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1 他脑子有病
听到有人说想要拼桌，对方抬头不耐烦地抬头扫了一眼，却在看到夜小只时，整个人都惊呆了，连嘴里的小馄饨都掉了出来。
难道是姐长的太美，惊艳了他，所以把他给看呆了？
夜小只也趁机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他23、4岁的样子，长的白白嫩嫩，身材修长高挑，五官略有种异域感，颜值是夜小只见过的所有男人中最高的一个，但气质却远不及她家男神萧宇尘，感觉……很丧，很病态。
跟他的气质一结合，原本天下第一的帅脸也大大折扣，甚至还有可能吓跑胆小的女孩子。
不过显然夜小只胆子一点也不小，“小哥哥，没见过美女吗？干嘛这么看着我？”
丧男恍然回神，手足无措地放下筷子，向夜小只做了个请的手势，略有点激动加谄媚地说：“请……请坐。”
夜小只客套地一笑，道了声谢，然后就拉着萧宇尘一起坐下，还很“贤淑”地给萧宇尘倒了杯茶。
丧男这才把注意力移到了萧宇尘身上，当他看到萧宇尘时，又是一惊，差点打翻面前的碗，还颤抖地指着他俩，不可置信地说：“你们……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夜小只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抱怨道：这哥们儿不会有精神病吧？真是白瞎这张帅脸了，要是正常点，肯定能迷死一票姑娘。
萧宇尘仔细打量着丧男，好奇地问：“你认识我们？”
丧男突然一愣，往夜小只面前一倾，指着自己问道：“你不认识我的了吗？”
夜小只果断摇头，虽然她不是特别颜控，但这么帅的一张脸，见过是肯定不会忘记的。
丧男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我是冥渊，是阿渊啊？你怎么能忘记我呢？”
萧宇尘看向夜小只，眼神略有不善。
夜小只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冤屈一样，委屈巴拉地辩解道：“我真不认识他，我可以对天发誓，要是……”
萧宇尘立马用手指按住夜小只的唇，“别动不动就发誓，没必要。”
夜小只有点生气萧宇尘不信她，于是挑开他的手指，反问冥渊：“那你认识我是谁吗？”
冥渊的眼神里满是不切实际的迷茫与兴奋，张口便答：“你是灵儿啊！”
夜小只用“你看吧”的眼神望向萧宇尘，“我就说我不认识他吧，你还不信，哼！”
萧宇尘尴尬地避开了夜小只的目光，对冥渊说：“你认错人了，她不是你口中的灵儿，她是我的未婚妻夜思。”
未婚妻，未婚妻，未婚妻……，夜小只满脑子里飘得都是萧宇尘的声音，这还是他第一次当众这么说她，好开森～
冥渊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用求证的语气问萧宇尘：“那你呢？”
萧宇尘报了自己的姓名。
冥渊微微一愣，随后喃喃自语地说：“原来你们两个就是最近要结婚的战神萧宇尘和灵狐族公主夜思。”
夜小只笑着点头：“没错，就是我们，怎么样？般配吧？是不是郎才女貌啊？”
冥渊目光一冷，怒道：“他配不上你，你不能嫁给他！”
这回连同夜小只、萧宇尘、外加看热闹的路人们全都愣了，全天下能说出这种话的，大概只有眼前这疯子了。
夜小只这段时间听多了别人说她配不上萧宇尘的话，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萧宇尘配不上她的，心里莫名高兴啊！
小哥有眼光！
夜小只面上尴尬一笑，“我选的夫君，怎么可能配不上我，你不要瞎说话。”
“我说的是真的！”冥渊很激动，突然伸手要来抓夜小只，却被萧宇尘直接将夜小只拽到身后，并挡掉了他的手。
这个举动一下就激怒了冥渊，他看萧宇尘的眼神从不可置信变成了愤怒，那样子好像萧宇尘曾杀过他全家一样。
“把她还给我！不许你碰她！”冥渊的语气里充满了杀意。
夜小只终于火了，“喂！你是不是有病啊，都说了，我不是那什么灵儿，我叫夜思！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这么凶我未婚夫干什么？还不许碰？我就只让他一个人碰！”
周围瞬间寂静了，随后不知哪个混蛋暴出笑声，看客们便集体哄堂了。
夜小只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大庭广众下说了啥，就算她脸皮再厚，也顿时目红耳赤，立马猫进了萧宇尘宽大的衣服里，如果可能的话，她是真心不想再露脸了。
萧宇尘倒是面不改色，任由夜小只把他当“遮～羞～布”，不知为何，并不烦感。
冥渊的表情都因为气愤而扭曲了，但他仍没放弃劝说夜小只：“你被他蒙骗了，他不爱你，他不会对你好的，他只会伤害你！跟我走吧，我才能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我才是全天下对你最好的那个人。”
夜小只从萧宇尘背后露出半个头来，再次不耐烦地说道：“你有完没完了？看在你脑子有病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哪凉块儿哪呆着去！宇尘，我们不要理他，这饭我不想吃了，我们回家吧。”
“好。”
萧宇尘把钱往桌上一放，揽住夜小只的腰就想动身，却在此时，司命的声音从人群外传了进来。
“小只！朵朵找到了，你……”说话间，司命挤进人群，正好看到冥渊和他俩对峙的一幕，声音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司命！”夜小只赶紧冲他招手：“你赶紧过来，那个人脑子有病，你不要靠近他！”
司命也没仔细看背对他的冥渊，就直接径直来到了萧宇尘身边，对着萧宇尘身后的夜小只就问道：“你这是又招惹谁了？大婚在即，你不要再惹什么桃红债了。”说着，他转身看向冥渊。
就在冥渊和司命对视的一瞬间，夜小只在他俩的脸上分别看到了晴天霹雳般的错愕表情。
不同于来冥渊从震惊到愤怒的转变，司命只是推了推眼镜，整个人就沉静下来了，好像他的眼镜是个控制情绪的开关一般。
“你是骗子！”冥渊突然指着司命愤怒地吼道：“你这个骗子！你骗得我好苦！我要杀了你！”说着，他就向司命冲了过去。
夜小只想都没想就从萧宇尘身后冲出，挡在司命身前，那样子竟有种老母鸡护崽子的英勇：“不许你伤他！”
0062 冲动是魔鬼
冥渊指责司命是骗子，还骗得他好苦，愤然冲向司命，还扬言要杀了他。
夜小只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挡在司命的身前，场面再度寂静了。
冥渊看到自己的一掌就要拍向夜小只，想停手却已刹不住闸，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萧宇尘出手打开了冥渊的胳膊，并一掌将他击退了数步。
紧接着，周围便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那窃窃私语之声就像刀子般扎在夜小只的心上，让她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更不敢去看萧宇尘的脸。
“看见了吗？夜思公主居然舍身护落云谷当家，这里面肯定有事。”
“话不能这么说，人俩是兄妹。”
“又不是亲的。”
“不奇怪，人家灵狐族公主厉害着呢，犬族三皇子都甘愿给她当仆人，人家必有过人之处。”
“可不是呢，灵狐族什么最出名，惑心术啊，我看对面那小哥，搞不好也是她……嘿嘿。”
……
夜小只满脑子都在弹幕似地刷这着一句话：宇尘……要是生气不娶我了怎么办？
就算他无情无爱，不会吃醋，可他是个男人啊，要面子的，他会不会觉得娶了我特别丢脸啊？
就在夜小只因害怕而不知所措时，她感觉肩膀被人一搂，整个人就撞进了一片墨色当中，她恍然回神，眼前是她见惯了的熟悉黑衣，抬头就看见了萧宇尘不带一丝愠色的脸。
“宇尘……”夜小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萧宇尘却只温言说道：“司命是你的家人，很快也将成为我的，以后保护家人这种事我来做就好了。”说着，他搂着夜小只肩膀的手又紧了紧，但很温柔。
因为萧宇尘的一句话，所有的窃窃私语都沉默了。
夜小只有点懵，但又特别感动，紧紧地抱住了萧宇尘，带着点哭腔地应了声“好”。
司命好半天才从夜小只突然出现在他身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特别难得地浮出了恐惧的表情，随即这恐惧变成了极度的愤怒。
“冥渊！”司命一声怒吼，紧接着一个闪身来到冥渊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以子弹般的速度就带着他飞了出去。
夜小只想要追，却被萧宇尘死死按在怀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转瞬消失在天边，接着她被萧宇尘强制带回了天水境。
刚进仙门内没多远，见四下无人，夜小只就甩开萧宇尘，她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司命有危险！”夜小只生怒道：“那个人脑子不正常，要是伤害他怎么办？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追！”
萧宇尘淡淡说了句：“他俩认识。”
夜小只一愣，她当然知道他俩认识，刚才看他们相见时的表情，她就知道了，但……
“可那个人看起来真的很危险，他还说要杀了司命。”夜小只担心地说道：“那个人还故意隐藏了身手，不知道司命能不能打得过他。”
“那个人……”萧宇尘目光阴沉地说：“实力不在我之下。”
夜小只傻眼了，当世比萧宇尘这个战神还厉害的人没几个，基本都退隐了，要不也轮不到萧宇尘占着战神的称号，而且学院里都学过，也没这号人物啊！
“那你还让司命带……”夜小只的声音戛然而止，此时才反应过来点什么。
是啊，不是司命被带走，而是司命把冥渊带走了，而且他俩还认识，司命必定知道对方的实力，这种情况下还将对方带走，以司命的心眼，肯定不是去送死的。
想到这里，夜小只突然有种担心都喂了狗的感觉，更重要的是，她后知后觉地想到，她好像错过了什么重大发现！
看夜小只的表情，萧宇尘就知道她终于想明白了，于是一点她的眉心，“你一冲动起来就不带脑子，以后……”
“对不起。”夜小只打断萧宇尘的话，一脸歉疚地说道：“今天我让你丢脸了，可是，我想保护司命，还有把小天留在身边，都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是……”
“我知道。”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夜小只有种突然想哭的冲动，紧接着这股冲动就奇妙变了味儿，为经她大脑的允许，就私自一把拽住萧宇尘的衣襟将他拉低，直接•吻了上去。
没有比初吻送给了心爱之人，却没有得到一丝回应更让人伤心欲绝的事了。
夜小只充分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冲动是魔鬼的道理，她现在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然后再把自己埋了！
萧宇尘明明已经告诉她自己是白羽仙山灵气所化的灵胎，那的灵气夜小只比谁都清楚，至纯至净，由它所化之人，无情无•欲是理所当然的，不给回应也是情理之中的！
夜小只从没想过要一口吃个胖子，她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慢慢改变萧宇尘的，也只有这样培养起来的感情才能让她放心，可怎么就冲动了呢？
老娘什么时候变傻Ｘ了？万一吓到他怎么办？！
这个时候，就算心里流血，面上也得装没事人，谁让这是老娘自己找不痛快的！
夜小只缓缓放开萧宇尘，冲他俏皮地一笑，“这是对你相信自己媳妇的奖励，以后保持下去，夫君大人～”
萧宇尘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沉默了。
“我回去找我的宝贝朵朵了，你要看好你的师弟、师妹，让他俩尽量不要跟妖狼族起冲突，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萧宇尘依旧沉默，夜小只就当他答应了。
“走了。”夜小只转身朝忘忧岛飞去，全程影后级地演绎出了啥叫没事儿人。
可一回到家，夜小只就绷不住了，正好有朵朵做挡剑牌，她就抱着朵朵神哭了一通，天知道她这些眼泪有多少是为朵朵流的，又有多少是为自己而落。
夜小只离开后，萧宇尘在原地雕像般地矗立了好久，直到一阵微风拂过他的发丝，他才恍然回神般地伸手轻触了下自己的唇，又闪电般地离开，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从小萧宇尘便不懂世间情为何物，更不理解那帮人为何执着于情•爱，甚至他那极少出现的笑容，都是因为合情合理下，一个理智得出的结果，并非真心而为。
他只想一生求道，做他认为对的事情……
0063 红月，你个傻Ｘ！
因为不了解情•爱，萧宇尘亦不懂师弟、师妹为何喜欢他，还爱粘着他，他只知道，保护师弟、师妹，对他们好是他应该做的，是对的。
可是，当别人对他投以或热切、或爱慕的目光时，他找不到理由来接受他们的热情，所以觉得这是不对的，但也不会厌烦。
他似乎不知烦为何物，就像他不知情为何物一样，一切不过都是过眼烟云罢了，上不了他的心。
他更不理解，师父是唯一一个知道他无情无爱的人，却为何偏偏私定了他的终生，这样岂不是害了灵狐族未来的公主？
可是，当他第一次与夜小只见面，不知为何，看见她为了傲天求他，他心里生起一股没由来的火，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平淡以外的感受。
他念念不忘，所以派人调查了夜小只行踪，得知她想入天水境，破例为她开了后门，还为此找了很好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为了师父，为了灵狐王，他这么做是应该的。
与夜小只相处下来，他时常会因她冒出各种小情绪，不大，淡淡的，但有种润物无声的力量，让他平静不下来，却又忍不住去追寻。
可是，若论及情•爱，他虽未经历过，却觉得大概不是这个样子的，他觉得自己只是在保护她，只是为了承诺，只是因为这是对的。
当然，多少也因为她似乎跟别人不一样，对他来说的确是特别的，但远远没到让他上心，非她不可的地步。
但是，把她留在身边似乎也不错，她正好也喜欢……
萧宇尘望着忘忧岛上那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又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微微的弧度。
夜小只哭够了，才问朵朵究竟发生了什么，朵朵这小家伙如她所料的那样，对自己经历了啥一无所知，只记得自己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然后就困了，醒了就在家里了。
朵朵还纳闷，为啥她主子一回来就抱着她哭，完全就是状况外的傻孩子样，不过她这样夜小只反而更放心了，至少不会留下啥心理阴影。
倒是傲雨，在夜小只和朵朵上演完“主仆情深”后，告诉她朵朵是在雪浪王爷寝殿的箱子里被发现的，当时水镜就急眼了，要不是九幽拦着，那个病弱的王爷哪经得住水镜的打啊。
“在雪浪王寝宫被发现的？”夜小只又的确认了一遍。
傲雨很认真地点了下头。
夜小只喃喃自语地猜测道：“难不成还是借刀杀人？”
傲雨不明所以地问夜小只：“是有人要借我们的手杀雪浪王爷吗？”
夜小只噗嗤一笑，摸了摸傲雨的头，笑着说：“我身边还真是不缺心思单纯的人，不过我喜欢，继续保持下去。”
傲雨听不太出夜小只是真心在夸她，还是嫌她太蠢，可看到夜小只终于笑起来，她又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了，她只想她的主人和主人的主人能一直开心就好。
“小雨，去医阁等着，司命一回来就告诉我。”
傲雨犹豫着不动弹，“可是，主人和哥哥都不在，要是连我都走了，您身边就没人保护了。”
“不用……”
夜小只话还没说完，外门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臭狐狸精！给本公主滚出来！”
红月，你个傻Ｘ！
夜小只叹了口气，把朵朵一放，叮嘱她不要出去，然后就走出了屋子。
院里站了两拨人，一拨是红月及其手下，就站在院门内没多远的位置，另一拨是忘忧岛的护卫，与妖狼族近距离对面而立，正与他们对峙中。
见夜小只一出来，守卫们就立马分出几个护在了夜小只左右，夜小只在他们的保护下，来到了院子中央。
十几步路的过程中，夜小只顺便指挥着守卫们，把院中人彻底分开，和妖狼族形成了相距几米的对峙状态。
接着，夜小只才语气不爽地问道：“红月公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赐教啊？”
红月直指夜小只：“好你个心肠歹毒的小狐狸精，居然利用自己人陷害我们，还在战神大人面前装受害者博同情，你这种人渣根本配不上战神大人，今天本公主就豁出去了，宁可给你赔命，也绝不让你继续蛊惑、欺骗战神大人！”
姐姐，你不是枪，你是炮吧，一点就爆，还指哪炸哪，老娘要是幕后之人，一定给你颁个金奖，顺便赐你个神炮的封号。
“等一下！”夜小只急忙阻止要冲过来的红月，“大姐，你脑袋只是用来装饰的吗？我陷害你们？我为啥要陷害你们啊？动机呢？”
红月一愣，“动机？”
“就是理由！”夜小只不耐烦地问她：“我费劲巴拉的陷害你们，为了什么啊？”
红月又是一愣，边想边说：“为了……为了……，你这么坏，害人还需要理由吗？！”
我了个去！真是神一样的逻辑！竟然让老娘无言以对。
夜小只突然觉得，其实红月也没那么讨厌，看着竟比从前还顺眼不少，但她还是不厚道地笑喷了。
红月恼羞成怒地问道：“你笑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笑啊？”夜小只上下扫了眼红月，轻啧一声说：“但凡宇尘对你有一丁点意思，我整你也算是个理由，我家宇尘压根儿就没把你放在眼里，我整你图什么？就图一乐呵吗？”
“你！”红月气急败坏地反驳：“你怎么知道战神大人心里没我？就冲你整我这点看，战神大人心里就是有我的！”
夜小只差点原地摔倒，再次佩服了一把红月那让她望尘莫及的推理能力。
重新调整了下情绪，夜小只叹了口气，“好吧，就算宇尘心里有你，有你行了吧？那你就更该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了，我在这个时候挑事，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咱俩也算交过几次手了，你觉得我有那么蠢吗？”
红月冷哼一声：“你什么意思？敢做不敢当是不是？瞎找理由给自己开脱是不是？真当本公主好唬弄了是不是？！”
夜小只气的好想挠墙，费了好大劲才把火气压下去，尽量克制地说道：“好，那你说，整你我能获得什么好处？！”
0064 戏做的忒足
夜小只质问红月，问那家伙自己整她能有什么好处？
红月根本不需思考，张口便答：“你陷害我，还不是为了让战神大人觉得我坏，你无辜可怜，让他更心疼你嘛。”
夜小只再次问她，她是今天才坏的吗？自从自己入学以来，她三天一小整，五天一大整，还对自己下过杀手，还为此被戒律阁惩罚，这桩桩件件的事谁不知道啊？就连天水境外面的人都听说了，还用得着再陷害吗？
红月被说的微微一愣。
夜小只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继续说她都大婚在即了，挑这个时候陷害人，她傻啊？万一整出点事，把婚礼整黄了怎么办？
而且用这种整人手法，还给对方留机会来找自己的茬，这是嫌自己身上没脏水，所以自己给自己泼一盆吗？
夜小只问红月：“这种两败俱伤，完全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我为什么要干？”
红月又想张口说她的歪理。
夜小只先一步抢过话头，“我要想整你，大可以婚后再整，那个时候，我不光是天水境的学生，还是战神实打实的妻子，试问哪个学生敢帮你整我？没你太子哥和雪浪王叔相护，孤立无援的是你，我还不想整就整，我干嘛要挑这种麻烦的时机，而且还有护你的时候整你？”
红月是性子直，是单纯，想事不转弯，但不是傻，被夜小只这么一说，她立马也觉出事不对了。
“还有，”夜小只说：“上午的事，我已经抢占了风头，真心没必要再对你落井下石，顺便弄自己一身脏，反过来倒还有可能。”
“你什么意思？”红月又急了，“你是说我陷害你，还来恶人先告状是不是？”
夜小只摇头，“哪怕朵朵是从你王叔屋里发现的，我也从未怀疑过是你干的。”
红月怔了怔。
夜小只表情很认真地说：“你整过我很多次，我了解你，你整人的手段光明正大，从不背后坏人，这种转了这么大一圈，还没整到我，却给自己和族人泼了一身脏水的事，你是不会干的。”
红月表情松了松，“算你还有点脑子。”
老娘的脑子比你好！
“公主殿下自己想想就会发现，在这件事上，我们谁也没捞到半点好处，相反，若是我们一直闹下去，你可以发挥一下想象力，后果会是什么样子的？”
红月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夜小只怕了她的推理能力了，所以没打算让她自己想，直接就说道：“你若杀了我，肯定是出不了天水境了，不管按你想的，宇尘就算不是真的爱我，可天下皆知我是他的未婚妻，这个仇他是必报的，司命就更不用说了，别说是你，就连你哥和你叔都别想活着离开，从此以后，妖狼族与天水境、落云落便势如水火。”
红月一脸的错愕表情。
“你若是没杀死我。”夜小只笑出了几分阴森地说：“所谓高处不胜寒，你们妖狼族连战神的妻子都敢明目张胆的伤害，这仙灵大陆上你们还能将谁放在眼里？难道那些人、那些族、甚至那些国，他们不该为自己的未来着想着想吗？”
红月身体一颤，握剑的手都跟着松了。
“你若是仔细想想便知，你整过我多少回，我才还你几次？”夜小只沉声说：“你从未想过认真了解我，所以自己都没发现，你整我，我从未还击过，每次还击，都是因为你讽刺了我的人。所以，我不会为你挑衅我，就随便陷害你，还连带着你的族人一起陷害。”
红月沉默。
“今天这事，揭过去吧。”夜小只似劝似商量地说道：“闹下去对我们都没有好处，天水境和落云谷虽不惧妖狼族，但也没必要与你们为敌，大家和平相处，安稳过日子不好吗？”
红月手中的剑光芒一闪，随即便消失不见了。
夜小只嘴角擒着丝笑，语气温柔地说：“不管你相不相信，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你像火一样热情，敢爱敢恨，心思单纯；不像我，我是深不见底的水，表情活的随性，其实心里压抑又黑暗，所以物极必反，总是喜欢你们这种看起来阳光又单纯的人。”
红月哼笑一声，听不出情绪。
“我这人什么都可以随随便便，但此生只执着于两件事。”夜小只比着手指说：“第一，我的人谁也不许伤害；第二，我的男人谁都不能碰！所以抱歉了，如果可以，真心希望我们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友好相处。”
“没这个机会！”红月甩下这句话，朝身边的族人一招手，她便霸气又愤怒地带人往外走。
正在这时，夜小只这边突然一抹身影飞起，紧接着一道急光从他手中射出，直向红月而去。
“红月小心！”夜小只的话音还未落，红月那边已经有一道身影飞出，挡在红月身前，被急光瞬间命中，当场就倒地不起了。
在那抹身影下落时，夜小只周围的守卫已经将他制服，正是守卫中的一个。
那守卫被制服后，当即对着夜小只一跪，“属下没能完成公主的命令，以死谢罪。”随即，他狠狠一咬牙，一股黑血顺着嘴角流出，人就这样挂了。
喵了个咪的呀！
夜小只脑子里各种骂人的话弹幕似地往外跳，这特么戏也做得忒足了，这是要往死里整她啊！
脑子里刷着屏，却没耽误夜小只做事，她立马奔到了红月身边，跟她一起去看那名英勇救主的狼卫，红月却一把推开夜小只，对她怒目而视，表情狰狞得像只发了狂的野兽。
可就在这时，夜小只突然看见狼卫那藏在衣摆下，本该瘫软的手上却似有光透出，心里顿时一凉，嘴里大喊着：“小心！”就又冲红月扑了过去！
红月蹲在狼卫身边，正要把手往他的脖子上搭，一个措不及防就被夜小只又扑了个正着。
与此同时，倒地的狼卫突然暴起，一掌拍在了夜小只的后背上，当场就把夜小只拍吐了血，两人直接抱在一起倒地了。
0065 恭喜你没中计
一连串的事件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看到夜小只和红月抱在一起双双倒地，夜小只的背后还有个瘆人的血掌印时，其他狼卫才反应过来，并将居然一脸愣怔的犯人给制服了。
犯人看着眼前的场面似乎也是一脸的懵逼，但他却用最快的速度镇定下来，对着同样震惊的红月说道：“属下奉公主命，取夜思性命，幸不辱命，甘愿赴死！”说着，一咬牙。
但是没死成，傲雨几乎就在他话音刚落时出手，一招就卸掉了他的下颌骨，顺便将他定住，没让他死成。
红月刚才还在为夜小只救她而震惊，这回又被那犯人给激怒了，气的指着他怒道：“你……你胡说！本公主什么时候下过这种命令，你……”
夜小只突然从红月的身上滑落，红月顿时就没声了，看着夜小只身后的血掌印，她懵了一会儿，随即就冲周围大喊道：“还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红月又懵、又怒、又急地抱起夜小只，将她送进了屋里的床上，其他人则护卫的护卫，找医生的找医生，禀报的禀报去了。
因为傲雨再不相信护卫，便将他们都支出了屋，只留她一人和红月、朵朵在屋里。
红月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眉头却紧紧皱着，一脸痛苦相的夜小只，问正忙活着照顾夜小只的傲雨：“你还敢把我留在屋子里？”
傲雨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家公主说了，这事不是您干的，而且对方显然也是想借我们的手要你们人的命，把您放在外面那堆人里可能会有危险，我要是把您赶出去，公主醒了会生气的。”
红月沉默着，只轻轻叹了口气。
一边说着，傲雨一边解下夜小只装药的仙品百宝袋，轻轻一拍，就从里面娶出一瓶续命金丹，拿出一颗放在夜小只嘴里，才又把丹药瓶收进百宝袋，重新放回夜小只身上。
“她的百宝袋不认主？”红月好奇地问。
“认，”傲雨也不隐瞒。“但公主给我们身边人都设了权限，她的东西我们都可以随便动，哪怕是她那个装满财宝的神品百宝袋，封印也是我们可以随便解，里面的东西也是我们可以随便取用的，她从不防着我们，对我们都是真心相待。”
红月半讽刺地说：“还有点优点。”
傲雨虽然听红月说话的语气不顺耳，但也没有驳她，她知道夜小只的用心，所以不想在这个时候激怒红月。
一颗续命金丹服下，没多会儿，夜小只就悠悠转醒，醒来看见傲雨第一声就急问：“红月那个傻货没事吧？”
朵朵一见夜小只醒过来，立马扑倒在她身上，差点把夜小只疼得又晕死过去。
傲雨把朵朵硬从夜小只身边拽开，然后就往旁边一侧，用目光指了指软榻的方向。
夜小只一眼看见红月，顿时就尴尬了，扯了个皮笑肉不笑，还带点痛苦的表情，心虚地说了句：“原来你在这啊。”
红月白了她一眼，“要不是看在你替本公主挨了一掌的份上，我非一剑废了你不可！”
夜小只也顾不得怼她，忙问：“刺杀你那货还活着没？”
傲雨抢答道：“留下活口了，我把他下巴卸了，还施了定身咒，量他也死不成！”
夜小只赞赏地看着傲雨，“做得好！不能白白让人坑，至少要审出幕后之人是谁才行。”
傲雨气哼哼地说：“他们也太狠毒了，若是公主您没救下红月公主，那咱们刺杀红月公主的罪名可就做实了，而且还是个连环套，先是咱们这边人动手，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地换那个狼卫动手，他要是再咬您一口，咱就百口莫辩了。”
夜小只哈哈一笑，“结果那傻Ｘ没想到我把局给搅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自作主张地反过来陷害红月要刺杀我，他肯定以为自己反应神速，把事给圆了，殊不知，这么做反而把一好好的计划给整瞎了，还不如直接咬死我更顺理成章呢，以红月那笨脑……咳咳。”
说到兴头上，夜小只把红月还在屋这事都给忘了，差点就说出一堆能激怒红月的话，还好她瞟见了那抹红影，才及时收住了口。
红月面色阴沉，但竟然没有发作，“我就是再傻事后想想也知道那两名杀手是一伙的，可他俩却说了相反的话，而且那个要刺杀我的，在打伤你之后明显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最重要的是他居然陷害我，要是再看不出来点什么，我就真成傻子了。”
夜小只拍了拍手，“恭喜你没有中计。”
红月大概觉得夜小只是在讽刺她，于是回了个充满嘲讽的一声哼。
就在这时，司命和萧宇尘同时急步进屋，看到夜小只好模好样的坐在床上，都同时松了口气，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司命急步走到床边，对夜小只怒道：“刚一回来就有人报丧，你是一天不作死就不消停是吧？周围那么多高手，显摆着你一小地仙儿了？”
夜小只白眼一翻，“离得近也怪我喽？再说，报个屁丧，老……本小姐死了吗？死了吗？张嘴就杀人，你还有没有点医德了？”
而且，夜小只说她也不是一点防备都没有的，跑到妖狼族那边的时候，她就暗地里用了个在闹市买的护身盾。
不过，那护盾只是个下阶的仙器，才扛了一掌，那盾的本体小石龟就报废了，白瞎她花了个上品仙器的钱，只用一次就没了。
“是可惜了，你的烂命哪值那么多钱，”司命一边没好气儿地说，一边检查夜小只背后的伤口。
伤口不严重，有护盾帮着挡掉了大半的攻击，没有造成内伤，只是皮下出血渗出来一些而已，处理一下，静养就好了，没什么大事。
静养？
夜小只现在哪呆得住啊，非要亲自去审那个刺杀红月的狼卫，可还没等她争出个结果，就有人来报，说那狼卫居然被人暗杀了！夜小只瞬间就消停了。
“哪冒出来的混蛋？！”夜小只气道：“不仅在咱们这有卧底，在妖狼族也有，搞不好落云谷也少不了呢，一看对方就是蓄谋已久，你们到底得罪谁了啊？”
0066 婚戒
夜小只问屋里的人，他们究竟得罪了谁？
萧宇尘沉声说：“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冲着三方来的，只要是自己对付不了的，借谁的力都一样。”
司命瞟了一眼红月，“我看对方就是冲着妖狼族来的，想借天水境和落云谷的力量对付他们，挑在天水境扯事，明显就是要往死里整妖狼族。”
红月愤恨地一哼，没有言语。
借刀杀人？夜小只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测，满含讽刺地哼笑了一声。
“在想什么？”萧宇尘问的平淡。
“在想对方的动机。”夜小只怕萧宇尘听不懂，又补了句：“就是他们这么做的理由。”
司命单手对着夜小只受伤的位置，一边隔几厘米的位置施展治疗术，一边说道：“之前不是说了嘛，挑拨三方的关系啊。”
夜小只摇头：“我觉得咱们之前一直忽略了另一种可能，就是对方的目的可能并不在于挑拨，而是在妖狼族这几个人的性命上，具体一点说，是噬月、红月……或者还有雪浪的命。”
司命反应最快，脱口而出：“妖狼族内斗！”
夜小只朝她背后之人竖了个大拇指，“对方想杀人，却不想自己出手，于是祸水东引，便利用我和红月之间的矛盾来做文章，一但红月死在我这，噬月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只要两方一起冲突，不管是对方做手脚让咱们害死噬月，还是他们亲自出手杀了噬月，到时候锅都会是咱们的，不背都不行，反而把幕后之人给摘干净了。”
“内斗不可能吧？”傲雨听了半天，忍不住插嘴道：“众所周知，妖狼王只有一儿一女，红月公主要是不跟她哥争，还有谁能争？”
夜小只阴测测地说：“正统的都死光了，不还有弟弟嘛！”
按夜小只的分析，说到底，朵朵能出现在雪浪王的寝殿内，这事本身就很奇怪。
雪浪王先天体弱，修不了灵力，但妖狼族的寝宫内外有天水境和他们自己设的双重结界，非内部人无法将朵朵送进一王爷的住所。
或许是因为雪浪王那好下手，可一旦被发现后冲突起来，跟谁动手也不会去伤雪浪王的，因为他没有反抗能力，这反而能使他免受殃及。
雪浪王虽然不会动手，但保护他的人手上要是没个轻重，伤了水镜或九幽呢？事态还是会恶化下去，并且幕后之人绝对会趁机取一方的性命，让这事没法善了。
可无论是取谁的命，都不会把毫无修为的雪浪王算在内，所以他在这里面反而是最安全的。
红月瞬间就怒了，“雪浪王叔才不是这样的人！”
“他或许不是，”夜小只说：“可你敢保证拥护他的人都不是吗？野心这种东西，没放到明面上时谁都可以很忠心，要是人人都表里如一，忠奸全写在脸上，我家小天能被逼到这份上吗？”夜小只突然捂住了嘴。
喵的！屋里亲近的人太多，一个没注意，差点口不择言。
红月面色微凝，看出有些事夜小只不想让她知道，而她也并不关心傲天的事，也就没有追问，只道：“总之，我雪浪王叔不是那样的人，不许你再这样污蔑他！”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夜小只耸耸肩膀，“这不过就是个猜测而已，终归没有证据支持，你若能听进去，平时就多长几个心眼，不光是为了你好，也为了你哥。你若是听不进去，权当我在埋汰你家人就好了，我不介意被你敌视，反正你讨厌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差再多点。”
红月冷哼一声：“你要不是太蠢，就是心肠真的歹毒，转了一圈，又开始借着这事挑拨我们的内部关系，我是不会信的！”话落，她转身就走。
夜小只语带嘲讽地提醒道：“小心点身边的人，可别再被自家败类刺杀，回头又陷害到我身上了，而且千万别死在我们家，晦气不说，还给我们惹事。”
红月恨恨地转头瞪了夜小只一眼，“刚才那一掌怎么不拍死你，嘴•贱！”话落，她气哼哼地就离开了。
红月一走，司命也正好治疗完，边收拾边说：“我看你也够嘴•贱的了，提醒她干什么？人家也不领你的情，还嫌你多事。”
“她领不领情是她的事，我提不提醒是我的事。”夜小只语气不善地说道：“再说了，比起红月来，我更不想让那个幕后之人好过，不绊他几脚，我这口恶气能出得去吗？”
“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司命鄙视地一哼，“你就不怕自己猜错了，真冤枉了人家雪浪王爷。”
“那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帮红月出头的？老……本小姐的夫君，也是他敢帮忙抢的？本小姐没对他落井下石，只说是怀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谁让我太善良了呢。”
所有人都沉默了，这是他们听过最昧良心的自夸了。
一直沉默的萧宇尘终于说话了：“小只，到我那去一下，有事和你说。”
夜小只立马喜笑颜开：“好啊！”说着就下床穿鞋。
司命收拾完东西后，直接扔给夜小只一个药瓶，“定魂丹，比安魂丸效果好，但吃法却不同，安魂丸一个月吃一次，这个在灵魂极度不安的时候吃就行，能起到非常好的缓解作用。”
夜小只直接收进百宝袋，“懂了，就跟速效救心丸一样的用法，对吧？”
司命点头，与萧宇尘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
夜小只把朵朵交给傲雨后，才跟着萧宇尘一起离开，往他的寝殿走去。
路过中央那株大古树时，夜小只叫住了萧宇尘，然后就笑出了一脸的羞涩、花痴加奸诈。
萧宇尘不明所以，但还是语气淡漠地问了句：“有事？”
夜小只从百宝袋里取出一对样式特别古朴，但一看就很昂贵的戒指，然后就把它们塞进了萧宇尘的手里。
“这是干什么？”
夜小只替他把女式那款打开，然后红着脸说：“在我们那个世界呢，男女结婚是要带婚戒的，而且必须由男人亲手给女人带上，所以你要拿着这个戒指问我，要不要嫁给你。”
0067 求婚
听夜小只说让自己拿着戒指问她要不要嫁给自己，萧宇尘觉得有点多此一举，“我们的婚事已经定下了，天下皆知。”
“那不一样！”夜小只语带央求地耍赖道：“这对我来说是个仪式，很重要很重要，我不管，你必须做！而且还要很认真很认真地做。”
萧宇尘看着戒指沉默不语。
夜小只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哀求地看着他，“求你了，这是我的梦想，又不会花你很多时间，你就做一下，好不好嘛？你就说一句，夜思，嫁给我好么？就这一句。”
接着，夜小只立马正了正身体，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模样来。
萧宇尘似乎微微叹了口气，接着，他就将戒指举到夜小只面前，用他那即使认真都让人听不出来，依旧淡漠的语气问道：“夜思，嫁给我好么？”
夜小只脸上明明挂着灿烂又期待的笑容，而这一切也都是她自己安排的，在明知道萧宇尘有可能只是无奈下配合了她，可在听到这简短的几个字后，她还是激动的泛起了泪花。
看到夜小只哭，萧宇尘有点懵，还有点微微的揪心，尽管他的脸上并没表现出来。
夜小只顾不得擦掉眼泪，无比认真地答复道：“我愿意！”接着，就把手抬了起来，然后用眼神示意，让萧宇尘给她带上戒指。
萧宇尘这回倒是很听话，拿出戒指就在夜小只的指示下带在了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夜小只突然觉得心里满当了，终于有了归属感，脸上洋溢起了从来没有过的，真心又幸福的笑容。
萧宇尘见过夜小只很多次的笑，没有一次比这个更鲜活、生动又明亮，像太阳一样，似乎照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好像也感觉到了温暖为何物。
夜小只从萧宇尘手上拿过男式的那款戒指，几乎用一种神圣的心情将戒指带在了萧宇尘手上，并说道：“其实，在我们那，定婚戒是带在中指上的，结婚那天才带无名指，可这世界没这习俗，咱也就提前一下好了。”
“嗯。”
“这对戒指是我们成为夫妻的证明，只要我们不离婚，就要一直带着，记住没？”
“好。”
夜小只无比幸福地看着两人手上的戒指，笑着说：“好了，咱走吧，办正事去。”
萧宇尘点头转身，夜小只很自然地就去抱他的胳膊，萧宇尘僵了一瞬，但也没有拒绝，两人就这样走去了萧宇尘的住所。
一般修练之人在自己住的地方都有间修炼室，虽没有明文规定，但修炼室都属于各自的禁地，只要挂上“静室”这俩字，就没有人会私自进入，以防影响或扰乱对方的修炼。
萧宇尘带夜小只来的就是他用于修炼的静室，一进去，夜小只就看到九幽和蛛蛛站在里面。
九幽一看到萧宇尘，就立马抱怨道：“大师兄，你这里除了一个蒲团什么都没有，害我只能站着等，好累啊。”
萧宇尘只语气淡淡地说了句：“外面有座。”
九幽不干了，“人是我抓回来的，凭什么我要走？我不走，就不走！”
“无妨，”夜小只坏笑着说：“她在这，或许比你用处大呢。”
萧宇尘微微皱眉，不再言语。
夜小只走到被定身的蛛蛛面前，“又见面了。”
蛛蛛倒是一点不见之前在三圣庙的胆小样，冷着一张脸说道：“要杀就杀，想从我嘴里套话，不可能！”
“要杀你就不会把你带回来了，”夜小只的声音平静又轻柔地说道：“放心，我不会杀你，也不会问任何关于你主子那边的事，我找你来，是想让你帮忙的。”
蛛蛛语气决绝地说道：“不管什么忙，我都不会帮你的！”
“别急着拒绝，听我把话说完。”夜小只耐着性子说道：“上次因为你在我心境里干的那点事，我现在的生命受到威胁了，我要你帮我重新封印了那些东西。”
蛛蛛哈哈大笑起来，“做梦！你死了正好，我们所有人都巴不得你早点死掉呢！不就是一死嘛，跟你换命，值了！”
夜小只也不生气，依旧笑容灿烂地说道：“我说过，我是不会杀你的，即便你不帮我，也不会。”
“你会这么好心？”
夜小只摇头，“我不喜欢杀人，我喜欢折磨人。”
蛛蛛面色一凝，“你以为我会怕这些？”
夜小只转头对九幽阴森地说道：“给她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她还不答应，你就带人去抓赤须，然后废了他的一身修为，再找几个蛊师来，天天换着花样跟他玩，对了，再让司命看着点，千万不能让他死了，一定要让他长长久久地活着才行，我死了，他都不能死。”
明知道夜小只只是吓唬蛛蛛，可萧宇尘还是面色一沉，但也没说什么。
九幽倒是很愉快地答应了，“好啊，我认识不少蛊师呢，还有毒师，他们正好都缺实验品。而且，我还会让这只小蜘蛛在旁边观看，那场面一定很好玩。”
夜小只冲九幽极度变态地一笑，九幽则回给她一个更加噬血的眼神。
蛛蛛刚才还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现在的表情却已经因为愤怒而扭曲了，她冲两人咆哮道：“你们不是人！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九幽冲夜小只说：“看这样她是不会答应了，不然我直接去抓人呗？”
夜小只很正经地说道：“给她个机会嘛，三天也不是很长，眨眼就过去了，你就忍耐忍耐吧。”
九幽一副好可惜的模样，“最好她别答应，其实你死了对我也挺有好处的，我可看不上你嫁给我大师兄。”
“谁说我会死了？”夜不只笑得有些病态地说道：“我只是说生命受到威胁而已，搞不好你死我都没死呢，以后我只要一受病痛折磨，就去折磨赤须，还让蛛蛛看着，她给我的伤痛，我要在赤须身上一万倍的讨回来！”
九幽坏笑着说：“你可真善良，要是我，天天被病痛折磨，肯定什么事都不想干，一天天只想着怎么让他俩身体受苦，精神受折磨，连灵魂也不放过，只要折腾不死，就往死里折腾他俩。”
“我做！我做！”蛛蛛的精神好像都要崩溃了。
夜小只向九幽使了个眼色，九幽便解开了蛛蛛的定身咒……
0068 记忆重现
夜小只向九幽使了个眼色，九幽便解开了蛛蛛的定身咒，蛛蛛获得自由也没有逃跑的意思，有战神在身边，她连门口都跑不到。
蛛蛛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但她根本不敢死，因为对方的手段，她死不死都没有影响！
恨恨地看向萧宇尘，蛛蛛语带讽刺地说道：“士可杀，不可辱，战神大人就是这么管束自己身边人的？”
萧宇尘目光微沉，反问道：“动我未婚妻时，你们有想到我这位战神大人吗？”
夜小只眼波微动，心里顿时暖洋洋的，好感动。
蛛蛛却是一窒，知道自己撞枪口上了，萧宇尘是真的动怒了，便不敢再说话什么了。
“那就开始吧。”夜小只语气重新恢复平静地说道：“完事你哪来的，我就送你回哪去，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动你，而且这事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你做的这些对赤须来说不算背叛，因为我本来就不会死。”
蛛蛛沉默不语。
夜小只继续胡说道：“我和小天在结契的时候，定下了一条契文，就是我死后，主仆契会自动转移到萧宇尘的身上，所以让我活着对你们有多重要你应该清楚，我死了，对你们来说才是最糟糕的，所以赤须不仅不会怪你，还会赞赏你的做法。”
他俩结契的时候萧宇尘也在，他当然知道夜小只是在胡说了，只是没有揭穿她而已。
蛛蛛冷哼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
夜小只转头看向萧宇尘：“他可以保证。”
萧宇尘很配合地说道：“你若能帮到小只，以前的事便既往不咎，否则，我虽从未干过折磨人的事，但也不会阻止小只和师妹，毕竟是你们犯我在先，现在天天受折磨的可是我的未婚妻。”
蛛蛛见萧宇尘态度认真，而战神的为人又是天下皆知，她知这次是真的惹怒他了，便也只能同意，“好吧，我做，现在就开始吧。”
夜小只把定魂丹交给萧宇尘，便往蛛蛛面前一站，蛛蛛嘴里吐出一根白丝就刺进了夜小只的眉心，二人便双双进入了夜小只的心境。
蛛蛛像在三圣庙时，故技重施，将那无数被封印的记忆之门都牵了出来，那些封印之门的封印已经松动龟裂，但没有彻底破解，只有些许光亮从里面透出来。
她看到有一扇门是彻底破开的，里面的记忆就是夜小只梦了许多次的那个小女孩的记忆。
不过，夜小只能看到门里的记忆，但蛛蛛却看不见，她只能看见门内的白光。
看着这些门，蛛蛛说：“先说好，这些封印都太高级，我的能力不行，只能暂时压制它们，这样也可以吗？”
“可以。”夜小只说：“本来我就是想暂时压制的，但你加固的封印，必须我本人可以解除，而且是可以逐个解除的那种，明白吗？”
“明白。”
接着，蛛蛛身上爆发出超大量的灵气，灵气化成七彩丝缠在了那些龟裂的封印之门上，像缝合伤口似的，把那些龟裂的地方又重新闭合在了一起，只留下一道道伤痕一样的裂纹。
完成这些后，蛛蛛的灵气也用尽了，累瘫在了地上。
然而，夜小只以为的灵魂不稳却没有发生，反而因为那些封印之门的闭合，她心境的状态还更稳定了些。
蛛蛛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有两道门的封印是全开的，我封不了，还有一道门的封印逆天的牛，我加固不了。”
夜小只哼笑一声，“被你破的时候也不见它们有多厉害。”
“那不一样，”蛛蛛用一副你什么都不懂的表情看着夜小只：“这些封印之门的禁锢本身就出现了问题，我当时也只是顺水推了把舟而已，但因为我的能力不足，所以推劲不大，才只让它们裂了些小口。”
还好你能力不行，要是行的话，老娘就活不到现在了。
“行了，你出去恢复灵力去吧，我看看那三道门，一会儿再出去。”夜小只顺便补了句：“其实之前说的都是在吓你，我要是那么恶毒，宇尘根本不会搭理我。”
蛛蛛一愣，没有言语。她巴不得赶快出去呢，她还没见过这样的心境，在里面呆着她浑身都不舒服，于是立马逃似地离开了。
蛛蛛离开前，特意把那三道门留下，其它的又隐进了黑暗里。
那两道全开的门夜小只一一看了下，一个是最近常梦到的小女孩的记忆，一个是她前世还是叶小枝时的记忆。
草草看了一点，没啥看头，把它俩一隐，夜小只便走到了那扇加固不了封印的巨门前。
这扇门的封印的确跟其它的不一样，有种非常厚重的年代感，看它就像是在看远古遗留的文明产物，透着股无法言喻的神圣气息。
这道门龟裂的并不严重，但依然透出了些许光芒，在这黑暗又虚无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明亮又遥远。
回想之前除了小女孩儿的梦夜小只做了许多次外，她还曾“梦”见过一次地墟灵主的记忆，这扇门内封的难道就是她的一生？
夜小只想看，但从之前小女孩的记忆来看，这里的记忆大都是倒着来的，她最有可能先看到的就是“自己”的死！
而这些记忆不是她的，但又是她的，会让她的灵魂和身体认定死亡是真实的，并因此呈成出真正的死亡反应，所以她不敢。
但是，上次看到的地墟灵主的记忆又不是死亡，所以会不会有可能，在这种龟裂的状态下，漏出来的记忆并不具有线性的时间规律，而是随机的呢？
好奇心和侥幸心理成功战胜了恐惧，夜小只走到封印之门前，将手按在了裂缝处。
几乎就在同时，记忆重现，夜小只周围的一切都变了，不再是虚无的黑暗，而是变成了一片焦土，到处都是尸体，血流成河，污浊的恶气弥漫了目力所及的所有地方。
看到自己脚下熟悉的石台，旁边熟悉的小桃树，夜小只才恍然惊觉到这是白羽仙山！
正巧“自己”又走到石台边，低头看着变成血池的清潭，倒影里的自己满身的脏污和血迹，眼神已经不似她上次见时那般有危险感，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说的悲伤和痛苦。
夜小只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她点背的遇到了地墟灵主即将死亡的场景？
0069 你喜欢我吗？
夜小只的心狠狠地抽痛着，巨大的悲伤和痛苦几乎要将她淹没，但她却又能清楚的将之区分开，这些情绪虽然与她同步，却并非出自于她自己，而是来自于记忆中的“她”。
虽然能区分开，但夜小只却不能阻止对方的感情与自己同步，因此她被迫承受了地墟灵主的所有痛苦，而其中最巨大的莫过于自责和自我厌恶。
想不到地墟灵主也能出现这样的表情，夜小只真心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一个曾经不被任何东西束缚的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脚步时，夜小只立马给自己疯狂做心理建设，以防止自己被“吓”一跳。
然而，听到脚步声的灵主却并没有回头，依然崩溃到呆傻地看着自己在“血池”中的倒影，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绝望地说道：“水哥，怎么办？他恨死我了，我没有回头路了。”
水哥？水沌魂主？估计就是他了！
水沌魂主沉默不语。
灵主突然转身，司命那张熟悉到化成灰夜小只都认识的脸就出现在她面前，然而她却并不觉得惊讶，因为她早就怀疑司命不是天清神主就是水沌魂主了。
几步走到魂主面前，灵主抓着他的衣襟哭诉道：“你告诉我，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原谅我？”目光扫到遍地的尸骸，灵主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癫狂的笑了起来：“他不会原谅我了，我根本不值得原谅！”
水沌魂主一把抱住她，紧紧的抱住她，可终究还是说不出一句能够安慰她的话来。
突然，一切就像被狂风袭卷而碎般消失不见了，场景再度变幻，却还是尸横遍野的白羽仙山，只是不在刚才的位置了。
一个男人浑身是血的背对着地墟灵主，那身形熟悉到让夜小只肝胆俱颤，却依然在她的意料之中。
“清哥。”灵主的声音不比夜小只的心颤抖的更厉害，但也绝不亚于她。
男人转身，与萧宇尘一模一样，果然他就是天清神主，当初在翠屏障时夜小只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只是她当时还不能确定，萧宇尘和司命究竟谁是神主，谁是魂主。
可是眼前这个人又与萧宇尘不一样，他的表情生动，情感丰富，给人一种很饱满的感觉，萧宇尘则正好与他在相反的极端上，好像只要他不想，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不能在他心上留下一丝一毫痕迹似的。
神主的表情痛苦难当，憎恨、纠结、悲伤让他看起来有些扭曲，“别叫我！叶灵，我恨你，恨到想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断！可是我更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没用，居然下不了手杀你！”
地墟灵主究竟干什么了？能把天清神主气成这样。
回想之前听到的几个版本的三圣传说，眼前这场景好像哪个都对不上啊，果然谣言不可信！
灵主双腿一软，直接就跪倒在神主面前，哭的伤心欲绝，“清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这样，你打我、骂我、杀了我都没关系，我求你别这么折磨自己，求你了。”
天清神主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连站都站不稳了，全靠手中的剑苦苦支撑着，眼中透着夜小只可能一辈子都理解不了的巨大悲伤和绝望。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神主的表情竟出奇的平静下来，那一刻，夜小只觉得他和萧宇尘重叠了。
“叶灵，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爱上你，爱到即使现在也不忍心伤害你！”天神神主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好像每一个字都在消耗着他的生命，“若有来世，我要做个绝情绝爱之人，如果还能相遇，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这些话就像刀一样扎进了灵主的心，也同样在夜小只的心上捅出了窟窿，掀起了惊涛骇浪。
绝情绝爱。
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这两句话不断的在夜小只脑海里重复着，让她几近崩溃。
就在灵主和夜小只都被天清神主的话重伤时，天清神主突然一剑刺进自己的胸口，并在灵主和夜小只眼前轰然倒地。
一切在夜小只眼里都好像被慢放甚至被定格了一样，直到神主倒地后，大量的鲜血从他的身下流淌出来，灵主的一声嘶吼才将她从虚幻般的感觉中拉出来。
夜小只突然觉得心疼，心好疼，疼到她恨不得马上解脱。
地墟灵主已经崩溃了，抱着天清神主的尸体呆若木鸡，任凭周围物移星移，她都雕像般地一动不动，好像和白羽仙山化为了一体。
夜小只也是一样，她突然不想回到现实了，她觉得就这么死去，也许才是一种幸福，她不想回去面对萧宇尘，或许她压根就不该出现在他面前。
然而，一波灵气还是搅动了眼前的一切，一声呼唤还是将她无情地拉回了现实。
夜小只睁开眼，看见了活着的萧宇尘，无比欣喜，无比悲伤。
看到九幽正拘着蛛蛛，夜小只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声音沙哑地说道：“放她走吧，她该做的都做完了。”
九幽难得对夜小只露出点担心的表情，“你真没事？刚才我大师兄可给你吃了三颗定魂丹才稳定你的魂魄。”
夜小只无力地摇了摇头，似乎已经没力气再说话了。
萧宇尘只好说道：“把她安全的送走。”
九幽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带着蛛蛛离开了。
等两人出去了，萧宇尘才俯身想要去抱夜小只，夜小只却瑟缩一下，无声的拒绝了。
“怎么了？”萧宇尘问的淡漠。
看到萧宇尘手上的戒指，夜小只的心都要流血了，她从没发现，原来说话这么费力气，“你……究竟是萧宇尘，还是天清神主？”
萧宇尘不解地反问：“你还在纠结我能进翠屏障结界的事？”
夜小只沉默，她脑子里很乱，心更乱，她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只是看到萧宇尘和戒指时，突然就问出了口。
萧宇尘解释道：“天清神主和地墟灵主散魂于白羽仙山，我又是白羽仙山灵力所化，能进那个封印结界很正常。”
夜小只根本没听进去，她只是又悠悠地问了句：“宇尘，你喜欢我吗？”
0070 绝情绝爱的好处
“宇尘，你喜欢我吗？”夜小只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无论是哪个答案，都能戳碎她的心，答案真的重要吗？
她不知道。
萧宇尘犹豫了，半晌才认真地答道：“不知道。”
夜小只一点都没有失望，反而轻了口气，喃喃地说了句：“还好，还好。”
“嗯？”
夜小只甩了甩头，让自己冷静下来，抬手去摸萧宇尘的脸，感觉到他的温度，她的心就突然踏实下来，心里有什么正在坚定着……
那样的场景，那样的痛苦，哪怕没有真实发生在夜小只身上，她也绝不想再经历一次！
这一世，她不要萧宇尘再那么痛苦的死去，而她就是他一切痛苦的源泉，应该在还来得及之前尽早斩断！
“宇尘。”
“嗯？”
“小天他们家那计划可以提前吗？”
萧宇尘问：“你很急？”
夜小只点头：“我想在婚礼前解决掉它。”
萧宇尘目光微沉，“你是不想跟我结婚了吧？”
“我想，但我不能这么做！”
“理由。”
“因为你不光是萧宇尘，我也不全是夜思。”夜小只非常痛苦地说：“我以前不信命，我以为我什么都能改变，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特么一直被命运牵着走，我改变不了，也不敢去改，只能认命！”
萧宇尘冷声说道：“听不懂。”
“你知道天清神主是怎么死的吗？”
萧宇尘直言：“传说很多，死法不一。”
“我知道，因为我的其中一世就是地墟灵主，我看到了她的部分记忆。”夜小只有些崩溃地说道：“天清神主和你长的一模一样，我刚才看到他死时候的记忆了，他爱上了地墟灵主，但又和地墟灵主有血海深仇，他下不去手，所以自杀了，就死在我面前。”
萧宇尘语气淡漠又理智地说道：“我还活着，我是萧宇尘，你是夜小只。”
夜小只拼命摇头，“不是，不全是。你知道天清神主临死前对地墟灵主说了什么吗？”
萧宇尘似乎并不想听，“与你我无关。”
“他说，叶灵，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爱上你，爱到即使现在也不忍心伤害你！若有来世，我要做个绝情绝爱之人，如果还能相遇，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萧宇尘听到绝情绝爱这四个字也很错愕，在听到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时，眼中更是闪过了惊诧。
“你现在还没想起来，所以你能平静而理智的对待我，等你想起过去的记忆，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越多，你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多。”夜小只哭着说：“我们不要再有交集了，直到你想起过去，我们再来结束这一切吧！”
说完，夜小只起身就要离开。
萧宇尘却突然拉住夜小只的手，重重地说了句：“我不是天清神主，你也不是地墟灵主！”
“等你想起一切，还能对我说出同样的话才作数。”夜小只甩开萧宇尘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绝情绝爱，如果杀了我他真的不会难过，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地墟灵主，老娘恨死你了！为什么老娘的前世是个人渣，为什么她的债要老娘来偿？要不是为了宇尘，要不是摘不干净自己，老娘才不背你这个锅呢！
一回到家，夜小只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设上结界，不吃不喝不见客，整天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除了哭就是哭，就连傲雨和朵朵都进不去。
前世还是叶小枝的时候，到死她都没流过几滴泪，想不到今生短短几天，她眼睛都快哭瞎了。
心里这个恨啊，恨地墟灵主，要不是她没坟，夜小只都想去掘掉它出气了！
心里这个委屈啊，委屈自己好不容易爱上个人，好不容易他要娶自己为妻，却碰上了这•逼•事，还不如当初不认识，现在也不用这么难过了。
最最重要的是，夜小只还不想死，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尽量避免必死其一或非死不可的局面到来。
所谓相爱相杀，不如相忘于江湖，两个人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至于爱情，呵！去•他•喵的吧！
花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闭关”时间，那个前世自私自利的夜小只又回来了！
昂首挺胸地刚打开结界，正准备迈步迎接没有萧宇尘的新生活，夜小只就被萧宇尘堵在了屋里。
苦苦搭建了一星期才做好的心理建设，见到萧宇尘的第一眼差点就崩了，这脸打的那叫一个神速。
“你……”夜小只不甘心却又无奈地避开萧宇尘的目光，倔强地说道：“你来干嘛？不是跟你说，咱俩以后别有交集了嘛。”
萧宇尘看着夜小只红肿的双眼和小花脸，心中微动，但却语气淡漠又冷静地说道：“喜帖都发遍天下了，你跟我说取消婚礼，以后我天水境还怎么在仙灵大陆上立足？”
夜小只光顾着难过了，还真没想过这事，“那……那你说怎么办？不然我假死？”
萧宇尘目光一冷。
夜小只瞬间缩了缩脖子，“你不会想让我真死吧？非到那一步，倒也无所谓，可但凡有一点没到份儿上，我都还不想赴死呢。”
萧宇尘冷声说：“婚照常结，反正你也不在乎事后离婚，而我也并不在乎这场婚姻，所以其实就算不离，只是挂着名，你也无所谓吧？”
夜小只愣了愣，“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就结吧，”萧宇尘保证道：“结完，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不会约束你太多，就算各过各的，我也随你。”
本来就是夜小只死皮赖脸的要嫁人的，惹出麻烦让萧宇尘背锅的确不够意思。
而且，就算不跟萧宇尘结婚，看过那样的回忆，夜小只也觉得这辈子自己好像都不能再爱了，更不会嫁给别人，所以挂个名在萧宇尘那也似乎不错，万一他要是没有天清神主的记忆，那岂不是赚了？
这么想着，夜小只又觉得生活美好了一点点，哪怕偷得一点在一起的时光，她也不亏嘛。
接着，夜小只又理智地想到，反正萧宇尘都无情无爱了，自己怎么爱他应该都没问题才对，他又不会喜欢自己，就算将来天清神主的记忆来了，即便他杀了自己，那也应该不会难过才是。
更重要的是，夜小只的求生•欲不会让那天轻易到来，只要萧宇尘别像天清神主那样以死相逼，她觉得跟萧宇尘玩一辈子猫鼠游戏说不定也很快乐。
嘿嘿。
夜小只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起来，她早怎么没想到呢，这样她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于是，她立马兴奋地答复道：“我同意！”
0071 水神出水
最糟心的日子都过去了，夜小只现在每时每刻都以一种小偷的心态和萧宇尘相处，直到祭典的前半个月，为了出嫁做准备，她才和朵朵、傲雨搬到了司命在天水境的丹霞宫内。
从很早以前，天水境和落云谷的关系就非常亲密，据说历任代当家都是天水境的客座讲师，并居住在天水境的丹霞宫内，天水境给落云谷的待遇也从来都不同一般。
坊间还戏说天水境和落云谷本就是一家，毕竟在司命之前，落云谷只有代当家，却从未有过一任正主现世。
而夜小只也是后知后觉地才想起来，相传水沌魂主好像就是居住在落云谷的，那么司命就是继水沌魂主之后，落云谷唯一的正主？
因为还要操持落云谷事物，所以丹霞宫内也住了很多落云谷的人，那里就是天水境内的一个独立“小王国”，而落云谷的管事们也被特准可以自由出入天水境。
这些事夜小只也是住进丹霞宫后才知道的，而也是直到住进这里，夜小只才有了一把真正当公主的感觉，落云谷的人待她简直就像侍奉女皇一样，让夜小只享受的同时又感觉好心虚。
这段时间，司命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夜小只根本抓不到他的影，心里有太多想问的也没机会问，拖着拖着，就快到祭典了。
除此之外，最让人忧心的妖狼族也很消停，不知道是对方根本没动作，还是天水境的严防死守让他们没机会动作，就连红月都没来找过事，总之很太平。
傲天母族的事也在有序的进行中，夜小只策划，萧宇尘安排，九幽和傲天执行，现在万事俱备，就差最后一哆嗦的事了。
非要说有什么不太平的话，一个是夜小只的心，一个就是天水境湖里的那只“水神”，它比往年提早浮出了水面，让一些喜欢疑神疑鬼的人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本该在祭典当天浮出水面的水神提前一天浮了上来，但却没有露出水面，只是贴着水面下，围着丹霞宫不停的转圈圈。
看到这副景象，一些乐天的人便认为，这是水神知道灵狐族公主，也就是落云谷的二小姐夜思要出嫁，水神喜欢凑热闹，所以就到丹霞宫沾喜气来了。
相传这天水境湖内的水神一向性情温和，喜欢人间烟火，爱热闹繁华，每五年浮出水面一次，都要与人嬉戏玩耍，看湖上的各种活动，偶尔还参与一下。
这次提早出来，它却不顾湖上的各种排演节目，直奔丹霞宫而来，什么都不做，就是围着丹霞宫绕圈圈。
夜小只早就想见识这条水神了，于是就跑出丹霞宫外的一处小栈台上，想跟水神来个近距离接触。
只见水面下一个庞然大物从远处游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夜小只想到了神话故事里的鲲，像水的化身般灵动优美，又有着浓浓的远古气息。
只一眼，夜小只就被迷住了，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造物神奇。
蹲下来将手伸进水里，夜小只就准备跟水神来一次友好的接触，可不知道为什么，水神从她面前的水下游过时，夜小只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但又不知从何而来。
水神并没有马上接近夜小只，而是先在栈台前游玩起来，并一点一点地向栈台靠近。
当它在栈台前游到第三圈时，尾部正好靠近了夜小只，夜小只兴奋地摸了一把，一种粘腻又让人发毛的感觉从她的指尖直传到心底。
视觉和触觉之间明显出现了南辕北辙的不协调，夜小只立马抱住也要往水里伸手的朵朵，头也不回地问道：“小雨，你以前摸过水神吗？”
傲雨点头，“以前跟太子殿下来看过一次祭典，有幸摸过一次，虽然是水神，还住在水里，可摸起来却干爽爽，清凉凉的，特别舒服。”
夜小只心头一颤，立马四下张望，有很多贵客已经乘船而来，准备提前一睹水神的风姿了。
急忙把朵朵塞进傲雨怀里，夜小只取出一颗上阶仙品的八角封魔笼就朝水里的庞然大物砸了过去。
砸中的瞬间，八角封魔笼秒变巨大，如爪般抓住水神，并迅速合并，将之封在了一个巨大的八角笼里。
所有人都震惊了，离老远的就开始谴责夜小只，夜小只根本不搭理他们，只是曲指向上一勾，囚着水神的八角封魔笼就浮出水面，悬浮在了水面之上。
很快，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来了，萧宇尘和水镜也赶了过来。
水镜刚落到夜小只身边就急着阻止道：“姑奶奶，你这是干什么？这可是天水境的神兽，不能抓的！”
萧宇尘也沉声命令道：“放开它！”
夜小只却只淡淡说道：“这不是水神，它很危险！”
水镜只当夜小只从未见过水神，误会了，便苦口婆心地劝说她。
“这真的不是水神，它是假的！”
夜小只知道，天水境守卫严密，而且水神又是这种庞然大物，造假必定相当不易，所以没人会相信它是假的，如果夜小只没有摸那一把，她也绝对不会相信的。
可眼下周围都是仙灵大陆各处的皇权贵族、修士名流、高人雅士……，若是这个时候随随便便一个人出事，对天水境来说都是灾难，所以她绝不能妥协。
萧宇尘语气淡漠却带点冰冷地说道：“这湖中水神乃天水境之根基所在，不要再胡闹了。”
夜小只本就被周围的七嘴八舌吵得有点火，再被萧宇尘冰冷的语气一激，当时就怒了！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我说它是假的，你至少求证一下能死啊？你能不能用事实堵我的嘴，别只是张嘴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命令我！我就是不放，你能把我怎么着？”
紧接着，夜小只就朝八角封魔笼的方向伸出手，呈爪状用力一握，八角封魔笼立时就缩了一下，里面被囚的水兽一下就被挤压成了一团，并且还在不断的压缩中。
萧宇尘立马将一根捆仙绳甩出，直接把夜小只绑了起来，紧接着，他和水镜就飞到八角封魔笼两侧，开始破其上的封印。
0072 悲催的很可笑
八角封魔笼的封印肯定是会被破的，但它好歹那也是个上品仙器，即便是战神和他师弟联手，破起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只要在等个一、两分钟，里面的冒牌货肯会在八角封魔笼的压制下现出原形的！
但夜小只显然是忘记周围还有一帮爱多管闲事的人了，结果就是，一大群人一拥而上地来帮忙，几乎在一瞬间就十分暴•力地解开了八角封魔笼的封印，顺便毁掉了这件上阶仙器。
与此同时，一道巨大的黑影从笼中子弹般地射出，直接将被捆仙绳制住的夜小只咬住，又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扎进了湖水中，只在湖面上留下一片晕染的血色。
场面瞬间就寂静了，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句：“那好像不是水神……吧？”
又有人高喊道：“是千面兽！它可以变成接近过的任何东西，以方便自己捕食猎物！”
朵朵呆了好半天，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湖面的血色，然后突然在某一个瞬间，她就挣脱傲雨的怀抱，一头扎进了湖水中。
还没等靠近湖面，水镜却急驰而过，一把又将她捞了起来，重新扔进了傲雨的怀里，“看好她，我去救人！”话落，水镜就扎进了湖里。
萧宇尘的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夜小只的那句话：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它就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盘旋不去，以至于周围人都反应过来时，他还在看着湖面的血色被迫发呆。
直到水镜在血色中入水，才将他眼前挥之不去的血色打破，让他的理智回归，紧接着他便一个闪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只在还泛着涟漪的血色处又留下一朵水花。
当后知后觉的众人也想要入水救人时，他们才发现，湖水居然设有禁•制，他们根本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一切发生的太快，直到夜小只被黑影拖进湖里，她才感觉到肩膀被咬住的疼痛，意识到自己是个什么处境。
面前的巨兽像个浑身长满毛的带鱼，通体纯黑，毛还粘腻腻的，好像上面有粘液似的。
夜小只在书里见过，它叫千面兽，身上的毛可以变化形状，粘液可以变色，将它伪装成各种生物，然后它就可以堂而皇之地靠近“同类”，轻而易举地猎食它们。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被放进天水境的，应该不会太早，否则以它出了名的凶猛，不可能一直消停的不被发现。
那就是近期才被投放进湖里的？难道是想对付妖狼族的那伙人干的？可这么做，明显是冲着天水境来的啊，可再一想，这巨兽一浮上来就奔往丹霞宫……
难道是奔着老娘来的？老娘这是得罪谁了啊！
巨兽带着夜小只直入湖底，在靠近湖底时，遇到了个结界，巨兽完全不受阻挡，带着夜小只直穿而过。
夜小只在穿过结界的瞬间，突然一阵晕眩，自己就出现在了一间昏暗的房间里，而司命就站在自己对面。
夜小只彻底懵了，刚想问怎么回事，“自己”却开口说话了：“水哥，不要再耗费修为做这种事了，够了。”
水哥？我了个去！又是人渣地墟灵主，这家伙又想干嘛？不会是连司命也得罪了吧？
司命声音沙哑又悲痛，“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灵主悲惨又带点释然地笑了笑，“早该结束了，答应我，带我回到他身边，死在他手上是我的宿命，这是我最后的愿望，帮我实现好吗？”
司命沉重地点了下头。
夜小只心都凉了，原来灵主和司命早就合计好了，把她送来这个世界就是让萧宇尘杀的！
可既然是这样，她倒是自己来送人头啊，为毛要让老娘来替她死？老娘是夜小只，才不是什么狗屁灵主！
才不是……
真的不是吗？其实夜小只也说不清楚，毕竟上次的记忆夜小只已经感同身受了，她甚至在许多个瞬间都把灵主当成了自己，或许本来她们就是一个人，只是她把过去忘了而已。
“洛天河已经推算出了最适合你转世的身体，是灵狐族的九公主，并提前让她与阿清的转世定了亲，他认为你一定会在那具身体里复活的。”
“那就如他所愿吧，”灵主的声音透着看透世事的凉薄，“他经历过当年的事，帮清哥完成宿愿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执念，只要我一死，他们就都解脱了。”
司命叹了口气，“当初阿清一语成谶，今生转世为萧宇尘，却绝情绝爱，天河他们都认为，如果不让他亲手杀了你，萧宇尘就无法恢复成有情感的正常人，所以他们早早就计划好如何让他亲手杀你了。”
灵主幽幽叹息一声，“前世我把他害成那样，今生若我一命能换回他的情感，让他平安幸福的度过一生，我这点残命也算有点价值了。只是你……，我终究还是亏欠你太多了。”
司命摇头，继续说道：“你这次怕是带不了记忆了，你的灵魂太弱，只怕再难承载那么记忆，这次是真的重生成别人了。”
灵主语气坚决地说道：“不能让别人代我受死，这是我的过错，应该由我来承担。”
司命叹了口气，“就算没有前世的记忆，她就真的不是你了吗？只是失忆的你而已，该是什么宿命，依旧逃不开的，就像萧宇尘也逃不开阿清的宿命。”
“至少……让她活的快乐点。”
“我会的，灵狐公主还没死，你先在另一个世界渡一生吧。”
突然，一切烟消云散，夜小只眼前一晃，接着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好不容易晕乎劲过去了，夜小只才发现，这里居然没有水，水都在结界外，好像天空一样，只不过是夜空，因为此处水太深了。
千面兽不知道哪去了，而夜小只也并不关心，她还沉浸在刚才灵主和司命的对话里，然后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Ｘ一样可笑。
前世，她一直恨把自己丢在孤儿院门口的亲生父母，到死都恨，重生为狐后依然在恨，这几乎是前世她性格扭曲的主要原因。
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她压根就没父母，那她这么多年的恨又算什么？
夜小只感觉自己的一生就像个笑话似的，可笑的很悲催，悲催的很可笑。
0073 洛天河
夜小只按着肩膀上不断往外涌血的伤口，努力支撑着差点被摔散架的身体，费了吃•奶的劲儿才站起来。
单手施了个治愈术，虽然效果不咋地，但血是止住了，伤口愈合了个大概后她才把手放下。
与此同时，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就进了结界，正是水镜和萧宇尘。
夜小只对着落在身边的二人苦笑道：“如果下次还有机会被请进来，我希望可以不要这么暴力，我这个人还是很好请的。”
水镜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呢？对了，师哥，湖底下居然还有这么好看的地方，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啊，你知道吗？”
萧宇尘顾不得回答，急步走到夜小只面前就要替她疗伤，却被夜小只避开了。
“这点小伤不需要治。”
萧宇尘再次伸手，“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这伤必须……”
夜小只心里突然蹿起一股火，动作粗暴地再度避开，怒道：“我说了不用！”
水镜连忙做和事佬，“小嫂子，你别生气，谁也没想到湖里的水神居然也有假，我们也是……”
夜小只哼笑起来，打断道：“你们还没明白吗？那只千面兽再厉害，能靠近得了你们天水境的水神？那家伙少说也有十万年了吧，是别人能随随便便带进来的？你们师父做局请我，也是煞费苦心了。”
水镜彻底懵圈了，“我师父一直云游在外，已经几万年没回来过了。”
“洛天河！”夜小只大声喊道：“人齐了，该出来亮亮相了吧！”
一片水珠瞬间飞卷过来，如气泡般聚集在一起，并很快化为人形，却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白发大叔，他长的一般，但气质盖过了颜值，依然让人觉得帅出了天际。
洛天河的眼中没有一丝戾气，却让夜小只心里不由得发寒，因为在他的眼里，夜小只感觉自己就不是个生命体，就算杀了，也不会让他有任何感觉。
夜小只还能感觉到，洛天河不是个无情的人，因为他看萧宇尘和水镜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他的冷漠只针对她自己。
夜小只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始吧。”
洛天河没急着动作，而是问道：“你想起来了？”
“我是谁对你来说重要吗？”夜小只语带讽刺地说道：“我是地墟灵主，或是夜思，还是什么其他人，你都不在乎吧，你想要的只是个结果，而这个结果地墟灵主能给你，我也可以！”
“地……地墟灵主？”水镜惊讶地看着夜小只，懵•逼道：“师父，你们在说什么啊？”
洛天河转头对水镜命令道：“出去！这里没你的事！”
夜小只无所谓地说道：“他想看就让他看嘛，你不是行正义之事吗？让你徒弟看看不是很好吗？我都不在乎被人扒前世的黑历史，你在乎啊？”
夜小只故意把前世两字咬的极重，心里想着，就算老娘要死，也不能让你舒服了，我倒霉催的，背了前世的锅，也不能让你丫报仇报的这么心安理得！
洛天河双目一凝，面色瞬间就阴沉了。
萧宇尘却对洛天河恭敬一礼地说道：“师父，她不是地墟灵主，我也不是天清神主，前尘旧事与我们何干？若是前世之罪来生也需清算，那这世上又有几人是清白无辜的，难道所有人都该死吗？”
洛天河也不生气，“宇尘，你今生绝情绝爱，所以也不知恨为何物，若你今天放过她，以后想起来，一定会后悔的！”
“就算有一天我想起那份恨意，也不会是针对眼前这个她，我说过了，她不是地墟灵主，她是灵狐公主夜思，是您至交好友的女儿！”
洛天河厉声说道：“夜思早就死了！”
夜小只附和道：“没错，其实我是一千年前在夜思身上借尸还魂才活过来的，我的本名也叫叶小枝，叶子的叶，大小的小，一枝花两枝花的那个枝，所以我才很少跟熟人用夜思这个名字。”
水镜下巴都快掉地上了，“那那那……那跟我师兄有婚约，不是，是我师兄要娶的人是……”
夜小只毫不犹豫地说：“他和灵狐公主的婚约已经解除了，他从头到尾认识的只是我，是我向他求的婚，他要娶的当然是我了！”
夜小只的声音戛然而止，单手捂住眼睛缓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喃喃自语道：“都这个时候了，我还在纠结什么啊，白痴。”
放下手，夜小只转向洛天河，“废话少说，赶紧进正题，我猜你是想把前世的事给宇尘看，我正好也想看，我也很想知道我前世究竟干什么缺德事了，能让你恨到现在，最起码也能死个明白。”
“是该有个了结了！”
洛天河手中拂尘一挥，地面就出现了一张兽脸，那样子，应该就是天水境湖里的水神。
原来他们一直站在水神的背上啊，那周围这景色是真是假可就不好说了。
紧接着，水神嘴里就吐出个巨大的泡泡，泡泡飘到半空就突然爆了。
随着泡泡的破碎，结界内瞬息万变，变成了夜小只熟悉的白羽仙山，只是与夜小只熟悉的那座仙山又不同，这里的林间有许多房屋和人。
萧宇尘，不！是天清神主就走在房舍间的小路上，洛天河就跟随在他左右，那时的洛天河还是个黑发的翩翩少年，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口中还一个劲儿地叫着萧宇尘师父。
洛天河的身边还跟着幼年的小水神，似飞似游地盘旋在洛天河身边，画面说不出的和•谐。
水镜已经看傻了，在师父和徒弟这个圈里绕不出来了。
天清神主非常受人爱待，是个爱笑又阳光的人，尽管他跟萧宇尘长的一模一样，但水镜还是一眼就能区分开二人，并不会把他们当成一个人，所以很快他就转出了圈，把他俩彻底看成了不同的人。
白羽仙山上一片平和安乐，简直就像书里描绘的世外桃园，而天清神主就是这里的老大。
但这一切很快就被打破了，远处天边涌来一片黑云，一群魔道修士攻打了这里，他们残忍暴•虐，理智似乎己被魔力吞噬，不多时，这里就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了。
0074 终于不用再爱你
天清神主虽厉害，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杀之不绝，很快他就变成了个血人，不过不是他的血，全是对方的血。
不多时，司……水沌魂主和地墟灵主也赶过来加入了战斗，但天清神主却不领地墟灵主的情，反而几次将她推离自己的身边，但又很分寸地每次都没有把她推入险境。
夜小只本以为可以看到更往前，对她来说更有用的东西，可现在直接上结果，原因什么的，她也只能靠猜了。
走到洛天河身边，夜小只问：“这些魔道修士难道是我的手下？”
洛天河厌烦地跟她拉开了一点距离后才说道：“是你创造了魔道！”
夜小只纠正道：“是地墟灵主，我还没那本事。不过这样我就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恨她了，你是不是觉得她要是不创造魔道，你们白羽仙山也不会遭难？”
洛天河用鼻子哼了一声，根本不屑答她的话。
夜小只指着那些魔道手里的武器说：“按照你这个逻辑，造这些武器的人也一个都不能放过，而且我觉得，发明剑的人，死在他发明的武器下的数量肯定比死在魔道手里的多，你咋不去惩下恶，扬下善呢？”
“歪理！”
“洛前辈，”夜小只又问：“难道死在灵力下的人就少了吗？同样对创造灵力有贡献的天清神主和水沌魂主不该死吗？如果你以这个理由要杀灵主，甚至还想杀我，请恕我不服。”
洛天河指着魔道众人说：“如果这些人都是被你抓去强行入魔的呢？”
夜小只很痛快地说：“服了。”
洛天河没想到夜小只这么痛快就认了，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夜小只看着眼前的场景感慨道：“想不到我前世这么渣，难怪那么招人恨，死了也活该，要我我也弄死她！话说回来，司命这家伙脑子是进水了吗？灵主都坏成这样了，他怎么还护着她啊？”
洛天河恨恨地看着夜小只：“你惯会迷惑人！”
夜小只惊讶地问道：“你是说魂主喜欢灵主？”
洛天河只是嘲讽地哼了声。
夜小只却自问自答道：“难怪了，他对灵主还真是千依百顺啊，就连灵主让他顺着你的计划送我来送死，他都能义无反顾地去执行，我是该感动于他太爱前世的我，还是该恨他对今生的我太过无情呢？”
萧宇尘看着夜小只突然落寞的背影，心里泛起一股无法言说的苦涩。
眼前这个记忆不是自己的，不会同步感受，所以夜小只可以用更理智眼光去看待这一切，让自己抽身事外。
战斗持续了很久，天清神主看着他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惨死，最后只剩下洛天河时，他人依然在战斗，心却早已溃不成军。
夜小只突然想起他死时的样子，心想，他是真的很爱她啊，爱到宁愿背负着无法报仇的愧疚和痛苦去自杀，也不想伤害她。
他也是真的恨她啊，恨到只能寄希望于来世自己绝情绝爱，不再爱她，也要报仇血恨。
又过了很久，战斗才结束，他们几个人早就打散了，只有受重伤的洛天河被天清神主用结界护在身后的地方，没有让一个魔道修士踏进结界的范围。
当最后一个魔道修士被斩死在天清神主的刀下时，夜小只就知道，那一幕该来了。
身后传来了一声剑鸣，夜小只回头时，和天清神主手握的一模一样的剑就出现在萧宇尘的手里，剑身鸣动不止，似悲鸣、似哭泣、更似愤怒。
夜小只知道，那把剑就是天清神主的剑，它知道接下来的记忆将要发生什么，它在悲伤，它也……恨她。
萧宇尘额上有汗，他在克制，夜小只心里清楚，他不光在克制剑，也在克制他自己，他在努力压抑想要杀她的冲动。
原来，这是天清神主的记忆，所以……萧宇尘和他的情感同步了？只是这一世，他不爱她，他只需要克制理智。
萧宇尘一手握剑，另一只手死死地按在握剑的胳膊上，可最终剑还是被举起来了。
在天清神主和地墟灵主人生最后一幕的背景下，看着面前用剑指着自己，却还在努力压制的萧宇尘，想起送自己一步步走上绝境的司命。
她最爱的人，她最重视的人，一个注定要杀她，一个设计送她去死。
夜小只突然心累了，没力气了，也释然了。
这就是命吧。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锁死在天清神主自•尽的那一瞬间，一抹白影冲向萧宇尘，萧宇尘只觉得手中的剑一沉，收回目光看过去时，就见手中的剑已经没进了夜小只的胸口。
萧宇尘惊呆了。
洛天河也并没有开心。
水镜的一声“嫂子”简直要刺破所有人的耳膜。
夜小只却只是看着萧宇尘笑了。
萧宇尘终于有了反应，他的手在抖，疯狂的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夜小只一口鲜血喷出，渐红了他的衣襟，却还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嘱咐道：“帮我……帮我把小天的事完成，把朵……朵朵教给他，还……还有，告诉他们，我被千面兽吃了，尸……尸骨无存，我不想……不想他们带着恨活着，你答应我，保……保他们……平安。”
萧宇尘说不出话来，就连点个头，似乎都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夜小只缓了好几口气，费力地扯出最后的笑容，问：“你是谁？”
萧宇尘嘴动了动，欲言又止。
夜小只自嘲地笑了笑。
“结束了，无论你是谁都忘了我，也忘了我……我的前世吧，以后要好好生活。”夜小只又咳了口血，“真庆幸我没有来……世，我讨厌这样的轮回，更……更讨厌这该死的宿命，终于不用再爱你了，我们都……都解脱了。”
夜小只身体一软，从倾斜的剑身上滑落，烂泥一般地摔在地上，身下慢慢绽放出一朵妖艳的大红花。
视觉最后消失之前，夜小只看见一直藏在头发里的赤羽蛇，它顺着头发爬进了地面的缝隙。
夜小只突然很后悔，后悔嘱咐中忘记了赤羽蛇，但她已经再也不能说什么了。
0075 复生
夜小只不是没死过，但这次的感觉似乎不一样，她的意识一直都在，但却像流沙一样涣散，无论如何也凝聚不起来，介于有与无之间，又像水一般不断地在荡漾，浮浮沉沉，浑浑噩噩。
时间好像在她的意识里凝固了，在这样的状态下，夜小只似乎体会到了永恒。
不知道为什么，夜小只觉得很舒服，就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但她的运气从来都没让她如意过，她醒过来了，而且还是在一具盛满不明液体的透明棺材里！
我了个去！这都什么年代了，为毛不火化？这液体真是恶心死人了。
幸好棺材盖儿一推就开，夜小只才得以从这么恶心的粘液里解脱出来。
当她半个身体浸在粘液里，半个身子趴在棺沿上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让夜小只觉得恍若隔世。
“醒过来了。”
夜小只斜眼一扫，意如所料的正是司命，她的目光顺着他行走的路线回到自己面前，从头到尾一个字也没说。
司命走近后，看他手上正把玩着的赤羽蛇，夜小只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了，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夜小只也不想知道，但司命肯定是通过赤羽蛇把她救回来的。
司命推了推眼镜，问道：“死而复生，你好像并不开心？”
夜小只叹了口气：“救活一个真心想死的人，你觉得我该感谢你吗？”
“真心？”司命哼笑一声：“那不过是当时的环境，还有所有事叠加在一起，让你心里生起的一时冲动而已，你若是真心，就不是我认识的夜小只，而是叶灵了。”
“我不是叶灵，你失望了吗？”
司命摇头，“我自以为爱她，做了无数的错事，经历了无数个惨痛教训，才明白一个道理，只有放手才是真的为她好，哪怕是送她去死。”
“可惜你送去死的不是她，而是我！”夜小只现在说起这些，心里已经可以很平静了，只是嘴上依旧不饶人，“我是夜小只，不是叶灵，老娘和她压根就不是一个人，你凭什么让我替她送死？！”
“那你为什么去死了呢？”司命轻声问：“为叶灵？”
夜小只无比讽刺地哼了一声。
司命替她回答道：“是因为萧宇尘，你想让他也从那可恶的宿命里彻底解脱出来，你是真的很爱他啊，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真让我嫉妒。”
夜小只毫不留情地提醒道：“你不是我的菜！”
“我知道，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夜小只沉吟了半天才问：“为什么救我？我不是你的灵儿，她也永远都回不来了，这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反正也放手了，何必还做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已经失去至爱了，”司命的声音透着无比的悲伤与诚恳，“不想再失去亲人了，虽然没有养过你一天，但你可是我从婴儿时期看着长大的，你的一点一滴都在烙印我的心里，扎根已深，要是拔出去，我真的会死。”
夜小只向来吃软不吃硬，可是，只几句话，她就彻底原谅她曾以为永远不会原谅的司命，原谅一个人，其实就这么容易。
“别说的这么恶心，好像变•态跟踪•狂一样，好吓人。”
司命也不生气，“你这种说话方式，早晚会惹祸上身。”
夜小只白眼一翻，“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跟你，我嘴里只会放毒。”
其实有一句话夜小只是承认的，她的死的确是一时冲动的结果，当时的一切都太特么让她绝望了。
但打死她也不会告诉司命，让绝望的主要原因里他也占了相当重的一部分，其份量并不亚于萧宇尘，毕竟她不是个眼里、心里都只有爱情的傻Ｘ。
就像闲聊一样，夜小只问起了有关司命和叶灵的过去，而司命也没有隐瞒，或许他觉得已经不需要再隐瞒了，于是便向夜小只和盘托出。
夜小只也是此时才知道，天清神主叫萧天清，地墟灵主叫叶灵，水沌魂主就叫水沌，不过司命从叶灵真正消失后已经放弃那个名字了，他说以后他只是夜小只认识的司命。
当初萧天清死后，叶灵便整日抱着萧天清，就坐在白羽仙山上一动不动，直到突然有一天，她放下萧天清，以她的生命和灵魂为代价，在白羽仙山上施了个超级净化大阵，将其上的所有污浊都净化的一干二净。
叶灵不光是创造魔道的鼻祖，也是创造修仙术的三圣之一，而她的术法又是三人中最厉害的，所以此阵一成，白羽仙山直到现在也纯净依然，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其上的灵气。
叶灵做的一切水沌都看在眼里，他很了解叶灵，所以提前就做好了准备，在她散魂那一刻，就将她的魂魄收集起来，同时也找到了萧天清的魂魄。
萧天清是三圣之一，自然与一般人不同，他的魂魄因为执念太深，一直流连于白羽仙山，在叶灵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她的净化大阵给净化了，从此便没了七情六•欲。
要不是被收集叶灵灵魂的水沌碰上，水沌也以为萧天清的灵魂早就入了自然轮回呢，能让他找到，也算是天意了。
水沌将萧天清的灵魂交给洛天河，让他将萧天清的魂魄放在白羽仙山上温养，说是总有一天便有可能化为灵胎，重生为人。
接着，他便将叶灵的散魂带走，并以独有的空间之术，穿越到了其他世界，寻找重聚灵魂的办法。
经过许多年的努力，水沌终于在一个称为神界的地方找到了办法，并在里面成为了一个小仙官，重聚了叶灵的魂魄。
叶灵回来了，但她依然深处在失去萧天清的痛苦里不能自拔，对于重新被救活，她没有一丝喜悦，但她、萧天清、水沌三人从小情宜深重，她也不想让水沌伤心，虽然痛苦，但还是行•尸•走•肉般地活了下去。
神界的仙人们告诉司命，叶灵这是看不破情劫，所以才会这样，水沌便问他们如何才能看破，他们便告诉了他渡劫之事。
叶灵和水沌不属于那个世界，想要渡劫不合规矩，于是水沌便花了几百年，最后终于让他成了司命仙官。
在他的苦苦恳求下，神界至尊见他也是个情根深种之人，可怜他一片痴心，便破例让叶灵去凡间渡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