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换房子
进了门,发现客厅没人,耳朵一动,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张文六把买来的东西扔在地上,躺在沙发上喘了好半天的粗气。
“谁?”卫生间里水声停止。
张文六有气无力的回道:“是我啊,你继续洗,我先做饭。”
洗手间里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动静,“浩哥,你放着,我来做。”
张文六打开冰箱门,把买来的肉、菜、蛋、奶分门别类的放好。
这台冰箱是西门子,在这一年,西门子冰箱推出了0度保险功能。
二十年后,零度保鲜技术通过不断升级改进,依然是在冰箱保鲜上非常厉害的技术,无线接近零度又不是零度,有效保护食材细胞锁住更多水分和营养,又能减缓细菌滋生防止腐烂。
淘米下锅,伸出手指头,测了测水的高度,刚好一指。
张文六盖上锅盖,按下煮饭按键。
接着把排骨洗净,改刀成一小块一小块,顺着骨头划,切断软肉。
把切好的排骨冷水放进锅里焯水,煮沸后冲凉水,清洗干净。
在锅中煮三个鸡蛋。
配料葱姜蒜、桂皮、八角、香叶加水泡着。
起锅烧油,加入两大勺白糖,小火慢熬,两分钟将白糖熬成糊糊状。
倒入洗净的排骨,刺啦刺啦——锅中排骨与焦糖混合,鲜嫩的排骨上裹满了糖色,变得油光闪亮、金碧辉煌。
加入泡着大料的水,投入三个剥了壳的鸡蛋,加入生抽少许,料酒少许。
然后盖上锅盖。
咔嚓——卫生间的门打开。
洗完澡的叶小慧头发湿漉漉的,不过并没有什么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惊艳感。
她的底子不错,但是后天的营养跟不上。
皮肤没有18岁少女的白皙娇嫩,反而是一种不健康的蜡黄,头发更是干枯、泛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历史书上的非洲难民。
看见张文六在厨房忙活,叶小慧赶紧过来帮忙。
靠近的时候,张文六才发现她浑身发抖,嘴唇也有些青紫,疑惑道:“怎么洗个澡状态更差了?”
叶小慧低着头,小声道:“我不知道热水在哪,所以就用冷水洗了。”
冷水?
“我靠,你以为自己是竺可桢啊,大冬天的用冷水洗澡,命不想要了?”张文六责备道,然后拉着她的手进了卫生间。
叶小慧委屈巴巴的,也不敢还嘴,看着张文六操作。
“红色的是热水,蓝色的是冷水,记住了,下次再被我发现洗冷水澡,直接滚蛋!”张文六丝毫不讲情面。
白血病人,最怕冷水洗澡了,容易刺激病人发烧感冒。
万一死在家里,张文六可不想被警察请去喝茶。
张文六示范一遍,又让叶小慧实际操作了一遍,确认她学会后,张文六丢了一条毛巾过去:“以前的毛巾扔掉,从今天起,咱们家不许出现脏衣服、怪气味。”
看到张文六凶巴巴的模样,叶小慧觉得鼻头一酸,眼泪滚下来。
“喂喂喂,才说了你几句就受不了,我看你干脆搬回原来的铁皮房算了。”张文六一脸的不耐。
叶小慧哽咽道:“对不起,浩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来魔都这么长时间,只有你对我好,呜呜呜——”
张文六:……我真不是对你好,你别自作多情啊。
在我不是药神的世界里,张文六给自己划定了底线,第一条就是必须心肠硬,千万不能心软。
心软就会出错,就会露出破绽。
第二条就是尽量不跟别人有牵扯,尤其是那些病人,你不知道他们为了活下去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人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动物,活下去,是动物的本能。
在本能面前,什么狗屁爱情、亲情、友情,全都靠不住。
张文六把自己换下来的旧衣服全扔垃圾桶里,然后从购物袋里掏出一件白色羽绒服,一件黑色的弹力裤丢给她:“这身衣服别穿了,我给你买新的,你试试,尺寸不对可以换。”
“谢谢,浩哥。”叶小慧更感动了,很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张文六。
“嗯,你要记住,跟着浩哥混,迟早能成事。我这个人很公平,只要你尽心尽力为我做事,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张文六语气转冷:“可如果不按我的要求做,出一次岔子,你就卷铺盖滚蛋,没得商量,听懂了吗?”
“听懂了。”
“没吃饭吗?大声点!”
叶小慧点点头,仿佛被洗脑的小羊羔一样,“我听懂了!”
叶小慧看着张文六,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她觉得张文六脑后好像有一道光晕,他就像是自己的救世主。
张文六露出六颗白牙,“坐下,吃饭,明天咱们就开始干活。”
餐桌上,四菜一汤冒着热气,充满了烟火气。
香甜的米饭入口,叶小慧眼泪又滚下来,落在米饭里面,吃在嘴里,又苦又涩。
“我说你是不想吃咋的,吃个饭还流尿汁子?这是搬新家的第一顿饭,喜庆点,再哭就滚出去!”
叶小慧当时就不敢哭了,手背一擦,眼泪瞬间消失。
“这就对喽。”张文六举起一杯红酒,“庆祝咱们重获新生,新家新气象!”
“干杯!”
叶小慧的脸上露出了纯洁的笑容,也多了一丝神采。
吃完饭,叶小慧主动收拾桌子,洗碗,拖地,擦桌子,干的仔仔细细。
张文六本来还想帮忙来着,却被女孩按在沙发上,严禁他干一点家务活,还说以后不允许他进厨房。
2002年,看完新闻,张文六换了个台,电视上正在播放当下火剧《萧十一郎》。
这一部的萧十一郎堪称经典,只可惜朱茵扮演的沈璧君,得罪了化妆师和灯光师,整个一非洲鸡,完全没有她演大话西游时的珠光皮肤。
叶小慧端着一碟切好的苹果端过来,放在茶几上,然后转身要去卫生间。
张文六说道:“先别忙了,以后时间多的是,坐下,陪我看电视。”
叶小慧身形微微一顿,乖巧的坐在张文六身边,隔着有一臂的距离。
很快,她就被电视上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萧十一郎吸引住了,看的目不转睛。
张文六说道:“我要吃苹果。”
叶小慧歪过脑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说你吃苹果就自己拿啊,还问我干什么。
可看到张文六的眼神,叶小慧瞬间明白了。
她俏脸微红,拈起一块苹果,递到张文六的嘴边。
张文六张开大嘴,狠狠咬了一口。
甘甜多汁的苹果十分脆口,完全不用担心什么化肥农药,转基因之类的东西。
张文六就跟个大爷一样,斜躺在沙发上,完全不用自己动手。
渴了,有叶小慧泡的乌龙茶,饿了,有各种各样的水果。
就连电视剧到广告了,他努努嘴,叶小慧立即调到别的频道,绝对不让张文六感觉到无聊。
一直看到晚上9点钟,两集电视剧播放完。
张文六伸了个懒腰,趿拉着拖鞋走进了卫生间,拉下秋裤就是一大泡。
叶小慧端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张文六的召唤。
她觉得自己今天就要失去宝贵的第一次了。
谁知张文六上完厕所,扔下一句:“早点睡,明天早起干活。”之后,转身进了卧室。
叶小慧又是失落又是庆幸。
女孩子嘛,对于自己的第一次总是看的非常珍重,希望能在新婚之夜把自己交给喜欢的人。
要问叶小慧喜不喜欢张文六,她不知道。
但是黄毛能在她生病的时候照顾她,给她药吃,给她东西吃,这就是救命恩人。
而且黄毛虽然长得丑,但是他很温柔,虽然话不多,可句句都能点在她的心上。
如果张文六想要她,她是不会拒绝的。
张文六哪知道客厅里的小丫头鬼心眼这么多,忙了一天,跟程勇打了一架,浑身酸疼。
这副身体的素质堪忧,张文六只能无奈的睡过去。
这间出租屋,只有卧室里面有空调,张文六并没有关卧室的门,而是留了半扇门的空档。
叶小慧怕浪费电,走到卧室门口,想要把门关上,却听张文六的声音传来:“我这个人睡觉,不喜欢关门。”
叶小慧只好蹑手蹑脚的走了回去。
被褥都是新买的,带着清新的香气,盖在身上既轻且暖,比之前铁皮屋里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暖暖的风从卧室涌进客厅,让一向怕冷的叶小慧神情一松。
……
“浩哥,起床吃饭了。”
叶小慧走进张文六的卧室,轻轻喊着他。
张文六一觉醒来,浑身酸痛,掀开被子一看,发现昨天被程勇打到的地方,已是青红白紫。
叶小慧见他掀被子,刚要转过头,就看到了张文六身上的伤,连忙问道:“浩哥,你这是怎么了?”
张文六摆摆手道:“没事,昨天遇见个小混混,跟他打了一架。”
212 假药
见叶小慧一脸心疼的模样,张文六微笑起身:“放心吧,死不了人的,我没那么脆弱。”
叶小慧望着他说道:“早饭做好了,快起来吃吧。”
“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让我来尝尝你的手艺如何。”张文六地笑道,“我事先声明,如果口味不达标,我可是要退货的。”
早餐很简单。
白米粥,煮鸡蛋,还有昨天晚上的剩菜热了热,倒也不错。
2002年的魔都跟后世相比,差距还是挺大。
那些熟悉的高楼大厦,此时还没建立起来。
望着后世寸土寸金,此刻却不值太多钱的地盘,张文六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现在只需要花几十万买下一栋老宅,十几年后,千万起步。
在这里,张文六有信心,成为亿万富翁不是梦。
可惜啊。
张文六摇了摇头。
叶小慧搞不懂张文六一会哭一会笑的,总之,就是感觉跟之前不太一样。
“浩哥,咱们这是干啥子,去哪里?”转了一个上午,叶小慧终于忍不住问道。
张文六并不介意的说道:“找一个老骗子。”
骗子?
叶小慧这次更听不懂了。
两人赚了一上午,就是为了找一个骗子?
张文六也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比他这个废物大学生的身体还要差。
估计是身体里的癌细胞作祟,稍微剧烈运动,就气短胸闷。
“狗系统,让我身穿能死啊!”
“这么找不是办法,还得借助程勇他们的力量。”从白天逛到天黑,张文六终于支撑不住了。
叶小慧更是不堪,脸色苍白,嘴唇一丝血色没有。
可张文六不发话,她也不敢有任何意见。
“走,跟我去一个地方。”张文六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直奔程勇的神油店。
神油店内,程勇、刘思慧、刘牧师、吕受益四个人正围成一圈在吃火锅。
“庆祝咱们拿下格列宁的代理权,干杯!”程勇举起酒杯,开心的说道。
其他几个人也很开心。
卖走私药所赚取的钱,是他们以前不敢想的。
作为帮凶,程勇给他们开出了一个月5000的超高工资。
“干杯!”
“干杯!”
几个人吃的兴高采烈,玻璃门被人推开,一股冷风裹挟着冰寒涌了进来。
程勇背对着店门,说道:“今日小店歇业,概不出售,你去别家买吧。”
“来来来,大家伙吃菜。”程勇招呼着众人吃东西。
可几个人齐齐看向门口,脸上的表情震惊、欣喜、恐惧不一而足。
程勇也察觉到不对劲,转过头一看,就看到了一头的黄毛。
程勇当时就火了,站起身,怒道:“小黄毛,阴魂不散啊,钱我也给你了,你还想怎样,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能把事做绝了!”
张文六自己搬了张凳子,坐下来,拿起一双没用过的筷子,自顾自的从火锅里夹起一片羊肉,“呼——正宗的内蒙羊,羊肉紧致,不腥膻,纯纯的草原气息。”
他对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叶小慧招招手:“小慧,快坐下,一起吃,跑了一天,连口热乎菜都没吃上。”
羊肉、牛肉、千叶、豆皮,锅里的汤汤水水都被他捞了个干净。
程勇对他这种无赖行径,毫无办法,只好坐在那里生闷气,就连拿下阿三格列宁代理权的兴奋劲都被冲散了不少。
“喂,你到这里来,不会就是为了吃顿火锅吧。”程勇不由摇头叹气。
张文六拿起桌上的啤酒瓶,对嘴吹了半瓶,打了个长长的气嗝:“放心,不是来要钱的,是想请你们帮个忙。”
“帮什么忙?”
“你们不是有病友群吗?帮我打听一下,有个叫张长林的,他也卖格列宁,不过他卖的是德国纳米格列宁,假药,相当于保健品。”张文六含笑道。
还有人卖格列宁?
程勇一听这个消息,心头就是一紧,他还指望卖药挣钱呢。
不过听到对方是个骗子后,他又松了口气,骗子只能骗一波钱,想要长期收益,还得靠质量。
“你找他干什么?”程勇不解的问道。
张文六摇摇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跟你们没关系,对了,你们已经拿下了阿三格列宁的代理权吧?”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程勇都要怀疑张文六是不是警方安插的卧底了、
张文六刚想说话,却被刚吃进嘴里的一块羊肉卡住了喉咙,咳得肺都快出来了,幸好叶小慧递过来一杯水,润了润嗓子才好一点。
程勇心里诅咒道:“怎么不呛死你个狗。”
晚上8点钟,张文六和叶小慧回到了家里。
叶小慧接过张文六脱下来的外套,拍打了上面的尘土,然后理平褶皱,挂在了门后的简易衣架上。
她马不停蹄的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又给张文六打来一盆热水,“跑了一天,洗个脚,解解乏。”
张文六嗯了一声,躺在沙发上,感觉到一双柔软的小手,除去了鞋袜,接着他的臭脚就进入到一片温热之中。
“嗷——”张文六舒畅的叹了口气。
小手在他的臭脚上不停的游移,甚至连脚丫子、脚趾缝、指甲盖、脚后跟都没放过。
他甚至能感到脚上的死皮被揉搓下来的麻痒。
低头一看,叶小慧蹲在那里,一脸认真,鼻尖上挂着细密的汗珠。
“这尼玛古代老爷也就这样了吧?”
张文六一点没有身为劳动人民的觉悟,非常之享受叶小慧的细心服务。
可惜小丫头片子身体太单薄了,病恹恹的,还是得养肥了才能杀。
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上午十点多,张文六才心满意足的醒过来,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昨日疲累一扫而光。
“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啊。”
张文六发现家里又被拖得干干净净,甚至连厨房里的油烟、污渍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来到厨房,锅里有温热的小米粥,小米粥里躺着两个白白的煮鸡蛋。
给自己盛了一碗,“小妮子一大早去哪了?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屁股还没坐热,防盗门就被打开了。
吱——牛——
老旧的铁制防盗门轴承已经上锈,不过防盗的功能比起后世什么指纹锁、密码锁要强多了。
反正张文六没见过谁能撬开这种防盗门进去的。
叶小慧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我去楼下扔垃圾,顺便买了点肉包,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张文六尝了一个,皮薄馅大,肥嫩多汁,咬一口,满嘴流油,“不错,应该是没有海克斯科技的。”
吃完饭,两个人照例打车去了神油店。
这年代,手机什么的太贵了,他买不起。
毕竟就10万块的本钱,他是一分钱都不能动。
此时天已快晌午,在外面跑了半天的程勇和吕受益,开车刚到店门口,就看到张文六和叶小慧跟鬼一样从旁边的五金店窜了出来。
“我靠,吓老子一跳!”程勇伸手去摸后腰的钥匙链。
“我说你可真行,比追债的还勤快,不都说好了等有消息就通知你们吗?“
说完以后,他把钥匙***锁孔,扭动了一圈,用力往上一提。
哗啦啦——卷帘门应声而起。
吕受益眯着眼睛笑道:“那个小兄弟,我跟你们说,卖假药肯定不敢大张旗鼓,你说的这个人,我们还没听说过,不过呢,你可以加入我们,一边干活,一边找人,两不耽误嘛。”
“而且我私下保证,每个月给你们俩开3000块钱的工资。”吕受益压低声音道。
“3000!”叶小慧惊讶的叫出声。
“哎呀——”不过她没来得及惊讶多久,就被张文六一个脑瓜崩打断了。
张文六看着眼泪汪汪的叶小慧,没好气道:“瞧你没出息的样子,3000块就打动你了?我跟你说,老子要干的生意比他们大10倍、百倍,到时候,你就是睡觉睡到自来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浩哥……我……”药店的空气突然安静。
叶小慧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她感觉到自己的良心受到谴责。
“还有你,别整天搞些2、3千块钱的小钱来勾搭我的伙计,太lo。”张文六挠了挠鸡窝一样的头发,“而且这门生意并不是那么好做的,小心你勇哥挣够了钱,就不带你们玩了。”
“骗人!”吕受益压根不信张文六说的话。
眼下他们的事业刚刚起步,拿下了国内的代理权,还发展出一条成熟的渠道,药品根本不愁卖,甚至可以说是供不应求。
他们赚的钱,每天用验钞机都点不过来。
虽然大头都进了程勇的口袋里,但是每个月五千块钱外加两瓶药,已经让吕受益很满足了。
程勇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响起,程勇接起来,“老刘,你搞莫事啊?什么,有人吃我们的药住院了?”
“好好好,你别着急,我和老吕马上赶过去。”
程勇匆匆挂断电话,捡起挂在椅子后面的衣服往身上披。
吕受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问:“勇哥,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
程勇皱眉看了张文六一眼:“都怪这个乌鸦嘴,真给他说中了,老六说有人吃了咱们的药,吃出问题来了,现在病人家属把老刘堵在教堂里。”
一听是这种事,吕受益也不淡定了。
这种事情,赔钱事小,万一对方把他们点了,法律可不会跟他们开玩笑,立即就会被抓进去。
“勇哥,这可怎么办啊?”吕受益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就是不想上车。
他萌生了逃跑的念头。
程勇一看他这怂样,早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他一把拽住吕受益的胳膊:“老吕,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出了事,大家伙一起扛。”
他不给吕受益考虑的机会,拽着他的后脖领就扔到了面包车上。
正准备关上车门的时候,一只手挡住了推拉门。
程勇偏过头一看,是张文六,便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痛打落水狗?落井下石?”
张文六摇摇头道:“我没你想的那么下作,就是想跟去,长长见识。”
程勇心烦意乱,让开身子,“想去就去,不过我跟你说清楚,到了地方别乱说话。”
“放心,老子的嘴比特务还严。”张文六拉着叶小慧跳上了面包车。
面包车是2000年的那种小康,五菱神车没出来之前,这才是家喻户晓的神车。
面包车的后座上,还放着三箱已经拆封,却没有卖出去的格列宁。
张文六顺手拿出一盒,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然后扔给叶小慧。
叶小慧手忙脚乱的接过去,她记得这是张文六那天拿给她吃的药,这药吃了以后,发烧、胸闷气短的症状都消失不见,药效显著。
程勇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心疼道:“喂,黄毛,拿一瓶药5000块钱,你别乱动啊。”
张文六撩动了一下额前的黄毛,嘴角微微上扬,“别这么小气,你都是日进斗金的土豪了,这瓶药就当发发善心。”
213 大结局
“你家发善心发5000块钱的?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些药都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从阿三那运过来的,你以为容易啊。”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黄毛,程勇就想跟他掐,不过玩笑居多,并不是真的死仇。
教堂是那种哥特式风格的建筑。
看样子,有年头了,应该是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产物。
从正门进去,里面还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魔都就是先进哈,洋教堂都搞得这么气派。”张文六对于这些西洋教派没有什么喜恶。
外国人里面有好有坏,咱们国人自己还有邪教呢。
刚推开门,就看到一对夫妻坐在教堂前排的座椅上,他们旁边是刘牧师和刘思慧,正在小声的说着什么。
见程勇来了,刘思慧表情明显轻松了一些。
家,始终还是需要一个男人的。
就像“和武器”一样,你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没有。
“勇哥。”刘思慧站起来笑着打招呼。
对于他身后的张文六两人,刘思慧没有太多惊讶,这几天她都看习惯了。
“思慧,什么情况?”程勇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就这一手,一下子就稳定了场子,让张文六不得不佩服,程勇这个人,还真有干走私的实力的气场。
对面那两口子坐不住了,指着程勇的脑袋就说道:“你就是他们嘴里的勇哥,卖药的药贩子?”
一听这话,程勇就不乐意了:“什么药贩子,说话好听点,没见过你们这种人,不知道对救命恩人要保持最起码的尊重吗?”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妈妈就在医院里躺着,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报警抓你!”中年夫妻俩一脸的焦虑。
程勇眉头一皱,可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你拿警察吓唬我啊,你报,手机给你,你现在就报!”
他干神油生意不知道多少年了,有不少顾客来找后账,程勇一次都没怂过。
而且在02年,报警还是属于比较稀奇的事情。
一般人谁也不想跟警察打交道。
中年汉子站起身,指着程勇骂道:“我艹,你什么态度啊!”
程勇拍着胸脯道:“我什么态度啊?我卖的是救人药,不是害人的药,你不信的话就报警,让警察把我抓起来,你看到底谁害的谁?”
见程勇丝毫不妥协,中年男子的气焰也收敛了几分:“问题是,我妈妈吃你们的药出了问题。”
“那谁知道她有没有吃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啊?”程勇得理不饶人。
中年妇女坐不住了,也站起来指着程勇:“你这人讲不讲道理?老人躺在医院里,就是吃你的药吃出了问题。”
程勇丝毫不慌,双手插兜:“老子辛辛苦苦从阿三把药带回来,历尽千辛万苦,比西天取经还难,我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让慢粒白血病人都能吃上便宜药?”
“你别乱讲我告诉你,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药!”
叶小慧都看傻了,他偷偷扯着张文六的衣袖,低声道:“他们不会打起来吧,咱们还是赶快走吧。”
张文六双手插兜,嘴里叼着根香烟:“不急,让子弹飞一会。”
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要靠这两个吃错药的家伙才能找到张长林。
不过想一想也对,魔都毕竟是魔都,02年就有1000多万人口,想在这里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眼见事态越闹越大,刘思慧狠狠一甩板凳。
咣——的一声巨响,整个教堂都安静了下来。
“好了,都不要吵了,大家冷静一下。”刘思慧说道,“大家都消消气,把事情捋一捋。”
她望着中年夫妻,语气诚恳道:“不是说你们讹人,我们的药确实没出过问题,你们再好好想一想,阿姨除了吃我们的药,还吃过别的药吗?”
中年夫妻顿时哑火了,两口子对视一眼。
中年男人缓缓道:“难道是德国格列宁?”
“应该不会吧,那格列宁是德国产的,怎么着也比阿三造的强,网上不都说了吗,德国造的排水沟,到现在比国内绝大部分城市都要好呢。”
听到这里,张文六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你是读者、意林看多了吧,这种小作文也能信?德国制造确实强,可咱们也不差,宝马都能国产了。”
程勇他们却抓住了男人话语中的重点,“德国格列宁?真的有这种药?”
“当然了,这药也不便宜,要3000块,不过那天搞活动,大促销,代理商张院士只收了我们2000块钱,我们就趁机捡漏,一口气买了五瓶,足够吃一年了。”
“哎呀,我就知道,贪小便宜,吃大亏!”刘牧师拍着大腿说道。
“2000块钱就能买到格列宁?你用屁股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中年男人也发现自己理亏了,茫然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去找那个老骗子了!”程勇跳起来,转头看向张文六:“这个张院士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吧?”
张文六主动站起身来:“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吧,再晚人就跑了。”
张文六的挣钱计划里,张长林绝对算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一行人跳上面包车,程勇一踩油门,这辆满载六个人的面包车,冒出一股子黑烟,“突突突”的从大教堂离开。
开了约莫半个小时,张文六等人才来到了中年夫妻所说的大会堂。
这个大会堂是魔都大剧院的前身,里面空间够大,能容纳10000人同时观看演出。
此刻大剧院的外面花团锦簇,热气球、横幅、锣鼓队一应俱全。
还没进门,一行人就听到了大礼堂内传来高音喇叭的破音声。
大剧院的门口,还有几个迎宾小姐,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的也十分清凉,看着就赏心悦目。
程勇看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一脸羡慕道:“等老子有钱了,回头也在店门口招两个。”
他跟前妻离婚,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找女人了。
虽然也跟几个失足妇女谈了几次“几个亿”的生意,但是那种感觉,花钱买来的,总觉得不是那么正宗。
刘思慧推了他一把,“勇哥,收敛点,这么多人呢。”
程勇擦了擦嘴角,带头走进了大会场。
进了会场,几个人又被里面的盛况给吓了一跳。
一万多人的大剧院,居然坐的七七八八,只有后排才有几个空位。
会场里人声鼎沸,里面都是些带着口罩的老头老太太,一个个捂的严严实实的,只露着眼睛。
这些人的眼睛里都有火,是希望之火。
舞台的最前方,摆放着几百箱印着“德国格列宁”的字样的药品,旁边还有几个穿着华服的男男女女。
最中间,则是今天的男猪脚——假药贩子张长林。
“在座的各位病友们,有用过我们德国格列宁的,请举一下手。”张长林举着话筒,声音充满磁性。
话音一落,现场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人纷纷举手。
程勇几个人都给看傻了,“这么多人?丫丫个呸的,这老骗子得赚多少黑心钱?”
张长林四处搜寻,然后仿佛看到了什么亲人,一路小跑走下了讲台,来到最前排,他弯下腰,温柔道:“阿婆,您用过我们的药,有什么感受吗?”
被叫阿婆的老太太立马站起来,她接过话筒,朗声道:“张院士你好,你看,我现在身子轻快了,斑也退了,感觉比以前好多了,谢谢张院士,谢谢德国格列宁。”
张院士握着阿婆的手,久久不愿意松开,“同样的话也送给你阿婆,您请坐。”
他缓缓的走了两步,一脸深情:“看到病友能够康复,我很欣慰,说明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我们彻底消灭了慢粒白血病!”
轰——现场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一幕看的程勇几个人肺都要气炸了!
慢粒白血病能被彻底消灭?
这尼玛就是彻头彻尾的大骗子啊!
这时,几个礼仪小姐匆匆走上舞台,凑在张长林耳边嘀咕了几句。
张长林的表情跟吃了蜂蜜屎一样,“真的啊?各位病友,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刚刚接到总公司的通知,凡是今天在现场买药的病友,我们三千元的药只卖两千!”
嗷——嗷——嗷——
台下再次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几个老头老太太带头跳起来鼓掌。
身边的人一看,也纷纷站起来,大家都陷入了某种狂热的状态。
台上的女主持举着话筒,用深情的语调说道:“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感恩德国格列宁!感恩张院士。”
这一下,程勇几个人也坐不住了,纷纷站起身。
吕受益情不自禁的跟着拍起了手,如果不是有程勇一帮人拦着,他都想过去买两瓶。
魔都大剧院虽然老旧,可里面的音响设备在国内那是顶级的。
一首《感恩的心》响起,立即将现场气氛推向了高朝。
无数人挥舞着钞票,涌向舞台,生怕去的晚了,药就买不到了。
主持人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好,亲爱的病友朋友们,请大家排队,依次购药。”
程勇人都傻了,被挤得一个踉跄,“疯了,疯了,全TM疯了,就这个大忽悠,还这么多人信?”
刘思慧冷静道:“还不是因为便宜嘛,病急乱投医。”
“我觉得他说的蛮真的嘛。”吕受益从地上捡起一张宣传单,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宣传语。
他看的很认真。
程勇劈手夺过来,七八下撕得粉碎,然后扔的哪哪都是:“真个屁!你个傻子,那么快被洗脑了?”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刘思慧问道。
程勇往嘴里塞了根烟,吸了一口:“报警!”
“等等。”一直没说话的叶小慧拦住了程勇。
嗯?
“浩哥不见了!”
嗯?
众人急忙寻找黄毛的身影,可是现场几千号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刘思慧眼尖,瞅见了舞台上的张文六,惊叫道:“在那!”
几个人顺着她的胳膊看去,只见舞台上的演讲台,站着一个脑袋上顶着一头黄毛的青年人。
程勇急了,大声道:“快下来!”
张文六取下话筒,试了几声“喂喂喂,123,123.……”
听到舞台上有人说话,张长林疑惑的转过头,他看向主持人道:“这人谁啊?”
“不知道啊。”红衣女主持也是一脸懵逼。
张文六拍拍话筒:“大家好,我系张文六,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2022年,这个张长林,的确是个骗子,他卖的药,也是假药,不过大家不用担心,就是扑热息痛和面,吃不死人。”
“而且你们当中有个叫程勇的,他从阿三那里带来仿制药,跟国内的格列宁效果一样,你们可以买他的。”
“而且因为程勇,国内的格列宁以后也会纳入医保,你们每个人都有机会吃上救命药!”
全书完。
115-116 沈容鱼分手原因
游戏继续,这次是维罗妮卡彭萨雷娃大王,王洁最小。
两个人都有些傻眼。
张文六在一旁起哄道:“不能因为是自己人,就手下留情哈!”
维罗妮卡彭萨雷娃挠了挠后脑勺,问道:“王洁,你有没有跟男朋友嘿咻?”
蛤?
王洁人都傻了!
云舒浅和沈容鱼也没料到,这个大洋妞居然会问这种问题。
张文六笑眯眯的说道:“咱们的王大美女也有害羞的时候?”
沈容鱼白了他一眼,关切道:“王洁,这种问题可以不回答的,要不我给你点首歌。”
唱歌对于王洁来说,小菜一碟。
可王洁气呼呼的瞪着张文六道:“哼,老娘偏不,不就是真心话嘛,老娘宣布,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哪个男人进去过,老娘还是virgin!”
哇哦!
张文六带头鼓掌,其他人除了维罗妮卡彭萨雷娃附和外,都略显尴尬。
王洁毫不在乎的喝了一大口啤酒,直接拿过骰子,坐在了张文六身边,摩拳擦掌道:“张同学,其他人都没意思,咱们两个单挑,敢不敢?”
张文六一愣,问道:“怎么个单挑法?”
“就是一对一,只有咱们两个摇骰子,谁赢谁问问题。”
张文六有些犹豫。
王洁气鼓鼓的说道:“怎么?不敢?你一个大老爷们,怂什么?”
张文六笑眯眯的说道:“大姐,我不是怂,而是你一个女孩子,会吃亏的喔。”
王洁瞥了一眼沈容鱼,笑嘻嘻道:“放心,老娘愿赌服输,再说了,现在是男女平等,不存在吃亏赚便宜。”
张文六不明白王洁为什么突然找上自己,冲沈容鱼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坐直了身体,“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跟!”
周围的女生瞪大了眼睛,她们可没见过斗牛,都觉得很有意思。
王洁抓起骰子,丢进茶杯,玩了一个花手。
“八点!”
张文六还真没怎么玩过骰子,不过他力量奇大,差点没把茶杯给撞碎了。
“七点!”
呼——王洁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浊气,然后不怀好意的问道:“张同学,你跟别的女人睡过吗?”
呃——
张文六万万没想到,这王洁上来就是必杀技。
这可让自己怎么回答?
王洁缺不打算轻易的放过张文六,对一旁的沈容鱼说道:“容鱼,找男朋友,一定要擦亮双眼,因为一些男生,表面看着老实,其实肚子里全是花花肠子,撒谎都不眨眼的。”
沈容鱼深以为然。
此话一出,维罗妮卡彭萨雷娃和云舒浅也都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好像要把他看透一样。
张文六拿起一瓶啤酒,用牙咬开,“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自罚一瓶。”
谁知还没开始喝,就被王洁拦下来了,她一脸得意的说道:“别的问题都可以喝酒,唯独这个不行,你必须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案。”
“容鱼好歹是我们的姐妹,我们可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跳火坑。”
维罗妮卡彭萨雷娃在一旁帮腔,“张文六,这种事情没什么不好意的,在我们国家,许多年轻人偷尝禁果,大家并不以此为耻。”
“而且你不觉得,跟自己喜欢的女孩ML,是一件非常cool的事情吗?”
张文六心说你这大洋妞,什么都好,可惜长了一张嘴。
这种事情在你们国家光荣,但这里是亚洲,群众的思想还是不那么开放的。
尤其是自己国家的家长,对于早恋问题,视之如洪水猛兽,更别说偷尝禁果,如果被家长发现,不打断腿就算好事。
张文六想了想,坦白道:“做过。”
哗——
火热的场子顿时吹过一阵冷空气,沈容鱼的笑容僵在脸上,云舒浅也傻呆呆的,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沈容鱼脸冷的像寒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做过,我跟其他女孩尝试过。”张文六回答的很坦然,他已经决定,在现实世界,做回真正的自我。
这下整个包间真的是鸦雀无声,只有房间外隐约传来其他房间,鬼哭狼嚎的声音。
沈容鱼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捏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对不起,我,我出去一下。”或许是房间的气氛太压抑,沈容鱼猛地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王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喃喃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维罗妮卡彭萨雷娃拍着她的肩膀道:“没有,她只是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只有云舒浅还算冷静,她推了张文六肩头一把,“还不快去追?”
张文六冲她点点头,然后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大地飞歌KTV门口。
大街上。
深秋的寒风吹过,路上行人匆匆,沈容鱼一身米色风衣,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脑袋里一团乱麻,心里也堵得慌。
“他竟然跟别的女孩子ML?”沈容鱼回想起张文六的话,心就跟针扎一样。
就好像自己省吃俭用,攒了很长时间的钱,好不容易买了一双喜欢的鞋子,回家后打开盒子,发现是别人穿过的。
沈容鱼从包包里掏出一包纸巾,使劲的擦了擦嘴巴。
可越擦,越觉得恶心,到最后,她扶着一棵树,干呕了起来。
张文六来到她身边,静静的站在一旁,“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他想要拍拍沈容鱼的后背。
沈容鱼却仿佛触电一般,猛地抬手,打开了他的胳膊,“别碰我!”
张文六的手僵在半空中,是放也不是,收也不是。
沈容鱼冷冷的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张文六,你让我觉得恶心,请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
说完,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张文六呆呆的站在路边,望着出租车的尾灯在车流中淹没。
“一场美好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就迎来了结束。”张文六叹了口气,伸手去摸了摸口袋,想要抽根烟,可摸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糟糕,烟盒还在沈容鱼那里!”
张文六这才想起来,刚才在KTV里面,沈容鱼一脸娇憨的不许自己抽烟,强制没收了自己的华子。
“啪嗒——”
一根香烟递了过来,张文六回头一看,居然是云舒浅。
在张文六一脸震惊的的目光里,云舒浅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怎么?没见过女人抽烟?”
张文六咽了一口唾沫,说道:“见过,但是没想到,你居然也抽烟!”
“这有什么稀奇?”云舒浅的话突然变得多了起来,“以前夜里赶稿,总是犯困,所以我就上网搜索,什么东西可以提神。”
咖啡、浓茶、红牛我都试过,没用!
说着她晃了晃手里的女士香烟,“还是这个最管用,加一点薄荷,既没有你们男人烟那么呛,而且牙齿也不会变黄哦。”
“要不要来一根?”
张文六一脸古怪的接过她手里的香烟,含在嘴里,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唇膏香气。
“你该不会是来安慰我的吧?”
云舒浅摇了摇头,长发在秋风中起舞,“你不是那么脆弱的男人,起码能在自己女朋友身边,还动手摸其他女孩子大腿的男人不是。”
张文六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云舒浅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沈容鱼怎么说?”
张文六不说话了,只是心里微微叹气,好像有些东西丢失了。
别人的爱情,什么三年长跑,七年之痒的,怎么轮到自己,连三天都没撑过去?
“还能怎么说,她让我以后不要打搅她,说见到我就恶心!”
云舒浅默然:“沈容鱼的确是这样的人,她是那种完美主义者,天生的精神洁癖,她对任何事都有很高的要求,所以大学三年,没有一个男生走进她的世界。”
“你是第一个。”
“呵,是吗?那可太荣幸了。”张文六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觉得身为穿越者的自己,在任务世界无所不能,但是在现实里,却仍旧是一个loser。
两个人走完了一支烟的路程。
云舒浅将烟头抛到空中,火光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掉落在黄浦江中。
“张文六。”
走在黄浦大桥上,云舒浅忽然转过头,皓齿明亮:“我们恋爱吧!”
蛤?
张文六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云舒浅眨眨眼睛,咻的一下,来到了张文六的面前,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呼吸可闻,“我说,我们恋爱吧!就像你和沈容鱼一样,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张文六人是懵的。
这种情况,别说在现实里面,就是在任务世界,他也没遇到过。
人在遇到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事情的时候,往往会手足无措。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双温润、柔软的唇瓣,就贴了上来。
带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气。
夹杂着一点唇膏的滑润。
俏皮的舌头,居然主动出击,打了张文六一个措手不及。
他急忙推开怀里的女孩,看着她双眼朦胧,娇嫩的双唇水润润的,“云舒浅,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云舒浅摇了摇头,郑重其事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需要郑重考虑一下,毕竟我是个渣男。”
“渣不渣,只有尝过才知道,憋说话,吻我。”
没有给张文六考虑的时间,云舒浅再次攻占了他的堡垒,而男人的堡垒,通常是不设防的。
尤其是在面对美女的时候。
。。。。。
一夜无话。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飘窗的窗户打了进来,照射在卧室的大床上。
古朴典雅的红木大床。
大床上面,被褥凌乱,仿佛被炮火轰炸过一般。
淡淡的馨香,混合着少女身上若有似无的体香,以及那微不可闻的呼吸声,让张文六有些飘飘欲仙,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他愣了一下,猛地坐了起来。
未着衣物的上身肌肉线条流畅,棱角分明,被子滑落,露出小腹上面六块腹肌。
可是床上还有一个人。
一个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人。
云舒浅?!!
她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云舒浅趴在床上,肌肤雪白,光滑莹润,昨天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现在却是截然相反,尤其是腰身处的两个小漩涡,差点把张文六的眼珠子给勾出来。
“没想到眼镜娘居然如此有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看到美景,张文六脑子一片空白,体内的邪火猛窜。
他深吸了几口气,平稳了一下情绪,仔细回忆。
昨晚云舒浅跟自己说,要和自己谈恋爱,然后。。。。。。
张文六掀开被辱,只见床单的中央,赫然印着一朵绚丽的玫瑰花,颜色已经有些深了,显然是昨晚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