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晋升的奥秘
卡巴拉生命之树。
等级图。
威廉从利亚姆口中再度听见了这对于他有些熟悉的名词。
勇者弗兰西斯也曾经对他说过，只是他说的含糊不清，受限于出身，他接受的教育让他自己也很难明白，更别说对他解释清楚。
“利亚姆大人，您能跟我说说这个卡巴拉生命之树吗？”
威廉好奇地问道，这是威廉甚至是勇者弗兰西斯都很难接触到的知识。
在这个中世纪的时代，教会垄断了知识和教育，就算很多大贵族都是文盲。
如果涉及到对于神秘学，那么这些知识根本就是秘而不宣的。
民间掌握了占星术、炼金术的学者都是教会需要消灭的对象，若是女性掌握了魔法，那就是应该上火刑架的女巫
当然，大贵族虽然都是文盲，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接受过教育，很多知识都是在长辈的言传身教，口口相传的情况下传承下来的，其中不乏一些神秘学知识成为了其家族的秘密。
这些知识，大多都是关于圣印、魔法、神灵以及圣人、圣物的，可以说是教会和贵族们才能知晓的。
如果是对于一位大贵族或者教会的高级修士想要知道这些知识，无疑是很容易的，可是对于一般人来说，因为出身的缘故，想要接触根本就是难如登天，所以不是贵族出身的弗兰西斯，才会对威廉解说时语焉不详。
因为弗兰西斯他自己都弄不明白，所以当初对威廉的讲解很可能是掺杂了勇者自己理解的夏姬八讲。
“这不是你现在可以知道的，你问了也没什么用。”
利亚姆朝着自己灌了一口酒，用手擦拭自己的嘴唇，“更何况这个理论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对我进行骑士册封的莱恩骑士，是一阶骑士，为什么他是一阶，而你是二阶，恶龙会是三阶，勇者弗兰西斯又是处于等级图的几阶？”
威廉并不死心，他的追问显得无比坚持，甚至已经不在乎是否引起利亚姆的不满。
这是真实的中世纪童话世界，并不像网络游戏或者小说那样，强者有着明显的等级，例如1-100级，或者黑铁、青铜、白银、黄金、钻石。
可是卡巴拉之树的等级图，无疑能够让他更加了解这个世界。
“你的问题还真多啊。”
利亚姆嘟嚷，见着如同好奇宝宝的威廉，那渴望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卡巴拉之树的知识在人类世界或许比较难寻，可是在这个异世界却并不是什么大秘密。
因此利亚姆无奈地解释道，“按照这个理论相应的观点，我们是处于物质界的王国上，我们每一个人在王国之中都有自己的位置，都有自己相应的位格。”
“用能够理解的话来说，既然这个物质世界是一个王国，那么王国的政治光谱中，自然有处于顶端的国王，以及在其之下的公爵、侯爵，伯爵、男爵以及最低等级的骑士。对你进行册封的骑士，处于一阶的位置，而我处于二阶的位置，恶龙处于三阶的位置，那么彼此之间换算的话，那么莱恩骑士就是骑士，我是男爵，恶龙是伯爵，当然我这个只是用你能理解的话来形容，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是这个爵位，这仅仅是表明我们在王国所处的不同位置。”
“勇者弗兰西斯是几阶？”
威廉点了点头，他大致有些明白这个等级图了。
既然恶龙是三阶，那么想要打倒恶龙，作为勇者自然也要三阶甚至四阶，勇者弗兰西斯失败了，说明勇者的位阶是不如恶龙的。
“一阶。”利亚姆答道。
“什么，才一阶，这不就是跟莱恩骑士一样吗？”
威廉张大了自己的嘴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勇者弗兰西斯固然是水货勇者，可是终究是亲自去屠龙的勇者。
如果不是以恶龙作为对手，那么无论如何都可以担得上强者。
莱恩骑士同样强大，可是显然无法和勇者以及恶龙相提并论，威廉曾经也打败过莱恩骑士。
因此他估算着莱恩骑士的实力，再想办法换算了勇者的实力，最后想到恶龙三阶的位格，头上不由冒出黑线。
“勇者弗兰西斯一阶就敢去屠龙！”
威廉有些无语，真不知道勇者弗兰西斯是吹捧过头，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真正的“艺高人胆大”，自信自己能够屠龙。
这不就是送死吗？
“位阶的差距，并不代表力量的差距，你忘了吗？弗兰西斯屠龙前，既招募了佣兵团，又获得了大主教的祝福，拥有圣剑。圣剑曙光是封圣的圣剑，哪怕是副器，也同样能够达到三阶。战斗并非是依靠位阶就能够决定的，武器很重要，幸运也很重要，就算同样的位阶，彼此的力量差距也是天差地别。”
利亚姆看穿了威廉的心思，替倒霉的前勇者弗兰西斯解释。
这个世界又不是游戏世界，这是真实的世界，决定胜负的因素有很多，实力重要，却也不是那么重要。
很多英雄的成功除了依靠自己的力量，同时也依靠了自己的智慧，甚至是运气。
双方的战斗也不是一对一单挑，不论是运气还是装备都是实力的一部分。
说起来，弗兰西斯失败得似乎有些冤了，得到了龙蛋获得了屠龙之力，得到了大主教的祝福能够成为圣剑的主人，拿出多年积累的财富雇佣整支佣兵团，费劲唇舌，做出各种许诺，最终的结果还是功亏一篑，屠龙不成，反被龙屠。
位阶的意义，在于灵格，不在于身体，而在于灵魂。
“那么，怎样才能够晋升呢？”威廉问道。
利亚姆看了威廉一眼，目光和他的目光对视，似乎想要看穿什么，片刻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缓缓说道，“如果磨炼自己的意志，提升自己的能力，建立自己的功绩，那么在历史上和传说中留下自己的名字、传说以及自己建立的功业，那么就能够成就永恒，哪怕是死后也能够脱离人类灵魂的范畴。”
“北欧神话中，伟大的战士死后会被女武神接到英灵殿成为英灵，如你所见，强者的灵魂哪怕是死了，也能会以精灵的形式存在，如果是基督徒的话，甚至无需册封就能够成为圣灵。”
第四十七章 在仙宫
“去吧，”她说，“去亚瑟的宫廷，最优秀、最慷慨、最勇敢的人都在那里。”
————《皮尔杜》
安农是一个建造在地底，区别于地上世界的平行世界，作为异世界它的边际总是和地面的世界相对应，每一位神仙的仙宫都是在路上供人休憩的旅店，每一座仙宫自身也是独特的异世界。
盛大的宴席将要在这里举办，宴会也会将在这里召开，永无止境的享乐将要从萨温节开始，持续的时间是整整一年，然后在新的一年继续举行，周而复始，永无止境，这是属于不死神仙的享乐。
埃尔乌女神的仙宫今年看上去似乎比往年热闹许多，身穿盔甲的骑士，身穿白袍的德鲁伊，还有拿着水晶球的魔法师都在仙宫里走着，这是一座巨大的森林，仙宫就像是城市，隐藏在森林之中。
威廉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纪录片，其中就提到过英国的伊丽莎白女王就有一座御花园，这是森林城市，更像是西方奇幻小说中精灵居住的地方。
“利亚姆，我有一个问题........”威廉想到了什么，突然间提问。
“威廉，叫我利亚姆主人，或者王子殿下，别忘了你的身份，你现在是我的男仆。”利亚姆骑在马上，此时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优雅高贵的气息，脸上带着微笑，酒瓶子完全不见了踪影，他伸出一根手指优雅地提醒道。
“王子殿下，你的身材是如此高大魁梧，为何民间会将你称呼为爱尔兰的矮精灵，或者是小矮妖呢？”威廉困惑地问道。
利亚姆用手指了指前方，威廉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前方，然后瞬间闭住了自己的嘴，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问下去的必要。
高达七八米的巨人以及两三米的牛头人直接从路上走过，踩在大地上，威廉甚至有一种错觉，似乎大地都不堪巨人的蹂躏，正如同地震一般的摇晃。
利亚姆一米九的身高在人类中自然是高大魁梧，可是身高这种事最怕的就是比较，比起巨人、牛头人这类，利亚姆确实算得上矮小。
“这么岂不是说，我们人类都是矮人族了吗？”威廉苦笑地说着，随后看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生物，简直就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倒真是有了西方万圣节群魔乱舞，各种妖魔cosplay横行街头的意思，只是他所见到的妖魔，都不是戴着面具的人所扮演的，而是真正的妖魔鬼怪。
“不要担心，威廉，虽然这些妖魔鬼怪，其中不乏一阶，二阶的强者，甚至说不定还能碰到三阶的存在，可是你别忘了，你手里有着圣剑，哪怕是在妖魔横行的地方，你的安全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圣剑可是一切妖魔鬼怪的克星。”
利亚姆倒是对于周围的环境相当熟悉，比起身为人类的威廉，作为精灵明显更加熟悉这一切，也更加了解仙宫的规则，同样的地方或许对于人类来说很危险，可是对于他来说就是小事一桩。
“可问题是这些妖魔鬼怪不知道我有圣剑啊。”威廉无力地说道，“如果我使用圣剑的话，岂不是暴露了我的身份。”
“那你就待在我的身边吧。”利亚姆随口说道，随后看向四周眼神里全是疑惑以及警惕。
“怎么了，利亚姆王子殿下。”威廉看着利亚姆表情的变换，似乎也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他一把抓住自己的圣剑随时都准备拔出来，“发生了什么情况？”
“往年，仙宫的宴会规模可没有这么大，来的人未免太多了。”利亚姆皱着眉头，他从白马上下来，嘴里念动着咒语，不一会绿色的光点在他的周围浮现，一股微弱的，不知道是什么语言的声音出现，利亚姆静静聆听，然后脸色顿时一变，充满喜悦地看着威廉说道，“真是时来运转，没有想到我来到仙宫，果然就遇到了好事。”
利亚姆脸上满是喜悦，威廉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利亚姆究竟知道些什么，只是问道，“什么好事？”
“从明天开始你就多了一个主人了。”利亚姆笑着说道。
“什么，多一个主人，你想要把我卖掉了吗？”威廉瞪大了眼睛看着利亚姆提醒道，“我只是你的男仆，不是你的奴隶。”
“我没说要卖掉你，你放心，作为现任的勇者，你还是挺值钱的，如果你复活成功之后，一定能够得到教会的重视，这叫风险投资，奇货可居。我的意思是，你很快就会有一位女主人了。“
利亚姆的心情相当不错，说话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威廉不大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说道，”你要和你的未婚妻结婚了。“
“我哪有什么未婚妻。”利亚姆否认道。
“那你说我很快就会有一位女主人了，如果不是你要和你的未婚妻结婚的话，那么是不是你的母亲要来了。”威廉问道，利亚姆说话只说半截，不说清楚，这让他怎么才能猜到。
自己是利亚姆的男仆，是他的侍从，根据汉斯作为骑士侍从的说法，对于骑士侍从而言，自己侍奉的骑士既是自己的父亲，也是自己的老师，同时也是自己的主人，而骑士的妻子对于骑士侍从而言就是自己的主母，也可以说是女主人。
既然不是和自己的未婚妻结婚，那么肯定是自己的母亲来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埃立乌女神和亚瑟王的姐姐摩根勒菲定下了协议，要在仙宫举行比武大会，只要比武大会的优胜者，就能够成为亚瑟王的继承人，同时女神也会将自己的养女莉莉小姐嫁给优胜者。”
利亚姆心情愉悦地说道，“你知道吗？莉莉小姐的名声即便是整个不列颠都是赫赫有名，这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而且她的身份高贵，是星辰之女，她也是一颗璀璨的星辰，只要我迎娶她，不异于得到一个王国。”
“哦！”威廉点了点头，心情压根就没有什么波动，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复活，而不是参加比武大会，得到什么美丽的公主，什么璀璨的星辰，在他看来只是形容当事人莉莉小姐的美貌。
“如果你参加比武大会了，那怎么办？”威廉心情有些忧虑地说道，自己答应给利亚姆当男仆，是想借助他的力量从人间复活的。
“放心吧，我若是赢得了胜利，迎娶美丽的莉莉公主，那么我就不需要你当我男仆，我免费帮你从人间复活。”
利亚姆拍了拍威廉的肩膀，此时他的表现就像是中了一个亿的幸运儿，自然不会在意以前别人欠自己的几百块钱了。
“那个，我也能参加吗？”威廉问道，随后见着利亚姆那如临大敌的古怪眼神，辩解道，“我只是想要见见世面，我还没参加过比武大会，我冲在前面，也能帮王子你探探底细。”
第四十八章 命运的天平
利亚姆仔细地端详着威廉，目光带着审视，迟迟没有说话。
威廉被利亚姆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怎么突然之间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刚才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吗？
“我的脸上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阿多尼斯。”
威廉缓解此时这怪异的气氛，半开玩笑地说道。
阿多尼斯是希腊神话中的美男子，英俊俊美让爱神阿佛洛狄忒（维纳斯）与冥后珀尔塞福涅都纷纷爱上了他，两位女神为了争夺阿多尼斯这位英俊的美男子，彼此之间互不相让，一度争执到宙斯面前。
最终宙斯裁决下令，阿多尼斯每年在两位女神处各生活四个月，剩下四个月自己来安排。
小铁匠威廉长相虽然不算太差，但是却无法和童话故事中的主角王子们英俊的相貌相提并论，说自己是阿多尼斯，威廉是想要缓和此时的气氛。
一个人的长相是怎么样的，真不是由自己决定的。
“我没有看你的脸，而是你的头上。”利亚姆答道。
“我的头上又没有长出花来，又有什么好看的。”
威廉不解，若是被美女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威廉只会害臊，可是如果对象换算成高大威武一米九的肌肉男，威廉就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了。
吓人，吓人，太吓人了。
“你头上的命运金币正在转动，命运的眷顾还在继续。”利亚姆皱着眉头说道。
“是吗？”威廉抬起自己的头仰望着自己上方却始终没有看见命运金币的痕迹，他知道命运金币的力量似乎是在维持命运的轨迹，因此给了他很大的帮助。
“你的话很有道理，可是有道理的话，未必是正确的，也未必是对我有利的，让你加入进去，进行比赛，替我查探情报，这固然不错，可是这也意味着你从我的仆人的身份变成了我的竞争对手，你想要和我抢老婆。”
利亚姆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吗？当我收你作为我的仆人时，就意味着我们的主仆名分已经订下了，你不能背叛我，而我也必须以忠诚回应你的忠诚。”
威廉心中一沉，说道，“你在怀疑着什么？利亚姆殿下，你在怀疑我会叛乱，质疑我的忠诚。”
虽然两人的主仆身份是才确定的，但是不论是利亚姆还是威廉都是在真心的情况下订下了契约，这是交换，正如同骑士为自己的君主提供军役，而君主就必须保护自己骑士的领地、保障骑士的利益，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君臣关系。
威廉对于利亚姆不见得有很高的忠心，但是忠诚只是一种行为，是整个骑士阶级都在奉行的商业道德准则。
英国的骑士们为国王打仗从来都不要钱，还自带武器干粮，国王若是要骑士们发工资，骑士们不仅不同意，还认为这侮辱他们的骑士荣耀。
事实上，骑士们贵族们要的根本就不是钱而是地，给国王打仗就能分得至少一半以上的领地，一旦国王随意侵害贵族们的利益，那么贵族们就造反有理了。
中世纪的王国是按领主与陪臣的关系联结起来的体系，国王只是处于私人效忠体系最高层面的领主，而不是权力体系中的最高统治者。国王只是贵族中的第一人，国家不仅是属于国王，更是属于全体封建贵族，大家都拥有股份，甚至贵族们的股份加起来比国王更多。
国王与贵族的君臣关系是如此，利亚姆与威廉的关系同样是如此。
“莉莉小姐，现在还不是我的妻子，不论是你还是我都可以参加比武大会，只要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就能够迎娶莉莉小姐，我是你的君主，因此我下达命令，让你不准参加比武大会，你就无法和我争夺。如果你不是我的男仆，你完全可以不顾我的命令，打倒我夺得莉莉小姐，可是正因为你是我的男仆，所以你不能违抗命令。我下令你不准参加比武大会。”
利亚姆解释道，话语是那样现实，可是在他说来却充满了真诚，君臣名分已定，很多时候双方都要服从这个关系。
例如莱恩骑士，如果不是安达格男爵的封臣，那么莱恩骑士作为皇帝册封的帝国骑士，他的身份其实是和男爵对等的，甚至两者发生争端，莱恩骑士直接带兵杀掉安达格男爵，夺走男爵的领地也没有人能多说什么，只是莱恩骑士作为男爵的封臣，他做出了上述的行为，就是不折不扣的叛逆。
新王的诞生，往往是旧王的陨落。
埃立乌作为“王权女神”的她总是处于本能地青睐于更加年青，更加强大的王者，爱尔兰国王是她的凡人丈夫，作为不死神仙，当自己的凡人丈夫年老体衰，从英明变得昏庸，不再适合成为国王，埃立乌女神就会抛弃自己原来的丈夫，会挑选一个富有青春活力，英明睿智的年青伴侣，使他成为国王，这样就会使爱尔兰重新获得繁荣和稳定。
埃立乌的女神本性是如此，作为她养女的莉莉小姐，是否或多或少也会有着这样的习惯，利亚姆不敢保证。
利亚姆想到这里，索性直接命令威廉不得参加比武大会，威廉处于命运眷顾的状态，利亚姆虽然自诩他也是好运之人，但是他在比武大会这件事上不敢冒险。
历史上埃立乌女神的选择也不是没有翻过车，她化身的凡人女子，成为了旧王和新王彼此争夺的对象，她青睐于新王，赋予新王王权的合法性，打倒了旧王。
可是有些时候，埃立乌看中的新王，并不能成为真正的王者，因为“新王”的身份是旧王的骑士，即便是爱上了王的女人，骑士的荣誉也要求他忠于自己的君主，最终故事中的主人公只能痛苦不已。
“你认为我会对你喜欢的人动心吗？”
威廉皱着眉头，感到不可思议，“你远远比我更加强大，为什么对我，以及对你这么没有信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利亚姆从自己的口袋里翻出一枚金币，缓缓说道，“我待会会将这枚金币抛向天空，这也是一枚命运金币，它此时并不会裁决你我二人的命运，可是却会对你我二人的命运放在同一个黄金天秤上来衡量，最终得出谁能够更有机会得到比武大会的冠军，谁能够迎娶莉莉小姐的预言。”
命运金币被利亚姆轻轻一抛，抛向来天空，发出金灿灿的光辉。
命运金币在转动着，发出金色的光辉转动着，一个黄金的天平虚影突兀地出现在威廉和利亚姆两人中间，金币落在中间，就如同跷跷板一样，命运的金币落在了威廉所在的托盘。
命运金币根据两人命运做出了对于未来的预言，比起利亚姆，威廉更有可能赢得比武大会的冠军，赢得莉莉公主的欢心。
威廉张开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想要道歉，可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利亚姆黑着一张脸说道，“果然，现在的你因为要对抗恶龙，所以你深得命运的眷顾，不让你参加比武大会，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果然我才是故事中的主角。”
威廉一阵无语，我这算是被“主角”夺了机缘的龙套吗？
利亚姆王子应该就是童话世界的主人公吧。
威廉心想着，并没有表示反对的意思，只是看着利亚姆转身离开，后背一阵发凉，一股熟悉的感觉莫名袭来。
似乎曾经勇者弗兰西斯表示自己能够屠龙上天堂时，给他带来的感觉就和利亚姆说自己稳操胜券一样。
第四十九章 命运的选择
埃立乌女神的仙宫之中
澄澈清透的巨大浴池正在缓缓冒出热气，这是沸腾的泉水。
一名美丽的红发女子仰靠在温泉之中，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晃了晃说道，“摩根勒菲，你失算了，利亚姆毕竟是从人类升格为精灵的存在，作为昔日达南神族，古爱尔兰王国的末裔，他一向是很得命运的眷顾，毕竟如果威廉不能参加比武大会，那么对于你们所选定的勇者就没有丝毫意义。”
热水沸腾着，叮咚，叮咚地冒着热泡，从远处一名少女模样的美人从温泉中缓缓升起。
一头闪耀动人的灰发总是那么引人注目，端正秀丽的白皙脸庞自带一股性冷淡的女王气质，裸裎着身体，显现出美丽的身材，没有浴巾包裹，在温泉水光映照之下，是如此美丽。
“那个家伙，临阵脱逃者。”
摩根勒菲叫出利亚姆那让人讨厌的绰号，看起俩她对于利亚姆的从众掺合，将她的谋划给搅黄了，相当不满。
利亚姆是昔日爱尔兰古老王国的王子，虽然原住民被盖尔人（凯尔特人）赶到地面的世界，昔日的爱尔兰王国也遭遇到了毁灭，但是这并不代表利亚姆作为王国的幸存者，没有受到命运的余泽。
达南神族的神明始终存在着，这片大地的命运哪怕已经抛弃了达南神族，就算是她这位女神最终也选择了盖尔人作为爱尔兰的国王，可是这并不代表这是命运对于达南神族的厌弃。
终归只是达南神族太弱，盖尔人太强了。
命运还是相当眷顾达南神族，眷顾利亚姆这位王国的末裔，让达南神族在地底世界幸存了下来，王子也成为精灵活了下来。
“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下投资这位利亚姆王子。”爱尔兰举起酒杯向着摩根勒菲提议。
她是爱尔兰的守护女神、王权女神，而利亚姆则是昔日爱尔兰的王子，摩根勒菲的兄弟亚瑟王也是不列颠的国王，支持一个爱尔兰人，一个不列颠人，怎么看都比支持一个外国人，德意志兰人更符合双方的利益。
“威廉是我的弟弟亚瑟选中的勇者，女神啊，你要相信一位伟大王者的睿智判断，威廉拥有着成功的可能。”摩根勒菲接过一旁侍女递过来的酒杯缓缓说道。
摩根勒菲对于自己兄弟亚瑟的判断深信不疑，并不觉得有更换人选的必要，更何况除了对于亚瑟的盲目信任之外，理智告诉她，如果一旦更换投资的人选，那么之前对于威廉的投资，就全部打水漂，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你就这么相信亚瑟，要知道如果他永远是睿智的，他就不会在剑栏之战翻车了，被自己的儿子莫德雷德背叛，自己的王国也从此毁灭了，当然了，推倒你弟弟的王国，你这位姐姐就有一份大大的功劳，老实说，我实在是搞不清你们两个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亚瑟王虽然活着，但是他只能待在理想乡阿瓦隆，无法影响外面的世界，对于外面世界的人来说，这位伟大的国王就算活着，又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埃立乌女神用手将酒杯放在一旁，目光看向摩根勒菲光滑细嫩的肌肤，站直身体的她夸在浴池的台阶之上，拍哇一声身体上湿漉漉的泉水就落在水面上，水滴生落在水面上发出的身份格外分明。
摩根勒菲实在是一个非常古怪的人，亚瑟生前总是孜孜不倦地和他作对，可是亚瑟在剑栏之战后的临死前，也是她这位姐姐亲自将亚瑟王送到了阿瓦隆，并且成为了他的守护者，现在更是为他的意愿而奔波。
“这究竟是爱还是恨？”
“既不是爱，也不是恨，既是爱也是恨，爱与恨的原因其实都一样，我憎恨着亚瑟，因为他的父亲杀死了我的父亲，他是我杀父仇人的儿子，因此我处心积虑地和他作对，甚至想要毁掉他的王国，可是另一个层面我却是爱他的，我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并且当我被尤瑟王当年强制送进了修道院，所以我憎恨潘德拉贡家族的所有人，并有资格展开复仇，可是我的母亲却为我生下了一个弟弟，你知道当时我有多么激动以及愤怒吗？”
摩根勒菲摇了摇头，似乎回味着往昔的故事，她的父亲是康沃尔的领主丁塔吉尔公爵，尤瑟王和父亲是宿敌，公爵夫人，她的母亲以美貌著称。
尤瑟王爱慕自己的母亲，利用梅林的魔法幻化成公爵的模样，让公爵夫人怀孕，那个怀孕的孩子正是亚瑟，也正是因为夫人的怀孕，导致两位宿敌的仇恨大爆发。
最终的结果是尤瑟王赢得了胜利，杀死了公爵，迎娶了公爵夫人成为王后，而公爵的家族被毁灭，她因为是最小的女儿，所以被送进了女修道院躲过了一劫，却也将仇恨埋藏在心里。
当她实现了对于潘德拉贡家族的复仇后，所留下的自然就是爱。
真正要责怪的恐怕就是这无比残酷的命运了。
“你们所投资的勇者弗兰西斯似乎也不怎么样，威廉明显更加靠谱一点，从他拿到圣剑的那一刻，并且继承朋友的愿望，毫无疑问，威廉的身上有着命运的眷顾，这是命运的安排。”
摩根勒菲试图打消埃立乌女神投资利亚姆的想法，不论做什么都不能三心二意，如果大家将自己的力量分开了，那么各自支持的勇者明显不会是恶龙的对手。
“命运的安排，谁知道呢？”
埃立乌女神摇了摇头，两人小小的分歧，这并不是那么容易弥合的。
利亚姆是自身从人类升格为精灵的二阶存在，是爱尔兰古老王国的末裔，王国全灭了，而他却得以幸存，也许这是属于他和古爱尔兰王国命运的余晖，可是这命运的福分却让她都为之忌惮。
上位者的青睐与厌恶尚且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来自神灵的青睐与厌恶同样可以一个人戴上或者失去王冠。
是威廉，还是利亚姆，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选择。
第五十章 第三方登场
神灵自身就已经是命运的一部分，自然能够分配一部分命运。
只是何必呢？
一声长长的叹息在女神的仙宫浴场里传出，象征着埃立乌女神与摩根勒菲女巫的分歧，这甚至是预示着双方的合作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
从表面上来看双方所争论的只是双方民族的区别，对于凯尔特诸神而言与其支持一位德意志兰人，倒不如支持一位爱尔兰人。
实际上，却并不是这样，利亚姆作为矮精灵的王子是凯尔特诸神的信徒，尽管埃立乌女神与始祖女神达怒关系长期处于敌对，甚至在盖尔兰人入侵时，放弃了原来的爱尔兰王国，转而支持盖尔人，背刺了自己阵营的爱尔兰达南神族们。
只是胜利者永远是不受指责的，埃立乌的成功投资，抬高了她的身价和影响力，明明是主权三女神之一的她，隐隐成为了三女神的代表，永远战胜了自己的老对手，达努女神。
埃立乌女神始终是爱尔兰达南神族中的一员，如果自己这方有人选的话，她不会也不可能放弃自己这方的候选者，这不是她自己的意志，爱尔兰诸神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因为威廉不仅是一位接受过洗礼的基督徒，还是一位获得册封的圣印骑士。
骑士是上帝的战士，骑士必须是一名基督徒，非基督徒几乎不可能被接纳为一名骑士，信仰上帝，保护上帝的新娘是骑士义不容辞的责任，因此当修道院被恶龙袭击时，康拉德国王明知道打不过恶龙，还是咬着牙册封一大堆骑士去保卫教会。
保卫上帝的新娘，消灭耶稣基督的敌人。
而异教的诸神这不明显是威廉作为骑士需要消灭的对象吗？
凯尔特诸神并不傻，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利亚姆是情理之中的事，而对于同样在凯尔特神话中活跃的亚瑟王和亚瑟王的姐姐摩根勒菲选择威廉是理所当然。
亚瑟王既是骑士也是国王，是上帝虔诚的信徒，而摩根勒菲即便是女巫，她也是从小在修道院长大的修女女巫。
打倒恶龙是凯尔特诸神的共识，只不过谁来充当屠龙勇者打倒恶龙，这就值得说道说道了。
因此威廉和利亚姆还要分别代表着凯尔特诸神一方与凯尔特基督教一方暗中角力。
只是两人谁也不知道，参与这张棋盘的棋子除了黑方与白方之外，还有红方。
————
“伟大的沃登神，霍勒女士啊！”
一声怒吼，似乎是表达着赞美，一道晴天霹雳从天而降，勇者弗兰西斯摸着自己的胸口，就这样掉落在地上滚落下来，全身脏兮兮的他，在呼唤之后连忙在自己胸口上画着十字，“伟大的上帝请原谅我的罪过，我只是假意改信，然后忏悔。”
轰隆一声，一道霹雳从天而降直接打在了勇者弗兰西斯的头上，原本已经显得狼狈的弗兰西斯变得更加狼狈，脑袋黑黑的成为了泡面头。
“伟大的沃登神，请原谅我。霍勒女士，你可不能让我就这样再死了。”
弗兰西斯望着天空中随时准备再度降下来的雷霆向着霍勒女士呼唤，顿时原本即将降落的雷霆在天空中立刻消散了。
“看来自己暂时只能假装是沃登神的信徒了。”
勇者弗兰西斯叹了一口气，望着周围的环境，再三确认自己应该是来到了不列颠的异世界安农。
在当今的基督世界，除去那异端新叶教的奥斯曼帝国和已经衰落的拜占庭帝国（东罗马帝国），便是勇者弗兰西斯所在的神圣罗马帝国最为强大。
作为继承西罗马帝国法统的神圣帝国作为普世帝国，是当今最强大的国家，在基督世界能对神圣帝国挑战霸权的便是法兰西王国。
法王曾经数次和神圣帝国的皇帝打仗，通过金币大法外交术，让帝国议会宣布神圣罗马帝国中立，使双方的战争变成皇帝与法国的私人战争，而不是法国与神圣帝国的战争。
皇帝陛下被法国国王带领大军围殴，神圣帝国的诸侯们居然是保持中立的。
即便是作为神圣帝国的国民，也不得不承认法国很强大，因此孤悬海外并且能够和法国打百年战争的英国明显也同样不弱。
国力的强大与否，不仅关系国家的组织能力，同时意味着优秀强大的骑士层出不穷。
想要从众多优秀的骑士中赢得比武大会的冠军，很明显这并不容易。
日耳曼诸神保佑。
5世纪初，驻扎在不列颠尼亚（英国）的罗马军队最终撤离，以卡美洛王国为首的凯尔特国家因此建立，同一时间日耳曼的三个民族朱特人、盎格鲁人、撒克逊人入侵不列颠。
公元5世纪至6世纪之交，伟大的亚瑟王不仅击败了罗马皇帝，甚至数次打退了了入侵的撒克逊人。
亚瑟王死后，卡美洛王国崩溃，盎格鲁人、撒克逊人、朱特人等日耳曼民族最终在不列颠建立了自己的王国和统治。
其中作为异教徒的撒克逊人驱赶了由罗马传到不列颠的基督教，拆毁了教堂，并且带来了自己日耳曼民族的信仰，带来了自己的神沃登。
凯尔特神话固然是不列颠的本土神话，可是统治不列颠的主体民族，不论是现在还是后世，都是盎格鲁撒克逊人。
每一位盎格鲁撒克逊国王都能将自己的血脉追溯到大神沃登之上，宣称自己是沃登的后裔，拥有神圣的血脉。
大神沃登，战神沃登，日耳曼神话中的天父，至高神，王权之神、魔法之神，星期三是沃登专属的日子。
而他在北欧神话中则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奥丁。
即便是现在不列颠的盎格鲁撒克逊国王们都已经皈依基督教，可是沃登的影响力依然无处不在。
只要是盎格鲁撒克逊人，或者是日耳曼人，能够当上国王，在民间的传统中都是沃登的后裔。
拥有屠龙者功勋的勇者必然会拥有自己的王国，成为国王。
沃登不在乎他信仰谁，只要他是自己的后代，是日耳曼人就足够了。
因此不论不列颠的凯尔特诸神和不列颠基督教的圣人们怎样角力，日耳曼诸神都要插上一手。
不列颠压根就不是凯尔特人的不列颠，是盎格鲁撒克逊（日耳曼）的不列颠。
第五十一章 铁匠铺
威廉牵着白马漫步于女神的仙宫之中，异世界的仙宫宛若一个独立的小世界，有森林，有宫殿更有城市。
仙宫的城市之中，一股奇异的气氛弥漫在整座城市之中，来自异世界安农以及人间世界的强者们也出现在了城市之中。
异世界的人类与不列颠甚至不列颠之外国家的人都是为一致的目的而来的。
比武大会。
传说中不列颠的永恒之王亚瑟王要在埃立乌女神的仙宫之中举行盛大的比武大会，胜利者不仅能够成为亚瑟王的继承者，还能够拥有亚瑟王的圣剑。
亚瑟王的圣剑是王权之剑，拥有它则意味着拥有不列颠的王权，对于魔法存在于世，奇迹随时都会实现的世人们来说，谁能拥有王者之剑，谁成为不列颠之王就是天命所归，不亚于上帝亲自在头上盖了一个king（国王）字的章。
如果是不列颠的贵族甚至能够拥有对于英格兰、苏格兰、威尔士以及爱尔兰的主权宣称，挑战当今的英王。
美丽的星辰将要成为获胜的妻子，国家、权力、地位、荣耀和美人似乎都唾手可得。
想要得到这一切，只需要获得比武大会的胜利。
当然这并不容易。
比武大会听上去似乎是现代的无限制格斗大赛，实际上对于骑士们而言，比武大会无异于是一场战争，一场需要豁出性命才能得到胜利的战争。
比武大会虽然不能像参加战争和十字军东征那样带来功勋，但是却能够给参加人带来荣耀。
荣耀是骑士的生命，参加比武不仅能够为自己赢得荣耀，同时也能够展现自己的武功和勇敢，贵妇人的垂青，君主的重视，名声的传播，这是出人头地最好的方法。
狼牙棒、战斧、铁棍、长矛和剑都是比武大会可以使用的合法武器，除却两个人的较量，就算是骑士与骑士之间组成上千的军团冲锋互相砍杀也并不奇怪。
特别是当比武大会的双方骑士，代表着不同诸侯，不同国家间的较量，这就是一场真正的战争。
根据汉斯的回忆，安达格男爵就经常和别的领主在索恩伯爵国的比武大会上解决私人的争端。
在历史上也不乏在比武大会上杀红了眼，骑士与骑士之间的仇恨蔓延整个领地，最终造成诸侯与诸侯之间的大型战争。
总而言之，比武大会是要豁出性命的，从来就没有点到即止之说，因此比武大会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保护好自己。
保护好自己，这一点对于骑士来说至关重要。
所谓骑士并非是有了马有了枪就是骑士，在战场上冲锋更是需要一身武装到牙齿的盔甲，脑袋、胸口、下半身以及大腿，整个人就如同现代的钢铁侠一般，只要只要圣印的力量发挥得当那就是中世纪横冲直撞的坦克。
因此，即便是二阶的利亚姆王子也要为自己捣腾一身武装到牙齿的骑士盔甲，只有这样上了比武大会的赛场上才有更大的胜算。
亚瑟王并没有亲自宣布比赛规则，因此谁也不知道这次比武大会会以怎样的规则决出最后的胜利者。
若是碰到大规模骑士军团作战，别说是利亚姆，就算是恶龙来了，在面对数千骑士大军身跨战马，手拿长矛冲锋陷阵的情况下，此时此刻都要退避三舍。
因此威廉牵着白马，为自己的主人利亚姆去仙宫附近的铁匠铺打造一具盔甲。
“王子殿下，打造一具盔甲可比打造一件趁手的武器麻烦得多了，比武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就算是现在开始打造，时间也来不及了。”
威廉自己就是一个小铁匠，他知道即便是自己的父亲老威廉这样的大师，想要制造一把合适的剑都要花费不少的功夫，而一具制作精良，武装到牙齿的盔甲则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打造好的，不花费两三个月是绝无可能的，就算是现代制造一套中世纪盔甲也不是一两天能够解决的。
一具骑士盔甲的价值不亚于一两个骑士庄园，换句话说一具骑士盔甲换成等量的金币，足以买到一个骑士的身份了，因此骑士盔甲往往也是骑士家族的传家宝。
“没关系，克洛斯大师可是精通魔法，能够召唤出火焰精灵为他打造，他是大师中的大师，不是一般的铁匠可以相提并论的。”
利亚姆轻松地解释道，一点也不担心段时间内骑士盔甲是否能够做好。
威廉听到利亚姆的解释，顿时不再说话了。
既然你都说出了有魔法，能够召唤出火焰精灵来帮忙锻造这件事，那么威廉也多说无益，中世纪的世界生产力相当落后，可是童话世界的中世纪有着魔法的存在，那么就不能一概而论了，魔法这东西本来就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铁匠铺的地点位于仙宫繁华的城市中心，越向前走，就看见路上的骑士们越来越多，甚至不乏非人类的存在，亚瑟王举办比武大会，既然没有要求比武大会的参赛人员一定要骑士和骑士侍从才能参加，那么自由民以及非人类的存在同样可以参加，因此对于优质盔甲的需求一下子加大了。
威廉心中哀叹，像他这种穷人骑士，估计是没有办法买得起骑士盔甲了。
“迪尔梅德心中痛苦万分，这位正直勇敢的骑士，无双的勇士陷入了困境，一方面是自己的君主，另一方面是自己深爱的公主，对于一位英雄来说，他需要履行自己对于君主忠诚的义务，可是为了自己的荣耀，他同样也必须为自己深爱的贵妇人负责。”
远处传来了吟游诗人吟唱的故事，骑士们、贵族们甚至远处的贵妇人们都纷纷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用手帕遮住自己的脸聆听着吟游诗人的故事。
威廉身体一震隐约间觉得这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他牵着白马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吟游诗人又开始接下里的讲述，“最终在未来王后，贵妇人的要求下，迪尔梅德带着她私奔了，被未婚妻抛弃的国王愤怒不已，带着大军穷追不舍，哪怕是逃进森林之中也无法得到原谅。”
“是格林先生。”威廉看着那在大街上讲述着故事的中年男人，惊呼道叫出了他的名字，格林先生似乎也看见了威廉，用手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向着威廉打着招呼，微笑致意。
“抱歉诸位，今天的故事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故事请大家明天再来听吧。”
格林先生向着众人弯腰致意，正听得着迷的客人们，脸上全是遗憾以及不舍的表情，向着格林先生的帽子里扔出一枚又一枚钱币，最终在依依不舍中离开了。
“格林先生，您怎么在这里？”威廉忍不住问道。
“是上帝的安排，威廉，是上帝使我们相遇。”格林先生微笑地说道，然后看着白马之上的利亚姆点了点头，“利亚姆殿下，好久不见。”
第五十二章 二阶就是传奇
雅各布·格林是安达契村子里的吟游诗人，因为很久以前为汉斯、威廉、赫恩、库斯这些人讲述着屠龙勇者与恶龙相关的英雄传奇故事，因此汉斯才会鼓动着自己的小伙伴一起去参加勇者弗兰西斯屠龙的队伍。
在威廉的眼里这是一位学识渊博不逊色于修道院神父的吟游诗人，虽然不会拉丁文，但是他会德语会法语等诸多语言，甚至还能够进行书学。
威廉原本以为这位格林先生只是一位普通人，没想到居然会在女神的仙宫之中见到他，毕竟能够来到女神仙宫的人可不会有什么普通人的存在，看样子格林先生似乎还认识利亚姆，一时间这位原本熟悉的格林先生一下子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格林先生刚才讲的是什么故事？”威廉好奇地问道。
“迪尔梅德的故事，爱尔兰传说中的大英雄，就像是光之子库丘林，亚瑟王的骑士蓝斯洛特一样的大人物。因为这个故事有不少版本，所以我说一下我所改编并将流传后世的版本。”
格林现身将帽子里的钱币放进自己的兜里，然后将帽子重新戴在头顶上慢悠悠地说道，“迪尔梅德是一位大英雄，他容貌俊美就如同希腊神话中的阿多尼斯，武器高超不逊色于亚瑟王和兰斯洛特，他曾经受到了仙女的祝福获得了一枚爱情痣，任何女性看见了都会爱上他。然而对于这位伟大的勇士在自己的君主芬恩与国王康马克之女格兰妮公主的订婚宴上，格兰妮在看到迪尔梅德之后瞬间就爱上了他。”
“格兰妮是王权女神埃立乌的化身，埃立乌女神总是喜欢更年青强大的人成为爱尔兰的国王，因此如果迪尔梅德在格兰妮公主的帮助下掀起反叛，那么迪尔梅德就会成为新的国王，而费奥纳骑士图的首领，他的君主芬恩就会成为过去式，只是迪尔梅德没有这样做，作为芬恩的副将，他的骑士荣誉不允许他这样做。爱神奥恩古斯是迪尔梅德的养父，对于自己养子的遭遇他感到痛心，并对其垂怜，因此指引这对躲进森林中的可怜情侣吃下了魔法森林丹诺斯不朽之树的果实，获得了有限的永生。”
“为什么是有限的永生？”威廉忍不住问道。
“因为这永生是脆弱的，不朽之树的果实能够带来永生，可是强大的魔法会被更强大的魔法击破，这种永生者往往只能被比不朽之果魔力更强大的魔法杀死。芬恩知道迪尔梅德有一个禁忌，他会被野猪杀死，他假意与迪尔梅德修好，故意引诱野猪的带来，最终造成了迪尔梅德的死亡。”
格林先生缓缓讲述着这个故事，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利亚姆王子问道，“利亚姆王子殿下也要参加比武大会吗？”
“当然。”利亚姆下了马回答道。
“阿多尼斯是被野猪杀死的，迪尔梅德也是被野猪杀死的，英俊的少年总是少不了命运的折磨，利亚姆王子你认为你会突破自己的命限吗？”
格林先生冷笑地说着，威廉听到迪尔梅德的故事莫名觉得有些熟悉，突然间想起自己生前曾经看过一部知名的岛国动画片，那位幸运只有e的枪兵英灵迪卢木多。
随后不由苦笑，不要认为把英语换成德语，我就认不出你了，这迪尔梅德不就是迪卢木多吗。
“我可是二阶的传奇强者啊！我的故事已经铭刻进历史之中，我的故事就是一段传奇，我完成过人类无论如何都难以实现的奇迹，我绝不像迪尔梅德那样优柔寡断，我渴望胜利，也将迎来胜利。”
利亚姆淡淡地看着格林先生，对于他所所说的话不置可否。
一阶和二阶拥有着决定性的不同，甚至这种不同根本就不是力量能够抹平的。
一名骑士侍从无论怎样磨练自己的技艺，如何锻炼自己身体的力量，他的力量上限其实就已经决定了，他的力气永远不会比大象更大，不会比鱼儿更会游泳，更不会比老鹰看得更远，这就是种族的限制，只要还是纯粹的人类就无法超越人类的极限，就无法升格为一阶。
这个世界没有内力，没有斗气，更不存在灵力。
一阶预示着获得了圣印的力量，得到了上帝圣光的眷顾，或者身体里隐藏着古老异教众神的鲜血，因此可以超越人类这个种族自身的限制，达到一阶的程度，可是不论是圣印的力量，还是诸神血脉的力量，都不是来自于人类自身的，是来自神灵赐予的力量。
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修炼就可以变强的概念，更不可能修炼成神，人类是拥有着属于自己命运的，人类只拥有部分命运，命运给人类生命做出了限制。
凡人只能有限的活着，命运是注定的，死亡是必然到来的，拥有圣印的骑士哪怕突破了人类力量的上限，也会无可避免地衰老，英雄哪怕贵为天神的子孙也免不了最终在黄泉报道。
因为人类的命限就在这里。
希腊神话中，命运三女神替凡人纺织生命，那是一条条生命的生命线，从出生那一刻凡人就受到命运之线的束缚，领受有限的人生。
人的生命有限，人不想死，人却不可能不死，人命中注定的结局注定只有“死”。
这是世界的法则，命运的安排。
只是如果能够扭转命运的轨迹，一定程度上摆脱自己的“命限”，完成人类理论上来说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功绩，那就能够让自己升格达到二阶的境界。
“可惜，你的头衔只是临阵脱逃者。”格林先生摇了摇头，“临阵脱逃者这个头衔固然成就了你，同时也束缚了你，你享受着古爱尔兰王国命运的余晖眷顾，可是如果你想要在比武大会中获得优胜，就必须战胜一位有一位英勇的骑士，一位又一位出身高贵的王子，他们同样有着命运的眷顾，不断的战斗会快速消耗你本来就不多的命运的福分。”
“神灵的垂怜，命运的垂青都不是无限的，就像是在牌桌上，不论你多么鸿运当头，如果你总是要一直赌下去的话，那么你总会有输的一天，而输的后果意味着以前赢的都输出去了。”
人类拥有着命限，人类理论上来说不可能完成，却完成了的功绩，就会成为传说，被历史铭记，因为这是奇迹，所以奇迹就意味着二阶传奇。
如果勇者弗兰西斯能够成功屠龙，作为完成了屠龙功绩的勇者，就会获得“屠龙者”的头衔，这意味着对于他功绩的肯定，注定会被历史铭记。
人类是不可能战胜巨龙的（龙蛋例外），因此战胜巨龙，实现了人类不可能完成的奇迹，化不可能为可能这就是二阶，人类当中的传奇。
只是二阶与二阶之间也是有着巨大的差距。
实现了奇迹，并不意味着二阶就是奇迹本身，想要奇迹得以实现远没有那样简单。
哪怕是传奇的英雄，终究只是凡物罢了，都要接受自身辉煌的命运以及黯然的退场。
第五十三章 争论
“你们两位认识吗？”
威廉觉察到此时气氛的古怪插口道，目光望向利亚姆，然后又将目光转向格林先生。
不仅仅是身为传奇的利亚姆王子，就连原本平凡的吟游诗人此时在他的眼里已经变得高深莫测了。
格林先生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即便是汉斯这位骑士之子都不知道的秘密。
两人看样子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不认识。”
“不认识。”
格林先生和利亚姆王子异口同声的回答充满了默契，两人都说自己并不认识对方，可是这种态度又显得奇怪。
威廉知道，如果这两位不想说的话，那么即便他自己怎么追问都没有用。
“格林先生，你也要参加比武大会吗？”
威廉下意识寒暄道，现在无数的骑士、自认为有实力的年青人都想要在这场比武大会上碰碰运气，因此格林先生出现在这里，说不定也是其中的一名参赛选手。
“饶了我吧，我只是一名平凡普通的吟游诗人，我这小胳膊小腿既穿不起骑士的盔甲，更没有挥动长矛的力气，胜利是注定属于你们这些战士的。”
格林先生摇了摇头否认道，随后看向威廉说道，“孩子，你的父亲老威廉很担心你，回到你的村子里吧，不要再做屠龙勇者的美梦里，平平凡凡的生活这才是最适合你的，你会成为无比出色的铁匠，是铁匠中真正的大师。”
“可是我已经是勇者了，同时也是骑士了，我的命运和恶龙纠缠不清，已经无法回归平静的日子了，现在的我，只是利亚姆王子的骑士侍从。”
威廉坦诚地回答道，心里猜想着估计在恶龙袭击修道院前，格林先生恐怕就已经来到了异世界安农了，不然他不会不知道，修道院被恶龙偷袭，自己已经被恶龙的龙息烧成灰了的消息。
威廉想要复活，想要回到世界，除了给利亚姆当仆人之外，别无选择，甚至他命运的眷顾也是因为和恶龙纠缠对抗而来的。
“希腊神话中的英雄是英雄，勇者是勇者，这是两个有所关联，却又有着本质不同的概念。英雄是史诗故事中绝对的主角，他们是国王，是王子，是流淌着天神宙斯以及其他诸神鲜血的高贵存在，他们是似神者，是人中的豪杰，而普通人哪怕具有英雄的气魄，上了战场成为战士，也不会是故事中的主角，当身为首领的英雄们需要这些人效命时，也只会称呼他为勇士，这就是勇者的前身。”
格林先生摇了摇头说出勇者的来历，在古希腊时代只有诸神的儿子才能够成为国王，因此王子作为国王的儿子，身体里都流淌着诸神的鲜血，他们有着高人一等的胆魄，是人中的豪杰，因此可以成为英雄，而普通人即便再勇敢再善战，也只会被称为勇士，给诸神的后裔英雄们充当配角，默默无名，撑破天了，也就是被集体称呼为英雄们，而勇士就是那个们。
“威廉，英雄是不能依靠战功和勇敢造就的，这是与生俱来的，你身体里既没有流淌着神明的鲜血，又不是高贵的王子，你的上限其实早就已经注定了，弗兰西斯若是王子出身，流淌着异教诸神的鲜血，恐怕凭借之前的功绩就足以晋升二阶了。”
格林先生说到这里对于勇者弗兰西斯充满了惋惜，平民出身父亲只是小商人的弗兰西斯兼职就是穷屌丝逆袭的代表，若是能够成功屠龙，保证就是一位国王，可是他失败了。
原因就是勇者无法承担只有英雄才能够承担的命运，不具备神灵的血脉，就无法突破勇者和英雄那一道看起来微弱却实则遥远的差距。
勇者弗兰西斯的失败，看上去这是偶然，可是实际上却是命运的必然。
威廉不应该，也不能有这种当上英雄的非分妄想，与其像勇者弗兰西斯那样拼尽全力和恶龙战斗却尸骨无存，倒不如在村子里好好继承父亲的铁匠铺，或者去更大的铁匠铺去修行，这样才是对于普通人最好的选择。
威廉想要解释自己身体里虽然没有诸神的血脉，但是却有着红龙的血脉，现在的自己并非凡人，只是他刚想要说，就看见了大街上的骑士们一阵闹哄哄的，他果断选择闭嘴。
解释又有什么用，自己根本就不需要解释什么。
格林先生的到来，简直就像是专门来波利亚姆王子和自己冷水的。
自己已经是骑士了，更拥有曙光圣剑，继续过平凡的生活，根本就不是他的选项。
命运的眷顾是祝福，也是诅咒，他可没有忘记恶龙对他虎视眈眈，曾经发过的誓言也必须实现。
“谢谢你的关心，格林先生，我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铁匠家的儿子，并非传说中的大英雄。只是如果这是上帝的意志的话，那么我为什么要拒绝领受这份命运。”
威廉平静地说道，目光看向格林先生组织自己的言语说道，“尽管一个人不谋其位，身体里既没有流淌高贵的血统，也没有尊贵的身份，更没有英勇无双的武艺，可是这个人却仍然以造福世界为己任，若是众望所归或是上帝期许，唯有如同王子、英雄一般建功立业，那么他就只好僭越，逾越自己的本分，担负自己的责任来。”
教会的王权观是君权神授，好国王和坏国王都是上帝的意志，并不认同王权的世袭。
因此人人都可以伟大，人人也都可以当上国王，成为英雄，只要上帝眷顾。
“你说的这番话，表现得不像是铁匠的儿子。我甚至在怀疑你是不是我所认识的小威廉了。”
格林先生略带诧异地说道，老威廉和小威廉都是没有接受过教育的文盲，一般情况下是说不出这番话来的。
如果不是上帝的眷顾，受到了圣灵的感召，这种突然的转变，那么无疑就显得格外惊悚了。
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恶龙附身一般。
第五十四章 命运的指引
“先生，水会因为容器而发生变化，人也会因为地位和责任而改变。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威廉了，因为我背负着汉斯他们的心愿，所以我就只能继续往前了。
有一个叫亚瑟的人对我说过，一个人之所以伟大，在人间建立了辉煌的功勋，不是因为他本来就伟大，所以才建立功勋，而是因为他建立伟大的功勋，所以才伟大。
一个人能建立怎样的功业，高贵与否，并不在于出身，而在于行为。
英雄，或者说史诗故事中的主角，之所以能够成为主角。不是不仅仅是因为天生而高贵，被命运选中，更是因为危机来临了，所有人都无能为力时，英雄舍我其谁，当仁不让，只有我能拯救，只有我能保护。
上帝之所以眷顾这样伟大的英雄，正是因为上帝要借英雄的手保卫人民。一位基督徒，意味着你与基督一同作王，靠着祂的力量，与自己的罪、与世界、与魔鬼搏斗并且取得胜利。”
史诗故事中的英雄，所谓主角，天命之子的身份也不是他们自己主动想当的，就如同鹤立鸡群一样，和平时期不明显一旦危机来了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希腊神话中的阿喀琉斯，父亲是人间的英雄珀琉斯之子，母亲是不朽的神灵海洋女神忒提斯，从出生那一刻就背负着要参加特洛伊战争并且会战死的命运。
女神出于爱子之情，将阿喀琉斯放进冥河之水中浸泡，使之变成不死之身，同时还委托斯库罗斯岛的国王吕科墨得斯，让他将阿喀琉斯以女孩的身份养大成人。
美丽的阿喀琉斯长相出众和国王的公主们一般无二，希腊联军得知神谕，去国王吕科墨得斯处寻找，却一无所获。
最终奥德修斯心生一计，将公主们召集到了王宫，同时带来了一面盾牌和长矛，又命令随从在外面吹起了战斗的号角，并且带着脚步声，似乎敌人冲进了宫殿一样。
战斗的号角声一起，殿内公主们惊慌失色，各自逃散。
混乱的王宫中只有一个少女还留在原地。
这少女为了保护心爱的公主们，也为了在她们面前表现自己勇敢一面，毅然拿起了地上的长矛和盾牌。
这个人就是奥德修斯他们想要寻找的阿喀琉斯。
天生的大英雄。
英雄的气魄或许是天生的，威廉也许无法实现赫拉克勒斯或者阿喀琉斯这样伟大的功勋，也不具备其力量和胆魄。
只是这一点并不重要，
现在并非神话时代，英雄也已经消失了。
国王不需要神仙的血脉才能当王，基督世界伟大的英雄只要你敢豁出去和恶龙搏斗，与罪恶和魔鬼战斗，那就自然会得到上帝的眷顾，命运的垂青。
如果和黑暗邪恶战斗的英雄都不垂青，那么上帝又会垂青谁。
威廉自身所受到的命运的眷顾，与其说是上帝主动眷顾，倒不如说是他发誓打倒恶龙，完成朋友愿望，命运被动垂青的。
勇者弗兰西斯哪怕是水货勇者，可是当他发誓要打倒恶龙，命运也同样眷顾了他。
“那祝你好运吧，小威廉。”
格林先生最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意志坚定的威廉，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于是向着威廉挥了挥手道别。
“你究竟是什么人，代表谁而来？”
威廉看着转身就要离去的格林先生，忍不住问道。
“我就是我自己，谁也不是，我只代表我自己，谁也不代表。”
格林先生轻声说道，“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吟游诗人罢了，我的目的仅仅是将英雄们的故事记载于我的诗篇之中，仅此而已，再见了萨利姆王子，再见了威廉，我期待你们在自己的英雄故事中活跃，赢得比武大会。”
格林先生说完直接离开了，威廉对于格林先生的到来感到疑惑，而利亚姆此时则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铁匠铺此时已经到了。
仙宫的铁匠铺看上去和人类世界，或者说安达契自己家里的铁匠铺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装饰都极为相似，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相比家里门可罗雀的铁匠铺，仙宫的铁匠铺车水马龙，到处都是骑士们人头攒动。
铁匠是一个高技术职业，在生产力并不发达的中世纪，铁匠们无疑掌握着这个时代最高深的工业技术，一名擅长制造宝剑的大师更是会成为诸侯们的座上宾，老威廉就能够打造投石机而成为高级铁匠的一员。
然而真正位于铁匠这个行当顶端的无疑就是会锻造骑士盔甲，不仅会制造投石机，还能够制造大炮的大师。
小威廉的父亲老威廉就曾经说过，他的师傅就会使用魔法召唤出火焰精灵为他工作，更是能够制造出魔法武器。
对于教会来说，这样的铁匠大师毫无疑问是天大的异端，可是对于国王们来说，这样的异端不亚于天使的存在，就像以前袒护占星师一样，也会对这样的大师进行严格的保护。
似神者圣米迦勒的旗帜挂在铁匠铺外迎风招展，身穿骑士戎装的天使长米迦勒背后露出双翼，手里拿着长矛和十字标志的红盾，衣服的脉络上隐约可见龙的标志。
米迦勒的称号是似神者，是《圣经》中提到的天使长，赫赫有名的大天使，天国天使军团的统帅，《旧约》中被尊称为大君，在《启示录》中战胜过以龙形象现身的撒旦，供奉他的教堂不计其数。
对于威廉而言，这位天使长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都不陌生，因为米迦勒是他的主保天使。
圣乔治虽然是基督军队的主保圣人，但是除了十字军会以基督军队的名义进行战争之外，各国军队之间的战争很难得到圣乔治的庇佑。
这就像两个黑帮互砍之前集体拜了一通关公，关公究竟保护谁，估计是黑帮不清楚，关公自己也不清楚。
因此为了避免圣乔治的这个麻烦，不仅各个行业，甚至各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主保圣人，这样的话，就算是两个国家的军队打仗，也能保证自己这一方获得圣人的庇护。
米迦勒是骑士以及武器和秤的制造者（铁匠）的主保天使，因此威廉曾经是铁匠时，米迦勒是他的守护天使，当他成为骑士之后，米迦勒还是他的守护天使。
哪怕威廉知道铁匠铺会挂米迦勒的旗帜和画像以求庇护，让他不得不说缘分永远是这么奇妙，奇妙得让他都觉得这是命运的指引了。
第五十五章 boss克星
铁匠铺里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敲打声音，还没有走进去，火焰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像是在空气中都形成了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宛若炎热的夏季。
继承了小威廉的记忆，威廉知道作为一名铁匠最让人无法接受的就是火力的不够，只是没想到现在的火焰威力竟然如此强大，甚至让他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于火山之中，浓烈的硫磺岩浆味道弥漫。
或许是前身早已经熟悉了铁匠铺的高温，或是自身拥有红龙鲜血的缘故，威廉并没有觉得不适，反而觉得这高温的环境非常舒适。
骑士们身穿盔甲满头大汗地站在铁匠铺外面，利亚姆用着手帕擦拭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看着火焰精灵在铁匠铺里不断忙碌着。
突然间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人来了，原本炙热的气息一下子就因此消散了。
“我说过，今天我只做基督徒的生意。”
铁匠铺里一道年迈的声音响起，一名赤裸着上半身，显示着一身精装肌肉的白胡子铁匠扛着锤子走了出来，如果不是一米八左右的高大身材，倒真是像极了奇幻故事中的矮人工匠大师。
“米勒大师，我们只是想要你为我们打造一副盔甲和兵器。”一名看上去出身不凡的骑士说道。
参加比武大会的骑士，虽然也有来自人间的国王和骑士，但是更多的还是异世界中的国王和骑士。人间的不列颠是基督徒占据主导，而异世界则是凯尔特诸神的势力占据上风。
米勒大师皱着眉头，数名无形的火焰精灵发出听不明白的叫声，周围的温度顿时升高了不少。
“基督徒的金币是金币，德鲁伊的金币同样是金币，两者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吧。”利亚姆王子骑在白马上在人群中笑着说道，突然间所有的人看着白马之上的利亚姆，发出惊呼，“矮精灵的王子，临阵脱逃者。”
“你这个家伙怎么会来到这里？”
“利亚姆，难不成你这个胆小鬼，也要参加比武大会。”
“说不定又是像几百年前那样大战时，自己直接逃跑了。”
人群中传出来了奚落嘲笑的声音，道出了利亚姆曾经的事迹，骑士们的发笑让威廉顿时觉得不对劲，他细细一品立刻觉察到了古怪。
“临阵脱逃者”是利亚姆所拥有的头衔，只要是二阶及以上的强者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专属头衔，象征着当事人的特点，利亚姆曾经对他充满自豪地介绍过，格林先生也同样用“临阵脱逃者”来称呼过利亚姆，威廉就下意识地认为，这其实对于利亚姆而言是一种夸赞。
例如对于亚瑟王就有好几种称呼，“骑士王”、“不列颠的红龙”，其称号的最巅峰莫过于他的支持者对他冠以“不列颠皇帝”，他的反对者则称呼他为“不列颠的灾星”。
不论是不列颠皇帝还是不列颠的灾星，其实都是对于亚瑟王的认可。
威廉一度认为“临阵脱逃者”就是这样一个类似“不列颠灾星”的称谓，就像是法国的圣女贞德，在英国一直被称为“奥尔良的魔女”，根本就不承认她的圣女身份，却也代表着某种认可。
“是啊，我要参加比武大会了，这次应该不会临阵逃脱了。”利亚姆王子清爽地笑道，丝毫没有被众人嘲笑而感到尴尬。
“利亚姆王子，你真的临阵脱逃了。”威廉忍不住问道。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如果我没有临阵脱逃，那么你认为我的头衔是从哪里来的，我怎么成为传奇的。”利亚姆理所当然地说道，这幅坦然的做派让威廉一阵懵逼。
自己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老大克星，每次遇见的老大都没有一个靠谱的，勇者弗兰西斯是“屠龙蛋勇士”，利亚姆王子则是“临阵脱逃”而使自己从人类升格为精灵的二阶传奇强者。
这绝对不应该是自己的责任。
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只能哀叹自己识人不明，找的老大全是不靠谱的。
“大师，我只是想要打造一副盔甲而已，我记得即便是非基督徒的委托你也同样会接受，作为铁匠挑选顾客，可是失格啊！”
利亚姆王子摸了摸因为高温而显得有些焦躁不安的白马脑袋，他大声说道，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铁匠既是工匠大师，也是一名商人，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只接受基督徒委托的约定，尤其是这位铁匠大师更是会使用异教的召唤火焰精灵这些法术，就证明了他不可能是一位纯洁的信徒。
“当然，利亚姆王子殿下，你说得确实很对，对于一位商人而言，从来没有挑选顾客权利，不论是基督徒还是异教徒只要付钱，都是我的好顾客，只是我不接你们的委托，只有一种情况，我想利亚姆王子应该清楚吧。”米勒大师回答道。
“你的武器已经被预定了。”威廉抢在利亚姆之前回道。
根据铁匠之间的规定，承担铸造兵器、盔甲的任务是有时间限制的，往往被委托任务，都是战争临近时，因此在较短的时间内，铁匠只会全心全意为一个委托者服务，在此之间不会接受其他顾客的订单。
“你真是聪明的一个孩子，看你的手臂在挥动着份外有力，你也是一名铁匠。”
米勒大师惊讶地看着突然开口的威廉，然后看着他的身体，其中那手臂以及手上的老茧，像极了一名铁匠。
“是的，米勒大师，我的父亲威廉·雅各就是一位铁匠，我在我父亲的手下当过学徒，只是还没有出师呢？”
威廉恭敬地解释道，面对比自己技艺高超的大师应该保持尊敬，这是铁匠们的准则之一，威廉在老威廉受到了完整的铁匠教育。
“我想知道究竟是谁能够让米勒大师得罪如此多的国王、王子、骑士，甚至得罪埃立乌女神，也不惜要优先完成那位顾客的委托。”
利亚姆问道，眼神中带着不悦，没有合适的盔甲就直接上比武大会，这根本就是找死，作为临阵脱逃者，他比谁都更加惜命，也比任何人都知道怎样在危机中保住自己的性命。
第五十六章 魔法道具
理论上铁匠会优先完成自己顾客的委托，只是如果是强势人物的中途介入，提出订单，那么铁匠也不是不能通融一下，反正任何一位铁匠大师都有不少学徒，只要肯分心，武器盔甲都是能够同时打造的。
原则重要，却也不是那么重要。
“那个人的名字叫帕特里克，他对我下了订单，并且支付了报酬，说让我给一位即将到来，背负着使命的基督徒战士，打造合适的盔甲。”
米勒大师缓缓说道，一时间原本不满的众人们都愣住了。
“是那位圣人吗？”利亚姆问道。
米勒大师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回答。
圣帕特里克，基督教的圣人，和作为基督军队主保圣人的圣乔治不同，圣帕特里克是爱尔兰这个国家的主保圣人。
主保圣人，在基督教的语境中是守护圣人之意，如果是主保者是天使的话，那么就会被称为主保天使或者守护天使。
教会册封某人为圣人，通常会让这位圣人担任某个领域的主保圣人，也许是个人，也许是教堂，甚至职业以及国家，主保圣人就是某个领域的守护者，简单来说这块地方（领域）归我罩了。
圣帕特里克是爱尔兰的主保圣人，生前作为主教的他就一直与凯尔特诸神以及德鲁伊教的祭祀们做各种艰苦的斗争，为了让信徒们信奉基督教做出了不懈的努力，最终让基督教在爱尔兰流行起来，换句说他是爱尔兰王国中和凯尔特诸神的敌对者。
“圣帕塔里克，想要让基督的战士获得胜利，因此他特意预定了盔甲，想要让基督的战士穿上去。”
米勒大师一边解释，一边看向了面面相觑的战士们说道，“只要你们谁是那个被选中的基督徒，谁就可以让我为你们打造一套盔甲”。
“那么谁是哪个被选中的基督战士？”利亚姆皱了皱眉忍不住问道。
“之前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你们当中有谁是基督徒吗？”
米勒大师将目光看向四周，然后将目光看向了威廉的脸上，说了一句，“赞美上帝！”
“永远赞美！”威廉联想到利亚姆之前的提醒，下意识地回道。
“没错，就是你了！”米勒大师用手指着威廉说道，“没错，是你了，应该是你了，现在就你一个基督徒。”
“这个世界上的基督徒很多啊，您是不是搞错了！”
威廉诧异地回道，虽然他确实很想要盔甲，但是他自己现在又不能参加比武大会，这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啊。”米勒大师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圣帕特里克说给基督的战士打造盔甲，我来到这里这么久了，都没见着基督徒，我不选你，就没人了。”
“您就不怕选错了，不到处问问，仙宫里最近出现了不少人间世界的骑士。”威廉难以置信，总感觉有什么阴谋。
“出错了也没有关系，如果出错了，这就说明这是上帝的安排，既然是上帝的安排，那么就是正确的。”
米勒大师光棍地说道，将什么都归咎于上帝的安排。
“可是我并不参加比武大会，更不需要这盔甲，我的主人现在更需要这套盔甲。”
威廉看见利亚姆那审视的目光无奈地说道。
“这就跟我没关系了，我只负责帮你打造武器或者盔甲，你将这盔甲送给别人，或者给别人使用，都没有关系，进店里来吧。”
米勒大师向着威廉挥了挥手，示意他走进火焰精灵看守的铁匠铺，威廉在利亚姆的点头示意下走进铁匠铺。
就听见了一道微弱的声音，“你是威廉的儿子！”
威廉点了点头，“我的名字是威廉·雷斯林·冯·雅各。”
“那就没错了，我是米勒·雷斯林·贡布雷，你父亲威廉的师傅，你的雷斯林就是我的第二个名字。”
米勒大师将锤子放下，一名火焰精灵替他递来擦汗的毛巾，他擦拭自己脸上的汗水慢悠悠地说道，“你应该叫我师公。”
威廉一脸懵逼地看着米勒大师，眼神里全是古怪，“您真是我师公！”
“废话，我不是你师公，外面还有基督徒，我干嘛不选他们，只选你啊。你长得又不帅。”
米勒大师大大咧咧地说道，正在铁匠铺工坊里工作的学徒们朝米勒大师和威廉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缩回目光继续打铁。
“你的父亲威廉虽然不是我所教学徒中最出色的，但是他一直是最努力的，只有铁匠这个行当需要的不仅仅是努力，想要成为真正的大师非常需要天赋，而你的父亲很明显没有天赋，虽然我很喜欢他，但是天赋这种事强求不来。”
米勒大师看着小威廉怀念地说道，丝毫不介意在一名儿子面前评价他的父亲，随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我曾经得到过仙女的祝福或者说诅咒，若是我能公正地对待自己的弟子，传授弟子的技艺不少于潜能，不多于其付出，那么我的锻造技艺将永在巅峰。”
传授弟子，依据弟子的才能和努力传授，因此老威廉能够得到打造攻城用的投石机传授，却无法得到召唤火焰精灵，用魔法打造与魔法武器装备的技艺。
不同国家的仙女是不同的，德意志地区的仙女的祝福往往是残缺的，不列颠仙女的祝福则往往带着诅咒，蕴含着禁制，是对某人不能做某件事的警告。
诅咒的威力轻则让人失去自己所拥有的技艺，重则会让当事人丢掉的性命，相反若是遵从警告，就会得到祝福。
“在我替你打造盔甲时，我先给你看看我打造的魔法道具，这个是利用仙宫坩埚魔力制造的魔法小桌布，只要你带着它去任何地方，只要念动咒语，小桌子布就会变出食物来，只要位于仙宫的坩埚魔力不失，那么小桌布每天能得到的食物是永恒的。”
米勒大师出于对于自己学徒威廉的愧疚，带着小威廉来到了他的魔法道具所在的货架上观看。
“这是请威尔士来的某位魔法师加持了魔法咒语的永动武器，一根棍子，只要你念动咒语，它就会自己帮你打人，自动控制，上了战场，相当于多了一个帮手，只是这只是普通的棍子，遇到神圣武器，或者比棍子更强的魔法，棍子就会失去作用。”
“这个是一头驴子，埃立乌女神送给我的礼物，只要你喂它吃草，好好照顾它，它每天就会为你拉出金币来，不过缺点就是这只是会拉金币的凡驴，会受伤，会生病，也会老死。”
“这个不是我的，是从异教徒所在的奥斯曼那帝国里得到的阿拉伯地毯，据说能够带人飞天，不过需要念动咒语，我不懂也不知道他们的语言，就一直搁在了。”
“这是神奇魔镜，神圣帝国的某位伯爵夫人定做的，拥有神奇的魔法，你问镜子什么，镜子就会回答什么，这是一面诚实的镜子。当然，这个你不能选，它已经有主人了。”
“师公，这盏灯是什么？”
威廉指着那古朴满是灰尘的青铜灯不解地问道，米勒大师皱了皱眉抓了抓自己的白发，想了想说道，“这个似乎也是阿拉伯来的，你要的话，我就送给你了，只是你想好了没有，我只能送给你一样东西，要驴子或者棍子都比这破灯好。”
“你看这个是隐身帽。”米勒大师指着货架上的一顶帽子，想要让威廉打消要灯的想法。
“可以了，就这盏阿拉伯来的青铜灯。”
威廉一把拿下青铜灯，小心翼翼地抱着生怕青铜灯出现半点损失。
“你喜欢就好。”米勒大师无奈地说道。
第五十七章 命运的神谕
“亚瑟王的王命，让来自不列颠、法兰西、德意志、拜占庭、奥斯曼等无数的国王、王子、骑士、勇士们齐聚异世界埃立乌女神的仙宫，他们的名望、英勇将在这一刻展现，比武大会中的优胜者，将成为不列颠新的天命之王。”
埃立乌女神位于仙宫之中，看着仙宫仙女捧着的布卷上面书写着凯尔特文字，这是来自她这位神灵所即将颁布的神谕，拥有着强大的命运力量。
作为爱尔兰主权女神，她的位格，她的力量只能让她选择爱尔兰国王的归属，甚至这也不是百分百能够确定的，爱尔兰王权女神总共有三位，尽管三位一体，她选择新王却仍然需要和自己的两位姐妹商量，基督教的势力来到了爱尔兰之后，她的王权力量被夺走了一半。
埃立乌女神的权限只能选择爱尔兰国王，不列颠则是英伦三岛，英格兰、苏格兰、威尔士三国的统称，这是来自亚瑟王的天命。
爱尔兰的王权女神选择不列颠的国王，听上去似乎是一个笑话，只是如果联合亚瑟王的力量，就能够发布这一条命运的神谕。
“莉莉。你认为呢？”
埃立乌女神看向一旁的美人，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明亮的光辉，无时无刻都处于光彩夺目的状态，被称为莉莉的美人听见了女神的问话，她掀起自己华丽衣服的裙摆对其施礼说道，“我的意见并不重要，女神，这是你应该考虑的，我并不谋其位。”
“可是这位新的天命之王，也即将成为你的丈夫，虽然凡人的生命短暂，但是他作为你的丈夫，彼此的婚姻是有效的，你还会为他生下孩子。”
埃立乌女神微笑地提醒着身旁的美人，莉莉（百合花），天上的星辰，凡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我记得你委托过那位吟游诗人格林去观察那两位候选者，利亚姆、威廉，不知道你观察得怎么样了？”埃立乌女神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饶有兴致地问道。
现在之所以没有下定决心将这道命运的神谕颁布下去，就是因为命运的神谕一旦颁布，被神谕的力量所引导的命运几乎就无法被推翻，哪怕这是由她自己所颁布的。
诅咒也好，预言也好都是促成命运的一环，可是这并非是不能被打破的，命运的神谕则是完全不一样，就算是她也难以打破。
“利亚姆长相英俊他更帅，拥有王国的宝藏更有钱，作为王子他的身份更尊贵，他的力量更强大，命运的眷顾更浓厚，他更具有智慧......”
莉莉回想起当初格林先生对于利亚姆王子和勇者威廉的问话，闭着眼睛将自己的感受说出来。
“所以，你更看好威廉。”埃立乌女神笑道。
“女神，我.....”莉莉脸上满是惊讶。
“我相当了解你，莉莉，尽管你说了利亚姆王子的众多优点，可是你没说的威廉，才是你真正属意的，我太了解你的心思了。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威廉，而不是利亚姆，你刚才已经说了他这么多优点了。”
埃立乌脸上笑着，心里却仍然带着疑虑，倒不是说她不喜欢威廉，而是对于她来说，利亚姆对于她而言更合适，她想要利亚姆成为的并不是不列颠之王，而是爱尔兰国王。
盖尔人（凯尔特）入侵时，古爱尔兰王国从命运的轨迹上来看是应该灭国的，可是当时的利亚姆王子奉命保管着王国的宝藏，同时掌握着最精锐的一支大军，在最终的决战之日到达时，利亚姆王子并没有按照约定如期到达，而是带着大军迟到了。
当利亚姆王子来到战场时，古爱尔兰王国的军队已经全部被消灭了，血流成河，尸体堆砌如山，父王、兄弟全部战死疆场，败局已经决定了，利亚姆王子随后带领大军引导着人民遁走地底，在异世界安定下来。
“临阵脱逃者”的头衔从此以后戴在了利亚姆王子的头上，不论是利亚姆王子的大军还是残存下来的人民，都在责怪他，认为他是胆小鬼，如果利亚姆王子带着当时最后的三千精锐军队到达战场，用王国最后的金币招兵买马，或许战败的命运就不会降临，也会未来会有所改变。
命运是有这个可能的，正如同河流在命运中会生出无数支流，流淌前进的是确定的命运，流淌在别的方向却已经干涸的河流，只能说明命运流向任何地方都有这个可能性，只是分岔的支流命运的可能性很微弱，不一定会实现。
虽然达南神族的末裔们都瞧不起利亚姆王子这个“临阵脱逃者”，但是这并不代表神族们也是如此看待利亚姆，埃立乌女神在古爱尔兰王国还没有彻底失败时，在大决战以前，爱尔兰三位一体的女神埃立乌、芙德拉、斑瓦就已经青睐于盖尔人，转而赐福他们，使他们获得爱尔兰这片大地的祝福，直接背刺了昔日的同胞。
正如埃立乌女神所想的那样，盖尔人，也就是后来的凯尔特人不仅统治了爱尔兰，同时还有苏格兰、威尔士、英格兰，在萨克逊人到来之前建立了盛极一时的凯尔特人的王国，卡美洛王国，亚瑟的潘德拉贡王朝。
亚瑟王想要复兴卡美洛王国，埃立乌女神并不反对这场复兴，只是她并非不列颠的主权女神，而只是爱尔兰王国的，这就是双方的重大分歧。
爱尔兰在整个不列颠联合王国的位置中，是处于殖民地的地位，现在是这样，后世也是如此。
利亚姆是一名睿智的王子，与其说他让古爱尔兰王国遭到了毁灭，倒不如说是他让整个王国的子民得以幸存，并没有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民众对于利亚姆的偏见无足轻重，不论是历史还是命运，甚至诸神对于他都是认可的，临阵脱逃者这个称号会赋予他的力量，
就是因为他的功勋。
升格为二阶，正面的头衔和负面的头衔都能给当事人带来力量。
利亚姆如果是轮到他继位的话，说不定利亚姆王子会成为一位伟大的国王，古老的爱尔兰王国也不会因此毁灭，只是历史是没有办法假设的。
命运大势浩浩荡荡，诸神只能引导，而无法打破这个命运，正如同爱神知道自己养子迪尔梅德的命运，因此垂怜他，让他吃掉了不朽之树的果实，获得了有限的永生，可是最终的结果，还是按照禁忌的诅咒被野猪杀死了。
第五十八章 威廉其实也挺不错的
“女神，我之所以认同威廉，是因为决定命运的是人，能够改变世界的不是神仙，也不是魔法，而是人，能够改变世界，能够决定命运的，首先是人，其次还是人，这是人的世界，所以它会变成怎样，也应该是人类自己决定的。”
莉莉看着埃立乌女神，她深呼吸一口气，鼓起自己的勇气和女神对视说道，“女神，你待在仙宫里待得太久了，已经很久没有去看外面的世界，外面的风景了，时间一直在流逝，世界也一直在改变，现在已经不是神话时代，也不是英雄时代，而是属于人类的时代，在仙宫里您可以创造出日月星辰，你是强大的，万能的，你是永恒的，不败的，可是这仅仅限于仙宫，而你所期望的主角，他所在的舞台不是仙宫，而是外面的整个世界，是爱尔兰，也是整个不列颠，甚至是整个欧洲大陆，是天下啊！”
莉莉动情地说道，她看见女神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她有些害怕触怒女神，只是想到什么，又再度鼓起勇气说道，“女神，时代已经变了，现在这个时代既不属于你，也不属于亚瑟王，而亚瑟王早已经看清了，为什么女神还执念不误，利亚姆所在的时代，甚至比亚瑟王的时代还要古老。”
“那么威廉，你认为他可以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命运的眷顾是从哪里来的吗？这个可恶的小偷窃贼，他是故意的，和恶龙主动对抗，光明与黑暗的战斗中，只要他一直向龙发出挑战，命运就会一直眷顾着他，只是一旦他杀掉恶龙，他的命运眷顾就会在屠龙之后消失殆尽，他不会有好下场的，他只是光明对抗黑暗所推出来的一颗棋子罢了。”
埃立乌女神恼怒地说道，居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如果不是莉莉，她早已经要惩罚对方了，可是正因为是莉莉，所以她的心中恼怒得无以复加。
命运需要有人对抗恶龙，因此冲锋在最前面，和恶龙斗争最前沿的勇者弗兰西斯和现在的威廉都得到命运的眷顾垂青，也得到了包括他在内的强者支持，圣剑甚至主动帮助他。
“棋子也好，棋手也好，都不重要，威廉是这样说的，真正的勇者。不是依靠天生的高贵，也不是因为被命运选中，而是因为危机来临了，所有人都无能为力，面临着拯救。那么勇者应该怎么办，那就是舍我其谁，当仁不让。”
莉莉说到这里，眼神里满是喜悦，那眉飞色舞的模样，似乎已经认定这次比武大会最终的胜利者，就是威廉，而威廉就是她的未婚夫。
没人愿意去对抗恶龙，那就让我来，没有人能够杀死恶龙，那就让我来。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既然你能解决不了，那就让我来解决。
什么是天命的主角，如果这样的人不是天命主角，又有什么人才会是天命主角。
利亚姆在很久以前没有力挽狂澜拯救自己的国家，现在怎么能够奢求自己王国命运眷顾结束之后，再度复兴。
“可是爱尔兰的民间传说中有这么一个预言，爱尔兰的小矮妖们是古老王国宝藏的看守者，爱尔兰的小矮妖就会拿出金币招兵买马，再度复兴自己的国家。”
埃立乌女神缓缓说出利亚姆身上这个预言，这是民众处于绝望，满是希冀的情况下说出来的预言。
正如同亚瑟王的卡美洛王国崩溃后，凯尔特人被撒克逊人入侵，征服，统治，随后又被诺曼人再度入侵，征服，所有人都开始不由怀念亚瑟王，并且作出预言，这位永恒之王，在不列颠遭遇危机时，一定会出来拯救不列颠这个国家的。
预言和诅咒往往都是促成命运的一环，甚至当事人知道预言，出于躲避预言的心态而作出的行动，反而间接实现了当初的预言。
命运的可能性，就有着实现的可能性，就像她昔日投资勇者弗兰西斯一样，他是拥有着屠龙的命运可能性的勇者。
想到这里，埃立乌女神不由开始怀念勇者弗兰西斯了，这位受到大主教祝福，同时又得到他们凯尔特诸神资助，面见过罗马皇帝，据说还和日耳曼诸神关系不差，作为外交家的手段，远比他的本事更强，失败了真是太可惜了。
毫无疑问勇者弗兰西斯是一个方方面面都能够接受其选择的大勇者。
“埃立乌女神，勇者弗兰西斯回来了，他来到仙宫之中了。”
仙宫的一位仙女急急忙忙地小跑步过来，脸上的表情满是慌乱，似乎为这件事的出乎意料而感到震惊。
勇者弗兰西斯他竟然回来了，怎么可能。
勇者弗兰西斯不是被恶龙杀死了吗？
人死了之后就会变成亡灵，如果不是上天堂，就是下地狱，当然也有可能进入其他诸神的领域，或者是在人间流荡。
一般情况下人死了就死了，就像迪尔梅德生前是无双的大英雄，还吃下了不朽之树的果实，获得了永生，可是死了就对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任何影响了。
美少年阿多尼斯虽然同样被野猪杀死了，但是爱神为他悲痛欲绝，同样爱慕阿多尼斯的冥后在可以独占阿多尼斯的情况下，允许他离开冥界和爱神相处六个月。
因此想要复活就必须依靠神灵的帮助，而且正好是当事神灵所在的领域。
阿多尼斯容貌俊美，深得爱神和冥后喜爱，可是阿多尼斯在打猎时，死于野猪之手，爱神阿佛洛狄忒悲痛欲绝却无能为力，作为冥王哈迪斯妻子的冥后珀尔塞福涅却可以使之复活。
“霍勒女士！”埃立乌女神说出让勇者弗兰西斯复活的幕后黑手，直接叫出对方的神名。
“女神，勇者弗兰西斯似乎已经升格为二阶了。”仙女紧接着说道，“看他的状态，如果参加比武大会获胜的话，可能会进入第三阶”。
始料未及的最大一匹黑马出现了，勇者弗兰西斯竟然晋升二阶了。
“莉莉，你的威廉似乎也靠不住了，勇者弗兰西斯是原来圣剑的使用者，也是命中注定的屠龙勇者，他的回归，会让天命的眷顾大幅度重新回到弗兰西斯身上。”
埃立乌女神轻声说道，命运的垂青如同商业投资，独一无二，投资者别无选择，这是垄断经营，可是出现了第二家，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决定了，莉莉，我要支持勇者弗兰西斯！”
埃立乌女神喜气洋洋地说道，转眼间就抛弃了利亚姆。
选择成功率低的利亚姆王子，和成功率更高的勇者弗兰西斯，她当然选弗兰西斯，爱尔兰的三位王权女神当初就是这样背刺自己同胞，选择凯尔特人的。
“女神，勇者弗兰西斯现在似乎是二阶的英灵战士。”
仙女见着喜气洋洋的女神，插口打断她的话，就怕事情接下来不可挽回了。
英灵战士，奥丁从牺牲在战场之上人类战士中选拔英灵殿，成为英灵。
埃立乌女神顿时呆住了，她犹豫了片刻向着莉莉说道，“莉莉，我突然发现威廉其实也不差啊！他也挺帅的。”
“……”莉莉无语地看着女神，身上的圣光都在闪烁。
第五十九章 给威廉整个容
英灵。
北欧神话中的大神奥丁为了对抗诸神黄昏，于是让自己的侍女瓦尔基里们在人间挑选英勇善战的阵亡战士，让他们和诸神一起战斗，并在诸神黄昏到来之前与众神享受同样永生的福分。
英灵居住在英灵殿瓦尔哈拉，白天要进行各种战斗，磨炼自己的武艺，晚上则会恢复身上所有的伤势可以进行豪饮，参与宴会。
对于日耳曼战士而言，战死沙场之后能够被瓦尔基里她们带上英灵殿，是一位战士无上的荣耀，更是对一位伟大战士的勇敢和武功的无上认可。
如果说一阶是得到超凡力量，二阶是完成了人类不可能完成的奇迹，成为传说，那么被瓦尔基里挑选成为英灵战士，就足以成为传说。
根据瓦尔基里挑选英灵的规则，她们只会挑选阵亡者，既战死沙场的勇士。
武功可以在英灵殿瓦尔哈拉进行磨炼和战斗，在诸神黄昏到来之前，每一位英灵战士几乎都有永恒的时间来磨炼自己的武艺，可是武功可以通过不断的战斗得到提高，然而勇敢却不会。
不论是多么强大的勇士，哪怕是诸神之子的半神，如果是年老之后死在于床榻之上，瓦尔基里都不会接受这样伟大的勇士进入英灵殿，只有将自己的生命献给战场，以弱小对抗强大的战士，这才是英灵战士的最佳人选。
勇者，是勇敢者，什么是勇敢者，简单来说就是不怕死的。
勇者弗兰西斯明明只有一阶的实力，居然敢拿着圣剑去挑战恶龙，正好战死沙场，说他是不知道自己实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愣头青也好，说他是勇敢无畏的战士也罢。
对于北欧诸神而言，勇者弗兰西斯就是当之无愧的英灵战士人选。
战士需要智商？
开什么玩笑，拿起你的战斧或者狼牙棒，直接砍死或者砸死对手就行了。
砍不死或者砸不死，只能说明你自己不够强。逃跑或者使用计策不是勇士应该做的。
日耳曼蛮族的战士和蛮族的神想法其实就是这样简单。
每一个英灵战士的勇敢者都是凡人们的传奇，胆魄和勇气胜过无数凡人，因此只要拥有英灵战士的资格，都意味着二阶，而英灵殿的英灵享受着和诸神一样永恒的命运福分，体现在位阶上最弱的至少也是三阶。
奥丁这些北欧诸神究竟想要干什么，居然如此正大光明让勇者弗兰西斯复活重新回到人间，完全破坏了诸神之间的默契或者说是潜规则。
简直可以说是横行无忌，肆无忌惮，嚣张跋扈。
埃立乌女神头感觉到好疼，她仿佛听到了对面一阵大笑声。
我们日耳曼诸神（北欧诸神）对付不了上帝，莫非还搞定不了你们。
嚣张，实在是嚣张了。
如果说以前撒克逊人入侵不列颠和爱尔兰，将凯尔特人变成了少数民族，带来了自己的神灵沃登神就算了，后来诺曼人（维京人）克努特更是建立了囊括丹麦、挪威、瑞典和英格兰的大帝国，直接沃登神的北欧名奥丁带来了。
凯尔特神话是不列颠的本土神话，凯尔特诸神是不列颠的本土诸神，可是不论是盎格鲁撒克逊人，还是诺曼人（维京人）他们都有着自己民族的神灵。
基督教能够容得下异教的诸神和文化。
异教诸神以及他们所代表的民族和国家之间，那就只有征服和被征服，统治与被统治的选择。
埃立乌女神当年支持盖尔人（凯尔特人），也是因为盖尔人并没有带着自己的神来入侵，所以可以各取所需，互相承认。
凯尔特诸神认同盖尔人对于当地的统治，而盖尔人投桃报认同凯尔特诸神的地位，视为自己的神。
现在什么都别说了。
凯尔特诸神与北欧诸神之间剩下的就只有战斗一条路了。
既然勇者弗兰西斯得到了日耳曼诸神的帮助，那么埃立乌女神就只能在利亚姆和威廉身上选择。
利亚姆这个临阵脱逃者在同样是二阶的情况下，绝对不可能是勇者弗兰西斯这个不怕死的勇者对手。
力量是力量，勇气是勇气，勇者弗兰西斯虽然力量带有水分，但是他的勇气无可指摘，一旦他拥有力量，那么作为名副其实的勇者，一点他得到胜利，那么事情就未免太可怕了。
只有同样身为勇者，同样拥有圣剑认可，同样获得了基督徒支持，同样身为德意志人（日尔曼人），同样拥有斩杀恶龙命运可能性的威廉才能够在命运的层次上和勇者弗兰西斯抗衡，较量。
“我真是越看威廉就越觉得他帅。”埃立乌女神说出这个结论，看向了一脸懵逼的莉莉，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嗽一声说道，“当然，现在的他还不够帅，历来的大英雄、勇者、国王、王子长相都是非常英俊的，因此莉莉，去替我向奥恩古斯那里讨要一个魔法的祝福，替威廉稍微整整容。”
奥恩古斯，凯尔特神话中爱与青春之神，是凯尔特神话中众神之父的儿子，同时大英雄迪尔梅德的养父，他的长相十分俊美，深受世人的爱慕，他自己也是爱尔兰最伟大的魔法师与威尔士的梅林齐名。
因为他的原因，就算是身为养子的迪尔梅德也同样继承了他英俊的相貌，迪尔梅德在和伙伴们一同冒险时，只有他得到了仙女的垂青，与仙女春宵一度，获得了仙女赐予的爱情痣，得到了任何女子只要看到他的爱情痣都会爱上他的祝福。
只是仙女或许没有想到，没有任何一个看见他的女人能拒绝给予他爱恋的这个祝福，在迪尔梅德的命运中反而变成了对于他命运的诅咒。
当然不管怎么说，英俊的容貌总是能够得到他人的好感，也许是高贵的公主，也许是君主的好感，甚至是神灵的垂青，能够极大地提高一个人的命运上限。
埃立乌女神既然想要投资威廉，那么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要给威廉整个容。
长得帅的才是主角，长得丑的都是配角，不论是希腊神话，还是凯尔特神话，甚至日耳曼神话中的诸神都喜欢美少年和美少女，因此想要成为主角就必须长得帅。
第六十章 三叶草铠甲
铁匠铺的敲打声停了下来，学徒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老师米勒大师所制成的盔甲，一个个屏住呼吸，忍不住惊叹，那散发着光彩的盔甲上面似乎闪烁着红色的火焰光芒，火焰的力量似乎在上面是活着的，即便是见过无数的盔甲，也不得为米勒大师这股巧夺天工的铠甲而惊叹。
米勒大师用手帕擦拭自己脸上的汗水，整个人的精神仿佛虚脱了一般，他喝了一口酒，强行打起自己的精神，然后微笑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副铠甲能够帮助他的主人在比武大会上赢得荣耀，也会给使用者带来胜利。
“老师，这铠甲上面似乎有火焰的力量，老师你在这副铠甲上附加了魔法吗？”一名学徒好奇地问道。
银色铠甲上那迎面而来的火焰力量根本无法让人无视，一名普通的铁匠如果没有才能，没有奇迹出现，不论再怎么努力，充其量就只能打造普通的盔甲和武器，即便铠甲坚不可摧，即便刀剑削铁如泥，这也是凡物的范畴。
像小威廉的父亲老威廉那样能够学会攻城器械，投石机的打造方法就已经了不得了，若是能够学会青铜火炮的制作方法，那也仅仅是铁匠的极限。
只有能给武器附加了魔法或者魔咒的属性，这才是真正的大师。
“不是魔法，是圣迹。”米勒大师摇了摇头，纠正自己学徒的说法，“将魔法附在武器、铠甲以及其他道具上，都需要魔法师施加魔法，将魔咒固定在武器的材料上，可是这具铠甲并没有魔法的力量，铠甲上的火焰并非是凡间的火焰，也不是魔法的火焰，而是在其之上，属于炼狱的火焰。”
“炼狱的火焰，这来自地狱。”
学徒们原本充满兴致地观看着自己师傅打造的铠甲，此时听见米勒大师的话，一个个吓得直接退避三舍，见亡灵了，为什么炼狱的火焰会出现在铠甲的身上。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铁匠中的大师精通魔法，会召唤火焰精灵，拥有神秘力量，米勒大师经常被人间的领主以及教会的神父们当作黑巫师来看待，但是召唤出地狱的火焰，这就让众人们无所适从了。
“这是圣帕特里克祝福了的铠甲，威廉你穿上他试试。”米勒大师无视学徒们的慌乱，他知道学徒们或许对召唤火焰精灵不排斥，可是一旦涉及到炼狱之火，所有人未免就惶恐不安了。
这或许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打造这样的铠甲。
米勒大师在心中叹息一声，看向威廉缓缓说道，“不要担心，这铠甲上虽然有炼狱的火焰，但是它无法伤害你，圣帕特里克既是爱尔兰的主保圣人，同时也是在炼狱中受苦信徒的主保圣人。”
威廉接过这套铠甲，火焰在铠甲之中流动着，将原本银色的铠甲染成了红色，如同鲜血一般，看上去可怕极了，一股邪恶气息中又带着圣洁的意味。
“米勒大师，我要将这套铠甲献给自己的主人。我不能穿上。”威廉摇了摇头拒绝穿上这套铠甲，米勒大师笑了笑，也不强求向着自己身边的学徒示意，“请将利亚姆王子请过来吧，让他穿上这套铠甲。”
学徒听见后点点头向着铁匠铺外面跑步，米勒大师有些可惜地说道，“可惜了，如果你不想要这套铠甲的话，或许这辈子我都无法再打造一套与这套铠甲同一层次的铠甲了，除非是异教神灵锻造的铠甲，否则绝对无法超越我这套由圣人祝福的铠甲。”
哪怕是受到圣人祝福，凡人的力量都是有瓶颈和极限的，真正能够打造出举世无双铠甲的，只有神灵。
他能够召唤火焰精灵，使用一系列魔法锻造，可是这和神灵用神力制造的武器截然不同。
充其量只是类似亚瑟王的石中剑或者湖中仙女所赠送的圣剑，无坚不摧却依然会因为某种原因或者力量折断的。
威廉只是笑了笑，心中有些惋惜，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遗憾的，这是当初的约定。
不一会，学徒小跑步回来了，在他的身后是矮精灵的王子利亚姆，他缓缓走了进来，向着米勒大师鞠躬致意，然后看向一旁的威廉对他说道，“威廉，我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感谢你，谢谢你将这套铠甲送给我，要知道原本我收你当男仆是有别的目的的。”
利亚姆看着威廉脸上带着感激以及难为情，他走上来张开双臂直接拥抱着威廉，用力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向他表示感谢，“总之等我比武大会胜利，迎娶莉莉小姐之后，我会报答你的。”
利亚姆王子说完松开了自己的双手，看着摆放在坠子上的铠甲，美轮美奂的铠甲，充满着艺术大师一般的审美，他缓缓走过去，轻轻用手触碰着铠甲，仿佛触碰着什么稀世珍宝，红色的火焰有生命地跳动着染红了银色的铠甲，如此温顺，头盔明亮，铠甲严丝合缝，看不见一丝破绽，圣洁的银色圣光闪耀。
一面盾牌有着三层，白花酢浆草呈现出小叶三，倒心形。
白花酢浆草就是三叶草，在不列颠以及爱尔兰都是象征着幸运，奇异的魔力在盾牌以及铠甲上流动，诉说着这套铠甲的不凡。
凯尔特神话中，三是神圣并且充满魔力的文字，爱尔兰的王权女神是三位一体的，战争女神是三位一组的，手工艺之神也是有三个，神话故事中的意象总是以三为主题，甚至三这个数字的倍数九都赋予了特别的意味。
亚瑟王前往安农，爱尔兰和威尔士的异世界，就在路上遇到过九位神圣的贞女，她们负责照顾坩埚，摩根勒菲也同样是九位女巫之一。
白花酢浆草（三叶草）是圣帕特里克的代表物，同时也是爱尔兰的国花，拥有着超乎寻常的特别意味。
幸运的力量在上面流动，利亚欧戴上头盔，无形中感觉到来自爱尔兰天命的眷顾。
作为昔日古爱尔兰王国的末裔，他对于命运的波动格外熟悉。
三象征着幸运，三的倍数九则代表着命运。
“威廉你不知道你失去了什么，不过我向着命运，向着凯尔特诸神发誓，我若是获得胜利，绝不会亏待与你，我和你共享富贵，同掌王权。”
利亚姆将铠甲穿在身上，向着威廉表达自己的谢意，穿上这套铠甲，就意味着圣帕特里克这位基督教的圣人，认可铠甲的主人许以爱尔兰的王权。
威廉让给了自己爱尔兰的王权。
不列颠的王权固然可贵，可是对于出身于古爱尔兰王国末裔的他而言，还有什么比当上爱尔兰国王更加荣耀的。
旧日的余晖很难获得新生，就如同被推翻的王朝，想要复国简直难上加难，只要对方不犯错误，被推翻，被灭国的王朝就永远是过去式了。
如果得到圣帕特里克的支持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决定了，我要改信上帝。”利亚姆王子郑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