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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锦江春色     灵物鉴宝师txt下载     灵物鉴宝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九章 启程赴新都

    “不必了。”许玉看向高祥腰间系着一册卷轴,目光一凝,上前一把将其夺过。

    高祥顿时大喊一声,“许大人不可!”

    许玉目光一扫而过,轻笑一声,“果真是走水路,与我料想的一样。”

    高祥赶紧将卷轴夺回,呵斥道:“许大人莫非就不怕内阁?”

    许玉眯眼道:“你是说内阁的那位?”

    内阁的事情,他怎敢轻易将人说出去,高祥朝着天边拱手道:“此事待去往北京新都之后,我自然要上疏禀告。”

    “随你。”许玉耸耸肩,“何时可以出发?”

    高祥望了眼阁内,已然是空荡荡一片,朝着下人吩咐道:“给许神相备辆马车,再次检查有无遗漏的古物,一个时辰后出发。”

    “是!”负责护送的人员齐声道。

    待一个时辰后,护送车队启程。

    许玉和江秋月坐在了队列中间的马车上,因神御阁内的古物实在太多,还有当年元朝贵族不曾带走的物品,即便是许玉的轿子内,亦是装有了些便于携带的字画和小型玉器等。

    江秋月两眼放光。

    她将马车内的字画一一查看,越往后,眉头拧的愈发紧凑,“这些字画年代太过久远,南京地域潮湿,有的还生霉长虫,都没人修复的吗?”

    发问间,她本想好好痛骂一番,可一想许玉不就是神御阁的负责之人,质问道:“你就是这样看守古物的?”

    许玉尴尬一笑,“关于古物的修复的我本就不擅长,阁内的修复师本就很少,再者字画一类多是卷着存放,极少打开,常年堆积一处,便成了你眼下看到的状况。”

    “那你应该趁天气晴朗,放于通风处晾晒,你看看这些字画,都腐败成什么样子了。”江秋月脸色不悦,埋怨的看向许玉,若是保存得当,代代相传之下,不就是千年的珍品。

    如今上潮的上潮,生霉的生霉,即便修复,也回不到当初某样。

    许玉怅然,“听你这么一说,永川的鉴宝铺子内,有不少字画,看来回去后得晒晒了。”

    “还操心那个,先能回去再说吧。”江秋月叹了口气,“对于字画的修复我没有经验,在马车上现学来不及,倒是一些小型的玉器一类可以一试。”

    许玉大喜过望,“那就有劳江小姐了。”

    江秋月左右望了望,无奈摊摊手,“这地方,过于狭小了。”

    “这好办。”许玉轻咳一声,往外掀开了帘子,故作生气的喊道:“高大人!”

    高祥在外骑马护送,听到这一声叫喊,骑马赶去许玉的马车外,“许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许玉冷哼一声,将几本书页脱落了的书册举在手中,质问道:“这些书册在神御阁内保存完好,怎么一到了迁移途中,就有脱落烂页的情况发生。这可都是名家手稿,高大人,还未行至北京新都,这些古物就有溃烂迹象,这责任,大人恐担不起啊。”

    高祥思索一阵,看向前后,怒骂了一阵。早前就吩咐过,让他们在装车时手脚轻些,不曾想还是落了差错。

    “我在提醒高大人一声,仅仅我马车内就有如此多损坏的,这一行马车又有多少?倘若皆是如此,怕到了北京,不好交差啊。”许玉提醒道。

    高祥神色瞬间变得惶恐起来,叫停了马车,赶紧吩咐人查探起来。

    果不其然,这一路颠簸,字画古籍脱落,甚至连一些玉器都出现了裂痕。

    这还是仅仅是启程不久,若是到了北京,还不知道得损坏多久,这差事,不好办呐。

    高祥不敢怠慢,拱手道:“许大人在神御阁任职许久,可有补救的办法?”

    许玉点点头,“自然是有的,但条件...”

    高祥立刻会意,急忙说道:“只要大人愿意出手相助,先前舆图一事,下官可永远烂在肚子里。”

    许玉脸色一喜,“这可是你说的。”

    高祥一脸茫然,“难道大人所想不是这个?”

    许玉突然瞪向高祥,骂道:“你是真的不晓事,既然要修复那些损坏的古物,至少需要一个好地方,我这辆马车地方狭小如何安心修复?”

    高祥一拍脑门,“是是,许大人教训的是,是下官糊涂了。我那辆马车轿子大,大人可移轿去那里。”

    许玉点点头,“这才像话。”

    不多时,江秋月下了马车,去往了高祥的轿子内。

    高祥不解道:“许大人,您这是?”

    “放心吧,她是我转本请过来的修复行家,保证给你修复原样。”许玉安抚道。

    “可这...”高祥叹息良久,只能作罢。

    江秋月上了马车轿子内,果真比许玉那辆空间大上不少,兴奋挥手道:“还请高大人将修复工具都拿予我。”

    许玉在马车内捣鼓一阵,缓缓将一个稍大木盒递出马车前帘子外,“高大人,有劳了。”

    高祥无奈摇摇头,只能照做。

    “姑娘莫急,下官这就来了。”

    待高祥走远后,许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神色,这人莫非真的不知晓过几日会发生什么事情?

    从他的表现来看,在听闻古物受损后的着急神色,不像是刻意装出来的。反而是真情流露,是在担心做不好这份差事不好交差。

    许玉按了按额头,看来此行,远比他预料要复杂很多。

    若是高祥是有异心之人,现在大可不必担忧这些古物的损坏情况。按照计划,反正这些古物不日后便会落水,即便有再多的损坏都可以归结在落水一事上,万万用不着此刻对他卑躬屈膝的。

    看来古物落水一事,他并不知情。

    高祥在马车外骑马并行,许玉有意无意的问道:“高大人对走水路一事怎么看?这些字画本就受潮,是不是走陆路安稳些。”

    高祥沉吟一阵,“有些道理,这几日我会安排妥当的。”

    许玉点点头,“高大人有心了。”

    “还得是多谢许大人提点。”高祥拱手道。

    从南京行至舆图上的码头其实不算远,但由于江秋月要修复古物的缘故,高祥一直在有意拖延护送的时间。许玉看透不说破,乐见其成。

    迟些抵达码头,他也能多做一些准备。

第六十章 改走陆运

    不过百里的路程,足足走了有五天。

    在这五天内,江秋月修复好的古物约有三十余件,一刻不曾停歇。

    高祥甚喜,待将那些修复的古物再次好好的装箱后,他拱手道:“高某在此先行谢过姑娘了。”

    江秋月一脸疲惫,摆摆手,“好好看管,别在路上又因为颠簸再次损坏了。修复之后应更小心,不然破碎的几率极大。”

    高祥点点头,“知晓了。”

    江秋月回到许玉的轿子内,问道:“还没到码头吗?”

    许玉掀开帘子一望,“前面就是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应付。”

    许玉走出马车,差人牵来一匹马,稳稳当当的骑了上去,追上了此刻在护送队伍最前列的高祥,问道:“高大人一定要走水路?”

    高祥微微一愣,见许玉不在轿子竟然是出现在这里,点头道:“走水路是内阁相议制定的路线,更为快捷。按照计划中的日子,会有大船前来接应,估计两个时辰后就会来了。还有字画一类,我都分了出来,不走水路,还请神相大人放心。”

    “是内阁的那位大臣最先提议的?”许玉问道。

    突如其来的发问,让高祥惊慌失措,“许大人,下官官职卑微,还接触不到这些。走水路是上头的吩咐,我只是听命行事。”

    “听命行事,但愿不是坑害你啊。”许玉轻叹一声,邀请道:“高大人可愿随我去码头一探究竟。”

    自打从护送起,这位许大人就一直在旁敲侧击,询问走水路的事情,听其言语,极为不赞成。

    高祥不知为何,此刻听许玉一言,似乎是要为自己讲述其中厉害关系,想了想,听一听也无妨。万一真有什么风险,他也好早点做出应对之法。

    “那就劳请许大人带路了。”

    许玉一骑率先冲了出去,行走了在河边。

    此刻的河面上,有来自各地的商船的络绎不绝,河岸码头上的货物换了一批又一批。

    “高大人可事先统计过这条运河上的失事事件有多少?”

    高祥沉吟一阵,“这个下官倒是做了功课,一千次的商船,出事的不足三起。”

    “那商船上的人员货物呢?”许玉进一步发问。

    “这...”高祥摇摇头,“恕下官愚钝,这些并未在书册上记载。”

    “是不敢记载。”许玉语气突然加重道。

    “那三起失事案件,货物落水后再无踪迹,失水人员更是没有一个被打捞上岸的,就像是人间蒸发了。”

    高祥闻言一惊,“许大人的意思,那是人为?”

    许玉摇摇头,“没有证据,我不敢妄下定断。但不论是天灾还是人为,一旦失水,造成的后果无法挽救,即便是我们运送的是皇家珍藏之物。”

    高祥眉头一拧,“应该不会有人敢胆劫持皇家物品吧,那可是诛九族的事情。”

    “倘若是亡命之徒呢?”许玉反问道:“在水路上动手脚,可没有半分的挽救措施。”

    高祥逐渐开始犹豫,看向腰间系着的护送路线。

    走水路是宫中做的决定,他不敢随意更改,但此刻许玉所言,他也不得不需要思考起来。

    万一出事,是他无法承担的后果。

    “那许大人可有何高见?”高祥问道。

    “依我之见,改走陆运。”许玉眯眼道。

    高祥还是有所犹豫,“接应的大船不久便会来此,万一不见我们人影,闹到北京,会很难办。”

    许玉呵呵一笑,“听高大人的意思是,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是不是就同意走陆运了。”

    高祥艰难点点头,“可以如此。”

    许玉瞬间大笑一声,称赞道:“高大人,你会为你今日此举,感到庆幸的。”

    高祥一脸茫然。

    许玉略微转头,朝后看了看,“都听到了,准备将木箱搬上船吧。”

    就在两人身后,陆续有车队出现,马车上皆是装有木箱,与护送古物车队的木箱一模一样。

    许玉笑道:“不知此刻,高大人可还有什么顾虑?”

    见此一幕,高祥不由的苦笑一声,“看来许大人为了让下官选择走陆运,费了不少心思,既然如此,那便听从许大人的意见吧。”

    许玉拱手一礼,“多谢!”

    许玉转过身去,大声吩咐道:“将木箱放在码头边上,准备登船。”

    高祥则是回去调动护送队列更改护送路线,他不禁回望了一眼许玉的身影,眼神忽然间变得飘忽不定。

    他一直以来似乎都忘了,身边传承了“许”姓长达千年之久的年轻人,总是给人一股神秘的色彩。

    这千年来,更换了多少朝代,但神相一职从未消失,反而深得历代皇帝信任。

    而许家,亦是一脉单传。

    更有传言,就在大明的开国皇帝尚是少年时,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的父辈便是预测了先祖皇帝今后的成就,乃是一朝开国皇帝。

    眼下,坐拥许神相之名的许家后人正竭力反对他走水路。忽然之间,他不寒而栗。

    难道说,他预见了什么?走水路,真的会出事。

    高祥想到此处,轻呼出口气,自喃道:“高祥啊,这是你的一次豪赌,但愿不会失败。”

    高祥回到护送车队的前列,大喊道:“听我调令,走陆运去新都。”

    无一人敢不从。

    正在马车内微眯的江秋月听到这道消息,不禁掀开了马车前的帘子,伸出大拇指,对向高祥。

    高祥尴尬的只能招招手回应,旋即很快转身,按照许玉安排的护送路线前行。

    约莫一个时辰后,许玉骑着快马从护送车队后赶来。高祥见此急忙上去询问,“都安排妥当了?”

    许玉将高祥的任职文书递了过去,“蒙着脸,有文书在,他们认不出是我。”

    高祥点点头,“有劳了。”

    许玉也不废话,转身就去了江秋月待着的马车内,长舒一口气,“这件事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不走水路,那便没有落水的风险,保全了这些古物还能顺利进京,不出一月,你我就可以回到永川了。”江秋月喜道。

    许玉轻嗯一声,拿过一旁的舆图观看起来,依照他计划的路线,过几日要经过一处山谷。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内心竟然闪过一丝不安,那处山谷的山路崎岖难行,得小心些。

    马车内的古物早已被江秋月安排在了高祥的马车内,她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这下车内是不是宽敞许多了。”

    许玉一阵无语,合着她跟着来到五百年前是好玩来了。

第六十一章 山谷中计

    江秋月躺在马车内,许玉坐在一边,总感觉有些不适应。特别是当他回看时,眼神总是一闪而过。

    他咳嗽一声,这幅场景在他看来着实有点奇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

    “我和高祥出去巡逻,你这些天修复古物耗费了不少精力,好好休息吧。”

    随后,许玉极快的逃出马车,喊来马匹,同高祥并行在护送队伍的最前列。

    高祥诧异道:“刚才不是还说累着了,这才多久就出来了,不陪着江姑娘?”

    许玉摇摇头,“这算什么,还是让她休息会吧。”

    高祥忽然间笑笑道一声。

    许玉眉头微拧,“高大人是笑甚?”

    “依下官之见,许大人不是不想待在马车内,是被赶了出来吧。”

    “胡说!”许玉不悦道:“高大人,你再这般,回京后我可要参你护送古物不力了。”

    高祥瞬间噤声,不敢再说些闲话。

    “许大人,我们还是商议如何回京更加快捷才是。”

    ......

    三日后。

    护送车队缓缓行至一处山谷前。许玉看着舆图,端详了好一会后说道:“待经过这处山谷,往后进京都是平坦的官道,再无任何阻碍。”

    高祥点点头,抬头望去,两边的悬崖怕是有二十来丈,万一有埋伏,他们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许大人,我们是不是要先派遣几人进入山谷先探查一番?”高祥提议道。

    “理应如此。”许玉呢喃一声,差遣了距离最近的两位护送人员,吩咐道:“你两人去山谷内看看。”

    “是。”一声应和之后,两道骏马奔驰而去。

    许玉微眯双眼,“皇室古物走陆路的消息应该还没散播出去,敢来这里劫古物的人,是要被官府通缉一辈子。再者这些古物即便被抢了去想出手,亦无人敢买,这活明显吃力不讨好。依我之见,是安全的。”

    高祥想了想,“先等探子回来再看吧。许大人不想走水路,不也是担心有人会对这次古物动手。你我都是一样的担忧,都需小心才是。”

    “我会注意的。”许玉回应一句。

    不多时,前去探查山谷情况的探子已经归返。

    “启禀两位大人,山谷内并无异常,约有两里地后便是开阔的大道。”

    “好。”许玉称赞一声,“可以赶路了。”

    高祥再一次望向两边的悬崖,眉头紧皱,此地是绝佳的伏击地点,真的不会有意外出现?

    他又看了看地面,除去他们之外,再无车撤的痕迹,看来一些商队宁愿绕远路也不愿从此处经过。

    “许神相,下官记得有邻省的军队就驻扎在省界边,不知可否让他们帮忙护送这段路途。”高祥提醒道。

    许玉眉头微微一拧,又看了看舆图,过了山谷没多远便会跨省,即便有劫匪也不敢在眼皮子底下造次。

    “不必了,我有分寸。高大人,启程吧。”

    “额...”高祥朝后挥了挥手,“那便听许大人的,启程!”

    江秋月此刻掀开了帘子,望向两边的悬崖。

    她虽不懂兵法,但在她父亲和江副官的日濡目染之下,多少也知道这等险要之地,最易生变故。

    此刻,她的手心里已经攥紧了她父亲给他的半块虎符,以她现在的见闻已经知晓,这东西算得上半个灵物,危难之际会有大用场。

    许玉骑马在队伍的最前列,约莫走过一半路段之后,四周没有任何的异动,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没有出事便是万幸。

    他轻轻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珠,眼神猛然为之一凝,忽然间问向高祥,“高大人,这一路走来,可曾发现有人走过的足迹?”

    高祥听闻浑身一颤,先前他只注意到了有无车撤痕迹,并没有刻意观察行人走过的足迹。

    这块地域虽是凶险,但远不至于人迹罕至,倘若地面上没有丝毫足迹,那便只说明了一件事。

    有人刻意为之,这山谷中的足迹被人清理过!

    许玉和高祥对视一眼,顿时大感不妙,齐齐高声道:“快速离开此地,后撤!”

    可马车上装满了古物,轻易调头不是件易事。

    许玉朝上望去,两边本是无人的悬崖边,竟然是整整齐齐的多出了两队人马,手握弓箭。

    许玉顿时一惊,大喊道:“有暗箭,大家小心!”

    “咻咻。”

    两轮箭雨射去,其目标并非是朝护送车队而去,而是纷纷射在了护送车队前后,将其赌死在山谷内。

    还不等众人反应,山谷两端有两队人马扬尘出现,将护送车队团团围住。

    看面相,来者不善。

    高祥脸色惨白,双手牵住的缰绳差点握不住,全身颤抖道:“许大人,我们应该饶远路的。”

    许玉深呼一口气,安抚道:“高大人不必慌张,既然是我决定走陆路,我定会负责到底。”

    说完,许玉率先翻身下马,朝着身前的劫匪走去。

    高祥急忙阻拦道:“许大人,不可啊。”

    江秋月见此一幕,已经攥紧了手中的虎符,随时准备激发灵物的灵力。

    许玉上前三步,拱手道:“还望大人高抬贵手,我们一路走官道而来,行个方便。”

    说着,许玉便将腰间的钱袋双手奉上,“若是可以,在我等安然离去之后,还有百倍相赠。”

    为首那人肩上扛着一并弯刀,示意身边随从一眼,拿过那袋银两,在手中掂量一下后,轻笑道:“就这些,怕是你们车上随意一件物品的零头都要高出许多。”

    “那阁下的意思是?”许玉咬牙道。

    “我要你们身后的全部!”

    高祥瞬间气得怒骂道:“大胆盗贼,这些可是皇室藏品,你们都敢劫?”

    那人大笑一声,“不怕告诉你,在这武南山中,就没有我罗岐不敢劫的货。即便皇室货物又如何,我劫是就是朱棣的珍藏!”

    高祥气的脸色铁青,拔出了腰间佩剑,怒喝道:“胆敢对陛下不敬,又劫皇室珍藏,罗岐,你罪无可恕!”

    许玉眯眼看向罗岐,这家伙现在还是一副“坦荡”模样,心中很知晓说这话做这些事的后果,但依旧没有丝毫惧怕。

    明知自己做的事是死罪,自己捞不到多少好处,这可不是一般劫匪可以做出来的行径,怕是还有其他目的。

    而这,正是许玉想看到的。

第六十二章 被押上山

    高祥看着许玉无动于衷,急道:“许大人不拔剑,还在这装深沉是要作甚?此乃危急存亡时刻,血拼出去兴许还有条活路,就算不济还有个烈士的美名。”

    江秋月此刻从马车内着急走了出去,走到了许玉身边。

    这等情况她不是没见过,但这里不是永川,没有她爹和江副官在身边,她需要自己保护自己。

    许玉苦笑一声,“高大人,弄丢了这批皇室珍藏不连坐家人都是好事了,至于名声,不千古唾骂都是好事了,还想着当烈士呢。”

    高祥疑惑道:“即便是我等战死都不行?”

    许玉无奈耸耸肩,“连个收尸的人都没。”

    “那还是算了。”高祥收了剑,呵呵笑道:“罗兄,大家有话好好说,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江秋月一抚额头,“高大人,你就这么投敌了?”

    高祥瞬间挺直了脊梁骨,“什么投敌,我这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高大人,既然是我提议走陆路的,那么出现什么事,就由我来解决,大人不必费心。”许玉缓缓呼出口气。

    高祥诧异道:“眼下情况,唯一的办法只有先降,难不成还有其他出路?”

    血拼到底是不可能的,借他十条命,他今日也闯不出去。

    江秋月踮起脚尖,在许玉耳边轻声道:“其实我有后手的,不怕这些人。”

    许玉不自禁的握紧了江秋月的小手,将她手心的半块虎符握住,不让其使用灵物的灵力。

    “我回南京与高祥同行一事必然有不少人知晓,再者神相身份,怕是有人已经猜到了我不可能走水路,定然会有其他对策。明显这处山谷的埋伏就是他们的后手,此刻不易过早暴露后手,静观其变最好。”

    江秋月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你要找出对这些古物有贪图之心的幕后黑手?”

    许玉点点头,其实江秋月说的不全对,是要找出贪图灵物的幕后黑手。

    寻常人根本不知晓这世间还有灵物的存在,为了安全起见,他在南京的神御阁将古物和灵物杂乱摆放,并没有刻意区分开来。

    他知道,既然他此行将这些古物平安送到北京又如何,未来的日子照样会得到有心之人的觊觎。

    而且从大秦到明朝的一千五百年间,灵物失窃,被明抢一事时有发生。

    当年的金匮石室内,那半颗长生不药的不知去向。许玉相信,肯定有人服下了,与江秋月一般,不断的转世永生。

    这千年来有关灵物的事件,很难不让许玉怀疑,甚至是可以确信,就是一人所为,或者说是一个团伙,一个组织。

    即便是在永川,许玉也是相信,肯定也有人觊觎着他铺子内的灵物。

    眼下,他是穿过琉璃拱门来到的这里,今后要发生的一切他都知晓,借此机会查出幕后团伙,这兴许是他距离真相最接近的一次。

    当年,究竟是何人安排了古物落水一案。

    许玉看向高祥,缓缓道:“高大人,还请相信我,我定然会保这些古物无事的。”

    高祥无奈叹了口气,“降就降吧,你说会保证无事,这可是你神相之言,不可说谎。”

    许玉轻轻一笑,“高大人何时见我许家说谎了。”

    “好,有许大人这句话,高某就在信你一回。”高祥丢了腰间佩剑,看向罗岐,喝道:“那本官就陪你们玩玩,看你们劫这批古物有何用。”

    “这就用不着你管了,弟兄们,押上山。”罗岐吆喝一声,山谷前后又是出现了许多劫匪,约莫有百来人。

    高祥见此后背不禁有些发凉,若刚才真是死拼,他们这些人还真要全部葬身在此处不可。

    罗岐差遣着手底人将马车上的古物一箱箱的搬上山,吩咐道:“都利索些,争取天黑前完事,我好找三爷邀功呢。”

    三爷!

    许玉极为敏锐的听到了这个字眼,这个三爷,应就是这群劫匪的领头之人。

    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许玉三人被押送着上山,思索间,忽然一阵清脆的声响袭来。

    高祥回头一望,不由的大惊失色,“看看木箱上贴有什么字条。”

    搬送之人简单瞧了眼,说道:“单一个‘汉’字。”

    “汉代玉杯!”高祥倒吸一口凉气,“汉代的玉器,就这么摔碎了,暴殄天物啊。你们就算是打劫,也劳请专业些,就光这一个玉杯的价值,足以顶你们一年的开销了。”

    罗岐眉头一皱,不耐烦道:“一个玉杯大惊小怪的,箱子中不是还有很对,碎了就碎了。”

    高祥捧着玉器碎片,这可不是碎碎平安,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你个匹夫懂什么,这都传承了多少年,这世间再无第二件。我见你也是听命行事,我看到了山上你们怎么交差。”

    罗岐一想也是,下山时三爷特意吩咐过,这些古物不可有损。他只得另下吩咐道:“大家手脚都轻些。”

    罗岐看着那堆玉器碎片,心道这东西若是到了三爷眼里,免不了一顿责骂,喊来一人道:“将碎片随意找一处埋了就是,不可让三爷发现。”

    “是。”说着差遣那人就要从高祥手中拿回碎片。

    许玉见了,急忙开口道:“罗统领,其实相较埋了碎片,修复玉杯反倒更为稳妥。”

    “哦。”罗岐诧异一声,“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让我交一个修复的玉器上去,不正是言这玉器之前有损。”

    “罗统领此言诧异,你们将这批古物送上山,难免会有磕碰,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目的,但想必你们三爷并不乐意见到残破的古物,若是加以修复,我可保证,看不出一点瑕疵。”

    罗岐狐疑的看向许玉,这话说的有理,总不能坏一件就丢一件,迟早会看出端倪。

    与其等着责罚,不如主动和三爷说明白,若真能修复,也算将功补过了。

    “你的意思是,你来修复?”罗岐问道。

    许玉摇摇头,“我身边这位女子,才是修复大师。”

    罗岐一个眼色,差人将碎片装箱,递予了江秋月,随后阴狠的看向许玉,“你最好没有欺骗我。”

    许玉挺胸正色道:“自然不会。”

第六十三章 大明下一任皇帝

    半个时辰后,罗岐押着许玉等人来到了武南山的山腰处,一间间房屋逐渐显露在众人眼前。

    许玉见了此景,倒是有些吃惊。

    这群劫匪的老巢并非是他想象中的杂乱无章,而是井然有序,看来存在的时日不短。

    罗岐差人将劫来的古物运送到一间稍大的屋子内,又将护送人员关押在了类似牢狱的房间,将许玉等人晾在一旁。

    “你们仨在这老实的待着,待我向三爷禀告此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你们。”罗岐撂下句狠话后,匆忙离去。

    高祥观望着周围的一切,不时还有三两个脸色凶狠的巡逻人员朝他们投来恐吓的目光,吓得他浑身一阵哆嗦,战战兢兢,“许神相,要不你为下官看相一次,今日过后,下官究竟是死是活?”

    江秋月噗呲一笑,“高大人,你真信他是神相?”

    此言一出,高祥陡然间愕然道:“他有那块玉佩,难道还是假冒的不成。”

    许玉无奈瞥了江秋月一眼,“不要乱讲话,会出人命的。”

    高祥求助般的看向许玉,试探的问道:“那就劳请许神相看一次相?”

    许玉摆摆了手,连连甩开了高祥拉扯的双手,“高大人,本神相说了保你无事,便不是妄言。再说了,我看相贵着呢,大人负担不起啊,我是在为大人本就不多的俸禄着想。”

    高祥猛的一惊,常常听闻有人看相之后家产全无,看来不是流言。

    他不过一个九品芝麻官,还是不要轻易看相的好。

    话说这泄露天机,怎么遭殃的不是许玉?

    江秋月轻咳一声,在许玉耳边提醒道:“你到底有没有解决办法,一月内去不了北京新都,我们怎么回去?”

    “有办法,会有办法的,不出三日,我们定能从劫匪手中逃离。”

    “但愿,三日后若还是这般,我可就出手了。”江秋月警告道。

    许玉讪讪一笑,“随你。”很快,他的神色变的严肃起来,估算着时间,那罗岐口中的三爷要出现了。

    他们不是寻常的劫匪,那他们想要的,也不是这些古物。

    待三人又等候一阵后,罗岐再次出现在许玉的身前,“三爷有请,随我来吧。”

    不多时,罗岐领着三人穿过了层层看守,到了最大的一间屋子内。

    “三爷,人都带到了。”

    “进来吧。”屋内传出声道。

    江秋月诧异道:“你们三爷是女的?”

    罗岐猛烈的咳嗽三声,示意她不要多嘴。

    “怎么,就不许女辈出枭雄了?”屋内,稳坐高台的一名女子反问道。

    远远望去,女子眉目似剑,双目有神,面容用男子英气形容最合适不过。衣着打扮更不是丝绸,而是粗布衣衫,黑色配红,极为飒爽。

    江秋月哑口无言,这传闻中的三爷,与她想象的大不一样。她很快挤兑出一副笑脸来,“三爷更胜男儿。”

    女子听闻大笑一声,“听说你想要一间屋子用于修复古物,可准许你的愿。”

    江秋月听闻大喜,不断的夸赞道:“帮主不愧为一代枭雄,这胸襟,犹如那东海之水滔滔不绝。”

    女子摆摆手,无奈的摇摇头,拿起案台上的信条看了起来。关于江秋月的信息甚少,甚至连生辰八字都不知晓,也没说是个话痨啊。

    她再看向许玉,“听说你是神相,许家一脉单传了千年?”

    许玉点点头,“确有此事。”

    一旁的高祥听了这句话来了劲,瞬间插话道:“三爷,许神相可是专门在宫中为皇上看相的,没有半分的差错。三爷若是能放过我等,许神相可破例为三爷多看几次,即便泄露天机也无妨。”

    “聒噪!”女子眉头一皱,“何时让你说话了?”

    高祥闻声一愣,急道:“我这不是劝说许神相为三爷办事吗?三爷明鉴啊。”

    “哦,既然如此,那我还真有一个问题要问问神相。”女子嘴角微微上浮,“就看神相配不配合了。”

    “配合,一定配合!”高祥赶紧拉了拉许玉衣袖,在他身边,罗岐已经逼近,就差拿那柄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许大人,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高祥苦苦哀求道。

    许玉将高祥手臂拿开,轻声道:“我有分寸的。”

    说着,许玉单手负后,一只手横在身前,“三爷有什么问题,直说就好了。”

    “好,果真爽快。”女子称赞一声,一只脚踏在了椅子上,“我且问问你,大明下一任皇帝是谁,是朱棣他儿子还是孙子,还是说另有其人。”

    许玉一时间噤声,这个问题,一个劫匪问这问题,很是奇怪。

    罗岐已然是拔出了佩刀,喝道:“我家三爷问你话呢。”

    许玉想了想,拱手道:“不管是谁,未来百年,这天下还是朱家人的天下。”

    女子听闻大笑一声,神色旋即变得凶狠起来,“好一个伶牙俐齿,看来你是认定了下一任皇帝必是他们两者之一。”

    “我只能言尽于此。”许玉呼气道。

    “既然如此,那神相就给我看一相吧。我本名孙三芸,说的我若是满意,不介意饶你一命。”

    高祥朝着许玉拼命挤兑眼色,眼下这情况,自然要赶好的说。

    许玉即便变换了副面孔,笑脸相迎道:“三爷英气夺人,这是富家面相,更是一代豪杰,日后定然名垂青史。”

    孙三芸冷哼一声,腰间飞刀瞬间丢出,在空中划过一丝声响,从许玉耳边呼啸而过,稳稳当当的钉在了他身后的木墙之上。

    许玉脸色大变,耳边有丝丝鲜血溢出,若是再近一些,后果难料。

    孙三芸轻笑道:“看来传言不假,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不可轻易听信于你。真不知道你们许家是怎么被皇室看中的,就凭着几句阿谀奉承的好话?不过积了祖上德,看相说对了一名皇帝,这千年的红利,也该吃够了。押下去!”

    “是。”罗岐拱手道。

    瞧着许玉被押走,孙三芸看相高祥,“至于你,既然有官职在身,兴许日后还有点用,别死就行。”

    很快,整个屋内就只剩下江秋月一人,她犹豫了会,主动问道:“要不要把我也押下去?”

第六十四章 不可走水路

    孙三芸摇摇头,乐道:“你还是第一个提出这样条件的人。”

    江秋月尴尬一笑,“既然这样,那我就去修复古物了。话说你那些手下手脚太笨,仅是将古物搬上山就损坏了不少,有我忙过的了。”

    江秋月转身离去。

    “慢着。”孙三芸忽然将其叫住,“在那堆古物里,你有没有见过一柄剑?”

    江秋月想了想,“有很多青铜剑,不知三爷说的是那柄?”

    “算了。”孙三芸摆摆手,“你好好去修复古物吧。”

    “听帮主的。”

    江秋月有专门腾出来的房间修复古物。许玉和高祥被关押另一处地方,但显然两人的待遇并不相同。

    许玉坐在茅草席上,隔壁高祥则是还有一张木床垫着,一日三餐还会按时提供。

    高祥看着桌上的饭餐,脸色低沉,“许大人,你我皆是被困在这牢狱之人,如今如何脱困?依下官之间,早些时候就该拔刀相向,兴许还有逃生机会。眼下局面与你许诺的大相径庭,许大人,下官冒昧的问一句,神相之名究竟是不是真的?”

    许玉嘴角一阵抽搐,这话怎么听着是都对他神相身份的质疑。

    “不管了,反正下官是饿的前胸贴后背,许大人还请自便。”高祥此刻全然没了架子,狼吞虎咽起来,不时还不望移眼看向许玉,问道:“还是说许神相你,留有什么后手?”

    许玉望向牢狱内的一扇小窗,算起日子来,“早在出发之前,我就派人将古物的护送路线交给了浙江巡抚。我们正常赶路,本应明日就到达他们的地界。浙江巡抚明日不见我们人影,过几日定当派兵来此,届时可脱身。”

    高祥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你先前不愿找军队护送,原来已经有了计划。”

    许玉点点头,“不出后日午时,我们便可脱身了。”

    高祥一喜,眼前的饭菜不免添了几分香气,“可浙江巡抚为何帮你?”

    许玉手指朝上指了指,“神相之命岂是虚名,还是可以窥探天机的。当初陛下从燕地起兵南京,我父亲提点了他几句,为陛下行了不少方便,最后才得以坐上巡抚的位置。”

    高祥惊出一声冷汗,早在那时,许家预见了真龙天子是谁。

    如今的浙江巡抚,算是当今陛下的功臣。

    ...

    寨子内,孙三芸派人清点着这次劫来的古物,蹙眉问道:“还是没有那柄剑吗?”

    罗岐摇摇头,“都寻遍了。单论剑说,怕是有上百支。青铜剑占了一半,其余都是征战的佩剑,有断裂痕迹的亦是不少。”

    孙三芸冷笑一声,“看来我们要找的不在此次护送的古物中,内阁那群人一个个比谁都精明,那便只好等他前来以物换物了。”

    “是。”罗岐问道:“那关押在牢狱的两人如何处置?”

    孙三芸摆摆手,“先留着,兴许交易时还有点用。”

    一夜无事。

    翌日一早,江秋月的房间内又送去了不少残缺的古物,她不由的瘫坐在了修复台前。

    这些古物上的破顺的痕迹,明显是新伤。

    她推开窗户,大骂道:“你们能不能小心些,本小姐修复起来也很累的。”

    正在寨子内练武的孙三芸听见这一声叫喊,亦是呵斥道:“手脚轻些,损坏的多了,对我们没好处。”

    江秋月抿嘴一笑,“还是三爷明事理。”

    “我明事理?”孙三芸不由的自嘲一声,“那是还没见过我不明事理的地方,小姑娘,问你个事,你对你们家皇帝怎么看?”

    “你是说朱棣?”江秋月反问道。

    孙三芸瞬间停了练习中的飞刀,走到了江秋月依靠的窗户边,乐道:“直呼皇帝名讳,要治大不敬的。”

    江秋月淡淡瞧了孙三芸一眼,“你昨天之言,比我更加不敬。”

    “好。”孙三芸大笑一声,再看向江秋月,愈发欢喜,“我就喜欢你大不敬的模样,你说说,你对朱棣那群人怎么看。”

    江起月不得不犹豫一会。

    听孙三芸的语气,似乎对朱家极为不满。但她依她见过的史书,似乎对朱棣生不起反感的心思来,这位千古一帝,实在不是她能轻易评价的。

    至于当朝太子还有太孙,一个仁厚心系百姓,一个勇武做事果决,都挑不出刺来。

    孙三芸见江秋月犹豫,略有不悦道:“怎么,不敢说?”

    江秋月急忙摇摇头,急道:“三代之后,朱家衰败。”江秋月近乎是咬牙才说出这话,根据史书记载,太孙朱瞻基退位之后,朱祁镇登基,土木堡之变让大明对边境的掌控大不如前,国内震荡,由盛转衰。

    孙三芸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大笑不止,“好一个富不过三代,江秋月,我很希望你才是神相。”

    江秋月怔怔出神,她不理解,为何眼前的这名女子,对大明有着如此敌意。

    “三爷谬赞了。”

    孙三芸搭上江秋月的肩膀,认真道:“就冲你说的这番话,我可以满足你提的任何一个条件。”

    “当真?”江秋月小心试探道。

    “我说出去的话,远比男人守信用。”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江秋月看向不远处关押许玉的牢狱,微微指了指,“放过那两人?”

    孙三芸摇摇头,“不可,你再换个。”

    江秋月眉头一拧,这算那门子的任何一个条件。她又指向堆放了古物的屋子。

    孙三芸还是摇摇头,“那堆古物价值多少我不在意,但我需要靠它们换一样东西,故也不能答应你。”

    江秋月长叹一口气,什么都不行,干脆别说允诺她得了。

    在她眼前,发现那间本是装满的古物的屋子,竟然开始重新装箱起来,往她的视线尽头的运送而去。

    这莫非,是要将古物转移地方?

    “我想到我该提什么条件了。”江秋月喃喃道。

    “是什么?”

    江秋月双目有神的看向孙三芸,一字一句道:“三爷若是想转移古物,这些东西不可走水路!”

    孙三芸疑惑的看向江秋月,“就这条件?”她摇摇头,转身离去吩咐起这些事情来。

    不禁回望一眼,这傻姑娘,竟然不求放了自己,还想着那些古物。

    真有把那堆死物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人呀。

第六十五章 救兵

    这一日匆匆而过,江秋月发觉送往自己屋内需要修复的古物少了许多。

    她内心隐隐有些担心,怕是有大事发生。

    孙三芸嘴上说着要古物无用,实则已经是在暗中转移,说不定已经在暗中筹划着什么。

    就在她被关押在山上的第三日,武南山不平静了。

    武南山角下霎时传来一阵动荡,罗岐下山查探之后,慌忙向孙三芸禀告道:“三爷,山下有大批官兵集结,来者不善。”

    “这么快就来了?”孙三芸惊道。按照约定的日子,应该还要过几日才到以物换物的日子才对。

    “可曾有说明来意?”

    罗岐点点头,“说是让我们放了那个姓许的,让我们将古物尽数归还,不然就马踏了我们。”

    “笑话,我看谁敢!”孙三芸怒道:“集结人手,随我下山查看,将牢狱那两个家伙也带着。”

    孙三芸大感不妙,眼下的情况已经十分明了,此刻武南山下的,怕不是她等候的那批人。

    牢狱内,许玉和高祥的牢门被打开,罗岐喝道:“带他两人下山!”

    许玉呵呵一笑,“高大人,我说过救兵最迟不过今日,没让你失望吧。”

    “没有没有。”高祥拱手道。

    罗岐一脚踢在了高祥腿部,凶狠道:“废话真多,料不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出个牢狱之后,许玉正巧碰见孙三芸。

    孙三芸只是淡淡瞧了一眼,冷哼一声,“许神相,看来你事先准备了不少,这才不过两日,就有官兵追查来了此处。”

    许玉笑道:“承蒙三爷夸奖,在外办事,总要多做些准备。我也是预见了会有今日,才有了这般对策。”

    “给你脸了是不?”孙三芸一脚踹向许玉腹部,“少卖乖,随我下山。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我要你命快,还是他们马踏武南山快。”

    江秋月刚出屋门,一眼瞧见这幕,焦急的上前,却是被罗岐拦住。

    江秋月右手已然伸进了兜内,将半块虎符紧紧的攥在手心里,许玉见状依旧是摇摇头。

    孙三芸一声吩咐,“随我下山!”

    山脚下,密密麻麻的军队近乎布满了半边山谷,浙江巡抚蔡齐培已经等候多时,目光紧紧的盯向山中。

    见树林中有人影窜动,他大喊道:“山中劫匪,见了本官还不速速投降,兴许还能得个干脆利落的死法。”

    孙三芸大笑一声,“老头,垂死之年还在带兵,真不怕那天就死在了路上。”

    “口舌功夫,老夫不与你争辩。”蔡齐培喊道:“许神相可在你山中?”

    许玉听闻抬头应道:“蔡巡抚,还请放心,死不了。”

    此刻蔡齐培逐渐看清树林中的人影来,盯向孙三芸,“老夫早就听闻此处劫匪头领是一名女子,看来不假。不过老夫不会因为是女子就手下留情,不介意今日就将你们全部缉拿归案,算是为民除害。”

    “大言不惭。”孙三芸没有丝毫惊恐,而是饶有兴趣的说道:“你是浙江巡抚,却带兵强闯他省地域,老头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晚年落得个抗旨造反的罪名,岂不是白活大半辈子。”

    “老夫不与你逞口舌之快。”蔡齐培哼道一声,“等缉拿你们之后,老夫自然会向陛下请罪。有解救神相在前,更是保证了皇家珍藏的安全,陛下说不定不会重罚吗,还会赏赐。”

    孙三芸听闻咬牙切齿,“老头,你真敢胡来,不怕我杀了他?”

    蔡齐培呵呵一笑,回应道:“但凡许神相少了一根毫毛,别看你是个女子,老夫定然会百倍奉还。”

    罗岐早先听从孙三芸的吩咐,探查了武南山四周,急道:“不止是眼前这些人,武南山的三面已经被官兵团团围住,唯有山后无人。”

    许玉轻笑一声,眼前的局面已经容不得孙三芸大放厥词,对着她说道:“我不知道你要劫这批古物的目的是什么,但显然这是个烫手的山芋。”

    孙三芸瞥了许玉一眼,“我的生死,还用不着你来操心。”

    她万没有想到局面竟然会弄成现在这般境地,本来要与她谈条件的人没来,竟是来了位浙江巡抚。

    耍她呢。

    “三爷,眼下怎么办,我可率人突围出去,可保三爷你无事。”罗岐扛起了大刀,俨然一副赴死的模样。

    孙三芸摇摇头,“我不能牺牲你们的性命,劫古物这笔生意是我谈的,无论局势如何,我来抗。”

    罗岐急道:“可那老头看样子今日就要拼上山,就凭我们这些人,抵抗不了。”

    孙三芸听闻,如梦惊醒。

    即便今日来的不是浙江巡抚,是那人,带同样的兵力,他们依旧没有招架之力。

    那之前应允给她的承诺,怎么可能兑现。

    他们这些人,怎么都是死路一条。

    孙三芸深呼一口气,闭目道:“被耍了。”

    许玉敏锐的观察着孙三芸的神色,之前还尚有的一丝底气瞬间全无,这是为何?

    他绝不相信孙三芸会因蔡齐培几句威胁的话语就害怕起来,肯定另有隐情。

    孙三芸朝着蔡齐培喊道:“先撤兵,我再放人。”

    蔡齐培摇摇头,“不可,先放了许神相,将古物尽数归还,我才肯撤兵。”

    一旁的高祥此刻亦是附和道:“蔡大人说的没错,务必先保证我等安危,方才退兵。”

    “就你话多。”罗岐一脚朝着高祥踢去,一介文官那里经受得住这些,重重的倒在一块石头上,疼痛难忍。

    许玉急忙前去搀扶,现在的局面已经很明了,孙三芸他们即便有人质古物在手,也没有丝毫的胜算,但此刻还不松口,看样子是要逼到蔡齐培上山不可。

    这样的拖延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难不成还有后手不成?

    许玉内心已然有了几分猜测,真正觊觎那些古物之人,想必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

    许玉双眼微眯,他只需静看这出好戏即可。

    孙三芸不松口,蔡齐培担忧许玉的安危,只能这般僵持着。

    蔡齐培身边下属提议道:“毕竟是在他省地盘,没有朝廷调令,还需速战速决。”

第六十六章 浮出水面

    “说的也是,即便当年我曾协助过陛下,但这些年我也坐到了浙江巡抚的位置,其实已经两清了。”蔡齐培眯眼望向树林中。

    那位身穿黑袍的年轻人,他不能不管,当年若不是他父亲当年的一番指点,预见了谁才是真龙天子,他怕是早已成为了一具尸体,没有他的今日。

    其父亲的恩情,不能不还。

    “全军听令,若是一炷香内劫匪还是执迷不悟,准备马踏武南山。”

    山脚边,罗岐瞧着前方军队蓄势待发的模样,握紧了手中的弯刀,随时准备突围拼出一条血路来。

    顷刻间,两边正欲出动时,忽然有阵阵马蹄声传来,蔡齐培循声望去,山谷另一侧,卷起一阵飞沙走石。

    许玉亦是朝那边望去,瞥了眼孙三芸,“这便是你的后手?”

    孙三芸面色如常,但内心极度紧张,现在在她看来,她所谓的后手不过是同蔡齐培一般的人,可以轻易拿捏她的人。

    但眼下的局面,似乎也是唯一能救自己的人。

    劫了皇家珍藏,即便她全部归还,也逃不出被追击的下场。

    但她此刻不能表现出任何的胆怯之意,她看相许玉,嘴角刻意的浮现出一抹喜色,“你害怕了?”

    许玉摇摇头,嘴角同样的上浮,“不是害怕,而是终于等到了。”

    山谷中。

    蔡齐培逐渐看清来者的模样,诧异道:“兵部侍郎杨建章?”

    杨建章率先骑马赶到蔡齐培身边,拱手道:“蔡大人,辛苦了。”

    蔡齐培看着身边突然的杨建章,身为兵部侍郎的他此刻应在北京新都守着才是,怎么跑到浙江省的边境地域来。

    “杨侍郎莫非也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赶来救援的?”蔡齐培问道。

    杨建章笑脸相迎,“内阁之中的大人知晓了许大人改变了护送路线,改走陆路。就向陛下申请,知晓陆路虽无落水的风险,但劫匪颇多,特命我来护送。”

    蔡齐培看着笑意不止的杨建章,在官场混迹多年,他隐约察觉处此事断然不像明面上这么简单。

    杨建章出现的太过突然,很难不让人有所遐想。

    “既然杨大人也是奔这剿匪来的,那便随老夫一同端了这处劫匪吧。”

    杨建章连忙摆手,“蔡大人,使不得啊。”

    “为何?”

    “大人乃是跨省出兵,而且没有事先上告朝廷,这已经可以参上谋反的罪名。但还好不曾酿成大差错,大人即刻回省,我在朝堂可为大人说上两句话,可保大人无事。”杨建章劝说道。

    这老儿真会安这么好的心?

    蔡齐培犹豫片刻后,摇摇头,“坚决不可,扬大人,这劫匪都在眼前了,大人若是让我出兵,端了这处劫匪,亦能将功补过,陛下也没个理由责罚。杨大人若真是为我着想,还请不要阻拦。”

    “不不,大人三思。这山上还有许多皇室珍藏,万一有什么磕碰,大人本就有错在先,大人敢说自己可以承担?”杨建章急忙又将蔡齐培拉住,“剿匪还是交予我兵部最为稳妥,万一出了差错,大人可置身事外。”

    蔡齐培一想,也不算不无道理。

    南京的神御阁,其中有不少都是外邦进宫的物件,万一有所损坏,失的是大明的面子。

    再者万一劫匪以古物相逼,故意去损坏,那后果远不是他能承担的。

    “那依杨大人之见,应当如何?”蔡齐培问道。

    杨建章呵呵一笑,“谈判!”

    “笑话,与劫匪谈判,岂不是失了我朝廷官威,不可不可。”蔡齐培急忙摆手道。

    “可眼下谈判已是最好的办法了。除了古物,许神相也在他们手中,容易出人命的。”杨建章劝说道。

    蔡齐培顿时左右为难,他何时如此窝囊了。

    见蔡齐培有所犹豫,杨建章趁机劝说道:“蔡巡抚,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保证将许神相和古物完整的送回,您老还是快些回浙江去,以免事态闹大。”

    山脚下,许玉瞧着杨建章同蔡齐培低语一阵,问道:“杨侍郎此人,是没有这么大能耐能说动你劫古物,背后另有其人吧。”

    “你无需知晓。”孙三芸冷冷道。

    兵部侍郎虽然出现在了此地,能够调动上千人马。但是在五百年前,又能让落水的古物一般消失不见,事后追查没有丝毫线索的。

    他杨建章,还没有这个能耐。

    他想揪出幕后指使之人,今日之事就不能轻易结束,许玉很想看看,孙三芸与杨建章幕后之人达成的交易是什么。

    许玉随即大喊道:“蔡大人,既然有杨大人来了,那您老便回去吧,以免有人在朝堂上参你几本,此次有劳你跨省调军,晚辈已经很感激了。”

    蔡齐培朝着许玉喊道:“许神相真不用老夫留在此地?”

    “不用,大人还是赶紧回去好些。”许玉摆手道。

    杨建章听闻,朝着蔡齐培拱手道:“蔡大人,既然许神相都发话了,此地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会处置好的。”

    孙三芸盯向许玉,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怎么又让蔡齐培突然离去了。

    “又想耍什么花样,浙江巡抚一走,你莫非还有活路?”

    许玉摇摇头,云淡风轻似的看向孙三芸,故作神秘,“你莫非以为那杨建章就是个好东西了?”

    孙三芸愕然。

    她再看向杨建章时,眼神中多了分警惕,忘了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喊来罗岐吩咐道:“快些上山,让兄弟们手脚快些。”

    “是。”罗岐领命而去。

    许玉回望了一眼,不知两人交谈了什么。

    山谷中,蔡齐培犹豫了好一会,良久叹息一声,最终率军离去。

    待蔡齐培完全离去之后,背影消失在视野尽头之后,杨建章大喊道:“山上的劫匪,如何才能归还我大明的珍藏?”

    孙三芸高声道:“那便请侍郎大人上山一叙,我们商议商议条件。”

    “好,本官暂且先答应你。”杨建章朝后告诫道:“阵型不可松散,天黑前没见到我或看到信号,即刻发兵,马踏了武南山。”

第六十七章 灵物,永乐大帝剑

    山脚处,高祥渐渐缓过神来,见到了杨建章,急忙起身前去迎接,喜道:“侍郎大人,您这是派兵援救了?浙江巡抚蔡大人呢,回去了?”

    杨建章眯眼拧眉,冷声道:“高大人,我记得宫内制定的路线是走水路,没想到你竟然胆敢擅自更改路线,这次古物被劫,你要担负起极大的责任,回京准备请罪吧。”

    “这...”高祥无奈叹息一声,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许玉一把拉住杨建章的胳膊,问道:“从我不走水路到今日不过五日功夫,消息最快也才刚传到北京,杨大人即便知晓怕也无法这么快速赶来,难不成是提前赶路?”

    杨建章将许玉的手臂放了下去,“许神相还是多担心自己安危吧,据我所知,更改路线你是主张,你要陛下今后还如何信任你?”

    “杨大人,这边说话。”孙三芸刻意走远了些,邀请道。

    “狼狈为奸!”高祥小声嘀咕一声,跑到了许玉身边,“许大人,事态不对。”

    “静观其变,我还有其他后手。”许玉简单安抚一句,紧随其后的上山。

    到了山腰处,杨建章见了突然出现了一处寨子,不由的感慨道:“我大明地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地方。孙三爷,治理有方啊。”

    孙三芸脸色略有不悦,不紧不慢的朝前走着,这话听来,似乎是大明不该有这处寨子。

    两人渐渐行至了孙三芸最初见许玉的那个屋子内,孙三芸将闲杂人等全部清除了出去,倒了两杯热茶,率先问道:“杨大人,我要的那柄剑可曾带来了?”

    杨建章指了指腰间的佩剑,反问道:“既然是交易,杨某不敢不带。只是本官很是疑惑,孙三爷为何如此执意这柄剑,论锋利程度,我有更好的剑相赠。再说价值,我直接相送真金白银不是更好?”

    “少废话,按照约定,我劫了这批古物,你将永乐剑给我,这事没得商量。”孙三芸一拍桌子,屋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外响起。

    杨建章很明白,此刻是在他人底盘。此刻这间屋子外,已经被团团围住了。

    “孙三爷这是作甚?”杨建章苦笑一声,缓缓将腰间永乐剑出鞘。

    剑身并未有期待的寒光涌现,剑鞘上雕刻着些许古怪雕像。

    “这柄剑,乃是陛下赠给西藏之物,我实在不知道孙三爷要这柄剑做甚,莫非还是个信佛之人?”

    “你无需过问那么多。”孙三芸起身作势就要将永乐剑抢夺过来。

    杨建章朝后稍稍一退,将永乐剑指向孙三芸。孙三芸瞬间惊在原地,就刚才须臾的功夫,耳边好似有猛兽咆哮,直击灵魂。

    孙三芸再看向永乐剑,内心竟然升起一股害怕的念头,她不敢直视永乐剑!

    “这柄剑,是个灵物。”杨建章解释道。

    孙三芸咬牙切齿,“什么灵物,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履行约定,将这柄剑给我,我给你那些古物。”

    “不,你知晓灵物代表着什么,那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杨建章神色贪婪,“你看重的正是永乐剑可号令千军的灵力,所以才不惜劫这批皇家珍藏。”

    “杨大人,我真的不知晓你在说什么,若是你还想得到那些古物,就立刻将永乐剑给我,不然你休想得到一件。”孙三芸冷声道。

    她没想到杨建章这么快就出尔反尔,虽然早有预料,看来与虎谋皮,需慎之又慎。

    眼下,她想不到有什么好对付杨建章的法子,只能用那些古物作为威胁。

    “孙三爷,看来你对灵物的事情真的只有一知半解啊。”杨建章大笑一声,看向手中握着的永乐剑,“今日,你怕是没有活路。”

    孙三芸呵呵一笑,此刻反而不惧怕杨建章起来。

    “你就不怕我将我们之前的交易散播出去?朝廷命官与前朝余孽商议谋反之事,这要是传到了朱棣耳朵里,你们没有半分活路。”

    “既知自己是余孽,本官这是为国除害。”杨建章一步步上前。永乐剑剑身上好似有剑气溢出,孙三芸的耳边传来撕裂之感,好似有猛兽在耳边咆哮。

    杨建章见孙三芸痛苦的模样,甚是满意。

    永乐剑的灵力,其实远不止于此。若是发挥出全部的灵力,起剑身上镌刻的凶兽乃是可以破剑而出,号令千军。

    可惜他初得永乐剑,对其灵力的使用并不熟练,不过用于对付孙三芸,已经足够。

    除去耳边的嘶吼声,一股莫大的威压也降临到了孙三芸身上,双腿渐渐弯曲,直至单膝跪地。

    杨建章见此得意道:“不要忘了,此剑是陛下赠给藏地的,这柄永乐剑,也有天子的威压!”

    孙三芸强撑着不跪,后槽牙已经咬碎,嘴角渗出丝丝血迹,她双眼瞪向杨建章,嘴唇间的缝隙极小,艰难吐字道:“看来杨大人是真不准备要那些古物了,我倒要看你如何交差。”

    杨建章摇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孙三芸,永乐剑施在孙三芸身上的威压继续加重,“还在诈我,那些古物,怕都已经不在山上了。”

    孙三芸脸色巨变,确实如他所言,这两日,她一直在将古物有序的搬运下山,为的就是担心今日的局面出现。

    武南山三面环山,一面临水。

    想要做的人神不知,唯有走水路。

    杨建章上山,罗岐的重点便不在许玉等人身上,将三人暂时关押到了江秋月的修复室内。

    许玉看着屋内的修复台,只有少许字画尚在,不过两日功夫,损坏的古物不可能这么修复完毕。

    他问道:“这两日是不是没送多少古物来修复?”

    “确实如此。”江秋月点点头,“而且似乎,他们又将古物重新装箱了。”

    许玉瞳孔猛的一缩,“不好,那些古物极有可能已经不在山上了,随我冲出去。”许玉攥紧了江秋月小手,推开了屋门。

    顷刻之间,在外看守的士兵瞬间拔刀出鞘,将屋门围住,“没有三爷的命令,不得出屋。”

    许玉冷笑一声,“你还是先管管你们三爷吧,她和杨建章单独见面,性命难保。”

第六十八章 贾湖骨笛

    说话间,孙三芸平日坐阵最大的那间屋子内,发出一道猛烈的声响,孙三芸从屋内倒飞出来,狠狠砸在几名士兵身上。

    “三爷!”罗岐见到这幕,挥刀朝着杨建章砍去,“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

    “管不了那么多了,用杜虎符。”江秋月急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许玉摇摇头,幕后之人的线索还未出现。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支洁白如玉的骨笛,放在嘴边轻轻吹奏起来。

    江秋月不禁怒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情雅致。”

    “等等,江姑娘,你看看那些士兵。”高祥惊呼道。本是拦着他们的士兵,双眼变得呆滞起来,齐齐朝着杨建章走去。

    “骨笛能控制人的意志?”江秋月惊道。

    许玉点点头,对身边一人说道:“带我去古物的存放屋子。”

    有一人立刻转身,缓缓带路。

    一路上,本还想有所阻拦的劫匪在听到笛声之后,全部犹如魔怔了一般,站在原地。

    许玉推开原先存放古物的大门,见了空无一物的屋子,叹气道:“果真,那些古物已经被转移走了。”

    “那现在怎么办?”高祥泄了口气,眼下的情况,貌似比走水路还要危急一些。

    另一边。

    杨建章随意挥出一剑,上前阻拦的劫匪便是倒飞出去,好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作祟。

    杨建章一剑挑飞最前列的罗岐,冷笑道:“本官愿陪你们上山,无非是想确认古物是否还在山中,既然已经运送到了山下,那此刻灭了你们这群劫匪,为民除害。”

    孙三芸看着近在迟尺的剑尖,丝毫不惧,“但凡我们这里有一人逃了出去,向全天下公布你我之间的交易,杨大人,你的死期也不远了。”

    杨建章从腰间掏出一发信号烟花,轻轻一吹,便是点燃在空中绽放。

    “我说过,今日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杨建章一脚将孙三芸踹向一边,望向许玉,“许神相,你算尽天数,可算到了会有今日?古物被劫,你是千古罪人,不论有多少破坏或是失踪的,都可以归结在你身上。”

    许玉一笑而过,“我若真算不到,怎么不走水路,走陆运?”

    杨建章脸色微微一变,看许玉没有丝毫惊恐的模样,看来是真的算到了这么一出,“大言不惭,那你有算到今日就是你许家绝后之日吗?”

    孙三芸怒道:“老家伙,拿我孙三芸当棋子,岂能让你好过。”

    双袖出,两柄小刀已经滑落在手中,飞快的掷出。

    杨建章虽有灵物永乐剑在手,并不能极快的反应。灵物带给他的只有灵物的灵力,并没有其他。

    飞刀从杨建章衣袖间划过,划破了寸寸肌肤。

    “垂死挣扎。”杨建章大怒,朝着孙三芸一剑刺去,被罗岐大刀拦住。

    他双手撑着刀背,双膝渐渐下落,直至双膝跪地。

    他转头对孙三芸喊道:“三爷快走,这里有我应付,山下的官兵很快就会上山,我能抵抗一会便是一会。”

    孙三芸没有妇人之仁,思虑片刻后喊道:“其余兄弟随我下山。”

    许玉亦是牵住江秋月,“此地不宜久留,从后山下山,那些古物不可落入杨建章手中。”

    高祥跟着两人朝后山奔去,不禁回望了一眼。

    那罗岐,倘若是个大明将军,该是多好。这般忠义,很难见了。

    杨建章看着孙三芸远走,不愿再与罗岐过多纠缠,欲要挥剑时,却是动弹不得。

    他朝下一望,不由大骇!

    “你当真不怕死!”

    罗岐常用的兵器弯刀早已被丢在一旁,他现在双手紧握着剑刃,不让杨建章挥剑出去。

    永乐剑大半剑身上布满了鲜血,不论杨建章如何抽动,犹如深陷泥地中,动弹不得。与此同时,还有没走的劫匪,将杨建章双腿紧紧抱住,不让其移动丝毫。

    罗岐咳出一道鲜血,狂笑道:“即便你有这柄神剑,还不是要被我等困住。”

    杨建章深呼一口气,在他身后,在山谷中的官兵已经上山,他吩咐道:“不用管我,全力追击贼子!”

    杨建章缓缓闭目,罗岐只觉手心的痛楚陡然间强盛了数十倍。

    两个手掌顷刻之间,深深白骨显现出来。

    被剑气活生生割去了骨肉!

    罗岐惨叫一声,双手再也握不住永乐剑,倒在地上痛晕了过去。

    杨建章再是随意一剑,束缚他双腿的劫匪脖间出现一道血缝,渐渐倒下身去。

    “说了不要与本官作对。”

    武南山后,许玉一路小跑,几乎是和孙三芸同时到达山脚下。

    他望了眼前的一道大江,痴楞了片刻,“怎么还是水路?”

    就在他的身前,江面停靠了三条大船,吃水极深。

    许玉问道:“那些古物,都被你转移到船上了?”

    孙三芸点点头,“我事先对杨建章就有防备之心,总该为自己留下后路不是,不想死就赶紧上船,留你一命。”

    身后官兵的追喊声已经传来,许玉顾不得那么多,一跃而上长登了大船。

    大船刚离岸不远,杨建章就带人追了过来。

    孙三芸乐道:“姓杨的,我拿不到永乐剑,这批古物你也拿不到。”

    眼瞧着大船离岸边越来越远,孙三芸算是松了口气,这下应是安全了。

    杨建章见状挥了挥手,在他身后,有整整一列的弓箭手出现。

    “放箭!”

    “大家小心,躲到船仓之内。”孙三芸赶紧大喊道,“没想到他竟然还留了这一手,全速划船,离开此地。”

    江秋月躲在许玉身后,懊恼自己为何没有早些用上虎符,现在是在江面,即便有大秦将士出现也是落入水中。

    “都怪你,早些听我的,现在已经脱身了。”江秋月不悦道。

    许玉从兜里拿出一小方木盒,递给了江秋月,“穿上吧。”

    “是素纱襌衣!”江秋月惊道:“没想到你连这襌衣都带来了。”

    “外出一趟,得为你的安全着想,快穿上吧。”

    江秋月手里拿着襌衣,担忧道:“那你怎么办?”

    许玉轻轻敲了敲江秋月脑门,“你忘了,我命大,不可能在死在这里的。”

    “哦。”江秋月淡淡回应了句。

    长生不老了不起啊。

第六十九章 古物落水

    “什么时候了,你俩还有时间谈情说爱。”孙三芸鄙夷了一眼,顿时又有更多的箭雨袭来。

    箭矢过多,照这样下去,大船根本坚持不了多久,船仓进水是早晚的事,会沉的。

    高祥急道:“躲在此处不是个办法,诸位可还有脱困的法子?”

    孙三芸一圈打在木板上,咬牙道:“若是我能活下来,第一要务便是杀了杨建章!”

    突然之间,众人恍然发觉自己脚底传来一阵震动,许玉大感不妙,“小心落水。”

    所有人朝下看去,只见好些道铁勾穿过了木板。顷刻之间,脚底一空,所有人皆是掉入水中。

    江秋月不习水性,身体不由自主的朝下沉去。眼皮被水压的睁不开,光亮在一点一点消失。

    “江秋月!”许玉大喊一声,奋力朝水中游去。

    江秋月紧闭着双目,依稀中好似听闻有人在呼喊自己,她本能的想叫出声来,可刚张嘴便是江水倒灌,愈发难受起来。

    她缓缓向前张开了双臂。

    是你吗,许玉!

    许玉一把牵过江秋月右臂,借着水势,另一支手抱紧了江秋月腰间,奋力的向上游去。

    许玉焦急的看着怀中人儿,心中一阵懊恼,若非自己执意想要探查当年的真相,江秋月决不会弄成现在这般狼狈模样。

    待两人浮到了水面,许玉见了孙三芸,将一块浮木丢了过去,“还请三爷帮忙照料下秋月。”

    孙三芸本意是想拒绝的,可见了许玉一闪而过的凶狠眼神,木讷的答应下来。

    这是她一次感受到许玉的不简单,或是说,许姓传承了一千多年,她不了解的还有很多。

    高祥抱紧了一块浮木,快速游到许玉身边,急道:“许大人,那些古物还是落水了。”

    许玉望着周围的一切,不止他们这一艘,三艏大船亦是被戳破了船底,有大批的古物落入水中。

    许玉痴楞许久,眼前这幕场景,何其相似。

    所以即便是重来一回,终究还是不能改变吗?

    “许大人,快想些法子啊,古物落水,这罪名都是你我不能承担的啊。”

    “所有人听令,快速游到对岸。留得青山在,不拍没柴烧,待我们修养生息之后,定要杨老狗偿命!”

    许玉身边嘈杂声不断,他望着已经落水的古物,内心有不甘,但更多的则是无助。

    要认命了吗?

    即便他做出何等的努力,当年之事不能改变,那他穿过琉璃拱门是为何?

    高祥见了久久不言的许玉,以为是其陷入了自责之中,安抚道:“其实这事怨不得许大人,杨建章贼子之心已经显露,我们即便是走运河水路,最后也是这般下场。”

    “许大人,下官已经看明白了,这就是个局!”

    许玉看向岸边握着永乐剑的杨建章,呢喃一声,“好局啊。”

    忽然之间,有一道道钟声传入许玉耳朵,是乐府编钟敲打出的声响,许玉猛的惊醒。

    他奋力朝下游去,此刻还没有到认输的时候,差点忘了,他还是神御阁的主人,那些灵物,还可为他所用。

    他迅速下潜,许玉一眼便是瞧见了沉在水底的秦公簋,敲了敲器身,指着四散的古物。

    秦公簋迷糊之中惊醒,看着眼前有些不一样的许玉,但还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许玉的意思。

    有一股极大的吸力从秦公簋器口处散发而出,周围四散的古物都被吸到了秦公簋内。

    许玉只瞧了个大概,古物应该远不止这些才是。

    秦公愧突然说话道:“我能感应到,这河底同样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其他古物吸走了,包括长信宫灯在内。”

    许玉恍然大悟,难怪当年落水之时,青铜仙鹤没有出手。

    觊觎这些古物的人,早就想到了怎么解决青铜仙鹤,将古物落水,长信宫灯没法点燃,青铜仙鹤自然没法子现身。

    许玉现在已经肯定,杨建章幕后那人,与大秦金匮石室被劫的幕后指使者,就是一人,不然怎么知晓青铜仙鹤的秘密。

    但这么多年过来了,他还从未听闻有类似秦公簋一般的灵物,看来这世间的灵物,他知晓的还是不够多。

    许玉不敢耽搁,立刻抱着秦公簋上了岸。

    等所有人都游到对岸时,本是数百人的寨子只剩下寥寥几十人。

    许玉看着孙三芸问道:“你究竟和杨建章达成了什么交易,你也看到了,最终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自己反过来还落得了一个被追查的下场。”

    孙三芸冷哼一声,“用不着你管,你能活下来该好好谢我了,那来的这么多废话。”

    “难道罗岐就白死了?”许玉冒出一句。

    孙三飞快的转身,一柄飞刀已经贴近了许玉脖颈,各自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罗岐的仇我会报!”

    许玉轻笑一声,望了望孙三芸身后,“就这些人?随便一个地方官府就把你们剿灭了。”

    “用不着你管。”孙三芸退后三步,招手道:“我们走。”

    许玉望了眼不远处,摇摇头,“你们怕是走不掉了。”

    孙三芸疑惑不已,马蹄声渐渐传来,视线尽头处,有大批人马朝他们奔来,最后将他们一伙人四面围住。

    领头之人,正是杨建章。

    “孙三芸,许大人,今日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杨建章盯着许玉手中的器具,他先前可在岸边看的一清二楚,那不知名的器具,可是将古物都收纳其中。

    亦是件灵物。

    孙三芸见了杨建章,破口大骂,“狗东西,亏我当初如此信任你,如今背刺一刀,果然如今的朝堂中,朱棣臣子没一个好东西。”

    衣袖中,孙三芸三发小刀瞬间丢出,就在靠近杨建章时,竟然是被一股极大的外力弹开。

    杨建章欣赏着手中永乐剑,“本官着实想知晓,你得了这柄剑要干嘛?”

    “当然是杀了朱棣老儿。”孙三芸冷声道。

    杨建章一惊,看向孙三芸的目光渐渐变的冷冽,“你是建文帝的人,多少年了,竟然还有他的余孽,那就更留你不得了。本官回京后还能得了平反逆贼的赏赐,甚好!”

第七十章 建文帝余党

    许玉轻轻一笑,站在了孙三芸身前,喊道:“杨大人这就将我忘了?”

    杨建章这才正眼看向许玉,“差点将许神相忘了,不过很快就是将死之人,多说无益。”

    许玉望着身边密密麻麻的士兵,初略估计,应有上千人,想必这就是那位觊觎古物的幕后之人留的最后一手。

    想要将他彻底抹除在此地。

    许玉深呼一口气,淡淡一笑,“杨大人莫非真就以为吃定我了?”

    “难道许神相还在痴心妄想,今日之局,你插翅难飞。”杨建章挥剑指向许玉。

    许玉摇摇头,“一千多年了,现在的士卒,比大秦的将士,都弱了上许多。”

    杨建章微微拧眉,不知许玉这番话是何意。

    许玉看向杨建章,大喝一声,“我既为神相,便是天命!”

    孙三芸望着身前的背影,怔怔出神。

    许玉攥紧了江秋月手心,将她手心里的杜虎符拿过,双手将两块虎符合上,他张开手掌,“杨大人,你且看看这是何物?”

    “虎符?”

    顷刻间,地面上一阵震动。

    跟随杨建章的骑兵竟然是不由自主的滑落下马,更有骏马的嘶叫声不断。

    四面八方,不断有身穿大秦盔甲,手握大秦长戟的将士出现。

    “这,这就究竟是何物?”杨建章惊道:“许玉,你究竟用了何等邪术,能引来这么多的死士。待我禀告陛下,你定要被问斩!”

    许玉呵呵一笑,“邪术?杨大人应该很清楚我这是什么。”

    灵物!

    杨建章心中一惊,那位大人早就告诫过他自己,许玉身上怀有诸多灵物,自己怎么把这事忘了。

    眼下这局面,许玉唤出的死士不比他此番带来的将士少,看来破局之法,唯有灵物。

    杨建章看向自己手中的永乐剑,这亦是件灵物,那就要看看谁手中的灵物更厉害了。

    杨建章一剑指向许玉,“那么,许神相也应知道我手中这柄剑是什么。”

    “尽管使出便是。”许玉不屑道。

    孙三芸见状急忙提醒道:“小心,那柄剑不同寻常。”

    “放心,今日你我死不了。”许玉转头轻声安抚道。

    杨建章放眼望去,自己这边的士卒已经有了溃败迹象,渐渐不敌。

    自己手中的永乐剑,远不仅仅只有让人臣服那么简单,更有号令千军的灵力。

    如此,那便死战吧。

    杨建章将永乐剑高高举起,双目凝神望着剑尖,“全军听我号令,此战必胜,许玉必亡!”

    陡然之间,在场的士卒犹如魔怔了一般,双目瞬间变的无神,看向许玉时,一脸的杀气。

    杨建章望着眼前的场面,满意的点点头,可再看向许玉唤出的死士时,颇为纳闷。

    为何他们不受控制。

    “杨大人,你拿明朝的剑,号令大秦的兵,是不是异想天开了些。”许玉手里把玩着杜虎符,嘴角微微一动。

    “杀敌!”

    “杀!”

    有大秦将士将许玉等人团团围住,以免刀剑不长眼,顷刻之间,杀敌声惨叫声不绝如缕,不知过了多久,待周边没有动静之后,大秦将士散开。

    杨建章被活捉,他带来的士卒全部死绝。

    孙三芸见此情景,再也忍耐不得,一柄飞刀悄然出现在了手中,欲要刺向杨建章。

    “老东西,你杀害我寨子里那么多弟兄,今日非要你偿命不可。”

    杨建章闻言一惊,立刻慌忙用永乐剑抵挡,手臂却是被一名大秦将士拦住,动弹不得。

    “孙姑娘不可。”许玉急忙道。

    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飞刀已经刺在了杨建章左胸之上。许玉大步上前查看,已然断了气息。

    许玉拿过永乐剑,欣赏着剑身上的纹路,转身看向孙三芸,“杀了就杀了,你报了仇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大费周章的想要得到这柄剑,就是为了刺杀当今皇上?”

    孙三芸点点头,“怎么,你也想拿我邀功?”

    许玉摇摇头,“为何要杀?”

    孙三芸瞪向许玉,“乱臣贼子的皇位,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杀?”

    许玉反问道:“难道当令皇上上位之后,比以前你那位做的差了?”

    孙三芸一时没法反驳。

    她承认,朱棣将国都从南京迁移到北京,在抵御外敌一事下了不少功夫。内有洪涝旱灾他也做的没错,确实没让百姓受苦。

    “但贼子就是贼子,非是正统,多说无益。”

    许玉无奈看向孙三芸,“那你占山为王,一心想着刺杀皇上,难道不是在行恶事?你们所到之处百姓战战兢兢,甚至平日不敢出行,商队不敢走近路只能绕远,官府为了你们焦头烂额,难道这一切是一个自诩‘正统’的人说的?”

    “所以你是在劝我放弃刺杀?忘了家国仇恨?”孙三芸反问道。

    “大明还是大明,如若不是杨建章,你家尚在,你寨子的弟兄尚在,何来家国仇恨?”许玉轻声道。

    孙三芸微微一怔,貌似确实如此。

    孙三芸沉默良久,将散落在地的飞刀收好,“今日救命之恩我孙三芸记下了,改日偿还。至于刺杀朱棣一事,我会好好思量,若是他做的不好,只要我还没死,他便无法安睡。”

    “随你,我言尽于此,不过三爷要偿还救命之恩就不必了,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

    “直说。”

    “你要来劫古物,应非是你本愿,三爷究竟和谁达成了这笔交易,用古物换永乐剑。”

    孙三芸疑惑道:“你就只问这个,不问建文帝的下落?”

    许玉大笑一声,“若你真去北京行刺,我反倒担心你的安危。”

    孙三芸撇撇嘴,“你对朱棣还真是忠心。”

    许玉摇摇头,指了指上天,“不是我忠心,而是顺应天道,你们家建文帝,没有复位的可能。”

    孙三芸闻言呆滞许久,冷哼一声,“什么神相,装声弄鬼的,三爷我可不信什么天道,你还想不想知道有关交易的事了。”

    “当然想。”许玉立刻变换了副嘴脸,“三爷说的有理,什么天道,狗屁罢了,三爷慢慢细说就好。”

第七十一章 灵物之谜

    孙三芸浑身一个激灵,这家伙,变脸真快。

    “实话不怕告诉你,让我在武南山劫古物之人并非是杨建章,当时与我达成这笔交易之人面容我看不清,只见他戴着一副青铜面具,所骑马匹更是不同寻常,毫无生机,也像是青铜器。”

    江秋月问向许玉,“你可有听闻?”

    许玉摇摇头,“应都是不曾见过的灵物,不过至少也算有些线索了。”

    孙三芸指向永乐剑,问道:“既然都告诉你了,那那柄剑可否给我?”

    “自然不行。”许玉握紧了永乐剑,一眨眼的功夫,在自己手中消失不见。

    “三爷,剑不见了。”许玉乐道。

    “你可真贱啊。”孙三芸咬牙切齿,不禁望了望身边的将士,知晓夺回这柄剑已然不可能。

    “有机会别让我在=再遇见你,不然有你好看的。”孙三芸只得落下句狠话,愤愤离去。

    许玉耸耸肩,这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事了,即便日后相遇,有麻烦的许玉也不是他。

    “启程回北京吧。”

    经过武南山一战,本是护送车队的人员全部死在了杨建章手底下,又需重新寻找人手。

    江秋月忽而听到一阵马蹄声,望向远处,惊道:“莫非还有追兵?”

    许玉意念微微一动,三千大秦将士缓缓钻入地下消失不见,“不是追兵,是来帮忙添置护送人员的,是浙江巡抚。”

    江秋月看向高祥,“那他呢?”

    高祥上岸之后,便被杨建章吓的晕死了过去,这反而是一件好事,不然让他瞧见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顺带带回北京吧。”

    半月后,许玉一路走着官道,畅通无阻,很快到达了北京城。

    浙江巡抚亲自入宫解释武南山发生的事情,在这位巡抚口中,事情变成了兵部侍郎杨建章叛国,勾结建文余党意图对古物下手。

    神相许玉有所预知,不走水路未曾想竟然还是落入了圈套,如果不是许玉拖延时间等到他赶来,古物和人怕是皆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朱棣震怒,下令彻查此事,大明的新铸的金匮石室朝中官员不可干预,只由许玉亲自管理。

    高祥升官,重回礼部做事。浙江巡抚年事已高,即便升官过不了几年也要解甲归田,只能福及子孙三代,官阶承袭依次递减。

    蔡元培对此自然乐得合不拢嘴,跪地谢恩,马不停蹄回浙江去了。

    金匮石室内,许玉遣散了闲杂人等,将秦公簋放在了石室最中央的位置。

    许玉轻轻拍了拍器身,“有劳您了。”

    秦公簋轻轻一颤,整个金匮石内,瞬间摆放了不少的古物。

    江秋月满脸欢笑的走到她最为熟悉的一个灵物旁,轻轻抚摸了会朱雀衔环杯的器身,挑逗了好一会,疑惑道:“我怎么听不到她说话了?”

    许玉无奈摇摇头,“这会她还不认识你呢。”

    “这样啊。”江秋月大为失落,难怪说朱雀衔环杯怎么不理她呢。

    江秋月又看向一旁摆放的乐府编钟,指了指,“这家伙就是之前碎嘴朱雀衔环杯的编钟,让我陷入幻觉的那位?”

    许玉点点头。

    “好嘛。”江秋月挽起了袖口,作势就要对乐府编钟打去。这家伙,之前在鉴宝铺子可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许玉急忙拦住,劝道:“姑奶奶使不得,这编钟年纪可比我都大,不能损坏啊。”

    江秋月抬起的手这才放了下去,“不教训可以,你们这有密室没,关他禁闭吧,关个三五百年的,话就没那么多了。”

    真狠!许玉内心念道一声。

    “过几日我就派人搬到密室里去,消消气。”

    “这还差不多。”

    乐府编钟听着两人话语,眼神幽怨的看向许玉,他貌似没犯什么事啊,怎么就要被关禁闭了。

    还有那位女子,他素不相识,没有得罪过的地方啊。

    许玉无奈,现在是没得罪,保不准五百年后就得罪了。

    待金匮石室内的事情处理完毕后,许玉和江秋月走了出去,两人一起走到了新建的皇宫前。

    江秋月望着崭新的墙砖,喃喃道:“这便是最初的紫禁城?好似更加宏伟一些。”

    许玉点点头,“历经五百年风霜,也该褪去一些面貌的。紫禁城宫殿后世多有烧毁,重建之后没有一处能复刻最初之风采的。”

    江秋月轻嗯一声,看向许玉,说道:“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对灵物动手为何一定要选择水路。幕后之人都能调用上千官兵,上一次护送时你不在,为何不直接明抢。这次你即便在,但是在经过武南山时也可以选择动手,再嫁祸给建文帝余党岂不是更加方便,那样还可以免受字画古籍被毁。”

    许玉看向江秋月,眼神略带迷茫,问道:“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江秋月微微一愣,摇摇头,“以前的事情想不起来,记忆很混乱,不过你可以详细说说。”

    许玉解释道:“当年大秦金匮石室,你我能活下,便是仰仗青铜仙鹤。将唤醒青铜仙鹤的,源于一盏古灯。后来在汉代,我刻意让人做成了长信宫灯才一直延续至今。他们设计走水路,宫灯在水下没法点燃,青铜仙鹤自然没了灵力,所以上次方才会让他们得逞。”

    “只是可惜,即便我提前知晓了他们的计谋,古物依旧会落水,当年因此丢失的灵物如今也丢失了。”

    “这一次落水,丢失了多少灵物?”江秋月问道。

    “大抵有一小半。”许玉轻叹一声,不过很快笑道:“不过在往后几百年的时间里,我倒是找回了一些。”

    江秋月算了算,惊道:“算上这次丢弃的,再加上那人已经拥有的。那岂不是言,那人手中的灵物有三四十件?”

    许玉大笑一声,敲了敲江秋月脑袋,“那有那么多,放眼整个中华大地,出现的灵物只有总数量的大部分而已,这次失窃大抵丢了十来件。”

    江秋月不解道:“为何出现的这么少,难道都埋藏在地下啊。”

    许玉摇摇头,眼神看向江秋月时,犹如是看待一个傻子般。

    “你想一想,灵物的灵力已经是超脱的世俗存在,普通人拥有一件倒还没事,若是拥有的多了,难保天下不会大乱。所以灵物从诞生之初似乎就在维持一个巧妙的平衡,同一时代的灵物出现不得过半。戴着青铜面具那人手中的灵物,估计也不会超过二十件。”

第七十二章 两个许玉

    许玉想到此处,突然间一阵后怕。

    二十件灵物集一人之身,这是完全可以动摇国之根本的,但那人并没有这样做。

    两千年来,许玉知晓有股势力同他一样在收集灵物,但他们的目的许玉并不知晓。

    不过如今有了点线索,只能日后慢慢探查明白了。

    江秋月看向许玉的腰间,竟然是佩着那柄永乐剑,皱眉道:“你随身带着这柄剑做什么,灵物招摇过市的,不怕哄抢啊。”

    许玉微微一笑,缓缓抚摸着剑柄,“既然几百年后这柄剑会流落到英国,不如趁这个机会拿回去算了。”

    江秋月嘿嘿一笑,“有道理,那些人不知道抢了我们多少东西,是该归还过来的。”

    许玉悄然牵住了江秋月小手,转身背离皇城,“在这地方呆了这么久,是该回去了。”

    “去南京?琉璃塔那么大的工程,这么快怎么可能封顶,如何穿过琉璃拱门?”江秋月疑惑道。

    “不用管那么多,你跟我走就行了。”

    北京郊区,龙泉镇,皇家琉璃烧制厂。

    “在当时,大报恩寺琉璃塔诸多部件都是在这里烧制完成后运往南京的,自然也包括琉璃拱门。”许玉解释道,领着江秋月走进了烧制厂内。

    许玉刚进门,掌事之人眼尖,一眼便是瞧见,前去迎接,恭敬道:“许大人!”

    许玉点点头,问道:“琉璃拱门烧制的如何了?”

    “启禀许大人,目前还只烧制了一扇门。”

    “一扇门,为何如此之慢。”许玉语气中略有不悦。

    掌事解释道:“按照烧制计划本是已经烧制出十来扇来了,可前阵子有来自西藏的高僧来访,带来了些许舍利子,希望我们将其倾注到拱门之内。故对拱门的烧制极为严苛,这才只烧制了一件。”

    许玉愣了愣神,他这才知晓为何拱门会成为一件灵物。南京的报恩寺的琉璃塔,正是为藏地佛教所建,拱门之中加上高僧舍利子,方才是中华第一拱门,那塔亦是中华第一塔。

    “拱门放在何处了,快带我去看看。”许玉急道。

    “大人这边请。”掌事的领着许玉朝着厂内走去,带到了一间房门外,“许大人,里面就是了。”

    “多谢。”许玉点点头,吩咐道:“没有我的允许,今日任何人不得入内。”

    待掌事的离去后,许玉和江秋月进了屋内,关好了房门。

    屋内陈设简单,几张木桌了七零八碎的摆放着以往烧制的小物件,屋子的正中央,琉璃拱门用一张红布遮盖住,以免沾染上了尘土。

    许玉深呼一口气,上前数步。

    “小心。”江秋月突然出声提醒道。

    “怎么了。”许玉回头望去。

    “你慢些,这拱门现在是我们回去的唯一希望,别又弄残缺了。”

    “我有分寸。”

    许玉将红布缓缓掀开,一扇崭新的琉璃拱门出现在两人眼前。

    金碧辉煌,富贵至极。

    “原来是有高僧舍利子,这拱门才得以在战火中幸存下来。正因如此,这拱门才成为了一件灵物,穿过拱门,可以让世人得见琉璃塔最辉煌的一面。”许玉感慨道。

    江秋月望着拱门,亦是惊叹良久,只是可惜,无论后世如何修复,怕是都难以重现今日她所见了。

    即便在南京城,傅院长集齐了那么多修复大师修复好的拱门,也远远不及她现在之所见。

    貌似她修复古物这么久,从未见到有一个古物能在修复后重现当年之盛景的。

    她真的很想看看,那些古物的诞生之初,究竟是何等的惊骇世俗。

    不过还好,她今日有幸见到了一件。

    悠然间,她忽然像是听见了什么声响般,疑惑的看向许玉,“这屋子外,怎么有你的声音?”

    “难道是他来了?”许玉闻言一惊,透过窗户往外看去,正好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糟糕,差点忘了当年我听闻古物落水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北京,这会他正来了,赶紧走,不可让他发现了。”

    明明是自己,缺要称他。

    屋子外,掌事的瞧见许玉,又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挠头许久。

    这位大人,不是进屋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莫非是幻觉。

    他不敢怠慢,询问道:“许大人来此是查看琉璃拱门的?”

    刚到此处的许玉点点头,急道:“快带我去看看,今日不许任何人进琉璃厂,任何人不得查看拱门。”

    掌事疑惑的看向许玉,这话听着耳熟,总觉得那里听过。

    许玉瞧着掌事看着自己的眼神,总觉得似曾相识。

    自打他回到北京之后,他所做的一切皆是会受到这等眼光看待,后来询问一番后才知晓。他竟然是在做着重复的一件事,进宫禀告,加强金匮石室的看守,这些事,他听别人说起,自己早几天前就已经做了。

    可他明明是今日才回的北京。

    还有改变古物的护送路线,他完全不知情,看来是有人在假扮自己,竟然还骗过了所有人。

    许玉推开房间,见了屋内被红布盖着的拱门,询问道:“这扇拱门,还有谁看过?”

    掌事应道:“除去在这里的工人,便只有大人与一名女子了。”

    “好了,没你事情了,先出去忙吧。”许玉看着地面上有人走动的痕迹,将掌事支了出去。

    许玉掀开红布,缓缓靠近拱门,一支手慢慢穿过拱门,拱门之中,竟然出现了一道诡异的波纹,吓的他急忙后退了几步。

    这是何物?难道是件灵物?

    待平复好内心的惊叹之后,他再次伸手,这次竟然看到了一番别样的光景,那是一座有过修复痕迹的拱门。

    他伸出右手,手指尖不断的来回摸索,忽然间,他会心一笑,好似明白了什么。

    神相之名,从来就不是徒有虚名,他许玉,是真的在鬼谷子手里学到了本事。

    他走出房门,喊来掌事吩咐道:“抓紧时间送去南京吧,顺带传我一句话,这扇拱门放在塔顶,不许任何人穿过,唯有高僧例外。”

第七十三章 永乐剑物归原主

    南京城。

    南京博物院。

    傅院长和易白溪等一众人齐聚在南京博物院内,所有人皆是望向墙壁,目不转睛,神色或有兴奋或有疑惑。

    傅院长沉思道:“诸位,昨夜可有人来了此地?”

    众人皆是摇头,昨夜大家伙都忙着在酒楼内庆功呢,怎么还有心思来此。

    “那容傅某再多问一句,关于这剑,诸位可认得真假?”傅院长问道。

    众人再是摇头,纷纷看向易白溪,这剑他们极少见闻,以往都是保存在北平城内,要问真假,他们可说不上话。

    易白溪见众人目光都看向自己,呵呵一笑,拱手道:“既然诸位抬举,那我也只好发表一下拙见了。”

    易白溪上前三步,仔细端详起悬挂在墙壁上的永乐大帝剑,一番思量后,缓缓道:“我看这永乐大帝剑为真,从色泽上看,光鲜艳丽,保存的极为完好,做工更是精细。若这都是件仿品,我还真想让造假之人到我故宫博物馆任职,是个人才。”

    傅院长点点头,疑惑道:“看品相确实是真品,更何况易院长也发话了,但这柄剑不是在英国吗,怎会突然出现在我南京博物院内?”

    “这...”众人一时众说纷纭。

    声音最大的当属来自陕西博物院的昌玉韵,“当然是我始皇发威,我中华瑰宝,何至于流落到外邦。”

    众人一阵头大,这院长,怕不是都想跟始皇合葬了。

    在人群最后的噶玛松客和噶玛曲扎对视一眼,冲到了人群的最前方。噶玛松客一弯腰,噶玛曲扎奋力一跃拿到了那柄剑。

    傅院长诧异道:“二位这是要作甚?”

    易白溪伸手拦住,“这柄剑本就是永乐帝送给西藏的,兴许他们的藏地文献有所记载。”

    噶玛曲扎缓缓拔剑出鞘,一道剑光顿时从剑身上散发而出。他轻轻挥舞,便有一阵狮吼声涌现。

    “根据我们藏地的传说,当年永乐帝赐剑时,我们高僧确实有听到过狮吟,这柄剑是真品不假。”

    傅院长大笑一声,从噶玛曲扎手里接过永乐剑,“那还真是意外之喜,不管是何人所为,这柄剑既然出现在了我南京博物院内,便是归我院所有。”

    众人一阵唏嘘。

    易白溪呵呵一笑,这柄剑,他故宫博物院亦是眼馋的厉害。

    突然之间,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四周望了望,不见许玉的身影。

    那位年轻人的能耐他知晓一二,这柄剑的出现,不可能与他没有关系。

    他现在不在此地,倒是很令人浮想联翩。

    易白溪问道:“诸位可是有见到许玉?”

    众人摇摇头,傅院长亦是诧异道:“还有段恒,那小子昨夜修复好拱门之后便不见了踪影,今日这柄剑出现,他应该会很感兴趣才对。”

    说话间,段恒从众人身后出现,“诸位院长,可是院内瞧见了令你们心动的物件,都聚集着,莫非是出现了什么稀世珍宝?”

    傅兴文招了招手,邀请道:“你快来看看,这柄永乐剑,突然出现在了院内,你可知晓?”

    段恒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恢复平常,苦笑道:“院长,这事我怎么可能知晓,昨夜拼接好拱门之后就早早睡下了。”

    “也是,这柄剑突然出现在这里,想必放置之人就是不想让人知晓。”傅兴文拍了拍段恒肩膀,感慨道:“辛苦你了。”

    “许玉呢,说不定他知道什么。”段恒问道:“通过这几日的接触,许先生的鉴宝能力我着实惊叹不已,再者听闻许先生家族传承了千年,说不定他知道什么。”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易白溪望向大门处,瞧见两人走进,立刻迎了上去,“你小子让我好找,一上午不见你的身影,去你房间也没见到你人影,去那里了?”

    傅院长见状赶紧将易白溪拉了回去,这一夜不在房内,又瞧着两人不太精神的模样,这还用问,话约莫是有些多了。

    易白溪立刻心领神会,瞧着许玉和江秋月,愈发觉得这两人极为般配。

    “快来看看,院内突然出现了永乐大帝剑,这东西,你应该会很感兴趣。”

    许玉和江秋月对视一眼,抿嘴一笑,两人看向永乐剑,装作吃惊的模样许久,让人瞧不出一点瑕疵。

    许玉问道:“那傅院长准备如何处置?”

    傅兴文想了想,“自然是作为我南京博物院几件镇院之宝之一。”

    许玉摇了摇头,“这样这柄剑来路不明,本该是在英国,如今却是出现在了院内,前些日子不是有个洋人去了大报恩寺大放厥词,难道不应该感谢下?”

    傅兴文愣了愣,一时不知许玉这句话何意,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大笑道:“段恒,去报社。刊登一个大版面感谢那位洋人送剑,就说是良心发现物归原主。”

    段恒点点头,“我这就去。”

    这日下午,南京城各大报社便接到了南京博物院的刊报请求。

    原本是被他国抢去的永乐大帝剑,漂洋过海,再一次回到了中华大地。

    刊登一文中,更是点名称赞了艾尔曼先生。

    许玉和江秋月特意在南京城多待了一日,见早报出报后方才离去。

    一间洋楼内,艾尔曼听到这则消息时,气的直接捏碎了酒杯,桌上的早报气愤的撕成了数份。

    “这帮中国人,搞的什么名堂,那柄剑不是好好是在大英博物馆内,怎么会出现在南京?”

    忽然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艾尔曼瞬间起身,前去开门,迎接的却是一顿责骂。

    “院长让我们在中国搜集文物带回去,你在做什么,竟然将永乐剑送了回去?”

    艾尔曼一脸无辜,这件事他毫不知情,怎会是他相送。

    “报纸上的消息我会核实真假,那柄剑若真是在中国,你这辈子也留在中国算了,别想回去!”

    很快,又是一道厚重的摔门声。

    艾尔曼愈想愈觉得奇怪,这柄剑,他之前不过提了嘴,就真的回到中国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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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物鉴宝师介绍:
古蜀三星堆、先秦金匮石室、大明紫禁城,华夏瑰宝,深藏其中。
它们在岁月中浸染了千年,倾注了工匠和使用者所有的心血,渐生灵智。
古物生智,称之灵!
青铜面具可见鬼神,乐府编钟可窥见过去,明孝靖皇后凤冠可改命。
有长生者许玉,收集灵物两千年。当所有灵物汇聚同一时代,中华大地异象横生!灵物鉴宝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灵物鉴宝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灵物鉴宝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