方，先锋者小队已经偏离了原先位置近一公里的距离。
在先锋者小队经过的路线上，躺满了无数镰刀虫及幼虫的尸体，以及其中几具队员的尸首。这是一场非常残酷的战斗，每时每刻队伍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这还幸亏了安东尼拥有区域扫描的能力，这使得他总是先一步识破了镰刀虫的进攻路线，也往往能够找得到可供队伍短暂休息的隐蔽之所。否则，先锋者小队早死光了。
现在，他们从一开始就努力保留下来的弹药几乎用尽。而队伍从原先的五人，现在却只剩下安东尼和卢卡。惨烈的战斗让队员锐减，而战死的队员里，又属奥拉姆死得最为惨烈。
安东尼无法忘记那道被虫群包围的高大身影，最终悍然引爆了高能手雷，让自己和上百只虫子同归于尽的画面。
到了现在，安东尼的精神如同一条崩紧的弦，随时可能拉断。而卢卡那本来就残缺的剑，现在更是只剩下半截，如果镰刀虫再攻击一小会，他们两个也会毫无悬念地成为虫子的腹中大餐。但就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镰刀虫却撤退了，带着那么一丝逃命的味道。
整个基地正在轻轻摇晃着，如同底下正发生着地震。安东尼皱着眉头，以所剩不多的精神力驱动区域扫描的能力。只是他把扫描方式从面压缩成线，如来一来，精神力将变成一根比针还细的精神丝线，具有高度的穿透力。安东尼就是以这样的方式，驱使着自己的精神力直入地底，以感知地下发生了什么事。
自然，用这种方式使用的扫描，并不及正常方式来得详细。安东尼无法“看”到具体的事物，只能大概感知一些模糊的光影。
当精神丝线穿透了以下四层基地，直接进入第五层基地时，安东尼看到了一片模糊的阴影，以及两团璀璨的能量光芒。只是简单的接触，精神丝线的末端立刻开裂、粉碎。安东尼大惊失色，若精神丝线全数粉碎的话，他将变成一个疯子。
而这时，精神丝线的分裂还以继续，并在短短瞬间便瓦解了一小段。安东尼立刻停止扫描，当精神丝线回弹时，他又看到了一张模糊的人脸。尽管不清晰，但他还是认出那是零的脸！
当精神力全数收回时，安东尼全身一震，从鼻孔里瞬间喷出两道血雾。他只觉被一柄大锤狠狠朝脑袋砸了下，整个头痛得像要爆开。安东尼扶着头身份摇摇欲坠，看得旁边的卢卡连接扶住他，并紧张问道：“你没事吧？”
片刻后，安东尼脑袋中疼痛渐消，他整个人却像虚脱了般，站都站不稳，全靠卢卡在旁边扶着。安东尼虚弱道：“快走，地底下正发生超乎我们想像的战斗。战斗很快会波及这里，我们快离开！”
看一向冷静沉稳的安东尼竟然话语里带着气急败坏的味道，卢卡脸色一紧，立刻扶起安东尼循着他们一路杀出来的血路原路走回。在前往出口的途中，一直沉默的安东尼突然说道：“我不甘心，卢卡。”
卢卡没有说话，眼睛默默地看着前方的黑暗。黑暗里并不平静，无论是成年的镰刀虫还是幼虫正从天花板上、墙壁又或他们两人的四周奔过，争相恐后地涌向出口。这一刻，镰刀虫们再顾不上安东尼两个人类。它们甚至从两人头上跃过，也不停下来攻击他们。
在来到休息区域的时候，安东尼突然推开了卢卡。失去掺扶的他立刻摔到了地上，卢卡向前跑了两步后停住，又朝他走了回来。
“别管我！”安东尼大叫，他挣扎着爬起来继续说道：“卢卡，你走吧！”
“那你呢？”卢卡沉声问。
“我不走。”安东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说：“如果我们就这样回去，奥拉姆他们的牺牲就变得毫无价值了。零他们也在来这里的路上，我想试试。不甘心也好，为了奥拉姆他们也罢，我想再试一试！”
“你想干什么？狙击零？你怎么就知道实验日记会在零身上，万一不在呢？”卢卡挥拳道：“够了，今天死在我眼前的人已经够多了。听着安东尼，老实说我不怎么喜欢你，可我不想你也就这么死了。”
安东尼笑了：“万一日记就在零身上呢？总之，我不想放过任何可能。你走吧卢卡，这是我的战斗，也是我的坚持，你也没要搭进来。”
卢卡沉默了，在他的身边，不断有虫子掠过。它们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致于在空气里留下道道阴影。就在这片片阴影里，卢卡走了回来，却突然挥拳。
一拳结结实实地痛击在安东尼的脸颊上，安东尼整个人被卢卡一拳击飞。他摔到了地上后，卢卡走到他身边又把安东尼提了起来。看着脸颊高高肿起的安东尼，卢卡沉声道：“我只能说你是个混蛋，同时也是个笨蛋。不过，我似乎也不大聪明。那就一起干吧，为了荣誉！”
安东尼握紧了卢卡结实的胳膊，同样沉声道：“为了荣誉！”
虫群仍然在飞退着，很快，虫子的阴影覆盖了两人所在的地方。再离开时，原地上已经失去了安东尼两人的身影。
※※※※※※※※※※※※
“放我下来吧，马培，我想我可以自己走了。”
马培扛着零跑出三层基地通道出口后，在黑人的肩膀上，零开口说道。
在五层基地里，暴起发难的安吉古力特被瓦尔基里和卡里奥两人拦住后，零和伊娃等人在出口处汇合并迅速离开五层基地。在出口处，零可是见到不少怪鱼的尸体，看来为了吸引安吉古力特这些幼子，伊娃几人可没少杀。除了最初的陷阱外，又连连使用各种战术，收割着一尾尾怪鱼的生命。到零返回时，死在几人枪口刀下的怪鱼少说也有上百只，再加上最初的陷阱所得，不过短短个来钟头内，安吉古力特便损失了百多幼子，也难怪这地穴领主暴跳如雷了。
现在，众人已经撤离到了三层基地上。而从通道里则不断传来复仇女神的哀叫声，现在四层基地也被地水淹没了一小半，顺着地水的蔓延，安吉古力特的幼子也随水游到了四层基地上。如此一来，体积大移动慢的复仇女神就变成了最好的靶子。以怪鱼那本来就快的移动速度，加上随时可通过喷射加速的运动方式，复仇女神的生物炸弹很难命中它们。何况怪鱼很聪明，它们不会成批地聚在一起，以给复仇女神成片杀伤的机会。
在零他们经过四层基地的时候，就亲眼目睹了一只复仇女神被上百只怪鱼围攻，很快就给咬破了身体，体内脏器血肉惨遭分食的场景。
三层基地中，镰刀虫几乎已经跑光。但人面蛾和有数的几只复仇女神正努力地挤出安全通道逃命，零几人仍然被虫子们包围着，只是现在无论是人面蛾还是复仇女神都无暇理会他们。
落回地面的零，在头盔里深深一个呼吸。瓦尔基里让他恢复了5%的力量，再加上之前有马培代劳，零在他肩膀上又休息了一回，同时恢复了一小部分力量。现在的他尽管还无法进行战斗，但恢复的力量已经足够他正常运动所需，至少不会拖慢队伍的速度。
在确定零可以自己行动之后，队伍又再次移动起来。才来到基地中部，整个地面又发生一次强烈的震动，看来瓦尔基里两人和地穴领主之间的战斗并不轻松。零暗自皱眉，脚步却加快了不少。他们随着向出口方向滚滚而去的虫流来到了休息区域，刚一踏入这片区域，零立时停住。
一股似有若无的危机感潜伏在这片虫流中，并把那危险的触角朝零几人伸了过来。明明眼前什么也看不到，但零的直觉却告诉他有危险在接近。
就在这时，危机感突然明显加剧。跟着有枪焰在黑暗中出现，一道火光线穿过虫流，在火光前进轨道上的虫子无不被射穿射透。而火光轨迹的尽头处，却是马培宽广的胸口！
站在马培旁边的零，下意识地猛往马培撞去。零一撞的力量极大，直接把马培撞飞，让黑人跌入虫群中去。几只人面蛾被这突然的干扰惊得飞去，但很快就改变了方向飞去，虫流的速度不受影响，受影响的只有零的队伍。
零撞开了马培，却把自己丢向了人家的射击轨道上。当子弹没入他的左胸时，零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安东尼微笑的脸。瞬间，他知道这记袭击，是精心为他准备的陷阱！
子弹的动能带得零离地飞起，再往后头摔去。而这时，狙击枪的声音才从远处传来。前面的几人当属伊娃的反应最快，她没有扑向零，改而朝狙击枪的射击阵去扑去。伊娃冲锋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威势是如此之巨。以至于她方冲出的瞬间，在几十只不小心撞上她的人面蛾突然弹上了半空，跟着身体一一爆碎。
而后头的枫和素则扑回零的身边，零已经摔在了地上。夜神战术服被狙击弹撕开，零的胸口处血正泊泊流出。但更严重的是，当枫摘下零的头盔时，却发现零双眼圆睁，可瞳孔却没有了神采，直如随时要涣散般。就连那金黄的右眼，眼中的金焰也暗淡得仿佛便要熄灭！
第255章 毕业Ⅲ
伊娃的突进速度并不快，至少以卢卡的肉眼尚能捕捉。
卢卡手里正拿着贝齐的狙击枪，这也是他手中剩下的为数不多尚有弹药的枪械了。就在刚才，和安东尼躲在一间废弃餐厅后的卢卡用这把狙击枪重创的零。就如零中枪瞬间所想的一般，卢卡的目标根本就是他。可是以零之前表现出来的速度以超卓的危险感知力来看，要狙击同样身为专家的零，命中率甚至连20%都没有，这还是将零现在体力能量大跌、甚至感知变得迟钝的情况计算在内得出的结果。正常情况下，要狙击零至少得在三百米以内才有希望命中，而餐厅和零之间的距离至少在七百米开外。
因此，卢卡把目标预设在零旁边的马培身上。安东尼曾经对零进行过分析，按照零那和新时代格格不入的原则和观念，在被他认同的人有危险时，他往往会做出愚蠢的行为，这从零之前所做的事可见一斑。于是，卢卡知道当旁边的马培受袭时，零大有可能在潜意识下推开马培。
但这个行为，却会让零自动往卢卡的狙击弹道上送。
事实证明卢卡所料不差，零简直是自动送上门让他射击。虽然没有一枪命中零的心脏，甚至连会射中零哪个部分，以半吊子狙击水平的卢卡而言根本无法预测。只是，他真正的杀着并非狙击弹。而是附加在子弹上一缕安东尼的精神丝线，只要子弹入体，安东尼就能够通过这发自身的精神丝线向零遥距发动精神冲击，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杀手锏。
而彼此间超过五百米的距离，足够在零的队员反应过来之间安全撤离，再通过游击的方式将他们一一放倒，最终全灭风行者小队。如此一来，若实验日记在零的身上，那么安东尼两人自可顺利通过考核。即使没有，那么三支队伍只剩下他们两人的现在，按照阿斯加特不成文的规则来看，没有竞争者本身就等同于胜利者，他们两个同样可以毕业。至于死去的队员，只要有足够的功勋值，事后同样可在阿斯加特的军队系统中进行招募。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特别是零倒下的那一刻，安东尼已经感觉到胜券在握。
直到，伊娃朝他们发起了冲锋。这个不在任何资料中的陌生女人奔跑的速度并不快，但却自然生出一股带着强烈压迫感的无形立场遥遥朝餐厅压去。卢卡和安东尼两人立觉脚步凝重，呼吸困难。而餐厅四周的墙壁如同被重物辗压，竟生出道道粗大裂痕，跟着崩析塌落，把安东尼两人暴露在伊娃的眼睛里！
当双方之间的距离缩短至百米左右的距离时，卢卡终于摆脱内心的恐惧，大吼一声，双眼通红地举起狙击枪点向伊娃的方向。
伊娃却突然消失在卢卡的视线内，她整个人猛往后仰，眼看就要贴到地面的时候。伊娃伸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立时斜往上冲，她顺势一脚踢向卢卡的太阳穴。若给她踢中，附加八阶力量的一脚必定让卢卡的脑袋爆成粉末。
卢卡还算反应过人，手中狙击枪扫向伊娃的脚尖，现时头往后摆，脱离伊娃的攻击轨道。
伊娃发出意外的轻叹，脚尖已经点在狙击枪上。这把外壳为合金所造的狙击枪瞬间出现无数裂痕，跟着破碎开来，无数零件飞溅，甚至在卢卡的脸上划出道道血痕。但伊娃一脚终踢在空处，可随着她另一手也按在地上，借腰身旋转的力道，瞬间一脚重重踩在卢卡的胸口。
卢卡胸口立时陷下，整个人更是爆飞出去。
他撞到了安东尼身后的一根承重柱上，再摔下来时双手撑地，人却张嘴喷出一大蓬血雾出来。这蓬血零中带着零碎的肉末，卢卡再抬起头来时，却是口鼻溢血。他大口喘气，只是几个简单的呼吸，卢卡就知道自己受了重伤。首先是胸骨已经完全粉碎，碎骨甚至扎进体内脏器，连胸腔里的心脏也微小的骨刺刺入。除此外，伊娃一脚中不只附加了至少六阶左右的力量，而且这一脚中传递的能量还带着可怕的破坏属性。它们不但让卢卡胸前的肌肉纤维尽皆受到无法修复的破坏，这股能量还不但往卢卡体内渗透。
卢卡知道自己已经走不出军事基地里，可至少能让安东尼离开。瞬间，他打算牺牲自己为安东尼拖住这个可怕的女人。
在伊娃迈着优雅的步伐朝他走来的时候，卢卡发出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吼，迸发自己所剩不多的能量站了起来，同时对安东尼叫道：“快跑，安……”
话音未毕，卢卡猛觉背后被人用力推了一把，让他身不由主朝伊娃扑去。
事出突然，卢卡不及反应，却给伊娃迎面而来的一拳正中左胸心脏处。卢卡整个人猛然弹起，伊娃拳上的能量拳锋贯穿了他的胸口，搅碎了他的肌肉，同时把心脏连同血肉及骨块从他的后背轰出。
当卢卡摔到地上时，鲜血源源不断从他背后破开的血洞里流出，很快就汇成了一个血汪。卢卡在弥留之际，嘴角却牵出一抹苦笑。
他被安东尼出卖了，可卢卡已经没有力气去恨。在刚才的瞬间，他还决定要为安东尼牺牲。可现在看来，这一切显得那么可笑。就算他不这么做，安东尼也会立刻牺牲他。
突然，卢卡羡慕起零的队员来。因为他们拥有一个可以为他们牺牲的队长！
苦笑就这么永远地凝固在卢卡的脸上，这男人睁大的眼睛里，瞳孔渐渐扩散。伊娃看着这具尸体，她仿佛也感受到什么，伊娃摇了摇头，也不去追已经跑远的安东尼，转身往零的方向走了回去。
“零，你听得见我的话吗？”
枫拍打着零的脸，急急叫道。
零上半身的战术服已经脱了下来，素用医疗套件对他进行简单却有效的护理，但零的意识却似陷入了某种沉睡。明明睁大着双眼，却对任何刺激失去了反应。
狙击弹并不致命，它在进入零的身体后，就给零强劲有力的肌肉夹住。而且中弹的地方也不是要害，子弹更没击爆零体内重要的血管。这一切看起来零都不应该出现现在这种状况，但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让枫几人只能干着急。
在被素随手扔在旁边的地面，那颗还带着零血液的弹头上，枫几人并不知道安东尼通过它对零发动了远距离的精神冲击。
在子弹入体的瞬间，安东尼的精神冲击如同一道无可抵御的洪流直直撞入零的意识里。意识承受突然而巨大的冲击，让零陷入了目前这种类似电脑当机的状态中。零现在所有的意志和精神都苦苦抵御着安东尼的攻击，自然对外界失去了任何反应。
零的意识世界里，由无数数据所组成的光带以复杂的方式交错扭结在一起。而安东尼的精神冲击则不断冲击切割着这些数据流，被冲击流切割开的数据会在虚空中无声迸碎，化成细微的粒子消散。每一段数据的消散，代表着零部分意识的缺失。一旦所有的数据都被冲击流所毁灭的话，那么零将遭受无法修复的破坏，轻则变成植物人，重则立刻脑死亡！
就在这充斥着数据的世界中，在无数数据流的最底部，零的身影由虚到实，最后如同实体般出现在这个意识的世界中。这是零的主意识，零看着世界上方不断被冲击数所毁灭的数据，他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每一段数据的消失，零就可以感受到一些什么东西被他忘记了。他知道所有数据消失时，自己便会如同被强制格式化的电脑硬盘般，变成一片空白！
“你休想！”零在意识的层面发出一声怒吼。
他的记忆就只剩下从冬眠仓苏醒后的所见所听，就连这点微不足道的记忆，怎么能够任由安东尼摧毁。零又怎么能够把自己认识的人、做过的事一一遗忘，最终把自己的存在也埋葬在永恒的黑暗里。
办不到！
办不到！
零怒吼，即使只是主意识的投影，但如同他的本体般，那右眼金黄的瞳孔中喷射出强烈的金色火焰。同时，那分散于瞳孔边缘的银色丝纹无声汇聚，却不像进入暴走般化成一只竖瞳，而是不断扭曲组合着，仿佛要形成什么东西。
同时，在黑暗的意识世界里，从零的脚下有淡淡的金光腾起。零忘情地举高双手，怒指向那破坏着他意识的外来能量。顿时，底下的金光顺着零双手挥去的方向腾起一道道金色的能量光带。
它们飞舞着、旋转着，汇聚成一道开天劈地般的金色光柱，轰然撞上了安东尼的精通冲击上。
瞬间，整个意识世界都亮了起来。金色的光柱表面能量层层涌动，如同火箭加速般节节高升。光柱顶着安东尼的冲击流不断向意识世界的高空轰去，最后在零的眼睛里成为一点闪耀的光，再消没不见。
而这时，在零的右眼中那无数的银线已经组成一个符号的雏形。只是这个符号尚不稳定，边缘处无数的银丝还处于散乱的状态。但不管这枚符号稳定成型时，随着冲击流被强行轰出意识世界外，零精神一松，眼中的符号立刻散去，又化成无数银丝回归零的瞳孔边缘。
现实世界里，本来眼神涣散的零，突然从他的右眼中喷出长长的金色火焰后。他整个人突然一震，当金焰回落，零的双眼渐渐聚焦，最后看到了着急无比的几人。
零的苏醒自然让人高兴，而被他救了一命的马培更是紧紧地抱住他，差点没把零给勒得窒息过去。最后还是枫让马培松了手，要不然零恐怕还得晕倒。
这时，基地的震动提醒着众人危险并没有过去。于是马培背起几近虚脱的零，在枫的开路下，队伍朝着出口的方向移动。伊娃走在最后，她看着黑人背上的零若有所思。
没错，那应该是觉醒的气息。伊娃在心中肯定地说道。
在意识世界里，零那颗符号渐现雏形的时候，伊娃明显感受到零那神之右眼展露出极淡、却气象万千的威势。那股气势里包含了太多的信息，伊娃只能勉强解读出预知、能量、本源等有限的几种属性。至于更多的，则是隐藏于汪洋般的数据里。
毫无疑问，这是神之眼觉醒的前兆。零也好、伊娃和枫各自不同的神物也罢，在觉醒之时都会产生包含各自不同属性的威势。以伊娃为例，当她觉醒的时候，从神之血中释放的气势里，便包括了再生、力量、分裂等等属性信息。
只是，零散发的觉醒威势突然中止，这让他离真正觉醒始终还是差了一步。但伊娃相信，当这股威势再度出现后，零必定能够真正地觉醒。
真期待啊，代表着过去与未来、毁灭与重生的神之双眼，突然有什么样的力量？就让我，亲自来见证好了。伊娃轻轻点头，直到零那觉醒威势所透露出各种信息后，伊娃才真正下定决心要呆在零的身边，并等待着零成为真正平等的伙伴之日。
哥萨克斯军事基地的地上指挥所里，安东尼摇摇晃晃地跑进大厅。他突然脚步一个踉跄，摔在地面一具死尸上。安东尼忍不住又从嘴里咳出一小口淤血，他擦了擦嘴巴，又挣扎着爬起来，并小跑着离开这个大得过份的指挥所。
就在地下一层基地里，当零在意识世界中驱逐了安东尼的精神冲击时，作为能力的发动者，安东尼以身亲试了能力反噬的痛苦。精神冲击被零强行排出意识世界后，循着能力发动者之间的天然联系，如同一根铁柱般狠狠地捅入了安东尼的意识世界里。
这让安东尼立时受到重创，虽然作为能力的发起人，他受到的攻击力度要比零小得多，但仍然让安东尼进入了数秒钟的无意识状态。当安东尼平利了意识中的创伤后，尽管他恢复了行动能力，可受创后的他能力却永久性地下降了一阶。这让他对零恨之如骨，却全然忘记是谁率先发动的攻击。
安东尼逃出了指挥所，地表的世界一片白雪皑皑。暴风雪已经停了，但在地表堆积起近三米的雪堆却比风雪更加危险。它们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强烈的辐射，而互相堆积的原因使得冰雪里的辐射更难被挥发。以致于体力能量大跌的安东尼即使人在战术服内，可一暴露在室外，立刻觉得头晕恶心。
他立刻调整夜神战术服的防护等级，才让泛起的恶心感渐渐消失。看着眼前这片开阔的天地，安东尼却生起无处可去之感。阿斯加特是不能回去了，就算他现在没死，但回去后阿斯加特里没有任何人脉的他，是找不到任何工作。而他和零的仇恨算是结下了，现在零没死，回到阿斯加特并毕业后的零，无论力量还是权力都不是他可以匹敌。
猛然朝北方看去，安东尼咬紧牙齿，决定回到海岸线的荒野重谋生路。
在安东尼离开后不久后，零一行跟着不断从出口处涌出的异生物离开了指挥所。哥萨克斯地下基地里不断逃窜离开的异生物大军已经引起了阿斯加特方面的注意，这么一大群异生物往荒野外跑，无论是对于和阿斯加特保持友好关系的西部异族来说，还是阿斯加特本身而言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于是阿斯加特中，隶属于光明之神巴德尔的军团“黎明之盾”从阿斯加特中开出。黎明之盾的成员只有七百人左右，是仅次于毁灭之锤，在阿斯加特里第二小的军团。七百名的成员里，其中一百名是平均水准在五阶左右的光元素异能者，而剩下的人更多是这些异能者的护卫、后勤等人员。
以一名元素域能力者搭配其它六名成员形成小型的战队，这百只战队组成的军团以防御见长。他们被称为阿斯加特最坚实的盾，即使在三十年前的战争里，由黎明之盾所构成的防线还没有被击破的记录！
现在，黎明之盾又充当着对异生物洪流堵截导引的作用。从高空可以看到，黎明之盾的成员把哥萨克斯基地包围，却唯独在西南角方向故意露出缺口。元素域异能者在护卫的保护下，用各种撕破长空的光球光雨往异生物群里落去，让试图冲击防线的异生物们皆被逼回，最后只能无奈地逃往同一个方向。
西南的方向上，同样有阴影之神洛基的军团“黑暗刀尖”沿途监视及控制，以确保这道异生物洪流远离犹里安山脉及西面的冻土高原。至于这股异生物大军会给西南方的荒野乃至偏南方的海岸线城市带去什么样的变故，则已经不在阿斯加特的考虑范围内。
但长达数万里的广阔荒野便如同一片无尽的海域，异生物数量虽多，但也只能够在这片大海中掀起几个比较大的浪花罢了。
第256章 毕业Ⅳ
当零一行撤离出指挥所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光雨横粉，再扑天盖地往大地落下的壮观画面。然而当众人身处这幅画卷当中时，却丝毫没有赏心悦目之感。无论是低阶的光能弹，还是五阶的片杀性技能光雨激光都带着凌厉狠绝的气息，它们稳定地落入已经化为战场的军事基地里，毫不留情地收割着每一条处于技能落点上的生命。
能量炸裂的爆炸此起彼落，尘烟和火光互相追逐，冲击波带着高温热浪席卷整个地表基地，让地面的辐射雪也开始融化，变成带有强烈辐射的雪水融入地面中去。被雪水污染的这片地方，将在十年内寸草不生，而至少要五十年后，辐射量才会持续降低。但这样的过程也只能维持三十年左右，三十年后，辐射量将保持着一个相对较低的数值，却很难在短时间内全数消散干净。
而相对于雪水的污染，各种光元素的技能攻击带来的破坏来得更直观一些。零总算见识到新时代的特殊战争手段，那就是能力者集群的进攻。有别于旧时代的热兵器攻击模式，能力者、特别是元素域的能力者所带来的破坏威力更大、命中率也更加精准。
黎明之盾虽然以防御见长，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擅长于进攻。相反，他们崇尚最好的防御便是进攻。在这样的理念支配下，黎明之盾的成员不断攻击下几乎没有空隙出现，每时每刻都有光元素的攻击技能落到战场上，杀死、或驱使着异生物离开攻击的区域。
若仔细看的话，不难看出黎明之盾并非全无目标的乱轰一通。百名能力者小心地操控着自己技能的落点，以不断增加的压力把基地里涌出来的异生物朝着故意放出的缺口逼去。
但不巧的是，作为地下基地的主要出口，地面指挥所正是黎明之盾重点照顾的地方。零等人才踏出指挥所的大门，便每秒都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这时候，伊娃终于顾不得偷懒。重剑黑龙在手，一斩一划皆有莫大威能。甚至，黑龙的焰锋生成道道火焰属性的波能凌空将颗颗往众人头上落至的光能弹不断引爆。
只是如此一来，却使得黎明之盾不断加大压力，当成片的光雨激光破空而至时，连伊娃的脸色也不由微微一变。
她擅长攻击，而不是防御。如果只是杀光攻击者的话，伊娃完全能够给自己加持一个能量立场，以抵御光雨激光的威胁，再强行突破。只要让她接近这些能力者，只是五阶的对手对于伊娃来说也就只是挥挥剑的功夫。
可现在她却得保护众人，那情况就有些不一样了。想到自己不擅防御，伊娃狠狠朝枫盯了一眼，如果这个拥有神之手的同类肯出手的话，这片光雨根本算不得什么。
但枫一脸震惊，像是给天空数百道激光连绵轰至而构成的画面深深震撼，可谓戏演得七情上面，一点出手的意思也没有，看得伊娃只能心里暗骂不已。然而老天似乎并不准备让伊娃就手，就在光雨轰至之际，一片足以遮挡众人上空近百米的银色光幕凭空生成，再迅速于正中描绘出六芒星的模样。
当几百道激光落到这片光幕时，光幕如同一面平静的湖泊，任由雨点再急，在湖面上也只能荡起圈圈涟漪。而落在伊娃和枫两人眼中，却明显地察觉到当光雨激光落到这片光幕上时，能量被中和、吸收、导引，以致足以削平一个山头的攻击徒劳无功。
圣光壁障，七阶光系的防御性技能，能够中和和吸收能量。但一般而言，圣光壁障的面积也就十米长宽，然而眼下这面壁障，却足有近百米上下。其间能量如潮，浑厚得有如无法攻破的堡垒，却让伊娃两人也为之咋舌。
“你们没事吧？”有温和的声音从战场上传来，即使是各种爆炸制造的大响连绵，也无法掩盖这深具穿透力，却奇异温和的声音分毫。
如果说瓦尔基里的声音让人联想到寒冬的风，那么这把声音则会让人感受到秋日的暖阳。
一道身影出现在战场中，那是一个高大的男子。他有着柔和的暗金色碎发，碎发下是一张有着深刻轮廓的英俊脸孔。嘴角仿佛永远挂着淡淡的微笑，如同他的声音般，给人予温柔之感。年轻的男人穿着黎明之盾的制服，雪白色的长袍加上军装风格的设计，让他在华贵中突显出一丝硬朗的味道。
黎明之盾的团长，光明之神巴德尔就这么踏着战火而来，却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地方为战火所污。当他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还在数百米开外。当道出最后一字时，他却已经来到零等人的身边。他并没有表现出高阶敏捷所带来的超绝速度，巴德尔更像是在散步，只是他一步却直有数十米之宽，带着难以言喻的味道。
当来到零等人身边时，巴德尔打了个响指，他们头上的圣光壁障顿时消失，却没有任何攻击、哪怕只是一颗光能弹落到零等人附近的地方。这是因为军团长的气息告诉所有黎明之盾的成员，零等人并不是攻击的目标。于是附近仍然充斥着爆炸的强光和巨响，零等人百米的范围内，却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巴德尔伸出朝天空一指，便有一颗光能弹刺上半空，再骤然炸开。不久后，有一队黎明之盾的士兵而至。
看着这几个士兵，巴德尔对零几人说道：“新兵们，这里已经没有你们的事了，快离开战场回去吧。”
不等巴德尔吩咐，黎明之盾的士兵已经从马培手中接过零，并把他放到一张战地担架上。躺在担架上的零看着巴德尔说道：“五层……五层基地里，瓦尔基里和卡里奥教官还在那里面！”
“不用担心，我保持他们不会有事的。”巴德尔温和说道，并朝隶属于他的士兵们说道：“照顾好他们。”
就这样，零躺在担架上撤离了军事基地。他仰望着天空，可以清楚地看到各种光华交错，让整个天空显得那么壮观华丽。
“好像在做梦一样。”
零伸出手，仿佛要去触摸那天上各种光影。但手伸到一半，却缓缓地放了下来。他沉沉睡去，就如巴德尔所说的，属于他的战斗暂时结束了。而现在，零更需要的，则是休息。
进入深沉的睡眠中，零受伤的身体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而同时恢复的，还有他的精神和能量。
这一次，零睡得很沉。整个过程没有梦，有的只是一片黑暗。
黑暗的过程似乎很长，也似乎很短。仿佛只过了一秒，又像过了一个世纪。零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迷迷糊糊地听到一把苍老的声音在说着什么。
起先声音模糊不清，但随着零意识渐渐清楚，那声音所说的话也一字不漏地进入他的耳朵。
“……这些光摆列在天空，普照在地上。管理昼夜，分别明暗。神看着是好的，有晚上，有早晨，是第四日……”
零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由正方形的铝制板拼接而成的天花板。视线在天花板上移动，又落到了粉刷成雪白色的墙壁上。墙壁上一盏白炽灯正在闪烁，有类似电工的男人正在更换灯管。零继续移动着自己的视线，一切的感觉都显得那么的迟钝，平时一念既达的动作，现在从大脑发出指令到身体执行，却整整延迟了0.3秒。不足一秒的时间足够让大多数人忽略，却无法骗过零的大脑。
视线左移，零看到了一个临时的医药车。车上放着大大小小各种药物，其中还包括了两根不知什么作用的针剂。在医药车的旁边则是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个老人。老人头发已经有些灰白，他戴着眼镜，视线通过眼镜落在膝盖上一本有着黑色封面的书上。
似乎察觉到零醒来，老人抬起头，于是露出本那招牌式的酒糟鼻。
本低下头，让眼镜顺着鼻梁微微垂下。本的视线超过眼镜落在零的身上，拍着身上的书笑道：“看来是我吵醒你了。”
“圣经？”零问道。
“旧约的创世纪，怎么了？”本说出刚才话中内容的出处。
零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也会有信仰。”
“如果没有信仰，你就会发现在这个让人发疯的世界活着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本微笑道，又问：“你有信仰吗？零？”
零默然不语，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病房就这么安静了下来，片刻后，零率先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身为阿斯加特的最高权力者，你应该没有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别这么说嘛，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在看望朋友的老人罢了。”本哈哈笑道，他合起了圣经，把它放到了零的床头：“有空看看，或许，你会找到自己的信仰。”
零没有拒绝，而熟悉他的本知道这代表零接受了他的好意。本笑了，又道：“其实这次我来除了看望你之外，还想在你醒来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恭喜你，零。你毕业了，从今以后，你就是阿斯加特的一员，毁灭之锤的正规士兵，同时，也是一名勇士。”本若无其事地说道，语气轻松地像是在说起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却道出了足以让任何一个新兵兴奋的事。
第257章 重生计划Ⅰ
在阿斯阶特的军事系统里，最底层的是武士，他们是水准在三阶左右的士兵。而往上一阶，则是勇士。勇士的能力水平一般是五阶左右，但不是任何五阶的能力者都会获得勇士的资格，只有阿斯加特真正勇敢的战士才能获得这一殊荣。而勇士的阶级，意味着在阿斯加特里拥有相对自由的权利，可以拥有自己的私人财产，其中包括房子、妻儿等。
如果通过任务和战绩进行升阶，那么一名勇士可以进阶为圣灵者。圣灵者通常都是八阶的能力者，他们不但可以拥有私人财产，还能有自己的军队、工厂，甚至在阿斯加特外拥有自己的领地。至于再上一阶的真言者和主神，所拥有的权利和权力也相应提高，只是到目前为止，阿斯加特里只拥有五名主神。在三十年间的战争中，阿斯加特拥有的七位主神陨落了六位，而在这往后的二十年间，本才陆陆续续培养出新的五名主神。直至此刻，尚未有第六人能够获得进入十二主神厅的荣誉。
但即使是一名勇士，也是阿斯加特大部分人所羡慕的身份。即使在五大军团里，除了毁灭之锤的成员是清一色的勇士外，其余军团里的底层士兵大多数只是武士阶级，而更多的是仅比奴隶好些的仆兵。
现在，在本的嘴中得知自己已经晋级为勇士，但零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权利与身份于他，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本摇了摇头，又道：“你的贷款我已经批示了，你可以随时到军需处领取这笔钱。不过我建议你把需要的人和材料带到阿斯加特这里来，无论如何，这里的环境要比荒野其它城市好一些。”
本来毫无表情的零，终于有了些变化。那淡漠的眼神渐渐变得炽热起来，他重重朝本点头道：“谢谢。”
“没什么，这本来也是我答应过你的事。何况，货款的钱又不是白送你的，记得得给我还回去。”
“我知道。”
“那就这样吧，等你伤全好了，就滚去毁灭之锤报道吧。”本说出这句话后，告辞离去。
他刚一走，零就听到外头响起几声低呼。跟着病房的门又被推开，却是换了一身便装的素推门而入。她手上捧着一束鲜花，虽说是花，倒不如说是干草来得合适些。尚泛着嫩青色的草枝未端开着鹅黄色小花，虽然不及旧时代的鲜花娇艳，但在这个万物进展变化的年代还能够找到这种野花，却已属难得。
素笑吟呤地把野花放到零的床头边，接着房门又开，却是马培和枫挤了进来。枫走在后面，正把满嘴“病人需要休息”的护士往外推，百忙中还有余暇在这长相普通，但身材尚可的护士翘臀上摸了一把。让这年轻的护士呀的一声轻叫，看着枫的眼神既埋怨又有些欢喜。
看着一脸坏笑把门关上的枫，零突然觉得活着真好。
枫几人现在都穿着毁灭之锤的正式制服，这是一套纯黑色的军装，在袖口和领边皆有金色的卷边。两肩的军章又装嵌着一圈金色的流苏，而胸口左侧同样以金色的丝线绣出一把缠绕着闪电的战锤图案，霸道张扬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毁灭之锤的制服沉稳大气，又不失张力。制服剪裁得体，把素几人的气质皆完美地衬托出来。单是这套制服，若拿到荒野上便已经足够换来一笔不菲的财富，可见毁灭之锤正式成员的身份恐怕还尚在普通的勇士之上。只是很快枫告诉零，这套制服竟然花去他们三百点功勋值，且是强制交纳。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的零自然地想起本那张十足奸商的嘴脸。
枫等人的到来，还告诉了零其它一些消息。
例如哥萨克斯军事基地最新的情况，在零他们撤离后，军事基地的轰炸持续了一个白天，才把大部分的异生物成功驱赶向西南方。而瓦尔基里和卡里奥也在不久后出现，据他们所说，地下基地除了第二层基地外，以下的所有基地都已经被破坏。地水的高度，也从原来的第五层来到了第三层止。所幸的是，大部分的怪鱼卷入了他们和安吉古力特之间的战斗，不是被能量的乱流绞杀，就是直接撞到双方的攻击上变成粉末。可以说，在这次战斗中，就属安吉古力特的幼子们死得最冤枉。
经过这一战，安吉古力特再次进入了沉眠，现在已经沉睡在地渊的深处。如果没有外力干扰的话，安吉古力特可能会在第二个繁殖期才会苏醒。而地穴领主的繁殖期所相隔的年份，通常以百年计。换言之，安吉古力特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醒来。可见，地穴领主受的伤并不轻。
同样，瓦尔基里和卡里奥也不轻松。两人现在已经被秘密送往某处进行治疗，预计最快也要一个星期后才能够恢复过来。
除此之外，则是风行者队伍何去何从的问题。
毁灭之锤的成员一般维持在两百到三百人左右的建制，且和新兵营一般皆是以小队为单位。毁灭之锤里最常见的队伍是由五阶以上的能力者为队长，再从军事系统中招募低阶的武士、甚至没有能力的仆兵成为自己的队员。当然，无论武士还是仆兵皆非毁灭之锤的正式成员，自然无法享受其薪酬和福利。
武士和仆兵的一切开销，全由身为队长的能力者支付。
现在，按照枫几人的意思，是希望小队不要拆伙，把风行者小队继续保持下去。这样做的好处是维持比普通队伍更高的战力，弊端则是利益及报酬的均分问题。四人都是毁灭之锤正式成员的情况下，收益所得自然不能全归队长所有，因此分配方式必须重新制定。
“在这个问题上，我建议仍然以零为队长。而收益所得，零分得三成，剩下的则由我们平分，你们觉得怎么样？”枫提议道。
其实他们三人早考虑过这个分配方法，只是不知道零同意与否。现在零苏醒了，枫便趁机提出这个建议，想听听零的建议。
不料零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于是风行者小队总算避免了散伙的结局。现在，只等零伤好出院后，便可到毁灭之锤的队伍登记处对风行者进行注册登记，就能够以小队的名义接受由司令部发布的各种任务及命令了。
除此之外，则还有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伊娃，这个在地下基地呆了两年的女人现在走出了地底。虽然枫几人用自己的功勋值给她在阿斯加斯的城市边郊给她租了一间平房暂时安顿下来，但她终非阿斯加特的人，按照规定是不能在城市里呆上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的期限到后，伊娃会给强制遣离阿斯加特。除非……
“让她成为我们任何一人的仆兵？”零皱着眉头道。
“没错，我们可以向荒野上的佣兵进行招募。只要成为仆兵，伊娃就能够留下来，虽然不能进入城市的中心区域。”素点头道。
这个办法是不错，可谁敢让一个能力至少在八阶，且不知道上限到哪里的女人当自己的仆兵？
“明天我应该可以出院了，就让我找她谈谈去。或许，她可以暂时委屈下。”零说着自己也没有多大信心的话，但现在除了这个办法外，他真想不到用什么办法可以让伊娃合法地留在阿斯加特里。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刚才那被枫占了便宜的护士以及另外一个类似护士长的中年女人一起走进病房，并把素三人给轰了出去。护士长气势汹汹，仿佛医院就是她的主场，完全不把身份远比她高的素几人放在眼中。以致于旁边的小护士两眼闪闪发光，一脸崇拜地看着护士长。
零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一幕，当枫几人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时，世界又变得安静。零闭上眼睛，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少女的身影。
“莉亚，等我。很快，你就会重新活过来了。”零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轻轻说道。
在枫几人离开的同时，本出现在阿斯加特一间严密护卫的生化实验室内。在本的眼前是一排培养槽，但目前只有两个培养槽正在工作中。这两个浸满各种基液的培养槽里，瓦尔基里和卡里奥正在其中。两人都闭着眼睛，培养槽中的基液通过皮肤进入两人的体内，为他们平利着细胞级别的创伤。
而基液里更有万千上万的纳米机器人，它们覆盖着两人的身体表面，为他们身上那道道创作进行的恢复正不断工作着。培养槽下方的电子表正进入倒计时，当电子表上的数字归零时，便是培养槽停止工作的时候，也是瓦尔基里两人恢复之时。
这时，一个已经凸顶，体胖若球的老头来到本的身边。老头用手抬了抬自己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对本低声道：“你最好来看一下，零的基因锁已经快突破至第二阶段了。”
（ps:朋友给做了个新封面，大家觉得如何，嘿~）
第258章 重生计划Ⅱ（五千字！）
经过一条幽长的走廊，本和胖老头站在一扇毫不起眼的大门前。但这个地方，却已经是阿斯加特地下五百米处。在他们身后的这条走廊虽然安静，同时也没有半个人影，但那些隐藏在死角和墙壁中的监视器却会全天侯地记录着每一个经过的人。
阿斯加特的中央智脑会分出10%的能量专门负责监控这条走廊，凡是出现在走廊上的人第一时间会和智脑信息库里的资料进行对比。一旦出现没有权限的人物，走廊会瞬间降下近百道30公分厚的合金装甲板。而被判定为“非法侵入”的人则会被装甲板隔开，5秒钟内，附近的警备人员将会到达现场。而这些护卫里，常年配置有十名八阶的能力者，对于普通城市而言，一个八阶能力者已经是无法想像的大人物。也只有阿斯加特，才能够让这些人长年呆在暗无天日的基地下，且有十个之多。
除了这十名八阶能力者外，其它七到五阶的能力者也在百名之多，至于普通的仆兵数量更多至三千人。这样的配置，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已经是一支足以荡平许多城镇的可怕力量。但安排在阿斯加特地底下的这支军队，却只是为了守卫这面积等同于阿斯加特的超级生化实验基地。
而本和胖老头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这实验基地的核心区域，能够来到这片区域的，整个阿斯加特只有区区三人而已。
其中一人自然是本这个阿斯加特的最高权力者，另一人则是本旁边的胖老头，亦是这个实验基地的主管拉菲尔博士。最后一人，却是本培养的接班人，亦是五位主神之一的战神提尔。
如果说十二主神厅是阿斯加特的灵魂所在，那么本眼前这扇大门后的房间则是阿斯加特的大脑。门后的房间不仅是中央智脑的重要机房，而且也是拉菲尔教授的私人办公室。当胖老头教授经过一系列慎密的身份验证后，这扇看似普通大门才缓缓打开。
它先是向内缩进10公分，然后居中分开。两边的门才往左右的墙内收缩进去。这时才能看道，这表面只是木质材料的大门，中间却是异常坚硬的合金。而且不是普通的合金，它的密度在普通合金的20倍左右，重量更多达近百吨。若非由暗藏在墙壁中的液压机器进行开关控制，单凭人力想要把它们分开，那除非拥有九阶以上的力量才可能办到。
当大门完全打开后，呈现在本眼中的便是一间面积在五百平方米左右的圆形空间。这间呈圆形的办公室内，墙壁上被无数的光屏所占满，它们形成办公室特殊的墙壁。有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座椅置放于办公室的正中，椅子的背后有一道连接着天板的事物，这是座椅的起承器，外形如同一根方形钢管的它，却能够在博士需要的时候控制着座椅升上半空。
这办公室足有上百米的高度，当博士升上半空时，天板和地面的灯将会熄灭，从而让博士如同转身于宇宙空间一般。在椅上的背后是个连接着无数电缆的头盔，通过头盔里的传感器，博士能够以自己的思感操作中央智脑，以推演或抽调自己所需的任何资料。
当本走进这间办公室时，举目看去，那墙壁的面面光屏正对应着基地的不同实验区域。每个实验区域被分割成近百个画面，以实现无死角观察的目的。每个实验区域的研究项目皆有不同，本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活尸、异虫、巨兽甚至连变异的植物也存在于其中。
这个超级生化实验基地存在的意义，就在于研究各种异变生物甚至是能力者。在拉菲尔博士的主持下，研究人员会提取各种实验目标的基因再进行组合，以创造出可控制的生物兵器。不同的生命、数量的多寡决定了基因组合的模式成千上万。但并非所有的组合都能够诞生出全新的生命，并改造成生物兵器，在一个个可见的培养槽里无时无刻都在清除着一些奇形古状的尸体。
它们是基因组合的失败品，在几乎无限的组合里，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这让人看起来几乎是无法理解的事情，阿斯加特投入大量的资源却只得到这些失败品，这样的实验似乎没有继续的必要。但本却认为，当失败的因素被一一剔除之后，成功也就距离不远了。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一一失败的基因组合方案被否定并存档后，渐渐摸到了组合的品种、数量之规律的研究人员们，在今年的春天终于成功地创造出两种生物兵器。
在本左手边的墙壁上，有两面光屏面积较大，它们分别呈现一个培养槽的画面。
左边的画面里，这个培养槽异常巨大，是普通培养槽的十倍长宽，约有两百米立方左右。培养槽里是一片暗绿色的基液，在这绿色基液里一道同样巨大的黑影。这是被命名为钢铁堡垒的生物兵器，外形就像一头远古猛犸。但它的身上，在头、背、胸口及四肢部位都拥有生物盔甲。更奇怪的是，在这生物兵器的背上有两个凸起的骨状物，那是钢铁堡垒尚未成型的生物速射炮。
这是半成品的钢铁堡垒，当它最终完成之时，钢铁堡垒将拥有防御和进攻双重特质。它身上的生物盔甲将覆盖全身，硬度是合金装甲的三倍，防御力等同于五阶的防御强化，这使得钢铁堡垒很难被杀死。而钢铁堡垒背上终会成型的两管生物速射炮，则能够将这生物兵器体内的生物能以炮弹的方式轰出，这使得钢铁堡垒能攻能守，属于攻坚型的生物兵器。
只是按照拉菲尔教授的设计，钢铁堡垒的防御强度应等同于七阶的能力，而身上也不是什么速射炮，而是生物光束炮。光束炮将兼具穿透及溅射的效果，攻击间隔是3秒，其中2秒冷却、1秒充能。而这些数据，都是经过严密推导得出的结论。
但在真正的基因组合时，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使得本来严谨的数据竟也出现了偏差。不但防御等级下降，而且搭载的生物光速炮也变成了速射炮，可以说是不完全版本的钢铁堡垒。
至于另一个光屏里的生物兵器，则是被称为哨兵的狼型生物。哨兵体形和芬里狼相若，拥有一身如同黑色瀑布般的毛发。它飘浮在同样是绿色的基液里，却有点点荧光从每根毛发的根部一直散发至未端。远远看去，哨兵便像是一团燃烧的黑色火焰。
哨兵的双眼紧闭，但额头中心却出现一只竖瞳。竖瞳由无数的同心圆组成，若仔细看，会发现这些同心圆皆是数字的排列。这只眼睛会把哨兵看到的事物都记录下来，它会天然散发一种特殊的波能。波能被接收和解密后，会还原哨兵看到的画面。
哨兵的优点是速度及记录，而它的攻击方式则是将生物能转换成黑色的火焰，从狼吻中喷射以攻击敌人。黑色的火焰也有五百度的高温，而且带有粘性，一旦被黑火沾染很难让其全部熄灭。但相对于攻坚的钢铁堡垒而言，哨兵的攻击要相对弱些，且不擅长于防御的它很容易被格杀。
这同样是不完全版本的生物兵器，在拉菲尔教授的设计里，哨兵应该是类似于狼人的直立人型种，以便于适应更多、更复杂的地形环境所需。完全版的哨兵能够弹出由高热能量所凝聚的光爪，可以切开普通的合金装甲。而且狼人形态的哨兵拥有高效的食物消化系统，几乎可以在任何物质中榨取出能量以提供自己活动所需。
这种形态的哨兵可以长期深入敌境，且很难被人发现。而不像不完全版的哨兵，需要进食大量的食物才能够维持活动所需要的能量，从而可以让敌方很容易发现它的存在。
但不管如何，钢铁堡垒和哨兵总算是阿斯加特划时代之作。有了它们，阿斯加特便是继极北冰岛阿斯摩后第二个拥有生物兵器的城市，尽管两者间对于生物兵器的定义并不相同。
只要再有一段时间进行数据采集、错误纠正。本可以预见，很快完全版的生物兵器就会出现，又或把两种不完全版本的生物兵器进行量产。生物兵器的智能等若七岁的小孩，能够识别简单的指令。能力上无法匹敌高阶能力者，甚至连中阶的能力者也大有不如。它们的潜力在创造之初便已经决定，潜力的大小取决于本源的基因以及基因组合的融合度。
如钢铁堡垒的防御和力量都相当于五阶的能力，而它面世后也无法再提升等级，直到生命的终点，钢铁堡垒也只能保持五阶的能力。不会提升，也不会倒退，这是生物兵器的特殊性。或许阿斯加特可以创造出更高等级的生物兵器，却无法创造出能够自主进化的生命。毕竟，那是神灵的领域。
“看这里，老朋友。”
拉菲尔教授的声音打断了本的构想，回过神来的他微笑地看向拉菲尔。胖老头戴上了传感头盔，在脑海中进行一系列的指令后，两人跟前的光屏如同被无形的手拨开般分散到墙壁的四周，露出中央一面近十米宽度的大屏幕。
屏幕上先是漆黑一片，跟着有无数的数据由下而上地升起，它们的速度飞快，快得连本也很难捕捉它们。而在这些数据流的下方，则有一道金色的进度条。而这时，屏幕上那些飞快滚动的数据有时会突然定格，跟着某个数据被提取了出来，飘进了下方的进度条中。
每飘入一个数据，进度条便艰难地往前推进了那么一丝一毫。但数据流中不断有信息被提取出来，因此虽然缓慢，但进度条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推进至。这个运动持续了十分钟左右，数据流里再没有任何信息飘起，进度条的动作也停止了下来。
这道进度条上，被分成七个阶段，代表着零七个级别的基因锁。目前，进度条停止在距离二级基因锁相当近的一个距离。近得仿佛随时都会跳过去，但事实上它却停止了下来。任由光屏上的画面因为电子成象的原因轻轻跳跃，给人感觉进度条似乎还在运动。但却休想骗过本的眼睛，他盯了足有一分钟，同时把看到的画面以每秒为一帧进行比对，进度条连1毫米的差距都没有。
“这怎么回事？”本问道。
“从零来到阿斯加特后，他的基因锁进度条就没有前进过。直到昨天，我做完一个项目的研究后回到这里才发现，他的进度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推进了。”拉菲尔兴奋地说：“你知道的，虽然我可以通过填充一些数据来让进度条前进，从而预料零那来自神的基因走势、能力发展的方向等等。但这个过程冗长不说，还十分繁琐和容易编码器。就算有中央智脑辅助，这近两个月的时间，进度条不过推进连1%都没有。可就在明天，我发现它整整推进了10%！整整十个百分点啊，老朋友，这也让零现在的进度距离二级基因锁只有4%的距离。”
本微笑不语，他了解拉菲尔。进度条的推进确实让人兴奋，但拉菲尔兴奋的东西绝对不止于此。
果然，拉菲尔利用传感头盔继续给智脑下达指令。于是中央的光屏缩小，又有数个普通的光屏移动了过来。这些光屏里有的是本所无法理解的数字公式、有的则是复杂，有别于人类的基因序列图表、有的则是本没有见过的生物兵器立体模型。
“这些是？”
“启示！”拉菲尔把传感头盔拿下，激动道：“我从零那进度条得到解析的部分分化出无数的信息。老朋友，你大概很难想像，那段十个百分点的时度条里所蕴含的数据几乎囊括了基因、生命、以及一些我所不能理解的知识。毫不夸张地说，它所呈现的是另一个世界！”
“零的进度条，就是向我们开启新世界的钥匙！”拉菲尔指着那已经缩小的进度条光屏说道：“从解析出来的数据里，有一小部分可以立刻运用到我们现在的研究项目中来。例如生物兵器的基因补全，以及我们从来没有想过的基因组合等等。而更多的，还需要继续去研究才能够得出结论。”
“这已经够多了。”本用力地拍拍拉菲尔的肩膀，道：“你说的没错，老朋友。零是全新的造物，是人和神的成功结合。我几乎可以预见，他进化的终点，就是我们理论中的新人类，又或者是亚特兰蒂斯文明所构想，却没有实现的终极生命形态。而我们能否走到那一步，就靠你了，你有不输于哈尔森教授的实力！”
听到哈尔森这个名字时，胖老头脸上的兴奋之情渐渐平息下来。他想了想，跟着苦笑摇头道：“如果是理论知识的话，我想我不会输给老师，甚至已经超越了他。但老师说过，我们做着最科学严谨的工作，却同时需要孩子般天马行空的想像力。其它的我自问不会输给老师，可我缺乏想像力啊老朋友。这该死的世界，已经榨光了我对它的一切幻想，让我只能着眼于现在，而无法想像未来！”
拉菲尔教授中语气中的沉重，让本脸上的微笑也为之一顿。但片刻后，笑容展开，本大声道：“若这路充满荆棘，我也愿与你同往！”
这是他们昔日朋友间互相勉励的话，此刻由本嘴中说出，格外让人感慨。拉菲尔勉强笑道：“亏你还记得，现在想想。当年的日子虽然艰苦，但我们活得充实。现在至少不用担心会饿死，可你和奥格洛克却已经闹翻。说真的，我现在分不清从前和现在，哪种生活我更喜欢些。”
“无意义的思考只会让我们精力分散，老朋友。”本轻叹道：“现在的奥格洛克已经不是当年的他，那个崇尚民主自由的奥格洛克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有黑暗议会的议长漆黑恐怖。你也知道，奥洛格克想要的不是自由的国度，而是一个以他为尊的封建王朝。如果让他实现，那么大陆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半分民主可言。看看外面那些人，老朋友。他们在阿斯加特虽然也过得不容易，但至少有尊严。若是由奥格洛克来统治，那他们和牛羊有什么区别？”
“我明白。”拉菲尔苦笑道：“若非如此，当年我也不会和你一起与他决裂。而且为了避免像三十年前那般，无数的生命凋零陨落，这三十年来我才会拼命地钻研生物兵器方面的知识，希望用它们来代替活生生的战士。你知道的，我的长项并不在生物生化方面。”
顿了顿，拉菲尔感叹道：“现在我倒是十分佩服当年和老师齐名的威洛斯特教授，我是靠着老师的笔记才能在生物兵器方面有所作为。而他，当时却是凭空地构想出先驱那种可怕的生物兵器。如果没有大灾变之日的降临，说不定威洛斯特教授的先驱已经面世。”
“是啊，如果找到先驱的实验资料，那我们在生物兵器方面的研究就能少绕些弯路了。”本也感慨道，他却不知，因为零的关系，阿斯加特和先驱的资料失之交臂。
第259章 重生计划Ⅲ
当本离开地下实验基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说是早晨，但在山腹中是无从辩别。但当一辆普通的老式轿车从边郊城区一间房子旁边的车库里开出时，却有淡金色的阳光迎面洒来，让汽车在地面留下长长的影子。
山腹里自然没有太阳，就算在荒野上，长年为辐射云笼罩的天空也休想见到半点阳光。现在，阿斯加特上方的天空和太阳源于覆盖整个山腹的全息投影板。它们毫无空隙地拼接在一起，由中央智脑支配，会模拟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白天夜晚。
无疑，在新时代的世界中这是一项非常浪费的设施。成千上万的全息投影板及全天侯工作所消耗的能量都是浪费的资源，若在黑暗议会统治的永夜城里休想见到这种场景。永夜城拥有七台核电站，同样也是全天侯工作，但产出的电力却用于供应永夜城的军事开发、生化研究所需。
然而看着由全息板模拟出来的一轮烈阳自远处海平线上徐徐升起的时候，本再一记在心中对自己道：我所做的事是对的！
用巨大的能源和大量的物资，阿斯加特为生活在其中的人们营造了一个瑰丽的梦。本无法还原一个旧时代，却能够让一部分人生活在美丽的梦中，让他们暂时忘记了荒野的残酷。尽管对于这个做法，本可以想像自己的老朋友奥格洛克肯定会不屑一顾。而至于本自己，也深知在这个时代而言，这样的做法是极为浪费的行为。
但人生的全部并不是只为了生存，有时候，人也需要有梦想。阿斯加特就是生活在这个城市中所有人的梦想，为了守护这个在新时代中无异于天堂般的城市，他们将发挥出超乎黑暗议会想像的凝聚力。
所以一直以来，本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汽车开出了地下基地的伪装出口，这样的出口在城市边缘至少有上千个。通过中央智脑的控制，出口可以在液压机器的运动下进行一定距离内的移动，以达到掩饰的目的。这一次它可以是车库，下一次出口可能会在工厂的宿舍楼内。变化是智脑随机分配，有上万种组合，每天都是不同。要识破这层掩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沿着城市郊区的边缘，汽车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速度行驶着。速度不快，足够本悠闲地观看车外的风景。开车的司机跟随本已经多年，自然知道他的喜好习惯。
透过车窗，本看到奴隶和工人们正在工作中。他们在阿斯加特里工作并不比荒野上的其它城市轻松，可在这里，即使是最底层的奴隶也有晋升的空间。只要努力，就有收获，这是本制订阿斯加特制度雏形时的出发点。阿斯加特不只是个梦幻般的城市，它更是让人看到希望所在的城市。
绕过大半个郊区后，沿着主干道汽车往城市中心驶去。在早晨七点钟的现在，街道上陆续有行人出现。行人从少到多，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涌上街头，整个城市就像在沉睡中苏醒过来般，开始活跃起来。
当本回到他那在十二主神厅最高层的办公室时，已经是七点三十分。这是本开始办公的时间，每天皆是如此，到达办公室的时间误差不超过5秒钟。长年累月之下，这种精确的习惯便变成一种可怕的东西。
在8点03分的时候，本收到一条信息。那是财政部支付了四百万贷款的信息，看到这条信息时，本发出一个会心的微笑：“真是个勤奋的小子，这么早就出院了。”
这四百万的贷款是本准备向零发放的，钱由本从自己的私人经费里拨放，而不是取自阿斯加特的财政预算。为此，零几乎不用支付额外的利息，也算是本的一点心意。
这时，桌子旁边的电话响了起来。本接通后，秘书茱丽带着磁性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先生，您的儿子提尔先生请求与您见面。”
“让他进来。”本想也不想地说道。
战神提尔，和瓦尔基里及其它兄弟都是本在荒野上找到的具有巨大潜力的孤儿。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但艰苦的时代让他们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本不知道他们原先的名字是什么，甚至他们有的连名字也没有。但不要紧，来到阿斯加特后，本用诸神的名字给他们命名，并希望他们能如同传说中的神灵般撑起阿斯加特的天空。
不得不说，这五个孩子都没有让他失望。其中，又以提尔和洛基最让本喜欢。
提尔性格沉稳、勇敢，是天生的将才，无论能力和谋略都是五兄妹之首；而洛基聪明、灵变，处理事情的急智犹在提尔之上。但在本看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提尔更能胜任接班人这个角色，因此本对于提尔的喜爱自然便多了一些。
片刻后，直达本这办公室的电梯打开，一个高大的男子从电梯里大步走了出来。
战神提尔身高近两米，比巴德尔甚至还要高出小半个头。他整个人如同铁铸，深刻的脸部轮廓如同用尖刀在坚硬的铁块上雕刻出来一般，全然是硬朗的线条。提尔的肩要比普通人宽些，胸肌隆起，到了腰身略微收窄，然后是修长有力的双腿。
这是一具拥有黄金比例的男性身体，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堪称完美。
有着一头银色短发的提尔身着深蓝色的紧身战术服，在双肩、胸口、腰身和膝盖上有金色的装甲模板覆盖。而在右侧的胸口模板上，刻划着两把斧头交叉相向的图案，这正是提尔所率领的军团“黄金战斧”的标志！
“提尔，我的孩子，你怎么回来了。”本站了起来，满脸笑容地迎了过去，和提尔结实地拥抱在一起。
阿斯加特的五大军团并非常年驻守在城市里，其中由提尔率领的黄金战斧开赴西边的冻土高原，负责为将来英灵殿第二个神界之国的建立进行铺垫。其中就包括了探查地理环境、排除敌对的异族、建立有效的物资补给线等工作。
这份工作并不轻松，自犹里安山脉起向西面发展的冻土高原环境艰苦、气候恶劣。但这些还不是主要的困难，真正让人头痛的是那些完成了第一代根本性进化的异族智慧生命体。所谓的根本性进化，是指智慧的出现。或许荒野上大部分异生物都拥有一定程度的智能，但智能不等于智慧。人类之所以是万物之长，是因为这个生命族群拥有改变世界的智慧。
但现在，拥有智慧的已经不只是人类。当第一个拥有智慧的异族生命出现的时候，人类这无冕之王已经悄然退下了历史的舞台。当然，普通人还不知道世界格局悄然发生了变化。而只有像英灵殿，又或者黑暗议会才会知道这个消息，并开始准备如何要和这些异族生物共处，又或如何毁灭它们！
在对待异族智慧生命的问题上，黑暗议会要粗暴一些。他们深入西南大地的军队，遇上弱小的异族会以绝对武力将之诛杀。而英灵殿相对温和些，他们会对一些愿意接受好意的异族提供有限的帮助，例如生活物资和医疗支持等。以此来换取友好异族的某些回馈，其中就包括愿意为阿斯加特的远征军充当导游的生命。
甚至，有些异族会加入这支远征军成为黄金战斧的辅助战力。为此，提尔还专门在军团里设置了一支特别队伍，这支队伍全由异族生命组成，并由人类指挥官授与它们一些战争中的常识。
然而，冻土高原上的异族不少，愿意与人类为邻的并不多。大部分的异族视人类为死敌，而当它们变成敌人时，便成为可怕的存在。它们坚忍、聪明且不择手段，就算是提尔这个大军事家，面对这些敌对异族时也十分头痛。
因此，当本看到提尔出现在阿斯加特时才会微感意外。本来，提尔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放开了本，提尔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道：“战事暂行一段落，目前很难在短时间内继续推进。再加上我听说瓦尔基里和卡里奥老师受伤的事，就提前赶回来了，父亲你不会怪我吧？”
本哈哈笑道：“你关心自己的亲人和老师，我怎么会怪责你。”
“对了，前线的情况如何？”本顿了顿，又问道。
提尔面容一肃，正色道：“不太乐观，我们已经向西推进了三千公里。遇到的异族越来越顽固，它们根本不肯接受我们的好意，毫无共存的可能。而且这样的异族族群越来越庞大，甚至，我怀疑在西部的深处已经形成一个由多种族共居的王国！”
“异族王国？”本也收敛了笑容，他很清楚提尔的性格。和那凡事夸大三分的洛基不同，提尔不仅务实，且能够自己解决的绝不会麻烦到别人。
现在听他这么说，那么这个异族王国有很大的机率存在。而且提尔这次回来并非简单地关心自己的兄妹和师长，更大的原因，应该是回来寻求支援的。
第260章 重生计划Ⅳ
九点钟的时候，提尔告辞离去。在短短几分钟的谈话里，对于西面战线的艰难，这有战神之称的男人却数语带过。但本仍然可以听出黄金战斧的推进已经被全面停止下来，目前，西面的战况已经进入一种胶着状态。
在三千公里以西的一处峡谷，黄金战斧遭遇了四到五支异族的联合攻击。在峡谷那种特殊的地势，黄金战斧无法利用士兵数量上的优势以人海战术掩没那些敌对的异族。而这时，异族对于地理环境的熟悉、比人类士兵更加坚韧的性格等优点终于发挥出来。
在提尔的指挥下，黄金战斧将整个军团分成若干队伍。每个队伍轮流进攻，当前锋的队伍锐气渐失时便命其退下，跟着后续队伍补上。用这样的方法，在并不宽敞的峡谷空间里，黄金战斧仍以顽强之姿突进。然而这个过程并非那么顺利，以为被杀死的异族，当士兵们越过它的尸体时，它们却会突然跳进来给予背后的致命一击。直到后头的士兵补上一刀或开上一枪，才真正地杀死这些顽强的生命。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士兵要分出更多的时间、更多的力量去杀死自己看得到的每一名异族，同时还要提防它们死而不僵。虽然在黄金战斧里有专门的人员对发现的异族时行解剖、分析它们的生理构造并找出它们的弱点。
但它们毕竟不同种族，即使是领地十分接近的异族，它们的身体构造也呈现天差地别的状态，因此很难找到各异族间共通的弱点。而人类这个大种族都存在着比较明显的弱点，心脏和头部几乎是共通的致命点。高阶的能力者或可改造自己的体内器官，让自己很难被杀死。但头部却几乎没有什么办法可言，一旦被斩首，就算是十阶以上的强者也很难活下来。
而就算是活下来，必然得付出某些巨大的代价。
然而异族不同，它们的体内或可存在多个心脏，又或心脏被角质物包裹，以致刀枪难入。而即使斩掉它们的头部，有些异族能够在断首处伸出肉牙，再形成可供短距离快速爬行的肉肢。这些异族一旦逃脱后，只要吸收足够的营养物质，它们就能凭空再生自己的身体。
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西部深处越来越多匪夷所思的异族，黄金战斧推进的工作之难可见一斑。
也正如本所料，提尔这次回来除了听闻瓦尔基里和卡里奥受伤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阿斯加特能够增派授兵。提尔的意思，是希望由雷神索尔所率领的毁灭之锤能够出动。而若有巴德尔的黎明之盾随行那就最好，黎明之盾不仅擅长防御，而且光系元素的某些技能里有可让士兵短时间内恢复元气、又或恢复一些普通伤势的技能。
可以说，在黎明之盾在，士兵的伤亡将降到最低。
本能够明白提尔的想法，有擅长攻坚的毁灭之锤，加上以防御及守护闻名的黎明之盾同往，黄金战斧等于拥有了负责毁灭的剑，和守护已方的盾。三大军团联手下，异族的防线将会在短时间内被突破。
身为西征大军首领的提尔有这个想法不足为奇，但本也有自己的顾虑。
首先阿斯加特五大军团离开了三个，会让阿斯加特本身的兵员力量产生空缺期。虽然英灵殿和黑暗议会目前属于停战期，但若收到这个消息的话，本很难肯定作为自己的老对手，黑暗议会的议长奥格洛克不会突然举兵来袭。
事实上，若只剩下瓦尔基里的胜利长矛，以及洛基的黑暗刀尖。阿斯加特的力量不足以防御全力来袭的黑暗议会，无论是高阶能力者的数量还是士兵的平均水准，和黑暗议会的血色骑士有一段相当大的距离。
其次，阿斯加特是半民主制城市。本虽然是这个城市的最高权力者，但却不是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特别是出动另外两个军团这样的大事。在本之下，还有一个由主神厅之外，阿斯加特的贵族、政要、商贾等来自城市各方面的代表组成的议事院。
议事院可参与城市的重大决策，以公投的方式决定提议是否通过。尽管本拥有最后的决定权，可民意却是一项他不得不顾虑的因素。毕竟阿斯加特建立的基石中，离不开这些人的支持。
因此，本无法立刻对提尔有什么承诺，只能答应他尽快把这项提议搬上议事院的日程。
毫无疑问，阿斯加特的权力制度让本在行事上无法像奥格洛克一般独断专行，看上去似乎处处受制。然而，永夜城看上去是奥格洛克一人独大，却是因为整个城市被奥格洛克及黑暗议会的羽翼所笼罩。一旦黑暗议会被削弱，永夜城便会立刻陷入权力争夺的动荡中。
但阿斯加特不同，本很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把权力集中在个人身上诚然行事方便，却注定了城市的基石不够稳固。放出部分的权力，让城市里一些重要的人参与到它的建设中来。除了增加这些人对城市的归属感外，也可以保证若本不在，城市仍然可以在议事院的领导下继续运作。
即使这样同样会带来权力交接的动荡，但这个动荡毕竟控制在一个较小的范围里，不会影响到城市的存亡。
这是本和奥格洛克最大的不同，他愿意给自己套上一个枷锁，从而让欲望不至于不受约束。
叫来秘书茱丽，交待她将提尔的建议起草一份方案，并以优先等级发送到议事院的事务日程表里，要求议事院尽快对此项决议进行讨论商要。茱丽离开后，本打开自己的私人智脑，一面透明的屏幕从办公桌的边缘处升起。在进行短暂的启动后，屏幕上出现了工作视窗。
视窗的最低层有一个文件的图标在闪烁着，图标的上方有红色的数字标示出文件的数量。这些文件是秘书茱丽经过筛选、归类后再转呈给本，并需要他在今天批复的事项。事项的范围很广，从生化研究的经费到新型战车的材料购置、又或是城市的建设所需以及某些经过议事院商议通过的新制度等等。
本其实一天的工作挺繁琐，他需要处理的事情涉及面及广。而他的决定，又关乎到阿斯加特的发展，因此本每天工作的时间要比这个城市里任何一个人来得都多。
在他聚精会神地批示着一个个文件的时候，光屏上一个的撮像头的图标突然闪烁起来，那是有人请求视屏通讯的缘故。本手指放在摄像头的图标上，立刻弹出了一个方框。方框中，是巴德尔微笑的脸孔。
本同样微笑起来，并随手点开了图标，按下同意通讯的光键。
一个长方形的窗口在屏幕的正中出现，窗口的中心是一道链接进度条。进度条很快完成，跟着窗口一闪，便出现了巴德尔英俊的脸孔。
光明之神巴德尔，永远是那付温柔的模样。如果是旧时代的话，那么巴德尔的性格无疑是最好的。这个英俊的男人外表和内心都是那么温和，他对于事物有一种宽容的心。巴尔特是公正的、仁慈的，在阿斯加特中也很受爱戴。可惜他身处于动荡的新时代，温柔和仁慈有时候也是优柔寡断的代命词。而坚毅果敢的提尔更适合当一个时代的先驱者及创造作，因此本才会默认战神是自己的接班人。
但这一切并不妨碍本喜欢屏幕中这个孩子，他微笑道：“有什么事吗？我的孩子。”
“尊敬的父亲，请原谅我浪费你宝贵的时间。”窗口里，英俊的光明之神彬彬有礼地说道：“哥萨克斯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得差不多，安吉古力特进入沉睡，现在除了地下二层基地还有少量的活尸活动外，其它的异生物已经前往西南的荒野。洛基的黑暗刀尖已经确定这些异生物不会在犹里安山脉附近徘徊，我会尽快平复异生物集群所带来的影响。只是，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父亲您批示。”
“是关于零的吗？”本随口问道。
“是的。”巴德尔点头道：“在之前接应风行者小队离开军事基地之后，零因为重伤而需要治疗，因此他的装备暂时由我们保管。在零的携行具里除了发现他们任务物品，一本实验日记之外。我还发现了一把十分特殊的武器，它是一门手炮，但我的科技工兵无法分析它的构造。在零住院的这两天，我的人利用仪器的辅助在不破坏这把武器的情况下对其进行解析，得出它的驱动系统完全不似我们目前所掌握的科技。这门手炮所代表的科技要比我们再高一到两个层次，它的材料、构造、能量回路、核心系统等都是具有研究价值的东西……”
说到这里，巴德尔欲言又止。本微笑着，他已经猜到眼前这孩子的心思。简单来说，现在这门手炮在巴德尔手中，而他想留下来以作研究之用。而从早些时候财政部有货款支出的情况来看，零已经出院。那么零自然会向巴德尔讨还装备，如果是其它人，以巴德尔的身份自然可一口回绝。
但因着本和零的关系，却让这光明之神不得不特意来询问本的意思。
“把那孩子的装备还回去，而且不要问那武器他是怎么得到的。”本淡淡道：“然后以司令部的名义发出武器回收的任务，如果零需要钱，他会把那手炮交给你的。”
巴德尔听得眼睛一亮，本寥寥数语，却让他明白了勉强和自愿之间的区别。他立刻点头答应，并取消了视频通讯。窗口关闭后，巴德尔的话却让本想起了零。本可记得，零这次从军事基地回来可不止带回一把让巴德尔兴奋不已的武器，还有一个女人。
一个能力至少在八阶以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