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对象
许松看老爷子这样就知道他想想抱重孙了，不过这对象又不是他想有就能有的，得讲究缘分。
看时间差不多，几人商量下各自回家了。
叶曲述抱着小宝不撒手，就连自己的亲爹来抱，叶曲述也还是抱着孩子闪到一边去了:“给我抱抱咋了，你一天到晚没抱腻？”
“想抱自己生一个去，不要惦记别人的孩子。”
“我倒是想啊，这没合适的。”叶曲述把小宝托。在肩膀上“小宝，你来当我儿子吧，我带你看枪。”
叶曲森笑着看着这人，露出了不明所以笑容:“哥，你在家里面多待一段时间吧，我和妈商量一下你的婚事。”
叶曲述:“？你是我亲弟弟，麻烦你做个人，弟妹你眼光不咋行，看上了这主子，我给你讲，他五岁的时候还尿床，他还冤枉是我尿床。”
杨欣笑着看着叶曲森，她眼光啊，她觉得自己的眼光史上第一好，能够认识到叶曲森。
回了家，叶志平两人正在做饭呢，厨房里面噼里啪啦的响着。
“你们回来了？我炖了鸡汤，一会儿都得多喝两碗。”刘梅红听见敲门声便握着菜刀出来开门了，再一看这不是小述回来了吗。
“妈，我回来了。”叶曲述把刘梅红手上的刀抢走递给他弟这才抱着刘梅红“妈，我想你了。”
因为叶志平成分的关系，两个大人是强制让两个儿子不要和自己接触，就连信最好也不要来往，后面犟不住这两人，信件倒是有联系，至于这人五六年没见面了。
“小述你回来了啊？快让妈妈好好看看。”刘梅红红着眼睛开口道“黑了，丑了，老了。”
“哈哈，”杨欣依靠着叶曲森笑个不停，这是什么形容词，黑了丑了，还老了。
叶曲森搂住杨欣的腰，在心里面暗自感慨幸好刘梅红没对他说同样的话。
刘梅红抹了抹眼泪:“快进来，都快进来，一会儿喝鸡汤，老叶小述回来了。”
又是好一番讲述彼此的想念，最后几个人都红了眼眶，小宝在旁边不懂，捏着手帕这个脸上糊弄一下，又在另一个人脸上糊弄一下，弄的几个人哭都哭不快乐。
“哎呀，回来就好，我们都别难过了，我快去看看鸡汤。”刘梅红擦掉眼泪笑着开口道“你们坐着等会儿。”
杨欣撇了眼两兄弟，要说看叶曲述第一眼就觉得这人严肃，属于刘军那种类型的人，没想到私下还这么感性，不过看着眼睛红肿的叶志平又觉得能解释了。
这两人也是感性中人，儿子跟着学也正常。
“大家多喝一点，这鸡汤我熬了一个多小时候呢。”刘梅红笑着开口道。
叶曲森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笑着道:“妈，哥这次回来想让你帮忙相看一下对象，他也想娶媳妇了。”
一听这话刘梅红连忙把碗放了下来:“行啊，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学校于老师的女儿最近也在找对象，嗯……是个医生，性格也好，要不啥时候看看？”
这边的叶曲森默默的给杨欣舀了一碗汤，递到她面前，再给小宝弄了一点汤给他吹了吹，缓慢的喂给他，完全就是一副悠闲的模样。
叶曲述骑虎难下，他知道爸妈两人都担心他的婚事，尤其是弟结婚生子之后，那是真的急，但是这些不就讲究缘分这个字吗。
而且他真的真的不想见！
“问你话呢，反正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必须把你的亲事安排了，这样我才放心。”刘梅红喝了一口鸡汤“欣丫头快喝点，这鸡汤啊对女人最好了。”
叶曲述:“妈，我还不着急。”
“还不着急啊？你知道你多少岁了吗？你25了！你爸在你这个年纪早就有了你了，而且都能打酱油了。”刘梅红一听这话就急了“儿子，不是妈催你，只是你一个在边疆待着也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陪在你身边，妈想着也心疼。”
“算了，这事儿我们吃完饭再说，现在快吃饭吧。”
刘梅红秒变脸，已经给他安排起吃吃喝喝了。
吃完饭，叶曲述抱着小宝到处打转转，被刘梅看见了一眼，她不耐烦的开口道:“喜欢儿子？自己生啊。”
叶曲述委屈的看着刘梅红，都怪弟，没事说啥相看对象，现在好了，自己这个年是不会过的快乐了，要不提前跑？
不行，好久没看见爸妈了，而且小宝这么可爱自己还没有抱够呢。
“明天你见不见小于你快说句话，要是见的话我就请到家里面来。”刘梅红开口道。
叶曲述:“我能说不见吗？”
叶曲森嘲笑道:“哥，我比你小几岁我都有孩子了，你这……还是早点成家吧这样爸妈也能放心。”
“对啊，不管了明天我把小于请过来，欣丫头你明天帮我看看啊。”
杨欣点头，小声的对叶曲森道:“森哥，你哥是得罪你了吗？你这么针对他……”
……
不管叶曲述愿不愿意，刘梅红还是把小于请来了，同来的还有于老师，几个大人往上一坐，两个年轻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然后默契的撇开了眼神。
“你们出去走走，多聊会儿天。”刘梅红和于老师开口道“感情是处出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你好，我是叶曲述，当兵的，一年四季不在家，我觉得我这样的人不适合你。”
于瑶:“我叫于瑶，是医生，我看见你手上的血管我就想给你扎针，为了你生命着想，我也觉得我不适合你。”
叶曲述手指纤长，棱骨分明，就连手筋也高高的凸起，这样的手最好扎针了，眼睛眯着，两手一摸都能扎进去。
叶曲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紧张的捂住手:“那我们没有继续逛下去的意义了，这样于小姐我去旁边待会儿，你也找地方溜达一圈，我们一个小时之后门口见？”
要是她俩现在回去了，刘梅红高低得把自己骂死，还不如在外面玩一会儿。
于瑶点头:“好的。”
说完就大跨步走了，比叶曲述还要决绝，这性格他喜欢，这结婚步骤加上把自己绑起来太麻烦，算了算了他还是不适合结婚。
等到了一个小时，两人准时出现在门口，彼此对视了一眼:“就说我们性格不合适吧。”
道歉？
“咋样，于丫头你看上小叶没有？我这儿子虽然长的丑了一点，工作忙了一点……”刘梅红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她咋感觉自己儿子一点优点都没有？
人是个牛脾气，工作还这么忙，长的也就这样，她生出了一种叶曲述婚事艰难的想法。
“唉，老于我这实在找不出优点了，你们看看办吧。”
于老师看着刘梅红捂住嘴笑了起来:“老刘，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担心什么，而且我家这丫头也不是个多好的，一天就只知道上班，这年龄越来越大自己一点都不着急。”
杨欣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的，她见过的相亲该是这样‘哎哟，我家孩子真的很好，吃公家饭，性格也好。’
或者这样‘我家儿子学历高，高中毕业呢，还长的这么撑头。’
只是她们这疯狂说自己孩子的缺点，所以是害怕自己的孩子找到结婚对象？
杨欣对于瑶笑了笑，两方父母一阵批评，这两人脸都臊的绯红。
于瑶:“妈，我也没你说的这么差劲，而且工作忙也没办法。”
“你好意思说，你们医院那么多人工作都忙，但别人也是工作家庭两不误，你们办公室那个小刘和你就相差十几天，别人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于瑶垂着头。
叶曲述也开口道:“妈，给我一点面子吧。”
刘梅红:“你还要面子？我上课的时候一个两个都问我你结婚没，你咋不想着给我一点面子。”
得，她俩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那闭嘴吧。
不过两大人显然没有这么想:“你们还是试着多相处相处，平时一起出去逛逛，什么供销社，天安门都去逛逛。”
两人都点头，不过她俩私底下怎么做谁也不知道。
等这两人一走，刘梅红脸上的笑都没了:“不喜欢？那我再看看谁家女娃和你差不多的。”
叶曲述看着旁边的叶曲森:“弟弟，这是你惹起来的，你是不是应该把妈的想法打断？”
叶曲森笑着开头道:“哥，这我无能为力，而且妈也是为你着想，你是不知道晚上睡觉抱着媳妇儿睡觉有多幸福。”
一旁的杨欣只想一巴掌给叶曲森呼过去，劝别人结婚也不是这么劝的啊。
“欣丫头，你觉得小于怎么样？唉我真喜欢这丫头。可惜小述没有本事把小于留不下来。”刘梅红想着就气。
杨欣:“挺好的，不过缘分这事儿谁也说不一定，妈别着急。”
这话好听，叶曲述笑了。
刘梅红开口道:“缘分我也得给他凑过来，明天我再去问问。”
可以想象到后面的日子了，他一直都在相亲中度过，当然相亲可能走到最后一天。
几人说着话，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不讨喜的人来了，也就是林福军和林媛。
两人手上拎着大堆小堆的东西，一脸尴尬的看着房间里面的人。
“嫂子，老叶在不在？我找老叶说一会儿话。”林福军堆着笑。
要说林福军最近的日子可谓一个水深火热，那段时期他得罪的人不是一个两个，现在别人都洗清冤屈再次回来了。
要是碰见人好的，比如叶志平这种人那就是我不和你计较，但是我们以后没有一点关系。
那要碰见眦睚必报的人，林福军的日子就难过了。
刘梅红想起因为他，两人在西北的那一段凄惨日子就觉得浑身难受连看着林福军都觉得呼吸困难。
“你走吧，不管是我还是老叶，我们两个都不会想见你的。”
林福军一副难受的样子:“嫂子，我当时就是脑子昏了头，就傻子一个，嫂子你不要和我计较了，我真心诚意的向你道歉，希望你们原谅我。”
刘梅红听到这话倒是笑了，一句脑子昏了头就试图抹去以前所有，这未免也太轻松了吧。
“嫂子，你直说你想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我那时候也是喝醉酒了，胡说八道。”
杨欣站起来了身走到门口。
林福军:“这是小叶的媳妇儿？长的真好，那真是一个好地方。”
得，这下不仅刘梅红听的想打人了，就连杨欣这个外人都听的火冒三丈。
“你好，我是杨欣，谢谢你当年把叶曲森送到小湾村来，让他吃不饱穿不暖，这样我才能结识他。”杨欣嘲讽道，其实按照规定走，叶志平家里面是两个孩子。
但是其中一个在当兵，叶曲森其实可以不下乡的，怎奈何林福军不放心把叶曲森送下乡了。
林福军尴尬的看着杨欣，心中暗叹这女娃真能说，他一时是该把这句谢谢应下来呢还是咋地。
不过无论怎么选答案都不会是好的。
他只能笑了笑:“这同志真会开玩笑。”
他悄悄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此时他手上还拎着一堆礼品呢，用来装水果的网套一直勒着指腹，时间长了生疼生疼的。
另一边的林媛日子也没多好过，她今天照例穿了一身长褂子也就是大衣，这衣服好看是好看但是保暖性比其他衣服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在加上京城本来就冷，这么一会儿她鼻涕就已经疯狂往外流了，她只能乘着别人不注意吸溜一下鼻涕。
“我没开玩笑，真谢谢你的赶尽杀绝，”
杨欣话一出，场面就陷入了尴尬，门外的两个人屏住呼吸不知道该如何作答，门里面的两个人看着外面的人心情烦躁。
“让她们进来吧。”叶志平从书房抱着小宝走了出来“把礼品全部放在外面不准拿进来。”
没办法，两人只能把东西放在外面。
进了房间，林媛才感觉自己慢慢活过来了。
林福军:“老叶，当我知道你回来了，我是打心里面都觉得高兴，回来就好。”
叶志平哪里不知道林福军是个啥样的人，自打林福军把他供出去以后他俩连兄弟都做不了了。
现在来欣欣作态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有话直接说吧，不用说这些有的没的，反正我不会信。”
林福军一时尴尬了起来，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老叶，我这说起来是真丢脸，我想请你和吴泰安说一声，让他别往上面告我了。”
这事儿叶志平知道一点，索性他问道:“吴泰安用什么理由告的状？”
林福军老脸一红，支支吾吾的开口道:“偷窃。”
“你偷了没？”
林福军梗着脖子开口道:“就一张破纸哪里算得上偷窃。”
开明的婆婆
此时此刻，外面的人看着厨房透出来的倩影，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刘梅红拍了拍一旁的叶曲述:“看见没，你弟弟现在多幸福，吃的有媳妇儿照顾，这么一个贴心人儿。”
叶曲述:“！”谢谢，我不觉得难过，也不想找媳妇儿，请你不要找话题和我聊天。
“唉，这越看越配，小宝你看你爸妈配吗？”
小宝才不懂这些，口里面呢喃着妈妈，说着就想找杨欣抱。
厨房那是小孩儿能进去的地方？
亏的叶曲述把孩子哄听话了。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厨房的门才打开，两人端着菜走了出来，刘梅红连忙跑去接手:“欣丫头辛苦了，你休息会儿，我去端菜。”
讲真，刘梅红这个婆婆当的那叫一个好字，不会偏袒自己的儿子，没有把媳妇娶回来就是做饭的想法，性格也温柔，做事也勤快，在很多方面给了杨欣足够的自由。
好男人或许百里挑一，那好婆婆便是万里挑一了，恰好，杨欣找到了。
杨欣摇头:“这有啥辛苦的。”
饭菜上桌，人也坐了过来。
叶志平:“首先，从卖相来讲这是非常不错的。”
杨欣听迷了，现在评价都能这样的？
一旁的刘梅红:“从香味来说，那是扑鼻而来的。”
杨欣迷惑的看了一眼叶曲森‘你家做饭都要这么夸的吗？那她以前没夸没事吧。’
叶曲森捏了捏杨欣的手，让她放心，自己这爹妈属于过度热情的类型。
“妈，快吃饭吧，都要凉了。”
厨艺这块儿，杨欣是有信心的，她都打算好了，等能开放市场经之后她就开个饭店，再教上一批厨子，自己就躺在床上赚钱。
“咳咳。”叶志平挑了一筷子回锅肉，往嘴里面一放被呛得不行，但仔细回味味道是真不错“这个好吃，你们快尝尝，辣是辣了一点儿，但是有滋有味。”
杨欣笑着看着叶志平，几人都吃起菜来，一堆的夸奖砸向杨欣，其中以刘梅红的最夸张，不亏是当老师的，肚子里面的墨水多，夸奖的话一堆一堆的砸过来，花样还不带重复的。
而叶曲森的哥哥，呆呆的拍了两下掌，说了一声:“好吃。”
说完继续抢菜了，生怕自己吃不到。
“原来我家也能吃辣啊，原来辣椒多的菜这么香。”叶志平开口道，他们家讲究吃饭清淡，在这个思想灌输下，刘梅红做菜是一点辣椒都舍不得放。
去国营饭店吃饭都要备注一句麻烦做清淡点。
所以这猛地一尝味道是真好。
“我媳妇儿做红烧肉是最好吃的，我每次都能吃两大碗肉，还有卤肉，还有爆炒肥肠，还有……”
几个人饭也吃不下去了，抬头用仇视的眼神看着叶曲森，这人，她们都以为叶曲森下乡了吃不到好东西了，没想到吃的还有滋有味的，有些东西自己听都没听说过。
叶曲述:“弟妹，我想问下你有姐妹吗？”
杨欣点头。
“那你觉得我如何，和你姐妹搭不搭，不然你给我说一个对象？没啥要求做饭也这么好吃就行。”
叶曲森看着自己哥，刚开始不是要死要活都不愿意相看对象吗？现在愿意了？还找杨欣这样的，抱歉，杨欣是独一无二的，这类型也是独一无二的。
杨欣笑着开口道:“我有三个姐妹，但都结婚了。”
叶曲述绝望，正想放下筷子呢，但一想不划算，索性继续吃。
和他俩不同，刘梅红酷爱吃杨欣做的糖醋排骨，带了一点甜，一点酸，没想到这搭配和排骨组合在一起是这么合适。
不错，这味道她喜欢。
吃完饭的几个人都欢欢喜喜的，杨欣被安排坐在这里吃水果，不用动，叶曲森帮忙有功，被安排照顾小宝。
“爸妈，我把狗送回去。”叶曲述牵着狗打招呼道。
“妈妈，旺旺回去了吗？”小宝摸了摸狗头，也挥着自己的小手，挥了两下嫌累，缠着让杨欣抱。
杨欣也心疼小宝，抱在怀里:“旺旺只是现在不在，它明天还会来的，小宝困了吗？”
小宝摇头，搂着杨欣自说自话。
其实小宝有时候说话杨欣也听不懂，不过她喜欢听小宝说话，实在听不懂的话她也会哼唧:“对啊，是这样吗？”一些简单的话术来回答小宝。
而叶曲森不同，他本来平时都憋不出几句话，配上小宝这种胡言乱语没个方向的，他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索性就一直嗯嗯嗯。
两个一对比，小宝更喜欢缠着杨欣。
杨欣看着小宝，皮肤白净，长相像叶曲森一样属于斯文败类的类型，对着这张脸，杨欣有说不完的幸福。
“欣丫头吃苹果。”刘梅红洗了几个苹果出来，给刮的干干净净的才递给杨欣。
小宝看的惊奇，伸着手就要去抓苹果，杨欣没法，找了个铁勺子一点一点的把果肉刮下来喂给小宝。
可把这孩子开心的。
“小宝这么乖，欣丫头想再生一个吗？”刘梅红开口道。
纵使刘梅红再好，再开明，但总是脱不掉担心老二的事情，在她观念里面，或许还是认为孩子越多越有福气。
杨欣能理解，她笑着开口道:“我生孩子落了一些病，来事的时候肚子疼，我想多养养。”
亏的刘梅红勉强能懂这些，她马上开口道:“那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小宝这么懂事，儿子闺女都能当。”
小宝举手:“奶奶我是儿子，不是闺闺。”
小宝想说的是闺女，怎奈何舌头都在打转了，闺女这个字眼还是发不出来，索性他变成闺闺了。
刘梅红搂住小宝:“对对对，我们小宝是儿子，能当小棉袄的儿子。”
“小森，今年初二你得带着欣丫头去你奶奶那里走一趟，别让她们说你们不懂事儿。”刘梅红算着时间，明天就除夕了，后天要过年在自己家待，外天初二就得到处走亲戚了。
亏的她俩被下放过一次，在这次给他们筛除了很多品行不咋样的亲戚。
但是叶志平妈那里还是得走一趟。
叶曲森点头:“妈，你不用担心，我到时候带我媳妇儿过去就行。”
刘梅红和她婆婆的关系也是水深火热的，所以她后面就发誓了，以后自己能当婆婆了，绝对不放她这种，她要学着开明。
这样，杨欣才有了一个好婆婆。
妈妈，臭
转眼就到了除夕，一年的最后一天该用饺子和它说再见，刘梅红早早的准备好几种馅料，现在正包的认真呢。
“小森，你把许老师和许松一起请过来过年。”刘梅红两只手一捏，饺子就出来了了，一边的杨欣却要细细的捏褶皱才能出一个饺子。
家里面男人多，一人吃上三四十个个，这饺子就要包两百多个，幸好刘梅红馅料也准备的多。
等人都到了，刘梅红开始煮饺子了。
杨欣喜欢吃蘸饺，就多要了一个碗调着料，一旁的叶曲森看着不错，开口道:“我和你吃一样的。”
杨欣摇头:“你吃汤饺，这样我们两个还能换着吃。”
“那妈妈我吃什么？”小宝抬起自己的小脑袋，眼巴巴的望着杨欣:“小宝也想吃饺饺。”
刘梅红连忙用盘子给小宝舀了好几个，放在桌上凉着:“小宝也吃饺子，来年不冻耳朵。”
小宝正是求知欲旺盛的时候，又拉着杨欣问耳朵是啥，杨欣干脆蹲在小宝面前，指着他的眼睛，再指着鼻子，嘴巴，一个一个的教小宝读，小宝也跟着重复。
可以小宝说话有时候不撑头，经常都两个字重复读，弄的大家哈哈大笑。
“好了，快吃饺子。”刘梅红端着一大盆饺子放在桌上“我包的多，饺子管够。”
桌上气氛越来越好了，叶志平还和许老师一人端着一个酒杯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小森，你刘叔现在咋样了？孤家寡人的呆在南方过年。”叶志平叹了一口气，他这辈子看人不准，但是有一宗他骄傲，那就是认识了老刘。
杨欣咬着口中的饺子，倒是忘记刘叔了，也不知道他今年过年怎么样。
“再拿两个酒杯，让他俩也喝点酒。”叶志平招呼了一声。
刘梅红:“你个死老头子，自己喝酒也就算了，还带着两个孩子喝什么？”
叶志平:“什么孩子？大的都25了，小的结婚有孩子了，该喝的酒了，来来来今天我开心你们陪我喝两杯吧，我感觉这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啊，唉五年了，我在西北过了五个年，你们知道吗，那根本不叫过年，没新衣服，没肉吃，就连过年了也吃不到一顿饱饭。”
叶志平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叶家两兄弟看出叶志平是真难过，索性拿了两个杯子过来陪叶志平一起喝。
“我开始都想找一根粗绳把自己吊死算了，幸好你妈给我说，我们还有两个儿子，我才活下来的。”叶志平拍着两兄弟的肩膀“你们两加油，争取把日子过好，来来来干杯。”
一口酒，一个饺子，神奇的搭配，加上后面加入的许松一共五个人吃的有滋有味的。
“来一口吗？”叶曲森红着脸红着眼睛，把酒杯递到杨欣面前，现在喝的酒一般都是高粱酒，后劲大。
杨欣这种喝啤酒都要醉的人，更别说高粱酒了。
叶曲森见杨欣不喝，自己把酒杯子拿过来一口闷，还得左晃晃右晃晃，举着空酒杯想给别人碰杯。
叶曲森醉了，准确来说场上除了叶曲述其他人都醉了。
杨欣和刘梅红两人对视了一眼，叹了一口气:“她们高兴，喝醉也好，欣丫头我们吃饺子。
小宝吃了几个就困了，杨欣先把小宝收拾好，送到床上躺着，自己又回来吃饺子。
“来来来，欣丫头我们来喝白开水。”刘梅红给杨欣递了一杯白开水当酒一样的喝“今年真好。”
两人像姐妹一样聊着天，直到外面响起鞭炮声声，所有人都醒了过来，站在院子里面听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
“真好听，我在西北农场从来没有听过。”叶志平抹着眼泪开口道“我们的鞭炮呢？快拿出来放啊。”
炮竹声中一岁除……
“行了，愿意守岁的就守岁，把炉子的火弄大点，不愿意的就去睡觉吧，我这把老骨头可比不过你们了，我要睡觉了。”
空气里都是火药的味道，杨欣撇了一眼叶曲森:“酒醒了吗？”
叶曲森笑着看着杨欣:“你闻闻我口里面还有没有酒味？”
“才不闻，就算没有酒味也会有口臭。”杨欣疯狂的摆着头，还伸出手把叶曲森推开。
却反手被叶曲森搂了回来，嘴唇贴住嘴唇，良久，叶曲森红着眼睛看着杨欣:“媳妇儿，我头有一点晕，应该是醉了吧？”
杨欣白了叶曲森一眼，你醉个毛线啊，耍流氓不是挺熟练的吗？
“你扶一下我，我们进去吧。”叶曲森整个身体都依靠在杨欣身上，直弄的杨欣弯了腰。
“叶曲森你站好，不要这么走路我扶不住。”杨欣推了推叶曲森，在叶曲森体重的压迫下，杨欣的每一步都走的步履维艰。
这个这主子倒好，还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你可以的，媳妇儿我们守岁吧。”
最后两个人坐在火炉子旁边，旁边还放着瓜子糖果。
最后瓜子没吃，两人靠着彼此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
等杨欣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呢，小宝也搁旁边玩。
“妈妈，小宝没吵妈妈睡觉觉。”小宝声音奶乎乎的，说的杨欣连忙把小宝搂进怀抱里面。
“儿子，你怎么这么乖？”
本该是温情的场面，小宝却捂着鼻子口里面直嚷嚷着:“妈妈臭，臭，臭。”
谢谢你，你大可不用强调这么多遍，杨欣哈了一口气，一闻是真的臭，昨天吃了刘梅红做的韭菜饺子还没刷牙吧。
“啊。”杨欣捂着头晃了晃脑袋，这叶曲森自己闻着不难受吗？也不知道给自己弄点水漱漱口。
“小宝妈妈抱抱？”杨欣顶着自己的臭嘴，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宝撒着娇。
这孩子也好笑，捂着鼻子疯狂往后面退，嘴里面还嚷嚷着:“爸爸救我，我要被妈妈臭晕了。”
下一秒，卧室的门就被叶曲森打开了，这人好笑的看着杨欣，一字一句说的特别清楚:“你昨天没刷牙。”
杨欣卒:“都怪你，你也不知道给我弄点水漱漱口，害的我一大早上差点没把小宝臭晕了。”
一旁的小宝疯狂点头，表示自己真的要被臭晕了。
叶曲森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昨天想帮你刷牙，但是你不同意，口里面还一直嚷嚷着不要我亲，媳妇儿，那时候我是真没想亲你。”
或轻于鸿毛
杨欣现在只想往黄泉走一波，找孟婆借一碗孟婆汤，断了这两人的记忆。
“好了，快起来吧。”叶曲森把小宝抱了起来“妈说了，今天不能睡懒觉，不然得霉一年。”
一听这话，杨欣急忙爬了起来，捂着脸往厕所跑，认认真真的刷了五分钟的牙，差点没刷出血来，再打了一个哈欠，好了又是香香的杨欣了。
“小宝，妈妈不臭了，让妈妈抱好吗？”杨欣张开双手，扬起只有八颗牙齿露在外面的标准笑容。
小宝凑近闻了一下，感觉确实不臭了就扑进杨欣的怀抱里面:“妈妈是香妈妈了。”
等第二天叶曲森就拎着大堆小堆的东西带着杨欣娘俩往她奶奶家走。
叶志平的父母算着是个大家族，叶志平本人就有三个兄弟，三个姐妹。
“一会儿你跟着我就行，奶奶说说什么你都不用管。”临到门口，叶曲森才开口道，他奶奶他清楚的很，脾气差，对男孩那是疼到心里面去了，去女孩饭都不想多给她吃一口。
叶曲森奶奶就一个翻版的张丽华，不，比张丽华更严重一点。
“你见我什么时候吃过亏？”杨欣开口道。
叶曲森点头，他确实没见过杨欣吃亏。
进了屋，才感受到这个家族有多么的庞大，里面站着三十多号人，用堂屋一直绵延到院子。
“老大媳妇，看看谁来了。”别看周芳年纪大，那耳朵是真灵，老远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老大家往门口一看，左边仔细打量一会儿，右边仔细打量一会儿，两手一拍:“妈，小森回来了，小森带着媳妇儿和儿子回来了。”
周芳喜欢叫老大媳妇传话有个理由就是老大媳妇儿说话声音大，每次两嗓子一吼，隔壁邻居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真不，周芳茶杯子往地上一摔:“他回来干啥啊，他都不认我这个当妈的了，他也可以不认我这个奶奶。”
走到院子里面的叶曲森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是叶志平不认你，还是你不认叶志平？
一听说叶志平出事了，连忙敲锣打鼓的告诉全世界，这不是我的儿子，我们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在老太婆的影响下，叶志平的兄弟姐妹都不认他了，索性叶志平这次回来都没有通知周芳她们。
念着小时候周芳这人挺疼叶曲森的，才让这两人来走一趟，免得被别人说了笑话。
“奶奶，这是礼品，当孙子的祝你新年快乐。”叶曲森把拎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面，不一会儿一大堆小孩围着桌子上面的东西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周芳撇了一眼礼品，不错东西带的不少，就是不知道值不值钱，她冷漠开口道:“你爸妈呢？”
“咋了？回来也不知道找我？有这样当儿子的吗？小森你可得和你爸有样学样，别孝顺你妈。”周芳信誓旦旦的开口道“我也是命苦啊，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妈都不要了。”
这下笑得不是叶曲森了，而且一直没有说话的杨欣。
周芳气的两眼一瞪，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你是哪家的姑娘，你爸妈没教过你怎么做人吗？长辈说话你还在下面偷笑！”
杨欣哼唧了一声:“我妈啊和你性格一模一样，所以是真没什么家教，也没叫我做人。”
旁边的人附和着:“怪不得这么没家教。”
周芳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你是在说我教不了孩子。”
她说杨欣没家教，杨欣拿自己的妈和她做比较，不就是在说自己也没什么本事吗，自己可真聪明，不像这群人这意思都不懂。
杨欣笑了:“奶奶，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多想。”
“你个坏心眼的，你有没有这想法你自己心里面不清楚？”周芳左看右看，都没找个顺手的东西扔，急得指着杨欣骂“小森，你认不认我这个奶奶，你要认得话就把这个女人休了，奶奶另外给你找，保证比这个好。”
杨欣是真没想到周芳能够这么不要脸，她撇了一眼叶曲森，笑得不行。
叶曲森:“那好吧，我从今天开始就没有奶奶了。”
周芳:“？？？”这孙子是要气死自己的节奏？为了一个女人值当吗？
周芳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她也受过婆婆的摧残，不过和刘梅红不同，刘梅红向善，立了誓言以后的对自己的儿媳妇好。
而她，那就是变本加厉的折磨回去，一代传一代，当真应了那句话，等你熬成婆婆再说。
“哎哟，儿子不认我，孙子不认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哦，老大老二，你们找一根绳子把我吊死吧。”周芳两眼一瞪，哼唧个不停“我命怎么这么苦，含辛茹苦的把几个孩子养大，以为能享清福，没想到啊，老叶啊，你怎么不把我带走啊。”
周芳哼唧个不停，被他点名的两个儿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这绳子是找还是不找？
“妈，要不我们喝农药？绳子吊喉太恐怖了，我不敢动手。”周芳口中的老大犹豫了好久，终于开口道。
这下老太婆是真被气到了，屁股一扭，人没坐稳，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她就知道，这一个两个的都没安什么好心，都想让自己早点死，他们也能少点负担。
呵，她偏不让这群人如意。
杨欣在旁边笑得不行，这可真是当代的好孝儿，难找啊。
“妈妈，死是什么？”无知也好问的小宝准时上线，小心的躲在杨欣身后开口道，声音还不敢太大了，生怕被里面的老巫婆听见了。
普及知识的好机会又来了，杨欣笑着开口道:“小宝，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像你祖祖这种，连鸿毛都算不上，就是一坨臭狗屎。”
前面的话杨欣说的很大声，后面的话，杨欣收敛了音量，保证只有小宝能听见。
最前面的周芳哎哟连天的，哎哟的同时口里面还能骂人，以叶曲森为中心，环绕整个房间把里面待着的人都骂了一遍。
其余的人低着头，话都不敢说一句。
这和周芳灌输的思想有关，在她的世界里当媳妇儿的就是要孝顺婆婆，不然是会被谴责的。
“那奶奶我先走了？”叶曲森撇了一眼里面的情况，几个儿子已经把周芳扶起来了。
做主
“你今天出了这个门，我就没有你这孙子！”周芳重新坐到椅子上面，自认为威严也回来了。
叶曲森旁的叔叔婶婶急忙开口道:“小森，你奶奶那么疼你，你别气他了，快和你奶奶说声抱歉。”
周芳瞪着杨欣，心里面敲着鼓，女人就是麻烦，叶家的男人就是心软，为了个女人就知道来气她。
冥冥之中，周芳好像忽略了两件事实。
一，她也是女人。
二，她嫁的也是叶家男人。
当真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叶曲森朝周芳鞠了一躬：“奶奶，谢谢你以前对我好，但是我是叶志平的儿子，你既然不认我的爸爸，那也没必要认我这个孙子了。”
说完，叶曲森就带着杨欣出门了。
院子里面一阵喧闹，叶曲森他们已经慢慢听不见了。
“妈这么好，她怎么能这么说妈？还张口闭口休这个，休那个，还以为啥年代呢。”杨欣越想越气，出门就抱怨个不停。
叶曲森揉了揉杨欣的手，开口道:“别生气了，一会儿回家想吃什么，我们买点？”
看着手上的手，杨欣心中一阵不解，小说里面的男人不是揉头发吗？你这揉手算什么事？能不能跟着小说走！
“森哥，来揉揉我的头发。”杨欣笑着开口道。
叶曲森白了杨欣一眼:“不要，你两天没洗头了。”
“！！！”这说的是人话吗？两天没洗头很长吗？这边这么冷，还没吹风机，再说别人都是好几天才洗一次，这么一对比她还算勤快的了。
杨欣表示自己被气到了，不想理这个男人。
她蹲下身子，望着旁边小宝“小宝摸摸妈妈的头？”
小宝真不愧是叶曲森的亲生儿子，蹬着小短腿就跑叶曲森后面了，咋叫都不愿意露出小脑袋。
口里面还直嚷嚷着:“妈妈，不摸头，妈妈不是小孩了。”
杨欣装作难过的样子:“这日子没法过了，男人不爱我，儿子还嫌弃我？”
怎奈何表情夸张，一点都不像难过的样子，叶曲森笑着开口道:“走吧，回家洗头，洗完头就摸。”
小宝:“洗完头就摸。”
杨欣本以为这件事情就会这么过去，没想到她们刚回家周芳也跟着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叶志平所谓的兄弟姐妹。
门被敲得哐哐作响，叶志平开门一看正是这几人。
“妈。”叶志平低着头，身为学者，他不允许自己做不认妈的事情，当然被周芳不认那就是另外一种说法了。
周芳推开叶志平:“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你回来为什么不和我说？过年也不回来看我？你可真厉害，早知道把你扔山上喂狼。”
叶志平被推到一边，下一秒几个人都进来了。
“你这个女人，我就不该同意他把你娶进来，你就是一个搅屎精，你说说你进我家做过啥好事没？”周芳打眼一瞧就看见刘梅红了，两条腿蹭蹭蹭的走了过去。
啪，想打刘梅红来着。
不过，她两个儿子也不是傻的，一把抓住周芳的手:“奶奶，我妈你打不得。”
周芳急了:“她我怎么打不得，小述，你过去玩，我给你说你妈就是欠教训，多打打就好了。”
这话说的杨欣极其无语。
“对不起，还真是打不得。”叶曲述开口道。
周芳听这话还得了，往地上一坐，两脚一瞪:“哎哟，养儿子不孝顺，孙子也不孝顺。”
旁边几个儿子看着周芳说不出话来，他们其实没想来的，但是被周芳强制带来了。
“弟。”老大看着叶志平，红着脸“我们……”
叶志平走到最前面开口道:“妈，是你不认我的。”
叶志平走到橱柜来了一张报纸出来，有一小板块，上面赫然写着周芳与叶志平一家毫无关系，下面写了不少内容。
他把报纸递给周芳，却突然想起周芳不识字，他一句一句缓慢的读着，听的几个兄弟面红耳赤的。
有人采访的时候，他们不仅没有拒绝，还附和着说叶志平一家和他们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那就一直没有关系，现在来找事算什么？
“这报纸不算数，当时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周芳开口道“我是你妈，你必须的赡养我，老大你把我的东西都拿过来，我要在老四这里安家，让我也住住这好房子是什么感觉。”
周芳打量着房子，叶志平出事的时候她就惦记上这个房子，只是可惜别人不同意。
“妈，我是个读书人我只认报纸，上面都是你说的话。”叶志平开口道。
周芳看着叶志平:“我说不算数就是不算数，你要是不想养我那我们就去找警察，让他说理。”
“行，走吧。”叶志平拿着报纸，走在最前面“小森，小述你们和我走，欣丫头你照顾一下你妈。”
杨欣点头，搀扶住刘梅红，没想到这人手一推：“不用，我哪里有这么脆弱，这么多年熬都熬过去了。”
“走啊，愣着干什么？”叶志平走在最前面，开口道。
周芳愣了，看着旁边的大儿子开口道:“你弟弟要告我？”
老大犹豫了好久，才开口道:“不是你要找警察做主吗？”
周芳:“你说我找警察做主能做到主吗？”
“能，当然能。”杨欣笑着开口道。
没想到人周芳根本不领情，指着杨欣开口道:“谁要你说话了？我就知道你没好心，乡下丫头片子一个。”
她转身继续看着老大，指望从他口中听到正确答案，正确答案倒是没听到，已经被叶家两兄弟抬出去了。
房间再次恢复安静。
这几个人还真跑到警局去了，只是一路周芳都犹犹豫豫的，一直问旁边的人能不能去啊，警察会不会给他做主啊。
人已经到了。
“警察同志，我妈想报案，他说我不赡养她。”叶志平率先开口道，然后把报纸递给警察“虽然我妈不认我了，但是我还是存着好好供养她的想法，要不你给做个主看下每人给多少赡养费？才能让妈不到我家闹事？”
“这……”警察摸了摸自己的头“赡养费你们自己商量就行了，为啥还要来这里闹？还有你这个老太婆自己都登报纸了，说了不要儿子，和他断绝母子关系，现在又来闹事，你怎么好意思啊？”
周芳心中哎哟一声，杨欣果然骗自己，警察就是不给她做主。
离别
哪有什么做主不做主的，他们只是向着公道，向着正确的一方。
“你们快出去吧，这些家庭内部的事情该你们自己解决，我这外人不好插手。”
几人还是出去了，就站在院子里面，叶志平开口道:“妈，你说我不养你，来我们今天说清楚，每个兄弟出多少钱，我也出多少。”
几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个两个都是周扒皮，谁舍得出钱啊。
叶曲森返回局里拿了两张纸和一支笔出来。
“你情况这么好，你肯定得多出，我还要搬到你那里去住。”
叶志平开口道:“妈，万事你只能占一样，你要是搬到我那里去住，我就不出赡养费，你要不来，我出两份。”
周芳两眼睛一转，马上点头:“那行，你出两份钱，一人每个月就给我二十吧，你给我四十。”
呵，当真是狮子大开口，她四个儿子，一人二十加叶志平的那不是一百吗？相当于三个人不吃不喝一个月的工资。
叶志平还没开口，旁边的人为了难:“妈，我可拿不出二十块钱。”
几人也附和。
周芳急得直拍腿:“你们干啥呢？我让他出又不是让你们出。”
话说完自己也愣了，手一抬抽自己的嘴巴，咋说出口了呢？都是被这几个儿子气的。
“我每个月最多出六块，几个兄弟出三块。”叶志平缓慢开口道，直接把钱砍了多半，给周芳心疼的啊，直吆喝自己的心脏疼。
周围慢慢围了一大圈人，旁人都指指点点的:“她有四个儿子，一个月好歹有15块呢。”
“对啊，都这么多钱了还不满足。”
“我刚在里面听见了，这老太婆登过报纸说了和这个男人断绝母子关系。”旁人指着叶志平开口道“这人也是真的孝顺，你说关系都断绝了，还管他们干什么，要我两扫把给轰出去。”
……
周芳越听脸越红，直嚷嚷着:“你们这些长舌妇说什么呢？这是我的家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旁人也开口道:“既然是家事，你不会在自己家解决，在这外面就是让人说的，我说你这个老太婆也真是够贪心的，人家现在还愿意给你拿钱就已经是大好人了。”
周芳愣了一会儿，她说为啥叶志平非得在这里讨论呢，原来是安了这心啊。
“我们回去说。”周芳急忙开口道。
旁人:“回去说什么？就在这里说，也好让我们看看你有多厚脸皮？你这小伙子也真是的，还拿什么钱啊。”
一时，周芳走也走不掉。
“三块钱太少了，你得涨。”
叶志平摇头:“我能涨，你看看他们几个能加吗？”
叶志平指着旁边几个人开口道，只见他们都疯狂摇头:“妈，一个月15块钱不少了，等于一个临时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在一群人的目睹下，没办法周芳还是压了手印。
回家的路中，叶志平想着这事儿直摇头，她妈以前对他挺好的，可自打他出事之后，周芳公然表明断绝关系。
那时候他心已经凉了，他一直指望着周芳只是口头说说，能给他寄信，能帮扶一点，可惜这都是奢望。
现在感情更少了吧，给钱已经是他身为儿子最后的本分了。
叶志平看着两人开口道:“你们以后可得孝顺你妈，你妈一辈子不容易啊。”
这事儿算上用钱买一个清净吧。
在京城的日子越过越快，转眼就快要返乡了，刘梅红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收拾出来，放在凳子上面。
“欣丫头，这我给你做的鞋子，软底的穿着舒服，这是给小宝买的奶粉和麦乳精，要记得给他喝，这给你准备了两斤的大白兔，我看你喜欢吃这个糖，专门找人换了糖票，吃完了给我写信，我再给你寄……”
刘梅红絮絮叨叨的，不一会儿凳子已经放不下了，还在往地上放。
“我是不是买的太少了啊？你们还缺什么和我说说我去买。”刘梅红看着杨欣，眼泪就往下跑“你这么一回去，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我怎么这么舍不得。”
刘梅红抹了抹眼泪，拉着杨欣的手:“你和小森要好好的，他哪里不对你就和我说，我让老叶去收拾他。”
“嗯。”杨欣点头，俯身抱住刘娟“妈，你真好。”
刘娟又被杨欣说红了眼睛，两人抱着嗷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旁边的两个男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各自抱着自己的媳妇儿拉长了距离。
“别哭了，又不是见不着了，到时候你想欣丫头就去看她。”叶志平开口道。
杨欣和叶曲森不方便出来，但是她们可以过去啊，等暑假停课了就能去找叶曲森他们，
一听这话刘梅红揉了揉眼睛:“对，我可以去找你们的，快看看还少啥不，京城的东西齐全，也好卖。”
杨欣看着地上的东西，连忙摇头:“妈，够了这些已经很多了，再多我们就带不回去了。”
“总感觉太少了，我想想，小森你带杨欣逛逛，缺啥别心疼钱，买就行了。”刘梅红说着就去翻箱找柜找东西了。
出了家门，杨欣看着一地的白雪开口道:“森哥，小湾村没有这么大的雪。”
“嗯，雪大也不好，雪化了冷的很。”
常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
“我们去书店吧，我看下有啥书能买的。”
……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她们终究要和彼此说再见。
大早上一堆人就往火车站走，叶志平专门找人借了个三轮的车，来拉东西。
杨欣看着上面的东西，只能感叹一声甜蜜的负担承受不起啊，刘梅红这人只恨不得把自己的家送给杨欣。
“欣丫头，你们回去了要记得吃好点，不要节约，要是没钱没票了就找我们，我俩都在工作有钱。”刘梅红抱着小宝“小宝，回去之后要记得想奶奶，可别忘了我。”
叶志平也开口道:“也别忘了爷爷。”
小宝点头:“爷爷奶奶，我会给你们写信的。”
“你这小鬼头。”小宝说话嘴甜，他才一岁多的小屁孩，别说写字了，话都说不撑头，但这话说的就是让人觉得好听。
亏的现在火车还允许送乘客，叶志平就帮忙把东西送了上去，看着这几人摇了摇手:“一路注意安全，我去看看你们妈。”
争吵永不止
落地已经是好几天后了，亏的遇上了隔壁村的大爷，坐牛车一路跟回来了。
“妈妈，旺旺。”小宝拍着小手蹦蹦跳跳的。
别说小宝想旺财，杨欣也想了:“等妈妈一下，妈妈给刘婶婶拿点礼品我们就去找旺财。”
这次回来买的东西多，还专门给刘娟买了本书，记录了一些女生的穿着，上面还附带着图片，再拿了一些糖，两个罐头一道去了刘娟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旺财听见人回来了，叫个不停。
“干啥呢旺财？”刘娟吼了一嗓子，开门一看两人正在外面站着。
刘娟开口道:“你们回来了？”
“嗯，刚回来，小宝想旺财了我就带他过来，刘姐最近辛苦你了，它们的粮食够不？不够我再补给你。”
刘娟摇头，看着面前的人，这年一过脸都圆了一圈，看来杨欣挺得喜欢的。
她开始就担心啊，别的人会不会看不起杨欣。
现在看自己白担心。
“小宝，没有想婶婶？”刘娟蹲下身子，把小宝抱了起来“不错，小宝也长胖了，婶婶都快抱不起了。”
小宝捂住脸:“小宝没胖。”
刘娟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孩儿，懂什么啊，那想婶婶没？”
小宝马上点头，还从袋子里面掏出了一颗奶糖，放在刘娟的手上:“想，婶婶吃糖。”
“婶婶也想你。”刘娟把小宝放下来，他撒腿就去找旺财了，搂住狗头，口里面嚷嚷个不停“旺旺，我是小宝。”
旺财叫个不停。
刘娟看着杨欣笑着开口道:“你养的狗是真的把家，天天跑你门口蹲着，我没办法就找绳子拴着，不过我晚上还是带它出去打转了，”
刘娟害怕旺财咬人，只能想这办法。
“没事儿，刘姐这是给你买的书，上面记录了女子的穿搭历史，都是一些图片，你看着玩。”杨欣把书递给刘娟，再把吃的递给小志，这小伙子怎么又长高了，现在都到自己耳朵边上了。
“小志寒假有好好学习吗？”
小志羞涩的点了点头:“学了，小富也学了。”
“好孩子，那刘姐我先回去了，家里面还没收拾呢。”
刘娟点头:“回去吧，回去吧，到时候我把鸡给你抱过来。”
就这么隔着住，杨欣没想到出门还能碰见张丽华，只见她搀扶着周雯缓慢走着。
再看周雯肚子慢慢凸起来了，一旁还有个李秀黑着一张脸，牵着大丫走在旁边。
“哟，妈这不是你女儿回来了吗？”李秀嘲讽道，她存了心要恶心这两人“五丫头，你怎么不叫妈？小宝这是你的婆婆，快叫！”
杨欣冷漠的看着李秀:“你吃饱了？”
李秀一听这话装作可怜的样子:“吃饱了？怎么可能吃得饱？我们当女人的就这个命，吃饭吃最少，做事做最多。”
李秀噼里啪啦的吐了一堆苦水，张丽华脸黑了，周雯脸色也不好看。
咋地，她也是女人也要和她一样的命？
“那你撑着话这么多？”
张丽华也跟着开口道:“你个死女人，胡咧咧什么呢？”
“妈，我这是胡说？我吃饭全是稀汤汤，里面米都没有一颗，她呢吃这么好，妈你可说了，女人干活少就该少吃点，她可吃的不少。”
张丽华黑着开口道:“她怀孕了。”
“我怀孕可没这待遇。”
张丽华咬着牙齿，气的浑身打颤。
“你怀孕的时候我亏待你了？”
“亏没亏待你不知道？”李秀把大丫的手一甩，干脆就在大路上嚷嚷起来了，她可不嫌丢脸，她这脸啊丢的差不多了。
杨欣这一个月不在，她不清楚这一个月，杨家可没少吵架。
要说吵架的理由那没法说，谁碗里多了一块红苕，李秀都能骂起来，后面吵得队长都来了，指着一家人跟着叹气。
“你们别丢小湾村的脸了。”杨队长叹口气，这杨家的事能管吗？不能管也管不下来，男人不当事，女人只知道闹。
一天到晚这家就没安静过。
后面杨队长也不管了，任由他们吵。
所以啊，在大路上吵架这事儿李秀没少做，也不觉得丢脸。
没人注意的小宝，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缓慢的移到大丫身边，拍了拍大丫的肩膀，把奶糖递给大丫。
“姐姐，给你吃糖糖。”小宝小声开口道，把糖塞给大丫就回到杨欣旁边“妈妈，我想回家了。”
听这话，杨欣也不想搭理了，带着小宝就回家了，连招呼都没有和周雯打。
没想到啊，这群人竟然就在杨欣家门口吵起来了。
“李秀你要气死我？你吵架不能回去吵？非得在外面丢脸？我们老杨家的脸被你丢完了。”张丽华气的直踏脚。
她眼见着杨欣生活越来越好，她倒是后悔了，甚至生出了把一百块钱还给杨欣，让杨欣继续做自己女儿的想法了。
李秀嘲讽道:“妈，你刚才是在说丢脸？你还有脸可丢啊，不认女儿这事整个队只有你做的出来。”
“我……”张丽华仿佛被掐住命脖子，嘴巴张了又闭上，良久“我怎么做用的着你管？我给你讲，你少做丢脸的事情，不然我得把你送回李家去，看看他们是怎么教女儿的。”
李秀笑了:“你去啊，你去我就去周家，让她们知道你是啥样的婆婆。”
张丽华又没话说了，她扶住周雯:“雯雯，你不要听她乱说，当妈的心放的最平了，走吧我回家给你做糖水蛋吃。”
周雯看着杨欣家，目光暗了暗。
二十多天没住的房子要说收拾也没啥要收拾的，杨欣先把东西拿出来，分了一些出来递给叶曲森:“森哥，你跑一趟告诉队长我们回来了。”
叶曲森点头:“放着吧，我陪你收拾完就去。”
两人一个烧水，一个擦东西，半个多小时就收拾完了，叶曲森拎着礼品往队长家去了。
杨欣则又烧了一锅水，等着给小宝洗澡呢，这边小宝还搂着旺财不肯撒手。
“小宝，你身上不臭啊，你多少天没洗澡了？”杨欣佯装生气“你晚上和旺财睡吧，别和我睡。”
没想到啊，小宝竟然点头:“妈妈，让我和旺财睡吧。”
旁边的狗子疯狂摇晃着尾巴，咋地你还挺开心？
“那也不行，快洗澡，不然我把旺财又送到刘娟家了。”
你有想过吗
小宝委屈的看着杨欣，倒是肯让杨欣洗澡了。
小宝身上干净，在火车上就算没法洗澡叶曲森还找帕子给小宝擦了擦身体。
“好了，又是香宝宝了，去和旺财玩吧，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小宝:“妈妈，鸡蛋蛋。”
得了，收到，你要吃啥给你做啥。
这边杨家……
“你回来了？”周雯看着到家的杨国强，把他拽到一旁“你还知道你和我结婚的时候说过什么话吗？”
杨国强愣住了，这周雯怎么有点不对劲？
“媳妇儿，我记得，我说过我要给你好日子过，我要永远对你好。”
周雯笑了:“你还记得啊，你妹妹回来了。”
“杨欣回来了？那我先去看看她，好久没见面了，还怪想的。”杨国强还没走开，已经被周雯拽住了。
“坐着，我先和你说会儿话。”周雯开口道“你妹夫叶曲森家里已经洗清冤屈，恢复职位了。”
“那是好事啊。”
周雯瞪着杨国强:“你是不是傻？你妹妹现在日子越过越好了，她就没想着帮衬你一下？杨蕊是这样，我能理解，杨欣也这样，你还对她这么好，她怎么对你的？好日子自己过，坏日子你全过。”
“媳妇儿，你为啥要这么想？”杨国强瞪着眼睛，惊讶的看着周雯“要是叶家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叶曲森怎么可能在这里待着？”
周雯嗤笑道:“那兴许是别人不愿意呢？她杨欣身为你妹妹怎么也要拉你一把。”
周雯走向了一个极端，她认为杨欣的日子好过，可惜她高看杨欣了。
“周雯，不许你这么想，我妹妹她对我很好，一直都很好，你先坐会儿，我去看看他们。”杨国强很少喊周雯本名，一直都是媳妇媳妇的喊着。
这嘴一张口，周雯傻眼了:“你在和我生气？”
“我没有。”杨国强说完就去杨欣家了，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是洒脱的杨国强了。
“五妹，你回来了？小宝呢？快让我抱抱，我可想这小子了。”杨国强急慌慌的开口道，打眼就看见小宝，连忙把孩子抱了起来“说，想不想舅舅。”
小宝哈哈哈大笑起来:“想舅舅，舅舅抱着飞。”
杨国强掂量了两下，还行没太重还能抱得动。
笑声四处响起。
“妹，叶曲森父母怎么样？”杨国强喘着粗气，这孩子抱着甩圈圈还挺累。
“挺好的，周雯怀孕几个月了？”
杨欣随意问了一句，没曾想激起杨国强心中一阵涟漪，你看杨欣还处处惦记着你，你怎么能这么想？
“怀孕三个多月了。”杨国强开口道“要是叶曲森对你不好，你和我说。”
“什么和你说？”话音刚落，叶曲森就回来了，他看着杨国强开口道。
杨国强面色一惊，看着杨欣想寻求她帮助，这人倒好，还看上自己笑话了。
“没啥，森哥回来了啊？”杨国强笑着开口道“你们要是缺啥和我说，我从镇上给你们带。”
说着就想开溜，被杨欣叫住了，只见杨欣拿了一罐麦乳精出来递给杨国强:“拿回去给周雯喝，娶回来了就好好对周雯。”
杨国强使劲点头，抱着麦乳精就跑，他一路越想越觉得周雯过分，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不行自己要回去好好和周雯说说。
杨国强把东西放在桌上:“五妹给你的，周雯你不要这么想五妹好吗？她真的对我很好的。”
周雯看着桌上的麦乳精，就这？她从小喝到大，闻到味儿就想吐，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值得杨国强说这话吗？
但是看他确实挺心疼杨欣的，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闭嘴了。
要说周雯这人，娇生惯养的公主，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可自打嫁到杨家来，在张丽华和李秀的熏陶下，她也有样学样。
慢慢也开始针对起杨欣了，不过杨欣看的淡，你私底下怎么胡说八道她都不在乎，但是有一宗，不能让她听到，且不能骂孩子。
她可看不起这种骂孩子的人，明明是大人之间的事情，怪到孩子身上算什么事儿？
“森哥，我烧了水，洗澡去吧，太臭了。”杨欣想起叶曲森上次嫌弃她，干脆有样学样的，也跟着嫌弃回去。
叶曲森好笑的看着杨欣:“你抱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杨欣怒:“快滚去洗澡吧，我做饭去了，今天吃擀面条吧。”
离家的饺子，到家的面条，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最能安抚浪子的归家心了。
先把面和好，用擀面杖擀平，再切成一条一条的，上面浇上肉酱，香的舌头都没有。
杨欣一口气吃了两大碗，肚子都撑的鼓起来了“森哥，我带旺财出去溜会儿，你洗碗。”
……
回家后，杨欣也要跟着忙起来了，学校第二天就开课了，她还啥都没准备，而且也不知道几个队长怎么想的，今年直接让她教五六年级，教她肯定是愿意教的，毕竟教了两年的一二年级，永远都是加减法，她确实倦了。
不过可不可以别通知的这么急？她啥都没准备就得赶鸭子上架上课了。
杨欣把买来的书瘫在桌子上，仔细的看着，还认真的记录笔记:“森哥。”
杨欣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森哥，你有没有感觉现在局势变了。”
“嗯？”
“说不定我们能考大学了。”杨欣诱惑道“我这辈子还没读过大学呢，不高中都没读过，我想试试读大学是什么感觉。”
叶曲森眼睛亮了，他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没和杨欣说过，但是被杨欣提起来的时候心还是悸动。
他也没读过大学，时代改变的时候他刚好高三。
“你想读大学？”
杨欣点头:“想，你也要和我一起读，我们学习吧。”
叶曲森还没点头，杨欣继续开口道:“来，我们一起看五年级的数学吧，你读过高中，你肯定会。”
他总感觉闻到了一起不对劲的味道，最后叶曲森被杨欣拉着一起学习到晚上两点，很好五年级的数学感觉自己全部记起来了。
杨欣第二天差点没爬起来，还是叶曲森给叫起来的，给她塞了两个鸡蛋，杨欣蹬着自行车就往学校跑。
路上还遇见了队上的学生，杨欣带着一个孩子就往学校跑，得亏最后还是赶上了。
各有心思
“杨老师，这学期咋是你教我们啊？”小富举着手开口道。
“咋地，不愿意啊。”杨欣好笑道。
小富看了一眼这人:“愿意倒是愿意，就李浩说你凶的很，我怕。”
杨欣陪着打趣了一会儿就巴巴的讲课了，这五年级的课讲起来就是不一样，她也讲的兴奋。
杨欣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六年级，现在队上就一个村小学，能开到六年级队上已经尽力了，根本不可能再开个初中了。
现在县里面倒是有初中，只是来去就要一个多小时。
“杨欣，听说你去京城了？”一下课马琪琪就拉着杨欣到一边说悄悄话了。
杨欣点头。
“唉，你咋不和我早说，不然我们就能同路去了，而且你还能来京城找我玩。”马琪琪拍了一下杨欣“你是不是没拿我当朋友？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我说。”
杨欣愣了一下，她开始想着悄咪咪的走就行，所以只有自己队上都人知道，像马琪琪这些她确实没说。
“拿你当朋友，你不是也没和我说吗？”
马琪琪:“那我能和你一样？我爸摔断腿了写信给我，我赶着过年前两天回去的，还没有坐票，一路站回去的。”
“那你爸咋样？”
马琪琪拉着杨欣四处看了看:“我爸那就是个老顽童，我一路哭着回去的，才知道这人腿就没断，想找个理由让我回去看看，你说他咋能找这么个理由。”
马琪琪想起这就抱怨了一大堆，她听见这消息的时候魂都吓没了，后面一看假的？
“你爸妈估计太想你了。”杨欣觉得有点好笑“不过你这过年吃的挺好啊，这脸都圆了。”
“你可别说我了，你脸不也圆了？”马琪琪怼了回去“唉，你这有男人了，脸圆了也没事，我这男人也没有……”
杨欣看着这人，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咋地，想找了？”
“是有些找了，周兰三月份就要结婚了，你到时候去不去？”
杨欣瞪大了眼睛，周兰竟然结婚了？这主子不是自诩清高吗？
“你惊讶什么？她俩去年冬天就有眉头了，听说还是队长家的儿子呢，现在整个人可牛了。”马琪琪嘲讽道“你可别和她吵，不然她告你冤枉状。”
杨欣点头，她不咋喜欢和周兰这人打交道，所以周兰不招惹她，她是绝对不会和周兰多说什么的。
“你说我要不要也找个？我这年纪慢慢也到了，而且回城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马琪琪犹豫了好久开口道。
今年知青和队上结婚的可不少，而且结婚后过的都不错，她说实话，确实羡慕了。
以前她也抱着绝对不找乡下人的想法，但是日子这么一天天的磨着，她也倦了，回城？她再也没有这个想法了，只想在这里找一个好人，安安稳稳的过着日子。
“你相信我吗？”
马琪琪笑着开口道:“我怎么不相信你？给你说句实话吧，我可不讨喜，别人觉得我这人事多也不愿意搭理我，所以我只能和你说。”
“再忍一年，你回城了你知道今年局势在发生改变。”杨欣开口道“后面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马琪琪我想告诉你，会不一样的，怎么都会比现在好。”
杨欣浅显的提醒道。
“我相信你，那我再当一年的老尼姑，对了叶曲森家里咋样？喜不喜欢你？”马琪琪点头，她只是一时陷入了迷茫，指着来一个人给她指路罢了。
“挺好的。”杨欣开口道“走了，去上课了。”
五六年级的孩子已经有了自控能力，杨欣进去的时候班上的孩子已经在自习了，当然总有两个例外，把本子纸折成飞机，满教室的飞。
“啪。”纸飞机落在杨欣的脚下，她捡起地上的纸飞机，打开一看是一张干干净净的纸，上面没写一个字。
“杨老师，纸飞机可以还我吗？”小男孩笑着开口道。
“你知道现在上课了吗？”杨欣开口道。
小男孩点头。
“你知道一个本子要你爸爸幸幸苦苦工作一整天才买的回来吗？”杨欣又开口道，说实话她看见折纸飞机的纸是干净的，她就有点难过。
现在一个本子咋地也要八九分钱，算着就一成年男人一天的工钱。
小男孩低着头:“我想了很久，我想撕书来着，但是书上面有笔记，以前的作业纸上面也有老师批注的话。”
他想要纸飞机，但是没有纸纠结了很久最后选择干净的纸。
杨欣看着手上的纸飞机，心中产生了一阵自责的感觉，她连忙把纸飞机折好递给男孩:“老师错怪你了，纸飞机还给你，但是上课不能玩，还有好好学习，以后出息了，随便你折纸飞机。”
男孩点头，接过纸飞机小心的塞到桌子里，认真的打开书，翻看起来。
第一天上课总算结束了。
“五妹，回来了？”刚落屋就发现门口站着个人，小心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副幸福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直接进进去坐啊。”杨欣开口道，打开门让她进去了，还递了一杯水过去“你等会儿，我去隔壁接小宝。”
今天上班急，杨欣就把小宝交给刘娟带，现在还得去接人呢。
“妈妈，小宝想你了。”小宝扑进杨欣的怀抱里“妈妈，下次上课可以带小宝一起去吗？小宝保证很安静，不会吵妈妈的。”
小宝听话的让杨欣心疼，她连忙点头:“今天是妈妈不对，以后我会把小宝带上的。”
小宝点头:“好，妈妈别忘了，虽然和旺旺一起玩很开心，但是小宝还是想和妈妈在一起。”
小宝说着，头还在杨欣的肩膀上蹭来蹭去，杨欣的心因为他的举动软的一塌糊涂。
“小宝真懂事。”周雯开口道“要是我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有这么懂事就好。”
杨欣笑着开口道:“你只是现在看他懂事，等他皮起来的时候房子都要掀翻。”
“男孩子这样好，有活力。”
杨欣点头，抱着小宝给洗了一个脸让他在旁边玩，她走到周雯身旁开口道:“找我什么事？”
“也没啥事，就觉得杨国强一天在黑市讨生活太危险了。”周雯也聪明。
杨欣开口道:“干啥都危险，要不行就回家种地吧。”
周雯一听这话急了:“她怎么能回来种地呢？种地可养不起我。”
杨国强分家
杨欣一听乐了，她放下手上的东西坐在一旁:“你觉得危险不让他在黑市讨生活，回来种地你又觉得他养不活你，雯雯你家里面帮忙找工作了？这是好事啊。”
周雯连忙摇手:“不是，我爸不喜欢杨国强不愿意帮忙找工作，这不麻烦你来了。”
麻烦她？她能有这么大本事？
“你说笑了，要帮我早帮了，不过我没这本事。”
周雯开口道:“你们肯定有关系，我听说叶曲森爸爸是大学老师呢，而且叶曲森在公社上班，要不你麻烦一下叶曲森让他也让杨国强去公社上班吧，国强学习能力好，肯定学的快。”
？杨欣看着面前的周雯，咋感觉不认识一样，以前的周雯那叫一个天真可爱讨人喜欢。
现在这人咋有一种张丽华的风格？咋张丽华的影响力这么强？
“五妹，你就帮帮杨国强吧，大家都是一家人，他日子过得好了，你也开心不是？”周雯开口道。
杨欣白了这人一眼:“你知道叶曲森怎么进的公社吗？隔壁县猪瘟他跟跑了大半个月，累死累活的，而且叶曲森还有文化，你觉得杨国强……”
杨欣想点到即止，奈何周雯不让，巴巴的开口道“公社文员不行还有其他的啊，要不你找点关系让他当警察？杨国强体力好，当警察绝对够资格，只是可惜没关系。”
周雯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杨欣人都麻了:“周雯，我帮不了，也没本事，你来的时候和杨国强说没？”
周雯脑子一转，开口道:“肯定说了，你哥哥也希望你能帮忙，但是不好意思说。”
杨欣一看周雯那表情，感觉自己就懂了。
“你下次还是和杨欣杨国强一下再来吧，还有周雯给你一个忠告，别和张丽华有样学样的，也别害了你自己。”
杨欣话说的是好话，怎奈何周雯没听进去，她还觉得杨欣不帮她很过分，嘟囔着嘴巴:“你帮一帮他怎么了？都是兄弟姐妹的。”
得，她明白了现在和周雯说不下去。
“我没这本事，你出去吧。”杨欣指着门口开口道。
周雯也要面子，被杨欣这么说，脚一蹬人就出去了，
杨欣看着她的背影咋都想不通，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听到叶曲森爸妈是老师的。
房间安静了下来，杨欣才不想为这些人生气，她看天气还行，就烧了一些水准备给旺财洗澡，这狗一个冬天身上脏的不行，杨欣抱着都觉得有味道，也不知道小宝是怎么忍住的，一天到晚的抱着旺财，撒手还不愿意。
咋地，嫌弃他有功夫，就不嫌弃旺财了。
不过杨欣还是担心旺财身上有跳骚什么的。
给旺财洗澡堪称麻烦事旺财喜欢自己去河里面游泳，可不喜欢杨欣押着洗澡，这么一会儿神龙摆尾弄的杨欣一身都是水。
“旺财，你消停一会儿我给你洗碗了你也舒服啊。”杨欣无奈道，她害怕旺财感冒想几下给它洗完，怎奈何狗不配合。
小宝走了过来，摸了摸狗头:“旺旺洗澡澡，小宝抱着舒服。”
好狗，现在不动了，规规矩矩的趴在那里。
杨欣几下给旺财洗完，旁边烧了一盆火石让它烤毛。
“五妹。”杨国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周雯来找你了？”
杨欣点头。
“我自己可以找工作，而且现在这个就已经很不错了，我不用你帮忙的。”杨国强开口道。
杨欣懵了:“周雯说的是我帮你找工作？”
杨国强点头。
嘿，这人可真厉害话都能乱说，杨欣直接开口道:“我没能力帮你找工作，是周雯想让我帮你找工作，我拒绝了。”
杨国强:“啊？我回去的时候周雯说她和你说好了，你愿意帮我找工作，我这才过来和你说一句不用的，她骗我啊？”
杨欣怎么都没想到周雯这么两面派，而且两面派不该是用于关系一般的吗？她和杨国强亲生兄妹，要有什么问一句就行了。
“我没有，她还说她来找我和你商量了。”
杨国强回想起昨天周雯不正常的举动，感觉自己懂了。
他开口道:“我没有这意思，我回去问问周雯。”
杨欣点头，这是他们两口子的事情，她没心情管。
“你们好好说吧。”
这边杨家，杨国强一路走着越来越不相信，周雯这么好干什么撒谎，但是扪心自问周雯和杨欣两个他更相信杨欣。
“周雯，你为什么骗我？”杨国强递给周雯一杯水，开口道“我会努力挣钱给你好日子过的，我不用任何人的帮忙。”
在他心中，杨欣是在那种情况下嫁给叶曲森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虽然他后面努力把钱还了。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她杨欣都说要帮你了，咋地现在不愿意了？怎么能有这样的妹妹啊，出尔反尔的？”周雯倒打一耙，大声的嚷嚷着。
把张丽华都给吼过来了，她急忙开口道：“咋了咋了？小雯是不是杨国强欺负你了？你别生气我一会儿收拾她。”
“妈，她没欺负我，是杨欣说了帮杨国强找工作，现在又不愿意了。”周雯继续开口道，反正没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就随便乱说，
没准还能逼着杨欣真帮忙找工作呢。
“哈哈哈。”后面站着的李秀突然笑了起来“四弟妹，你这骗人的手段可不行啊，你不知道杨欣和家里面什么情况，她怎么可能帮杨国强找工作，而且杨欣可没这本事。”
李秀想着以前杨欣修房子的时候，她想让杨国富也一起去帮忙，杨欣都不同意。
周雯面色一红，梗着脖子开口道:“那是不愿意帮你，没准她愿意帮杨国强呢。”
“她真愿意帮忙？”张丽华难以置信。
周雯点头。
“杨欣帮不了我，你……”杨国强看着面前的人，再看看张丽华，李秀。
自己上班忙，就麻烦张丽华和李秀照顾周雯了，在这两人的照顾下，杨国强总感觉周雯学坏了。
“你说她干什么呢？这样也真是的，都答应要帮忙了，现在拒绝是什么事儿，不行我得找杨欣说理去。”说着，张丽华就要往外面走。
被杨欣一把拉住了，他愣了好一会儿开头的:“妈，我们分家吧，我带着周雯出去住。”
杨国强不想分家，但是也不想看着周雯被带坏。
不当人
“你说啥？”张丽华难以置信的看着杨国强“你再说一遍。”
杨国强愣了一会儿，他身为儿子自然不想，可是他身为周雯的男人，他不能看着周雯跟着学，而且分家了不代表他不孝顺。
“妈，我想分家，我年纪也大了，周雯现在也怀孕了，我想搬出去住。”杨国强开口道“但是妈，你放心就算我搬出去了，我也会尽孝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妈。”
张丽华看着这两人，心如刀割，她幸幸苦苦把两个孩子养大，结果孩子现在要和自己分家？
分家多丢脸，那是家庭不幸福，当婆婆的欺负人才会分家，张丽华没想到这事儿落到自己身上。
“我不同意分家，你要是敢分家我找根绳子自我了结算了。”张丽华嚷嚷着:“是不是杨欣教你的，我的菜刀呢？我要去和杨欣拼命。”
张丽华说着就想往厨房走，杨国强急忙把人拦了下来。
“吗，你不要什么事情都怪杨欣，她没有和我说什么，是我想分家了。”杨国强急忙开口道“我就不理解你了，同样是孩子你怎么能够偏心到这个地步，杨蕊你就当个宝，剩下的三个姐姐妹妹你就当根草，尤其是杨欣，她不孝顺吗？她是我们几个人里面最孝顺的，处处都为你好，可是你呢，你怎么对她的？”
张丽华震惊的看着杨国强，她往前站了一步:“儿子，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不公平，我不需要你的袒护，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对妹妹，妹妹这么多年不容易。”杨国强开口道:“妈，你不喜欢女孩儿你就不应该生这么多，生下了你看见他们谁过的好了？当然除了杨蕊，要不是你觉得杨蕊有出息，你也不会对她好！”
张丽华感觉自己在被公开处刑，而且这个处刑的人是她的儿子，她最疼爱的小儿子。
张丽华嘴巴张开又闭上，一阵声音响起，她以为是来救赎她的，没想到是带着她去另一个绝望地。
“妈，你不是要菜刀吗？我给你拿来了。”李秀手上举着菜刀，兴致勃勃的跑了过来“妈，我和你说哈，这要从脖子割走的快一点，后面不行，后面是骨头，弄不断的。”
“你……”
李秀吃惊的看着张丽华:“妈，你是不是觉得我拿错了啊，没关系我这里还有锄头，镰刀，再不行我去杀猪的家里面给你借一把杀猪刀，那刀锋利。”
场面越来越混乱，李秀这人啊就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法，递刀这事儿她做的痛快地很。
“你滚开。”张丽华望着菜刀，她就一时说说，真干什么那才不敢。
杨国强急忙把东西夺了过来，放在高柜子上面:“大嫂，你不要来搅事了。”
李秀一听这话，那肯定不开心了，还得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四弟，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说这玩意儿是不是妈想要的，我身为妈的儿媳妇当然得为妈排忧解难，她要啥我就拿啥。”
李秀说的高风亮节，实际存了什么心思，她心知肚明，别人也知道。
“你个死女人，我今天一定要让老大把你休了。”
李秀才不怕这些话，她还能笑着开口道:“行啊，不过妈我劝你先解决眼前事吧。你儿子要和你分家！家里面的房子这么多，她都要和你分家。”
面前的几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大嫂，你什么想法我们都知道，你不用在这里装。”杨国强开口道“妈，这家我还是想分。”
张丽华脚踏地，哎哟了一声:“杨忠啊，你管不管你儿子，他太不孝顺了。”
杨忠站在一旁，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人:“咳咳咳，要我说家里面的房子够住，国强你就别搬出去住吧。”
杨国强开口道:“我想搬出去住，希望爸妈能够成全。”
杨忠脸色一变，左看看右看看，愣了好一会儿开口道:“那搬走？”
这话一出，又得罪张丽华了。
“你啥意思？你自己的儿子你舍得让他出去住？你让别人怎么说我？”
杨忠头一昏，往地上一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咋办吗？我不知道了，我没主意了，你们爱咋样就咋样，我管不了了。”
房间安静下来了。
“那行，你要分家我跟着你走，你爸跟着老大。”张丽华腿一蹬开口道。
杨国强傻眼了，他就是不想和张丽华一起住，这么一分不等于白分吗？
“妈，要不你就住这里？你这里住习惯了。”
张丽华摇头:“我能习惯别的地，我要住新房子。”
李秀一听这话就不开心了:“要分家？行我们能养爸，那妈你把钱米油全部拿出来，我吃点亏我们对半分。”
张丽华哪里愿意，她张口就骂了回去:“你想的倒是挺美的，凭什么？我啥都不给你，”
“那我就不同意分家。”
闹剧持续着，所有人都扯不出一个干净。
“那行，把杨队长请来吧，让杨队长说家怎么分。”李秀手一摊，指示着旁边的大丫去找杨队长。
张丽华急忙拦住，杨队长这人最讲究公平正义了，要真分家她的东西肯定得平分，想着东西落到李秀的手中，她心就疼。
不行，自己得把东西握自己手中。
李秀急忙抓住张丽华的手:“大丫快去请杨队长，妈，媳妇儿也不是一个喜欢闹事的人，但是我们万事都得讲究一个公平正义，你说是吧。”
大丫看着这几人，想了好久还是决定去找队长，没曾想，队长最不喜欢管张丽华的事儿了。
一听她们要分家，他脑中已经弥补出分家的场景了，杨队长急忙开口道:“我没空，以后再说。”
“啪。”它把门关上了，大丫小小的孩子站在门口，眼泪花儿飞快往下流。
她害怕自己没办好事，李秀要打她，一时她迷茫的走在路上。
不知怎么的，就走到杨欣家了，她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大丫？”杨欣手上捏着一把柴，看着这人开口道“来找小宝？”
大丫看着这人，小声的开口道:“五姑姑，我想在你家玩一会儿，婆婆和妈妈在吵架，我没把队长请回去，我害怕。”
大丫说着眼泪就往地上流。
杨欣见不得孩子哭，便点头:“你先进来吧，姑姑给你吃糖。”
梦想
“先给姑姑说怎么回事？”杨欣拉着大丫的手开口道。
大丫哽咽着，用脏兮兮的手擦了擦眼泪，杨欣见状急忙拦了下来，用手帕给她擦的干干净净的。
“大丫不哭，大丫这么好看哭了就不美丽了。”
“姑姑，你还缺女儿吗？我来给姑姑当女儿吧。”大丫开口道。
杨欣一时哭笑不得，她又不是自己不能生，干嘛要养别人的女儿，尤其是这个孩子是李秀的。
李秀这人，杨欣不想打交道跑的越远越好。
她看着面前的大丫，这娃儿身上穿的衣服脏兮兮的，鼻涕也流的到处都是，杨欣就觉得心烦，你既然生孩子那你就把孩子养好啊。
李秀生了，但是不好好养。
“姑姑有小宝了，不过大丫难过的时候可以来找姑姑。”
大丫的眼神暗下去了，要说大丫也就奔着四岁的头头走，但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听杨国强讲，大丫为了让张丽华不讨厌自己，吃稀饭只喝水，吃干饭只吃掺粮，旁的她碰都不敢碰。
有时候他给大丫挑筷子鸡蛋，这人都要看着张丽华，犹豫半天才敢吃进口里面。
在杨国强的描述里，杨欣只能感叹一句，婆婆不当人，爸妈是条狗，只能辛苦大丫在这样的日子里面艰难生活。
“小爸要和婆婆分家，但是婆婆不同意，她们吵起来了，姑姑什么是分家？像你这样吗？”大丫想不通分家有什么好吵得就开口道。
要她说分家了也好啊，像姑姑就在自己村，什么时候想过去就能来找姑姑玩。
她喜欢姑姑，这人温柔还好看。
杨欣摸了摸大丫的头:“我啊，不叫分家。”
但是具体是什么杨欣也犯了迷糊，她这准确来说叫做断绝关系。
“你在姑姑这里玩吧，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再回去吧。”杨欣只能开口道。
没想到杨国强还挺有魄力的。
大丫呆了半个小时就不敢继续呆了，和杨欣打了一声招呼就回去了。
这边，杨家的争吵还没有落下帷幕，李秀想着就算要分家那也得把东西平分这样才公平。
张丽华不想分家，但是要分她也要和杨国强走，至于东西绝对不可能平分！
“我让你找队长，队长呢？”李秀见大丫一个人回来了，气不打一出来拉着大丫的手就逼问道。
大丫被吓得说话都颤抖起来:“我……我去找了，但是队长说今天没空。”
大丫小心翼翼的看着李秀，生怕她把气出到自己身上。
“那你不知道早点回来？”李秀开口道“没事儿，队长今天不在明天也要在，这家要分也得队长来分。”
“你个死女人。”张丽华喘着粗气“国强你们分出去，我和你爸跟着老大过日子。”
杨国强瞪着眼睛，这人就这么想通了？
“凭什么？他身为你儿子凭什么不养你。”李秀一听这也不愿意了，那张丽华不分走不还是得压着她过日子？
而且张丽华指不定要把多少好东西拿到杨国强家里面去呢，这就是一个偏心的。
“这个家我说了算，要不你也分出去。”张丽华反正也看不上李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家都分了。
李秀焉了，她可和杨国强不一样，杨国强有个好媳妇家里面有钱，想修房子就修房子，
最后的商量结果变成，杨国强分出去，但是每个月得给张丽华五块钱当做赡养费，这事儿才算结束。
“你为什么要分家？你一天都不在家我怎么办？”周雯拉着杨国强开口道。
杨国强搬了一个凳子坐在周雯旁边:“媳妇儿，我是真喜欢你，我不舍得你越走越弯。”
“啥叫越走越弯，你会不会说话？”
杨国强住嘴了。
要说修房子也不是件容易事儿，而且她们赶上了春耕，这房子只能靠杨国强一点土一点土的慢慢弄着。
杨欣把书拿了出来，随便的翻动着，这分家的事情才一传出来，马红梅就来找杨欣了。
她笑嘻嘻的看着杨欣开口道:“你说他们要分家了，我要不要去主持公道？”
当然主要是看热闹，张丽华这个抠搜的，分家把东西往外面拿，那不是讨她心吗。
杨欣笑着开口道:“你不觉得麻烦你就去吧，但是我听说队长都不想管这事儿。”
一听这话，马红梅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连忙摇头:“那我也不管了，不然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的我难受。”
“马主任最近没什么事儿？”杨欣想到学校的事情开口道。
她还是想和家长商量一下，把愿意继续上学的人送到学校继续读书去。
只是这事儿马主任说她们才听。
马红梅开口道:“最近没事儿，我觉得我这个什么妇女主任当的是真的好，你看最近队上都没啥人吵架了。”
“那行，马主任我帮你找事情呗。”杨欣开口道“队上有一批六年级的，马上就要毕业了。”
马红梅满不在乎的开口道:“要毕业就毕业呗，别读了。”
要他说现在读再多书有什么用，反正回来都得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还不如不读书早点回家干农活。
杨欣叹了口气:“可是有人还是想继续读下去的，马主任要不帮忙问问？”
马红梅摇头:“你别想了，没几个人愿意把孩子送到县城读书，且说县城的学费高那么多，而且路这么远，可能还要住校，谁拿的出那么多钱，我说你当个老师就当个老师，一天管那么多干嘛？不累啊？”
杨欣愣住了，她这想到这事儿难，可是她眼看着曙光就在前面了。
说白了舍不得原因还是穷，要是能富起来就好了。
马红梅开口道:“这事儿你别想，你能让这群孩子读完小学已经很不容易了，唉我先回去煮饭了，这一天三顿饭，顿顿少不了。”
杨欣坐在旁边，看着小宝开口道:“妈妈抱。”
小宝扑进妈妈的怀抱里:“抱妈妈。”
“小宝以后想读书吗？”杨欣开口道“我想让他们继续读书呢，可是好像没这么容易。”
“读书？”小宝眨巴着眼睛，他不懂，他只能重复杨欣的话。
“对啊，读书。”杨欣重复道，身为老师她感觉自己身上的责任越来越重了，她想让愿意读书的孩子都能继续读书。
要不让她们多读半学期六年级？反正就半年的事情。
犯错
杨国强修房子地方选来选去，最后选到杨欣家旁边，找队长申请地基，这房子一直到秋收都还没有修好。
来的更早的是周雯生孩子。
和李秀不同，周雯生孩子早早的被送到医院去了，她们打算住到出院。
“妈妈，我可以和李浩哥哥去玩吗？”小宝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开口道“李浩哥哥说了带我去捉鱼，妈妈我回来给你煮鱼吃。”
小宝抱住杨欣的腿开口道:“妈妈，你让我去吧。”
“不行，你才多大的苗子还下河游泳。”杨欣果断拒绝，这崽子才刚刚两岁，还想下河，他还想不想上天。
小宝露出难过的表情看了看门口的方向，杨欣了然出门一看李浩正在门口站着呢。
杨欣没有说话默默地站到李浩面前。
“杨老师，你怎么出来了？”李浩只感觉自己面前出现了一片阴影，再一看时杨欣正在自己面前站着呢。
杨欣扯住李浩的衣服带到房间去了:“李浩，最近皮子痒了？还是说你爸爸最近太忙了没空管你，需要我说说？”
李浩急忙扯住杨欣的衣服:“老师，我爸不忙，你别找我爸，不是你说了让我带你儿子游泳吗？”
杨欣听的两眼一瞪，她什么时候说教游泳了？不是李浩死缠难打的说想教小宝吗？这人变脸还挺厉害啊。
“不行，小宝才两岁掉河里了怎么办？你救的起来？还有你少去游泳，你看看你晒的好黑。”杨欣无奈道。
“老师，这你不懂了，黑是黑健康色。”李浩开口道。
杨欣还是没同意，留着李浩吃了中午饭，便让他回家了。
等了几天，杨国强终于回来了，他开心的冲到杨欣家，急忙开口道:“妹，周雯生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我也有孩子了。”
杨欣看着蹦蹦跳跳的杨国强好笑的不行:“恭喜你啊。”
杨国强急忙点头:“我得去给周雯送衣服，不和你聊了。”
这人话音刚落又跑出去了，看着这背影杨欣笑得温柔，等她再转身的时候已经发现小宝没在自己身边了。
“小宝？”杨欣急忙绕着房间叫了两声，但是没有声音，旺财倒是听到声音围了过来。
杨欣跑刘娟家问了一遍，刘娟也说小宝没过来，她才慌了，小宝才两岁，勉强说话周正，走路顺畅，这能跑哪里去。
“旺财，你看见小宝没？”杨欣对旺财开口道“不对你就是狗，你怎么能知道啊。”
旺财用鼻子嗅了嗅空气，扯了扯杨欣的裤脚:“汪汪汪。”
杨欣定下神，狗的鼻子比人的鼻子灵敏的多，而且旺财随时都和小宝呆在一起，没准它真知道，杨欣急忙跟着旺财跑。
跑了大概几百米，到了小河边，定睛一看，小宝正蹲在河边上，李浩在河里面畅快的游着泳。
杨欣见人好好的，猛地喘了一口气，再看小宝竟然在脱鞋子，杨欣急忙冲了过去，一把把小宝抱住。
她没控制住情绪，啪啪啪的三下响在小宝的屁股上面。
“妈妈？”小宝嗷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妈妈，疼，不打小宝，小宝屁股疼。”
杨欣望着自己的手，傻眼了。
“杨老师，是……是我扯着小宝出来的，杨老师打我吧别打小宝。”李浩开口道。
杨欣望着这两人眼泪默默的往下面滚。
“妈妈，我没有下水，妈妈别哭。”小宝看见杨欣哭了，也傻眼了，小手往杨欣脸上伸，但是杨欣头一摆一副不愿意搭理小宝的样子。
“李浩，你现在就回去，不准在河边逗留。”杨欣开口道，也不想看小宝扭头就走。
小宝左看看右看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李浩哥哥，我惹妈妈生气了？”
李浩摇头:“是我惹杨老师生气了，我送你回去，我给杨老师认错。”
杨欣揉了揉自己的手，她的手已经红了，小宝皮肤这么嫩肯定更疼，她怎么能下手打小宝呢？
小孩子皮正常，她应该仔细引导的，但是想着小宝在河边玩水甚至想脱鞋子下去玩水，她就生气，小宝就旱鸭子一个不会游泳，要真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杨欣走在最前面，李浩带着小宝走在中间，旺财跟在最后面，这几人的风景线挺好笑。
“杨丫头回来了？”马红梅看着杨欣开口道“你儿子在后面呢？你怎么不等等他，他摔着了怎么办？”
马红梅想伸手去抱小宝，被杨欣拦住了:“让他自己走，反正他现在都能下河游泳了。”
“游泳？”马红梅惊讶道“他这么小的娃怎么会游泳，天才？”
“小宝，你会游泳了？”马红梅对小宝开口道，再看看旁边的李浩，这皮小子虽然是李家沟的人，但是名声在外，自己这小湾村都知道“你不会带小宝去游泳了吧？”
李浩红着脸点头，带着小宝继续往杨欣家走，马红梅害怕杨欣打孩子也跟在身后。
“妈妈。”小宝站在门口开口道。
杨欣冷着脸没有说话，她倒了一杯水递给马红梅:“马主任，没事的我不打孩子。”
打孩子这玩意儿打在孩子的身上疼在自己的心上，她太难受了。
“没事，我反正也无聊在这里玩会儿。”马红梅开口道。
杨欣也不管，就任由马红梅坐在这里，这边她先去煮饭去了，她把米洗干净放在锅里面，望着米在锅里面咕嘟咕嘟的。
“妈妈。”小宝扯了扯杨欣的衣服“我没有下水，我以后也不去。”
小宝小，或许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看见杨欣打他了，本质上明白自己做错了。
“啪。”眼泪落进锅里面，杨欣急忙把米舀了起来用水洗干净，再放到锅里面继续煮。
“刚才疼吗？”杨欣开口道“小宝，你还小你不知道河边对你一个不会游泳的孩子多么危险，”
小宝眼睛里面充满了不理解，他只是觉得河边有点凉快，跟着李浩哥哥出去玩很开心。
小宝摇头:“妈妈不疼，”
杨欣缓过神来，她为什么要和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计较，竟然还想对她们冷暴力，自己傻了吧，既然她们做错了那她就教。
杨欣把火弄小，她带着小宝走了出去。
“杨老师。”李浩小声的开口“是我带着小宝去的，杨老师不要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曙光降临
杨欣摸了摸李浩的头:“老师不想凶你的，但是河边真的很危险，老师害怕你们出事，小浩我知道你喜欢游泳，这老师不拦你也拦不了你，但是老师希望你下河之前能够活动一下身子，感觉到不对劲早点上来。”
杨欣知道李浩就是一个水猴子，水性好的不行，但是有些情况不能逞强，比如脚抽筋。
有句话说的是，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因为会所以胆子大。
“好，老师我知道了，我以后也不带小宝去河边了。”李浩开口道。
杨欣摇头:“不是不带小宝去河边，是你也净量少去。”
“好。”李浩点头“杨老师你这次就原谅我吧，别和我爸告状，不然我爸要打死我的。”
李浩说的可怜，虽说这两年李浩和他爸的关系好多了，但是李浩爸还是讲究棍棒底下出孝子，所以只要李浩犯错，那棒子呼哧呼哧的往身上落。
“现在知道怕了以前干啥去了？”马红梅开口道“我说你这个小孩子是这么皮，我都知道你。”
李浩捂着脑袋尴尬的笑了笑:“哎呀，我以后不皮了保证做三好少年，你们让我往我不往西，你们让我干啥就干啥。”
杨欣:“行啊，我要你好好学习，今年考双百。”
“啊？杨老师你放过我吧，别说双百了，我连单百都没有考过，老师你说卷子为什么出这么难，每次做题做的我头发都少了。”
李浩装模作样的摸着自己的头发，其实他那满头的头发发量多，而且浓密。
“那前面说的那句话是骗我的？”杨欣开口道。
得，李浩为难了，双百这要命啊。
马红梅送李浩回家了，这边小宝一直坐在旁边不敢说话。
杨欣拍了拍手，把小宝抱进怀里，自打小宝两岁杨欣就很少抱他了，更喜欢牵着小宝的手让他慢慢走。
“妈妈……”小宝开口道“今天晚上还有鸡蛋羹吃吗？”
“你真是个吃货。”听到这话，杨欣只能感叹一句这人是真好吃，都这情况了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能不能吃鸡蛋羹。
也不知道小宝怎么回事，是真爱吃鸡蛋羹，从能吃饭小宝就开始吃鸡蛋羹了，一年多过去了，他不仅没有吃腻，还越吃越起劲。
饭已经煮上锅了，杨欣炒了一个素菜，再给小宝做了一碗鸡蛋羹。
等了一会儿叶曲森也回来了，他手上拿着一个本子快速的跑到杨欣面前:“媳妇儿，你快看。”
叶曲森打开自己的笔记本递给杨欣:“你看这页，我们或许真的能高考了。”
叶曲森本子上面写着1977年8月13日教育部再次召开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会议上面有人提议恢复高考，得到了各方的注意。
“媳妇儿，我们真的能读大学了，幸好你一直劝我认真学习。”叶曲森开口道，紧紧的把杨欣搂在怀抱里面“我们一会儿去各个队上通知吧，虽然最后方案还没有公布出来，但是我感觉已经能看到希望了。”
杨欣点头，既然有消息传来了，那就该让她们早点知道，而且她和叶曲森两个已经占便宜了，她们两个今年年初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媳妇儿，我先不吃饭了，我先去队长家一趟。”叶曲森开口道，他捏着本子快步走到队长家，一路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杨队长。”叶曲森敲了两下门，快速走了进去“杨队长，我们今天开会了，会上说可能会开放高考。”
杨队长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这茶也不是什么好茶，就是普通的老鹰茶，喝着苦涩醒神。
“开放高考，正式文件下来了？”杨队长慢悠悠的开口道“小叶啊，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考大学，但是你知道的这些年关于高考的谣言传了一次又一次但是没有哪一次是真的，所以你也不用信，笑笑就行。”
杨队长说的是实话，高考这事儿最开始那两年每天都有人传要继续高考，她们兴致勃勃的准备着最后还是败兴而归。
后面关于高考的谣言少了，开放了工农兵大学，这不需要文凭只用和队上处理好关系。
叶曲森摇头，把本子递了过去:“这次不一样，以前都是谣言没人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但是这次是真的，上面专门开会说了这事儿。”
昂对呀接过本子，看了一眼:“不还是开会没有准确消息嘛，不当数不当数。”
叶曲森开口道:“队长，我在公社工作，我爸妈在京城教书，我们收到很多不一样的消息，而且关于高考这事儿我听了好几年，但是只有这次我信了。”
杨队长犹豫了一会儿，主要是叶曲森父母确实在京城上班，那消息什么的肯定比自己的多多了，那要是真的肯定不能耽误这群人学习啊。
杨队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想相信你，但是最后还是没开怎么办？又让这群人白准备一次？”
这些孩子一次次相信，一次次失望他这个外人看的都心疼。
“不会。”叶曲森笃定道，自打过年和杨欣聊心之后，他便密切关注上面的会议，他发现会议里面提到的内容，后面都做到了，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杨队长，你且看吧。”叶曲森开口道“杨队长，我建议秋收结束之后开放一个高考班专门帮他们把只是抓起来。”
这事儿杨队长不同意了，你说这群城里面的娃好不容易才习劳动生活，这么一来不又回去了，不行划不来。
“小叶了，我同意你把消息传出去，但是开班这事儿就算了，秋收过了地里面还有事情要做呢，而且要真有心学习，劳作完也会去学的。”
叶曲森不赞同杨队长的观点，他也是在地里面劳作惯了的人，也是一个喜欢学习的人，但是他记得第一年，他那时候想着白天上地干活，晚上挑灯夜读，后面才发现，一天的劳作是真的消费体力，别说挑灯夜读了，他连书都不想看，只想在床上躺着。
不过那时候他还是抱着巨大希望的，所以有强制自己学习，幸好以前的知识他还记得多半，后面只用系统的回忆一遍就可以了。
“杨队长。”叶曲森开口道，听领导说这会还得开几天，说不定还有其他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