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庸医
“喂,你们两个克制点好不好,这里还有麻烦没解决呢……”玄童在旁白眼说道。落单的他,看上去有些苍凉。
江川和南友容交织热烈的目光这才错开,南友容脸上的绯红让她感到发烫。
她一个玩火焰的人竟然也会感到脸上滚烫,出乎意料。
“哟,人多欺负人少啊….”江川看这阵仗打趣说道。
“你是何人,竟敢管本县令的闲事!我奉劝你们还是快快离去,别趟这浑水。”吴县令厉声说道。
“好大的官威啊这位大人,不过小子我平日里最爱干的事就是趟浑水,水越浑我就越想趟,这可怎么办呢?”江川摊手耸肩道。
“好个刁民,左右护军,给我一并拿下!”
府兵听令,随即层层包围过来,长枪长矛,军刀弓箭,一应俱全,想不到这小小的江淮城府衙,也有这般完备的军事配置,这倒让江川有些意外。
右手在腰间拨动,无极飞刀已蓄势待发,只等主人召唤而出!
“哎,这些假把式我来解决就好了,用不着动刀。”玄童上前拦道,
江川眨巴了两眼,暗示说你行吗?
“怎么,怀疑我的身手?”玄童咧嘴一笑,“那你就看清楚了……”玄童身影一闪,围着那些府兵一阵狂奔,呈半圆状的一条弧线跑完,最前排的长矛兵手上的长矛枪,全都从中折断!
是被玄童身上的冲击力冲断的,犹如铁敲脆木,一触即溃。
玄童像一阵风一样闪回江川身旁,双手交环,神气挤眼对江川和南友容说道:“怎么样,还不赖吧?”
江川默默朝玄童竖起大拇指,朗声答道:“牛气!”
南友容却是无奈摇摇头,这两个长不大的小男孩。
“这位大人,你也看到了我们的身手,我不想为难你,请你也不要为难我们。不然的话...你们今日都走不了了啊。”江川礼貌的话语里透出赤裸的威胁,让人恨得牙痒。
此时的吴县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横肉微颤,说道;“你们别得意,南宫家的麻烦大了,你们给我等着!”
“收兵,回府!”
“慢走啊,就不送了......”江川俏皮挥手说道。
眼见府衙官兵退去,南宫博长叹道:“唉,南宫府要大祸临头了呀......”
江川和玄童呆在一边两脸相顾茫然。
在南友容为江川他们精心准备的接风宴上,江川得知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有气愤,也有心疼。眼前这个从小就认识,陪伴最长,也离散重逢了这么多次的南哥,在这一刻,江川才意识到她对他有多么重要。
望着南友容那天姿国色的侧脸晃了神,他懂得了秀色可餐的真正涵义。
“江小川,江小川!”玄童拿起筷子在江川眼前来回晃动,江川却死盯着南友容的侧颜。
“哎,南哥是真好看啊,怎么看都那么漂亮,之前怎么就没这种感觉呢…”
“啪!”
玄童一巴掌拍在江川的脑仁上,把江川从沉醉里强行带出来。
“我说你这样看人姑娘合适吗?别人长辈还在那呢…”玄童轻声说道,
“哦哦…”江川赶紧收起他那痴汉脸,小心翼翼地偷瞄了旁侧的南宫博和南宫宜,还好他们没有发现。
江川这才放下心来。
南友容心下偷笑一阵,被人用那种聚集的目光盯看了那么久,她怎么可能没有发觉。只是她又好气又好笑,她隐隐感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江川之间,关系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
“南哥,南宫老先生现在何处?我去看上一眼,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江川柔声说道,
“就在内院,不着急,你先吃好再说。”南友容含笑答道,
“我已经吃好了,你呢?”
“我也好了...”
“那走吧。”江川起身恭礼,对着南宫傲和南宫宜说道:“二位长辈请慢用,我与南宫先去探看老先生。”
“嗯,那去吧...”南宫博心思全无的答道,
“少吃点...”江川用唇语跟玄童说道,
玄童却是把脸一撇,当作没看到。
七拐八弯绕过正堂,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庭院,庭院虽然不大,但胜在精致、气清,想必是那些花草的缘故的。
推开一间老旧房门,南友容指着一个躺在床上的苍白老人说道:“这便就是我阿翁,南宫傲。”
望着南友容有些憔悴忧伤的脸,江川心中不禁泛起浓烈的心疼,他明白,这个老人对南哥来说,非常重要,不然她不会不顾一切地去救他。
“我看看吧…”江川柔声说道,然后坐在床沿,平静地给南宫傲把脉。
“果然好烈的毒!”江川心下一惊,浓眉紧皱。
“怎么样?”南友容问道,
“毒入骨髓,幸亏前期的救治非常到位,抑制了毒性蔓延,加上服用了解药,性命已无大碍,只是要调养一段时间,对了,药师怎么说?”江川问道,
“药师跟你说的一模一样...”南友容答道,“还说只要坚持按时服用他开的药方,不出一个月便能痊愈。只是,阿翁一直昏迷不醒,这是我最担心的。”
“咦,不应该呀,照理说老先生应该早就恢复意识了,药方在哪,给我看看...”
“在我这里...”南友容从贴身取出一张药方,递给江川。
江川快速扫了一眼,脸色愈加难看。
“庸医!误人性命!”
江川愤怒的将药方一卷,大声斥骂道。
“怎么了?难道这药方有问题?”南友容也是心惊。
“药方倒是没错,可剂量大有问题,其中用于安神的药物大大超过了正常的用剂,你从哪找的医师?”江川问道。
“怎么会这样?那个夏医师是这江淮城里最好的大夫,听人说医术挺高明我才请他来救治的。”南友容悻悻回道。
“如果医术没有问题的话,那就是心术有问题了。我觉得你还是暗中调查一下那个夏医师,我总觉得此事并不简单。”江川神色凝重的说道。
“嗯,我会调查清楚的。”南友容点点头,
“我重新给你开一张药方,如果运气好的话,老先生过两天就能醒来。”
“真的吗?你没骗我吧?”南友容疑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江川直看着南友容的美眸认真说道。
南友容目光有些躲闪,嗔道:“那不一定喔,以前不骗,不代表现在和将来不骗,即便是善意的谎言,对我来说,也是欺骗。”
“唉,女孩子真的好难懂...”江川心中苦笑道。
江川提笔哗哗而写,写罢将墨迹吹干,将药方递与南友容说道:“按上面所写抓药熬制,不出两天,老先生必醒。”
南友容快速扫了一眼,回道:“那我就暂且信你一回,等阿翁真的醒来,我一定好好谢你。”
南友容说完便轻快地走去买药了,望着南友容远去的背影,江川喃喃地说道:“要谢我的话,不如以身相许好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恐吓
两日后,如江川料想的那样,南宫傲终于睁开了那沉睡已久的眼皮,而后渐渐恢复了意识。
“阿翁,阿翁你终于醒了。”南友容激动欣喜地对着那白发老者说道。
“唔,是小容丫头啊,你怎么回来了?”南宫傲虚弱地声音问道。
“小容想阿翁了,便回来了,怎么,难道阿翁不高兴?”南友容俏皮问道。
“呵呵,阿翁高兴,上次送你去玉京山,阿翁时常还后悔,让你一个人在那里呆那么久…”南宫傲宠溺地拍着南友容的手说道。
“小容知道阿翁送我入山是为我好,所以小容从未怨过阿翁。”南友容乖巧的模样让人心生怜爱。
“你啊,总是这么懂事,容易委屈自己。”
南友容笑盈盈没有再接下去。
“这二位是?”南宫傲这才发觉在他的床前站着两个陌生面庞的少年,便问道。
“对了阿翁,忘记给你介绍了。这两位是我在玉京山的好朋友,江川和玄童...”南友容依次介绍道。
“老先生...”江川和玄童齐声拱礼道。
“好好,气宇轩昂、彬彬有礼,像是玉京山调教的弟子。”南宫傲呵笑道,
“阿翁,你这次能醒来还多亏了江川开的药方呢,他说吃了他开的药方保管你两日内醒来,刚开始我还不信,没想到真有这么神奇,吃了他开的药,阿翁真的在两日内清醒了过来...”南友容不失时机地把江川一顿猛夸。
“哦?果真如此奇效?”南宫傲这时开始仔细打量起江川来。
“确实如此,你还不信小容所说啊。”南友容轻撇道,
“这位江小子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竟有如此高明的医术,实难让人相信啊。”南宫傲缓缓说道,
“运气而已,运气而已……”江川反倒拘谨起来。
“阿翁难道你忘了玉京山上天才辈出么?出几个少年神医又不是很稀奇的事…”南友容争论道。
“好好,阿翁不跟你争论,既然这江小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南宫府自是要以上宾之礼相待。阿博…”南宫傲唤道,
“在,父亲…”
“你就替为父好生招待这两位少侠,不可怠慢。”
“知道了父亲…”南宫博俯首应道。
“父亲,儿子有件要事相告…”南宫博沉凝说道。
“很急吗?”南宫傲问道,
“非常紧急重要。”
南宫傲脸色一沉,对南友容说道:“小容呐,你先带着这两位小友下去歇息,我跟你叔父谈点事。”
“好。”南友容朝江川一侧歪了歪头,示意他们要走了。
“告退…”江川和玄童拱手礼退,令江川诧异的是,那聒噪的玄童竟然自始至终保持着礼仪沉默。
“喂,你今日有些不对劲呐…”江川拉住玄童的肩膀说道,
“有啥不对劲的,饿了吃饭,渴了喝水,吃饱了想睡觉,一个想睡觉的人是非常不想说话的。”玄童哈欠连天的回道,
“那你去歇息就好啦,为何还要陪我过来?”江川问道,
“我是怕你说大话闪了舌头,过来给你壮壮胆啊,而且在别人家作客,也得去拜见一下主人不...”
“你倒还懂些礼数...”江川揶揄道,
“而且,今日的主角是你,必须给你充面子,为了衬托出你的优秀,可不得委屈我当绿叶了嘛...”玄童忽然横在江川和南友容的中间,故作神秘的说道:“你们这,算是正式见长辈了吗?”
南友容闻言,唰的一下两颊通红,快步跑开不做任何解释,留着江川玄童二人愣在原地。
“哎呀,你的话说得太明显了,南哥会害羞的。”江川明里暗里偷笑道,
“你少来,你巴不得我再明显点,我还不知道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无耻!”
……
“唉,没想到小容为了救我,竟然闯下了这么大的祸…”南宫傲听完南宫博将事情原原委委说了一遍,哀声叹道。
“那两个少年,又帮南宫府打跑了官兵,我想,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南宫博忧愁道,
“他们来了更好,我倒要看看,钱倧他到底能不能只手遮天…”南宫傲硬气说道。
“难道父亲,已有对策?”南宫博幡然醒悟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朝堂之上,可不止他钱倧说话有份量...”南宫傲幽然说道。
果然不出南宫博所料,就在赶走府衙官兵的第三日,吴县令带着更多更强悍的战兵再次包围了南宫府。
这一次,吴县令脸上的表情比上一次神气更甚。
未等吴县令开口喊话,南宫府的大门便从内打开,众人簇拥着一把红漆木椅气势而出。
木椅之上,南宫傲神色严峻,悠然整了整衣冠,朗声说道:“吴大人好大的气势,如此这般围困我南宫府,不知所为何事?”
“嚯,原来是南宫老爷子…”吴县令马上抱拳答道,“听闻您久病不起,而今这般,想必是病有好转,可喜可贺呀!”
“呵呵,有劳吴大人挂心,老夫只是偶感风寒,小病而已。不知今日吴大人带兵前来,是为何事?”南宫傲闲话叙完,该是说正事了。
“奉令捉拿相府杀人要犯南宫友容及其同犯,事关重大,还请南宫府配合。”吴县令回道,
“哦?奉谁的令?可有抓捕文书借与一看?”南宫傲继续问道。
“这…”吴县令有些心虚,自己手上确实没有朝廷下发的抓捕文件或者命令,他只是收到来自相府的一封书信,根本就没有按律法的程序走。
南宫傲到底是老江湖,吃定了他没有官印抓捕文书,只是受到某个高官的指示而有恃无恐地办事。
“怎么?吴大人难道没有抓捕文书?”南宫傲逼问道,
“本官自是有的,只是未曾携带在身而已。”吴县令吞吐回道,
“哈哈,亏你还是一城之长,吴越律法规定,凡抓捕人犯者,必先由刑部出具抓捕文书,而后才能继续执法,吴县令如若有抓捕文书,老夫亲自将南宫友容押送与你,如若没有,那老夫可就要去都城找我王评评理了。”南宫傲此话竟是把吴越王都给搬出来了。
吴县令头冒冷汗,依南宫傲的手段,上京告个御状不费吹灰之力,可自己这头上的乌纱帽可就难保了呀。
“况且照你所说,案发地在都城建安,应由大理寺、刑部联合审理,如此重要的案情,朝廷没有文书,没有派人下来彻查,这吴越律法何在?而你吴大人罔顾律法,急功办案,你究竟是吴越国的县令,还是他相府的县令?”
结党营私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彻底将吴县令吓蒙了。
“赶紧滚出南宫府,今日就算你不找来,老夫也要进京告他钱倧的御状,你若识趣,给我安安分分的,不然老夫连你一起告!”南宫傲大声喝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吴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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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吴县令带着官兵灰溜溜地撤去之后,江川心里对这位霸气又机智的老人心生敬佩。百度MM,更多好看。
以三寸之舌呵退百兵,这是江川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相比之下,他用拳头和飞刀震慑人心,这种方式很原始也不那么有效。
“阿翁,我们真的要去建安城告御状么”南友容温声问道。
“必须得去,钱假借吴王之命将你许给那钱家纨绔子弟,这口恶气阿翁帮你去出还有这下毒强征之事,我也要统统上报给吴王。钱家是坐王位坐的安稳了,忘记他这天下是怎么来的了”南宫傲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小容陪您一起去,看谁还敢对您起歹意”
“也罢,你是当事人,你去更好。只是你万不可鲁莽,万事须看我眼色行事。”
“遵命阿翁的话不敢不听”南友容俏皮说道。
“那你们”南友傲看着江川玄童问道。
“我们此番下山游练,也没什么好去处,这次倒不如随着您去一趟吴越国都涨涨见识,学一些为人处事之道,可比我们随意胡玩收获要多得多。”江川说道,
“哈哈,你这小子,如意算盘打得不错。老夫几十年摸爬滚打积累出来的经验阅历和处事之道岂能被你轻易学到”南宫傲半开玩笑道,
“那老先生之意,是不愿带着两个小辈前去了”江川犹如泄气的皮球。
“是为了你们好,你们本非吴越人,没必要卷入这纷斗。”
“可即使您不带着我们,我们也会前去建安。百度MM,更多好看。因为我们和南宫,是最好的朋友,她有事,我们不会袖手旁观。”江川微笑之下的坚毅让南宫傲对他颇有好感。
“哦看来小容是交到了真正的朋友。小容,你看呢”南宫傲问道。
“带他们一起吧,不然真不知道他们会在建安城闹出什么来”一个江川是火药,而玄童恰好是引火索,他们俩呆一块,总会搞出不小的动静来。
“喂,你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就作主了么也许我不想去呢”玄童附耳对江川说道。
“不存在的,有好吃的地方你会不去么”江川偏头答道。
玄童眨巴眨巴眼睛一想,说道:“好像不会”
动身之前,南宫傲写的书信就到了督察院御史南宫修的手里。这南宫修也算是南宫家里的内戚,同一个家族里出来的,要是按照辈分来,这南宫修还算是南宫傲的侄儿辈。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南宫傲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前往建安城。而此时的钱钱丞相,还躺在自己被烧掉的相府里养伤,他这一身老骨头,被人挟持、被人打晕,还被人抛在河边冻了半夜,等到温韬派的人找到他时,他已是奄奄一息的状态了,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在长安疗养了一段时间后才回的吴越。
所以,当钱归国后,发现自己的府邸被烧、孙儿被辱、护卫被杀,又被气个半死,当即失了理智,让人写信告知江淮县令,不惜一切代价抓捕南宫友容。
等他恢复理智之后,他才慢条斯理地走律法程序,让刑部和大理寺来调查相府纵火行凶一案,而且抢先一步告了御状,请求吴王从重从速处置南宫府。
朝殿之上,百官拱卫,文臣武将,皆站立有序,面神庄穆,显得拘谨非凡。
在那百官之上,那金色龙椅摆在正中,俯视诸臣。
龙椅之上,有一身披黄袍的男子,面目清秀,幼气未脱,与其说是一名男子,倒不如说是一个小小少年更为合适。
他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面容削瘦,浓眉大眼有些慵懒,身上的宽大黄袍套在他身上竟有些许滑稽。这位坐在龙椅上的慵懒少年,便就是当今吴王钱承佑。
“今儿要论些什么事,就赶紧呈上来,莫要误了孤王踢毽玩耍的时间”钱承佑打着哈欠懒散说道。
“禀奏王上,臣有本奏。”钱头缠药巾出列说道。
“噢,是王叔啊,你头怎么了哈哈,包得像个击鞠一样”钱承佑笑的前仰后倒,钱却是一脸黑线。
“王上,请注意仪态”钱寒声说道,
“噢”钱承佑立马正襟危坐,对于他这个王叔,他还是很怕的。
“启禀王上,臣出使外交期间,有歹人烧我相府,欺我爱孙,还杀我护从,其罪天理难容、罪恶滔天我已上状刑部、大理寺审理此案,但由于影响之恶,伤及王室颜面,还请王上亲审此案,从重处罚”钱言之凿凿说道。
“什么竟有这等恶事刑部、大理寺何在”钱承佑也是愤怒起来,竟然有人敢欺负他钱家到这个份上,这摆明了是不给他这个吴王面子嘛
“臣在”
“臣在”
那刑部和大理寺的头头赶紧出列躬身,
“王叔所说相府一案,你们查得如何了”钱承佑问道,
“刑部查得嫌疑凶犯乃是一名神秘女子,面貌不知,身份不明,逃窜的迹象也未查明”
“大理寺验伤验尸所得,死者安元志,相府护卫总管,被利器一击割断动颈,未查得凶器线索;相府护卫所伤二十八人,皆为利器所伤,无奈都没有凶手留下的有效线索。”
“也就是说,你们屁都没查到,是这个意思吧”钱承佑蹙眉说道,
“臣查案不力,请王上降罪”刑部的头子跪首说道,
大理寺的头头也跪首不语。
“本相是真不知道刑部和大理寺是怎样查案的,这么简单的一个案子,摆明了就是南宫府的南宫友容所为,为何到刑部和大理寺这里,是这也不明,那也不明。究竟是能力不济,还是有人从中作梗,王上,无论是何原因,我想这两个位子都得换人了”钱偏头望向对面那位始终沉默着的中年男子。
“哦那依丞相所言,这两个位子该由何人担任呢”钱对面那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终于缓缓站出身来行礼接道。
“南宫大人丁忧新归,怕是不晓此事的来龙去脉,还是少插手为好。”钱冷眼答道,
“钱相,暂且不说此案隐藏的真相如何,单就随意罢黜朝廷命官来说,钱相此举,是不是有些越权了”那位南宫姓氏的官员不紧不慢地回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御状
“好你个南宫修,竟然敢阴我?”钱倧心下恶狠狠斥道。
“呵呵,南宫大人怕是断章取义了,本相只是向吾王提出建议而已,如何会横加干涉督察院和吏部的权力…”钱倧面和说道。
“希望如此吧,钱相乃百官之长,一言一行皆为百官之表率,断是不会做出有损朝纲之事的。”南宫修幽幽补了一句,
“好了好了,又是你们两个在打官腔,这么多年了,你们烦不烦?”钱承佑不耐烦地起身拂袖说道。
“是…”
这话惊得钱倧和南宫修接连躬身退却,不再争论。
“刑部和大理寺,孤王限你们十日内结审此案,将人犯抓捕归案,否则,你们自己摘下官帽滚蛋!”钱承佑下令说道,
“臣遵旨…”
“臣遵旨…”
见那两个办案头子老实应允,钱承佑也心情舒畅了,问道:“王叔你看,孤王这么处理可还合适?”
“老臣没有异议...”钱倧面露喜色答道,
”好了...“钱承佑挥手一拍大腿,嬉笑说道:“没什么事就退了吧。”
“启奏王上,臣有本奏。”南宫修冷不丁地冒出来说道。
“你?你又有何事?”钱承佑很不耐烦问道,
“微臣收到一纸告状,状告当今相府欺君犯上、结党营私、蓄意谋杀三大罪行!”南宫修一字一句朗声说道,每说一个字,朝殿之上便多一份寒意。
闻言,朝堂众臣皆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憋气不发声,生怕扰了这绝静的氛围。
“南宫修你说什么?有人状告王叔蓄意谋杀?”钱承佑也是摸不着头脑。
前面刚是他王叔告别人的御状,后面紧跟着是别人告他的御状,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启禀王上,是状告相府,欺君犯上、结党营私、蓄意谋杀三大罪名。”南宫修又强调了一遍。
此刻钱倧脸色铁青,心中的愤怒即将倾覆而出。
“是何人状告王叔?”
“江淮,南宫傲。”南宫修缓缓答道,
“原来是首富状告首相啊,这下有得看了…”
“是啊是啊,商不跟官斗,这下南宫家有苦头吃了。”
“这么大三顶帽子,南宫家是活腻了吧...”
满朝文武官员都在窃窃私语着,作为当事人的钱倧却是一阵盛怒。
“好你个南宫修,竟然毫不避讳公报私仇,南宫傲乃你内戚,你如此袒护相守,置吴越律法于何处?亏你还是堂堂督察院御史,知法犯法,应罪加一等!”
“哎哟我的钱相,本官只不过是接了一纸状书而已,状上所诉是真是假,南宫傲自己会上御前陈述,我说得又怎能作数...”南宫修仍是平淡回道,内心未起一丝波澜。
“你们,南宫家族官商勾结,沆瀣一气,背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可是一清二楚,把我惹毛了,全都把你们送进牢狱!”
“钱相!请注意你的言辞!吴越有法,有法必依,既是国法,不是你相府的私法,又岂是由你随意就能定罪论处的?请摆正自己的位置,这一国之主还是我吴越佑王!”南宫修也激昂起来,不过他这一顶帽子扣得更大,直接暗示钱倧有取代帝王的野心。
“南宫修!你放肆!”钱倧冲上前怒瞪南宫修,红着眼,咬着狠牙。
“你们别吵了!都给孤王安静!”钱承佑怒喊道,
“吵吵吵,吵什么吵!孤王八岁登基,在这里坐了五年,听你们吵了五年,你们都是孤王最信任的人!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么?”
大殿内钱承佑的吼声在久久回荡,众臣安静无声。
缓了一会,钱承佑才继续说道:“大理寺卿...”
“臣在。”
“依王叔所说,此案跟南宫府有关,你可往这个线索查了?”钱承佑淡淡问道,
“回王上,臣查了,南宫府最近确实回来了一名神秘女子,臣已派人下去审查,不日就会有结果。”
“那就好,既然有人证,那就把人带回来指认便可以了,哪来那么多程序规矩!”
“是,臣遵旨。“
刚刚退下,松了一口气,殿外又是一阵长呼。
“报…”一宦官着急忙慌的进殿呼道,
“何事?”钱承佑死鱼一般的表情说道,
“启禀王上,江淮城的南宫傲候在殿外,说要进殿告御状…”那个宦官俯身跪道,
“南宫傲,他还真敢找上来告御状啊…”
“这南宫傲什么背景啊,竟敢如此猖狂。”
……
“南宫傲?他是谁啊,告什么御状,谁放他进来的!孤王正烦着呢,把他轰出去!”钱承佑吼道,
“回王上,可不敢轰啊,他手上有先王的信物,见物如见先王!”那宦官带着哭腔说道,
“什么!有先王的信物!这这…”
“看来这老家伙不简单啊,竟然跟先王有渊源…”
南宫修缓缓闭上双眼,怡然养神;而钱倧却是满脸怒气,义愤难填。
“有...有父王的信物?”钱承佑迟疑道,
“那宣他进来吧,我倒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半刻之后,一位花甲老者驻着拐杖健步走上殿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天姿国色的少女。
待那少女走近,钱承佑看清她那媚绝天下、倾国倾城的俊脸,额上那一点唐装花红更显美艳。天青色的香肩婉裙装与她那凹凸有致的身线浑然天成,散发出成熟女子那般的魅惑,看着钱承佑如痴如醉。
“草民南宫傲,拜见吾王。”南宫傲单膝桂拜道,
南友容也跟着行女子半蹲礼。
钱承佑看得入神,哪顾得上招待平礼。
见钱承佑半天没反应,如同痴傻模样,钱倧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赶紧干咳了两声。
“咳咳,王上,莫要失态…”
直听到钱倧这般提醒,钱承佑才稍缓过来,结巴说道:“老,老先生,免礼…平身。”
虽是这般,可钱承佑的眼睛却是一刻都没离开过南友容的身上。
即便是从小生活在三千佳丽的后宫,钱承佑也从未见过像这般美貌的女子,一颦一面,竟是如此的勾人心魄。
在场的诸臣也不忍侧目,纷纷望向这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身上。
南友容的出现,给了他们太多的惊艳。
察觉到朝殿上的异样,南宫傲也心里直打鼓,“看来这女色,真是要人命啊。”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任性
“禀王上,老身此番入殿求见,是想请王上主持一个公道,还我南宫府一个太平。”南宫傲也不客气,直奔主题说道,
“那老先生是为何事而来呢?”钱承佑心不在焉的答道,
见眼前这个躁动的少年君王心思都在自己的孙女身上,南宫傲难免有丝怒意,他把南友容挡在身后,躬身说道:“还请王上认真细听,老身失礼了。”
见美人姐姐被那个白胡子糟老头挡住,钱承佑十分不开心地答道:“行,您请说…”
“多谢王上。”南宫傲瞥了一眼南宫修,后者朝他微微点头,他随即明白其涵义。再快速扫了一眼那个头戴药巾的钱倧,怒从中来。
“老身今日要状告当今吴越丞相钱倧三大罪!”南宫傲起势说道,
“其一,钱倧欺君罔上,代我王行令横征暴敛、强取豪夺霸占私人家产,并假传王旨,威逼强逼将我孙女南宫友容许与其孙钱冕,其行径与强抢民女何异?!”
“嗯,强抢民女,的确过分!”钱承佑关注的点果然不一样啊,欺君罔上这么严重的问题不关注,却只关注强抢民女!?
钱倧此时的脸角开始抽搐起来,南宫傲是如何得知这些内宫机密的?难道宫中有他的眼线?
再偏过头看了一眼南宫修,后者仍旧是那副眯着眼要睡不睡的样子,着实令人恨得牙痒痒。
“其二,老身状告钱相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我有人证物证在手,只要王上想查,一查便知。”南宫傲怒瞪着钱倧说道。
钱倧厉眼相望,没想到这老骨头竟然默默搜集了他那么多的证据,是个祸害呀。
钱承佑越听越没兴趣,这整个吴越国都是钱家的,钱家人拿钱家的东西有什么不对?也值得拿出来说道?
况且,什么欺君罔上啊、结党营私啊,他全部不在乎,要是他王叔钱倧想做吴王他早当了,哪能轮得到他这个小屁孩。
南宫傲没有停止控诉,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三,相府指使杀手在我府上投毒害我,有物证和行凶者的指认书,却是抵赖不了的铁证!”
“上述三大罪状,件件当诛,还请我王削其相位,贬为庶民,数罪同罚,处以死刑!”南宫傲总陈述道。
“哈哈哈哈……”钱倧闻之一阵大笑,尤为刺耳,而后论道:“好张利嘴,好个信口雌黄,南宫傲,你敢为你今日所说之词负责吗?!”
“我敢拿我南宫府上下几十条人命做担保,我南宫傲今日所说之词,绝无半句假话!”
“证据呢?你拿得出证据吗?”钱倧摊手激动问道。
“所有的证据都在宫门外,只要我王想看,随时呈上!”南宫傲胸有成竹地答道。
“好啊,好。本相倒想看看,你能拿出些什么证据……”钱倧说话间向后面的几个武将使了使眼神,后者即刻明白意思。
钱倧是想杀人灭口,不让证人开口,物证上呈。
“我劝几位将军不要轻举妄动,我南宫家既然敢把人证物证带到这王城来,就有把握保护他们,不信,你们可以试试……”南友容察觉到后排的异动,银铃般的嗓音飘荡萦绕,虽是悦耳,但话中的威胁之意,却令人心生寒意。
“谁在动?”钱承佑见美人姐姐开口说话,自己当然得表现表现,十二三岁的男孩,最是爱表现的时候,尤其是在漂亮的女人面前。
听到小吴王的喊声,后边几个蠢蠢欲动的将领不得不垂头折了回去。
“大胆!你是何身份,有什么资格说话!”钱倧恶狠斥道。
“禀王上,民女就是南宫友容,请求王上下旨废除我与钱冕婚约,民女不胜感激。”南友容蹲礼道,
“这好说,好说…美人姐姐免礼……”钱承佑满口应允道。
“王上!注意分寸!这事关我钱家的面子,由不得此等刁民胡闹!”钱倧朗声大喊道。
“王叔,这婚配要讲究个你情我愿,这是年幼时先生教我的道理,你身为丞相,连这个也不懂么?”钱承佑难得的不听他王叔的话。
“王上!你是被这妖女迷了心智吗!我是你的王叔,钱冕是你的亲堂哥啊!”钱倧发怒的脸部已经变了形状。
“论辈分,我比他大,他得叫我一声兄长!”钱承佑坳起来也是挺让人发愁的。
“那王上是执意要帮那妖女退婚了?”
“王叔,别总是一口一个妖女的叫,那美人姐姐有名字的。而且,美人姐姐不愿意嫁给钱冕,孤王也不能强迫她呀……”钱承佑一个劲的倒向了南宫友容,这倒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噫!红颜祸水,王上三思啊!”钱倧无奈叹道。
“王叔想远了,孤王尚小,应学业和政务为要,自是没有心思想那些事的,请王叔放心。”钱承佑又不禁往南友容身上撇去。
“嗯,王上明白就好。”钱倧表面是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很忌惮的。毕竟这孩子年幼,正是对女人感兴趣的时候,要是万一,他真的对这妖女有想法,自己就算是作为王叔也是阻止不了的啊。
“不过,本相还是坚决不同意退婚一事,南宫家的小姐,只能是我相府的新娘……”钱倧凌然说道。
“王叔,你不要太过分了!孤王说退婚就退婚,我才是这里的王!”钱承佑终于被钱倧激怒了,他还是小看了这个年纪的逞能、叛逆和表现欲。美貌,在钱承佑这个年纪,是他的致命软肋。
“王上!你今日怎会如此任性!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我会禀告王太后,管管你这脾气!”钱倧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这个时候没事提王太后干嘛!
“少拿太后来压我,我说了,我才是这里的王,如若王叔不服气,大可以换了我……”钱承佑平淡无奇地说道。
“王上!”
“王上……”
群臣皆突然下跪贴地,山呼王上,换王这种事可不敢随意乱说,即便是吴王自己。
钱倧也吓得贴地不起,满头冷汗,今日这事要是谣传出去,他钱相密谋篡位的嫌疑就更大了。
“今日,孤王就是要任性一回。自即日起,解除钱冕与南宫友容的婚约,立约无效!”钱承佑慷慨激昂的宣道。
他想着,自己这下,也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吧……但是,值!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何为公
见钱承佑如此坚持,把王太后搬出来都无济于事,钱只得摇头长叹。百度,更多好看。
“多谢王上为民女主持公道。”南友容蹲礼说道,
“嘿嘿,这是孤王应该做的,美人姐姐请起”钱承佑满脸堆笑。
“王上,既然退婚一事已经解决,那么余下的事情如何处理,还请王上示下。”南宫傲继续追问道,
“你还想如何南宫傲,本相告诉你,别以为你与先王有些交情就可以肆无忌惮,这是新朝新主,你最好见好就收,不要太过分了”钱有些威胁意味地说道。
“哼哼,先王虽驾鹤,但先王功绩仍在。一部吴越律法,倾尽先王最后的心血,而你钱相,为满足私欲,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竟然罔顾律法,公然横征暴敛,强取豪夺他人家产还肆意不知,是谁给你的权力”南宫傲指着钱的鼻子问道。
“放肆朝殿之上,你一介贱商竟敢对本相指手画脚、诽谤质问,左右殿军何在”钱大声吼道,
“在”
两队带刀甲兵从殿外鱼贯而入,将南宫傲、南友容等人团团围住。
“好啊好啊,你钱真厉害,就算是先王也要对我礼敬三分,看来你们钱家是坐王位坐得久了,坐得太舒服了,都忘记当初你们是如何当上这个王的”南宫傲言辞铮铮,说得在场众臣满脸吓然。
南宫傲竟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难道他真的和先王有什么非凡的关系
“大胆南宫傲,你想谋反”钱斥道,
“哼,这是实话,吾王年幼,不知当年之事,而你钱,则是亲历者,心里最清楚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钱闻言,往事一下子窜入心头,当年,若非南宫傲鼎力相助,吴越国,应该就没钱家了吧。百度,更多好看。
往事拂过,钱终是缓和了些,说道:“国家为公,私人用私,本相此举,是为吴越未来的大局所想,就算与律法相背,我也认为自己没有错。”
钱承佑静静地在王位上坐着,这些治国大事,他是向来都不懂的,也插不上什么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里谋划着什么计划,五国联盟不会长久,你妄想在北境分得一杯羹尧,无可厚非,但先王高瞻远瞩,十年之内,吴越不具备这种实力,这也是为何先王把休养生息作为基本国策的原因。”南宫傲淡淡说道,
“然天下大势日新月异,休养生息那一套根本就没什么大用,吴越还是需要扩张,征服”
“所以你便下令,将全境私人家产半数变为国产,以供军资”
“没错,这些年国策宽松扶持,你们这些商人挣了不少的财产,现在国家有用,收走你们一半又有何不可”
“这些产业都是我们含辛茹苦,一步一步打拼出来的,都是我们的血汗钱,血泪钱你钱嘴一张口一闭就变成国家的了,我倒想问问你,何为公公为何要是换做是你,你甘心么”南宫傲接连逼问道。
“我乃一国之相,所做所想以大多数国民利益为准则,岂可只顾私人之心你南宫傲每天锦衣玉食之下,有没有想过,在这个国家的各个角落,还有无数吃不饱饭,穿不起衣的民众”
钱针锋相对,甚为有力。
南宫傲闻此也是微微一怔,那盛气凌人的模样也减弱了许多,而后缓缓再道:“所以,你想通过战争的方式去掠夺别国的资源,来救济我吴越国民”
“正是如此,唯有这条路,才能彻底解决我吴越积贫积弱的现状。”钱答道,
南宫傲连续摇头苦笑,道:”不,你错了,战争掠夺是最愚蠢的治国方略,拼尽了国力,得到的只有两败俱伤。”
“本相才没有错,错的是你们,是你们”钱有些失控,整个身体都在颤动。
“行了,此事就到这儿吧”钱承佑眼看自己的王叔被人如此欺负,心中也不甚滋味,
“私产公用之令,就依丞相策执行,相府案也不用查了,都到此为止吧。”
“王上”
“王上”
南宫傲和钱几乎同时疾呼道,
“怎么,孤王说的话没用是不是南宫老先生,孤王今日也算给足了您老的面子,还请您见好就收”钱承佑朗声说道,南宫傲赶紧屈身俯首,不再说话。
”王叔,这案子要是再查下去,想必相府怕是脱不了干系,你代孤王行令,拉帮结派做事,孤王虽无异议,可吴越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看,你是不是也要收敛一下,不要表现得太过明显,吴越有相,也有王。”
钱闻言,心头大吓,不知什么时候,眼前这个曾经幼稚无知的少年君王,心智已然如此成熟睿智,处事果决勇敢,颇有先王之风。
从小在这么复杂的环境中成长,早熟,是一种非常无奈的选择。
“臣,谨遵王令”钱朗声答道,
而后缓缓退回朝列。
直至此时,南宫修才慢慢睁开眼皮,仿似一切都在他的料想之内。
“美人姐姐”钱承佑忽而秒变迷弟,从王座走下直直走到南友容面前,两眼发亮的看着她。
“王上直呼南宫就好,民女不敢担。”南友容俯首说道,
“好,南宫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钱承佑直直问道。
“呃”南友容不知如何回答这个十分明显的问题。
“应该不会再见了,此番回去后,我就要回山继续修行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不会回来,更不会来建安。”
“啊我们以后都不能见面了么”钱承佑像个落单的孩子一样,失望之下亦有些凄怜。
“有缘自会相见的,南宫相信,王上是位贤明的君主,必能带领吴越走向繁盛。”
见南友容无意,钱承佑黯淡地点了点头,返了回去。
宫门外,江川和玄童等得百无聊赖,南宫傲他们进去已经两个多时辰了,什么动静也没有,江川时不时地往宫门瞧看,等着那叫一个心急如焚。
“早知道如此,当初你就应该跟着她进去。”玄童幽幽说道,
“这般美貌的女子入了王宫,可不知道又多了多少人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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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变故
江川脸色一沉,自己竟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看来自己以后少不了要做护花使者了。
“嘭吱…”厚重的大门发出吱呀的响声,
终于出来了么?
直到看到人群之簇拥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江川悬着得心才稳稳落下。
南宫傲跟南宫修简单交谈了几句,便相礼而散,二人缓缓走了过来,江川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吧?”
“嗯,还算顺利…”南友容笑颜说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江川心里狂喜,他的南哥可算是解了婚约了。
可当江川望向南宫傲之时,后者的脸上可是没有一丝喜色。
“老先生这是…”
“唉,一言难尽,边走边说吧”南友容轻声叹道。
南宫傲他们这一行人,并未在建安城久留,在当地最有名的酒楼吃了午饭之后便匆匆归去了。
他知道,在这建安城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凶险,谁知道相府会不会还对他们下。
路途遥远,闲来无事,他们便聊起在朝殿上发生的争论。
“江家小子,老夫的观点和那钱的观点,你更倾向于谁的?”南宫傲认真问道,
“呃…”江川瞟了南友容一眼,可后者直接无视过去。
“但说无妨嘛,咱们就是随便聊聊……”南宫傲继续说道,
旁边的玄童也是饶有兴地看江川的表现。
“老先生,实不相瞒,在这个问题上,晚辈一向主张止战非攻,战争只会引起更多的问题和更多的矛盾,无论哪一方胜利,百姓都是受害者,唯有和平,一个国家才能长久兴盛,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共享太平安宁。”江川明亮的眼眸里散发着对未来生活的无尽期待,他是打心底里,希望天下太平,免遭战乱之苦。
“嗯,不错。看来你也是赞同我的观点了,哈哈…”南宫傲开怀大笑,一扫原本阴沉的脸色。
“你呢,玄童小子,你怎么想?”南宫傲看着玄童问道,
“嘿,我也有份啊?”玄童放下交叉在脑后,那不可一世姿势的双答道。
“也说说嘛,大家互相探讨探讨。”
“嗯,那行吧,我就说说我的看法。我是比较赞同那钱相的观点,但不认同他的做法啊,那样太不光明磊落了。”玄童撇撇嘴说道,
“在这四分五裂的乱世之下,大谈和平,未免太过不切实际,也太理想化,在这片大陆上,大大小小几十个国家,每一个国家都想生存下去,都想横扫六合,一统天下,实现太平安宁。但是,胜者只有一个,想要成为最后的胜者,必须要踩着其他国家的国旗站上去,如此,战争则是不可避免的。”
南宫傲略微颔首,不得不承认,玄童的这番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所以,如果给你和江川一人一个国,江川会只想着好好经营和发展自己,维护和平,避免战争;而你,则会不断扩大自己,直至吞并群雄。”南友容分析说道,
“嗯,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玄童咧嘴答道。
“不过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落在我和江川头上呢?而且,我和江小川,必须是同一阵营的,他若有他的江国,我有我的玄国,那么我一定向他称臣,把玄国并入江国。”玄童笑滋滋的朝江川使了个眼色。
江川虽是以笑脸回应,但他心却很不是滋味,自己握淳风遗策这么大的秘密,竟然有所顾虑没有告诉玄童,玄童可是把他当作最信任、最推心置腹、最好的朋友啊。
“呵呵,想不到玄童小友竟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实在少见啊。江家小子,你能有这样的挚友陪在身边,是你的福气。”南宫傲语重心长地说道。
“嘿嘿,你听到没有江小川,我可是你的福星,可得好好珍惜我喔……”玄童搭着江川的脖子说道。
“哎呀我知道了,放,你很重啊……”
马车里的笑声断断续续传出来,这实在是一段充满愉快的归程。
江淮城,南宫府。
江川和玄童呆在南宫家混吃混喝已一月有余,府不少的下人都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待他俩,是的,就是那种看待吃白食的眼神。
当初江川很不习惯的,本想出去找个客栈住,但玄童不肯去,江川一个人也就没消了这个念头。最主要的是,玄童跟他分析了一通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为了时常在南宫傲和南友容面前露个脸,加深一下感情,江川也下定决心将不要脸的精神进行到底。
而玄童留在南宫府的理由更简单--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洗澡还方便,干嘛住出去花钱啊……
可是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只是江川没有料到,会如此短暂。
“听小容说,后汉大将杨莅和刘云是你们在灵川学院的同学?”南宫傲饭后茶余对江川问起道。
“正是,这二人与我和南宫关系最好,也最是亲密。”江川答完过后瞟了一眼南友容,发现她欲言却止。
“是他们发生什么事了吗?”江川敏锐地问道。
“唉,我也是刚得到消息不久。这后汉国主刘知远病死后,内乱不断,加上五国联盟的入侵,这内忧外患终于是让后汉亡了国,当时杨刘二将固守太原,本有会脱身出去自立门户,但他们愚忠啊,被五国联军设计引诱支援都城汴州,在驰援途遭到重兵伏击,不幸兵败被俘,两位名将,未免受辱,遂举剑自刎而死……”尽管南宫傲铺垫了这么多事情发生的经过,但江川听到最后面的死讯,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们……自杀了么?”江川用尽全力握紧拳头,指甲将掌心肉刺的生疼,他竭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发泄,可是真的好难过。
灵川剑客,却是匆匆一别,便不复存在了。
“据我得到的消息,是的。而且来报还说,二将临死前,曾跳过一阵奇怪的舞步,大喊什么剑客,而后携自刎……”南宫傲在述说情报的同时,江川已将双眼闭上,摇头垂头而泣,这最后一面啊,小川还是没能见到你们,杨老大,刘二哥,小川向你们赔罪了……
“那联军主帅孟坚钦佩二将风度,将其原地厚葬立碑,取名落凤坡,以示尊重。”南宫傲长声叹气道,
“那老先生,这个孟坚什么来头您知晓吗?”玄童问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后周国
“这个孟坚我倒有所耳闻。他是蜀王孟昶手下的一员悍将,跟随孟昶东征西讨几十年,战功赫赫,现在后蜀国势力范围如此宽广,其中一半怕是这孟坚的功劳。”
“哗,看来这孟坚有两下子啊……”玄童赞道,
“岂止是有两下子,他曾创下连胜近七十场战役的记录,天下人称‘孟常胜’,说得就是他。”南宫傲细细说道,
“哦…我倒是没听说过。。他也姓孟,跟那孟昶是不是有点什么特殊关系?”玄童注意问道。
“如你所料,他们确实是父子关系,但不是亲生父子,孟坚是孟昶捡回来的养子,赐同姓,视同己出。“
“南宫老先生,你这情报可以啊,都能跟玉京山的‘谍网’相媲美了,竟然信息这么全面...”玄童半开玩笑说道。
“哎,南宫家的小打小闹怎么能和‘谍网’相提并论,都不在一个层面上。”南宫傲罢手答道。
他们两个聊的热火朝天,一旁的南友容却时刻关注着江川的反应。
这个不幸的消息对江川的打击很大,甚至会自责,明明提前知道五国联盟会对他们下手,却没能跟他们共渡难关。
江川垂低着头,背对着他们,右手扶着石柱,左手在偷偷地抹着眼泪,南友容没有立刻过去,她知道这样的事情只能是自己先慢慢消化,然后才能听得进去别人的安慰的。
”老先生,您说杨莅和刘云葬在何处?“江川忽然抹干眼泪转身问道。
“就在太原城百余里外的靖县岗子坡,孟坚的联军就是在那里设的伏。”
“江小川,你想干嘛?”玄童嗅到一丝热血的味道。
“我没想干嘛,只是想去看他们一眼。”江川沉重答道,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想把尸体挖出来带走呢?”玄童拍拍胸脯说道,
“如果有可能,我不介意这样做。”
“噫!”
“这个时候我不建议你去那里,河东的大部分地区已被温韬的关中军占领,你此时贸然前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南宫傲分析道,
“他的动作很快,看来他是真的很想自己做皇帝。”江川泛红的眼里射出冰冷的寒意。
“没那么简单。很多人都想当皇帝,不止他温韬一个,刘家王朝被灭后,马上就建了个郭家王朝,与五国联盟分庭抗礼,对峙东西。”这是南宫傲今早才得的消息。
“手握京畿重兵的顾命大臣郭威,被新帝猜忌欲除之,郭威无奈之下举兵叛乱,杀新帝于汴州,自立为帝,国号后周国。”
“唉,是真乱啊....”玄童摇头叹道。
“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一趟,你们若怕,不必陪我…”江川坚决地说道。
“江小川,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玄童什么时候抛弃过你,让你孤身犯险?别说去一趟小小的靖县落凤坡,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玄童也随你去,就是看你义气!”
江川心头一暖,顿时语塞。
“那老先生…”江川忙起身揖礼,道:“晚辈这些时日多有叨扰,承蒙多方照料,而今顾及同窗之情,这就请辞离去了,还望恕罪。”
“唉,老夫的命都是你这小子救的,谈什么扰不扰的,你有事便去做,这里随时欢迎你。”
江川点点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南友容。
未等他开口,南友容便说道:“阿翁,小容想与他们一同前去,那杨莅,刘云与我也是旧相识,也有些交情。”
“去吧去吧,早就知道留不住你这个丫头,跟他们出去多历练历练也好,省得呆在家里一天到晚的给我找麻烦。”南宫傲撇嘴回道,
“不过要特别注意安全,江湖险恶,战场更甚!”
“嗯,我知道的阿翁,那我们便走了,过段时间我们就回来看您。”南友容不经意间说出来的‘我们’,让玄童有些偷笑。
下次回来,怕是要找您老人家说提亲的事咯......
“江小川,你在干嘛?”玄童压低声音喊道。
江川打了个嘘声,示意他们不要说话靠近。
在夜色的掩护下,一队人数众多的黑衣人集聚在江川面前的废弃村庄里,原本,江川他们打算在这里面落脚休息的。
“这些人鬼鬼祟祟的聚在这里干嘛?看样子像是杀手,还是少管闲事为妙……”江川心中正想欲走,又从黑暗深处凌空踏来三人,那一地黑衣人杀手皆把右手搭在左边胸口处,恭敬行礼。
“参见殿下!”
“咦?契丹人?”江川心中狐疑道,
“我说你在看什么呢?看这么久,你不知道这里很冷吗?”玄童也悄么地摸了上来,南友容也跟着趴在村口处的那面断墙上。
“嘘…有人…”江川轻声的说着,手指指了指火光处。
“我去,人还不少啊。得有几十人吧……”玄童兴奋地说道。
“应该是杀手组织,而且,还是辽人……”江川把那两人全都拉了下来,有些恐吓的意味说道。
“辽人?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南友容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见他们特别的行礼方式,所以才判断他们是辽人。”江川耸肩答道,
“江小川江小川!你快看,有熟人!”玄童趁着他们聊天的空档,自己又趴上去观察了。
江川被他这话一惊,熟悉的辽人?
“你看,那领头的三个,是不是感觉很眼熟?”
江川仔细瞧看那三个戴着连衣黑帽的人影,两个其貌不扬的老者,还有一个五官清秀的女子,虽然她着了一身黑衣男装,但江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是她?”
“没错,是你的老熟人了……”玄童贱贱的说道。
当着南友容的面,说这样的话真的厚道吗?
江川背后一阵发凉,转过头去讪讪说道:“不熟,只是交过一次手而已……”
南友容冷哼一声,往那女子身上望去。
“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江川心慌的说道。
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都能碰上他们,真是晦气!
南友容却是对这些辽人很感兴趣了。
“先弄清楚他们要干什么再说吧,我总觉得他们来者不善。”
第一百七十章 冤家路窄
“还是别了吧,这些辽人身手很不错的,上次跟他们交手差点吃了暗亏,不信你问玄童。”江川是打心眼里不想招惹这些野蛮的辽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兴许是你这小子看见那妮子长的不错,怜香惜玉手下留情也不一定啊……“玄童幽幽说道。
江川闻言一脸惊奇,眼珠子瞪得像牛眼一般大。
不带这么坑兄弟的!
“这里离靖县也不远了,不会耽搁你的。”南友容若无其事地说道,
“那好吧,听你的。”江川只得悻然答应。
幸亏江川他们趴藏的地方离得远,火把燃烧吧唧的声音盖过了他们的窃窃私语,不然以青裳客和黑裳客的实力,他们早就被发现了。
“一队往西去太原,一队往东去汴州,切记,我们这次的任务是获取地形布防图,万不可暴露,不到万不得已切勿出手,我们现在,是在中原人的地盘上。”耶律飞燕冷声说道,
“二位先生也请同去汴州吧,飞燕则往太原。”耶律飞燕接着对身边的两个黑袍人说道。
“殿下保重...”那青裳客也不拖沓,带着一队黑衣人便先行离去了。
“我们走!”
耶律飞燕也大手一挥,往相反的方向奔去。
“这些杀千刀的,原来是来当谍报的,先摸清地形布防、兵力配备,这招够阴的啊。”玄童不屑说道,
“兵者,诡道也。在战前多做一份准备,胜算便多一成,这些辽人,真不可小觑。”江川论道,
“那现在我们如何?管还是不管?”玄童真的很擅长抛出问题。
““这一路所见,五国联军跟郭威打得正火热,估计也腾不出手来处理这些渗透而来的谍者,而如若听任他们肆意获取中原各州的军事情报,则后患无穷。你们忘了燕直城之事了吗?”南友容神色严峻的说道。
燕直城的惨烈,他们有目共睹。
“我现在只想去落凤坡,别的事我不想管。”江川淡淡说道,
然后三人进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哎,我有个提议。咱们先去落凤坡拜祭拜祭,然后再赶去太原截住那契丹小妮子,把她们打跑,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么?”玄童首先打破沉默说道,
“是不是?”
“是不是?”
玄童推了推正在置气的两边,感觉自己像个夹气筒。
“哎呀,就这么决定了。多大点事儿啊,跟小夫妻闹别扭似的...”
落凤坡上,两座孤坟沉默地立在一棵枯树下,黑鸦啼叫、秋风萧瑟,这片荒凉的黄土地上还依稀地残留着血腥的味道。
江川立在杨莅和刘云的墓碑前,神情恍惚,不发一言。
木碑上刻:‘杨莅将军墓’
‘刘云将军墓’几个潦草的大字,经风沙吹拂,木碑有些破裂。
再看后面的堆坟,堆垒的很高的黄土黄泥,被强烈的黄沙掩埋,没有一丝绿色的草木,让人倍感凄凉。
“杨大哥,刘二哥,小川来晚了…”江川扑通一下跪在墓前,声音嘶哑着抽泣喊道。
南友容也悲伤不已,低首敬了三个礼。玄童倒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从腰上取下那个牛皮水袋,自顾自得嘟囔:“二位兄弟,上次燕直城匆匆一别,来不及与你们把酒言欢,不想这次重逢,竟是天人永别…你们走好,我以水代酒,敬你们……”
玄童把水慢慢横洒,留了一口,自己喝下。
“杨大哥,刘二哥,你们放心,江川立誓,一定将你们风光大葬、落叶归根。”江川坚定的说道,然后朝杨莅墓和刘云墓各磕了一个头。
“快走,有人来了…”玄童听到不远处有行军的声响。
“你们保重,小川下次再来看你们...”江川抹干眼角的泪痕,奋力一闪,三个人影便瞬间不见踪迹。
“所有进出太原城,无论官道还是小道、山道,都要给我一一仔细描绘,若有人偷奸耍滑,别怪本王不留情面!”耶律飞燕厉声说道。
“属下遵命!”
“去吧。”耶律飞燕纤手一挥,十几道黑影迅速朝山下掠去。
耶律飞燕负手而立,望着眼前这座气势磅礴的龙气之城,心中隐隐生起想要征服的欲望。
“你好啊小丫头,又见面了…”玄童别开生面的现身打招呼道。
“何人?”耶律飞燕身旁的两个黑衣人下意识的拔剑将她护在身后。
看样子是专门保护她的护卫。
“是你?”耶律飞燕瞳孔微缩,有些意外。
“哦哟,记忆不错嘛,还记得我。那这个人,你岂不是更记得了...”顺着玄童偏头一侧,缓缓走来一男一女,女的相貌很美,比她还要美,男的...是他!
那个把她最爱的梵地莲花圆月刀打碎的少年,那个让她日思夜想恨得牙痒痒的那个人。
今日倒是自己出现了啊...
“你们两个?我如果说是巧合恐怕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吧......”耶律飞燕冷言冷语,却是进入了紧张的防备状态。
“我们的确是跟踪你过来的,聪明的话,赶紧带着你的人撤回去,大家相安无事,你看如何?”江川又拿着这些口水话忽悠道。
“你这小子不仅伤我,还毁我兵器,我恨不能杀你而后快!又岂会跟你相安无事?!”耶律飞燕狠言厉色道,
“说句实话,三对三,你没任何胜算,你确定要动手?”南友容冷艳的气质略微要更甚一筹。
“哼,还找了帮手,还是个标致的美人儿,怎么,你们中原男人都喜欢靠着女人出头么?”耶律飞燕讽刺道,
“嘿,小丫头,你说这话本小爷就不服了,怎么,你就不是个女人了?成天穿得像个爷们一样,你们辽人不也靠着你出头么?“玄童回怼道,
”放肆!“其中一个黑衣护卫忍不住斥道,随即从手下急速打出三枚暗器。
”咄咄咄!“
三枚黑色骨针齐齐打在玄童身前的剑鞘之上。
是南友容的剑,挡在玄童的喉前。
”既然你们油盐不进,那便出手吧。“南友容手上一颤,三枚骨针应声钉进地面。
”你们两个,在一旁看着就好,这一次,我替你们出头。“南友容用不可拒绝的语气对他们说道。
这高冷御姐范儿,惊得玄童和江川面面相觑。
”你们也退下,不许插手。“耶律飞燕像是接受了这隐含的挑战。
要刚,便正面刚!
第一百七十一章 实力悬殊
耶律飞燕负手纤纤地向前走了几步,她虽是女子,但脸上的傲气和英朗却丝毫不输男子,凹凸有致的身线在紧身干练的男装下更加显现,让人不禁多望两眼。
而在耶律飞燕眼里的南友容就更不用说了,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耶律飞燕都自认不如。
“有这些有什么用,只不过是一个好看的花瓶而已,等我打败你,看你怎么求饶。”耶律飞燕心下想道,
“你没兵器?”南友容冷冷问道,
“以前有,现在不用了!”耶律飞燕满眼怒气的扫向江川,后者若无其事的避开目光作罢。
用惯了梵地莲花圆月刀这等神兵利器,其他普通的兵器皆是将就。
与其将就,不如不用。
耶律飞燕就是此等烈性女子。
“咚!”江川眼疾手快地接住南友容抛飞过来的长剑,手掌却被震得生疼。
这女人,是生气了啊......
“你不用兵器,我也不用兵器,这样才公平。”南友容开口说道,
耶律飞燕脸上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开始对眼前的这个对手产生了一丝好感。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耶律飞燕淡淡一句,
“我也不会...”南友容说话间,右掌心上飘浮的一团淡青色火苗砰然开放,好似烟花般绚丽,与此同时产生的,是极大的热量压强,压的耶律飞燕气喘不及。
“好强的内力!”耶律飞燕心下大惊,“她也是修道者么?乾元阶的高手…”
“咚咚…”耶律飞燕也打出了两圈结印,散出浓厚的气元内力。
二人瞳孔微缩,身影一动,朝着对方掠袭过去。
“砰!”
一声浑厚内力对撞的巨响,耶律飞燕被震退数步之后才勉强站住,南又容则是紧追过去出拳扫腿对了几个回合,看似难分上下。
“江小川,两个美人儿对战你不加点兴儿么?”玄童贱兮兮说道,
“加什么兴儿?”
“赌谁能赢啊,一个金锭,怎么样赌不赌?”
“那你先告诉我,你赌谁赢。”
“看这样子,应该是南宫赢的机会大,我赌南宫。”玄童作凝重沉思状回道。
说话间,耶律飞燕被南友容一记倒空翻踢踢中了左肩,险些踉跄倒地。
“不好意思啊,我也赌南哥赢。”江川说道,自己除了南哥,还有别的选择吗?还需要别的选择吗?
“哎,南哥真是好看,连打起架来都这么迷人...”
“哎哎哎,收起你那花痴脸,咱们赌几招之内结束战斗。我赌五招之内...”
“不用,两招以内...”江川自信地伸出两个手指头。
这时耶律飞燕身上的气元已渐渐消散,而南友容的气元却是有增无减,源源不断,还有那火团,每一次与南友容交手,那烈火焚心的烧痛便迅速传到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耶律飞燕只能咬牙死扛过去。
“结束吧...”南友容心中响起这样的想法,
南友容随意升腾起一簇火苗,悬于掌前,整个人如掠影一般突到耶律飞燕眼前,那剑波一般的美眸无情的将手中火团轰在耶律飞燕的胸口之上。
几乎是下意识地,耶律飞燕双手交叉在心口处,本能地用手去挡避这一击。
“噗…”
一口鲜血从耶律飞燕喉间迸出,她无力地控制自己往后倒去,俊脸之上,那股凛然的傲气终是黯淡了下去,更多了些许不甘。
“殿下!”
那两名黑衣人护了上来,一人持剑在前,一人前去搀扶。
“你还是,没尽全力…”耶律飞燕脸色苍白,带着虚弱的声音说道。
“我们不在一个等级上,杀你,太没挑战性。“南友容淡淡回道,
“成王败寇,当然什么话都是你说。”耶律飞燕忿忿说道,
“你败了,不也在说话吗?”南友容补了一句,“万事无绝对,今日我留你一命,带着你的人速速离开,否则,杀无赦!”最后这句话,是南友容背对着他们说的,十分地有震撼力。
“愿赌服输,一个金锭。”江川把手勾了勾,玄童极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锭扔给前者。
“下次再赌,我一定把它赢回来!”
“随便随便...”江川笑嘻嘻地答道。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不走么?”南友容面无表情地说道。
“走,当然走……南哥,今天辛苦你了……”
“南哥,你没哪里受伤吧……”
江川屁颠屁颠地跟在南友容后面嘘寒问暖道。
耶律飞燕气急败坏的模样倒让玄童觉得好玩。
“服气了吧?我告诉你,就算是十个你都打不过人家,以后见着我们都绕着点走……”玄童幽幽地在耶律飞燕面前说道。
“无耻下流!靠一个人女人出头算什么男人!”耶律飞燕骂道。
“哎哟你这小妮子,小爷我告诉你,真正厉害的你还没瞧见,就我们这乾元阶的修为,这天下一抓一大把,你呀,没事多出去转转,知道一下天高地厚,别做一只井底之蛙……”
“玄童你走不走?留在那里吃完饭算了……”江川的声音传来。
“来了,马上!”玄童应声道。
“再跟你啰嗦一句,识相点的马上离开,我们说到做到!”玄童身影闪晃了一下,便消失在耶律飞燕眼前。
“咳咳…”
耶律飞燕捂着心口处颤动咳嗽,嘴角的血迹让她整张脸看上去有些狰狞。
“殿下,你怎么样殿下?”
“还死不了…”耶律飞燕强忍着心口处的灼烧之痛,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的耻辱,来日必让你们加倍奉还!”
“放信号,全体撤退!”
“唧~嘭!”一支带着红色光亮的信号箭在高空炸裂。
收到紧急撤退的命令,那批黑衣谍者刻不容缓地又全部折了回来,然后迅速撤去,没有任何逗留。
“他们应该是撤走了吧……”玄童慵懒地躺在树枝上问道。
“他们必须走,除非,她不想救自己的命。”南友容拨弄着手腕上的风铃手链,淡淡答道。
“你这次出手,有点重啊……”玄童咧嘴笑道,“有没有什么其他原因?”
“怎么,你心疼了?”南友容打趣道。
“我倒没什么感觉,只不过,江小川应该多多少少有点怜香惜玉吧……”玄童把话题引到了江川身上。
“没有没有……”江川闻言忙摆手道。
“唉,好久都没有这样轻松过了……”南友容随意倚坐在树干上,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和惬意。
“唉,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江川则正躺在草地上,翘着二郎腿。
玄童也不再插话,三人各自想着自己心底的秘密。
半饷,还是玄童首先忍不住出声问道:“咱们下一站去哪啊?”
“玄童,你没有特别想要去的地方吗?”江川由衷的认真问道。
“没有,你们去哪我就跟着去哪,这样挺不错的。”玄童笑嘻嘻地答道,
他的身世对他而言,知道的越少越好。
“自我们下山,你陪着江川回灵州,去长安,然后又因为我,到江淮。你总是因为我和江川的事而奔波,这一次,换我俩跟着你走。”南友容柔声说道。
“嗨,说得这么煽情,我都快被自己感动到了,都快哭了……”玄童贱贱的表情真的很烦人。
“快说,你真的很烦人……”江川打心底里的苦笑。
“好,那我就说个地儿。我们去……”
“是谁?!”玄童朝着密林方向喊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师姐?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射向那密林深处,手下都做着迎敌的准备。
难道又是那些不怕死的辽人?
几个呼吸过去,一个飞快的白影突然闪掠出来,轻盈地落在他们的面前。
曼妙的身姿,白衣袂袂,似若嫦娥临月,美绝人间。
“是我……”那白衣女子摘下青色遮面巾颤声说道。
“师姐?”
江川三人一阵诧异。
三人走近前去,确是他们的二师姐何翎。
“真的是你,何翎师姐……”江川欣喜说道,不经意地抓住何翎的手臂。
“你怎么在这?”
何翎笑盈盈地看着三人,答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师姐……”南友容也是激动地双手握住何翎的纤手,“你还好吧?”
“我…还好……”何翎忽然之间有些梗咽。
“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友容、小川,还有调皮的玄童……”何翎泪目说道。
“你怎么了师姐?见到我们倒还哭了……”玄童不明所以问道。
“没有,我这是高兴的。。对了,你们三人为何来这太原城?”何翎正声问道。
“我们是跟踪那些黑衣谍者来的,他们想要描获太原城防地形图。”玄童实实在在答道,
“原来如此,那一批黑衣人果然不是善辈……”何翎闷闷说道。
“师姐也见过他们?”
“嗯,他们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只不过不清楚他们的计划,所以没有贸然出手。”
“应该是你们出手将他们逼退的吧?我是看到了他们发的信号箭才到这边来的。”
“师姐你猜的一点也没错,那些辽人的确是我们打跑的,准确来说,是南宫一己之力打跑的。”玄童笑嘻嘻地答道,
“哦?师妹的武功是越来越厉害了。咳咳……”何翎忽然手捂胸口,表情痛苦的咳了几声。
“你怎么了师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南友容上前搂扶道,何翎的身子一下瘫软下去,南友容险些扶不住。
江川把背囊一脱,扯下自己的外衣,放平在地上,让南友容把何翎放好,探了探后者的额头,十分烫热。
“师姐,你受伤了?”江川盯着何翎迷人的眸子问道。
此刻何翎脸色惨白,嘴唇白涸,额头颈部冒出细细汗珠,完全是一副病怏怏的身体。
“受伤?”玄童惊呼道,何翎是否元阶修道者,放眼天下,能伤她的寥寥无几,除非对方也是否元阶甚至观元阶的修为。
南友容此时也上下查看何翎身体表面各处,并未发现任何伤口。
“嗯……”何翎虚弱地点了点头,然后翻开自己上身的衣物,露出诱人的锁骨肌肤,再往下一寸处,一道血糊的刀伤赫然显现在他们的眼中。
“我中刀了……所以不敢与他们交手。”何翎粗息说道,
“师姐你不要说话了,好好调息,我们会治好你的伤的。”江川说道,
“嗯……”何翎轻轻点头,而后又说道:“密林里还有几个受伤的师兄弟,我带你们去找他们,咳咳……”
“师姐你别动气,你现在非常虚弱,之前你是用内元强行封住伤口,才勉强能走动,但你现在真元几近耗尽,伤口越来越严重,你需要休息。”江川止道,
“但那些师兄弟,也伤得很重!”何翎进乎哭腔的说道,
看来,何翎师姐她们,是遇到什么强敌了,不然以她的武功修为,加上玉京山的那些师兄弟,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
“再急也要先护你周全!那些师兄,我们自会相救。”江川强硬又霸道的语气让何翎心中微微一怔,
“这小家伙怎么敢这样对我说话了?”
南友容也听出了江川内心那真实的关切。。
“咚咚!”江川暂时点封住了何翎的气脉,让她不可自行运气,然后把脸撇过去有些羞红的说道:“把衣服盖好,我背你走……”
何翎小脸通红,连忙把衣物整好,愣愣说道:“你背我?”
“对啊,南哥没力气,玄童前一阵子受了内伤,就只有我了。”江川诚恳说道,
他完全没注意,旁边的南友容已脸变黑线……
“要不,还是我来背吧,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玄童知趣的插言说道,
“我可不认为你的内伤彻底痊愈了,那是否元阶的高手,出手定是不轻,若你贸然调元运气,引发复伤怎么办?”
“还是听我的,我来背。你和南哥在后面跟着我们。”江川说话间已蹲在何翎身前,做起背人的准备。
何翎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轻咬小唇接受江川的提议。
“来师姐,我帮你……”南友容贴心地将何翎扶到江川背上,自然的接过江川的背囊。
“麒麟兽在里面,就由你暂时照顾了。”江川转身对南友容温声说道,
“师姐你抓稳了,我们要出发了……”
双手紧紧夹住何翎的膝盖后面,开始运气调元,力量充盈全身。
“你们跟上!”话一说完,江川就一溜烟地窜出来几米远,。
南友容白眼看了看玄童,后者摊手一副无辜脸,“我已经申请了我来背,他不让……”
“哼…”南友容冷冷哼出一声,然后闪得一下追掠上去。
“不是,这难道也怪我么……”玄童懵声说道。
“师姐,前面路口,往哪边?”江川在奔驰着问道,
两侧的树木因为奔掠的速度过快而发出沙沙声。
“往右……”何翎把脸贴在江川肩膀上答道。
这个小家伙的肩膀,怎么会这么的让人心安呢……
“好……”小川应了一声,脚下生风滑过,带起漫天落英缤纷。
何翎就在短短的这一刻,对这个小家伙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师姐,又有路口……”
“直走。”
“明白!”
江川额上已汗珠冒出,何翎默不作声从贴身处抽出一块粉色手帕,轻轻地将江川脸上的汗渍擦拭掉。
“谢谢师姐!”
“不客气……”何翎微笑道。
“师姐,我看到那个山洞了……”江川喘声说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 遭遇
“对,就在那里。”何翎说道,
江川得到确认,再次加速往那山洞奔掠去。
“这小子的实力,快要突破乾元阶进入否元阶了吧,实名羡慕啊。”玄童对着旁边的南友容说道,
“你不也快了么?”南友容淡淡答道,
“我修了多久,你们俩才修了多久,能比吗?”玄童忿忿说道,
“你的伤看样子是真的好了,下次换你背。”南友容忽一加速,远远甩开了玄童。
“特么这女人…”
江川背着何翎站在山洞门口,等待着后面的同伴。
“江小川!”玄童一个飞身蹦到跟前,喘着大气说道:“你这小子速度不赖嘛…”
“嘿嘿,一般般吧,比起你还是差点。。“
“哎,谦虚谦虚…”
受不了他们的商业互吹,南友容近前问道:“师姐,还撑得住么?”
“没事,我们进去吧。”何翎轻声答道,
山洞内,漆黑一片,所幸空间足够,两旁将要燃尽的火把给他们带去微弱的照路光亮。
听到脚步声响,里面传来一声警觉:“何翎师姐,是你吗?”
“是我,你们把结界阵撤去吧...”何翎应道。
内里又是一阵沉静...
“好了,马上就到了。”何翎柔声对江川说道,
“嗯。”
来到洞底,江川才发现这个山洞延伸了很长,有人工凿劈过的痕迹,不知用来做些什么。
一片平整的空地上,有四名身着灰色道袍的青年男子奄奄一息的倚躺在墙壁上,身上皆是血伤累累,披头散发,脸色更是惨白无比,一个个嘴唇干裂,痛苦呻吟不堪。
“这些,不是跟我们一起下山的那些师兄…”江川仔细查看,发现自己对他们并无印象。
“没错,他们是第三批下山历练的师弟,你们没印象倒也正常,放我下来吧…”何翎有些娇羞说道。
“哦哦…”江川倒是有些舍不得放下这温热的何翎了。
将何翎放下扶好后,江川一一查看了那四名师兄的伤势,毫无例外,都是刀剑伤,功力深厚,直击要害。
“师姐你回来啦…”从黑暗里又走出来一个手持火筒的道袍人,突入其中的声音把他们都吓了一遍。
“别紧张,这是阿丁,也是第三批下来的,他伤的比较轻,所以是他一直在照看。”何翎解释道,
“阿丁,这三位也是你的师兄师姐。”
那位叫阿丁的年轻修道者显得十分拘谨,讪讪说道:“师兄师姐好,我是阿丁,是今年的新生。”
“新生也敢下山修炼?”玄童蹙眉问道,
“原本是禁止的,只不过这小子是偷混出来的。”何翎又气又笑答道,
“哟,可以啊,能在张守清眼皮底下蒙混过关,看来能力不一般啊。”玄童呵笑道,
“嘿嘿,运气好而已...”阿丁挠头傻笑道,
“师姐,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这般损失惨重?”南友容不禁问道,
“唉,一言难尽...”何翎叹道,
“这有什么难说的…”阿丁插嘴说道,
“不就是大师兄不管我们,还运气不好遇到红面刻木师了嘛...”阿丁忿忿说道。
想不到他一直奉为榜样的大师兄陈敬宗,竟然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抛弃师兄弟的人。
大师兄?红面刻木师?这一句话蕴含的信息太多了。
“师姐,你的伤,还有他们的伤,都和红面刻木师有关吧?”江川沉沉问道,
何翎点头默认,道:“他要我们背叛玉京山,加入他们。我们断是不肯的,所以他就动了杀心,我们打不过他,若是…若是大师兄在,还能与他一战,可他……”
“大师兄怎么了?”
“他无声无息的就走了,毫无音讯。可能觉得带着我们是累赘,影响了他的前程吧。”何翎黯然说道,
“我相信大师兄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江川对着他们说道,
“别替他解释了,我算是看清他了,能抛下一起出生入死的师兄弟,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的!”阿丁义愤填膺道,
“你个小屁孩懂个啥,干你的活儿去...”玄童插话道,“我也觉得陈敬宗应该不是这种寡情薄义之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好了,无论是什么,我都不想再提起这个人了。江川,你帮忙看看那些师兄弟,伤势如何?”何翎断然说道,
“他们伤的非常重,必须马上进行救治。”
“能在这里救治吗?”何翎问道,
“这里?不行啊,我没有药材、没有必备的救治工具,况且,我一个人也救不来这么多伤者...”江川面露难色。
“为何不送去医馆?”南友容问道,
“不行!那个陈茗还在附近,不知在搜找什么,我们上次侥幸从他手下逃脱,躲藏于此,外面到处是他的爪牙,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行踪。“何翎连忙喝止道,
“那也不能白白呆在这破地方等死啊,江川你说呢?“玄童问道,
”没错,你们的伤势太严重了,必须尽快治疗,不然回天乏术了......“江川答道,“这样,我们冲出这片密林,往西去宁国,那里是我大哥的地盘,可保我们安全无虞,你们认为如何?“江川朗声问道。
“恐怕我们冲不出这片密林…”阿丁丧气说道,
五个重伤者,加他一个轻伤,在没有任何交通工具的情况下,想逃出去谈何容易?
正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更大的危机悄然而至。
“禀告门主,查到了,那些修道者躲藏在南面的一处山洞中。”一位身着红衣黑袍的红面人落地半跪说道,
“知道了,将所有人撤回,活捉这些修道者。”那位门主背身挥手道,
“遵命!”一个黑影晃动,红面人消失无踪。
那个门主面若冰霜,肤如白雪,那一对漆黑的眸子深深地凹陷下去,鼻梁尖钩,唇若红妆,活像一个索命的幽灵。
他缓缓扣上手上的红色面具,目光如隼……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门主说了,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乖乖从里面走出来,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格杀勿论!”一个红面人朝山洞里喊道。
很明显,这山洞已经被他们团团包住了。
听到呼声,江川他们当下暗叫一声不好,还是被陈茗他们发现了,真正的困境骤然降临在他们每个人的头上。
第一百七十四章 战斗!
“希匹,那孙子怎么来的这么快?”玄童啐骂道,
“糟了,他们追上来了,怎么办?”阿丁神色慌张问道,
“慌什么,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不就是那个陈茗嘛,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子么?”玄童斥道,
“你别说他了,他一个泰元阶的弟子面对观元阶的陈茗,自然少不了恐惧。上次要不是他逃生功夫好,我们恐怕早就被抓了。”何翎虚弱说道,
“唉,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这么胆小,我敲掉你的脑袋!”玄童比划着说道,
大敌当前还有这么轻松的心态,也就只有玄童了。
“我们怎么办?直接冲出去么?”南友容轻声问道。
“这里没有别的出路,洞口是唯一的通道,若是他们堵住洞口或者放火烧洞,我们必死无疑,看来陈茗也是想到了这点,来逼我们乖乖就范。”江川分析说道,
“冲出去跟他拼了呗!横竖都是个死,死前得拉几个垫背得,黄泉路上不会孤单啊...”玄童摩拳擦掌说道,
“我喜欢你这脾气...”江川咧嘴笑道,“不过这次我们不能硬来,师姐和他们都受了重伤,若有万一,可是不好对付。这样,陈茗交给我,你守住洞口,南哥还有阿丁,你们负责人员撤离。”江川谋划安排道,
“!”玄童打了一个响指,兴奋地说道:“就这么办!南宫,何翎,你们没意见吧?”
何翎摇摇头,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想别的对策了。
“带他们往哪里撤?这里都是他们的人。”南友容问道,
“先冲出去再说吧,出去之后朝西走,去宁国。一切小心…”江川柔声地回道,然后温柔地拍了拍南友容的上臂。
南友容那迷人的眼眸抬头,四目相望,那相互的关切之意,彼此相知无间。
“你们赶紧准备,我跟玄童先出去应敌。”江川系紧绑在胸前的布带,也许这一次,又要靠它的帮助了。
“门主,只怕他们下定决心负隅顽抗,不肯乖乖就范的。”一个红面人手下进言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烧!”陈茗手指微动,弓箭手就已把涂满燃料的火箭搭在弦上。
“放箭!”
一声令下,十几支火箭呼啸离弦,朝那山洞里面射去。
江川看着迎面飞过来的十几支火箭,立即明白了其用意,他边奔跑着边召出腰间的无极飞刀,那飞刀滑过空气的清脆嗡嗡声,让江川觉得很有安全感。
“破!”
江川奋力一甩,那飞刀呼啸掀起一阵强浪,那气浪疯狂席卷吞噬那些飞行的火箭,将它们一股脑儿的全都轰了出去!
“噗噗噗……”
那些火箭胡乱散落爆裂,瞬间巨燃,生起熊熊大火。
“松脂膏?西北军队的配备…?”江川看着那经久不息的烈火心下暗想,这个陈茗当真是有几分本事。
“别嚷嚷了,你爷爷们出来了……”玄童的开场白总是要在口头上占别人的便宜。
江川和玄童现身刚站定,十几个红面人便拔刀围了上来。
“哟呵,阵仗不小啊,看来又是一场恶战……”玄童左右打量道。
“千万小心,你这次要是再负伤,我救你要收诊金了啊……”江川打趣说道。
“放心,就冲你这句话,小爷肯定毫发无伤……”玄童冷哼道,
“又是你们?”陈茗眉头深皱,语气之间的愤怒和嫌弃表达的淋漓尽致。
“对啊,又是我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玄童直答道。
“哼,既然你们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把命留在这里吧。”陈茗冷冷说道,
“我们的命都在这里,你想要,那就来拿!”江川右掌一摊,无极飞刀悬空其上。
“无极飞刀?果然还在他手里。今日是你们自己找死!”陈茗心下一沉,踏地一掠,直朝江川右手袭去。
“想偷我的刀?没这么容易!”江川瞳孔骤缩,只两个呼吸间,陈茗的身影就从几米外闪到了江川跟前。
“果然是观元阶的修为,和他差距太大了……”江川灵活一个贴地翻身,巧妙地躲过陈茗这极速一击。
“洞口交给你了,一定要守住!”江川话未说完,就被陈茗一记重脚踢退十几米远才勉强立住。
“该死!他的功力又增进了许多!”江川心中暗骂,
“看来今日,注定要背水一战了,尽力拖住他,师姐她们才有机会逃出去!”一想到此,江川十分帅气地抹了抹嘴唇,然后叫嚣道:“陈茗!你不是千方百计地想要我手上的这把无极飞刀吗,今日我便让你见识见识它的威力!”
江川念动咒语,手变结印,运气贯身一个小周天,身上的气元逐渐被激发出来,在身体表面形成了一道金黄色的,若隐若现的雾晕。那便是乾元高阶才有的气元护体。
“好小子,几年时间便修炼到乾元阶巅峰,如此下去,必将成为我九刀门的心腹大患,必须尽快铲除。如此,那便今日解决掉吧……”陈茗双手滑动,运体游身,八柄形态各异的刀影绕他身周围成一个圆圈,陈茗右掌浮动,八个刀影被他操控自如。
“今日便做个了结吧!”江川大喝一声,飞刀带人形成一个光影朝着陈茗砸了过去!
陈茗双眼微缩,他倒不担心那小子的实力,令他担心的,始终是无极飞刀本身蕴含的力量!
八把刀影逆时针飞快旋转,然后迅速融成一个偌大的淡蓝色光圈,双腿成微弓状顶了上去!
陈茗决定就在原地抵挡江川这惊天一击!
“嘭!”
金黄色光圈与淡蓝色光圈猛然相撞,两股强大的力量震出剧烈气浪,层层向外传去,让整个山洞周围都为之一震!
“呀!”江川咬牙拼尽全力欲钻破陈茗的这层光圈护体,无奈那无极飞刀就是卡在光圈外刺不进去。
“叮叮叮叮……”
无极飞刀和陈茗的八柄刀影划出灼热的火花和刺耳的声响,江川感觉只要自己的力量再上一层,就能将陈茗的刀影护体彻底肢解!
但是,他体内再无更多的力量支持他冲破这层强固的护体!
“想法是好的,只不过,你的力量不够!”陈茗冷笑一声,他未使全力挡这一击,果真如他所料,以江川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对他造成威胁。
“咚!”陈茗由掌心打出他预留的能量,一股爆裂的气元瞬间吞噬江川金色的护体,把江川炸出去七八米远。
在向后倒去的几秒时间内,江川意识模糊的想道:“这次真的要栽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绝境逢生(上)
玄童此时正忙不迭的解决围堵上来的十几个红面杀手,根本无暇顾得上江川!
在打退两个红面人后,玄童朝洞里吼道:“还等什么,就现在!”
听到玄童的喊声,藏在洞口边的那几人即刻冲了出来,眼尖的几个红面人随即扑了过来,南友容想都不想就旋剑出鞘,劈杀出一条血路!
“阿丁,保护好他们!”南友容急声说道,
“放心吧南师姐,交给我了……”阿丁朗声答道。
南友容左手扶抱住何翎,右手的玉京长剑挥舞不断,挡杀扑过来的红面人众。
“该死!”南友容心下一骂,重伤的何翎确实极大的影响了她玉京剑的发挥。
“师姐,能拿剑吗?”南友容问了一句,
“可以!”何翎点点头。
“那好,你帮我拿一下剑。”南友容利索地将长剑递于何翎,后者握住剑柄一气呵成。
“师姐,我的昧火有点热,你要忍耐一下。”南友容右掌一伸,一小窜淡青色的火苗凭空而生,不断跳动变大,直至一个拳头大小的火团。
“昧火?”何翎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看这种传说中的奇异火焰,淡青色外焰之下包裹着眼白色的火种,跳动起来就好像烟花一样好看,很难想象,在这么美丽的外表下,竟然蕴含着可以毁天灭地的能量。
其实昧火亦正亦邪,极其难修炼,稍微不慎,就会被昧火反噬,自焚而死。
看见南友容能这么熟练的操控昧火,何翎不禁庆幸,幸好和她不是敌人,不然自己的四海红绫真不一定打的过她。
有了昧火的加持,南友容犹如无人之境,硬生生地朝西杀出一条血路!
挡者,死!
昧火焚心,痛苦、扭曲、直至死去!
连阿丁,也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暴雨梨花针,把那些围截上来的红面人一一射成刺猬。
而此刻,江川则静静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脑里失去了生活意识......
无极飞刀那光色亦黯淡了许多,悬浮在江川的身体上,仍嗡嗡作响,仿似在呼唤他醒来。
恍惚中,江川来到了白雪皑皑的闭关崖,这里仍是空谷幽静,美不胜收。
“你终是来了这里了,本道等你许久了…”眨眼之间,元崇的身影缓缓从虚空走来。
“真师?“江川惊疑,向前叩首跪拜。
“小川吾徒,今日你机缘已至,可突破乾元之界而入否元五阶,你需见自己,见万物,集中精神,以无我之境修成此界,为师亦会助你一臂之力…”元崇身影渐虚渐远,江川再看时只见一片混沌颠倒,彷佛坠入无尽深渊。
“真师,真师?啊!”
江川突地惊醒过来,陈茗止住撤去的脚步,心下惊咦了一声。
“还不死?”
“呵!”江川缓缓爬起来,身周的金色护体光气更甚。
“那是…否元阶的护气!”陈茗冷漠的脸色上浮出一丝震惊。
江川的真元已被刚才陈茗的一记反击打散的消失殆尽,这么短时间内他根本就无法恢复过来,而且,好像经过陈茗这夺命一击,助成了江川体内龙息御念决的升级,让江川瞬间突破界限,提升到否元阶境!
“陈茗!站住!我们还没打完!”江川怒喊道,
“好小子,这么狂!今日我便送你上西天!”陈茗正身面对,冷声道:“好小子,算你命大,下一次,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好不好运,你算了不算,我说了才算!”江川急急生风,两手的袖口因为力量的强劲直接被蹦破!
脚踏黄土,江川凌空而起,手臂缠绕的无极飞刀比起以前更为灵巧绚丽,同样地,力量也更为可怕。
使用它的人力量越强,它就会越强。
江川掠到陈茗身前,没有像之前那般攻法,与陈茗硬刚,而是进行贴身攻击,这样更有利于发挥无极飞刀的对战优势。
拳脚无影般对招,尽管江川出手的速度再快,陈茗也能轻松一一化解,真正让他措手不及的,是跟着江川身旁的那把两尖飞刀,永远不知道它下一秒会从何处刺来。
江川和无极飞刀雨点般密集的攻势渐渐让陈茗有些吃不消,但他现在已无法施展出他那八把刀影的优势,只能把八刀影绕成一扇盾门,用于防御自己的心口处。
“好小子,学聪明了,但是,没用的!”陈茗拿起八刀影盾门,与江川弹开距离那一瞬间,自脑后蓦然出现一道淡蓝色光影,随即一柄蓝光大刀笔直朝着江川砍去。
“玉京九刀?算是齐了吧…”江川跪地下腰,那蓝光大刀贴脸从江川头上飞过。
“那应该就是玉京九刀里的主刀蓝幽刀了吧,只要破了它,其余八刀也就不足挂齿了。”元崇曾告诉过江川破解玉京九刀的方法,而现在,是真正实用的时候了。
蓝幽刀形若鬼魅幽灵,来去无踪,在陈茗手下曾斩杀过三名否元阶修道者和一名观元阶的修道者,而那名观元阶的修道者,则是龙胜学院唯一一个修炼到了观元阶的修道者。
那次对战,陈茗是占了法器的便宜,不然,死的就是他。
蓝幽刀似鬼魅一样又回到陈茗的手里,他用余光瞥到对面的战场已经完全失控了,他必须尽快解决掉这个麻烦。
“暗度陈仓,我倒是小瞧这些小家伙了……”陈茗后知后觉想道。
“不过,让我来终止这些无谓的闹剧吧,刀影奥义-九杀!”陈茗在心中暗喝响起这玉京九刀的终极必杀技,随即将胸前那八刀影盾门用左手呈一字横摊开,然后右手握着蓝幽刀缓缓靠近合拢,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陈茗右手中的蓝幽刀逐一吞噬了他面前的八柄异刀!
不对,准确来说,是融合!!
当蓝幽刀融合所有的异刀后,整个刀身都大了一倍,蓝光更为炫目,透露出的冰冷让人如临冰窖。
陈茗撤手,让蓝幽刀悬浮于上,然后嘴念咒语、手打结印。
两手道指前屈,大喝道:“去!”
那融合了八倍力量的蓝幽刀随声而发,直直地朝江川刺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绝境逢生(下)
陈茗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能让他使出这般绝技的,一共就两人。
其一,就是死于他刀下的那个龙胜学院院长司马楚雄,观元六阶的绝顶高手。
这第二个人,就是现在的江川。
也许是陈茗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绝杀技,也许,就单单只为尽快解决掉这个麻烦。
“江川!快躲开!”虽是隔着很远,南友容也能感觉到那把蓝色大刀恐怖的攻击力。
就算是元崇真师和长眉真师来了,也得暂避锋芒!
“江川……危险!”何翎捂着伤口喊道。
“江小川,你个臭小子!快跑开!!”玄童拍着大腿骂道。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随着那柄遮天蔽日的蓝光大刀而聚在一起,甚至暂时忘了打斗!
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决定胜负的一击!
江川完全不管他们的呼叫呐喊,充耳不闻。他只蔑笑着,冷冷地蔑笑着,右指点了点胸口处,默默说道:“看你的了!”
“混合乾坤,天地同生,助我打开龙符甲,急急如律令!”
江川刚一念动咒语,那蓝幽刀就已逼近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又是无极飞刀舍身救主,发出五光十色的光晕,将那蓝刀抵在半空,却不得再进半寸!
无极飞刀剧烈地在抖动着,发出闷闷的响声,江川知道,它快撑不住了。
不过,这就足够了!
江川体内的龙符咒完全被他唤醒,这是江家传承的神秘力量,这比江川之前所有的力量都要强大,这便是江川本有的洪荒之力!
“啊……”江川双手握拳,脸上由于力量的冲激而痛苦变形,江川的金色护体持续在充盈,那蓝幽刀隐隐有些敌不过这股力量。
“那是什么?!”陈茗心下大惊,实在不知道那小子身上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江川……”南友容和何翎听到江川痛苦的震天呐喊,不觉担惊受怕。
“这小子,总算把底牌亮出来了……”玄童顿时松了一口气。
“管他什么妖魔鬼怪,今日他必须要死!”陈茗横心一闪,掠到江川跟前,抽出蓝幽刀,旋身双手一刺,刺进了江川的心口!
“这你还不死!”陈茗嘴角抹过一丝笑意。
“啊…”何翎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
“江川!”南友容心下一紧,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就在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江川必死无疑之时,江川狡黠一笑,左手手起刀落,在陈茗的蓝幽刀上留下了一条细长的划痕,随即反手带刀回刺,陈茗自知中计已晚,惊慌防退。
“你应该知道乾坤玄黄甲吧,就穿在我身上。”江川挑衅地说道,
“你……”陈茗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让江川很是解气。
“世上再无玉京九刀……”江川有些可惜地说道。
“噔噔噔……”江川的话刚说完,陈茗手中的蓝幽刀即刻断成三截。
陈茗如临噩梦般的看着手上的断柄,双手颤抖,整个人都在抽动。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陈茗仰天长呼道,“我怎会败在你这毛头小子手里,九刀门何在?!”
“从今日起,江湖再无红面九刀门,也再无红面刻木师……”江川冷冷说道。
“哼,你以为破了我的刀,就能打败我么?你太小看我了……”陈茗蔑声说道。
“这木像,刻得是你心爱的女子吧,为何不画脸线?”江川幽幽拿出手中的雕刻木像问道。
陈茗大慌,伸手去摸怀间之物,果然不见了。
“贼小子,快将那木像还我!”陈茗凶狠地样子好像地狱中的恶魔。
“雕刻的手艺很不错,不愧是红面刻木师。”江川用手指滑了滑那木像,已经被打磨地非常细腻柔滑,看得出来这东西对陈茗的确很重要。
将手一甩,那木像在空中滑过优美的轨迹,直落入陈茗之手。
失而复得最是宝贵,陈茗脸上即刻露出一丝喜色。
陈茗忽而脸色凝固,回想起江川刚刚那冒险的两招,竟然能探得他的贴身之物而不被发现,着实令他大吃一惊。
“若你还想打,那便出手吧!”江川身体微弓,作准备状。
手持无极刀,身披玄黄甲,就算打不败你也能拖死你,只要拖住你,师姐她们就有逃生的希望。
“你以为拖住了我,他们就能逃么?幼稚!”陈茗终是想明白过来,与其啃这根硬骨头,还不如找个软柿子捏更有把握。
陈茗旋即一跃,往后方掠去。
“不好!他要转移攻击目标!”江川额冒冷汗,他们那些人可是没有玄黄甲保护啊。
“南哥小心!”江川脚一跺地,追在陈茗身后,想用飞刀将他截下来,可陈茗毕竟是观元阶的高手,身周的护体之气竟是硬生生地将无极飞刀挡了回来!
“既然你这么在意那个女人,那我就先动她好了……”陈茗阴森森地笑道。
南友容早有防备,一簇青色火焰从她手掌喷射而出,焰光高照,瞬间烤热了周围的温度。
陈茗阴邪的笑意就在他接触南友容那一刻瞬间凝固,那炙热的昧火轰得他惊慌失色。
“两仪昧火?!想不到你已经练到了青火境,你是扎西德勒族人?”陈茗立身问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以为自己是观元阶就觉得天下无敌,在这大陆上,有得是你想象不到的神奇力量。”南友容没有正面回答陈茗的问题,但实际上默认了她的身份。
“可惜,我九刀已毁,不然你哪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话!”陈茗忿忿说道。
“我念你是玉京同门,所以一再忍让,你若执迷不悟,那我今日拼死,也要替玉京山清理门户!”江川斥道,
“哈哈哈哈...”陈茗一阵狂笑,“好个玉京弟子,好个清理门户!你们两个一起上吧,让我看看现在的玉京山,能教出来什么样的弟子!”陈茗大言不惭说道。
“既然如此,江川,不必留手,速战速决!”南友容放好何翎,行动之际,手上的一团昧火已朝陈茗打去。
陈茗拂袖挡散,朝南友容饿虎扑去,南友容旋身贴地退去,与江川并肩站立。
“想不想玩火?”南友容突然问道,
“想...想。”江川愣道,
“出刀!我把昧火覆在刀上,你来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