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粮食
要说和叶曲森在一起之后有什么不一样的？杨欣摇摇头说不出来。
她觉得自己的恋情完全就是异地恋，好歹也确定了几天关系，她就没和叶曲森见过面，那主子一天到晚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时间一晃就来到分粮食的时候了，这天杨家所有人都往晒谷场赶，本以为来的算早的了，一到晒谷场才发现排了一长串的队。
小湾村分粮食全看你来的早还是来的晚，明明都是一批粮食，但是他们总觉得早分到的粮食最好。
“都说了早点来早点来，你们非不信，你看这么多人，到手的粮食不行怎么办？”张丽华掐着杨忠骂骂咧咧的。
按理说知青她们也要来分粮食，咋没见着人影。
杨欣踮着脚尖，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人了。
只见叶曲森和杨队长，马会计一起走了出来，手上还抱着一本超厚的纸。
“同志们，安静一下，我们现在来分粮食。”杨队长手上握着大喇叭往最高处一站“李家的，吵什么吵，还要不要粮食了？”
“要啊，粮食不要我喝西北风去？”李家男人连忙开口，这么多人杨队长就吼自己，真臊皮。
晒谷场的人终于安静下来，迎着太阳直勾勾得看着上面的人。
下面的杨欣却是坐立难安，她最近几天都没看见叶曲森还不知道他怎么处理这件事的？也不知道队长他们有没有谎报。
“大家也知道，今年夏天大旱，粮食都减产了，偏偏收粮食下大雨，成熟的粮食往地里面掉了不少。”杨队长握着喇叭，急吼吼的开口道。
杨欣有了不好的预感，这话术不就是降低人们的期望值吗，杨欣瞅着叶曲森的方向急忙往后面退，谁知道后面一堆人，动都动不了。
好不容易挤了出来，一看叶曲森也下来了，站在人群的最后，小心的将杨欣拉了出来。
“没事吧？”叶曲森小声的询问道，看着杨欣乱糟糟的头发，想帮忙理一下，手半天没探上去。
“我没事，你怎么和队长他们说的？”杨欣长喘了一口气，一个两个的贴那么紧干嘛，万一哪个早上吃了红苕发两个臭屁，跑都跑不出去。
叶曲森左右看了一圈，确认没有人便帮杨欣将头发理顺，感受头发在手上骚动，他好像有点明白杨欣那天晚上为什么要摸自己的头发了，满手的舒适带着心也满足了。
“妈妈，那个哥哥在摸姐姐的头。”旁边的一个男孩拽着他的妈妈，想告诉别人他的发现，但是她妈没空搭理他。
叶曲森吓得马上收回了手。
感受全程的杨欣却不满意了“我不是你对象吗？怕什么？”
“没有怕，就怕对你影响不好。”叶曲森心中有自己的想法，他想给杨欣一个家，再说之后的事情“我们村没有虚报粮食。”
叶曲森说完就往台子走过去，他还要帮队长他们核算公分呢，刚下来也是因为看见杨欣被人群挤来挤去的，他不放心。
队长前面说了一大堆的废话，过了好久终于说到重点了。
“我们小湾村今年一共生产粮食18000斤，交了5000斤，剩下的按照公分来分，一个两个都别着急，我们点名字，点到谁谁就上来看公分领粮食。”
杨欣一听这个数字就放心了，她好奇叶曲森是怎么说服队长他们的。
“按名字分？那啥时候才分得到我们啊？”有人一听点名字就不满意了，他天没亮就爬起来排队，生怕分晚了，现在一句排队没用怎么可能嘛。
但是来晚的人却开心了，高声呼喊着就点名字。
“都安静，谁再多说话我扣你粮食。”杨队长摸了摸自己脑袋，都是一群老鼠屎，闹什么闹，关键她们一闹下面的人也跟着闹然后一群人都吵个不停。
“我先点名字，点到了就上来，看看你公分对不对。”杨队长看安静了，直接进入正题“杨大军家的派个代表上来，李狗子家的，杨二山……我刚才喊的那五个人派个代表上来，能数数的，其他的等下子，马上就分到你屋里头了，莫急。”
被先叫名字的几个认，兴奋的往上面走，上去的时候还要被家人拉住“你好好算公分，少了一定要说出来。”
“要的，我看那个龟儿子敢算少了。”说着就往上面走，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觉得早分到粮食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分粮食是一件公开透明的事情，没人藏着掖着，只要你说公分对的，杨队长就要拿起大喇叭在上面吼了“杨大军屋里头一共两万两千个公分，粮食820斤。”
然后给杨大军递上一张纸条，让他旁边站去装粮食。
下面的人一听这个数都呆在那里了，杨大军家里面八个劳动，两万多的公分这才分到八百多斤粮食，他们家去年好像也是两万多公分，但好歹分了一千五百斤，今年直接少了一半。
愁眉苦脸的妇女自动去掉了今天中午的白米饭，这样情况下，能少吃点就少吃点。
“下一个杨忠屋里头的，就让杨五丫头上来算。”杨队长开口道，直接点名让五丫头上来了。
张丽华一听还得了，手举得老高“队长，我来算，我家五丫头啥子都不晓得。”
杨队长那里管那些，直接问道“你认得到字还是数的清数？家里头有个聪明的不用，找笨的来。”
杨队长的话丝毫没给张丽华留面子，只见张丽华默默的把手放了下来，但是还是粮食重要，挤着人群冲到杨欣面前“好好算，要是少了你就不要吃了。”
“杨队长。”杨欣表示自己并不想上来核对公分，但是看张丽华吃瘪她很开心。
“你们屋里头五个主要劳动力，你和六丫头偶尔去，一共一万六千公分，你看对不对？”
杨欣不了解这些，估摸着数字差不多就点头。
“杨忠屋里头一万六千个公分，粮食630斤。”杨队长再次拿着喇叭吼了一声。
粮食分的多少全看你家有多少公分，人少的分的也少，人多的分的也多。
杨欣也握着手上的票往一旁走，一看叶曲森还趴在旁边写字呢，干净大气的钢笔字杨欣眼睛都看直了，只见纸上面写着杨忠两个字。
“纸条给我。”叶曲森都没有看杨欣直接开口道。
臊皮丢脸的是张丽华
“给你就给你嘛，那么凶干嘛。”杨欣一听叶曲森公事公办的语气，委屈一下涌上心头。
你说这恋爱谈的，明明都是一个村的，一天到晚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人封建社会至少还能见个面，现代的的异地恋偶尔还能打个电话，开个视频联络一下感情呢。
叶曲森一听杨欣的话急忙抬起头，一看女孩已经不开心了“我没有凶，太阳太大了，我只是想让你早点拿了粮食回去休息。”
一听这话，杨欣哪里还有委屈了，恨不得抱着叶曲森直夸他是好男人，但是面子不能落下，还是哼了一声就往旁边走。
“张三娃，你好好给我装，少把瘪谷子给我装在里面。”张丽华双手叉着腰，瞪着面前的男人，嘴里面说个不停，她刚才看见了一个瘪壳飞了出来，这么一个都能飞出来，里面指不定还有多少呢。
“婶，都是一样的。”张三娃年纪小，一被张丽华指着说，脸都红了。
装谷子的几个人，一看这马上放下工具，围了过来。
“你还要不要？不要我分给其他人，一天到晚少来找事，都是一批谷子能有什么区别，怪不得队长说你没知识。”张三娃害怕，张三娃他爹不害怕啊，张口就给张丽华骂了回去，声音大的直接盖过了队长的喇叭。
下面还等着的人一听张丽华事多拖延时间，直接开骂。
“你快点行不行，女人就是头发长。”男人不满。
头发长的后面往往跟了一句见识短，就这么短短的一天，张丽华被三个人说没文化了，那老脸一下红到脚底，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有声音。
“行了，快弄吧，下面还有同志等着呢。”叶曲森走了过来，看着太阳下杨欣红透了的脸庞开口道。
“看叶知青的面子上放过你，快装吧。”
叶曲森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再返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个军绿色的小水壶趁着没人注意往杨欣一塞，然后急忙回到原来的位置，生怕别人注意。
杨欣还在发呆，手上就多了一水壶，一看上面苍劲有力的写着叶曲森三个字，想着满意的举起水壶，喝了一大口水。
在叶曲森的视觉里面，杨欣的喉咙吞咽着水，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杨欣碰到了水壶嘴，那里他刚才也碰到了，这是不是代表杨欣不嫌弃自己？
叶曲森想了一大堆，脸上的笑一直没落下，虽然人还坐在这里，视线和心思早就飞到杨欣那里了。
“叶知青？”下一个领粮食的人喊道“叶知青我们来领粮食了。”
“啊？好。”叶曲森终于回神，红着脸接过纸条。
“杨欣，你在这里看着，我们把谷子弄回去再来拿。”张丽华推了推杨欣，但是视线却停留在她手上的水壶“这你哪来的？给我。”
张丽华说完就打算来生抢，这可是个好玩意儿呢，要是下工带到地里面去，指不定让别人羡慕。
但是杨欣哪里肯，拿着水壶就往叶曲森那里走“叶知青，你水壶刚掉地上了，我捡到还没来得及还给你。”
杨欣声音特别大，生怕张丽华听不见，知道缘由的张丽华只能暗骂杨欣不懂事，这么好的东西自己留着不就行了，还给人还回去。
不过杨欣不是在缠着叶知青吗？到时候成了，这水壶不就成了自己的？这么一想张丽华竟然觉得叶曲森还不错。
要是知道张丽华的想法，杨欣只想一口口水往她脸上一吐，合着没有把自己女儿当人看呗，还想以物易物的。
“粮食看好，不准别人来偷一颗米。”张丽华再次叮嘱，还四处望了望。
按理说这工作该给老大媳妇李秀的，但是怎奈何身体好好的杨欣力气还比不上怀孕的李秀，没办法工作只能留给杨欣。
等所有粮食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每个人肚子饿得直打鼓，端着碗就往肚子里面灌水，就等着杨欣洗手去做饭。
杨欣也累，但是上次和张丽华说好了做饭的工作属于自己，没办法只能站起来。
“妈，我们今天收了粮食，就做一碗白米饭吧。”李秀连忙开口，觉得不太可行又在后面跟上了一句“是你孙子想吃了。”
李秀的话虽然不要脸了一点，但是吃白米饭的心情每个人都有。
“那做一碗给我孙子吃吧。”张丽华想了半天，才同意下来。
却也只是同意做一个人的。
那边的杨欣全当没听见，冲着房间里面的几个人喊道“什么今天中午吃白米饭，好的我现在就做。”
六大碗的米往盆子里面一舀，用水泡着。
“五妹啊。”杨国强勾着贱兮兮的笑走了进来“我的娘呀，真吃白米饭啊。”
一看那半盆子的米，眼睛都看直了，他平时有帮杨欣做饭，每次看她弄米都是用手抓，一人一把，今天倒好，直接上碗了，这么半盆米咋的也是一周的量。
“我给你烧火，你快做吧。”杨国强猛地吸了一口气，劝自己的肚子安静一点儿。
杨欣应了一声，就开始洗锅，看了一眼屋顶叹了一口气，这时候的锅烧饭好吃，炖汤好喝，速度也快，千好万好怎奈何家里面的房顶不好，每次洗锅都有一团黑，指不定做饭的时候也弄进去不少。
“五妹啊，你和叶知青好上了？”杨国强小声的开口道“我今天看见他给你送水壶了，还看见他一直贼兮兮的看着你。”
杨国强说的骄傲，所有人都不知道，就只有他知道呢。
“好上了。”杨欣也没有隐瞒，这家里她就信得过杨国强，要是连他都不说，那以后她只能选择闭嘴了。
“唉，好了也行，只是不知道妈同意不。”杨国强叹了一口气，自家的妹妹终究还是别人家的了。
他的蒸鸡蛋，他的南瓜饼，他的面皮好像在眼前全部都飞走了一样。
“她不同意也没办法。”
张丽华最近没少给杨欣张罗亲事，但是在杨蕊的宣传下，旁人都知道杨欣和叶知青有一腿，就这情况，连村子里面的混子都看不上杨欣。
但是杨欣挺开心的，绝了张丽华的心，别说她日子过得多舒坦了。
“你去把大嫂叫来。”杨欣搅拌着锅里面的米，害怕它糊锅，这边对着杨国强开口道。
“行。”不知道原因的杨国强叫人去了。
不做社会的害虫
“大嫂，你看这米我舀早了，有点硬，蒸也蒸不熟，我不知道怎么办。”杨欣可怜的说道，眼圈竟然还红了起来。
“那怎么办啊？”李秀一听自己的白米饭没做好，急得直在房间里面打圈，坐在里面烧火的杨国强憋笑憋的脸都抽抽起来了。
刚才他可是听见老五说，差不多了，这饭最适合做炒饭。
“要不我做成炒饭？”杨欣试探道。
“那你直接做啊，问我干什么？”李秀没好气的开口道“我肚子饿了，我饿了倒是没什么，他饿了可不得了。”
李秀像是得了什么真传一样，逢人就说自己肚子的事情。
“我也心疼小侄儿，只是要四个鸡蛋呢。”杨欣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心里却是一片明朗。
“啊？”李秀倒吸了一口气，她现在一天有两个鸡蛋，就是鸡下的所有了，杨欣还要四个，这她不同意就算了，张丽华更不可能同意。
“唉，这炒饭啊就得鸡蛋多，炒的香香的，再配上一些二荆条最好吃了，满口流油，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吃到。”
杨欣在李秀面前勾勒出美好的画面，别说李秀忍不了了，就坐在里面的杨国强都在疯狂滋溜口水。
“你等着，我去找妈要。”李秀吞着口水，急忙的跑出去。
这边的杨欣已经开始洗二荆条，然后切成小块，再打了四个鸡蛋搅拌均匀，准备起锅烧油了。
“就你一碗饭，怎么可能用的了四个鸡蛋？”张丽华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刚踏进厨房，香味就扑面而来，让她无法自拨。
“我的娘啊，这是用了多少粮食啊。”张丽华往前一看，半锅子金黄色的米在里面翻动着。
杨欣翻不动就让杨国强来帮忙了。
“妈，好香。”李秀前言不搭后语的开口道，人眼巴巴的望着锅。
张丽华哪里不知道香，但是这半锅的粮食啊，这四个鸡蛋啊，这油啊，全部都让她心疼，可是这满鼻子的香气却也让她骂不出话来。
算了算了，就当奖励奖励大家吧，这收粮食了，总得吃一顿好的，别委屈了自己的大孙子。
张丽华的自我开解能力堪称一绝，就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望着锅疯狂分泌唾液了。
最后还是杨欣分饭，她先给每人装了一碗，见人都出去了，悄悄的再拿出一个土碗，一边装一边按弄了一大碗再在上面盖了一个盘子藏在没烧火的灶眼里，然后才端着饭走了出去。
“老婆子，我们下次再吃这个饭吧。”杨忠疯狂的往嘴里面喂着然后急忙开口道，说完顿了一下，上次自己不是说过一样的话还被张丽华骂了吗？算了不管了继续吃。
被问话的张丽华根本没有时间搭理杨忠，她刚才可看着呢，锅里面还多的很，她要快点吃完然后吃第二碗。
杨欣倒是慢条斯理的，还用筷子加了一些豆瓣酱，往嘴里面一喂，一下就满足了。
豆瓣酱她提前用油烧过，再加上一些佐料和炒饭和着吃，那才叫一个美味。
旁人一看杨欣的吃法，也弄了一些豆瓣酱，往嘴里面一塞，眼睛都亮了起来，吃饭的速度更快了。
杨欣胃口小，再好吃的东西她也吃不了多少，别人吃第二碗的时候她第一碗刚吃完，看大家还在吃，放下碗就往厨房跑。
也不知道叶曲森粮食分完了没，想着杨欣还是先往晒谷场走。
装在篮子里的蛋炒饭香味一阵一阵的传来，小孩子围着杨欣流口水。
“姐姐，姐姐，你篮子里面的是什么啊？好香啊”小男孩吞咽着口水，艰难的说出这一长串的话。
杨欣没那么善良，这些孩子有自己的爸妈轮不到自己给吃的，万一吃差了，少不了怪自己。
想着杨欣开口道“姐姐把油弄到衣服上了，姐姐要去洗衣服。”
小男孩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小脑袋瓜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脏衣服这么香。
另一边的杨欣已经走到晒谷场了，村民都分的差不多，还有十几个知青在那里等着。
因为知青的劳动力有限，再加上知青都是一个人，每个人到手不过几十斤。
“叶曲森我为什么这么少？”张兵看着自己脚边的粮食，小小的一堆，里面就20斤的粮食，再看叶曲森的那么大一袋子，快上百了吧。
而且叶曲森还坐在这个位置上，心里面的小九九不停的响着“你是不是贿赂队长了？”
张兵大声的开口道，一听贿赂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包括队长，他现在可听不得贿赂两个字，一看是张兵，脸都绿了，噼里啪啦的翻着手上的本子“张兵，一共六百三的公分，叶曲森三千二的公分，你说为什么？”
张兵哪里说的出话，只能低着头。
“没见过脸这么大的，不贡献劳动力，天天望着别人的成果。”杨队长没给张兵留面子“你就是社会的害虫，就你这公分我都是多给你算了的，要不是怕你饿死，你20斤的粮食都分不到。”
张兵半响没有说话，他只是看叶曲森分的多，一时不满意才去问的，却忘了自己劳动了多少天。
但是一听害虫两个字可不得了了，直接抬头瞪着村长。
“咋地？我说错了？”杨队长也不畏惧“你下乡不是让你偷懒的，要是觉得不满意只管回城，别来找我要通行证。”
“我……我没有。”通行证二字让张兵无话可说，没有通行证他就是一黑户，找不到工作，住不了旅店，寸步难行。
杨队长见张兵服软了也就没说话，直接开始分剩下的粮食。
“你干什么？”张兵指着杨欣开骂。
刚他领着粮食往回走的时候一人直接给他撞了上来，幸亏他稳住了，才没有松手把粮食丢了，一看结果是杨欣。
“对不起啊，我不小心撞到你了。”杨欣委屈的开口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毕竟没有人想往害虫身上凑。”
？？？
张兵一下愣住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你才是……害虫。”
害虫两个字声音小的不行，毕竟他张兵才是被村长指着鼻子骂害虫的那个人。
没办法，自己今天落了下风，再加上肚子一直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他只能快速的离开。
“没事吧？”叶曲森见剩下的人不多了，便和村长打了一个招呼，拿着粮食就走到杨欣身边。
人间可爱叶曲森
“没事。”杨欣看着叶曲森单手拎着近百斤的粮食眼睛都大了，半响才哆哆嗦嗦的开口道“你力气好大。”
“还行，我先把粮食送回去，你？”叶曲森不好意思的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头，他想起最开始救杨欣的时候，那人还没有自己手上的粮食重。
现在情况总算好了一点，脸上也开始有肉了。
杨欣立马开口道“我和你一起。”
叶曲森呆了一下，杨欣以为他不愿意，直接开口道“我这么优秀，你不把我看好了，被别人带走了怎么办？”
“你会不要我吗？”叶曲森委屈巴巴的说道，顺手就把粮食放在了脚边。
他想起了刘权上次说的话，也想起了村子里面的人说杨欣做饭好吃，谁家娶了嘴巴上的福气少不了。
杨欣那么温柔，那么好确实值得很多人喜欢，而自己，成分不好，还在乡下没有家，别人生怕被自己影响，可是杨欣不同，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嫌弃过自己。
“所以你要看好我。”杨欣点头“你还不想公开我，你不公开我，别人哪里知道我有对象？”
杨欣尽量把自己说成金饽饽，实际情况却是她妈给她找不到对象。
叶曲森一听就急了，急忙抓住杨欣的手，两手相握的一瞬间，心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我一会儿就和阿姨说，你是我对象。”叶曲森说的斩钉截铁，就自己同屋的刘权现在还不知道杨欣是自己对象，还天天惦记她。
“现在知道急了？”杨欣好笑道“所以你得把我看好了。”
两人站在田坎上，握着手，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后面来人了，才反应过来。
“你们这是？”来的人好巧不巧的就是刘权“你们这是成了？”
刘权震惊的把东西放在脚边，眼睛直勾勾得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感叹。
叶曲森全当刘权嫉妒，手握的更紧了，还得意的说道“嗯，杨欣是我对象。”
“嗯，我对象是叶曲森。”杨欣也跟着道。
杨欣的话让叶曲森彻底放心了，杨欣还是喜欢自己的。
刘权被两人秀得眼睛直疼，叹了一口气拎着粮食继续往知青院走。
现在知青院吃饭都是一起做的，每人交多少粮食，如果不够的话就补钱，补的钱再平分给粮食多的人，当然粮食多的人也可以卖给粮食少的人。
而叶曲森就是那个粮食多的人。
老知青们算了一个平均值，每人交50斤的粮食，叶曲森直接多出了四十斤，交完粮食的叶曲森握着手上的六块钱，然后塞到杨欣的手上。
“这是？”杨欣捏着手上的钱，恨不得马上揣进包包里面，要知道她现在就穷鬼一个，身上没有一分钱，而且还欠着杨国强的四块五。
“给你的。”叶曲森红着脸，非要抓着杨欣的手，死也不放开。
他想给以前死要面子的自己来上一巴掌，对象的手这么舒服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哟哟哟，你们两个一边儿秀去，我还没吃中午饭呢。”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出两人的情况，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四处响起。
这下两人倒是红了脸。
杨欣满意的把六块钱揣进自己的兜里，还象征性的摁了一下，回头看时，有一双眼睛阴森森的盯着自己。
怎么忘记叶曲森追求者的事情了，这追求者不知道该说可惜还是可怜，喜欢了一个终身不会喜欢自己的人，前生的叶曲森喜欢上了杨蕊，这一生杨欣当然会好好的守住叶曲森的。
而林媛，始终只是叶曲森的追求者，在书里面，作者提到叶曲森终身没娶，也提到林媛终身未嫁。
杨欣不知道为什么想和林媛说一句感谢，好好的城市生活不过，跟着叶曲森下乡，就这份陪伴也值得一声谢谢。
但是场景不对，时间不对，谢谢也不该说。
杨欣收回目光，专注的看着叶曲森。
好久才想起来，自己不是送饭的吗？饭估计都凉了，杨欣小声的询问道能不能借下锅，给叶曲森热饭，然后拎着篮子示意一下，自己什么都带了，不会用知青院的东西，旁人才同意。
因为叶曲森不吃的话，她们十来个知青也能多吃一点。
杨欣拽着叶曲森让他带路。
知青院的厨房不大，一张瘸了脚的桌子摆在角落里，上面放了一些炒菜的佐料。
“帮我烧火。”杨欣开口道“可惜这蛋炒饭了，热了没以前好吃了。”
那边的叶曲森已经将火点燃了，看着黄灿灿的米饭咽了一下口水“没事，这样也好吃，你吃了没？”
因为杨欣不能用知青院的东西，蛋炒饭只能生热，随意翻炒两下，就盛了出来，还是用的以前的碗，再往锅里面舀水想把锅洗干净。
叶曲森已经拿过竹子做的刷子，几下把锅洗干净，再把灶台擦干净，然后端着饭牵着杨欣的手往外面走。
“这是蛋炒饭？”出门就撞见做饭的两个知青，只见她们吞着口水不确定的说道。
下乡有几年，她们就有几年没有吃过蛋炒饭了。
一男一女的知青猛地吞了一下口水，就往厨房走。
她们可不好意思找叶曲森要蛋炒饭吃，就那么一碗估摸着自己都不够，但是今天老知青发话了，她们可以多加一碗米。
“好吃吗？”杨欣坐在叶曲森的对面，看着叶曲森在那里刨饭，心情好的不行。
“嗯，好吃。”
叶曲森现在明白了，杨欣喜欢别人夸，只要他一夸，杨欣就会露出满足的笑容。
那满载着幸福的酒窝也会出现在他面前，而他最爱杨欣的酒窝了。
“呆子，快吃饭一会儿我不给你热了。”杨欣一看叶曲森就盯着自己看，也不吃饭就急了，开口道。
吃完饭的叶曲森擦了擦嘴巴，然后借着河水洗了一下手，理了理衣服，然后看向杨欣道“我这样可以去看阿姨她们吗？”
杨欣一下没反应过来，再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叶曲森的意思，捂着肚子哈哈哈大笑，叶曲森咋就这么可爱呢，以前怕影响自己打死不愿意公开。
现在害怕自己被抢走，恨不得告诉全世界。
这前后巨大的反差，弄的杨欣猝不及防，但是现在可不能带叶曲森回去，要是张丽华知道了指不定把叶曲森轰出去。
“不可以吗？”叶曲森见杨欣半天没回话，不确定的询问道。
“我先和妈说一下，过几天带你回去好不好”
开门大吉
杨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叶曲森哄好，然后拎着篮子慢慢的往刘娟家走，按照约定，她今天得去给李大婶送衣服。
李大婶的衣服是她除去杨蕊在村子里面收到的第一个订单，能不能让村民继续信任她，全看这件衣服做的怎么样了。
“刘姐。”杨欣打了声招呼，把衣服包起来，放进篮子转身又走了。
李大婶家就在她和刘娟的两个中间，属于村子不东不西的位置，走了两步就能看见李大婶的房子了。
李大婶属于村子里面比较富的，家里面三个儿子，就得了大丫一个女儿，丰富的劳动力让她们在这个村子立了起来。
“李大婶，我是杨欣。”杨欣站在院子门口喊道，就规矩的站在那里也不往里面闯。
“哎呀，五丫头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李大婶出门直接拽着杨欣往里面走。
那热情的劲头杨欣有点没承受住。
“大丫，给五丫头倒水。”一进门杨欣像一个工具人一样被按着坐了下来，下一秒手中就多了一碗水。
杨欣被两人豪放的性格弄的半天没反应过来，清醒一点儿了，杨欣就放下碗“李大婶，大丫别和我客气，你们快看看这衣服合适不？”
一听这话两人急忙接过衣服，拆开一看，好家伙真有人能把衣服做的这么好看啊。
她们买的是一块素净的花布，杨欣就做成一件花衬衫，微微收腰，却也不过分，袖子上做了蝴蝶结，仿佛真要上天一般，衣领也稍加改动，做成褶皱不一的领口。
“大丫试试？不合适我帮你改。”杨欣开口道。
“好……我去试试。”大丫红着脸抱着衣服就往里面走，速度极快，恨不得原地就把衣服套到身上去。
“大婶，放心大丫那么好看，不愁找不到好对象，咱们慢慢来。”杨欣笑着开口道，要知道大丫在李家可是一块宝呢。
李大婶为她的亲事着急的很，一家一家的相看，从小子看到了老子，生怕大丫受了委屈，这一来二去也就相看了一年。
“这不是……”李大婶正想说自己着急，然后女儿就走了出来，红着脸局促不安，小心的拽着衣服，怯生生的站在那里。
“娘。”大丫小声的喊了一句，她没镜子也不知道这衣服效果咋样。
“我的个亲娘呢，这是大丫啊，果然人靠衣装啊。”李大婶急忙把大丫拽到自己面前，好好的打量了一番。
杨欣做衣服钱有认真考虑过，大丫皮肤底子好，人也长的秀气，最适合穿这些温温柔柔的衣服。
再加上大丫平时穿的衣服都灰布拉几的，显得人没有气色，而且衣服没有版型，只是套在身上，现在版型打出来了，所以反差效果大了一点。
要杨欣说，她这就是运气好，第一件衣服就遇见一个好模特。
“娘，真好看？”大丫红着脸开口道。
“好看，这下你的亲事我不着急了，这么好看的女娃肯定抢着要。”李大婶笑得眼睛都看不见，恨不得再掏出几块钱让杨欣再多做两件。
李大婶带着笑看着大丫，然后满足的掏钱，把剩下的五毛补给杨欣。
杨欣兴奋的接过钱，今天加上叶曲森给的一共赚了六块五，小心脏得到满足。
“大丫，你坐着我给你编个头发。”得到满足的杨欣多送了一样，她刚看了大丫的头发都是扎成一股高高的绑着，她为大丫的发际线担忧。
大丫听话的坐了下来，随着杨欣编头发的动作，小心的打量着她，这女孩真好看。
以前村子里面总说杨家那对双胞胎，杨蕊是天上的仙女不小心下了凡，杨欣就是那蛤蟆不小心成了人。
可是杨欣现在慢慢变得好看了，而且和杨蕊的不屑不同，杨欣浑身带着舒服，只要你亲近了她就会不自觉的想笑，若是杨欣笑了你也会跟着笑。
现在村子里面可说杨家那个五丫头是个讨喜的，不过名声不好。
“大丫真好看。”杨欣扎好头发，她编了一个鱼骨辫，然后用做衣服剩下的布料做的头绳扎好“这么好的姑娘谁看了不喜欢。”
杨欣做生意向来秉持着顾客是上帝这一真理，让她夸上帝，她张口就来。
“你也好好看。”大丫急忙开口道，说完脸又红了。
“你这妮子，张口闭口还以为你成亲了呢。”李大婶笑着开口道，直夸杨欣性格好。
说到亲事，杨欣便闭嘴了。
“这还得麻烦大婶多帮我宣传宣传，以后还给大婶算便宜价。”杨欣算着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就开口道。
她就指望着大丫穿着衣服多出去走两圈，给自己带点生意。
“你可说了给我便宜点。”李大婶一听这还得了，她看了大丫上身就存了给她多做两件衣服的想法，巴不得和杨欣处理好关系，不说便宜，多费点心就行。
“那是肯定的啊。”
李大婶往杨欣的篮子里面塞了好些自家的秋梨，然后笑眯眯的把人送走，回头一看自家的女儿越看越满意。
杨欣回到家的时候，张丽华他们都不在，慢悠悠的把梨拎到厨房去一看杨国强正趴在那里洗碗。
“咋地是你在洗碗？”杨欣不解，因为张丽华那个重男轻女的，向来不允许自家男娃做这些事情。
杨国强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没人洗的嘛，她们吃完饭也不收拾就等着你来，我怕你有事半天回不来，碗放在那里干了又不好洗就帮你收拾了一下。”
杨欣一下就明白了，除了杨国强真是一家子大爷，又懒又好吃。
“辛苦四哥了，以后我给你做好吃的。”面对这一家子的懒货杨欣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把碗标记着谁吃的谁洗吧，她可嫌脏，万一生蛆了可得影响自己。
杨欣洗了两个梨等杨国强忙完了，就递给他一个，拽着他坐到门槛聊天“四哥，先还你五毛钱。”
虽然她现在的钱足够还给杨国强，但是她得留点钱继续进货啥的。
“我的钱不着急，你先用，反正我也不用钱。”杨国强猛地咬了一口梨，砸吧着嘴巴，任由梨的甜汁划进喉咙“我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反正万事注意。”
杨国强知道他妹妹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对于这他是开心的，这样妹妹就可以在家站的住。
打蛇只打七寸
“那我不给你啦。”杨欣握着五毛钱在杨国强面前晃悠着，一会儿递到杨国强面前，一会儿收回来，再配上欠揍的表情，杨国强选择转身不面对自己的妹妹。
“给你，我自己有钱。”皮完了的杨欣把钱放在杨国强的手上“哥，你还想读书吗？”
杨欣是第一次和别人聊这么敏感的问题，她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东西，知道这个国家未来的大事以及发展方向，但是她不能说。
“没想法。”杨国强摇了摇头，他就一个小学文化还想什么读书的事情，反正读完书也是下乡和现在做着一样的事情倒不如从最开始就种庄稼。
杨欣算着时机还不对，就停止这个话题，随意的东扯西扯的，时间消磨的也快。
几天后……
“我今天下午去地里面碰见你李大婶了。”张丽华端着碗，边吃边开口道。
脑子里面一直还想着前几天吃的蛋炒饭，越想越觉得碗里面的南瓜稀饭没啥味道。
要说以前绝对没有这想法，现在被杨欣把胃口养叼了，这嘴巴也跟着挑剔起来。
但是挑剔归挑剔，要是天天几大碗米，几个大鸡蛋，人队长家里面都不敢这么吃，想着张丽华认命的吃了一大口饭。
“你李大婶说给你说个亲事。”张丽华盘算着家里面少一个人就能节约一个人的口粮，说的眉眼带笑。
杨欣没有应声，估摸着张丽华还有话说。
“要不你去见见？”
“不见，我和叶知青在处对象。”杨欣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张丽华一听眼睛都瞪大了，不是说城里面来的那群知青都挑的很吗？咋能看上自家这山鸡了，她左打量右打量，发现这杨欣胖了点，皮肤白了点。
心里面暗暗的想着是不是最近的生活开的有点好，给杨欣安排的活儿少了？
不对，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叶知青没钱没房。
“你还是绝了这心吧，一个彩礼都拿不出来，还没有房子，成分不好的人你少想。”张丽华嘴里面说着不情愿，手上的动作却不少。
虽然这南瓜稀饭吃腻了，但是杨欣这小菜做的倒是不错。
而且她前几天想了她虽然惦记叶知青的水壶，但是和水壶相比她更爱钱。
“你不怕我再跑去跳河？”杨欣慢条斯理的说道“上次不少人在背后戳你脊梁吧？”
用死威胁别人是值得唾弃的，但是就张丽华害怕被人指责的性格来说这是有效的。
“你个死丫头。”
这下好了，饭吃不下去了，张丽华啪嗒一声将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面，不结实的碗一下碎成了两半，滚烫得稀饭也沿着桌面流到张丽华的衣服上腿上。
滚烫的温度伴着这秋老虎，让人不好受。
张丽华猛地站了起来，骂碗不争气，也骂杨欣不孝顺，更骂日子不好过。
没人敢开腔接张丽华的话头，只能快点吃饱肚子，然后跑一边儿去，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也为净。
杨欣最早吃完饭，碗往桌子上一放也不收拾，用干净的手帕摸了摸嘴扭头就走。
出了门又不知道去哪里，只能去找刘娟。
现在她一天除了吃饭睡觉在自己家待着，其他时候都在刘娟家里面待着，学学针线活，画画设计图，日子美的很。
“刘姐。”杨欣去的时候刘娟还在吃饭，她也不客气，拎着小板凳就坐在旁边。
“姐姐，吃饭了吗？”小志端着小碗屁颠屁颠的走到杨欣面前，还把手上的碗递给杨欣，又觉得不礼貌把碗收了回来。
局促出现在一个孩子的脸上。
“姐姐吃了饭，小志快吃饭啊。”杨欣摸了摸小志的头，看了眼她们吃的，满碗的南瓜。
刘娟劳动力低，今年分粮食就分了七八十斤，这么点粮食根本吃不开，只能掺粮多勉强混着日子。
“你先坐一会儿。”刘娟开口道“小志快来把饭吃了再和杨欣姐姐玩。”
杨欣姐姐？这称呼有点问题，小志叫她姐姐，她叫刘娟刘姐，小志叫刘姐妈，这差了辈儿了。
但是人刘娟没有说什么，她就更不能说什么了。
“妈，我吃完了。”小志几口刨完饭规矩的把碗放在桌上，然后就缠着杨欣讲故事。
他认字少，看的书也少，而杨欣的脑子里面仿佛装了整个世界，那些他都不知道。
“我把衣服给你整理整理。”刘娟收拾完碗筷拉着杨欣开口道“要是有人查了，你只管跑，衣服不要也行。”
刘娟读书少，了解的少，但是也知道黑市查的严，而且这么多天的相处，她是真心喜欢杨欣这个孩子，有想法，懂事，关键小志也喜欢她。
要说小志虽然孝顺，但是一直都是个内向的孩子，这么多年来，一直缠着自己，旁人都很少搭理，认识的第一个陌生人大概就是杨欣了。
而且和杨欣处了这么几天，也想学习了，还说什么要像杨欣姐姐一样有文化，然后争大钱给自己花。
她一个做母亲的能指望刘志挣什么钱，好好的就行，但是刘志的话还是让她开心。
“我知道。”刘娟不了解里面的情况，但是杨欣了解，她衣服没有带太多，每件版型选了三件，归置在那里就和杨志玩起来了。
第二天鸡还没开始叫，两人就到刘娟家里碰头。
杨速托着杨欣，杨欣抱着衣服，两人穿梭在乡间小道上。
“忠叔。”杨速想了想还是决定带杨欣上去认认门，反正和忠叔关系处好了，对杨欣来说绝对没有坏处。
“老李旁边的位置他给你留着呢。”忠叔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杨欣的包袱，这妮子胆子也大，成功不成功都是一个有出息的，怪不得那叶曲森巴巴的望着。
“好。”杨欣笑眯眯讨了一张白纸，上面用毛笔写了好几个大字“特价衣服，限量销售，先到先得。”
把它往前面一立，再在地上铺上一层纸，每件款式摆上一件，杨欣也不吆喝和旁边的李叔聊着天。
“叔，表给我留着没。”
李叔做的生意吃香的很，贵是贵了一点，但是是刚需啊，现在结婚不就是讲究三转一响嘛，所以李叔的表多半提前被预订了，而他就是闲着无聊，隔这里坐坐，发展发展不一样的生意。
“留着呢。”李叔笑眯眯的开口道，看这丫头衣服做的不错，款式也还行，就指着一件青布衣服开口问道“咋卖的啊？”
“这青布衣服五块钱一件，这花布的六块钱一件，这小衬衫也六块钱，然后加上半斤布票。”杨欣张口就来“李叔你给估估价，贵不贵？”
嘴强王者杨欣
杨欣心里面也估着价格，这些衣服前后花了小十天的时间，人工成本咋的也得算到五块钱，再刨去成本，五六块钱一件真的不贵。
“还行，到时候给我留件这衬衫，我带回去给女儿穿。”要李叔说这价格比供销社便宜多了，供销社一件普通的衣服就七八块，还要布票，杨欣这只要五六块，布票也要的少。
而且样式也比供销社好看多了，他女儿就经常闹着说供销社的衣服不好看。
“行，我给李叔留着。”杨欣满意的点头。
“妹子，你这衣服咋卖的？”
黑市的人逐渐多了起来，熙熙囔囔的，众人对这家成衣的摊位充满了好奇，纷纷围了过来看着那衣服半响才开口。
这些衣服竟然比供销社的还好看。
“这青布衣服才五块钱呢，再加上半斤布票。”杨欣站了起来，把衣服递给老大哥“大哥在身上比划比划，这衣服可是我和娘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比供销社那机器缝的还要整齐，结实，价格还这么低。”
适时和别家做对比，这是个聪明的做法。
老大哥接过衣服，左看右看，也看不懂针脚啥的，只能用蛮力一扯，没变化。
按照他的判断，这衣服就是好衣服。
“质量是不错。”老大哥点头表示认可，然后犹豫了一下。
衣服是好衣服，价钱是好价钱，但是要五块钱呢，还要半斤布票不知道回去会不会被婆娘说。
“看吧，大哥都认可我的衣服。”杨欣张嘴说个不停“哎哟，大哥你再看看这花布衬衫，再给媳妇买一件，一人一件庆祝美好生活。”
杨欣张嘴就来，看老大哥的年纪估摸着这人应该结婚了，顺带再推销了一波。
“大哥，衣服是面子，这么好的衣服往身上一穿，人看着也精神。”
老大哥挠了挠头，心中挺认可杨欣的说法，他现在一个月三十五块钱，两斤布票，这衣服虽然买的奢侈了一点，但是一年就这么一件，好歹也得奢侈一下。
“那这衬衫呢？”老大哥指着旁边的衣服，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明白什么款式，只觉得这个颜色好看，衬自己的媳妇儿。
“这件六块钱，也是半斤布票。”杨欣又将衬衫递给老大哥“我这衣服可不得了了，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
杨欣从包里面掏出另外两件“这布我一共做了三件衣服，件件不一样，绝对不会有同款的风险。”
她做的是小生意，只能在设计上多费心思，所以虽然都是衬衫，但是长短款式都不一样。
“这个和这个我都要一件吧。”老大哥想了半天，还是开口道，然后拎着青布衣服就往身上套，好家伙自己一个搬运工竟然穿出了秀气的感觉。
旁人也直夸这衣服衬人。
老大哥红了脸，心中确实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他穿着倒是合适，万一媳妇穿着不合适呢。
“这个……”老大哥指着另外一件衣服，正打算开口。
可杨欣就像能读懂他的想法一样，只见她马上开口道“大哥尽管放心，款式不合适来找我改就是了，看见那里没，去找一个叫杨速的他会带给我。”
老大哥一听就满意了，暗道这做生意的真周到然后爽快的掏钱。
一个月的工资去了三分之一，但是内心的满足却是无敌的。
开门红的杨欣小心的把钱收起来，而后继续她的宣传大业。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好衣服就这么几件，现在不买等到什么时候。”杨欣觉得自己上辈子绝对是个销售，这推销的话说的太顺了。
见有人试水，其他人的兴趣显然被提了起来，也挑挑选选。
其实小摊子上面就三个大类，每类衣服三件，卖出去两件，留给李叔一件，就剩下六件衣服，根本没什么挑选的意义。
但是人的本质就是享受挑选的过程。
“我也来一件吧。”一个女孩指着另外一件花布衣服，刚才她一眼就看上了，只是不好意思问，现在就剩下一件了，她生怕被别人抢先买了。
她可喜欢这颜色了。
“哎哟，同志真有眼光，这衣服绝对适合你。”杨欣立马把衣服整理好，递给女人。
女人也不含糊，直接递钱，那爽快的程度堪称一绝。
杨欣心上一喜，从大袋子里面掏出一个布袋子，是用剩布料拼接起来的，不值钱但胜在款式新颖“恭喜这位同志，获得了本场唯一的大礼。”
杨欣心中有自己的想法，花钱这么爽快，再加上浑身的的确良一看就是个资本雄厚的，自己多接触接触没有坏处。
“这给我？”周雯指着那个布袋不敢置信，心中却要跳起来了，这布袋真好看。
“是的。”杨欣点头，双手捧着把布袋塞到周雯的手上。
周雯难以置信的拿着布袋，兴奋的用手拎着。
布袋用的布料不多，可能一本课本都装不下。
“谢谢同志。”周雯年轻的脸上写满了开心。
杨欣今天的生意可以用顺利来形容，等了两个小时衣服全部都买了出去。
她小心的捏了捏包包里面的钱，一共五十一块钱，再加上四点五斤的布票，布料的成本是十块，这赚翻了啊。
再给刘娟分20.5，自己也挣了20.5呢。
“同志。”杨欣正在整理地上的东西，刚买衣服的周雯拎着刚给的布袋子走了过来。
“怎么了，同志。”杨欣停止了动作，打量着面前的女孩，也是个美人胚子。
“我想问下，我以后怎么在你这儿买衣服啊。”周雯真心喜欢杨欣的手艺，虽然衣服还没有上身，但是看着就好看。
就算穿的不好看，也绝对是她的问题，不是衣服的问题。
“啊，这个啊。”杨欣停顿了一会儿，面前的女孩已经开始紧张了，这样子杨欣就觉得自己机智，刚才布袋子送的值当。
“你可以去那里找一个叫杨速的。”杨欣指着关着门的那家，“到时候你和他约个时间，我们在这里碰头。”
麻烦虽然麻烦了一点儿，但是现在的黑市还很乱，少不了顺藤摸瓜的人，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家庭地址。
但是杨速不同，他是自由的，而且上面有忠叔保着，至于忠叔上面的人，杨欣猜不出来，但是绝对不简单，不然忠叔怎么敢在黑市开那么大的织布厂。
自己算是借了忠叔的面子，但是也不能坑他，必须保证人是真的要买衣服的。
婶子你嘴臭
“那我现在可以订一件衣服吗？秋天穿的。”周雯急忙说道“放心，我不会举报你的，我是真心喜欢你做的衣服。”
女孩说的特别真切。
生意哪里有不做的道理，攒钱也是件重要的事情。
“那你想要什么款式的？”杨欣询问道。
女孩显然给了杨欣极大的自由“看你，我相信你的眼光。”
？？？杨欣震惊了，妈耶这不是顾客这是财神吧，专门来给自己送钱的。
“好，我记一下你的三尺。”杨欣淡定的开口道。
越发觉得自己机智了，便仔细打量着女孩，这财神爷自己绝对得留住，大致记住了女孩的特征，杨欣拿到三尺后就和周雯告别了。
“小丫头挺不错啊。”李叔笑眯眯的看着杨欣，不害羞，手上有真手艺，嘴巴也能说。
杨欣回过神，刚才她在想一会儿得去买个什么样式的布才能配得上周雯。
“李叔说笑了，我这也就是运气好。”杨欣说的恳切，然后从袋子里面掏出了一个发圈递给李叔“李叔你把这个送给你家女娃，让她扎辫子使。”
李叔也不客气，接过来打量了一番，满意的收了下来，还说了一嗓子，下次来的时候和杨素说一下，让我晓得，好提前给你占位置。
杨欣收拾完东西就去找杨速了，忠叔还是维持着最开始的动作，在上面写写画画，而杨速在那边裁布。
“忠叔好。”杨欣打了声招呼“忠叔，我今天还想买一些布料。”
忠叔看了眼她空了的布袋子，暗道了一声挺有出息。
“行，还是九折让杨速带你去。”但是张口忠叔也没有夸奖杨欣。
“好。”目的达成的杨欣哪里会管你的态度，乐呵呵的去找杨速了“表哥呀。”
杨速一听表哥二字马上进入准备状态“你直接说事，”
杨欣这人就是有事表哥，没事杨速，他摸的透透的。
“我来买布。”杨欣转身就去看那些布样了，想着周雯的样子，选了块合适的布，再拿了一些其他的。
一共买了十五块钱的布，杨欣照例还是把东西留在这里让杨速带回去，自己打个空手。
今天可没有自行车了，自己得走回去，两个小时的路还得紧赶慢赶，杨欣想着就头疼。
“我和忠叔说一声吧，我送你回去？”杨速看杨欣那烦恼的样子，就提议道，骑自行车的话大概四十分钟就能到。
杨欣看了眼杨速手上的活叹了口气“算了，你忙吧，我看下有没有牛车。”
“好。”杨速是真的走不开，忠叔接了一个大单子，他今天就得把布裁好，
杨欣打着空手，慢悠悠的在黑市逛了一会儿，现在黑市的东西种类不算多，主要是一些粮食，糖果之类的，就李叔那都能算黑市的大生意了。
转了一圈杨欣也不知道买些什么，就打算回去。
供销社附近就有牛车，不过是别的村子里的，五分钱毛钱一趟，能坐三分之二的路，剩下的杨欣得走回去。
牛车上面就坐了两三个人，都是大包小包的，恨不得把牛车的位置占满，但是车主还没有办法。
一看杨欣啥都没拿，眼睛都瞪大了，笑眯眯的给人扶了上去。
“姑娘那个村的，这么面生？”牛车上的一个女人开口道。
杨欣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小湾村。”
“小湾村啊。”女人搂了搂自己的包袱“小湾村好啊，听说你们今年粮食分了不少？”
一听这话，周围的人都看着杨欣，今年粮食分的都少，好多家百斤粮食都没有，但听说小湾村今年不得了，好几家分了六七百斤呢。
“具体不清楚，我家公分少分的也少。”杨欣打着马虎。
财不外露这句话还是要记住，不然小偷啥的准会惦记着小湾村。
牛车上的一群人找到了共同话题，一路上说个不停，都说自己村子里面穷，话语中提到了大金村，她们说那个村子里面的人才叫惨。
下雨粮食毁了一半，再上交了好几千斤，每家每户就分了几十斤的粮食。
要知道大金村一直都是镇上的典范，吃饭不用加红薯的代表村，现在也到了这步田地。
杨欣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她知道的内幕要多一点，但是知道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她不是大金村的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事。
牛车一路摇摇晃晃的，速度也慢的不行，再加上头上顶着的太阳越来越热，杨欣烦躁的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我就说她们小湾村的生活好了吧，你看着这帕子。”女人酸气十足，还推了推旁边的人，示意她看过来“我看这比以前的小姐还用的好。”
说着女人还用袖子也抹去头上的汗水，仿佛在说快看这才是正确擦汗的姿势。
杨欣也不急，耐心抹掉头上的汗水，再把手帕收了起来“婶子说笑了，我一年到头就穿身上这一件衣服，得爱点干净不然后面没得穿。”
“我说车上咋这么熏人。”女人急忙开口，还认为自己踩到杨欣的痛处而兴奋不已。
她说不清楚就想针对这女娃，长的这么干净，就不像干农活的人，铁定是个懒货，她这一辈子就看不起这样的人。
“我这一身的味儿可不上婶子的一张嘴。”杨欣白了女人一眼，真是出门遇见鬼了，人都不认识就来侮辱自己。
“你……”女人瞪了杨欣一眼，正想开口骂人，便传来了吆喝声。
“丫头，后面不同路了。”师傅吆喝了一声，牛车也停了下来。
杨欣从牛车上跳了下来，给师傅掏了五分钱，甩头就走。
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在镇上吃点东西了，她现在就有点饿了，再说这路至少还得走半个小时。
还没走两步，杨欣就看见一个人依靠着一棵树站着，手上握着一本书，她揉了揉眼睛，这人咋有点像叶曲森？
树下的人放下了手中的书，大步朝自己走来，妈呀真的是叶曲森呢。
杨欣急忙的跑了过去还带着一点喘气声“叶曲森你是来接我的吗？”
她的眼睛里面带着期望，让叶曲森来不及思考“是，我是来接你的。”
叶曲森的话一直在耳朵里面环绕着，击打着每一处神经。
杨欣这一下觉得自己不渴了，不晒了，腿脚有力了，心情也好了。
情话王叶曲森
叶曲森像变戏法一样从包包里面掏出了一块用油纸包着的饼干，然后递到杨欣的面前“先垫下肚子，马上就到家了。”
他还怕杨欣走渴了拿出自己绿色的军水壶“这里还有水。”
“好。”杨欣点了点头，接过饼干啪嗒一下分成了两块，往叶曲森面前递着“给你一块。”
“我不要。”叶曲森摇了摇头。
他拿的饼干他自己心里有数，根本就不大只够杨欣吃几口的。
杨欣也不依，拽了拽叶曲森的衣服，单手拿起小饼干“啊。”
不知道哪里来的魔力，刚才还在拒绝的叶曲森这下倒是听话的吃下了饼干，不是他爱的味道，香精带来的甜四处弥漫。
“叶曲森你怎么知道来接我？”杨欣满意的咬着剩下的饼干，现在饼干做的扎实，不像后代那么松软，她得一口一口慢慢吃。
满口的饼干渣因为太缺水而咽不下去，杨欣用手锤了锤胸口，面前多了一个水壶，她急忙拿过来，猛地灌下一口水，终于缓过来了。
“慢点吃。”叶曲森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想帮她缓一下。
见杨欣好的差不多了，就收回了手，面前的女孩却被呛得脸都红了。
杨欣脸红倒是稀奇，他便多看了两眼。
“没事，我好了。”杨欣把水壶递给叶曲森，长叹一口气，真是没出息，一块饼干都能吃呛着。
“我今天早上看见你和杨速骑车去镇上了。”叶曲森自然的接过水壶，也灌了一口水，然后才收起来。
“我早上天没亮就走了啊。”杨欣瞪大了眼睛“你早上这么早起床？”
“嗯，太热了我睡不着，去河边洗漱了一下。”
“好吧。”杨欣信了叶曲森的鬼话，而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你啥时候洗澡？我能看看吗？”
“……”叶曲森觉得这话自己没法接，思索之下只能选择不开口。
两人一路东扯西扯的，一会儿就到了村口。
“五丫头吃饭了没？”村子口坐落着一颗大树，夏天的时候那里总坐着一大群人乘凉。
两人都忘了这回事儿，以为现在饭点而且这么大的太阳，应该没人搁这儿玩，没想到啊，她们以为的只是她们以为的。
“李婶子好，我吃饭了，各位婶子婆婆好。”杨欣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眼尖的李婶子却一眼看出两人的不对劲“你们这是？”
李婶子顿了一下，眼神一直在他们两身上徘徊。
“我们在处对象。”叶曲森开口道，他现在明白了，与其让别人在后面猜过来猜过去倒不如大方的承认。
而且杨欣也没说错，他成分是不好，但成分不好不等于不能处对象，自己的对象不在乎就行。
“啊？”李婶子长大的嘴巴表明了她的惊讶，又想起自己做的蠢事急忙道“五丫头你也真是的，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我前两天还和你妈说给你介绍个对象了。”
别点名的杨欣表示李婶子从没走给自己机会说这件事情，但是到嘴的话却变成“才处对象没几天，不好意思。”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想当年我和你叔处对象才认识两天就定下亲事了，五丫头你们什么时候办大事？”李婶子不懂这些女孩的娇羞。
在她看来，看对眼了就能结婚，处对象这个过程都有一点多余。
不一样的爱情观没人能批评彼此。
“不急。”
“快了。”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说不急的是杨欣，说快了的是叶曲森。
“好好好，叶知青你是文化人，但是我们村的杨五丫也是个不错的，你们两合适的很。”旁边一直没开口的老婆子突然扔掉自己手上的拐杖，啪啪啪的拍起了掌，说话时露出自己霍大的牙缝，整个看着就充满了喜庆。
“听见没，马婆子再给你两拉线了，你俩好事必成。”李大婶说的高深莫测，一副笃定的样子。
要说她们村的马婆子因为没有牙齿，很少说话，一般都是找个地方安静的坐着，你和她待上一整天，可能都听不见她说一句话。
但是马婆子只要开口说话那就不简单了，她说啥都准，好事坏事都不例外，前两年一堆人在那里坐着，马婆子突然来了句黄秃子在周婶子的床上。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话都不敢接，要知道周婶子是一个寡妇，黄秃子却是有家室的，这两人在一起还得了。
有闲的没事的人跑过去看了一下，妈呀，那床在动，急忙跑回来拽着一堆人过去看，正碰见黄秃子从周婶子家出来，衣服都没穿好。
从此马婆子一战成名，后面又说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但都是准的。
杨欣两人终于在李大婶身的热情里逃脱出来，汗水都流了一大堆。
要知道李大婶是在树的阴影下说话，但是他俩不是啊，他俩正对着太阳，杨欣但是好点，太阳来了还有高个子的影子可以躲，但是叶曲森就惨了。
“你不想嫁给我？”叶曲森委屈的开口，为什么杨欣要说不急了呢，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不想嫁给自己了？
作精味儿十足的叶曲森开口道，还得配上动作，瘪瘪嘴巴。
杨欣表示自己被雷到了，叶曲森你走的是温柔男二路线，这瘪嘴的表情不该出现在你身上。
“嗯？”叶曲森催促着。
“你又没说要娶我，你只说现在只处对象。”杨欣把锅甩给叶曲森了。
叶曲森皱了起来，一个大写的川字浮现在他的脸部上方。
“杨欣，我想娶你。”叶曲森一字一顿说的特别清楚“我认为处对象是为了更了解彼此，但是结婚才是最终目的。”
杨欣抬头望着叶曲森，半响说不出话来，今天的叶曲森是吃错药了？这么会撩，以前那个你离我远点的叶曲森不见了啊。
但是杨欣表示她更喜欢现在的叶曲森！
“好，等你娶我。”杨欣扭扭捏捏的接了一句。
叶曲森把杨欣送到家门口就回去了，他得回去吃饭了。
和杨欣的情况不同，叶曲森吃的是大锅饭，去晚了就默认你不吃的那种。
“你坐院子里面干嘛？”杨欣一进门就看见杨国强搬着小板凳坐在那里“没有蚊子咬你？”
杨国强放弃小板凳站了起来，一下比杨欣高出了一个肩膀“有，但是我不想进去，杨蕊回来了。”
求求了，我真的不喜欢男主
“啊？她怎么这时候回来？”
按照习俗，回门是第三天回门，但是那时候杨蕊不仅没回门连个消息都没有传回来，现在这时间回来，不会是她要随军了？
“她要随军了，回来给妈她们说一下。”
杨国强适时开口道，果真和她猜的一样。
“你死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没看见我门一大家子还饿着肚子吗？”
杨欣刚跨进大门，张丽华的辱骂声就传来了，她最近一直挺忙的，每次晚回来张丽华都是这几句话，刚开始她还会吵几句。
现在倒是习惯了，就当做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的。
“姐回来了啊。”杨蕊心情看着倒是挺好，竟然还会开口叫自己姐姐。
“嗯。”杨欣应了一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杨蕊现在越发好看了呢，果然女人需要爱情的滋养。
在杨欣打量着杨蕊的同时，她也被打量着。
杨蕊发现杨欣像是雨后春笋一样，突然变得好看了，而且明明是一样的衣服，为什么现在的样子穿着没有一丝土气。
杨蕊看着杨欣那张和自己有一半像的脸越发烦躁，还专门看了看刘军确认他没有看才安下了心。
“快点去做饭，我女婿还饿着呢。”张丽华才不管其中的事情她只知道自己的财神爷饿了。
刚刘军一进门就递给她好几张十块钱，她以前还不满意女婿没有带杨蕊回门，但是现在钱一拿到手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举着喇叭满大村的宣传着，她张丽华有一个好女婿，吃商品粮，今天一回来还给自己取了一百块钱。
为什么说一百呢，当然是为了面子，一百不比几十听着更震撼人？
“我去帮姐姐。”杨蕊站了起来，正想往厨房走就被张丽华一把拉了回来“你现在是客人，那里有让你做饭的道理。”
客人的说法是假，张丽华更怕的是和刘军单独相处，虽然他给了自己钱，但是那一张死人脸就像谁欠了他钱一样，看着就怕。
再说张丽华也和刘军找不到话说，刚让杨国强去喊他爸和老大怎么半天不回来。
挣扎不开的杨蕊只能坐了下来，也找不到什么话和刘军说，只能用手敲击着桌面，砰砰砰。
“别敲，太吵了。”刘军最烦这声音，冷着脸制止道。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但是在杨蕊和张丽华的心中却以为刘军在欺负杨蕊。
那一瞬间，两人的表情都不对劲了。
杨蕊认为刘军给自己落了面子，表情越发难堪，然后站了起来就往厨房走。
在行走的过程中还知道整理整理表情，她现在啥都不怕就怕杨欣把自己看轻了。
“你还没有把叶知青追到手？”杨蕊现在不叫姐姐了，直接你，喂的开头。
杨欣正在洗锅，她还在纠结做什么呢，幸亏杨蕊她们回家还知道带上一块肉，不然她是真不知道拿什么招待客人了。
“帮我烧火。”小脑袋里面有了自己的想法，这肥肉她是不爱的。
“等一下。”杨欣刚想上刀分肉，张丽华就冲了进来“我来切。”
只见她一把把刀夺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分了三分之一出来，把三分之一放在杨欣的面前，又觉得太多了，想伸手再分的少一点，又把肉拿回来，正要上刀切的时候杨蕊不满意了。
“妈，你啥意思？这么一点肉还要分成几顿吃？”杨蕊烦躁的把肉和刀都夺了回来“你这不是让刘军看不起我吗？”
杨欣不管她们之间的纠纷，她果断的选择后退几步，免得菜刀无情，伤了她这样的无辜人。
“不是这太多了，能吃好几顿呢，再说五丫头厨艺好，一个鸡蛋都能两用呢，这么一点肉她也能做出几分呢。”赵丽华指着案板上的那块肉。
嗯？杨欣只想表示自己没那么大的本事。
“不行，这是我带回来的肉你就得听我的，不然我就把刚刘军给你的钱拿回去了。”杨蕊才不管这些事情呢，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让刘军看低。
“你。”张丽华气的直捂胸口，刚才碰过肉的手满是油，然后直接摸到衣服上面，看着杨欣眼睛都直了，得亏不是自己洗衣服呢。
张丽华安慰自己没事的，她得到了六十块钱都能买几十斤肉了，这么一点不用在乎的。
这场家庭大战，最后以杨蕊的胜利而宣告结束。
只是张丽华离开的时候，疯狂给自己使眼色，让杨欣留点肉下来，杨欣全当没看见，一个眼神都没回。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杨蕊看着杨欣开口道，只见她手快的将肥肉切成块，再把其他的切成片。
“管你啥事？”杨欣冷漠的开口道，这杨蕊咋的婚姻生活不幸福还要关心别人？
杨蕊是真没想到杨欣会这样回答，只见她脸都绿了。
她现在正处于自我满意的阶段，觉得自己嫁了一个好男人，而娘家的这一群人都应该来讨好自己，她回来的时候，都是趾高气扬的。
路上遇见的人对她都是笑脸相迎的，纷纷的夸她嫁的好，命好。
“杨蕊，你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行，我看不上你男人刘军的。”杨欣想了想也开始明白杨蕊为什么总喜欢惦记自己了，还是给她一份解释“我和叶曲森在谈对象。”
杨蕊马着一张脸，咋地自己千辛万苦才追上刘军结果杨欣直接来了一句她看不上。
“你倒是口气大。”杨蕊吐槽道，刘军这样的已经是镇上数一数二优秀的了，吃商品粮，一个月有四十八块钱能拿，还有粮票布票一堆的票。
“不是口气大，是真的看不上。”
她刘军再优秀也不是她的菜，想当年她看小说的时候就觉得刘军作，感情白痴，还像个闷葫芦一样一天到晚说不出两句话，而且要说对女主的感情？
杨欣现在觉得也就一般般，上帝视角的她知道杨蕊为什么没有回门，不过是因为男主刘军不想杨蕊和家里面那群人有太多的接触，给杨蕊拦着。
要她看着就是渣，你一句不想过多接触，就得让杨蕊背上不孝顺，有了男人忘了娘的名声呢。
而且她看小说，书中的人物也就喜欢叶曲森一个人，延展到现实，她也觉得就叶曲森一个人有情有义的。
杨蕊短暂的放心了，只要杨欣看不上那就不会勾搭刘军。
得到答案的杨蕊扭头就走，火也不帮杨欣烧，要知道她杨蕊现在就是一个客人呢，帮忙那是不可能的。
男主丢脸
“快吃快吃，我家五丫头这手艺是真的好，吃了保管你还惦记。”饭菜一上桌张丽华便抢着筷子往刘军手上一塞，自己也忍不住拿起筷子就往装坨子肉的那个碗往里面伸。
再往嘴巴里面一塞，那表情都是带着幸福的。
刘军皱着眉头看着这群人的吃相，就像八辈子没有吃过肉一样，那挑菜的速度快的很，他甚至都在怀疑这群人菜都没嚼碎就咽了下去。
刘军试探性的挑起一块肉，往嘴巴里面一喂，牙齿一咀嚼，肉汁就在口腔里面爆发了，这下他终于明白这群人为什么这么馋了，这肉绝对是他吃过最好吃的。
吃了一块肉的刘军还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疯狂往嘴巴里面塞，随意的咀嚼两下，肉就碎了，然后猛地一咽，下一块肉也跟着来了。
杨欣是真的不喜欢肥肉，转门把肥的放在几个男人的面前，自己面前放了一盘回锅肉，用辣椒爆炒的，吃起来比回锅肉还下饭。
别看她吃饭动作优雅，但是吃的可不比这群人少，一筷子的回锅肉，一筷子饭吃的杨欣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沁着甜的酒窝浮现在脸上。
“咳咳咳。”好巧不巧这一幕刚好被刘军看到了，只见他被嘴里面的肉一下哽住了，帅气的脸庞因为咳嗽泛起了红晕。
“你慢点啊。”杨蕊伸手想拍刘军的背，杨欣默默的摇摇头，她想制止来着，话还没说出口，杨蕊已经拍上了。
一下，两下。
“哇。”刘军口里面的肉全都吐出来了，被嚼碎的肉带着唾液，以及米饭搅和在一起，真恶心。
杨欣急忙往碗里加了一堆肉，扭头就端出去吃了，这饭菜了金贵着呢，她才不想被恶心吐。
房间里的刘军一下拍开杨蕊的手，低头看着地上的污秽脸都黑了，心中也对杨蕊充满了怨气，要是杨蕊不拍自己背的话，自己也不会这么尴尬。
再抬头看时，自己所谓的小姨子早就端着饭跑到一边去了，边吃边露出嫌弃的表情。
刘军发誓这是他一辈子最尴尬的时候。
“哎哟，慢点吃啊，又没人和你抢。”张丽华急忙放下筷子，开口道，主要还是心疼肉。
刘军否定了刚才的想法，现在才是最尴尬的时候。
杨国强已经拿来了扫把，把污秽物扫干净，然后指了指外面，示意刘军出去漱下口。
但是脸因为憋笑都红了起来。
刘军黑着脸往外面走，只见杨欣坐在小凳子上面默默地吃着饭，微风一阵阵的扶来，吹动着杨欣的头发，凌乱中却也带着一点美。
“水在哪里。”
杨欣压根不想看刘军，伸手指了指外面的水缸，然后转头又回去了。
被再次嫌弃的刘军脸更黑了。
目睹一切的杨蕊脸也跟着黑了起来，她不敢瞪刘军，只能瞪着杨欣，心中就认为是杨欣勾引刘军。
“继续吃饭，继续吃饭。”张丽华见人都回来了，然后再次拿起筷子。
一群人仿佛忘记刚才的尴尬，又愉快的吃了起来，结果他们发现杨欣做的回锅肉更好吃，但是刚才忙着抢坨子肉，忽略了回锅肉，这会儿已经被杨欣一个人吃了一大盘了。
“你离刘军远一点。”吃完饭的杨欣正收拾着碗筷，她想快点忙完，然后给叶曲森送饭去。
刚才她留了一个心眼，分了一些肉放在碗里面。
结果杨蕊又来找事，所以她刚才说了那么多是白说了？
“我说了我看不上。”杨欣重复了一下自己的观点“你是不是缺爱？我和刘军话都没说过，你就觉得我看上刘军了？”
“他在你心中是一个金饽饽，但是在我眼中就是一坨屎，没人喜欢屎，除了你·。”杨欣烦躁得很，自己明明说的那么清楚了，为什么女主总觉得自己喜欢男主呢，这不是被迫害妄想症再加上傻子吗？
杨欣快速的收拾完手上的东西，然后打开柜子端出留着的饭菜“看见没，我要去给对象送饭了。”
说完转身就走，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对着杨蕊道“你放心，刘军是你的，没人能抢走。”
小说里面的男女主在一起了一辈子，脸都没红过，而且也是刘军比杨蕊先走，这么算着不就是一辈子吗。
杨欣送完饭就往刘娟那里走。
“刘姐。”杨欣自来熟的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见刘娟在哪里走来走去，一副焦虑的样子，身边还跟着一个萝卜头，也在那里走来走去，脸上的表情特别严肃。
“你总算回来了，给我急得啊。”刘娟一听声音连忙迎了上来。
“姐姐，你终于来了，给我急得啊。”小志也跟着开口道，小小的孩子非要学大人说话，还要学大人眉毛邹成一团，好笑的很。
杨欣从包包里面掏出了钱，递到了刘娟的手上“这有什么着急的，刘姐这里是二十块五毛钱你数一数。”
“啊？”刘娟握着手上的钱半响都说不出话来，说实话，她没多看好这件事情，以为杨欣能卖出一两件衣服就不错了，没想到全都卖出去了。
二十块钱啊，她辛苦给别人做一年的衣服可能都没有二十块钱，这前后才十来天她就赚了这么多。
刘娟捏着手中的钱，还用手掐了一下自己，感觉到疼痛，才回过神来“妹子啊，你这太有本事了，我就收十块钱吧。”
刘娟觉得这钱她受之有愧，她就做个衣服，哪像杨欣又要出点子的，又要买布料卖衣服的。
“刘姐别和我说笑了，这是你应该得到的。”杨欣没有接，还从包包里面掏出了一毛钱加上一块糖，在刘志面前晃悠“给小志一颗糖和一毛钱奖励小志这么听话。”
小志望着杨欣手上的钱和糖红了脸，但是也不敢收，可怜兮兮的望着刘娟。
过了半天刘娟终于点头了，他才敢收过杨欣手上的东西“谢谢姐姐。”
“不用谢，小志去玩吧。”杨欣摸了摸小志的头，眉目里面都是笑容，这么好的孩子要是是自己家的该有多好啊。
“刘姐，我又订了一些布料，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杨欣说明自己的目的“你知道的，衣服冬天做不了的，我们只能趁这段时间努把力了。”
刘娟那里会拒绝，握着手上的钱疯狂点头“我会努力的。”
我有钱
杨欣回家的时候杨蕊她们已经离开了，按照剧情，她大概一两年都不用再看到杨蕊她们了，也不用接受女主疯了一样的质疑。
“这女婿真孝顺啊。”张丽华数着手中的钱一遍又一遍，脸上的笑没下过脸，旁人都看着张丽华手上的钱，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这么多钱就算不是自己的，多看几眼也是不错的。
“明天开始我们就要上工了。”张丽华小心的把钱收回去，开始说起了正事“杨欣你做完饭后也跟着上工。”
张丽华现在是越看杨欣越不满意，但是也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在其他地方多针对针对。
“我上工就不做饭，我做饭就不上工。”杨欣才不搭理张丽华呢，再说她要是上工了哪里还有时间帮刘娟做衣服，她现在可得努力攒钱然后给自己和叶曲森修房子，好搬出去呢。
张丽华被反驳的没话说，而且她这个五女儿是真有可能不做饭，要是不做饭她吃啥？
媳妇做饭？张丽华瞄了两眼，还是算了吧，自己家的媳妇她知道，嘴巴馋的很，而且饭菜做的也就那样。
“那你还是做饭吧。”想了一番，张丽华选择妥协，所以这场话谈了一个寂寞。
……
“队长，我想修房子。”叶曲森找了一个傍晚就来找队长了，现在修房子需要申请宅基地，手续被批了之后才能继续下去。
“咋想起修房子了？知青院住着不舒服？”队长抽了一旱烟开口道。
“合适，但是不适合结婚。”
“啥玩意？”队长连忙放下手中的旱烟，一下站了起来围着叶曲森直打转转“哪家的姑娘，姓甚名谁？”
村长对叶曲森的开窍是震惊的，他下乡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孤家寡人一个，虽说呢他们知青很多都看不上乡下人，但是结婚的也不再少数，就算没结婚多多少少也会传出一点眉头。
除了叶曲森，一个人呆了四年，从来没传出来和那家女孩有眉头的事情。
不对，还是有的，比如杨欣，他可听了不少这两人的风言风语呢，
“杨欣。”
？？？
队长又转了两圈，已经开始花白的头发，却像个孩子一样，所有的心情都表现在脸上，准确来说是身体上。
这丰富的肢体语言堪称一绝。
“你怎么能和杨家五丫头在一起呢？”村长捂着心口，叶曲森这人啥都好，就是不喜欢和人多打交道，要是两人在一起了，叶曲森肯定不会经常请自己吃饭，那自己从哪里蹭饭？
杨队长觉得这门亲事一点都不好。
“嗯？”叶曲森发出疑问。
“我还想把五丫头介绍给我二姐婆家的侄女的儿子呢。”杨队长转过身，又猛地吸了一口旱烟，这么远的关系他倒是说的出口。
“杨欣是我对象，你别给别人介绍。”叶曲森一听精神就来了，今天就这么一天，李大婶想给杨欣介绍对象，队长也想给杨欣介绍对象，不行他得快点把房子修好，早点把杨欣娶回家。
“你小子倒是命好，五丫头那么好的厨艺。”杨队长叹了一口气，人家都已经开始处对象了，自己总不能棒打鸳鸯吧“你俩要是成了，记得多让我去你家吃饭。”
叶曲森点头“我房子盖好了就请你吃饭。”
杨队长一听哪里得了，急忙翻出村子里面的地图，让叶曲森看过来。
“选选？”杨队长开口道，小湾村这两年情况不咋样，也没人想修房子什么的，所以宅基地手续应该很快能批下来。
“就刘姐家附近吧。”叶曲森指了指村头的位置。
杨欣今天和他说了，她和刘娟在一起做些手工生意，如果把房子修在刘娟附近，倒是能方便杨欣去找刘娟。
“这也太靠边上了吧？”杨队长不满意这个答案“要不你修我家附近？我家房子后面空地多的很，到时候修整一下住着也舒服。”
王婆卖的是瓜，队长卖的是自家附近的地，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自卖自夸。
“就刘姐附近。”叶曲森哪里不知道队长的小九九，要是他天天来蹭饭，那杨欣得多辛苦。
队长看自己劝不了叶曲森只能找出一张纸开始写自建房许可证，然后摁上自己的手印“你带着这个去找镇上办事的，让他盖个章就行。”
“你钱够不够，不够我这里借你一些？”杨队长开口道，这些知青一般都靠城里面的父母寄点钱维持自己的生活，但是他知道叶曲森家里面的情况，他父母也被下放了的，全家都靠他在军营里面的哥哥寄钱维持生活。
在他的认知里面，叶曲森就是一个穷鬼。
“我有。”叶曲森开口道。
一听有钱杨队长也放心了，商量着材料和人工的问题。
现在要开始收拾地然后准备种小麦了，但是现在种子还没有下来，叶曲森要快点把手续办下来，赶在种小麦之前开工，不然到时候他要上工没时间修房子。
叶曲森拿着纸顺带借了队长的自行车就往镇上走。
只见他一路骑到摆黑市的地方，到了晚上，黑市也安安静静的，没有声响。
下一秒叶曲森面前的门一下被打开了，来人正是忠叔。
“来了？”忠叔小声的道。
“嗯。”叶曲森走了进去，把自行车也一道弄了进来“我今天晚上在这里睡。”
“行，床上的东西都在。”忠叔应了一声，把手上的账本递给叶曲森，让他看看“你们村的那个杨欣倒是有几分本事，只是可惜了，只能小打小闹干不成大事。”
忠叔叹了一口气，想着李叔拿来炫耀的衣服，是真心不错，以后倒是可以给杨欣送点布，让她帮忙给自己做件衣服。
“没事，小打小闹就行了，大事上面有我。”叶曲森翻动着手上的账单“你帮忙看着点，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她。”
“知道，要有什么事情，杨速绝对跑的比我快。”忠叔开口道。
要说这一切只能用缘分两个字来形容，你看，杨速是杨欣的表哥，杨欣是叶曲森的对象，叶曲森算的上自己的合作伙伴。
“那就行。”叶曲森合上本子“这个月生意还不错。”
忠叔一听这，头一甩，一副了不起的模样，这当然得不错了他天天看着，忙的像狗一样。
肥肠永远好吃
“张姨，我找杨欣。”杨速在门口站了大半天，就是不敢进去，他可知道两家水火不容呢，生怕自己一脚刚迈进去，下一秒一个扫把就给自己丢来了。
但是没得办法啊，自己好不容易买到了肉就等着杨欣去做呢。
想了半天，杨速终于鼓起勇气对着里面正在剪辣椒的女人喊了一声，还做好了随时准备逃跑的姿势。
“你找五丫头干啥？你妈不是说了不要和我们家里面打交道吗？”张丽华放下剪刀指着杨速就开始噼里啪啦的骂道“哎哟，你家里面是发了大财了，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我们也不需要你看的上。”
张丽华说个不停，杨速面上全是尴尬。
要说这点张丽华做的就没有自己的妈做的好，自家妈态度就是父母之间的矛盾是父母的，和小孩子没关系，她偶尔还让自己去找杨国强他们玩。
当然自己不想去。
再看这张丽华，她们这辈子的恩怨算到孩子身上真不是个好玩意儿。
“表哥。”杨欣正在房间画图呢，一听见张丽华的声音就出来看看，一看好家伙，杨速正挨着骂呢。
“你叫什么表哥？你哪里来的这狗亲戚？”张丽华破口大骂。
杨欣也不搭理张丽华，直接走到杨速的身边“找我啥事？”
“做肉吃。”杨速放低音量。
两人都明白说的是什么，杨欣转过身，对着张丽华招呼了一声“妈我有事，中午不回来吃了。”
张丽华一听这话就急了“你不回来我们吃啥？”
“自己做。”
说完杨欣就拽着杨速往前面走，又不是没手没脚做不了饭，她才不惯这个臭毛病。
张丽华一直在后面骂骂咧咧，骂杨欣不懂事，白眼狼。
“表妹，你这妈。”杨速斟酌着语气“对你也不好啊。”
“正常，我又不像杨国强一样是男的，我也不像杨蕊一样能给张丽华带来钱和名声，她为啥要对我好？”
杨欣自己想的开，反正张丽华又算不上自己的亲妈，要真去在乎，自己怕是早晚有一天要把自己气死。
“反正你妈还没得我妈来的明白。”杨速见杨欣真的不生气，就直接开口“我妈还经常叫我去找杨国强玩呢。”
杨速说着说着，就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
“行行行，知道姨好。”
两人一路扯着，就到了杨速家。
杨速的母亲李梅正扫地，一见杨欣来了，马上放下了扫把，迎了出来。
“五丫头来了啊，快进来坐。”
这态度相差的，杨欣自己都脸红，幸好杨速没有把刚才自己的遭遇告诉李梅。
“杨速这小子也是的，买了一块肉，我说我来做，他非不干说我做的不好吃。”李梅楼了搂自己的头发，让它撇在耳朵后面“辛苦五丫头了。”
“妈，不是我说你，你做的还没有杨欣做的一半好吃。”杨速反驳道，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一会儿你吃吃看，保准你忘不了那味。”
在系统的加成下，杨欣的厨艺可谓是突飞猛进，以前也就是一个勉强能做家常菜的人，现在都能拉出去到国营大饭店掌勺。
“你这小子。”李梅也不恼，带着杨欣就往厨房走。
“五丫头，虽说我和你妈妈有些矛盾，但是和你们小一辈的没关系，有空还是多来姨这里走走，姨给你拿糖吃。”李梅边走边说。
杨欣好笑道“姨，我是大孩子了，不吃糖了。”
“哈哈哈哈，也是。”李梅摸了摸杨欣的头发，她运气不好就生了一个女儿，还发热没了，现在就两个儿子。
大的结了婚，还没孩子，小的就是杨速了。
她可羡慕别人家的女娃了，不知道比儿子好多少，所以对着杨欣她是疼得。
只是她们这一辈关系弄差了，彼此拉不下脸，再加上杨欣以前是个害羞的，也不喜欢来找李梅一家玩。
“五丫头你看着弄，我给你打下手，到时候再把国强叫来。”
杨欣看着堆放在灶台的肉，大概半斤的五花肉，还有两节排骨，杨速点名要吃坨子肉，这五花肉正正好。
正打算弄时，闻到了一股臭味，杨欣蹲下一看，好家伙肥肠啊。
她最好这口了，但是因为不想便宜张丽华她们生生的忍住了。
“这个是杨速买肉别人搭的，我也不知道咋弄。”李梅见杨欣好奇解释道“太臭了。”
“我会啊。”杨欣一下兴奋了起来“姨你可别小看这肥肠，洗干净用辣椒爆炒，比肉还好吃。”
杨欣没给李梅说馋，自己倒是滋溜着口水。
“你干啥？”杨速本想进来溜达溜达，接过就看着杨欣对一坨屎味特别重的玩意咽口水。
妈耶，张丽华是怎么亏待她了，让她看见这都忍不住。
“我有肉，你做肉啊。”杨速表示自己心疼表妹一分钟，连忙提议道。
“这个好吃。”杨欣也不废话，直接开始收拾，也不嫌弃上面的脏东西。
因为肥肠是下水，一般情况下没人买，也很少有人做的出来，那些卖猪肉的师傅也就没把肥肠当会儿事，清理也不认真。
“但是要把它洗干净。”杨欣开口道，她们以前常说不臭的肥肠不是好肥肠，但是臭过分的肥肠也不行。
“看什么看，去洗啊。”李梅接过袋子扔给杨速“你把肥肠洗干净就去叫国强吃饭。”
被委以重任的杨速只能拎着一堆奇臭无比的东西一步一步的往外面挪。
走了几步想起不是要叫杨国强吃饭吗，那他也可以现在去叫杨国强啊，让他也洗肥肠。
杨速为自己的聪明感到骄傲，把肥肠往树上一挂，扭头就走。
“五丫头啥材料要多少你和我说说，我记一下。”李梅也不闲着，先帮杨欣把两个锅的火烧上，再把肉切好，就仔细看着了。
“我家杨速太瘦了，得给他好好补补。”李梅开口道。
“行，姨看着。”
杨欣特意放慢动作，哪一步需要什么也认真和李梅说着。
那边先把排骨焯一下水，想着用什么炖，要她杨欣来说，排骨和玉米啊，莲藕啊炖在一起最好吃，但是现在这时间没有。
而且买肉的贩子把那两个排骨上面的肉剃的那叫一个干净，也只能炖了。
想来想去那就和土豆弄在一起呗。
杨欣和李梅说了自己的想法，李梅马上拿了几个土豆。
年少轻狂，傻事一堆
“来来来，肥肠洗好了。”杨速拎着一坨肥肠走了进来。
洗干净的肥肠白花花的看着就舒服，杨欣还凑上去闻了一下，幸好屎味还在。
不对后面为啥屎味更重，杨欣一抬头好家伙正是杨国强，那满身的味儿不知道还以为他掉进粪坑了呢。
这下杨欣明白了自己这个傻哥哥跑来洗肥肠了。
“国强来了啊，坐着等会儿。”李梅开口道。
杨国强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做出一副憨厚的样子“姨，咋好意思在你家吃饭啊，速哥不是叫我来洗肥肠的吗？我洗好了就进来打声招呼。”
杨欣使劲掐着手上拎着的肥肠，努力憋着笑。
一看杨速眼睛都瞪大了，这杨国强怎么这么坏，明明自己想帮忙，偶尔偷懒的，结果杨国强说他不怕臭，能自己洗，他这才偷懒的。
现在咋变成这样了。
他还没想清楚咋回事，一双手已经朝自己耳朵来了，只见李梅两手齐上，左右开弓，使劲掐着自己儿子的耳朵，要是情况允许他怕是还想掐着转圈了。
“你咋回事？我让你请国强吃饭，你让人过来洗下水？”李梅恨铁不成钢，这侄女侄儿好几年没来自家吃饭了，现在倒好，好不容易开始走动了，杨速还坑别人。
“国强找地方坐着，杨速给别人倒开水，弄些吃的。”
杨速感觉自己耳朵终于得救了，点头哈腰的推着杨国强往外面走。
“兄弟，你用的着这么坑我嘛。”杨速揉了揉自己熟透了的耳朵，边揉边叹气。
只见杨国强冷哼一声“我是你兄弟？你不是说让我不要和你来往了嘛？”
这话说的杨速半天没开腔。
他啥时候说过这话？仔细一想好家伙那不是自己妈刚和张丽华吵架的时候吗，那时候李梅哭着回来，她就以为自己妈受委屈了。
便去找杨国强理论，结果杨国强说自己妈晚上气的饭都吃不下。
终究是年少轻狂，这两人没谈拢再加上心疼自家妈绝交了！
再之后杨速跟着忠叔讨生活，也没咋和杨国强接触了。
但是他真没想到杨国强能记这么多年。
这事还真分不清谁对谁错，但就这绝交的做法挺傻的。
“兄弟，你要还认我，我们彼此道个歉，以后我们还是兄弟。”杨速递上了一根烟开口道。
杨国强哪里是会抽烟的主子，但还是把烟接了过来，往耳朵上一撇。
“她们的事情是她们的事情，我们兄弟永远是兄弟。”杨国强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明明是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这两人却断了关系好几年。
杨欣那边两锅齐上手，将稀饭盛出来后又开始做红烧肉，红烧肉完了又开始做干煸肥肠。
要说这肥肠啊，就是要油大才好吃，先用油煎上一层酥皮，再沥干油份，用余油将小葱沫煸香，一大把的花椒和辣椒往里面一扔，呛人的味道传了出来，得亏杨家都是无辣不欢的主，杨欣才敢做的肆无忌惮。
再把肥肠倒在里面，加一点白酒去腥，佐料啥的也疯狂往里面放。
肥肠的香气一下传了出来，就连在外面讨论的小哥俩也站在锅旁边打转。
“我天，它怎么不臭了。”杨速指着锅夸张的开口道。
一旁的杨国强咽了咽口水，身为一个明白自家妹妹手艺的人，他必须得开口说一句“我妹做的东西就是一绝，只能香不能臭。”
杨国强那护犊子的样子说的几人都笑了起来。
“杨速去叫你哥嫂子，还有你爹回来吃饭。”李梅咽了一下口水。
她作为帮忙的人全程看着这肥肠从臭变香，以前她就听外面的人说，肥肠是个好玩意儿，要是做的好，地主家不吃坨子肉也要吃肥肠。
她以前好奇过，也尝试做过一次，但是怎么弄都是一股臭味，索性她就放弃了，她还一直想不明白地主的品味。
但是今天杨欣一出手，别说地主了，就她也只想吃肥肠不吃肉。
等几人回来了，杨欣和李梅就端着菜往饭桌旁走。
几人坐那里嗷嗷待哺，和杨欣家不同，即使口水都忍不住了，却还是规规矩矩的坐着等杨欣和李梅以及老大和他媳妇。
等人全部都坐上位置了，才开始吃饭。
李梅迫不及待的挑起一块肥肠，放进嘴里，辣味充斥着鼻腔，使劲一嚼，妈呀这肥肠真不错。
等咽下口里面的东西，李梅急忙道“五丫头，以后经常来我家吃饭，姨不亏待你。”
李梅的话得到了大家的同意，几个人都塞着一嘴的东西，边努力吞咽边开口“经常来，经常来。”
杨国强眯着眼睛笑了一下，这一家子估摸着也是惦记上妹妹的厨艺了，不过也好，妹妹来自己也要来，也能经常吃上好东西。
和这边的热闹不同，张丽华她们端着手上的南瓜稀饭，就着上顿没有吃完的豆瓣酱边吃边叹气。
明明这东西平常也吃，也觉得好吃，但是咋就不香呢。
“妈，你说五丫头和小叔是不是吃好吃的去了啊。”李秀叹了一口气，摸着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娃儿，辛苦你了。”
张丽华碗一放，大声的说道“他辛苦什么，一天两个鸡蛋伺候着，吃饭。”
张丽华最近很少对李秀发火，尤其是李秀肚子里面的，现在一道骂上了。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两人去哪里了吗，肯定去李梅家了呗。
那狗玩意骗自己的女儿也就算了，还骗自己的儿子，真不是人，就是嫉妒自己家的娃儿多。
张丽华想着就想上门找李梅理论，但是半响找不到理由，只能猛地喝一口清水，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五丫头，今天辛苦你了。”李梅吃的肚皮都鼓了起来，三样菜每样都好吃，感觉自己都吃到脖子了，但就是停不下来。
“没事姨，我吃的也开心。”杨欣勾着笑。
时隔几个月，她杨欣终于吃上肥肠了。
最后的碗肯定不能让杨欣洗了，大哥的媳妇把洗碗的工作包了，杨欣看时间差不多就提出先走了。
李梅找了个干净的袋子，哗哗哗的往里面塞着东西，小到瓜子糖果，大到秋梨苹果，只要是有的都往里面塞，还便塞便道“五丫头一定要多来我家玩啊，要多来，空着肚子来，国强也多来。”
她今天打心眼就喜欢上这女娃了，做饭好吃，又懂事，说话也好听，笑着也好看，和她呆了这么一上午，感觉自己都年轻了。
直男的温柔不懂但幸福
得到杨欣肯定的答复，李梅才舍得送杨欣出门。
“妹，杨速让我和他混。”杨国强接过杨欣手上的一堆东西然后和杨欣说道“你说我要去吗？”
说着杨国强把里面的糖果之类的拿了一些出来，递给杨欣“你把这些自己装着。”
然后自己也往嘴巴里面塞了一颗糖，舌尖抵着糖果，甜味暖着舌尖，也暖着心，生活苦了那就去吃糖吧，努力给自己带来一点甜。
“哥，首先黑市能给你带来财富，也能给别人带来方便。”杨欣斟酌着语气，历史有自己的轨迹，1978年国家才开放经济，那就只能1978年开放，她一个穿书的人不能改变市场的轨迹。
所以杨欣只能从其他方面谈这件事情。
“但是你要知道，黑市现在没有被允许，有危险。”
“我知道，所以想问问你，我想试试的。”杨国强也不是孬货，他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妈因为没钱又想办法买自己的妹妹吧。
再说杨欣都敢去尝试，他杨国强又有什么不敢的。
“你想试试就去吧，和杨速好好混。”杨欣不能多说什么，但是在她心中还是希望杨国强能做出自己的事业的。
在改革开放前期能存下自己的财富，改革开放的时候才能有资本做更多的事情。
“好。”杨国强点头，其实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但就是想问一下杨欣的意见。
在他现在的认知里面，杨欣懂得东西很多。
“杨欣。”院子附近突然传出了声音，只见叶曲森依着土墙靠在那里。
“哥，你进去吧。”杨欣一看叶曲森来了，哪里还管哥什么的，恨不得立马扒到叶曲森身上去“不对，你等下苹果给我。”
杨国强恨铁不成钢，很想说，妹妹啊，男人要吊着，你不能表现的这么明显。
但是现在的杨欣显然只认叶曲森，不认自己。
哪能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把苹果拿了出来递给杨欣，转而还狠狠的瞪了叶曲森一眼。
“叶曲森，你找我什么事？”杨欣手握着苹果，兴奋的朝叶曲森走去，一看叶曲森的手上全是蚊子疙瘩又觉得心疼，又觉得好笑，全世界大概只有叶曲森这么实诚了，不知道找地方躲一下，就搁那里站着，还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
“我不吃苹果。”叶曲森哪里肯要杨欣手上的苹果“你吃。”
“杨欣，我想修房子了。”叶曲森开口，表明自己的来意，再把手上办下来的资料递给杨欣看。
杨欣一听眼睛都亮了，急忙接过纸“你要给我家了啊。”
叶曲森为杨欣的话感到高兴，原来家这个词这么好听。
他一个知青，在这里其实是没有家的，他住在知青院里，和着一群人勾心斗角，听着一群人抱怨生活的苦。
队长什么的或许对他很好，但是没有给他归属感，现在不同了，他在小湾村也即将有家了。
“嗯，给你一个家。”叶曲森开口道，当然也给自己一个家。
“好，我这里还有十几块钱，全给你，你现在钱够吗？”
叶曲森点头“够了，修房子的钱够了，养你的钱也有。”
杨欣挠了挠叶曲森的手，然后拽着他的手左右晃动“叶曲森，你要好好养我啊。”
两人都笑了起来。
叶曲森告诉杨欣他想把房子修在刘娟家旁边，这样也方便一点。
当然得到杨欣的肯定，叶曲森是一个心细的人，他看的出来，杨欣是真的喜欢刘娟一家，而且和他们家也有合作，住的近也方便来往。
“你想要几间房子呢。”叶曲森询问道。
两个人的家就该由两个人一起去幻想，去完成。
“嗯，你和我要一间，吃饭会客要一间，以后的娃儿要一间，然后做饭。”杨欣仔细的计划着，又觉得太多了，现在家里面有几个娃儿的，都没有四间房呢。
想着可怜兮兮的看着叶曲森，四间房刚刚好，她不知道该取舍那一间。
“那就四间房吧。”叶曲森也不知道该取舍那间。
两人为自己的未来相谈甚欢。
现在修房子都是用泥土里面加上碎了的稻草，再加上一些石块和在一起做墙体。
然后地基则用大块的石头，房梁则用木头搭建起来，家里面条件好一点的铺上青砖瓦，家里面条件差一点的上面则用稻草盖上。
叶曲森肯定会选择前面这种，一劳永逸再也不用担心漏雨的问题了。
其他的材料村子里面都有，和村长打声招呼就行，但是青砖瓦要提前申请，但是也不着急，地基墙体啥的都弄好了，才轮的上盖顶。
至于人工可以找村子里面的人，包一天三顿饭就行，走的时候再给他们封上一个发红包讨个吉利，这也好解决，就是做饭这事，叶曲森为了难。
他不想叫杨欣这么辛苦，但是也找不到合适的人。
“我到时候去做饭就行，不要着急，只是估计得和刘姐说一声，借下她们的锅灶，到时候也让他们和我都一起吃。”杨欣开口道。
总不能让叶曲森出钱出力，自己什么都不干啊。
“好。”叶曲森想了想，只能点头“到时候我找个女知青来帮你。”
“不用，家里面一天三顿饭也是我包了的，现在我也可以。”杨欣摆手拒绝道。
“不行，家里面人少，现在人多你忙不过来。”
叶曲森说的强硬，而且找人帮忙，吃的上面必须得弄好，一顿饭几个菜是少不了的。
他虽然没怎么做过饭，但是其中的辛苦他也是明白的。
对于叶曲森的倔强，杨欣选择闭嘴，这叫做什么，直男的温柔吧。
“那好，我和刘姐说说锅灶的事情，你和队长说说人工的问题。”杨欣开口道“对了，现在用不用请人看期啊。”
杨欣不懂这些，只是小时候听爷爷奶奶说，动土什么的要看日期。
“嗯，我找人看了，后天宜动土。”叶曲森开口道，他今天回来的时候就一并拖了一个先生回来，封了两块钱的红包，一包烟让他看了时间。
“好快啊，我们什么都没准备啊。”杨欣叹了一口气。
两人急冲冲的就打算修房子了，现在一看啥也没有。
亏的叶曲森有本事，将一切都应了下来，让杨欣放心就好。
说完两人就分道扬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