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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逆旅夜雪     笑傲在江湖txt下载     笑傲在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走狗

    谁也没想到,左冷禅忽然在众人面前将象征着五岳剑派联盟盟主的令旗毁去,然后讲了一番话,更然各种人不明白左冷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天门道人率先道:“左师兄,既然如你所言,北约恒山已经投靠魔道,南岳衡山也是首鼠两端,那么目前我们在座这么多师兄弟还在此做什么?望左师兄说个章程。”

    左冷禅忽然长叹一声道:“左某现在已经心灰意冷,哪里还有什么好主意。”众人心中不禁嗤之以鼻,左冷禅的野心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见,说他心灰意冷,还不如说田伯光忽然成了柳下惠更让人相信,嗯,田伯光现在估计确实是柳下惠了,因为他已经被林平之阉了。连他的三师弟陆柏都有些面上发烧:“师兄果然就是师兄,怪不得师兄能当掌门,还能将嵩山派发扬光大,就这份言不由衷就是小弟一辈子也学不来的。”

    果然,左冷禅继续道:“但是现在魔道猖獗,我正道势微,在此生死攸关之时,左某虽有归隐之心,却不能置江湖同道而不顾。”陆柏的脸已经像猴屁股一样了,心中暗叫:“师兄啊,差不多行了,您老就莫在自吹自擂了,赶紧说正事儿吧。”

    左冷禅继续道:“但是老夫心乱如麻,一时也难有个章程,好在我几派中后继有人,就在昨日,岳师兄的高足平之贤侄给我提了一个建议,左某乍听之下感觉似乎有可行之处,但是左某如今心乱如麻,也难以看清其中利弊。平之贤侄,既然你也在,你就给诸位叔伯好好讲上一讲你的看法吧。”说罢左冷禅正襟坐下。

    林平之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当下不敢托大,起身施了一礼,开口道:“既然左师伯让小子讲一下,那小子就斗胆和叔伯们说一下在下的浅见。我几派扶持至今,可以说是相濡以沫情深意重,但是所谓大浪淘沙,就连龙生九子还各不相同,何况人呢?现在北岳恒山派已经被我正道淘汰,南岳衡山派的败类也无法容忍鲁师叔这样的正人君子,将他排挤了出来,现在我们等于是四派对两派,虽然我们表面占据优势,但是那两派背后却有魔道妖人支持(林平之众人现在都注意不提魔教,而是以魔道妖人称呼任我行等人,以免东方不败的反感。),特别是,根据小子从各方面的蛛丝马迹可以肯定,少林和武当也在他们背后推波助澜。”

    这下子泰山和衡山派坐不住了,连陆柏和封不平丛不弃都脸色大变,要知道,让他们对抗北岳恒山和南岳衡山的莫大,他们毫不犹豫,让他们打任我行甚至于东方不败他们也敢答应,但是少林和武当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不提他们名门正派泰山北斗的名气,他们的实力绝对是武林最顶尖的存在,虽然魔教看起来势力庞大,东方不败更号称天下第一高手,但是如果说相比少林武当,却还差的太多。几百年的数一数二大派,其底蕴雄厚的根本无法想象。

    天门道人沉声道:“平之,贫道知道你足智多谋,不过你说少林武当在他们背后捣鬼,是否危言耸听,要知道,我几派现在可经不起折腾了,空穴来凤玩万万不可以当真。”

    林平之笑道:“天门师叔,不说其他的,去年的少林三战,师叔也在场,请问任我行几个人怎么现在大摇大摆的在恒山吃喝嫖赌呢?”

    天门道人皱眉道:“据方证大师所说,这四人是在少林寺打晕了送饭的僧人逃出来的。”

    林平之笑道:“天门师叔,这种谎言你真的相信么?”

    天门老脸一红,他自然知道这个话根本不可信,但是不信又能如何?难道去质问少林方证大师为什么没把人给看管好?

    林平之冷笑两声,面上如同罩上了一层严霜,阴冷的说道:“好个方证大师,好个少林派,居然视我等如同无物一般,连这等理由都可以轻描淡写的说出来,真的是把整个江湖当作他少林派一家的天下了。”

    听了林平之的话,在座众人面色皆是勃然变色。

    “好一个少林寺。”天门道人听了林平之的话,第一时间就是心中一阵愕然,随即面色涨得通红,其他众人也是面红耳赤,不同于林平之的愤怒,他们的面上更多的是一种羞愧,他们都是名门正派的掌门,特别是左冷禅,更是曾经的五岳盟主,但是他们现在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不错,就是羞辱。

    少林寺号称天下武林的泰山北斗,数百年的底蕴积累,连日月教都不敢正面其锋,以前日月教曾经偷袭过武当,但是没有招惹过少林寺。更何况,当时无论是任我行还是令狐冲都被左冷禅和林平之重伤,特别是任我行中了左冷禅的寒冰真气,没有外力的帮助根本不可能短期恢复,但是以少林寺的铜墙铁壁,这四个人居然溜了,还是毫无声息的溜得,任谁也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少林寺就用这个理由告诉大家了,还说的轻描淡写理直气壮,要知道,无论是任我行还是令狐冲都不是少林寺的人擒住的,但是当时少林寺就是自恃强大,硬生生从群豪手中扣下任我行几人,说是要度化他们十年,结果十天都不到就让少林寺放了,然后还用这种哄小孩子的谎话来搪塞众派,就好像之前群豪在少林的拼杀和约定一切都没发生过。

    好似一如往昔。

    众人都不是傻子,都明白,这是少林不认为他们会质疑少林什么,即使是不相信,也只能装聋作哑,一如既往的咽下去这口气,甚至于继续充当少林的工具打手,碰上需要的时候一句话让众人赶去少林寺再次上演一次三战的闹剧。

    毕竟,他们少林是武林魁首,而五岳剑派不过是近些年抱团取暖才有今日的成就。只要五岳剑派知道什么叫轻重,就不难做出日后的行事方式。

    说白了,就是不在乎五岳剑派对于他们会有什么影响,即使他们经常用五岳剑派当作替罪羊。

    但这种不在乎,却是对五岳剑派最无言的蔑视。

    毕竟,没有人会在乎一堆炮灰在想什么。

    想着这些在座众人除了东方不败,心中不由得生出无名之火,一时间他们虽然面上尽可能的不显,但是心中无不暗中咬牙切齿默默发誓,今日之辱,日后必定要让少林用血来还。

    人就是如此,虽然很多的问题非常清楚,甚至于摆在眼前,但是长时间的习惯已经让他们对某一件事情麻木,就像“与善人居,如入兰芷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则与之化矣。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就连肉体都容易被同化而麻木,精神上的麻木与同化更是自己难以发现的。多年与少林寺之间的这种习惯性的交往,已经不能认识到,其实双方从来就没平等过,虽然表面上那些方丈大师一口一个:“英雄好汉”但是却从来只把他们当作走狗,没人愿意当走狗,特别是心高气傲的一代高手掌门,自己没认识到的时候只能无意识的去做走狗,但是如果有一天走狗忽然明白了,那么谁也不敢保证,这条走狗会不会反咬主人一口。少林寺百年来走的太顺利了,已经顺利到他们也忘记了,自己对走狗并没有绝对的掌控,所以林平之知道,只要让这双方的关系被双方都认清,五岳剑派这条当了几十年的走狗一定会一口咬断少林这个恶主的脖子。

    果然,在场诸人忽然认识到自己被人当了数十年的打手和白痴,顿时怒不可遏,天门道人怒道:“平之所言不错,但是少林势大,总不是我们所可以抗衡的,特别是现在我们如同一盘散沙,左师兄刚刚说你有主意,你就直接说出来吧,对不对的总要说出来让我们几个老的好好商量一下。”

    在分析完目前几派面对的敌人后,堂上各派掌门的心思也就更重了一些,毕竟大敌当前,如果不想个是实际点的法子,极容易被人各个击破。

    林平之见众人安定了下来,缓声道:“小子这里有个不成熟的计划,现在提出来,希望各位长辈加以斧正。”他又在腹中理了理思路,毕竟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太大,搞不好就成为众矢之的,连自己师父都可以砍了自己,不小心不行啊。

第九十二章 摆设

    林平之整了整衣襟,开口道:“小子以为,目前我们各派实力过于分散,现在五岳等于去掉了一个半,虽然貌似实力弱小了,但却好似毒蛇蛰手壮士断腕,以断去毒肢而换来新生,所以小子以为,现在却是我们四派的好机会。。。”

    天门怒道:“林小子,婆婆妈妈半天的正事还不说,吊什么胃口,你平时不是这样啊,怎么越到关键时刻越是磨磨唧唧的。”

    鲁连荣目光一闪,道:“天门师兄勿恼,我看林小子是有什么顾及。”

    天门没好气道:“有什么顾及,难道我们几个老家伙还能和一个孩子置气,除非是这小子打算灭我们道统。。。”天门忽然一惊,闭上了嘴巴,能做到一派掌门的无论脾气有多么暴躁,但是绝对没一个傻瓜,更没一个饭桶。过了半晌,天门盯着默默无言的林平之,迟疑的开口道:“林小子,你小子该不会是真的。。。”他看着林平之还是默默无语,脸色逐渐由红转白,又由白变红,忽然怒吼一声:“你个小兔崽子,你还真是憋着这份坏心思呢,老道踢死你!”说着就往林平之身上扑,还好他旁边的玉磬子和陆柏一左一右把它牢牢的按住,玉磬子急道:“天门师侄,稍安勿躁,你刚刚也说了,就算林小子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也不会着急的。”

    天门怒道:“但是师叔,这小子要灭了我们泰山道统啊,我非得劈了他不可!”

    玉磬子也是姜桂之性,登时大怒,大喝道:“天门,你好歹也是泰山一派的掌门人,现在我们几派开会,一个小辈说了几句话,还没说明白你就要打要杀的,还有没有一个当长辈做掌门的样子?而且林小子什么时候灭了我泰山道统,就算退一万步,林小子打算这么干,但是现在干了么?就算再退一万步,他干了,干成没有?再说了,这里有左掌门和岳掌门在此,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华山派的弟子?”

    天门也不是浑人,登时面色一整,身体也软了下去,陆柏和玉磬子也放开了双手。天门正理一下衣服,对林平之一拱手道:“贤侄,师叔无礼了,请贤侄见谅,还请贤侄讲话说的再明白些,免得师叔不懂犯浑。”

    林平之连忙还礼,口中连道不敢,心中却是冷笑不止,泰山这对叔侄果然是好搭档,一唱一和,表面上看玉磬子是在教训天门,更是为林平之出气,实则一直在强调泰山派绝不会同意和其他门派合并,最后更点出来左冷禅和岳不群,再强调自己是华山派弟子,天门无权处罚华山弟子,那自然其他门派更无权对泰山派指手画脚了。天门道人开始看似莽撞,实则已经再给玉磬子反应时间了,否则以他的功夫真的要动手又怎么可能轻易让玉磬子和陆柏就给按住,其实他是担心华山派和嵩山派以及衡山派已经商议妥当,自己孤掌难鸣,故此演出了这么一手苦肉计,所以说是苦肉计,天门一个掌门,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嵩山派的陆柏和本门师叔按住,无论如何这个丑是出了,但出丑总比动手丢命强,林平之不得不承认,这是天门能找到的最好的办法。

    林平之心中暗叹,看起来泰山派始终都是个麻烦,不过有麻烦是必然的,就看如何去解决麻烦。林平之见天门归座,开口道:“其实天门师叔是误会小子了,小子岂敢提出如此无礼之事,小子只是感觉,目前五岳剑派已经不再适合我们正道,与其如此,不如破旧立新,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组织。”

    天门此时心情才算稍稍平复,但是心中并不踏实,因为真的如此简单,林平之刚刚绝对不会是那种表现。

    果然林平之继续道:“这个新的组织,小子认为应该有一个新的组织形式,首先,他不是一个单独的门派,也就是说,嵩山派、泰山派、南岳衡山派和我华山派还是以前独立的四派,但是在这个四派基础上,我们建立一个新的联盟,然后这个联盟对各门各派的内务都不会干预,但是涉及到任何的江湖争斗则必须统统进退。”

    陆柏忽然开口道:“这和之前的五岳联盟没有区别啊?”

    林平之笑道:“陆师叔,小子的话还没说完,不过陆师叔既然问了,小子就问陆师叔一个问题,请问陆师叔,少林寺为何如此强大?”

    陆柏笑道:“少林寺无论是高手数量,武功秘籍还是门人弟子,在江湖上都稳居第一,这样的门派不强就没天理了。”

    林平之笑道:“那么请问陆师叔,少林寺在哪里?”

    陆柏嗤笑一声:“当然是在少室山。。。”他忽然呆住了,不错,林平之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因为冀北有少林寺,四川有少林寺,福建、广东都有少林寺,所谓的嵩山少林寺,其实只是他们所称的少林总院。

    天门叫道:“林小子,你还说不是要灭我道统。。。”

    玉磬子一把按住天门,开口道:“平之,说下去。”

    林平之笑道:“天门师叔稍安勿躁,待小子把话说完再任由师叔责罚。”他转头对陆柏道:“陆师叔也是想到了,少林寺其实早就已经遍布大明,故此他才有强大的力量,我四派分属天南海北,可以说利弊各半,有利者是我们可以更多的掌握情报以及资源,弊端则是距离太远难以沟通。所以小子的意思是尽可能的扬长避短,我们新建的联盟在很多地方都要进行革新,首先是在联盟的管理上面,以前左师叔任盟主的时候,虽然表面上看是一言九鼎,但是每次的行动都只能指望着嵩山派的众位师叔和师兄弟出力,与其说是在行使五岳剑派的盟主权力,不如说是在行使嵩山派掌门的权力,每次虽然是打着五岳盟主的令旗,但实际上还是靠着嵩山一家的实力以力压人,最后即便把事情做了,不但要出钱出人出力,搞不好还要背黑锅挨骂,说句难听的话,左师叔这个盟主其实和一个摆设没有区别,只是依靠一派的实力硬扛着,顶着地主的帽子干着长工的活。”说到此处,林平之转头道:“左师叔,小子言出无状,但现在是我几派的生死存亡之际,还请左师叔大人有大量,万望海涵。”

    左冷禅面色铁青,林平之那一句摆设让他自尊心大受打击,但是仔细一想却不得不说林平之说得对,故此心中虽然难受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平之所言不错,老夫自家事自家知,这些年老夫花了多少冤枉钱就背后挨了多少骂。”

    陆柏面沉似水,他是带着令旗外出最多的太保,没人比他更清楚林平之所说的话了,此前倒是没什么感觉,今日听到林平之所言,真的如黄吕大钟,面上更是发烧,心中暗想:“难怪左师兄看重这小子,过有过人之处,枉我自认机智,这么多年居然没发现如此大的漏洞,如此下去我嵩山派所谓的并派就算成功也是镜花水月。”想到此处,陆柏躬身一礼:“林贤侄,师叔受教了。”

    林平之微微闪身,但是受了半礼,他今天所说的话当得起陆柏一礼,如果是其他时候也许他会推辞,但是此时他所说的乃是事关四派合并的大事,谦虚固然重要,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威信。

    岳不群目光闪烁,忽然对左冷禅一礼道:“左师兄,岳某昔日只见到左师兄的蛮横霸道,今日细思,才体会到左师兄多年来的难处,岳某在此向左师兄道谢了。”

    左冷禅鼻子也有些发酸,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解自己苦衷的不是自己的师弟们,甚至连自己都没了解到,反而还乐在其中,而这个华山的小子却了解到了,见岳不群行礼,连忙回礼道:“岳师兄言重了,左某也是多有不妥之处,也望岳师兄见谅。”两人相视一笑,未在开口缓缓坐下。这样的人不是不善言辞之人,但不是多话之人,有些话说到了,明白了,理解了就足够了,无需多言。

第九十三章 下令

    林平之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小子认为,如果我们在此组建联盟的话,结构既要比以前紧凑,也要比以前松散。”

    他稍稍一顿,对众人解释到:“所谓要比以前紧凑,就是我们需要有一个配合,首先,这个联盟不再只有一个盟主,而是需要一个元老会,元老会有两个名额,既可以是掌门也可以是门中的长老或者弟子,盟主两年推选一次,盟主不再单纯依靠比武,而是元老会进行表决,支持人数最多的人就可以当选盟主。另外,每个门派都要公开自己的银钱账目,根据每年各派的收支情况,每年都要缴纳盟费,这样联盟每年的开销就不用总是让一家承担了。再有,联盟需要有自己的力量,故此,每个门派都至少要派出三名弟子,分别在其余的门派常驻,这样既便于彼此沟通联络,更有助于互相的了解,既避免了合作御敌之时的生疏,又可以在各派取长补短。同时,无论我们四派中哪一派做了盟主,都需要在自己门派内设立一个联盟专用的营地,然后四派中每一派至少派出一人,多了不限,长期驻扎在此,无论是何种行动,包括类似于刘正风那样在本派之中出现叛徒,都要以联盟营地中之人为先锋,四派联合行动铲除内奸。”

    说到这里,林平之闭上了嘴巴,他知道,需要众人先消化一下,毕竟此时非同小可,需要慢慢的和大家沟通。

    此时,在座众人已经听的呆住了,这种联盟的方式他们以前不要想,连听都没听说过,虽然不知道真正操作起来如何,但是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他们都知道林平之还没说完,但是只是现在听的已经让他们消化不了了,他们明白林平之在给他们时间礼节,而他们也正需要一点时间思考商量一下,所以连脾气最急的天门都没有催林平之讲下去。于是各派人马除了鲁连荣孤家寡人,一个门派的人都头挨着头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而鲁连荣也闭上眼睛坐在那里盘算起来。

    之前林平之无论是和岳不群还是左冷禅等人,都没仔细谈过这些事情,只是简单的说认为自从恒山派叛变,五岳只剩四岳,南岳衡山的莫大又首鼠两端,等于剩下三岳半,再叫五岳联盟实在不像话,其他几人也都如此感觉,但是万没想到今天林平之会提出如此出乎他们意料的提议,而这个提议看起来很怪,但确实感觉和之前那个草台班子的五岳联盟不是一个档次,故此心中还是非常有一种期待。在座的都是一派掌门长老,都要对很多人负责,如此大事,不慎重绝对不行,故此讨论起来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林平之也知道这事情急不得,于是回到座位,端了杯茶,一边品,一边看着众人两三成群的低声讨论。

    东方不败看着林平之若有所思道:“林兄弟,你没给本座安排什么活儿吧?”

    林平之笑道:“老哥就是老哥,兄弟这儿还真给你这样的人物准备了一个活动的位置,到时候就看老哥和众位前辈的意思了。”

    东方不败目光闪烁:“你让我这么一个魔教教主在你们这个联盟干活?”

    林平之微笑:“老哥这么聪明,自然知道不可能。只不过兄弟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回头老哥自然知道。”

    东方不败笑了笑,也没在言语。

    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是,最先开口的却是孤家寡人的鲁连荣,鲁连荣轻咳一声,苦着脸道:“平之,你也知道,你鲁师叔不过一个有名无实的闲散长老,如此大事,你让老夫如何应承你?”

    林平之起身满面堆笑道:“鲁师叔,你万不可妄自菲薄,虽然您只是南岳衡山的长老,但是这么多年,在座所有人都不是瞎子,谁看不见衡山派到底是谁在为门派日夜奔波?您老不但不辞劳苦,更不在乎名誉,只为了衡山派日夜操劳,如此君子,虽然没有掌门之名,但是做的却比那占着茅坑不拉屎天天装成一副世外高人摸样的墙头草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陆柏开口道:“不错,林小子这话说的半点不错,鲁师兄,别人不知道你,我仙鹤手还不知道你的功劳?你这个话说的却是大大的不该。”

    这就是林平之这个小辈先开口的好处,很多话本就适合他这个小辈先开头,然后让长辈接下去,他不开头,哪个长辈都不好说。

    林平之鼓掌道:“平之谢过陆师叔仗义执言,鲁师叔,小子虽然年幼,却也知道江湖上以忠为本,以义为先。鲁师叔数十年为南岳衡山风餐露宿日夜奔波,这是你的忠。我华山遭逢大难,可能万劫不复,鲁师叔虽不是掌门,却带着门下亲传弟子全家来援,这是你的义。鲁师叔如此忠义之人,如果还要被那奸邪小人排挤,才真是苍天无眼。”

    林平之提到鲁连荣驰援华山,岳不群三人就不得不表态了,华山三兄弟当即起身对鲁连荣道:“平之所言甚是,鲁师兄大忠大义,我师兄弟向鲁师兄拜谢了。”

    说罢便拜,晃得鲁连荣连忙起身回拜,口中连称不敢。

    林平之一看火候已到,忙对左冷禅道:“左师叔,如今虽然左师叔毁去令旗,但是我五岳剑派联盟还未公示江湖宣布解散,师叔还是五岳盟主,何不在解散联盟前以盟主身份下达最后一道命令,此次我几派共同进退,既让左师叔这个盟主在最后实至名归,又可以给江湖朋友看看我们联盟虽然解散,确散的磊落,散的师出有名。也算给师叔执掌五岳联盟做个圆满的了断。”

    左冷禅先一愣,随即心头滚烫:“不错,自己虽然当了二十几年盟主,可每次都是自己嵩山派一个跳光棍儿舞,看着威风霸气,但哪有什么王者之风。这次就算这个联盟解散了,老子也要解散的风风光光,让人看看我左某人不是无能之辈,不是没人听咱的号令,这也是老子首次真正的指挥几派的人马,这个盟主到最后老子总算是值了。这个林小子,把一切都算到了,确实要的!”

    左冷禅一捋胡须,走到大堂中间,朗声道:“众位,今日,左某就以五岳剑派盟主的身份发号最后一道命令。”众人闻听,连忙起身都走到左冷禅面前,躬身施礼,齐声道:“属下听令。”这一瞬间左冷禅心里这个美啊,特别是看着岳不群、天门道人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样子,简直就像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这是华山和泰山的两派掌门啊,自己当了二十几年盟主,何曾如此风光过?更别提他们都不是光杆司令,后面还有几个长老了,虽然南岳衡山只有一个鲁连荣,但是以前虽然自己请得动他,但是既然是请,自然没办法下令。现在这些人居然都在自己面前俯首帖耳,随即目光一黯:“可惜啊,这么威风的第一次,居然也是自己最后一次作为五岳盟主下令了。”但旋即目光更亮:“他奶奶的,刚刚林小子提的那个建议如果真的成了,岂不是比这个劳社子五岳盟主更风光?这盟主除了老子谁还能做?”这种激动在心中如电光火石般掠过,但是已经深深的扎下了根。

    左冷禅清了一下嗓子,朗声道:“我五岳剑派家门不幸,连出败类叛徒,本盟主令:其一,北岳恒山派自甘堕落,投靠魔道妖人,从此不再分属我五岳剑派同盟,日后对北岳恒山派众淫尼杀无赦!”

    众人大声领命:“谨遵盟主训令!!!”声音整齐划一,各人都是内功高手,虽然只是几人出声,却响彻云霄。

    左冷禅面上红光更显,目光更亮,声音更高:“其二,南岳衡山派掌门莫大,放纵门人弟子为非作歹,先是刘正风勾结匪类冒犯天条被官府正法,后是背后行凶偷袭嵩山同门费斌,更坐视华山危难于不顾,本盟主令,此后废除衡山莫大掌门之职,由衡山派长老鲁连荣继任衡山派掌门!”

    众人声音更是嘹亮:“属下领命!!!”鲁连荣激动的身躯微微发抖,过于激动的他没有注意到,左盟主的身躯比他抖得还要厉害。

第九十四章 散盟

    在左冷禅宣布了两条命令后,也正式宣布了五岳剑派联盟正式解散,此后,这个江湖中曾经风光一时的五派联盟,也就成了昨日黄花,作为一个故事成为江湖人口中的谈资了。

    除了林平之,众人心中多少还是感到一些失落,不过也马上被下一步的事情所冲淡。江湖就是这样,人心更是如此,只有不断的推陈出新,不断的进取才会进步。

    众人落座后,左冷禅开口道:“平之,你刚刚的话应该还没说完,不妨继续说下去。”

    林平之点头称是,继续道:“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我们建立一个新的联盟,自然不能在像之前的五岳联盟一样,完全是没有规矩乱来一套,首先,要有奖惩机制,所谓有功者赏,有过者法。这个赏罚不是干涉各派的内务,而是在联盟内部,比如,我们几派每年都要定期给联盟注入银钱,为联盟多缴纳资费的自然就应该奖励,而推三阻四想方设法逃避应尽的义务就应该罚。再有,比如我们联合行动中,或者是锄奸或者是惩恶,做出贡献多的自然该奖,阳奉阴违或者出工不出力的自然该罚。而且这个联盟一旦建立,就不再是一个门派的事务,而是所有门派的事务。一旦联盟成立,除去盟主和元老院,还要有协调我们诸派的专属职能机构,朝廷为什么强大?不但是因为朝廷占据天下,也是因为朝廷的职能部门有效而且实用,这一点我们也可以仿效,在联盟内设立几个堂口,比如刑堂,专门负责处理各门派中判门败类的工作,有权调查各派弟子的行为,如有害群之马便由刑堂负责追究,如此一来也将再次出现刘正风令狐冲这种败类的为祸行为降低到最低限度。再比如建立风堂,专门负责联盟的情报系统,同时负责与江湖上其他门派的联络沟通,还要负责与官府之间的联络,我们江湖人毕竟是大明子民的一部分,如果能与官府建立和睦的关系,必然可以让我们的发展更好,少林武当为什么可以那么强大?最重要的还不是因为他们在官府有备案,这两派都有官府颁发的传法许可证明,但我们这些门派有么?说起来,我们没有一派有朝廷的册封,这样一来,我们永远都无法达到少林武当的那种程度。。。”

    林平之这一番话讲起来,足足讲了有大半个时辰,从新联盟建立的总部机构说到在各派的分支机构,众人听的如痴如醉,既向往又担心,毕竟如果真的按照林平之所说,这个联盟自然要比五岳联盟强大一倍不止,但是如果真的如此,各派虽然现在还是独立状态,但是难免以后不会都融入这个联盟,从此成为这个联盟的一份子。

    “最后,我们这个联盟不能是一个一成不变的联盟,在联盟中,也要有优胜略汰,有的门派不愿意留在联盟,我们可以让他自由退出,从此分道扬镳。有其他门派如果愿意加入联盟,我们双手欢迎,但是也要经过风堂分析他是否达到入盟的条件,还要元老会统一表决。另外,我们还可以又相对宽松的客卿制度,如果有江湖宿老前辈愿意以个人名义加入联盟,经过风堂研究分析给出结论,如果条件达标,可以进入联盟的客卿堂,享受联盟的长老待遇。比如东方教主,虽然现在我们四派开会,但是东方教主一直在旁边,如果他想做我们联盟的客卿,我们也举双手欢迎。”林平之讲完最后一段话,喘了口气,拱手道:“刚刚就是小子对于新联盟的一点浅见,如有不妥之处还望诸位长辈见谅。”说罢躬身一礼,回到了作为端起茶杯润润嗓子——实在说的太累了。

    这次,所有人都沉默了,连天门道人也没开口,只是低头在那里沉思,又过了好一阵子,各派的几个人高层除了鲁连荣又凑在一起嘀咕起来,鲁连荣一言不发的闭目沉思。

    众人就是这么沉默着,渐渐的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最后还是左冷禅开了口:“各位师兄,玉磬子师叔,这件事情太大,况且天色已晚,我们不妨多考虑几日再做定夺,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皆是点头称是,岳不群笑道:“反正各位师兄和玉磬子师叔光临我华山,正好可以让岳某兄弟多做几日地主,求之不得。”

    林平之忽然开口道:“各位尊长自然不需要着急决定,这几日各位尊长便在此研究商量,小子这几日刚好可以好好的去检查一下思过崖的机密,也许几位尊长商议完毕,小子也能在思过崖里面找出来什么东西供各位尊长所用。”

    众人现在脑子里面已经充斥了新联盟的问题,猛一听林平之的话也没在意随口道:“平之自行做主便是,我等。。。”他们忽然反应过来:“平之,且慢,思过崖之事也不急于一时,还是等我等一起前去才好。”

    林平之苦笑道:“不是小子不愿,而是有些东西也许过几日就未必还能见到了,比如前几日天门师叔所中的是何种迷药,再过几日等药性散尽,恐怕就在无从知道了,更何况里面还有什么类似于迷药这种东西,时间不等人啊。”

    众人闻言又是沉默不语,他们也知道林平之所言乃是正理,但是如果让他一个人去心里面又放心不下:万一本门有什么神功秘籍或者是神兵宝物被这小子独吞了咋整?

    思来想去,最后天门开口道:“反正魔道是大,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联合,不如今日就确定下来个章程,先定下来这个联盟建还是不建,剩下具体的步骤等思过崖事了我们再议。”

    众人皆大是赞同。

    于是大家决定,第二日先决定建立新联盟之事,具体的事宜等思过崖之后再行确定,林平之也知道这个事情不是一日就可以解决的,虽然心下叹息,但是也自我安慰道:“唉,万里长城也不是一日能建成的,无论如何总算开了个头,哼哼,只要开了头,让你们尝到甜头,就不信你们不会按照本少爷的计划走。”

第一章 师兄

    从正气堂出来,众人一起用餐的时候又随意的聊了一阵,当然,所谓的随意也必然都是有心,只不过气氛比较轻松,所以谈的也更融洽,简简单单的一顿饭也就吃了一个多时辰,毕竟虽然形势逼人需要一切从简,但如此大事还是要尽可能在简单的情况下做到最好,饭后又喝了半个时辰的茶水,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林平之回到住所,天色早已大黑,此时他还是住在之前的那个偏僻的小院,虽然现在华山弟子背叛后房子几乎都空了,但是林平之还是喜欢这个幽静的地方,很适合

    他做一些事情。

    在院子里面点好火把,将院子照的通亮,随即林平之又给自己沏了一壶茶,此时的他丝毫不觉得疲倦,反而觉得精力极其充沛,需要好好的发泄一下。于是他品了口茶,随后站起来嘴里哼着家乡的小调儿,悠闲的走到陆大有几人的面前。

    不错,陆大有高根名五个人已经被林平之给拉到自己的小院里了,每日里面有专门的外门弟子负责给他们喂食喂水防止他们饿死,现在外门弟子最怕干的活就是给林平之的院子打扫,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都佩服林平之,一个翩翩公子的小白脸咋就能受的了如此变态的住处,直到有一次一个弟子在林平之和陆大有说话的时候进来,从此以后他看见林平之就两条腿打战。

    陆大有目光麻木的看着面前的林平之,从勉强还能叫嘴的窟窿里面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求求你,杀了我吧。”

    林平之微笑的看着他,温和的道:“大有师兄,以前被你和令狐冲在山下糟蹋的那些农家女子当时也是这么哀求你们的吧?你又是怎么做的呢?”

    陆大有目光涣散,呻吟道:“那是令狐冲为了不让师父知道,是令狐冲逼着我干的。”

    林平之伸手在一旁拿过一瓶烧酒倒在一块棉巾上,然后用棉巾缓缓的擦拭陆大有已经被剃光的头顶上,也不理陆大有凄厉的嚎叫,温言道:“令狐冲在思过崖的时候,肯定也是他逼着大有师兄来羞辱小弟的,这令狐冲真不是个东西,小弟先好好的招待大有师兄,以后再让令狐冲来当面向大有师兄赔罪。”

    高根名几人更感到毛骨悚然,听林平之的话,他们会一直活下去,至少在见到令狐冲之前是死不掉的,蝼蚁尚且贪生,人自然不希望死,那么听到自己可以不死的消息理应开心,但这些人居然没有一个开心的,因为这些日子里面,他们是亲眼看着林平之是如何炮制陆大有的,虽然除了高根名在第一天被林平之废了双腿,林平之这几天一直没动过他们,但是他们知道,林平之是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也看到了这些天里面,无论陆大有是哀求是痛骂是诅咒还是用林平之全家灭门的事情刺激林平之,林平之始终都保持着温文尔雅的笑容,连面色都没有过丝毫变化,更可怕的是他的手上更没有变化一分,他在陆大有身上割的下一刀绝不会比上一刀更重。

    舒奇年纪最小,这些天他已经不知道被吓哭过多少次了,此时又哭喊了起来:“林师弟,我从来也没欺负过你,更没和陆大有他们做过损阴丧德之事,林师弟,我不求你放了我,我只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如果有用,他愿意叫林平之“林大哥”“林爸爸”和“林爷爷”,但是他不敢,这些天他们经过血的实践,发现只有叫林师弟这个岳不群给定下来的名分,自己才不会受到多余的照顾。多少天过去了,他知道自己的这种哭喊哀求没有任何作用,但是既然其他的办法肯定不行,那么他现在除了求饶还能做些什么呢?毕竟还有一线生机。也许今天林平之的心情好,他居然破天荒的扭头看了舒奇一眼,微笑道:“舒奇师兄,如果你这么好,为什么会和他们这些人走到一起呢?”

    虽然林平之的话让舒奇心里一紧,但更多的却是惊喜,最近这些天,林平之让他们明白了一件事:“最可怕的不是对方对你声严厉色的痛骂,而是对你一切的无视,因为他对你根本无视,那么他对你做什么都只会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只把你当作一口猪一条狗一样对待。”

    舒奇连忙翻身跪下:“林师弟,是我自甘下流自甘堕落,我该死,我也只求一死赎罪。”

    林平之淡淡的道:“你们的确该死,但是现在还不能死,不过你们放心,我现在没心思收拾你们,你们只要照顾好大有师兄,让他好好的活着,但是如果他死了,我会马上从你们中间找一个出来替代他。”

    几人闻听林平之的话,目中露出狂喜之色:如此说来,只要陆大有不死,我们就不会受罪,而且还能活下去,虽然这样活着如同坐牢,但是起码比死了好啊。

    陆大有听的却是心如死灰,用尽力量呢喃着:“林平之,你杀了我吧!”

    此时林平之已经将陆大有的头颅擦拭干净,露出头皮上坑坑洼洼的伤疤,微笑道:“大有师兄,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呢?你我兄弟情同手足,在我华山门规里面说得好,不得同门相残,现在师父还没将你逐出师门,你还是我的大有师兄嘛。”他一边说,一边在一旁拿过一个褡裢,打开后里面露出各种长短不一的银针,他伸出两支拈出一根,微笑道:“之前小弟手底下功夫欠佳,把大有师兄弄得现在这样有气无力,但是小弟会尽力提升功力,让大有师兄天天可以精神健旺身体康健。大有师兄,小弟的银针渡厄之法还要靠你们这些师兄弟多多帮忙才能大成啊,这可是造福苍生的大事,以后小弟有成,世人也会牢记你们这些师兄的的好处的,小弟对你们不错吧?”

    说罢将银针插入陆大有头上的一处穴位,本来已经有气无力的陆大有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林平之面色一喜,不禁发出了一阵欢快的大笑回荡在夜空。。。

第二章 剑盟

    第二日的时候,华山上来了一个神秘的不速之客,林平之和此人商谈良久后,将此人神秘的带入华山密室,之后四派掌门在里面和此人足足商讨了两昼夜,期间除去林平之进出几次亲自提取饭食,连陆柏封不平等人都不得靠近。

    在林平之送这个神秘的客人下山后,四派掌门又和林平之在密室整整密谋了一夜这才结束。

    此后半个月里面,几派掌门一方面在正气堂不断的反复商讨建盟的细节,一边吩咐各派弟子准备各种物品。而且这几天四派又下帖各家门派,没过几天,玉音子带着泰山弟子,嵩山派副掌门汤英鄂带着丁勉、费斌、乐厚三大太保和不少嵩山弟子,又赶回华山。不久少林、崆峒、昆仑等派也纷纷来人,一时间华山派热闹非凡。至于南北两岳却毫无声息,北岳恒山已经和四派决裂,南岳衡山的莫大根本就见不到人影。

    又过了三日,众人再次聚集,不过这次并未在华山正气堂,而是来到华山封禅台。岳不群看着封禅台,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上一次封禅台接任华山掌门之事自己还记忆犹新,没想到转眼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想到等等建立新的联盟,心中更有些难以言表的情绪,不过自己总算看到了华山可以振兴的一线希望,心中更多的还是兴奋。

    左冷禅满面红光,他在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不断的告诫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不能让人觉得我左某人小人得志!”但是按着剑柄的右手却忍不住的颤抖。天门道人面色通红,心里则是五味杂陈,既觉得自己让泰山派从此走上一个新的台阶,又为以后的泰山派道统感到担心,不过大体还算平衡。

    鲁连荣则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如今我鲁某人也是一派掌门了,虽然还没有实受,但是有如此强大的联盟在,掌门之位稳了,以后让江湖上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瞪大了他们的狗眼好好看着,是谁让衡山派日渐危亡,又是谁让衡山派如日中天,哈哈,如此就算鲁某人死了,也有脸去见衡山派的列祖列宗了。”

    众人到封禅台前站定后,几派弟子已经分列两旁。各门各派的英雄好汉也坐在客位之上,足足有数百人之多。左冷禅、岳不群、天门道人、鲁连荣四人上前走到已经设摆好的香案前,撩衣服双膝跪地朝天叩头。

    岳不群作为地主率先开口道:“今日,我华山派。”

    左冷禅朗声道:“我嵩山派。”

    天门道人沉声道:“我泰山派。”

    鲁连荣吼道:“我衡山派!”他的语音中微带颤抖。

    随后四人齐声道:“我四派,在此决定摒弃门户之见,此后我四派共同组建维护江湖公道的联盟——剑盟。我四派,现在在此禀告天地,皇天后土可鉴,日月星辰可鉴,如有人背信弃义背弃盟约,共诛之!”

    随后对天三拜九叩,随即有弟子请上五牛白马鸡鸭五牲,四人走到香案前,依次拿起案上的法剑在自己的腕上一割,将鲜血依次滴在香案上的酒坛中,在鲁连荣滴完血后,陆柏上前捧起酒坛将美酒倒在四只大碗中,四派掌门端起酒碗一饮而下。随即用力将碗摔在地上——粉碎!

    随即四人转身面向台下众人,一旁封不平走出,朗声道:“今日剑盟成立,嵩山、华山、泰山、衡山四派合议,公推嵩山派左掌门为剑盟盟主,此后主持剑盟事务,领导剑盟维护江湖公道,现!我剑盟同人!请盟主登台!”

    只听得锣鼓之声大作,爆竹又是连串响起,都是各派弟子早就预备好了的。爆竹劈拍声中,四派派众人齐声呐喊:“请左掌门登台,请左掌门登台!”嵩山弟子更是吼的青筋暴露脸红脖子粗。

    左冷禅竭力平稳自己的情绪,纵起身子,轻飘飘落在封禅台上。早有林平之在台上等候,只见林平之双手一抖,将一件团花锦袍披在左冷禅身上,其时夕阳即将下山,日光斜照,映射其身,显得金光灿烂,大增堂皇气象。

    左冷禅抱拳转身,向台下众人作了个四方揖,说道:“既承众位朋友推爱,在下倘若再不答允,出任艰巨,倒显得过于保身自爱,不肯为武林同道尽力了。”台下众人欢声雷动,大力鼓掌,嵩山的几个太保甚至于激动的眼眶已经发红。

    随即林平之走上一步,朗声道:“盟主就任,当有证物与音信!”

    余下的三派掌门也紧跟着飞身上台,鲁连荣从自己大弟子李越的手上拿起一张托盘,走到左冷禅面前,朗声道:“奉四岳掌门之令,赐你弓矢,此后你以剑盟盟主之位,监察盟内邪异奸险小人,勿使剑盟蒙羞!”

    左冷禅双手接过托盘,盘内摆放这一张弓三支箭,比喻剑盟盟主的监察四派的权力。

    左冷禅激动的心情还未平静,天门道人手拿一张托盘走了上来,沉声道:“奉四岳掌门之令,赐你斧钺,从此以后维护江湖公道,铲除天下武林不平。”

    左冷禅的双手已经微微颤抖,竭力平稳的接过托盘,盘内静静的放着一把虎头豹尾的利斧,比喻剑盟盟主有权力调动四派力量的无上身份。

    更让他心跳的还在后面,岳不群也拿着一张托盘走了上来,厉声喝道:“奉四岳掌门令,赐你盟主印信,此后执掌剑盟,庇佑四派!”

    左冷禅接了三次,才将托盘接过,这个托盘里面有一颗一寸见方,玲珑剔透的玉印。

    此时的左冷禅恍然如在梦中,此前几十年的影像一幕幕在眼前掠过:“我左冷禅今日总算没有辜负嵩山派长辈的期望,我左某人成功了!”

    短暂的眩晕感过去后,左冷禅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挺胸将手中玉印举过头顶高呼:“左某人在此就任剑盟盟主之位,必将率领四派,铲除魔道,护我四派道统。”

    台下各派弟子齐呼:“剑盟昌隆!剑盟昌隆!”端的是声震寰宇。

    台下观礼的江湖各路好汉却面目各异,那些小门派的事不关己,还心中窃喜,名门正派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还顾及面子,剑盟的建立也许还给了他们更多的选择去抱大腿。

    昆仑和峨眉等派却是微微皱眉,他们自然不希望看到一个强大的剑盟出现。

    武当派的代表清虚道人还好,少林的方便大师却是面色阴沉似水,要说不希望看见五岳剑派特别是嵩山派强大的就是这个少林派了,如今看到左冷禅声势更胜往昔,方便大师自然心中愤恨,准备回寺后要和掌门师兄好好的汇报一下今日所见,让师兄想办法阴一把这个刚建立的剑盟。

第三章 堂主

    待等各派弟子的欢呼声平稳下来,左冷禅朗声道:“今日剑盟草创,盟内各个职位尚未落实,左某自会会同三派师兄一一安排。剑盟虽由四派建立,但绝不拘泥于四派,凡江湖上心向正道之人,皆可入我剑盟,剑盟自会量才使用。不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日,我剑盟盟主的身份先委任剑盟刑堂堂主之位,林平之何在?!”

    林平之冷然上前一步,施礼道:“拜见盟主,林平之在!”

    左冷禅解下腰间佩剑道:“本座任命你为我剑盟首任刑堂堂主,望你早日定下我剑盟戒律、执法如山,杜绝我剑盟中之宵小,如今本座赐你随身佩剑,此后凡剑盟中人,无论哪门哪派,连本座在内,如有违纪乱法者,严惩不贷!”

    林平之双手接过佩剑,高举过顶,口中大呼:“不忠者死,不义者亡!剑盟铁律,坚如精钢!”

    台下又是一阵欢声雷动,岳不群的眼中不时有精光闪过。

    左冷禅就任剑盟盟主,也许有人会不以为然,但是让林平之就任刑堂堂主却是无人不服。这小子为人智计百出为人方正,从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更兼黑白分明,善恶观极正,最难得的是手底下真有功夫,就看把陆大有那几个华山叛逆炮制的欲仙欲死的样子就让人胆寒。如果他当刑堂堂主,剑盟的行事作风也有保证。

    台下又是一片欢呼,林平之最近在江湖中名声渐露,虽然在其他江湖人耳中还不甚响亮,但在五岳剑派中却是大大的有名,隐然已经有了年轻一辈中第一人的地位,故此台下年轻弟子皆是欢呼不已,特别是嵩山派弟子,平时没少听左冷禅汤英鄂说林平之的好话,已经把林平之当作了半个师兄弟。

    林平之接过佩剑后,退了一步立在左冷禅身侧,趁人不备的时候朝鲁连荣旁边的大弟子李越使了个眼色,李越心领神会,上前一步走到台前,朗声道:“各位英雄,在下李越,乃是恒山派掌门弟子。今日不但是左盟主就任的大好日子,也是我的恩师就任衡山掌门的大日子,我衡山前任掌门莫大师伯,因醉心乐曲,早已无心执掌衡山,致使我南岳衡山派日渐危亡。多年来,无论是嵩山派左师叔还是华山派的岳师叔或是泰山天门师叔,均多次劝解恩师出面力挽狂澜,救衡山派于水火,但我家恩师顾念兄弟情谊,始终不肯。但今日,我南岳衡山派师祖显圣,命我恩师不得在我衡山派大厦将倾之时依然为一点虚名推脱,故此,我恩师方才临危受命答应执掌衡山,此后,我南岳衡山派再入江湖,为武林正道请命!”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骚乱,剑盟成立大家已经收到了请柬,但是南岳衡山派换掌门,这个可之前从来没有提过。

    台上几人早有准备,丁勉叫道:“不错,衡山派的鲁连荣师兄急公好义,为人忠义,他当衡山派掌门可谓是众望所归。”

    封不平也道:“鲁师兄为人宽厚,放眼衡山派无人可比,除去他谁还能让衡山派发扬光大?”

    仙鹤手陆柏更是晃着头道:“丁师兄和封师兄所言大大是有理,昔日北岳恒山派的定闲师太便大赞鲁师兄,说鲁师兄才是衡山派的擎天之柱,并多次给左师兄去信,叹息衡山掌门所托非人,希望鲁师兄可任衡山掌门,没想到定闲师太的这个行径却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然后北岳恒山派便坠入魔道,可叹可叹!”

    他三人都曾经是跟着鲁连荣一起上华山找岳不群麻烦过的,彼此有着战友的感情,自然这个时候要死命力挺鲁连荣了。

    听着这三人一唱一和,各大门派心中均是暗骂不已,少林的方便大师几乎忍不住要开口骂人了。

    四派弟子可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只知道不断的高呼:“鲁师叔,请执掌衡山!”

    鲁连荣的几个弟子更是喊得泪流满面:“他娘的,终于熬出头了,自从拜了这个师父,在门派里面什么好事儿都没自己的份儿,天天还要跟着师父四处奔走到处当苦力,他奶奶的,今天老子也是掌门弟子了,在江湖上谁还不给咱几分薄面?”

    左冷禅伸手拉过鲁连荣,高声道:“鲁师兄,你看今日万众归心,如果你还要和以前一样推脱,真的就是辜负了这些弟子的一片心意了,左某身为剑盟盟主,在此有请鲁师兄接任南岳掌门,执掌衡山!”说罢对着鲁梁荣躬身一鞠,鲁连荣面色通红,平时口若悬河被取笑叫做“金眼乌鸦”的他,此时却结结巴巴的道:“左,左师兄,这,这怎使得!再说,这里也不是衡山。。。”

    岳不群大声道:“如何使不得,当然使得,莫说是左师兄,岳某也要敬鲁师兄驰援的深情厚谊,岳某身为华山掌门,剑盟长老,恭请鲁师兄接掌衡山。”说罢也是躬身一鞠。

    天门道人叫道:“如今大势所趋,鲁师兄就任衡山掌门乃是天意,天门有请鲁师兄接掌衡山。”又是躬身一鞠。

    林平之适时叫道:“此地虽然不是衡山,但那令狐冲也不是在北岳恒山就任的掌门,为什么他邪魔外道都可以堂而皇之的执掌恒山,鲁师叔乃我正道楷模,衡山长老,却要如此固步自封?最多之后我们在衡山补上一个仪式便是,鲁师叔又何苦为了一个形式而寒了大家的情谊?”

    鲁连荣脸红的似要滴血,终于一咬牙,大声道:“既然各位师兄看得起鲁某,鲁某今日就汗颜领受。”说罢大声道:“今日,我衡山派鲁连荣在此,接掌南岳衡山派掌门之位!”

    台下早已经准备好的四派弟子又是一阵欢呼,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鲁连荣的两大弟子李越、张斌给鲁连荣披红挂彩,随即鲁连荣高坐正位,衡山派的弟子连忙上前拜见新掌门,其余三派弟子也纷纷过来拜见衡山的掌门师叔。

    此时鲁连荣老眼含泪,恍若梦中,他虽然古道热肠,但是从来没幻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能当上掌门,即便是上山的时候有所准备,但是真正事情到了,还是感觉如梦如幻如痴如狂。

    左冷禅倒是理解鲁连荣这种心情,他今天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自己到底身处高位多年,不至于过于失态,鲁连荣却是做了一辈子的苦哈哈,今日突然翻身农奴把歌唱,当然心态更是容易激动。随即一想日后剑盟的发展前景,左冷禅心中更多了几分雄心壮志。

    “阿弥陀佛。”少林方便大师终是没有忍住,“左盟主,衡山派莫大先生一向侠名响彻江湖,其作为衡山派掌门至今已有近三十年,可谓德高望重,如今左盟主虽然为剑盟盟主,但在莫大先生未至的情况下宣称罢免其掌门之位,恐怕名既不正,言也不顺吧?更何况,此处乃是华山而非衡山,鲁长老在此就任南岳衡山派掌门,传扬出去岂不是让江湖耻笑?”

第四章 和尚

    鲁连荣在华山封禅台就任南岳衡山派掌门,虽然说地点不是太好,但是现在南岳衡

    山是剑盟的一份子,现在上有剑盟盟主任命,下有众弟子拥戴,中有各派掌门剑盟长老支持,也算的上名正言顺。谁知道就真有不识时务的,偏偏在这个当口跳出来唱反调,简直是可忍熟不可忍。

    少林寺一向看五岳剑派不顺眼,前段时间北岳恒山投靠任我行,少林寺方丈方正差点儿没乐背过去,居然千里迢迢跑去捧任我行和令狐冲的臭脚。

    现在少林见到五岳虽然少了一派,但是别出心裁的搞出一个剑盟,不但未曾衰落,反而更胜从前,心中自然不爽。这不,鲁连荣刚刚接任衡山派掌门,少林来观礼的方便大师就跳出来找骂了。

    左冷禅浓眉一挑,其他三派掌门面色也是不善,特别是鲁连荣,面色阴沉的似要滴水一般。

    方便大师恍若未见,只是平淡的看着左冷禅。

    左冷禅冷哼一声,并未做答,其他三人包括鲁连荣也未开口,他们都是一派掌门,左冷禅现在更为剑盟盟主。少林虽然势大,但方便是个什么东西?名不见经传,此次剑盟成立如此大事,少林方正不到也就罢了,居然连达摩院首座方生,菩提院首座方静这些叫得上名字的和尚也不来一个,摆明了就是要四派难看,须知不久前令狐冲接任北岳恒山派掌门,少林派掌门方正和武当掌教冲虚可是一起到恒山派给他道贺的。如此厚此薄彼,分明就是看不起四派人马。

    四派门中都有高手,也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不肯让自家掌门余尊降贵的去和方便大师理论,汤英鄂眉毛一扬便要开口,却见到林平之对他摆手,心中一动,便没开口。

    林平之向前走了一步,大声道:“各位江湖同道,今日光临我华山见证我四派的两件盛事,我林平之身为剑盟刑堂堂主,在此向各位道谢了。如今大典已经结束,平之请诸位前往我剑盟的宴会厅一聚,还请诸位江湖前辈务必赏光。”

    他这几句话说的四平八稳,是江湖中人最普通的客气话,但是他现在以剑盟堂主的身份说出来,分量自然大不相同,群雄纷纷起身道谢,自有四派弟子引领大家前往最近刚刚整修的宴会厅。

    随后林平之回身道:“众位尊长,今日我剑盟双喜临门,众位尊长自当亲自前往宴会厅与各路英雄把酒言欢。”

    左冷禅大笑道:“林堂主所言不错,今日老夫势必与各路英雄一醉方休。”

    岳不群也面含微笑,对林平之赞许的点了点头,跟着左冷禅走了,他们四位掌门身份一般,自然是共进公退,只是鲁连荣对林平之微微摆了个抱拳的姿势便跟着天门道人而去,封不平丛不弃毕竟是华山长老属于地主,自然紧随而去,玉磬子是天门的师叔,已经先一步走了。

    等这几人走后,只有嵩山派的五大太保还没动,汤英鄂哈哈大笑着走到林平之面前锤了林平之一拳:“林小子,你可以啊,不过半年没见,你居然搞出来这么大动静,看起来我们这些人终究是老了。”除了左冷禅,嵩山派就他这个副掌门与林平之最为要好,故此说话也没什么顾及。林平之揉着肩膀苦笑道:“汤师叔,小子也是赶鸭子上架,这些粗活总不能让你们这些长辈去干吧?那小子也太不孝了。”

    陆柏和林平之也不见外,嘿嘿笑道:“好了林小子,就别的便宜卖乖了,现在你被掌门师兄任命为邢堂堂主,以后我们几个犯到你手里面,你可别六亲不认啊。”

    林平之忙施了一礼:“陆师叔言重了,都是平之的长辈,平之焉敢放肆。”他和陆柏到底生分一点,不像和汤英鄂一般随意。

    丁勉三人哈哈一笑,大声道:“反正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我们师兄弟已经多年没像今天一样高兴了,一定要一醉方休。”

    乐厚大笑道:“可惜老六他们几个都不在,他们几个如果知道今日盛况,必定羡煞咱们了。”

    费斌道:“大不了回去再摆上几桌,我们一起喝他娘的三天三夜。”

    说罢叫道:“林小子,还不头前带路,让咱们去宴会厅好好的乐上一乐。”

    林平之笑道:“各位师叔,请随小子来。”

    随即对封禅台上的外门弟子和杂役道:“几个兄弟今天辛苦一下,多谢了。”

    华山的外门弟子和杂役与林平之一向交好,闻言都笑言不辛苦。

    汤英鄂叹道:“林小子对上不媚,对下不骄,难得,走,带着我们几个去乐呵乐呵。”

    几个人一边说笑一边扬长而去,直奔华山宴会厅。

    少林方便大师木立在封禅台下,面如黑锅底,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反驳他,也没有一个人斥责他,更没有一个人和他理论,按理他完全可以认为是因为他人理屈词穷,被自己的仗义执言说的无力反驳,故此逃走,如果他这么想的话,他应该开心才是。但是他真的开心不起来,相反,他很愤怒,也感到很耻辱,是的,很耻辱,因为根本没人把他说的话当成话,甚至于连狗屁都不如,所以压根没人搭理他。

    不,也不是没人对他视而不见,还是有人看得见这位少林高僧的存在的。

    “哎,这位大和尚,能不能让一让,小的还要清扫地面呢。”

    方便抬头一看,一个杂役正毕恭毕敬的对自己笑着说话。

    “你是在和贫僧说话?”方便大事额头上的血管直蹦。

    这个杂役笑道:“这里除了阁下还有哪位大和尚?”

    方便顿时怒不可遏,但他到底不是街头混混,再发怒也不能对着一个华山的杂役泄愤,否则传扬出去,别说他,连少林寺的名声都臭了。

    “无量天尊,师兄息怒。”武当清虚道人走了过来。武当和少林到底是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盟友,此时封禅台上空空荡荡,除了少林,所有门派的人都有剑盟弟子来请,故此现在所有的人都走了,虽然武当也有剑盟弟子来请,但是他还是留下来陪着方便大师。

    方便大师长叹了一口气,和清虚道人一起走出封禅台,看四下无人,清虚道人停住脚步,温言道:“师兄,我们毕竟是来观礼的,既然来做客,还是有个客人的样子,否则在他人的地盘,人家真的拉下脸来,自讨没趣的还是我们。”

    方便大师沉声道:“话虽如此,但是这剑盟刚刚建立就如此蛮横,终非我正道之福,贫僧看那五岳剑派均已沦入魔道。”

    清虚道人:“莫非师兄打算就此离开?”

    方便大师道:“道兄有何高见?”

    清虚道人笑道:“贫道能有什么高见,不过贫道愚见,我们既然来了,不妨多呆上一段时日,这剑盟出现的如此突兀,内中必有隐情,我们在此多呆上一会儿,也许能发现什么蹊跷,就算发现不了什么,至少也能对这个剑盟多些了解,回去以后见到掌门师兄也好有个交代,就算什么也发现不了,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又何必置那无用的一时之气呢?”

    方便大师眼睛一亮,笑道:“道兄高见,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去那宴会厅给姓左的他们道个贺去。”

    两人说笑着联袂而去,此时方便大师面上再无一丝不快。对于少林和尚来说,什么也比不上利益来得重要,至于脸面,那是什么东西?只要能有好处,就算现在让大和尚跪下管左冷禅叫爹他都不会打折叫爸爸。

第五章 大醉

    无论是剑盟的成立还是鲁连荣在华山受命接掌衡山派,都是轰动武林的大事,自然要大操大办,华山的宴会厅流水席一开就是整整三日,四大派的人马人人满面春风,特别是嵩山派和衡山派的弟子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鲁连荣醉了,自从莫大执掌华山后,天天放浪形骸不理他所谓的俗事,将门派事务交给刘正风,一个人浪荡天下,而刘正风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可以拿去做人情,就不要说对衡山弟子了,几十年来,威震天南的衡山派硬生生的从一个一流门派变成了一个不入流的门派,衡山弟子在外多有受委屈的时候。那些弟子在外受了委屈,找掌门不见,副掌门闭门拒见,都来找自己这个无职无权的长老,自己的师父偏心从未教自己本门上乘武功,更没给自己什么职务,自己唯有舍了这张老脸去和人理论,结果落了一个“金牙乌鸦”的不雅外号。为了呵护本门弟子,这些自己也打落牙齿吞了,为了能有个好靠山,自己不得不追随嵩山派以求庇护,虽然左冷禅对自己一向客气,但是这种寄人篱下的滋味有多难受自己知道,如果不是每次想到那些来找自己诉苦的孩子,自己早就不像撑下去了,没想到,今日所有的屈辱一扫而空,自己扬眉吐气的当上了衡山派掌门,还贵为剑盟长老,更在华山思过崖发现了本派武功传承,自己资质一向不凡,只是苦于没有上乘武功,如今得了自己门派传承,休息必然事半功倍,此后自己一飞冲天,再也不用仰人鼻息了,衡山派的孩子们自己也能有能力护佑了,如此大喜之事,鲁连荣如何不醉?于是他醉了,被弟子们搀扶了下去。

    左冷禅也醉了,自从他执掌嵩山派开始,一直谨小慎微不敢走错一步,一步步的把一个在五岳;中凑数垫底的二流门派硬生生的发展成为五岳之首,成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门派,他一直背负着太多的压力,在门派壮大后,他担心自己之后嵩山派后继无人,又殚精竭虑的梦想一统五岳,让嵩山派再无后顾之后。几十年来,他实在太累了,没想到今日美梦成真,虽然没有当真的一统五岳,但是那只是个虚名,而现在的剑盟却是实打实的存在,自己还是剑盟的创始盟主,只要以后不出大错,嵩山无忧也。随即又想,现在虽然自己是盟主,但是其他几派也必然不会甘心,暗自咬牙下定决心:“华山思过崖里面得机密,老夫必须要搞明白,让老夫武功再上一层楼,力压其他几派。”

    汤英鄂、丁勉、陆柏、费斌、乐厚五大太保看见自家大师兄居然醉了,心中既高兴又酸楚,想当年师兄在危难之中接掌嵩山派,当时自己师兄弟年纪尚幼,连自保之力都没有,是大师兄仗剑江湖为自己十几个兄弟遮风挡雨,多少年来,为了这些兄弟,大师兄身上多了多少伤口,受了多少委屈,没人知道。好在最后苦尽甘来,自己这些兄弟长大成人后都可以独当一面,为嵩山派闯下了十三太保的赫赫威名,威震武林。但是也因此,嵩山派树敌太多,虽然表面风光,但却是暗潮涌动,故此师兄呕心沥血只为一统五岳,如今剑盟成立,嵩山派真的要开始君临江湖了,师兄高兴啊。

    汤英鄂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手背上已经满是泪水。乐厚没什么脑子,大笑道:“老七,你居然哭了。哈哈。”

    汤英鄂没好气道:“五哥,先把你的鼻涕擦擦吧,这么多江湖豪杰,你别给咱们嵩山派丢脸!”

    丁勉鼻子红红的,出声道:“什么嵩山派,咱们是剑盟,老五,你就要做剑盟嵩山分舵舵主了。”

    陆柏擦着兔子一样的眼睛笑着道:“二哥,现在还是嵩山派。”

    费斌忽然泪流满面:“不错,还是嵩山派,咱们可能就是最后一批嵩山派的人了。”

    他们五兄弟忽然也抱头痛哭,不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次的剑盟绝不同于五岳剑派,虽然没有并派之名,但是他的组织方式,他的人员构成,已经有了并派之实,可能过不了多久,嵩山派、华山派、泰山派和衡山派都将成为江湖中的一个传说,此后将只会有剑盟而不会再有这些独立的门派。这些兄弟都为嵩山派奋斗了一辈子,如今虽然自家大师兄做了剑盟盟主,但是一想到日后也许再无嵩山派,再想想十三个兄弟多年来的在风雨中的相互提携,心中又不免酸楚难当。

    天门道人也醉了,他虽然为人正直性格暴躁,但是并不傻,他如何看不出来剑盟随着成长,势必成为一个庞然大物,到时候将会将盟中所有的门派消化掉,成为一个全新的门派,他一直在意泰山道统,但也知道大事不可违,他的确可以拒绝参加剑盟,但是剑盟又实在太有有诱惑力,加入剑盟好处无穷,如果自己拒绝不要说那些师叔和师兄弟,就连自己的嫡传弟子心中也会多有微词。更何况,现在江湖上风云变化,大乱之象已起,别人不说,就是任我行令狐冲这一股势力也不是泰山派可以抵挡的,到时候玉石俱焚,自己岂不是更愧对泰山派的列祖列宗?而且现在加入剑盟,泰山派还能最大限度的获得应得的利益,日后如果大事临头不得不加入的时候,恐怕连现在的这些好处也得不到了。天门心中百感交集,只能暗下决心,自己势必要将华山思过崖后的秘密弄清楚,练成绝顶高手夺得盟主之位。杂念一多,天门不禁狂饮不止,喝到酒酣之时忍不住低声哭喊着对不起泰山派的列祖列宗,对不起开山鼻祖东灵真人。玉磬子和玉音子拉着天门不断的开导,其实他二人与大师兄玉矶子早就不止一次受到左冷禅的收买,也答应左冷禅,支持左冷禅合并五岳的计划。但是如今真的这一天到了,他们却又感到一阵无所适从,心中也是酸楚,故此也是摇头垂泪。

    岳不群也醉了,近几日岳不群本是心情大好,虽然他没能当上盟主,但是他现在看开了,眼界也放宽了:“干嘛总纠结五岳盟主这么一个虚名?江湖如此之大,光大华山派也不见得必须要死盯着五岳一隅之地?况且此次的会盟在华山召开,无论如何此后华山派在江湖上的地位也要攀升一个档次,更何况虽然有令狐冲等人叛门而出,但是现在剑宗回巢,本派的力量不降反升,中兴已成必然之事。”他一生为华山复兴奔走,只要这个目的达到便是最大的喜事。

    虽然宁中则的背叛让他一旦想起来心中便如刀绞,但是岳灵珊却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没有了宁中则令狐冲在她一边唆使,岳灵珊变得懂事多了,对他这个爹不但没有疏远,反而更胜从前,这让岳不群更是老怀大畅:“祸兮福所依大约便是如此吧?”岳不群面色微醺的想到。

    但是看到威风八面的左冷禅和喜气洋洋的嵩山众太保,还是感到心头酸楚,这毕竟是在他华山派的地盘,最风光的却是他嵩山派。

    岳不群不禁心中大恨,心中暗自决定,必须要将思过崖内的秘密挖掘一空,练成绝世神功力压嵩山派,夺得剑盟盟主之位,转念又想:“毕竟我有个好徒弟,你左冷禅可没有,现在剑盟的刑堂已经被我华山弟子夺得,就算岳某这代抢不过你,但是到了下一代我华山必然可以力压你嵩山一派。”随即又想到后山思过崖,这里毕竟是华山派得地方,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有如此得良机,自己必然可以比其他几派获得更多得收益,此后自己将本门神功练到大成之时,就是我岳不群真正扬眉吐气得时候!想到此处,岳不群眼中神光湛然,精气神十足。

    岳不群得心中百念丛生,手中酒杯不停,这个一直以稳重闻名江湖的君子剑居然在今天也醉了。

    在距离宴会厅不远得一个小院子里面,一身黑衣的东方不败和一旁的林平之也醉了。林平之在宴会厅与群雄寒暄一阵后,便来到东方不败居住的这个小院,东方不败毕竟是日月教主,他去宴会厅多有不便,故此他只是在此独酌。

    见到林平之,东方不败像打开了话匣子,从幼年时代的流离失所到后来的自宫练武,说到动情处也是泪流满面,林平之想到自己的灭门惨祸也不禁心中酸楚满面是泪。

第六章 请柬

    三日的大宴,让剑盟的声势也传遍了江湖。北岳恒山任我行一掌拍死掠来的山下女子,破口大骂,令狐冲面色阴沉,手按剑柄恨恨连声。少林方丈室,方证大师停下敲击木鱼的木槌微微愣了愣,随即斗室中再次响起不紧不慢的木鱼声。武当绝顶,冲虚道长在风中沉吟片刻,随即继续演练起自己的太极剑法。

    剑盟成立第四日,赶来观礼的各路英雄已经陆续的告辞离开了华山,嵩山和泰山派的人马也在各自掌门叮嘱之后率部返回本派。华山又剩下四派掌门和陆柏、玉磬子两位长老。

    第五日,华山的正气堂,牌匾已经再次换成了剑气冲霄,岳不群封不平丛不弃三人看着这块久违的牌匾心潮澎湃,对华山派的未来更是充满了信心。

    虽然岳不群还是华山掌门,但是现在剑盟成立,主座上已经换成了盟主左冷禅,几十年来,左冷禅不止一次到过其他几派,但是虽然他是五岳剑派盟主,但是每次到了其他门派还是要坐在侧坐,此次刚刚成为剑盟盟主,就直接在华山做了主位,这让左冷禅心中兴奋不已:“他奶奶的,这才有个盟主的样子,哪像以前,去个入盟门派的地方还要像个孙子一样,这才是当头的应有的待遇。”

    看这侧坐相陪的众人,左冷禅开口道:“各位同门,今日我们议一下接下来的首要事务,到底是先去衡山将鲁掌门的问题解决,还是先解决思过崖的问题?”

    他提的这个问题无一不是现在剑盟的紧要事务,南岳衡山现在还在莫大手中,鲁连荣虽然已经接任掌门,但是毕竟是在华山,到底有些底气不足,如果不赶紧解决剑盟就要成为一个笑话。而且这件事情更事关鲁连荣本人的荣辱得失,谁也不好对此提出异议。

    可是思过崖的问题也是拖不得的,虽然众人已经将石壁上的武功记录了下来,石壁上武功虽然从前未曾见过,但是因为个人都浸淫自家门派武功数十年,现在修习起来自是一日千里,短短不过一月光景,几人的武功均是突飞猛进,特别是鲁连荣,他资质本就不凡,只不过是一直没有上乘武功修炼,但是基础打的坚实无比,现在有了失传已久的本门绝学,如同水到渠成,可以说,现在的他对上莫大先生也丝毫不惧甚至大概率可以胜之。

    但是现在明显那石门内的东西更加珍贵,从泰山派两代掌门祖师的遗骸可以断定,里面极有可能存在比外间石壁更高深的本门武功,同时还有事关各派与日月教之间的绝大隐秘,如果可以搞明白其价值难以估计。

    现在这两个选择都是重要无比,但也正是如此,左冷禅提出这个问题以后,剑气堂一片寂静无声。

    过了半晌,鲁连荣抬头勉强笑道:“盟主,思过崖之事事大,万不可以鲁某的私事而因私废公,衡山之行可以暂缓,但是思过崖之事断不可拖。”

    鲁连荣可以说出这番话,让在座之人心头都是一热,这个话的确是非他说不可,可是他人也不能因此就直接接受。

    陆柏不能让左冷禅开口,忙道:“鲁师兄大仁大义,可是我等也不能因此而置鲁师兄而不顾,更何况衡山之事也不是小事,此乃我剑盟成立后第一件公示江湖之事,如果拖延下去,让江湖如何看我剑盟?更何况那莫大至今仍旧自称为衡山掌门占据衡山,如果不及早解决,必为我剑盟心腹大患。”

    有陆柏抛砖引玉,堂上众人也活跃起来,议论纷纷,说的都有道理,不过也都是取舍两难。左冷禅也眉头紧锁,他知道众人现在都想找一个最优的结果,但是也确是进退两难,他一向做事果断,但是在这两件事情上也是犹豫不决,这也委实是因为这两件事情都太大了。那出兵衡山来说吧,于公来说这是剑盟建立第一件大事,既可以让南岳衡山从此以后一劳永逸的成为剑盟的一份子,又可以向江湖展示剑盟的强大而且言必信行必果不让自家人受委屈,让武林人士明白今天的剑盟和以前的五岳联盟不是一个档次的;于私来说,可以彻底获得衡山派对自己死心塌地,而且让自己这个盟主实至名归,以后一旦剑盟成为一个单一的门派,自己的掌门之位就稳了,即便不会成为单一门派,自己的地位也是无可动摇。

    但是那思过崖之事也是非同小可,于公来说可以极大的提高剑盟实力,而且从目前看里面的秘密事关五岳和日月教,甚至于有关朝廷,一旦了解,不但可以与日月教化敌为友,更可以多东方不败这么一个绝世高手作为助力,还可以得到朝廷的支持,让剑盟成为和少林武当一样有官方册封的名门大派,再也无惧什么少林武当,昆仑峨眉更是不在话下;于私来说,自己的嵩山派本就是上次和魔教大战死伤最多的一派,传承失传最多,现在如果一旦将本派武功恢复,无论是嵩山派还是自己都将更上一层楼,自己更有机会问鼎天下第一人,此后也不用再怕风清扬那老贼了。

    都是如此重大的事情,究竟应该如何选择?左冷禅也是犹豫不决。

    忽地左冷禅看见林平之坐在一旁一言不发,面上闪过一丝怒色,开口道:“平之,你素来多智,为何今日一语不发?”

    众人也发现,今天林平之到现在为止还没说过一个字。

    林平之闻言起身到:“盟主,各位尊长,小子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众人闻言心下都是不悦,岳不群道:“平之,休要胡思乱想,你在想什么另一件事情。”

    林平之道:“平之在想,现在任我行和少林他们的反应。”

    众人一听心下一惊,不错,现在无论是剑盟成立还是衡山掌门更迭,都是轰动江湖的大事,武当冲虚也许还能淡然处之,但是任我行和少林方正必然不会坐视不理,特别是任我行,连续两次失败,现在急需一件事恢复他的威望,如此一来,他定然有所行动。自己在这里只考虑自己的利弊,却忘记了外部的变化。

    左冷禅道:“平之所言极是,我们都光顾着自己这里的取舍了,险些忘了这些事情。如此平之有何看法。”

    林平之还为答话,忽然鲁连荣的大弟子李越飞奔而来,进入大堂后,对堂上众人施了一礼,大声道:“启禀盟主,弟子收到衡山派师弟的飞鸽传书,莫大在数日前将派中我掌门师尊的弟子全部驱逐出衡山,并于近日宣告武林不承认剑盟和我师尊的衡山掌门之位,同时约请少林武当等派共赴衡山城,请求少林武当为他做主。”

    话音未落,嵩山派弟子史登达跑了进来,报告道:“启禀盟主,弟子刚刚收到钟镇师叔传信,少林方证率领门下十八铜人出寺,看样子是要赶往衡山城。”

    史登达还未说完,劳德诺又跑了进来:“禀告盟主,弟子刚刚收到消息,任我行令狐冲率领桃谷六怪等高手离开悬空寺,赶往衡山。”

    不多时,又陆续又几个人进来汇报,都是发现各大门派赶往衡山的消息,左冷禅面色越来越阴沉,剑盟成立这些门派来的都是像少林方便武当清虚这样的不入流之人,而衡山莫大一封求援信,少林方丈和其他门派的掌门却蜂拥而至,这不是看不起剑盟还能是什么?

    就在此时,又有人跑了进来,给左冷禅呈上一封请柬,左冷禅打开一看,不由得哈哈大笑,但是眼中丝毫没有一丝笑意。

    随即将请柬遍示众人,每个看过的人都是面色难看。林平之从鲁连荣手中结果请柬,打开仔细一看,也不禁面色一沉。

第七章 三岳

    剑盟众人正在为面临的两大难题商议,忽然接到了一封请柬,请柬内容也很简单,只有寥寥数句:“今日我衡山派、恒山派和华山派合并为三岳派,敬请江湖前名宿大驾光临。”

    右下角的落款分别是:“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恒山派掌门任盈盈,华山派掌门令狐冲。”

    其他人还好,南岳衡山掌门本就是莫大先生,虽然鲁连荣在华山宣布接掌衡山,但谁都知道莫大不会甘心退位,故此他自称掌门完全说得过去。但是北岳恒山派掌门任盈盈是什么鬼?这个魔教妖女居然成了恒山掌门,要知道前不久令狐冲刚刚接任北岳恒山的掌门人,没过几天怎么变成这个妖女了?但是众人也知道任盈盈和令狐冲之间那些烂事儿,估计是令狐冲又把掌门转给任盈盈了。

    以上两个最多也就是恶心恶心人,但是华山掌门令狐冲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谁都知道令狐冲虽然是掌门大弟子,可是因为品行不端早已被岳不群公开宣布逐出华山派,自己更是曾经接掌恒山派掌门,现在突然说自己是华山掌门简直是公开的在打岳不群和华山派的脸了。其他人还好说,岳不群现在已经气的浑身发抖了。

    林平之在家中剧变后,情绪极少波动,自衡山城刘正风之事后,在江湖中翻云覆雨,自认为已经见多识广,但是看见这张请柬也是目瞪口呆,虽然他事先也想过任我行等人会有反应,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帮鸟人居然玩儿的这么过分,搞得这么绝,这个事情如果处理不当,刚刚建立没多久的剑盟只怕马上就要四分五裂。

    左冷禅面色阴冷,开口道:“各位同门,大家已经看见了,我剑盟刚刚建立,就已经被人打上门了,代价商讨一下,我剑盟如何应对。”

    岳不群本想开口,但旋即一声长叹,终究是闭上了嘴,毕竟令狐冲是自己姑息养奸才培养出来的白眼狼,自己现在有何面目开这个口?

    不过岳不群不说话,不代表其他人不说话,林平之开口道:“盟主,此时干系重大,平之以为,现在应将盟中重要人物齐聚一堂集思广益。”

    左冷禅点头道:“平之所言不错,来人,将玉磬子师叔和陆师弟封师弟等人请来。”

    不一会,玉磬子等人进入剑气堂,陆柏等人虽然比林平之辈分要高,但林平之现在是剑盟刑堂堂主,而这些人虽然辈分高,却暂时还没有相应职务,自然没有资格参加剑盟高层会议,如今左冷禅派人来请,他们也知道必有大事发生,连忙赶到剑气堂。

    看完请柬后,陆柏等人也气愤难平,封不平起身道:“盟主,现在无论是少林秃驴还是武当冲虚都赶赴衡山,摆明了是给我们剑盟难堪,如果我们置之不理,只怕不用多久,我剑盟就会成为江湖笑柄,此事万不可轻视。”

    陆柏冷声道:“封师弟所言极是,但是如何对待却是一个难题,据情报所言,方证那老秃驴不但带了达摩堂首座方生和普提堂首座方静等四个秃驴,连少林十八铜人也带了过去,且不说还有武当冲虚带着武当七剑,丐帮帮主解风带着丐帮四大长老六大堂主。而且既然令狐冲那狗贼既然已经露面,任我行和他手下那批妖魔鬼怪也不会不动。更何况,那风清扬是令狐冲的亲爹,我们这里又有谁能挡住他?”

    众人闻言也是沉默不语,眉头紧锁心情沉重。

    半晌,林平之开口道:“盟主,各位尊长,平之想到一个法子,不知是否可行。”

    左冷禅道:“平之,这个时候了,有什么可行不可行的,你说出来我们再商议。”

    林平之沉声道:“盟主,各位尊长,此事事关重大,如果认为平之所言可行,希望从此刻开始,我们所有人皆不可单独行动,任何时候,我们至少要三个人在一起,以防消息走漏,不是平之不信各位尊长,实是如果我们中间有人无意中吐露一字半句被对方查之,不但前功尽弃,而且有灭门之忧。”

    林平之做事素来胆大心细,那些胆大包天的事情做的不知道有多少,但此时说的如此郑重,众人心中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必是极其重要的内容,故此同声道:“平之但说无妨,别说三人在一起,就是从现在起一直在一起也无妨。”

    林平之拱手道:“多谢各位尊长信任,平之的意思是釜底抽薪。”

    岳不群目光闪动:“你的意思是让少林等派无法给那个孽障助拳。”

    林平之道:“不错,只要少了少林武当这些助力,就凭任我行、令狐冲和莫大等人的力量,我们足矣应对。”

    左冷禅皱眉道:“不错如何让少林武当置身事外呢?”

    林平之笑道:“盟主如何忘了,他们有助力,我们剑盟也有一个强大的盟友,只需要围吴救赵,不愁少林武当不就范。”

    众人恍然,左冷禅笑道:“不错,当年任我行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自然更不在话下。”

    林平之道:“事不宜迟,还请盟主尽快下令。”

    左冷禅身形一振,当即开始下达任务,玉磬子年事已高,故此与丛不弃率领劳德诺、史登达等弟子留守华山,看护思过崖。林平之陪伴日月教主东方不败赶赴黑木崖,伺机而动。余下众人,由左冷禅率领,共同赶赴衡山城参加所谓的三派合并大典。分配完任务后,左冷禅朗声道:“诸位,此乃我剑盟成立之后的首战,必要旗开得胜!”

    众人高声领命。

    东方不败虽然记挂思过崖中的秘密,但也知道轻重缓急,故此林平之一说,东方不败也不拖沓,当夜与林平之一起下山,赶赴黑木崖而去,

    现在的黑木崖与当初林平之来的时候已经大不一样,那些杂七杂八的花架子都被拆除了,虽然少了一分奢华,却更显得堂皇大气,众位堂主教徒面上也多了一丝精气神,少了一分惴惴不安。

    在日月教总舵大堂,东方不败居中而坐,分配着一系列的人物,教中高手一一领命而去。分配完任务后,东方不败又安排童百熊留守总舵,自己和林平之单独下崖赶赴衡山城。离开前,东方不败看了看童百熊,嘴唇动了动,但最终没说什么。

    林平之知道,他是想问一下杨莲亭的近况,但是最终他没有问,说明东方不败的状态终于开始有了质的变化,心境也有了极大的提升,不禁心中暗自高兴,对东方不败,他还是佩服的,更对这个人的品行很为尊重,他不希望这样一个江湖绝顶高手最后变声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这样的人,应该由他的使命和职责,而不是做一个妖怪。

第八章 偶遇

    自从三年前刘正风金盆洗手之后,衡山城已经好久没有像现在这么热闹过了,到处都是挎着刀配着剑的江湖豪杰,小城的客栈几乎全部爆满,人们都在议论纷纷最近的江湖大事。从剑盟的建立,到现在的三岳准备合并,当然谈论最多的就是现在忽然蹦出来两个衡山派和两个华山派的事情,在这两件八卦新闻之下,魔教圣姑任盈盈担任恒山派掌门反而变得没那么火爆了。南岳衡山派还好说,毕竟两个师兄弟一个师父教的,辈分也是相同;可西岳华山派居然是师徒争做掌门,这个就太劲爆了。特别是这个师父还是江湖闻名的君子剑,结果让自己的掌门大弟子摆了这么一道,无论输赢,他这个君子剑的名字算是臭了,毕竟,如果师父对了但是教出这么一个欺师灭祖的大弟子,这个师父怎么也说不过去。

    从古至今都知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这令狐冲当年是被岳不群所救,当作儿子一样养育长大,可以说岳不群不但是令狐冲的师父,更是他的父亲,现在既有“养不教之过”又有“教不严之惰”,最后即便证明,师徒反目岳不群没有丝毫责任,那这份连带责任岳不群也是跑不了了。如果证明令狐冲是对的,那就不用说了,这个君子剑不加上三个伪字都说不过去,总之这次的事儿对华山岳先生怎么看都是一件有输无赢的事情。

    更何况前一段时间还传出来,这个岳先生的结发妻子,居然在华山大变的时候反戈一击,差点儿要了君子剑的脑袋,最后居然这个和岳先生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女人生了俩孩子都不是岳不群的,一个是他师叔风清扬的,一个是谁的到现在还是个迷。你说一个大弟子和你反目是弟子的错,妻子反戈一击又怎么说?难道也不是你的错?好在最后他那个不知道生父是谁的女儿岳灵珊没离开他,反而更为孝顺,否则这个君子剑现在早就已经臭大街了。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对岳不群的为人不再信任,而且是相当多数人,没办法,人就是这样,只能从见到的事实上判断,这也不是因为人性本恶,而是他人为什么要费尽心力的去操心你是不是对的?

    剑盟中人一路而来,岳不群在酒楼茶肆也不知道听了多少的闲言闲语,常言道三人成虎,江湖上本就喜欢传扬一些风言风语,特别是此事有关华山掌门夫人和她师叔的不伦之爱,更是传的沸沸扬扬,而且经过各种的添油加醋加工润色,更是不堪入耳,再加上现在恒山派藏污纳垢什么江湖匪类都积聚在哪里,更有声名赫赫的采花大盗——万里独行田伯光,各种的版本更是层出不穷,甚至传出来岳不群其实是田伯光的亲爹的故事。

    这一路走来,岳不群的面色也越来越难看。好在现在剑盟中人已经没有之前的那种勾心斗角,众人又确实知道个中内情,明白岳不群这次是真的有多委屈,故此无人说风凉话,还尽可能的开导岳不群。封不平和陆柏这两个以前和岳不群最不对付的两个人,现在反而是劝解他最多的。岳不群心里也知道,自己这次如果不能做出点什么,回去也别在干这个掌门了,就算别人不在乎,自己也没脸赖在这个位子上了,暗中咬牙切齿,此次势必要那畜生恶有恶报,当然风清扬和宁中则那对奸夫淫妇也不可放过。

    虽然衡山城现在人满为患,但是剑盟却不用为在这里食宿费心,五岳联盟已非一日,鲁连荣更是本地望族,又做了几十年的衡山派长老,此次剑盟就驻扎在鲁连荣在城西的一处别院之中,在这里既可以保证行踪不会泄露,又可以住的舒适,一举两得。

    林平之到衡阳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这次他并没有和东方不败同行,而且他也并没有打算去和剑盟众人会和,只是寻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桥洞在里面好好的睡了一觉,自从见破人亡之后,他再也没当自己是以前的那个林家公子,如果有必要,无论是风餐露宿还是吃树皮啃草根,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一觉他睡了大约两个时辰,在大约亥时的时候睁开眼睛翻身而起,只要有事情,他的时间会比时钟还要准确。稍微分辨了一下方向,林平之飘身向衡山派的总舵方向而去,之前刘正风执掌衡山实权的时候,刘府就已经成为了衡山派实际上的总堂所在地,但是三年前刘正风被官府抓了以后千刀万剐,他的家产也被官府充公,莫大便将衡山总舵搬回衡山派在山上的旧址。

    林平之此次就是打算夜探衡山派总舵,但是行在半路的时候,忽然间,他有种很奇特的感觉,就像一滴水落入水池之中,将原来平静的水面打破的那种感觉,那是种极强的危机感,就像是人正在悬崖边,将要落下的那一刻。不及细思,林平之赶紧止住自己的呼吸,悄悄闪出去十余步,躲到了附近的一处屋檐上,也顾不得是不是会被碰巧路过的人一不小心看到自己了,等他在屋顶趴好,才看到远远的过来两个人,看这两人的气色形像,着实是一点都不像是有什么危胁的样子,便是普通家庭妇女,怕都不会以为他们有什么战斗力了。

    两人中,一个是白须白发的老者,个子虽高,人却嬴弱,一身的皮包骨头,一副死气活样,就似哪怕三岁孩童伸一指都能推的倒他,而他身边的另一人看来更是不堪,虽然看身形像是年青人,可是不知是重伤还是重病,连站立都不稳,只好靠在老者身上。

    这样的两个人走路应该很慢,比拄拐杖的老太婆都慢。看起来的样子也确实就是慢吞吞的,可他们就这么从几乎看不清人影的远处直走到大雄宝殿的门外,竟就在眨眼之间,两人看似艰难的在缓缓挪着步,却有如鬼魅般身形飘忽,就像是在腾云驾雾、足不沾地,无声无息的一下子就到了。

    只是这样轻功倒也罢了,虽然田伯光是万万比不了的,可想来武林中也还有几人能作的到,可是只这转眼间,林平之已发现,那个青年人是真的伤病缠身,虚弱无力,虽然看来本有武功,而且还练的不错,可是以现在的状况,若是叫他自己走路,只怕比之常人还要重浊,可是他仅仅是被那老者轻轻托着,就被带同着一起这般行走。

    这老头好神的功夫!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

    此时那两人已经来到林平之先前躲藏之处,这时林平之紧张之极,却又以一身神功将心境调节的平静之极,且运功将心跳,血流全都静止下来,整个人便如一具死尸,但这样却是不能持久的,时间长了若是不恢复,他真的就是死人了。

    “不对啊,我刚才明明觉得这儿好像有什么来着?怎么没见到有人?”那老者有些疑惑的道,随后想了想又道:“算了,这儿是衡山城,我们本来是客,管那么多干嘛。”

    “当然了,爹爹,也许只是什么小动物罢了。”那青年人说道,听这称呼,原来还是父子俩吗?看年纪差别有些大了啊,倒像是祖孙还差不多,转瞬间林平之手足已经冰冷,虽然他们始终低着头,也看不清面容,但是林平之已经分辨出了他们的声音。

    想来以前见到的时候,他并无这等伤病,所以身形和语音都和现在不一样,但无论如何,自己和他们见过时间还不是太久,为何此时居然是这个样子,这倒是想不明白。自己也知道他身上有伤,但是那个伤也不应该让他现在变成这样啊?

    那老者摇摇头道:“那倒不会,一定是有过什么人,而且若是衡山派人,也不至于躲着我,不过算了,我们不用管衡山的事。”

    说完这两人便已离开,拐进了一个巷子,林平之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血又流了起来,从房上悄悄溜下,又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可还不敢稍有松懈。

    要知这人武功之高,感知力也如此敏锐,若非现在的这个林平之功法特异,听力和各种微妙的感觉远过于他现在的功力所应有的程度,那可已经完了。而且就算这样,还是因为这老者明显有些魂不守舍,显然对儿子的伤病十分挂心,若不是他心神不定,心思全都放到了儿子身上,正常情况下,只怕他掩至自己身旁,自己都未必发现了。

第九章 父子

    林平之本欲夜探衡山派,但是没想到路上偶遇一对诡异的父子,惊得林平之浑身冷汗。待等二人远走后,林平之心思电转,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毅然决然的跟了上去。

    他不敢距离二人太近,只是用半是猜测对方的方向的方式远远的跟踪,好在自己的判断没错,这二人的方向是衡山城中最大的妓院——群玉院,上次林平之曾经在这里面在余沧海手下救过令狐冲一命,故此对路径多少有些记忆。见到二人进了群玉院,林平之长出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群玉院,林平之真的不敢跟进去,那老东西功夫太厉害,自己几乎不可能避过他的感觉,但是群玉院中妓女和嫖客众多,足矣让自己的生息隐藏在里面,那老东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发现。

    林平之运转玄功,放心的拉近了双方的距离,不过也不敢大意,那老鬼确实让他太过忌惮,虽然林平之鄙薄其为人,但是丝毫不敢鄙薄他的功夫。

    那老者携着儿子走到群玉院内的一处独立的小院,开口通报起自己的身份,一个光头连忙将他们请了进去。

    林平之趴在一边的房檐上,远远的只听到那老者道:“在下华山风清扬,前来拜见少林方丈方证大人,有事相求,祈请方丈垂怜。”

    来人赫然正是华山派前辈高手,武功盖世天下第一剑客风清扬。这老鬼一向深居简出,世人难见,世上能见到他的人,大概总共也没有几个,但自从上次华山现身后,这老东西也不打算在做缩头乌龟了,居然直接来找少林方丈大师,要说这个少林方丈也不是一般人,居然躲在群玉院,不过林平之必须承认这老秃驴果然有过人之处,如果不是误打误撞碰上风清扬夜访,林平之打破头也想不到这个老秃驴居然藏在这个地方,难怪世人谈起少林总是忌惮其神出鬼没,这种藏身之法的确是让人无法捉摸。

    可是虽然知道是风清扬,却还是有些迷惑,这不对啊,这风老鬼一向自诩老子天下第一,怎么今天会登门拜访少林?方证的确身份不低,但是在风清扬面前还笑了一辈,风清扬完全不需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半夜拜访啊,完全可以白日里面光明正大的来啊,照常理看,这绝不会发生的。还有,他的儿子是这是怎么了?

    很快的,少林中人便将这绝世强者请入内室,他们要说什么吗?可是禁室秘谈,就不像刚才那声喊那么容易听见了,一时间,林平之只觉好奇心大起,不管怎样,这个卑鄙无耻的老乌龟突然现身妓院寻找少林方丈,绝对是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了,他实在是很想听到。

    而且退一步说,自己在三年前为了报仇雪恨决定投身江湖之后,这武林之中,可以说没有任何事与他无关,或者自己也确实需要听到,不管了,虽然对方武功神奇,警觉性极高,那也顾不得了,冒个险吧。悄悄翻过几座房顶,慢慢的挪到了风清扬所在的屋子外面不远处隔着三四进房子的地方,总算好在谈话的人并没有想到会有人偷听,不是秘谈,说话的声音也未压抑,对林平之来说,还是很容易听清楚的。

    还好,虽然花了些时间,才爬到能听见说话的地方,但这时宾主双方还在寒喧,并没有进入正题。仔细听听,交谈的一边是风清扬,另一边是若干老和尚,听他们互相间的称呼,为首的自是少林方丈,那精于算计,惯用阴谋诡计,贪生怕死却有一身强横功力的方证大师。

    双方都是老人,说话难免有点罗嗦,不过最后还是风清扬有些不耐烦了,才问道:“请问方丈大师,在下这点小小要求,当真便不能通融吗?方丈也承认,在下昔年曾对少林有过大恩,难道还不足以让少林给予在下这点小小好处吗?”

    “风施主着相了,人世间仇怨是缘,恩德也是缘,我佛家四大皆空,仇怨不必执着,恩德亦不必执着,风施主又何必喋喋于昔日之事呢。”

    林平之心中破口大骂:“仇怨不必执着吗?这些绑架勒索的淫僧,随随便便就能灭人满门,若是跟谁有了仇怨,只怕不杀光全家,那是绝不罢休的,当然了,嘴上确实是不必执着的。”他近年来行走江湖,没少刺探少林背后干的那些鸡鸣狗盗的破事。

    风清扬又道:“那好吧,以往的一切,就算都是过去了,可是以在下与诸位的交情,此事既是为了救治我的儿子,还望各位大师们垂怜,佛家主旨岂不是济世救人吗?”

    方证依然是不紧不慢,如温开水般的说道:“风施主又着了魔障,但凡人来到世间,皆不过是他的机缘,缘深缘浅,自由天定,何不顺其自然,一切草木众生,皆为梦幻,皆有生死,又有何执着之处。”

    原来风清扬此来的目的,还是为了他儿子治病的啊,林平之这才听明白,当然,他那个儿子就是被田伯光一刀骟了的前华山大弟子林平之的大师兄令狐冲,他之前已经隐隐有这个猜测了,不过也心下奇怪,令狐冲不过是被田伯光骟了,就算有什么后遗症也不至于需要求助少林吧?否则大名皇宫里面那么多太监怎么活下来的?难不成都是少林高僧救治的?林平之不由得心下一阵恶寒:“少林的秃驴还有这个本事?”

    林平之不知少林中有何物事可以医疗世间医生和风清扬这个大高手治不了的病,但细想也无什么奇怪之处,风清扬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一个人,而且因为之前菜清屏未死,还足不出户不敢踏足江湖,少林财雄势大,分舵遍天下,自是可能得到过什么特异的东西。

    可是方证这些话说的,却让林平之听的十分不屑,明明就是拒绝,干嘛不老老实实的说“对不起,就是不行”,还要说这些废话,如果是以前,他还仰慕少林的时候,听着自然只觉说不出的高明,现在听来,已立时想到,若是老和尚自己或他的儿女受了伤,他怕不执着的比猫儿见了鱼还要执着。

    双方纠缠了若干句,风清扬开始微有些愠怒了,直问道:“我说老和尚,你当真拿定了主意,就是不答应我?”

    没有说脏话,没有怒骂,但话里的意思已经有点不太轻松,口气也有些冷厉,对于这样的高手,这个态度就不是件小事了。

    但方证依然不愠不火的道:“风施主,少林寺乃是武林中至高无上的所在,天下至尊的佛门圣地,虽然有些事是万万不能答应,可是若叫我们为贵公子诊疗一二,倒也不是不可以。”

    这话明着是说还能帮忙,其实骨子里却是在强调少林是天下至尊,至高无上,是叫对方不要放肆,风清扬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什么,其实他来之前便已猜到,忘恩负义的少林和尚们,你便曾经给过他们再多的帮助和好处,也感动不了的,至于什么帮助治疗之类的话,凭风清扬这种大高手,若是还有什么好办法治,又何需来此。

    令狐冲莫非又是受了什么伤病,没办法治要来此地寻找?林平之想着,随即果然听到:“风施主,不是老衲不肯给你这个面子,实在是易筋经乃少林不外传之宝,而另外两样宝物的宝贵更在易筋经之上,又岂能因你一个小孩子的病,便轻易予人的。”

    果然,风清扬来此,是为了易筋经,还有另外两样少林寺极为看重的东西,他不是暗偷,而是明着来要,想来他以前对少林的大恩,只怕是不太小的,可惜一群姓方的老和尚们,却并不买帐。

    风清扬还想说什么,但终于是没有开口,只是随口交代了几句客套话,便打算离去,但林平之在外,却隐隐查觉,他似是动了杀心了,只是现在带着病人在旁,又深入少林高手云集之地,不方便动手罢了。

第十章方证

    风清扬为令狐冲的伤势求助于少林方丈方针,没想到被方证大师断然拒绝,心下虽然恼怒但是也未多说,告辞便走。但方证却突然道:“风老先生请留步,老衲还有一言相询。”

    “呕?怎么?是不是还要我帮你们作什么,才能拿易筋经来交换啊?”风清扬微微冷笑着问道。

    “那倒不是。”方证的神色有些尴尬,讪讪的笑道:“我只是想请教你一件事,风老先生不是早已避世隐居,发誓永不再涉足人世了吗?却不知为何又会来此?”风清扬出世之事虽然现在已经传遍江湖,但是方证身为少林方丈自然知道一些外人不得而知的内情,故有此问。

    “问这个啊。”风清扬淡淡的笑道:“很简单,我当年所发誓言,到如今破誓的条件达到了,誓言已经不存在。”

    一阵平静,谁也没有说话,林平之在外面,又看不到诸人的表情,实在想不清楚,众僧现在都是怎么回事,但有一件事他能猜的到,风清扬的誓言,破誓的条件必定是极不可能的,大概也不比什么沧海枯,天地合之类的容易作到。

    果然,这时众老僧个个都是目定口呆,忍不住惊疑的互相瞅着,僵立半晌,方证这才问道:“风老先生所下誓言,老衲也略知一二,听说与两位华山派前辈有关,难不成老衲所知有误?”

    “你知道的一点也不错,只不过这个誓言的破解之法已经有了。”风清扬随口答道,却把一众老僧都惊呆了,方证却还是无法相信,便问道:“果然如此?”

    风清扬答道:“当然,我说的很清楚,没有什么疑问吧?”

    方证道:“没错吗?”

    风清扬道:“当然不会有错。”

    方证道:“恕老衲直言,风老先生真没认错吗?这实在是过于耸人听闻。”

    风清扬有些恼怒了,没好气的道:“你们都在胡说些什么啊,风某虽然不是什么掌门方丈,但在江湖上好歹还算是有名有姓之人,岂能信口胡言,更何况风某破誓的条件涉及多少机密之事,也是能假的了的吗?”

    方证摇了摇头:“武林中古老传说,功力练到极处之人,便是活上千岁,相貌也可如少男少女,这二位精研武学,若是真活到今日,哪怕能够返老还童,那也不奇,只是他们二位早就死了啊?”

    “呕?他们是怎么死的?愿闻其详?”风清扬问道。

    方证答道:“那是在五十三年前,一场正邪大战,其时老衲尚是年幼,倒也并未身临其境,但据本寺前辈所言,当时二位前辈一人被人斩了首级,身首异处,另一人更是被乱剑斩为数块,这都是绝对不可能复生的,他们又怎么可能现在还活着?”

    “你们都没亲眼见过?”风清扬只是冷冷的问了一句。

    “老衲当时随师傅前往,是亲眼见过的。”一个比方正还老的老和尚答道,随之又有一人附和。

    “不管你们怎么说,至少那时我不在,我没亲眼见到,而我这回见到的,的的确确就是他们,这是绝无虚假的。”

    少林众僧们面面相觑,都觉不可思议,因为他们所说的那二位的死法,那是千真万确,虽然他们平日里并不是多诚实,但在这件事上确实绝无相欺,这两人当年就是这么死的,所以他们都忍不住猜想着风清扬这么说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众僧盯着风清扬的眼睛瞅了许久,想看出他是不是根本就在说谎,可看他说话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假的,于是又互相看了看,然后问道:“风老先生真的认准了,那两位当真不会是有人冒名顶替,来哄骗老先生的?”

    “我刚才就说过了,就算隔了几十年,可是至亲之人,又岂会认错。”风清扬道,然后想了想又接着说:“有些事也不怕告诉你们,刚一见到他们时,就算相貌没变,往事也记的不差,我也并非没有怀疑,可是我还验证过的。”

    “呕?风老先生如何验证的?”

    “很简单,我和他们切磋了武功,而他们俩都略胜我一筹,不是在下自吹,以我今日的武功,当今武林,也不知还有几个人能胜的过我,可他们不但有此武功,用的还都是我华山派剑法拳脚,招式内功,世上又到哪儿找这样两个人去?若是他人易容相欺,别说骗过我本来就难,再加还有这等武功,这还能是假的吗?”

    少林众僧都听傻了,若是不信吧,风清扬说的都跟真的一样,若是信吧,别说这事如此匪夷所思,倘令狐冲一方突然添了三个少林寺中人人无可匹敌的大高手,这可不是少林之福啊。江湖上中任何一派突然强大了,少林可都是紧张之极的事。

    风清扬也未再多言,便告辞离开,头也不回,走的决绝无比,但林平之却已暗暗查觉,他一定是动了杀意了,不过这对林平之也没什么害处,反正这两拨没一个好东西,他们狗咬狗,又有何不好。

    一群老僧们还在那儿心慌意乱,已经有人埋怨方证道:“事情既是如此,方丈为什么不干脆答应下来,只要叫他发个誓下来,不把经书传予他人,不就可以了吗,风老头一向很守信的。”

    “怎么?就因为他武功盖世,现在还突然多了两个不明不白的靠山,然后我们怕了,就答应他了?”方证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那也不是怕他,还是我们的恩赐啊。”

    “可骨子里不就是在怕他吗?你们说是不是,嘴上说的好听有什么用,人家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方证摇摇头道:“何况先前我们把话说的那么满,最后再临时改口,可也不太好吧。”

    众僧们点了点头,又有人忍不住问道:“可是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能是真的吗?那两个家伙明明已经死了几十年了,这还能有假了?”

    方证又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风老头为人,虽然奸诈阴险但是却强悍执着,唯其如此,他才能练就一身如此可敬可畏的武功,这种人照理说,在这种事情上面绝无说谎的可能。他既然这么说,那么就算那两个人并非那二人,至少也绝对是有这么两个人。”

    “可是这样一来?”

    方证喃喃的道:“是的,华山派,这门派自创派以来,便一直神秘莫测,要不然嵩山的左魔头,也不至于对他们如此忌惮了。现在华山再次分裂成为两派,但伪君子一方有左魔头撑腰,而且还出了林平之这么一个奸诈阴险的小人,更有魔教的东方不败暗中支持,已经让人头疼之极。我等本想支持那令狐冲小儿,本以为令狐冲有了任我行老贼的支持已足矣对付左魔头和东方不败,谁承想风清扬这老鬼居然是令狐冲的儿子,故此本座才临时改变计划,不再救治这个小贼,否则任我行已经收罗了无数牛鬼蛇神,令狐冲又收复了恒山派,在加上风老鬼这么一个绝顶高手,比左魔头一方强大的太多了。谁承想千算万算,今日风老鬼居然说出这么一个大事,如此他们一方突然多了这么两个大高手,那也未必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左魔头?林平之听到这称呼,不由的心中暗笑,在公开场合,少林和尚们嘴里的左冷禅,可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左盟主,背地里就是左魔头了。

    这时又有人突然提醒道:“对了,方丈,既然有可能一下子就变的如此可怕。咱们为什么不干脆把风老头的命留在这儿?要不我们传信说改主意了,叫他带着儿子来治病,然后乘机动手,方丈看怎么样?”

    方证没好气的答道:“你们以为我没想过啊,留下他!怎么留?若是这老头一心死命保护他那儿子,那倒没问题,可若他根本舍了那孩子的性命,只想杀人走人,你们以为合我们现在之力,又有绝对把握留的下他吗?真这样可就立刻结成死敌了,他今天跑了,只怕要不了几天,就是三个大高手跑来要我们的命了,到时我们怎么办?灭门大祸,岂不就在眼前,我敢冒这个险吗?”

    “可是这样的话?令狐冲一方一下子就变成我们的心腹大患了啊。”

    方证又道:“那又怎样,就算我们今天仗着现在的实力,围歼了风老头,这事只怕也保不住秘的啊,到时那两个家伙不还是要和我们结成死敌?还不是一样的要大祸临头?”

    “别说有没有这两人还不知道,就算那两人真有风老头吹嘘的那般厉害,若是我等联手,集结本门弟子。摆开罗汉大阵,难道还敌不过他们?”

    “唉,你们天天玩妹子,玩的头都昏了?”方证说话时一个光头摇个不停:“你们以为人家非得写信给我们,订好了时日约期会战,然后等着我们把大阵摆好再来硬闯,人家傻啊!再说了,我们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一塌糊涂了,嵩山左魔头,还不知怎么对付呢,最近又出来一个剑盟,我们再激怒了风清扬一方,到时候他们一起来攻,如何是好?”

    一群各怀鬼胎的和尚们议论了许久,却也没谁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出来,倒是谈到最后,忽然又有人谈起令狐冲来,林平之立时又留上了心。

    “你们看那令狐冲难道真的是风老头的儿子吗?看那年纪,那孩子出生时,只怕风老头已经可以说是老人了,他岂不是老牛吃嫩草?”

    “那又怎样,我等众人,哪个不是老牛吃嫩草?风老头虽然比我们还老一点,可他一直就以风流自居,又有什么不对。而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令狐冲是什么鬼样子,在华山君子剑门下二十多年,结果还是天天寻花问柳,那伪君子虽然是伪君子,但却是不近女色之辈,而且律己极严,连他二十年的严格要求令狐冲尚且如此不成体统,除了遗传了风老鬼的种,我是没其他的理由解释。”

    “是啊,谁能想的到,华山派首徒,岳不群大弟子,那个听说是孩童时从采生折割之人的手上救来的令狐冲,竟然会是风老头的儿子,这怎么能想的到。”

    再往后就没什么可听的了,无非是吩咐一些琐事,还有就是要动员少林大半的眼线,去监视左冷禅与令狐冲两派的动向,以及要设法查清风清扬刚刚的话是不是真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要考虑的了,林平之略一盘算,轻轻的抽身离开了群玉院。

    离开群玉院后,林平之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心中暗自盘算今晚所得。

第十一章 合并

    衡山派总舵今日热闹非凡,江湖上的各大门派纷纷来人到场,在门口负责接待的衡山派弟子从早上开始脚就没停下来过。

    “海沙帮帮主,携弟子前来拜访!”

    “黄河帮帮主,携弟子来访!”

    “神刀门掌门,携弟子来访!”

    “夏老英雄,携弟子来访!”

    。。。

    一个个江湖帮派的掌门、帮主,接连抵达……莫大先生满脸铺着笑容,一个个将人引进……

    “华山派太上长老风清扬,华山派掌门令狐冲,携弟子前来!”

    “恒山派掌门任盈盈,携弟子前来!”

    这两声叫声,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只见两队人马进入大堂,当先一人满头白发,面如童颜,虽然骨瘦如柴,但是行走之间,龙行虎步,哪有半分老态?正是华山剑宗第一高手风清扬。在他后面,左手是面色苍白的令狐冲,后面跟着身穿华山派弟子服饰的田伯光、桃谷六怪、漠北双熊等人;右手是尼姑打扮但一头乌发的任盈盈,后面跟着仪和、仪琳、秦娟等衡山弟子。

    莫大先生连忙笑脸相迎,将这一众人马请到最先一排桌前。

    就在众人以为宴会即将开始时,突然又是两声大喊:

    “武当派掌门冲虚道长,携门下弟子来访!”

    “少林派方丈方证大师,携门下弟子来访!”

    莫大先生连忙朝门口迎去,果然,只见身穿道士服与僧衣袈裟的两队队伍,缓缓从远处而来。领头的,正是武当掌门冲虚,以及少林方丈方证!

    “衡山莫大,见过方证大师,见过冲虚道长!”

    “阿弥陀佛,贫僧听闻莫掌门今日举办并派大会,故来见证一番!”

    “今日叨扰,贫道稽首了”方证、冲虚冲莫大点了点头。

    莫大先生连忙亲自将两位掌门迎入厅内,方证,冲虚点头致谢,随即方证坐到了左首第一个位置上,冲虚坐在右手第一个位置上,带来的少林、武当弟子皆站在本派掌门身后,无人入座,这就是江湖第一第二门派的规矩。

    待到时辰差不多之时,莫大先生走到台前,抱拳说道:“众位朋友瞧得起莫某,惠然驾临衡山,在下感激不尽。众位朋友来此之前,想必已然风闻,今日乃是我南岳衡山、西岳华山和北岳恒山三派协力同心、归并为一派的好日子。”

    台下数百人齐声叫了起来:“是啊,是啊,恭喜,恭喜!”莫大先生道:“各位请坐。”群雄当即坐下,各门各派的弟子都随着掌门人坐在一起。莫大先生道:“想我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百余年来携手结盟,早便如同一家。只是近年来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我南岳衡山一派家门不幸,前有刘正风勾结匪类图谋不轨被朝廷正法,后有叛逆鲁连荣伙同五岳中败类叛门自立。而北岳恒山派定闲师太、定静师太和定逸师太被嵩山派贼子暗害身亡,好在有师太早有准备,今有后起之秀任盈盈接任北岳掌门,可谓大快人心。华山派伪君子岳不群更是勾结嵩山派和泰山派铲除大肆铲除异己,妄图独霸江湖,故此华山派前辈风清扬老先生废岳不群掌门之位,另立令狐冲贤侄为华山掌门。莫大不才,与两派掌门多次协商,均觉若非联成一派,统一号令,则来日大难,只怕不易抵挡。三派非合而为一不可。”

    好似卖关子一般,莫大先生在此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台下望眼欲穿的江湖同道,继续道:“故此今日,我三派在此盟誓,从今日起,世上再无南岳衡山派、西岳华山派和北岳恒山派,只有三岳派存在。”

    群雄闻言轰的一声,叫好声不断,有人叫道:“既然如此,请问莫大先生,这并派之后,三岳派的掌门人又是由谁来担任?”

    又有一人叫道:“莫大先生德高望重,令狐少侠和任女侠年纪尚幼,自然应该由莫大先生执掌三岳派才是。”

    一大汉叫道:“我们都是江湖人,江湖上以武为尊,我看还是比武定掌门最为合适。”

    “不错,比武,比武定掌门!”

    。。。

    江湖上的好汉,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自然喜欢越热闹越好,特别是这种门派合并的大事,更喜欢看到前辈高手以命相搏的场景,故此大堂内一片比武之声响起。

    莫大先生含笑不语,待等群豪声音平静后,方才开口道:“比武夺帅虽然是江湖规矩,但是我三派却是为了维护江湖安定,不是为了争权夺利,故此,我们之前早有商议,华山派掌门令狐少侠,虽然年幼,但是武功智谋冠绝江湖,更难得的是道德高尚品性纯正,实在是我名门正派的楷模,莫大虽然年长,却有自知之明,这三岳派掌门之位不配染指。所以,我们三派一直公推令狐少侠为三岳派掌门人。”

    话音一落,早有准备的三派弟子便是一片锣鼓喧天之声响起,令狐冲苍白的面上也露出红晕,在漠北双熊的左右陪同之下登台,莫大先生将准备好的锦袍披在令狐冲身上,随后和任盈盈一起对令狐冲躬身施礼。

    令狐冲满面激动之色,上前一步大声道:“多谢各位英雄不弃,前来为我三岳派的建立观礼,承蒙莫大先生和任女侠看得起,推举小弟为掌门,今后在下必率领三岳派主持江湖公道,与江湖邪魔外道周旋到底。”

    台下又是一片喝彩之声。

    “敢问这位令狐某人,你所谓的邪魔外道指的是谁啊?”

    一声呼喝之声传来,虽然堂上群雄喧哗之声虽然高亢,但是这句话依然清清楚楚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堂上顿时鸦雀无声。他们已经猜到来的会是什么人了,毕竟在这个时候,在这种高手聚集的地方来砸场子的会是什么人,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会是谁。今日虽然没人提起什么,但是谁都清楚五岳剑派最近只见发生的事情,都在等着看好戏,很多人看到现在为止还没发生意外心中还在纳闷,甚至于有人认为也许不会发生什么了心中还有失落之感,如今一听这句话便知道好戏终于要开始了,精神不由得一振。

    要知道,江湖人最喜欢的就是看热闹,特别是流血搏杀的热闹,尤其是这个热闹还和自己无关,今天来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抱着之这种兴灾乐户的态度来的,如今看到自己期待已久的场面终于要来了,心里都是窃喜不已。

    莫大令狐冲任盈盈看着大门三人面色不变,他们早就已经想到今日左冷禅岳不群等人必来生事,故此毫不惊异,甚至心中暗自窃喜,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等着这些人来,甚至于他们心中有七八成把握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以绝后患,只是刚刚那声呼喝的声音听起来甚是耳生,不知道是谁,但绝不是岳不群左冷禅这些熟识之人。

    但是过了许久也没有一个人从大门进来,莫大朗声道:“刚才是哪一位朋友说话?为何藏头露尾,还请出来说话。”

    无人答言,忽然有一个相貌猥琐的老汉开口道:“莫大先生,可能这位朋友不愿露面,不过他问的却也不错,刚刚令狐少侠说的邪魔外道到底是谁,给我们这些江湖朋友说说也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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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的世界,充斥着各种的不分是非,黑白颠倒。行侠仗义之人不被允许有私心,弱者被欺凌不许反抗,只有为女色出手、为恶徒撑腰方被称为大侠。这一切,在一个偶然的夜里都被改变了。从此以后,正义会被伸张,恶行将被清算,行侠仗义者不会流血又流泪却最终被唾弃,忘恩负义者也必将受到清算。没有穿越金手指,没有奇遇神功,更没有三妻四妾,只有事在人为。岳不群、林平之、令狐冲、仪琳......这些人都将迎来他们公正的最终审判笑傲在江湖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笑傲在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笑傲在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