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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诸天当麻匪全文阅读

作者:吃饭的萝卜     穿越诸天当麻匪txt下载     穿越诸天当麻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穿越诸天当麻匪全文阅读

001 凉粉

    “县长公子,以身试法,讲茶大堂,恭迎大驾!”

    鼓声响起。

    张文六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抬眼望去,讲茶大堂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座无虚席。

    “六爷,你吃了两碗的粉,只给一碗的钱。”一个油头粉面,竖着汉奸头,一身青色锦缎褂子的青年人说道。

    张文六看着眼前这个长得跟“厂花”有六七分想像的男人,脑袋里忽然涌现出一大股信息。

    “我穿越了?而且还穿越到了《让子弹飞》的小六子身上!”

    张文六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让子弹飞》!

    讲茶大堂!

    小六子!

    凉粉!

    这可是让子弹飞里面的经典场面,胡万联合武举人、小商贩,诬陷小六子吃了两碗粉只给一碗粉的钱,小六子为了自证清白,剖腹取粉。

    这可是死局啊!

    见小六子不说话,胡万以为是他心虚,继续道:“六爷,您是打算不认账?沉默就代表默认。”

    张文六脑袋瓜转的飞快,作为一个常年手机不离手,熟读各种穿越重生小说的青年,瞬间就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沉默?不存在,既然上天给我穿越这个金手指,那就好好的玩一把!”张文六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微笑,“下面,该我表演了。”

    张文六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笑声震的房梁上的土扑簌簌往下掉,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六爷,装疯卖傻可不成。”

    张文六压根不接胡万的话茬,转身看向了黑心商贩:“你说我吃了几碗粉?”

    “两碗。”头戴瓜皮帽的小商贩回答道。

    武举人一脚踹在小商贩屁股上,“不可能,六爷是县长的儿子,怎么能欠你的粉钱呢?”

    “就是吃了两碗,只给了一碗的钱。”小商贩嘴皮子利索,说话一点不磕巴。

    胡万唱白脸,武举人唱红脸,一个污蔑六子,一个捧高六子让六子下不来台,最终导致六子剖腹。

    胡万:选手、裁判全都是我的人,你拿什么跟我斗?

    张文六抬手,制止了胡万和武举人。

    “你说我吃了两碗的粉,给了一碗的钱?”张文六再问了一遍。

    小商贩点头如捣蒜,“没错,您就是吃了二碗的粉,给一碗的钱。”

    “一碗粉多少钱?”

    “一块现大洋。”

    张文六笑道:“那我给你的钱呢?”

    “在这,在这!”小商贩迫不及待的将一枚印着袁世凯头像,银光闪闪的大洋掏出来,“这就是六爷给我的一块现大洋。”

    “拿来吧你!”张文六劈手夺过去,吹了一下,放在耳边,只听嗡嗡作响。

    是真的!

    “好了,我吃了你两碗的粉,一毛钱也没给你。”

    啥?

    小商贩愣住了!

    胡万也愣住了!

    武举人大张着嘴,哈喇子流下来也没发现。

    “这这这——”胡万准备好的说辞全给堵到嗓子眼里,这他娘的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张文六说道:“什么一碗粉,两碗粉,诸位可要搞清楚,我是县长的儿子,吃了粉,居然还给钱!”

    “你们去翻一翻鹅城的历史,有没有县长的儿子,吃东西还给钱的?”

    “有没有!”

    武举人小声嘀咕道:“还真没有。”

    “好!”张文六窜过去,抓住了武举人手,“这是光绪31年皇帝钦点的武举人,论资历,咱鹅城没有人能比得上他,武举人的话,难道还有假?”

    武举人懵了,怎么感觉他说的全是我的词啊?

    胡万一见形式没有按预料的方向发展,大声道:“我们今天是来讨公平的,他是县长的儿子,吃了两碗粉,只给了一碗的钱,这就叫做不公平。”

    “既然县长儿子带头不公平,那县长说的话就是个屁!”

    对对对!

    周围的观众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应和。

    武举人仔细观察着张文六的表情,只要发现他有想要动手的迹象,他就要上去拦着张文六。

    谁知张文六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鼓起了掌:“胡万说的对,我也赞成。”

    胡万:不对啊,都已经打听好了,这个老六脾气最坏,人也傻,怎么不咬勾?

    他又惊又喜:“怎么,六爷也承认县长说话是放屁?”

    张文六笑道:“县长说话是不是放屁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你们家老爷黄四郎说话也是放屁。”

    “刚刚胡万说了,因为我是县长儿子,我带头不公平,所以县长说话就是放屁,是不是?”

    胡万:“这个——”

    “行了,你闭嘴。”张文六脸色转冷,“既然这样来算,那你胡万是黄四郎的家奴,你如果犯了错,是不是就证明黄四郎不是好人?”

    “在座的诸位,如果你们的儿子犯了罪,难道证明你们也是罪犯?没道理嘛!”

    “我老六向来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扯我可以,别扯我父母,顺便跟你说一句,我亲生父母早在打八国联军的时候就死了,县长只是我的义父。”

    哗——

    “原来老六不是县长的亲儿子?”

    “这倒是个大新闻,我就说嘛,人家县长。。。。。。”

    围观的吃瓜群众议论起来,他们是安排好的演员没错,但是也不妨碍他们吃瓜,尤其是这种伦理瓜,谁都爱吃。

    其实《让子弹飞》胡万拿捏小六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六子是县长的儿子,他们要通过搞小六子,来搞垮张麻子。

    现在听到小六子自曝身世,县长儿子这个把柄不攻自破,胡万就有些麻爪了。

    胡万跟武举人对视一眼,瞬间便有了计较。

    “六爷,甭管您跟县长是不是亲生的,今天咱们就聊凉粉的事,一碗就是一碗,两碗就是两碗,不能含糊。”

    “那咱们就聊聊凉粉。”

    张文六平静的说道:“店家,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一碗粉,一块钱,我给了你几块钱?”

    小商贩不敢看张文六的眼睛:“一,一块钱。”

    “胡说,我明明给了你两块钱,还有一块,拿来!”

    小商贩:???

    “六爷,您是冤枉小的了,您明明只给了一块钱啊。”

    胡万也帮腔道:“六爷,您吃了两碗粉,只给了一块钱。”

    “谁看见了?你看见了?”

    胡万:“我没看见,但是——”

    “但是个屁,从头到尾就只有这个卖凉粉的说话,莫不是他说的话是金科玉律?就是事实?”

    胡万急了:“人家不过是个卖凉粉的,怎么可能说假话?”

    “小胡啊,这你就不知道了。”张文六忽然拍了拍胡万的肩膀,“有句话叫无商不奸。”

    “就在昨天,这个小贩因为说假话,挨了武举人的一顿毒打,这件事大家伙都知道。”张文六看向武举人,“武举老爷,是不是有这回事?”

    武举人摸了摸屁股,“是。”

    “你看,他连武举老爷都敢骗,武举老爷可是光绪31年皇帝钦点的,比县长的官还要大,我不过是县长的义子,你说,这个小贩会不会撒谎?”

    “这这这——”胡万被问的哑口无言。

    这个老六,通过吹捧武举人,把武举人变成了他的应声虫,而且讲话有礼有节,胡万觉得自家老爷黄四郎也就是这个水平了。

    “可是——”胡万还想说。

    “可是什么可是,不就是一碗粉吗,一碗粉够谁吃的,让隔壁老外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吃不起粉呢。”张文六转过身,对着看客们一拱手,“我宣布,今天在场的人,每人一碗粉,一人一碗,我小六有的是钱!”

    他从怀里摸出一袋子现大洋,抖的哗啦啦作响。

    “好!”

    “六爷霸气!”

    “六爷威武!”

    。。。。。

    张文六从讲茶大堂出来,后背已然湿透了。

    别看他刚才嘴炮了得,其实心里慌得一批!

    若是按照剧情,小六子此时已然破腹而死。

    张文六抹了抹额头冷汗,暗道:六爷,你放心,您的仇,就让我张文六来报。

    黄四郎、胡万、武举人,还有这些吃人血馒头的看客,一个也跑不了!

    “叮——恭喜宿主完成讲茶大堂任务。”

    “任务内容:小六子存活,击败胡万、武举人。”

    “任务奖励:枪械精通(初级):十米之内,弹无虚发。”

    “下一阶段任务:击败黄四郎,拯救师爷。”

    张文六的脑袋瓜里响起机械声。

    “任务型的穿越?如果完成任务,是不是可以回家?”张文六嘀咕了一声。

    师爷原名马邦德,真正的师爷姓汤,但是被张麻子给打死了,张麻子鸠占鹊巢,化身马邦德,真正的马邦德就成了师爷。

    以下马邦德统称为师爷。

    远处,张麻子和师爷骑马赶了过来。

    “小六子!”张麻子翻身下马,一把抓住了张文六的胳膊,“让爹看看,哪受伤了没有?”

    张文六望着面前这个酷似江文的硬汉,他的脸上满是关切,身上的衣服也都湿透了,一看就是快马加鞭而来,看得出来,张麻子是真的担心他。

    这让留守儿童,缺乏父爱的张文六鼻子一酸,“我没事,有事的是他们。”

    张麻子长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随即面色一狠,“我这就找他们去,竟然敢动我的儿子,活腻歪了!”

    师爷赶紧拦住了张麻子:“不能杀!杀了他,黄四郎就又有借口找我们的事了。”

    张麻子指着张文六道:“难道就让我儿子白受欺负?你不知道六子的性子,他最受不得冤枉,我都能想像,六子甚至可能会破腹自杀,以证清白。”

    师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黄四郎就想看你这样,一脸的败象,杀人猪心,杀人猪心!”

002 枪械精通

    张文六点头道:“师爷说的对,杀一个小小的胡万,解决不了问题,黄四郎家还有马万、李万、刘万,想要扳倒黄四郎,还是得从长计议。”

    “那这个亏咱们就白吃了?”

    “怎么会,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说罢,张文六接过张麻子手里的勃朗宁手枪。

    枪一入手,张文六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跟这把枪产生了某种联系,“枪械精通(初级),十米之内,弹无虚发,十米之外,全都抓瞎。”

    张文六扣动扳机。

    啪啪啪——

    三声枪响,刚刚走出讲茶大堂的胡万,只剩下了一只耳朵。

    另一只耳朵上面多出了三个血洞,滋滋冒血。

    武举人见势不妙,一个后滚翻回了讲茶大堂,只留下胡万捂着耳朵干嚎!

    “怎么样,没给您丢人吧。”张文六潇洒的吹吹枪口。

    虽然是第一次摸枪,开枪,但是他觉得这把枪就如他身体的一部分,如臂使指。

    “这就是枪械精通?真TM给力!”张文六虽然穿越成了六子,但是也只是占据了一个身体,六子原本有的技能他全都不会。

    “只是初级的枪械精通就这么厉害,那中级、高级的,还不得拐弯?”

    张文六这一手枪法,把张麻子和师爷都给震住了。

    “六子,你这枪法长进了,都快赶上老子了!”张麻子使劲拍了拍他肩膀,随后冷冷的看了一眼捂着耳朵大叫的胡万,“回去给你主子带个话,就说这件事没完!”

    “六子,咱们走!”

    。。。。。

    回到县衙,张文六见到了老二烧饼、老三了凡、老四杜毅横、老五李静、老七微笑。

    “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七弟!”张文六对于这几个个性鲜明的土匪,印象还挺深刻,尤其是喜欢让男人趴在桌子上的老二。

    “小六子,你可回来了,刚才大哥还在骂我们呢,你说你,讲茶大堂那可是黄四郎的地盘,你一个人过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几个人七嘴八舌,虽然嘴上责怪,但言语中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张文六在现实中并没有几个朋友。

    从小他就是一个人跟着奶奶长大,自尊心、戒备心很强,他渴望有一个值得相信的朋友,但是现实教会了他,如果你没有实力,是根本交不到朋友的。

    没有人愿意跟弱者做朋友,即便有,那也是怜悯多过友谊。

    “对不起,哥哥们,我知道错了。”张文六眼眶有些红。

    “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快讲讲,那个讲茶大堂里到底是什么名堂,有没有吃亏?”

    “吃亏?我的儿子怎么会吃亏,小六子不但没吃亏,反而把黄四郎家的胡万耳朵打掉一只,对方连屁也没敢放!”

    张麻子带着师爷走了进来,霸气外露。

    “什么?”

    “六子,好样的!”

    “没给你爹丢人,verygood!”

    张文六摆了摆手道:“基操,勿6!”

    “臭小子,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张麻子脸色严肃,“这次算你运气好,黄四郎没亲自到场,否则就算你舌绽莲花,也不是黄四郎的对手。”

    “你爹说的对。”师爷抖着八字胡,“黄四郎这招叫杀人不用刀,但是咱们也有计策,叫杀人诛心。不能拼命啊,拼命还怎么挣钱。”

    “所以在这一点上,你们大家都得向六子学习,能动嘴咱就别动手,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师爷还是故作高深,说话也是文绉绉的。

    张麻子皱眉道:“挣钱对我连个屁都算不上,我来鹅城也不是为了挣钱,只不过现在我还没想到好办法,一个把黄四郎连根拔起的好办法。”

    “来,大家伙都说一说,你们有没有办法,把这个黄四郎给斩草除根喽?”

    张麻子扫视一圈,几个兄弟都羞愧的低下头。

    “大哥,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您是知道的,打仗、杀人、抢劫我们在行,但是您让我们想计策,勾心斗角,这可不是咱们的强项。”老二剥了一个荔枝塞进嘴里,香甜、滑嫩的荔枝肉肥美多汁。

    “照我说,咱甭废那劲,直接夜袭黄四郎家,把他给咔嚓——”老五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个提议,得到了半数以上人的赞同。

    张麻子对这几个建议都不满意,最后把目光投向张文六,“六子,今天你表现不错,说罢,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张文六熟知剧情,明白想要铲除黄四郎,必须要经历几个阶段。

    “爹,我倒是有个办法,只不过这个办法见效慢,而且过程嘛,也不是那么痛快。”

    “说!”张麻子来了兴趣,“你小子还会跟我藏着掖着了?有话说,有屁放。”

    张文六看了一眼师爷。

    师爷顿时不高兴了:“怎么着,合着我还是个外人?行,反正我也不爱听你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您要是真有剿灭黄四郎的办法,那我还得叫您一声爷呢!”

    说完,师爷气呼呼的走了。

    张文六其实挺喜欢剧中葛大爷演的师爷,师爷这个人物从头到尾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挣钱,为了挣钱,他可以投靠张麻子,也可以投靠黄四郎,反正就是东风压倒西风,整个一墙头草。

    张文六喜欢归喜欢,但现在可是在电影的世界里,谁也不知道在这里死了,是不是就真的死了。

    他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爹,我的计策就是发动群众,依靠群众,走群众路线,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让子弹飞》这部电影的艺术成分很高。

    黄四郎是大军阀刘都统的门下走狗,代表的是旧军阀势力。

    张麻子曾经做过蔡锷将军的手枪队队长,也算是半个小革命,只不过后来进山当了“土匪。”

    现在张麻子这帮“土匪”要革黄四郎这些“旧军阀”的命,那就只有一条路,武装斗争!

    可张麻子这帮“土匪”势单力薄,拢共就七个人,加上一个不靠谱的师爷,满打满算八个人。

    鹅城是黄四郎家五代经营的地方,实力雄厚,盘根错节,老百姓对黄四郎的敬畏超越了一切。

    张麻子一听来了兴趣,“具体说说。”

    张文六点头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张麻子站起身来,“你是说?”

    张文六笑道:“咱爷俩各写一字,看看是不是想的一样。”

    “有意思!”张麻子哈哈大笑,取来钢笔,在手心写写画画。

    一伙人看着张麻子和张文六在那里打哑谜,都觉得好玩。

    “爹,我写完了。”

    张文六摊开手,众人看去,只见张文六的手掌上写的是一个“民。”

    张麻子也亮出了手掌,他手中却是一个“人。”

    “人民!”

    “哈哈哈——”

    被老三打断了思绪,张麻子还想再问问张文六具体的方法,师爷忽然急匆匆跑了过来。

    “胡千来了!”

    “胡千?黄四郎的师爷!”张麻子黄四郎进行过深入的调查,知道胡千这个人,“他来干什么?”

    “来干什么,你见见不就知道了?”

    。。。。。

    “县长大人,我们家老爷在府中设宴,宴请您和师爷,请您务必赏脸。”胡千打着千道。

    张文六道:“黄老爷要请我爹吃饭?”

    “稍等,我去禀报一下。”

    “爹——”张文六刚一开口就被打断了,“我都听见了,黄四郎要请我和师爷吃饭。”

    师爷有些紧张的盯着张麻子:“鸿门宴,凶多吉少,杀人诛心,赫然奏效!我再送你一个字,拖,拖的越久,赚的越多,到时候跪在外面的就是黄四郎本人。”

    张麻子道:“什么鸿门宴,就是恶霸请土匪!”

    “是项羽请刘邦啊。”师爷更正道。

    “都TM一个意思,他黄四郎不是项羽,我踏马也不是刘邦。”张麻子望向张文六,“六子,你说咱们是谁?”

    “麻匪啊,这还用问?”

    “哈哈哈——师爷,听到了吗,我们是麻匪!”

    “那这宴?”

    “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师爷,咱们就来个单刀赴会。”张文六看向张麻子,“您看我说的对吗?”

    张麻子欣慰道:“你现在越来越像我了,你说得对,客人来了有美酒,野狼来了有猎枪,黄四郎算什么东西,办他!”

    师爷没想到这爷俩这么刚,小胡子一抖:“那——赴宴?正好趁机把黄四郎拉拢过来,咱们三个联手捞钱。”

    “走着!”

    三个人,三匹白马,晃晃悠悠的往黄四郎的宅邸进发。

    鹅城四面环水,黄老爷的家就在鹅城的最高处。

    师爷问道:“六爷,此去凶险,你为何还要跟着,万一有个闪失,你们老张家可就断后了!”

    “师爷,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昔日鸿门宴上,刘邦从百余骑去见项羽,除了留侯张良,可还是有一樊哙呢。”

    “吾愿做爹爹的樊哙!”

    张麻子笑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有我和六子护着你,你就放一百颗心吧,驾!”

    张麻子一夹马腹,白马长嘶而起,疾驰而去。

003 师爷

    张文六羡慕不已,只是他没骑过马,却不敢像张麻子一样,只好和师爷并辔而行。

    师爷问道:“六爷,我怎么发觉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张文六心中一惊,没想到短短一日之间,就有那么多人看出了端倪。

    “我觉得你比以前有文化了,居然还知道鸿门宴刘邦带着张良、樊哙,你也读过书?”

    张文六稍稍松了口气道:“师爷小瞧人了不是?我这人书读得不多,可有一个爱好,就是听人说书,项羽刘邦的故事,说书先生都快讲烂了,我知道鸿门宴又有什么稀奇。”

    “那倒也是。”

    从县衙到黄四郎的府上,骑马只需要半刻钟。

    张文六远远的就看到一处庄园,楼台高耸,院墙垒建的跟城堡一样,来到近处,黑色的大铁门厚重结实,估计拿迫击炮也打不烂。

    张麻子挑了挑帽檐,“这黄四郎可真够怕死的,自己家建的跟碉堡似的。”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黄四郎家大业大,这有钱人,越有钱就越怕死。”

    “那师爷你怕死吗?”

    “我,当然怕了,谁不想多活两年。”

    “那师爷你一定很有钱。”

    “我没钱,但是我怕死。”

    张麻子和师爷打嘴炮的功夫,大铁门缓缓的推开,就像一只远古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来者不善啊!”张麻子目光一凝。

    “你才是来者!”师爷小声嘀咕道。

    “县长,师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黄四郎从门内走出,一身黑色燕尾服。

    当他看到张文六的时候,微微一愣,随即道:“六爷好。”

    看他的表情,讲茶大堂的事情,肯定已经知晓了。

    张文六拱拱手:“黄老爷,鼓捣阿芙特怒。”

    “呦西,县长公子还会讲英文?”

    “略懂,略懂。”

    黄四郎伸手一指,“请!”

    三个人下马而行,自有黄四郎家的仆人过来牵马。

    张文六接受了“保护师爷的这个任务。”

    就得寸步不离跟着他,否则师爷出了意外,任务宣告失败,张文六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万一被系统抹杀?

    万一永远留在让子弹飞的世界里,这都不是张文六想要的结果。

    张文六只不过是个在校大学生,出身农村家庭,穿越之前,正在兼职送外卖,等单的时候打开手机,重温《让子弹飞》这部电影,没想到就穿越成了电影里的角色——六爷。

    一想到年迈的父母,还有他挚爱的女朋友。

    张文六就涌起了强烈的求生欲望,“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

    。。。。。

    黄四郎家的房子是四层小楼,样式仿照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洋租借的房子打造,红砖青瓦,刷着白漆,屋内铺着实木地板,打扫的溜光水滑,灯光掩映,几乎能看到人的倒影。

    “这幢小楼搁后世,没个二三百万拿不下来啊,若是放在一线城市,至少得上亿。”张文六好似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黄四郎在前面招呼着张麻子和师爷。

    师爷恭维道:“黄老爷的宅邸雕梁画栋、错落有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黄四郎拱手道:“县长师爷文韬武略,珠联璧合,请!”

    师爷也拱手:“黄老爷先请。”

    张麻子没跟他们客套,当先走了进去,张文六紧随其后,也不客气。

    黄四郎笑道:“讲茶大堂的事情我已然知晓,六爷,汉子,佩服!”

    “今天请县长、师爷和六爷过来,就是想当面给您讨个公道。”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黄某指使,那我就负荆请罪,脱光了衣服,绕鹅城跑一圈。”

    张文六眯眼一笑:“我倒是没想出来,在鹅城,谁敢顶着黄老爷的名头,干这种事情。”

    “万一不是我,那就是欺骗县长,辱我名声。”黄四郎笑容一收,对着跪在地上的胡万、武举人、凉粉小贩道,“你们三个自裁,六爷的面子,比你们三个人的脑袋重要的多。”

    跪在地上的三个人瑟瑟发抖,生怕张文六一言不合就拔刀砍人。

    张麻子说道:“六子,他们得罪了你,怎么处置,你说了算。”

    师爷则一直挤眉弄眼,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张文六对黄四郎的套路了然于心,知道杀了这三个人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黄老爷给我面子,我不能不给黄老爷面子,以后在鹅城,别让我看见他们三个就成。”

    黄四郎一脚踹在胡万的脑袋上:“你们三个狗才,还不快谢谢六爷?”

    三人一齐跪倒磕头:“多谢六爷仁义!”

    黄四郎大手一挥,“都给我滚下去,看见你们就恶心。”

    三人如蒙大赦,夹着屁股溜走了。

    “县长、师爷、六爷,请坐。”

    四个人分宾主落座,桌上摆着四个凉菜、八个热菜,还有四瓶已开封的洋酒。

    “在下略备薄酒,向县长、六爷赔罪。”黄四郎给自己倒满一杯,酒到杯干,“我先干为敬!”

    黄四郎的确是个人才。

    拿得起放得下,既有手段,也有胆识谋略,如果今天来的不是张麻子,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得被他生吞活剥了。

    张文六却不打算卖他面子,拿过酒瓶,又给他满上,“我听说赔礼的酒,要么,不喝,要么,就得连喝三杯。”

    “否则就不是真心。”

    黄四郎面色一僵,眼神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张文六寸步不让,死死的盯着他。

    忽然,黄四郎展颜一笑:“六爷霸气,跟县长一模一样,真是虎父无犬子,好,这酒,我干了!”

    洋酒度数不高,但是喝多了也会上头。

    黄四郎连干三杯,也有点头晕目眩。

    师爷赶忙起身给黄四郎夹了几口菜:“这空腹喝酒,最伤身体,黄老爷,吃点菜垫一垫。”

    黄四郎感激的看了师爷一样。

    张文六不动声色的跟张麻子互换一个眼神,干咳一声:“师爷,您的屁股有些歪了。”

    师爷尴尬的笑了笑,招呼道:“你们也别干坐着,先吃菜,先吃菜。”

    张麻子笑道:“菜不忙着吃,酒也不急着喝,今天黄老爷请咱们来做客,想必有要紧的事要说,请黄老爷赐教。”

    黄四郎两口菜下肚,才稍稍缓过来一些。

    刚刚那三杯酒,每一杯都有二两,就算他酒量不错,一时间也被刺激的够呛。

    黄四郎心中恨透了张文六,心道一定要狠狠的报复回来。

    “哈哈,马县长快人快语,在下也就直说了。”

    “请问马县长,您到鹅城干什么来了?”

    张麻子拍了拍胸脯道:“我这个县长买来的,买官就是为了赚钱,而且我不喜欢赚穷人的钱。”

    黄四郎不置可否,“那你想赚谁的钱?”

    “谁有钱赚谁的!”

    黄四郎又问:“那谁有钱?”

    “你,你有钱!”

    黄四郎哈哈大笑,“县长爽快!看上了什么东西,尽管拿!”

    张文六一拍桌子:“你把我爹当成什么人了?土匪?”

    六子的人设就是年轻、脾气爆,张文六正在努力的维持人设,否则塌房了可就露馅了。

    张麻子拦住了他:“六子,你听黄老爷把话说完。”

    “六爷急性子,急公好义,黄某佩服。”黄四郎眯着眼睛笑道,

    “不过马县长你究竟想怎么挣我的钱呢?”

    张麻子微微一笑:“县长赚钱,讲究的是名正言顺。”

    “说得好!”黄四郎竖起大拇指,“我们鹅城有两大家族,都是把人卖到阿玛瑞肯修铁路,赚的都是DOLLER。”

    师爷笑道:“黄老爷一来,钱就到了!”

    哈哈哈——众人齐声大笑,只有一个人没笑。

    张文六的脑海里忽然响起系统机械声。

    “触发支线任务:捣毁两大家族,拯救即将被卖去阿玛瑞肯的鹅城百姓。”

    “奖励:1万刀了!”

    这个时候,张文六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比之前奖励他枪械精通的时候还要激动。

    张文六在穿越之前不过是个穷学生,每月生活费也就五六百,一万“刀了”,按照现在的汇率就是六万多块钱!

    对张文六这个兼职送外卖的学生来说,诱惑力太大了。

    至于那两大家族,在电影里并没有太多镜头,就连姓氏名谁,也没有交代。

    为了赚钱,张文六拼了!

    张文六问道:“那这两大家族具体是什么个情况呢?”

    “六爷,怎么,对两大家族有兴趣?”

    张文六抽了抽鼻子,“刚才听黄老爷说,这两大家族靠卖人去阿玛瑞肯赚钱,正好我对阿玛瑞肯有兴趣,所以想听听黄老爷的高见。”

    黄四郎点燃了一根雪茄,说道:“两大家族是鹅城的老人了,从大清康熙年间,因江南大搞文字狱,所以举家南迁,来到鹅城。”

    “这两大家族一个姓方,祖上叫方孝标,一个姓戴,祖上叫戴名世。”

    “两大家族在此经营多年,根深蒂固,我是个外来户,全靠刘都统帮衬,才在鹅城有了立足之地。”

    张文六盯着眼前的酒杯,好似漫不经心的问道:“黄老爷,那这两大家族后边,有没有大腿呢?”

    黄四郎哈哈大笑:“六爷精明,不愧是马县长的儿子!”

    “不过这也是我想要说的,要赚钱,就要赚两大家族的钱,他们的钱可比我黄某人的要多,要好赚的多。”

    张麻子说道:“愿闻其详!”

    黄四郎语速放慢,一字一句道:“张麻子!”

004 勃朗宁

    此言一出,张麻子和师爷都不说话了,他们两个人心里都在打鼓,这个黄四郎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张文六知道黄四郎这是在故弄玄虚。

    “黄老爷,这赚两大家族的钱,跟张麻子有关系吗?”

    “有,当然有,你不知道,这个张麻子盘距在鹅城周边的咽喉要道,不但挡了两大家族的财路,也挡了我的财路。”

    “对了,你们知道我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师爷说道:“小半个民国的烟土,都是黄老爷在贩卖。”

    “错,我不过是给刘都统当跑腿的,而且只是其中一条腿,不过现在我这条腿断了!”

    “断了?”张麻子惊讶道。

    黄四郎继续道:“我的烟土,十有八九都被张麻子劫走了,就是两大家族的倒卖人口的生意,也在张麻子手里栽过好几回。”

    师爷瞪大了眼睛,瞅着张麻子。

    “那这个张麻子很富有啊!”师爷跟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一样,“还有这种事?”

    张麻子举起酒杯,自顾自的吃菜。

    黄四郎继续道:“如果你们有胆子剿匪,钱,要多少有多少。”

    师爷摆摆手:“我们没胆子剿匪,但是借剿匪的名头敛财的胆子有,而且很大!”

    黄四郎摆手道:“那就别怪我了,要怪,就怪你们没出息。”

    看着黄四郎、张麻子、师爷三人在酒桌上唇枪舌剑,暗藏机锋,张文六压根插不上嘴。

    不过剧情还是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酒宴喝到最后,黛玉晴雯子抱着装宝石的盒子,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师爷的腿没有张文六利索,张文六抢先一步,将黛玉晴雯子抱在了怀里。

    “爹,我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这个女人,不如就给我当媳妇吧!”张文六扶起只穿着肚兜的女人,“咱们打不了小日子过的不错的人,难道,还太阳不了他们的女人嘛?”

    师爷一脸的懊恼,小声咒骂:“小兔崽子,下手挺快。”

    “黄老爷,不是黛玉和晴雯吗?怎么只来了一名女子?”师爷一脸期待。

    张麻子脸色古怪的看着张文六,“莫非她就叫黛玉晴雯?”

    黄四郎笑道:“说你不会装糊涂,起了个东洋名字,就叫黛玉晴雯子!”

    说完,黄四郎和张麻子哈哈大笑,没了女人,手里握着两颗宝石的师爷也跟着强颜欢笑。

    黄四郎看到师爷和张文六因为女人闹不愉快,心中高兴,举起酒瓶:“六爷,高!”

    “县长,硬!”

    “师爷,强!”

    张文六等人也举起酒瓶:“黄老爷又高、又硬、又强!”

    咕咚咕咚——四个人三瓶酒下肚,只有张文六没喝。

    黄四郎不高兴道:“六爷是看不起我?”

    张文六笑道:“我这个人,一喝酒就过敏,一过敏就嗝屁了,不过黄老爷的酒窝是一定要喝,正好黄老爷送给我一个美女,就让黛玉晴雯子替我喝了吧。”

    啊?

    “啊什么啊,六爷让你喝你就喝!”

    黛玉晴雯子不敢违背黄四郎的意思,抱着硕大的酒瓶,咕咚咕咚的往嗓子眼里倒,只倒了半瓶,黛玉晴雯子的喉咙里就跟着火一样。

    “呕——”黛玉晴雯子捂着嘴巴跑了出去,大吐特吐。

    众人哈哈大笑,黄四郎更是对张文六竖起大拇指:“六爷威猛,把我的黛玉晴雯子都搞吐了,看来明年一定能给县长抱上大胖孙子。”

    张文六暗骂道:“都不知道被你玩过多少手的货了,真就是怀上了,也不知道是谁的种。”

    好在张文六志不在此,他拉黛玉晴雯子就是想让她给自己挡酒,现在目的达到,张文六也就不再关心。

    鹅城里面没有一个简单货色。

    坏良心的凉粉小贩、黄四郎、花姐、胡万、两大家族,每个人都有两面甚至是三面。

    张文六觉得自己就算浑身长满了窟窿眼,也不一定能玩过他们。

    好在自己熟知剧情,否则他真想立即逃离鹅城。

    他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他不停的给自己催眠:自己是有任务的,完成任务,立马离开。

    三匹白马驮着张文六等人离开了黄四郎的碉楼。

    师爷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师爷,那两颗钻石呢?”张文六说道。

    “钻石?什么钻石?”师爷故作不知。

    张文六爽朗一笑:“师爷,黄四郎说的没错,你可真是装糊涂的高手,钻石你可以不给我,但是你的小命恐怕就要没有了。”

    师爷撇撇嘴道:“危言耸听,哦,我拿着钻石,小命就没有了,你拿着钻石就能活命?”

    张文六说道:“你信不信,黄四郎今晚就会派杀手来?”

    师爷嗤笑一声:“当然不信,刚刚你不也在场吗?黄老爷说了,要出钱给咱们出城剿匪,我不信他会舍得不要两大家族的钱。”

    一直在马背上鼾声震天的张麻子忽然坐了起来,把师爷吓了一跳!

    “六子说的没错,黄四郎今夜必来!”

    “哎呦喂,我说恩人呐,你没醉啊?”师爷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张麻子说道:“废话,不装醉,黄四郎怎么会上钩?”

    “上钩?”

    张麻子一伸手,便从师爷的口袋里夹出了两颗钻石,“六子,你跟他解释解释。”

    张文六知道这是自己这个便宜干爹考验自己。

    他用马鞭挑了挑帽檐,“今天晚上,虽然表面上一团和气,可黄四郎早就对咱们动了杀心,原因就在于他认出了,我爹就是张麻子!”

    “啊?他,他怎么认出的?”师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张文六打了声呼哨,“就是我爹用哨子跟老二老三他们联络的时候,黄四郎就明白过来了。”

    “他明白什么?”

    “师爷,你不是说过,黄四郎的碉楼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你想想,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进入黄四郎家,如入无人之境,不被发现的,除了我爹之外,还有谁?”

    师爷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那咱们赶紧跑吧,鹅城是黄老爷的地盘,要是被他们逮住了,可没有好果子吃!”

    师爷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靠着窑姐刘嘉陵出资买了鹅城县长,本打算捞一票就走,没想到遇上了张麻子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非要跟地头蛇黄四郎干。

    现在捞到两颗钻石,他觉得也值了,所以师爷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逃!

    逃的越远越好。

    可是师爷是本次任务的关键,张文六必须保证师爷的安全,所以他才要向师爷索要钻石。

    张文六必须保证师爷在自己的视线里。

    而师爷是个爱财如命的人,没拿到钻石,他是不会走的。

    张文六掌握了钻石,就等同把师爷拴在了裤腰上。

    “可是你们不跑,不就是等着黄四郎来杀你们吗?”师爷不解。

    “错,是我们!”张文六纠正道,“你也在他的暗杀名单上。”

    咕咚——师爷咽了一口唾沫,“那咱们还是赶紧跑!”

    “师爷,不能跑,不但不能跑,咱们还要送黄四郎一个大礼!”张麻子说道。

    “大礼?”

    “没错,大礼,我爹这个人我最了解,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张文六接着道,“黄四郎请咱们吃鸿门宴,咱们也得还他一道硬菜,这叫做礼尚往来!”

    张麻子哈哈大笑,将钻石抛给了张文六:“六子说的没错,礼尚往来!”

    师爷看着钻石被这爷俩抛来抛去,心中干着急。

    “你们俩这么有本事,黄四郎遇到你们,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张文六一行回到县衙,已经快到12点了。

    老二、老三几个人听到动静,赶紧迎了出来。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咱们兄弟几个就准备杀进黄四郎家里。”老二是个急性子。

    张麻子跳下马,“黄四郎听见你们吹得哨声,我就绝对安全了。”

    “准备一下,黄四郎今天晚上可能派人过来,不管谁来,都让他有来无回!”

    “是!”

    张文六心中一紧,知道今天晚上必有一场恶战。

    他现在是只有“枪械初级精通”这一个技能,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

    “六子,你跟着我。”张麻子发话了。

    张文六松了一口气,如果张麻子不说这句话,他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们打完了自己再出来,只不过容易被人发现自己划水。

    “爹,那师爷呢?”

    “当然也跟着我,他这个滑头,保不齐就被黄四郎给策反了。”

    师爷不开心了,梗着脖子道:“你也太看不起人了,我马邦德可不是那样的人!”

    张文六将马背上的黛玉晴雯子抱下来。

    此女虽然是黄四郎的人,但好歹也给自己挡了回酒,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啊。

    张麻子压低声音道:“六子,大战在即,不可伤身。”

    “放心吧爹,我给她找个房间睡觉,再说,她是黄四郎的人,我是半根手指头都不会碰她的。”

    黛玉晴雯子出场的机会不多,在电影里面就是妥妥的工具人。

    说实话,张文六连她什么模样都没看清。

    灯光下,喝醉酒的黛玉晴雯子,俏脸酡红,别有一番风味。

    “真他娘的漂亮!”张文六看清楚黛玉晴雯子的容貌,忍不住骂了一句,“怎么跟棒子国的喜善大美女有几分相似?”

    啪啪啪——门外想起来敲门声,师爷的声音传来:“六爷,你爹喊你过去。”

    打开门,师爷的脑袋差点没钻进来,“黛玉姑娘睡着了?”

    “你小子没趁人之危吧?”

    张文六没好气道:“前后就踏马几分钟,你当老子是快枪手?”

    说完,也不理师爷,往大厅的方向走去。

    师爷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小声嘀咕道:“谁知道呢?”

    “师爷,坐!”张麻子气定神闲的坐在大厅当中,桌子上摆着几支驳壳枪,还有两支勃朗宁M1911。

    张麻子拿起一只勃朗宁手枪,熟练的拆卸,小心的擦拭。

    张文六也学着张麻子,掏出随身携带的两支勃朗宁M1911,他有着初级的枪械精通技能,只用了十秒钟便将两支手枪拆解。

    击针、击针簧、击锤、击锤簧、阻铁、阻铁簧、单发杆、扳机连杆、扳机,这些零件如同摆在他的心里一样。

005 决战到天亮

    在这个世界里,枪是一件很重要的工具。

    从电影名字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部由枪为核心的电影。

    张麻子用枪打劫了县长和县长夫人,然后用枪逼的黄四郎虚与委蛇,接连用枪干掉了黄四郎的走狗胡万等人。

    最后攻占黄四郎的碉楼,也是因为给鹅城百姓发了枪,百姓才有底气跟黄四郎干。

    可以说,枪,就是张麻子的第二条命,比县长夫人更重要。

    没有枪,张麻子就干不掉黄四郎。

    师爷自己扯了张凳子,凑过来,看着张文六和张麻子擦拭枪支。

    张文六瞅着他,“师爷,要不要来一发?”

    “不不不,我是个文人,怎么能舞刀弄枪?”师爷连连摆手。

    “不拿枪也行,但是我得跟您说明白,不拿枪的师爷,不是好师爷。”

    师爷有些发懵,“六爷,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文六看了一眼张麻子,又看了看瞪着大眼睛的师爷:“黄四郎说的没错,你就是装糊涂的高手。”

    师爷还想辩驳。

    张麻子却抬起手,“别说话!”

    师爷一句话憋在嗓子眼里,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张文六迅速将桌上的枪支零件组装好,卡卡卡——打开保险,拉动枪栓,子弹上膛!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演练了上百次。

    黑云笼住白月,夜幕遮住了整个鹅城。

    “啪啪啪——”枪如惊雷,打破了鹅城的寂静。

    几道黑影出现在县长住宅房顶,铆足了劲朝着张麻子的卧室开枪。

    院子里硝烟弥漫,一层一层的,好似云雾蒸腾。

    张麻子隔壁的房间里,师爷、县长夫人两个人瑟瑟发抖。

    尤其是县长夫人,一想起自己刚才就睡在那张床上,小腹就有些发凉,想上厕所。

    “这个天杀的黄四郎!不但要杀县长,就连县长夫人也不放过,禽兽!”师爷愤愤不平道。

    张文六等待外面的讯号,闻言笑道:“师爷,对黄四郎就别抱幻想了,他是真的敢杀人,而且还是杀人不眨眼,谁挡了他的路,他就杀谁!”

    师爷若有所思。

    县长夫人冲张文六抛了个媚眼:“这次多亏了六爷,不然我这条命可就交代了。”

    “唉?夫人说的哪里话,你现在是我爹的夫人,就是我的干娘,儿子救干娘,天经地义!”

    张文六说起瞎话来眼睛都不眨。

    师爷一脸尴尬,跟便秘一样。

    张文六知道他跟县长夫人是有一腿的,他的这个县长,也是县长夫人花钱买来的,要说谁才是大boss,县长夫人绝对算一个。

    只可惜,死的太早。

    县长夫人的媚眼抛给了瞎子,张文六压根不接。

    虽然佳玲姐气质不错,可张文六实在是GET不到她的美。

    简单说,县长夫人不是张文六的菜。

    “咻——咻——咻——”哨声响起。

    紧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枪战。

    张文六原本打算倚仗自己“枪械精通初级”的技能出去拼一把,可犹豫再三,他还是没敢出去。

    “子弹不长眼睛,要是被流弹干掉,那可就太冤了,前期还是猥琐发育!”张文六压制住跃跃欲试的欲望。

    “六子,跟我出去!”外面的枪声一停,张麻子就当先走了出去。

    张文六紧随其后,他对张麻子这个队伍的战斗力还是相当有信心。

    县长夫人也想跟着出去。

    师爷躲在桌子下面,冲着县长夫人使眼色,眼皮都快眨巴的冒烟了。

    “窝囊废!”县长夫人轻哼一声,扭着蛮腰迈步出去。

    师爷可怜巴巴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跟他去吧,死了别怪我。”

    “噗通——噗通——噗通——”几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汉子从房顶滚落下来,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张文六眼疾手快,发现左侧的二楼上还潜伏者一个人。

    那个黑衣人的枪口对准了张麻子,张文六呼吸顿止,抬手便射。

    “呯——”

    子弹命中了那个黑衣人的手臂,黑衣人吃痛,手中的驳壳枪掉了下来,老二一个鹞子翻身,上了二楼,拎着黑衣人的后脖颈跳下来。

    张文六一把扯掉黑衣人脸上的面罩,正是胡万。

    张麻子似乎早有预料,语气平静:“为什么冒充麻匪?”

    “老子就是麻匪,张麻子是我大哥!”

    “你是老几?”

    “我是老三!”胡万眼睛不眨。

    “老三,这里有人冒充你!”

    “哈哈哈——”

    “大哥,让我一枪崩了他,他差点把六子害死!”老三暴脾气,准备扣动扳机。

    张文六拦住了他:“三哥,不用麻烦你,这个仇我得自己报。”

    张麻子疑惑道:“六子,你不杀他?”

    “干爹,活人比死人有用!”

    按照剧情,胡万在供出了黄四郎后,就被张麻子一枪打死,在张文六看来,着实有些浪费了。

    胡万是黄四郎的门下走狗,整个鹅城的人都知道。

    “六子,你的意思是?”张麻子现在是越来越相信张文六了,他觉得自己这个干儿子脑袋瓜子似乎比以前好使多了。

    张文六笑道:“借刀杀人!”

    张麻子还想进一步问问,老三忽然凑了过来:“黄四郎来了,说是来帮助咱们打麻匪。”

    人未到,声先到。

    “县长怎么样了?”黄四郎带着一众家丁明火执仗,手持洋枪闯了进来。

    张文六趴在张麻子耳边嘀咕了几句。

    “这样成吗?”

    “干爹,您就听我一次。”

    “好!我倒要看看,你小子到底搞什么鬼。”

    一分钟后,黄四郎赶到了现场,“县长在哪?你们四处追击,一个麻匪也不能跑!”

    呃——黄四郎看清楚现场情况,话噎住了嗓子。

    张麻子正和师爷、县长夫人三个人打吊牌,看到黄四郎来了,张麻子招呼道:“黄老爷,你来的正好,四缺一,推倒胡。”

    黄四郎傻眼了,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县长,您没死啊?”

    “怎么,黄老爷看见我没死,很失望?”张麻子似笑非笑。

    黄四郎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大嘴一咧,露出满嘴黄牙:“县长真会开玩笑,我巴不得县长长命百岁,好永远留在鹅城,造福百姓。”

    他不动声色的朝身边的胡千使了个眼色,“四下搜搜,一定要把天杀的麻匪找出来!”

    胡千刚要走,一头撞上了光着膀子的老三。

    “兄弟,麻烦让一让,我去追麻匪。”

    “救你们这两下子,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麻匪早就被兄弟们解决了,黄老爷想找麻匪,恐怕只能去阎王爷那儿问问了。”

    胡千被呛,也不敢再嗖,只好守在黄四郎身后,看着他们四个打吊牌。

    。。。。。

    县衙牢房。

    阴暗潮湿,墙上面挂满了刑具,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这些刑具上面锈迹斑斑,许多刑具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深斑,胡万看了一眼,就觉得脊背发凉。

    “胡万,我到底吃了几碗凉粉啊?”张文六挨着桌子坐着。

    胡万被五花大绑,吊在刑具架上,只有脚尖能触碰到地上。

    “一碗!”胡万毫不犹豫,他可是个人精,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怎么记得,我好像吃了两碗?”

    胡万咬牙切齿道:“谁说的?谁说的?这是污蔑,这是造谣,说这种话的人,就该烂屁股,生儿子没PY!让他嘴上生疮,烂腚沟子!”

    张文六将身上的那把勃朗宁拆了又装,装了又拆,等再次装好后,一拉套筒,对着胡万又是一枪。

    “呯——”

    胡万尿都吓出来了,可回过神来,才发现这枪没打在自己身上。

    “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若是被我发现你说假话,我就打断你一根手指,手指打完了,打脚趾,脚趾打完了,打你下水管子!”

    胡万点头如捣蒜:“六爷,您说,只要我知道的,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大家族有多少人,他们有多少条枪?"

    电影里两大家族存在感很低,除了交银子和被绑架的时候露过面,其他时间都在打酱油。

    张文六却知道,这是不正常的。

    两大家族有钱、有枪,但是却没能拿出与黄四郎相匹配的能力,这就很令人费解了。

    胡万一脸的不屑:“城南两大家族?那就是两头大肥猪,黄四郎想什么时候宰,就什么时候宰。”

    “那黄四郎为什么不宰呢?”

    胡万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黄四郎狡猾的很,谁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可能他是想留着两大家族,卖劳工去阿玛瑞肯吧。”

    张文六坐直了身子:“如果让你出面,将黄四郎的罪行公诸于中,你愿意吗?”

    “不——啊!”胡万这个不字刚出口,枪声就响了。

    他转头一看,右手的大拇指没了!

    “啊——啊——啊——”

    “你要是再喊,我可就开枪了。”张文六瞄着胡万道。

    胡万立马闭嘴。

    另一边,正在打吊牌的黄四郎听见了枪声,疑惑道:“这是什么声音?”

    “哪有声音,肯定是你听错了,来,东风。”

    “胡了!”县长夫人迫不及待的把牌推倒,“对对碰,大满贯,给钱给钱!”

    县长夫人是打吊牌的高手,只这一会的功夫,她面前的银子就垒起了一座小山。

    黄四郎有些肉疼,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

    四个人打吊牌,就他输得最多,而且还要看着张麻子和县长夫人打情骂俏,亲嘴摸腿的,郁闷的几乎要吐血。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又到时间说拜拜。”又输了十两银子,黄四郎坐不住了,起身告辞。

    “黄老爷,急什么,咱们决战到天亮!”

    黄四郎却无论如何不肯坐下,“回去晚了,家里的母老虎恐怕不高兴。”

    张麻子翘着二郎腿,大手一挥,把县长夫人搂进怀里:“母老虎?她敢对黄老爷尥蹶子?我看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夫人就从来不敢过问我在外头的事情,这一点,黄老爷你得改啊。”

    “改不了,天生的,我在娘胎里的时候,算命先生就指着我娘的肚子说,这孩子长大以后最大的毛病就是怕老婆!”

    “那,恕不远送?”

    “县长留步!”黄四郎拱拱手,一身轻松的离开了县衙。

006 戴长木

    刚出县衙大门,黄四郎就咬牙切齿道:“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把胡万那小子找出来!”

    。。。。。

    “六爷,六爷,您饶了我吧,黄老爷有多少替身,我哪知道啊?”

    胡万此刻的造型极其凄惨,他右手的手掌只剩下一根小拇指,孤零零的衔接在皮肉上。

    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新鲜东西。

    张文六收起勃朗宁,来到了张麻子的房间。

    “你怎么还不睡觉?”

    张麻子有些尴尬,县长夫人已经脱得只剩下肚兜,正在床上摆造型。

    张文六瞥了一眼,“佳玲姐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啊。”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是关于两大家族的事情。”张文六也想明天说,可惜时间不等人啊。

    他已经改变了剧情。

    六子、县长夫人、胡万都没死。

    黄四郎的计划被打乱,他可不能保证黄四郎会不会狗急跳墙,让那个“假张麻子”来个釜底抽薪。

    张文六可知道,黄四郎家还藏着一个威力超强的“大菠萝。”

    那玩意就跟“和平蛋”一样,完全不讲道理。

    爷俩嘀咕了半夜,搞得张麻子兴致全无,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张文六起床洗漱,遇见了双眼通红的县长夫人。

    那一脸的幽怨,好像张文六欠了她两个亿。

    早餐是玉米糊糊和大肉包,大肉包一口咬下去,肉和油溢出来,粘的满嘴、满手都是。

    本来老三还邀请张文六去喝凉粉,可惜张文六现在看见凉粉,脑子里就联想起电影里,六子从身体里掏出来血淋淋、肉呼呼的样子,瞬间便没了胃口。

    “六子,今天城西有家花窑开业,你去不去?”老三和老二勾肩搭背。

    今天两个人穿的人模狗样,西装革履,大金链子小手表。

    尤其是老三,头发跟狗舔的一样,锃光瓦亮。

    张文六一口将碗里的粥干完,“我就不去了,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

    “嘿,小六子,可以啊,还能拽古文了。”老二擦了擦皮鞋,觉得没有问题,“你不去我可去了,听说花窑里面的头牌,水灵的紧。”

    张文六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有系统,有任务,哪有闲工夫去砸裂子!

    “干爹,时辰到了。”

    “出发!”

    爷俩一人一匹马,身后跟着一辆马车,赶车的,正是师爷。

    “我说你们二位,这大清早的,也不让人睡个懒觉。”师爷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打吊牌打的很晚,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师爷是那种既想赚钱,又不愿意担风险的墙头草。

    这种人,就得拿鞭子抽着,抽一下,转一下,跟陀螺似的。

    “你不是想挣钱吗,现在就是带你去搞钱。”张文六笑道。

    “你要说这个,我可不困了啊!”师爷一听,立马从葛优躺坐直了身子,“咱们是去赚谁的钱?”

    “谁有钱赚谁的。”

    “我认为啊,还是刮穷鬼的钱,比较安全。”师爷小心翼翼的说道。

    张麻子笑道:“放心,这不是去黄四郎家的路。”

    师爷松了口气。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张麻子傻大胆、不要命,去跟黄四郎硬拼。

    张文六说道:“刮穷鬼的钱,没意思,而且也没多少油水,师爷你不是说了,这鹅城的税都收到西历2010年了?”

    “不刮穷鬼的钱?”师爷点点头,“那你刮谁的?鹅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难不成,你还想学两大家族,倒腾人口?”

    张文六和张麻子相视一笑。

    十分钟后,马车停在了城东戴府门口。

    “下车吧!”张文六跳下马来,拍了拍马车。

    从马车车厢里面,伸出一个没耳朵的脑袋来,“六爷,我能不去吗?”

    “可以啊,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黄四郎。”张文六似笑非笑道。

    “别别别,我下,我下。”胡万现在谁都不怕,就怕听见黄四郎的名字。

    别人他不知道,黄四郎肯定会杀了他。

    而且是先X后杀!

    戴府门高楼阔,气度不凡,门口的两个大石狮子巍峨耸立,虽然比不上黄四郎家,但是在鹅城,那也是首屈一指的大豪宅了。

    “县长驾到!”

    师爷扯着公鸭嗓子喊道。

    大门应声而开,戴府的家主迎了出来,“县长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老朽有失远迎,忘请见谅。”

    戴家的家主姓戴名长木,祖上是清朝康熙年间的名士戴名世。

    这个戴名世可不得了,康熙四十四年,戴名世已经五十二岁了,赴顺天乡试,中了举人,康熙四十八年,中会试第一名。

    殿试以一甲第二名进士及第(俗称榜眼),授翰林院编修,在京供职,参与明史馆的编纂工作。

    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高考省状元级别,而且毕业以后直接进了部委任职。

    按理说这样的显赫家事,光宗耀祖,可惜因文字狱“《南山集》案”于康熙五十二年押到菜市口问斩。

    他的家人也被流放南疆,就是现在的鹅城。

    “听说县长昨夜剿匪,城北的枪声响了半天,老朽深感县长大义,佩服佩服。”

    戴长木人老鬼精,出口奉承。

    张麻子笑道:“这剿匪嘛,却是是剿了,只不过剿的不是麻匪,而是家贼。”

    “家贼?”

    “戴先生,你看这是谁?”张麻子大手一挥,张文六会意,将胡万推了过来。

    “昨天晚上,就是胡万带着一帮人,假扮麻匪,潜入我府邸,若不是我机灵,恐怕您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

    戴长木看清楚胡万,大惊失色。

    “胡万?怎么是你?”

    张文六笑道:“其实鹅城附近哪有麻匪,全都是黄四郎找人假扮的,目的就是为了坑两大家族的钱啊。”

    “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我那里还有几具尸体,都是黄四郎府上的人。”张文六说道。

    戴长木一拍扶手,愤然起身:“黄四郎欺人太甚,这些年他打着剿匪的名头,不断的向我们城南两大家族要钱,原来,原来都给他自己吞了!”

    戴长木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转头看向张麻子:“县长,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必须严惩黄四郎。”

    “那戴先生想怎么个严惩法呢?”张麻子问道。

    “让他把吞掉的钱,都吐出来!”戴名世看到张麻子脸上的笑意,谄媚道:“当然了,也不能让县长白帮忙,要回来的钱,咱们三七分账。”

    呯——

    张文六拍了一下桌子,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太欺负人了!”张文六义正词严,“这钱本来就是两大家族的,怎么才得三成?最起码也得给你们五成!”

    “啊?”戴长木傻眼了,他心说我的意思是我们两大家族拿七成,你们拿三成,怎么倒成了你们拿七成了?

    张麻子摆摆手道:“唉?六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是县长,最重要的不是挣钱,而是公平。”

    "黄四郎作恶多端,巧取豪夺,这钱我们一分都不能拿,等事成之后,所有的钱如数奉还给两大家族!"

    张文六为难道:“可是哪有光打仗不给钱的?这赔本的买卖,傻子才做呐。”

    “胡说,六子,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呐。”张麻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咱们当官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解救天下苍生,解民之倒悬吗?俗话说得好,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我在鹅城一天,就要尽一天的人事,不能被鹅城的百姓戳脊梁骨!”

    张文六倔强道:“兄弟们是来鹅城享福的,不是来拼命地,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没有好处,却让我们拼命,这个事,我不干!”

    “嘿,你个小兔崽子,反了你了,我非抽死你不可!”

    张麻子解下腰间的皮带,追的张文六满屋跑。

    这一下可热闹了!

    听说县长教训县长公子,整个戴府的人都过来瞧热闹。

    张文六身手敏捷,加上六子的强健体魄,愣是没让张麻子挨上边,倒是戴长木因为拉架,被狠狠的抽了几鞭子。

    师爷眼见着差不多了,急忙劝架:“住手,都给我住手!这是戴家,不是县衙,县长你管教儿子,也得分场合不是?”

    “师爷你让开,我非得让他长长记性,看看谁是老子,谁是儿子!”

    戴长木回过味来了。

    “这尼玛是拐外抹角的骂我啊,刚才那几鞭子,也都是抽在我身上,搞了半天,县长是借着打儿子教训我啊!”

    戴长木赶紧告饶道:“县长,县长,我觉得六爷说的对,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样,我们戴家,愿意出钱,给县长大人剿灭黄四郎,还鹅城一个朗朗乾坤!”

    张麻子一拍大腿:“戴老爷爽快!你放心,等剿灭了黄四郎,戴家出的钱,我如数奉还!”

    “不不不,县长您给我脸,我不能不要,这钱呐,乃身外之物。”戴长木压了咬牙,“这样,我出50万两白银,给县长做启动资金,您看如何?”

    师爷凑到张文六耳朵旁:“50万两,不少啦。”

    张文六眼睛一瞪:“商铺?要啥商铺?要啥商铺?”

    “我没说要商铺啊!”师爷一脸震惊的看着张文六,似乎想看看这个小子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戴长木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倒,“对对对,商铺,我在鹅城有两处商铺,都是最好的地段,管家,把商铺房契拿来。”

    管家将商铺契约拿了过来。

    “县长,这是鹅城最好的商铺了,一个是典当铺,一个是——”

    “拿来吧你!”不等戴长木介绍完,张文六就一把抢过去了。

    戴长木的心都在滴血。

007 发钱

    这两个铺子虽然比不上贩卖人口去阿玛瑞肯,但胜在稳定,每年都能带来两万多两白银的收益。

    正所谓一铺传三代,就是这个道理了。

    曾经黄四郎出价白银30万两想买,戴长木都没有卖。

    张麻子故作推让:“你看看,这多不好意思。”

    “让戴老爷见笑了,你看,师爷是我的幕僚,但人家也是自由职业者,我也管不了,就跟人家要商铺。”

    师爷一脸的冤枉:“我没说要商铺!”

    戴长木生怕再出变故,赶紧拉住张麻子的胳膊:“县长大人,我觉得师爷说的有道理,你说就像咱们这样忠厚老实的书香世家,哪里是黄四郎那样流氓的对手?”

    “今天这铺子给县长,还能造福百姓,明天如果被黄四郎抢走了,那就是鹅城百姓的灾难啊。”

    “我就把这两间商铺都给你了,行不行?”

    张麻子捏着房契的手稳稳当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六子、师爷,咱们走,去方家!”张麻子满载而归。

    装银子的大车足足有五辆,每辆车用双马才拉得动,一行人三匹吗,六辆马车,浩浩荡荡的赶往方家。

    胡万确实好使。

    张文六等人不费吹灰之力,又从方家家主那里,敲来了八十万两白银。

    回到县衙,师爷找来几个仆从,一箱、一箱的往下搬银子。

    师爷也是一反常态,精神抖擞。

    用老话说,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跳楼也有劲了。

    夕阳西下,夜幕渐渐笼罩住鹅城。

    县长夫人做了一大桌好菜,给张麻子、张文六接风。

    吃饱喝足后。

    一伙人围着十箱子白银发呆。

    “五十万两加八十万两,就是一百三十万两!”师爷两眼冒光,“我马邦德活了大半辈子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好汉,咱们什么时候走?”师爷把玩着沉甸甸的银锭,脑子里已经开始周游花花世界了。

    “走?”张麻子抽出一根雪茄,用火慢慢的炙烤,“往哪走?为什么要走?”

    师爷纳闷道:“好汉,你们是为什么来的?”

    老二、老三他们齐声答道:“当然是为了钱呐!”

    “钱到了吗?”师爷问道。

    “到了!”众人答道。

    “走啊!不走留下来给黄四郎当靶子?”师爷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汉,什么时候走?”

    张麻子和张文六异口同声道:“不走!”

    “不走?为什么呀?”师爷等人摸不着头脑。

    张麻子看了一眼张文六,“六子,你说,咱们为什么不走。”

    张文六知道张麻子这是要考验考验自己。

    其实张文六比谁都想走,毕竟主线任务是保护师爷的安全,安全的离开鹅城。

    可现实却很残酷。

    张文六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第一,咱们刮了两大家族的钱,黄四郎不会轻易放咱们离开。”

    “第二,黄四郎派胡万来杀咱们,其用意很明显,就是想把咱们都留在鹅城。”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黄四郎已经怀疑,我干爹就是张麻子,按照黄四郎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性格,他是万万不可能放我们离开的。”

    师爷等人长大了嘴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我怎么没想到?”

    张麻子笑骂道:“你们那是不愿意动脑子,道理很简单,只要停下来,动脑子想一想就能明白,咱们跟黄四郎已经是不死不休了。”

    张麻子心中还有句话没说出来:“为了鹅城的百姓,我也要彻底铲除黄四郎。”

    “老大,那咱们该怎么办?”

    “要不要招兵买马,跟黄四郎大干一场?”

    “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夜袭黄四郎府,反正他那个地方,已经被兄弟们摸熟了。”

    众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

    张麻子沉声道:“我看出来了,你们一个个身怀绝技,都不把黄四郎放在眼里,可是我告诉你们,黄四郎很厉害,不是你拿几条枪就能干掉的。”

    “六子,你说。”张麻子又把问题抛给了张文六。

    张文六解释道:“杀黄四郎很容易,可是昨天晚上,我在审讯胡万的时候,了解到黄四郎有很多替身,光明面上的就有三个,暗地里有没有,胡万也不清楚。”

    “正所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我们必须找准时机,一击毙命,绝不能给黄四郎反击的机会。”

    听完张文六的话,很多人陷入了沉思。

    “那该怎么找到黄四郎的真身呢?”老二问道。

    张文六神秘的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

    经过张麻子和张文六的一番解释,几个人才最终决定,要彻底铲除黄四郎,再离开鹅城。

    回到屋里,一片漆黑。

    张文六鞋都没脱,翻身上床。

    电影世界,凶险万分,他可不敢舒舒服服的大被而眠。

    谁知道刚一躺下,就察觉到不对劲,被窝居然是暖和和的、香喷喷的!

    蹭——的一下,张文六从床上跳了下来。

    “谁!”

    “是我。”一个女声柔柔弱弱,娇娇怯怯。

    张文六点燃了屋里的煤油灯。

    只见一个又纯又欲,肌肤雪白,楼台高耸的女人正坐在自己的床上,被子遮住了她的身子。

    张文六却知道,被子下面的那具身体,恐怕是真空的。

    “黛玉晴雯子?”张文六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

    黛玉晴雯子我见犹怜,“黄老爷把奴家赏赐给你,奴家不在这,又能去哪呢?”

    张文六忍不住头疼。

    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完成任务,好早日回归,哪有功夫在这里谈情说爱。

    让子弹飞的世界虽然看起来荒诞、美好,充满了民国时期的浪漫。

    但里面危机四伏,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跟县长夫人、师爷一样,被炸的粉身碎骨。

    “这里房间这么多,你随便挑一间就是。”张文六开始赶人了。

    黛玉晴雯子俏脸由红转白,血色尽褪,“六爷是看不上奴家?还是嫌弃奴家的身子不干净?”

    张文六暗道:你长得这么漂亮妩媚,说破了大天,我也不相信黄四郎没碰过你。

    虽然黛玉晴雯子没什么多余的戏份,但是张文六依旧小心谨慎,保不准黄四郎就会在她的苦茶子里藏毒。

    黛玉晴雯子眼波流转,把落在床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好。

    “六爷,你好狠的心!”黛玉晴雯子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张文六躺在床上,被窝里还残留着黛玉晴雯子身上的香气。

    他呆呆的望着房顶,咬了咬牙道:“生命诚可贵,为了以后的性福,我还是忍忍吧。”

    张文六蒙头就睡。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文六就被人给晃醒了。

    睁眼一看,居然是师爷!

    “呃——啊——”张文六伸了个懒腰,“师爷,起这么早?”

    要说这个世界里,跟谁在一起的时候最安全,非师爷莫属。

    从头到尾,没用枪指过别人的,也就是他了。

    而且师爷最可爱的就是虽然贪财好色,却一直摆在明面上,同时又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虽然有时候墙头草的属性令人不喜,却不失他的本性天真。

    师爷两眼通红,眼睛肿的跟水蜜桃一样,“我想了一宿,觉得咱们还是离开鹅城比较好。”

    “你想想啊,就算黄四郎不想让咱们离开鹅城,可是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光天化日的干,只要咱们小心些,再租几匹快马,黄四郎应该追不上咱们。”

    “有了这一百多万两白银,天下之大,都可去得,你要是不想在国内,我做主,送你去东洋、南洋、西洋留学,长长见识。”

    张文六翻了个白眼:“说到底,你也想干人口买卖的生意?”

    “这怎么能叫人口买卖?这是人才引进,不对,人才输送,你想啊,西洋的船坚炮利,科技先进,咱们去了,说不定就能学成文武艺,报效祖国呢!”师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张文六。

    张文六推开师爷,洗了把脸,把眼屎、鼻屎抠干净了,顿觉神清气爽。

    “洋人全都是狼子野心,你带着钱去外国,人家不把你生吞活剥了?他们比黄四郎还狠!”张文六接了杯水,“呵呵呵——呸——”

    漱完口,张文六接着道:“国富民强,国强民强,如果国家衰弱,咱们到外国去只能遭受白眼和欺凌,你听说过把鹅城人卖到阿玛瑞肯修铁路,什么时候听过阿玛瑞肯人来我们这里打白工?”

    忽然,张文六阴恻恻道:“师爷,你可别想着携款潜逃啊,我跟你说,黄四郎早在鹅城的几个交通要道设下埋伏,只要你敢出城。”

    “哼哼——”

    师爷脸色发白:“怎样?”

    “人财两空!”张文六还真怕师爷自己逃跑,那是最不可控的变量。

    “看来得找个人盯着师爷,可找谁呢?”张文六有些为难。

    张文六跟着张麻子来到鹅城,人生地不熟,也不敢轻易相信别人。

    鹅城的百姓跟其他地方百姓还有点不同,在黄四郎和四大家族的压迫下,这里的百姓每个人都有七八个心眼子,看似善良的凉粉小贩,转头就能出卖恩人。

    胡万和武举人就更不用说了,妥妥的两面派,墙头草,比师爷还可恨。

    恰好这个时候,黛玉晴雯子从隔壁的房间出来。

    张文六眼前一亮,有了!

    。。。。。

    “大哥,咱们既然不走,这么多银子,是不是给兄弟们分点?”

    老二搓了搓手,满眼的兴奋之色。

    “这个钱,我们不能动,都发出去。”张麻子的鼻孔里冒出两道烟柱。

    老三问道:“发出去?发给谁?”

    “谁穷发给谁,六子,这事交给你,你带着县衙里的人,通知鹅城的每个人过来领钱。”

008 枪在手

    所有人都傻眼了!

    “给穷人发钱?大哥,咱脑子没毛病吧?”

    “没毛病,发下去,一毛也别留!”

    这个方案是经过张文六、张麻子反复讨论过的。

    原本张麻子是打算蒙面发钱,可张文六知道,不让老百姓知道是谁给他们发了钱,老百姓就不知道该感谢谁。

    这就给了原著里面黄四郎可趁之机,在张麻子发完钱后,又假扮麻匪,把钱收了回去,还违背了一个妇女的意志。

    所以张文六的意见是:“要发,就光明正大的发,让老百姓知道,是谁给他们发了钱,这叫笼络人心!”

    许多影视剧里面的正派人物,做了好事却不留名,被坏人窃取劳动成果,导致有情人终成朋友、儿子成了仇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这是张文六最不能理解的事情。

    “做好事就应该大大方方、让全世界人都知道,这样虽然有哗众取宠的嫌疑,但是得到实惠的老百姓会记住,是谁给了他们好处。”

    发钱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鹅城的大街小巷。

    不过许多人还是处在观望的状态。

    没办法,鹅城的老百姓太苦了,头上不但有黄四郎和两大家族作威作福,还要承受假麻匪的欺凌,谁也不敢当出头鸟。

    张文六在发钱的帐篷里坐了半天,鹅城的街道静悄悄,连个鬼影都没有。

    师爷躺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招招手,身后的黛玉晴雯子立即香茗奉上。

    “六爷,我看您这招不灵啊,穷人都不敢露头。”

    张文六笑道:“急什么,让子弹飞一会。”

    话音刚落,远处走来几个姿容艳丽、身材爆炸的女人。

    为首的一人年纪二十五六,身上既有少女的清纯,也有少妇的妩媚,梳着油光瓦亮的发髻,露出了修长白皙的脖颈。

    “是花姐!”一直沉默不语的老三认出了来人。

    “花窑的花姐?”张文六眉头微皱,他没想到,第一个吃螃蟹的,居然是她。

    花姐是典型的交际花,鹅城里有名的表字。

    这个女人手段高明,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让老二老三倾心于她,还能在黄四郎面前高谈阔论。

    在这个电影里,能和黄四郎说超过三句话的,只有张麻子、师爷和他的心腹胡千。

    胡万都不够资格。

    “喂,愣着干什么,不是说要发钱吗?”花姐柳腰款摆,带来一阵香风,“怎么,瞧不起我们窑子的姐妹?”

    “哪能呢,在我们眼里,人没有高低贵贱,鹅城百姓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张文六收拢心神,让老二把一包银子递了过去。

    “霍,够阔绰的呀!”花姐掂了掂银子,“起码有一百两。”

    老二赶紧低声解释:“要是别人,我就给50两,但是姑娘来了,嘿嘿——”

    花姐的青葱玉指在老二的胸口戳了一下,“回头到我那里喝酒,我给你免费。”

    “得嘞!”

    送走了花姐,老二和老三的眼神依旧牢牢锁定花姐的大屁股。

    “人都走了,别看了!”张文六拍拍手,“师爷,别坐着了,起来干活吧!”

    有了花姐带头,鹅城的百姓这才蜂拥而至。

    排起了长龙!

    给百姓发银子这种好事,从古至今,这也是头一遭。

    远处,黄四郎家的钟楼上。

    “给穷人发银子,糟践东西!”黄四郎举着单筒望远镜,紧紧的盯着。

    “谁说不是呢?”管家胡千一脸肉疼,“老爷,您说县长他拿了两大家族的银子,不赶紧跑路,反而发给穷人,这是要干嘛?”

    “哼,他这是想笼络人心,所图甚大啊。”

    黄四郎咦了一声,“领钱的队伍里面,怎么好像有我的人?”

    胡千垂首道:“老爷,县长说了,鹅城所有的百姓,都能去领银子,咱们家大业大,光是仆人就有上百号人,去领银子,也在情理之中。”

    黄四郎肺都要气炸了!

    “叛徒,一群叛徒,县长不过是小施恩惠,就连我黄四郎家的人都跑去领银子,这得让外人怎么看我?”黄四郎越想越气,“回头等那些人回来了,他们所领的银子,统统上缴!”

    “我要让他们记住,我黄四郎给他们的,他们才能要,我不给,谁他母亲的也别想拿一分钱!”

    胡千赶紧说道:“是。”

    “对了,胡万找到了吗?”黄四郎又举起了望远镜。

    “还没有。”

    “还没找到?你怎么敢跟我说还没找到?鹅城就这么大点地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黄四郎拧住了胡千的耳朵。

    “是是是,我会加派人手去找,不过我听说,两大家族的人,好像见过胡万。”

    “什么?”黄四郎面色有些凝重,“好啊,县长玩起借刀杀人来了。”

    黄四郎沉吟道:“你让府里的家丁假扮成麻匪,他们怎么发的银子,咱们就怎么抢回来。”

    “我要让他知道,鹅城,是我黄四郎的。”

    胡千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黄四郎依旧保持着用望远镜偷窥的姿势。

    鹅城有常住人口十万,有六万多户。

    发银子的活动持续了两天才结束。

    大厅里,张麻子的几个兄弟济济一堂。

    “大哥,银子发完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等。”张麻子气定神闲。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就在今晚。”张麻子深吸一口烟,缓缓的吐出。

    “老二、老三,你们带一队人,守在东街。”

    “老四、老五,你们带人去城南。”

    “老六、老七,你们跟我去中心大街!”

    鹅城的夜晚总是静悄悄的。

    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风吹过巷子发出的呜呜声。

    “这乡下地方就是不行,一点也不热闹,等有机会,一定去浦东看看。”老七碰了碰张文六的肩膀,“六哥,你想去浦东吗?”

    张文六心说这个时代的浦东还是一片荒地呢,有什么好看的。

    “没问题,咱们和干爹一起去,那里热闹非凡,比鹅城好玩多了。”

    “就这么说定了啊!”老七很兴奋。

    “憋说话,有人来了!”张麻子低声喝到。

    张文六的枪早就上了膛,只是他的手心里都是汗,一点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镇定。

    穿越之前,张文六就是个普通大学生,兼职外卖员。

    今天晚上就要开荤了。

    这让从来没杀过人的张文六,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幸好第一个世界不是什么武侠世界,否则要用刀剑杀人,那场面太美。”

    大街上几个黑影闪过,然后钻进了一道楼梯间。

    “六子、小七,跟上!”张麻子一马当先。

    张文六和老七紧随其后。

    三个人也钻进了楼梯间,隔着房门,张文六都能听到屋里面男人的张狂大笑和女人的抽噎。

    “啪啪啪——”张麻子敲了敲门。

    “谁啊?这大晚上的。”屋子里响起了不耐烦的声音。

    “送快递的。”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胡百手下的一个小弟,头上还带着四筒面罩。

    “我说你们干嘛滴的?”当胡百小弟看清楚张麻子等人时,也是一愣。

    因为张麻子三人同样带着麻匪面罩。

    张麻子带的九筒,张文六戴的是六筒,老七自然戴的是七筒。

    “我说兄弟,这里有人了,你们去别家吧。”

    胡百小弟还以为是自己人。

    “你们大哥呢?”张文六问道。

    “在里面呢。”胡百小弟往屋里面指,“兄弟是哪的,听声音有些耳生啊。”

    张麻子推开胡百小弟,冲张文六使了个眼色。

    张文六会意,抬手就是一枪。

    “啪——”的一声脆响,子弹穿过了胡百小弟的脑袋,胡百小弟当场就领了盒饭了。

    “还好戴着面罩,否则还得溅老子一脸血。”

    张文六把面罩网上抬了抬,浓重的血腥气让他极其不适应。

    黄四郎的这些走狗,没有一个好人。

    胡百和他的小弟们在原电影里,不但抢了银子,还透了人家的大凶老婆。

    张文六还没感慨完,张麻子和老七已经动起了手。

    两个人都是顶尖的杀人机器,胡百和他的小弟们瞬间毙命。

    房主和房主老婆早已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张文六瞥了一眼,房主老婆的长得非常“凶”,那真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胡百这小子应该是刚扒了衣服,还没有付诸实践。

    张麻子扒掉了胡百脸上的面罩。

    房主指着胡百的尸体,“我认得他,胡家三兄弟的老大,胡百。”

    “这下你们知道是谁假扮麻匪,祸害百姓了吧。”

    “知道,知道,是黄四郎!”

    “明天有没有胆子,去县衙告状?”

    房主一咬牙,“他们不但抢我的银子,还要透我的老婆,我跟黄四郎不共戴天!”

    “很好!”张麻子拍了拍房主的肩膀,眼睛却在房主老婆的身上逗留了一会。

    “白瞎这么好的姑娘了。”

    房主:我真的拴Q。

    张文六在门口吐了几口酸水。

    没办法,第一次见这么多的死人,他确实有点承受不住。

    老七狐疑的看着他,“六哥,今天可不像你的风格啊,以前你不是最喜欢冲锋陷阵的吗?”

    张文六用衣袖摸了摸嘴巴,“我最近改吃素了。”

    张麻子哈哈大笑:“吃素好,不过现在可不是吃素的时候,吃素之前,先在黄四郎的身上咬一块肉下来,虽然不能让他死,起码也要让他痛不欲生。”

    张文六也被张麻子的豪气感染,那股烦闷恶心的感觉消散了不少。

    “枪在手,跟我走!”

009 群众

    这一夜,鹅城的枪声就没有断过。

    这一夜,鹅城的百姓,都知道了原来麻匪是黄四郎的人假扮的。

    这一夜,有很多人辗转反侧。

    黄四郎就是其中一个。

    “胡千!”黄四郎的破锣嗓子喊道。

    “老爷,您喊我?”胡千一路小跑。

    “咱们的人呢?怎么还没回来?”黄四郎摸了摸额头,“我这右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老爷您多虑了。”胡千笑道,“胡百带着弟兄们去百姓家里拿钱,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黄四郎摇摇头。

    他走到桌子前,抓起茶壶,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可是县长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总觉得不对劲。”

    胡千还想说什么,门外撞进来一个下人。

    “不好啦,不好啦——”那人一脸的慌张,满头大汗。

    胡千不满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我平时怎么跟你们说的,每临大事有静气,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胡百被人给杀了!”

    “什么?”黄四郎和胡千瞪大了眼睛!

    。。。。。

    又是一个旭日初升、阳光美好的清晨,湛蓝色的天空上,还残留着几道朝霞。

    鹅城的大舞台前,竖起了几根大木桩,木桩上挂满了人。

    “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师爷敲着铜锣,“在县长的英明领导下,咱们鹅城的麻匪终于被剿灭了!”

    鹅城没什么娱乐活动。

    这等血腥又刺激的场面,一百年也遇不上一次,鹅城的百姓争先恐后,万人空巷,比前几天发银子还要积极。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走四方。”

    “麻匪,任何时候都要剿,不剿不行!”

    “你们想一想,你带着老婆,出了城,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麻匪给截了,没有麻匪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张文六暗暗给师爷竖了个大拇指。

    就师爷这两下子,一般人还真来不了。

    “这是胡百,黄老爷的家奴,假扮麻匪,抢劫钱财,罪恶滔天,十恶不赦!”

    底下的鹅城百姓黑压压的一片,却没有人敢发出声音。

    突然,黄四郎的声音响起来;“胡说,胡百他不是麻匪,这肯定是你们栽赃陷害!”

    黄四郎的家奴胡千等人,正带着一帮人驱赶百姓。

    “别看了,赶紧回家去吧!”

    “有什么好看的?”

    “下雨啦,回家收衣服去吧!”

    一些百姓,摄于黄四郎的恶名,便离开了,可是更多的人却选择留在了下面。

    黄四郎指着柱子上的胡百:“这人都被你们给打成筛子了,你还要污蔑,杀人诛心啊!”

    “黄四郎,证据确凿,容不得你抵赖。”张麻子意气风发,

    “来人呐,把黄四郎给我抓起来!”

    老二、老三等人一拥而上,将黄四郎五花大绑,还有他手底下的胡千等人,也被绑了起来。

    黄四郎急了,从怀里掏出一张委任状。

    “停停停,大家伙看好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县长!”

    张麻子傻眼了。

    “你在哪搞来的这个?”

    只见黄四郎手里举着一张委任状,上面的图像分明是师爷。

    张文六也没料到黄四郎还有这一手。

    这其实并不能怪张文六,让子弹飞是10年出的电影,距今已过去12年了,他也只记得大概的剧情。

    “哈哈,来啊,抓我啊,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假冒的县长,凭什么抓我?”黄四郎嚣张跋扈,“你非但抓不了我,你自己倒是应该进去。”

    “胡千!”

    “在!”

    “假冒县长是什么罪?”

    胡千赶紧答道:“盗官欺爵,放在前清,满门抄斩!”

    黄四郎嘿嘿笑道:“哎呀,不要讲的这么暴力嘛,现在可是民国,是法制社会,他这个罪不至死,老爷我不是一直跟你们讲,要人性化,要人性化嘛。”

    胡千奉承到:“那是老爷您仁爱。”

    黄四郎瞪着张麻子:“马县长,您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底下的群众更来劲了。

    不但看到黄老爷的家奴成了麻匪,还亲眼见证了真假县长。

    张麻子眨巴眨巴眼睛:“这个,这个——”

    张文六接过话茬:“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这明明就是师爷!”

    “对啊,我是马邦德,我才是县长!”师爷立即跳了出来。

    “哦,是这样啊。”黄四郎点点头。

    张文六赶紧给师爷递眼色,师爷仿佛没看见,继续道:“我进城的时候,碰到麻匪,多亏了他,才躲过一劫,所幸就让他假扮县长,毕竟是自家外甥吗。”

    “三舅,这话能跟他说嘛?”张麻子立即说道。

    “闭嘴!”师爷终于找回了做县长的气势。

    “黄老爷见笑了,我这外甥啊,不懂得官场规矩,为人冲动,还喜欢打打杀杀,我都跟他说过好几回了,就是不改。”

    黄四郎似笑非笑:“有些坏毛病,必须得改,不改就容易出问题,出了问题,别人就得帮他擦屁股。”

    他压低了声音道:“祸是你们闯出来的,怎么善后是你的事情,总之,我不想跟这件事扯上半毛钱关系。”

    说完,黄四郎施施然下台,临走的时候,还跟鹅城的百姓们挥手告别。

    鹅城百姓当中居然还有为黄四郎叫好的。

    张麻子望着黄四郎的背影,定定的出神。

    “别看了,还是想想怎么处理眼前这个烂摊子吧。”师爷一拍大腿,“这里可有好几万人呢,搞不好就能把咱们给吃喽。”

    “六子,你有啥好办法没有?”张麻子问道。

    张文六挠了挠头,“有倒是有,俗话说,要想让老百姓不去吃眼前的瓜,就得造一个更大的瓜给他们。”

    “吃瓜?”

    “没错,这个瓜越大越好,瓜足够大,越能吸引眼球。”

    张麻子朝老二招了招手,“老二,大哥对你怎么样?”

    “讲义气,没说的!”老二一拍胸脯。

    张麻子笑道:“眼下大哥碰上了一件麻烦事,你愿不愿意帮大哥?”

    “上刀山,下油锅,我老二绝不皱一下眉头。”

    “好,好兄dei!”

    。。。。。

    “号外号外,黄四郎与县长的兄弟私通,谋害奸夫胡百!”

    “号外号外,黄四郎与县长的兄弟老二私通,谋害了奸夫胡百!”

    鹅城百姓拿到这张新闻的时候,看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黄四郎喜欢男人?还跟县长的兄弟搞到一块去了?”

    “这胡百怎么还是奸夫呢?”

    “你傻啊,黄四郎喜欢男人,他身边的男人怎么能幸免?”

    “呼,还好我没有被黄老爷得到身子。”

    师爷摇着扇子走进屋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好了,胡百的事情基本搞定。”

    “这事还多亏了老二,唾面自干,替咱们吸引了注意力。”

    “我提议,分银子的时候,给老二多分一些,咱不能搞平均主义,应该多劳多得。”

    张麻子环视一圈:“你们的意思呢?”

    “我同意!”张文六举手表决。

    “附议!”

    “附议!”

    附议!

    几个人纷纷举手表决,都同意给老二多分点银子。

    老二往嘴里扔了个蚕豆:“我说兄弟们客气什么呀,我是为了大家,又不是为了我自个,再说为艺术献身,不丢人。”

    “好,说得好!”张麻子拍手叫好,“你们听听,老二的思想境界,以后啊,多跟老二学着点。”

    说完,张麻子揽住了老二的肩膀:“事情已经办了九成了,算七成吧,现在我就派你出城,到青石岭去接应我们。”

    张文六忽然站起身来:“干爹,不能让二哥去。”

    “为什么?”张麻子和老二异口同声的问道。

    “这个嘛,胡万说了,其实黄四郎在城外,还有一个假的张麻子。”张文六现在是万事都往胡万的身上推。

    “还有这事?”张麻子问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师爷一脸的慎重。

    张文六当然记得,老二是在青石岭,被假张麻子给害死,还挂在悬崖上示众。

    几天相处下来,张文六已经喜欢上张麻子这个团队了。

    个个身怀绝技,还都心地不坏,对自己也挺好。

    所以就算老二不在任务范围之内,张文六也不想让他白白送死,尤其是自己这边人少势寡,老二这样能文能武的人才,更加珍贵。

    “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要防备了。”张麻子点燃了一根烟,"黄四郎老谋深算,狡兔三窟,他这是不打算让咱们活着离开鹅城!"

    师爷一听,吓了一跳。

    “那还等什么,赶快跟黄四郎投降,说不定还能落个好。”

    张文六摇头道:“师爷,晚了,黄四郎从一开始就没把咱们当成对手。”

    “只不过随着咱们的手段一一展开,先后折了他手下的胡万和胡百,咱们跟黄四郎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现在去投降,只会让黄四郎嘲笑。”

    “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退让求和平,则和平亡。”

    张麻子再一次正视张文六,“小六子,你这话说的漂亮!”

    “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退让求和平,则和平亡。这是万古不破的真理,咱们必须采取发展进步势力、争取鹅城百姓、反对顽固的黄四郎。”

    “要有理、有力、有节!”

    师爷摇了摇脑袋:“你们爷俩打什么机锋呢?说人话!”

    张文六和张麻子对视一眼,“发动群众!”

010 黛玉晴雯子

    “展开说说。”师爷坐下来,给自己沏壶茶。

    张文六看着张麻子,张麻子看着张文六,“小六子,你来给师爷解释解释。”

    张文六点头道:“正所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黄四郎在鹅城作威作福,无非是靠着两条,人多、有钱。”

    “他手下的人,都是鹅城人,他的钱,也都是鹅城百姓的民脂民膏,所以咱们必须要团结鹅城百姓,打倒黄四郎。”

    师爷若有所思道:“可是老百姓都很惧怕黄四郎,根本不敢反抗。”

    “师爷,咱们给鹅城百姓发钱,黄四郎又把钱抢回去,你说鹅城的百姓对黄四郎是什么态度。”张文六问道。

    师爷说道:“还能有什么态度,就一个字,怕!”

    “怕里有什么?”

    “有什么?”师爷顺嘴问道。

    “有怒!咱们现在就要把老百姓心中的怒给勾出来,老百姓怒了,这鹅城也就要变天了!”张文六回忆着剧情。

    其实鹅城的百姓,自始至终都是墙头草,那边风大往哪倒。

    原作里张麻子给他们发银子、发枪,他们只敢龟缩在家里。

    直到黄四郎的替身被砍了脑袋,这些人才敢一拥而上,冲进黄四郎家搬东西,还把张麻子屁股底下的两张板凳给搬走了。

    所以依靠百姓斗黄四郎,只能等到瓜熟蒂落。

    现阶段,还得靠自己。

    “我建议,给每家每户发枪,有了枪,就有了胆,就算不敢杀进黄四郎家里,起码黄四郎也不敢再欺负他们了。”

    “就按小六子说的办,老二、老三,发枪!”

    张麻子办事,干净利落,从来不拖泥带水。

    眼下民国,军阀混战,枪支管理混乱不堪,许多有钱人家里,都会买把枪防身。

    张麻子联系上以前的一个同事,很快就搞来了一万把汉阳造和中正式步枪。

    “干爹,我还有一个想法。”张文六想起了自己还有个支线任务。

    虽然一万美金相对于一百八十万两银子不多,但是那是能被自己带出去的,对还是穷学生的自己,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鹅城不是还有两大家族吗?”张文六搓了搓手,“咱们收拾黄四郎之前,能不能先把两大家族给咔嚓了,省的他们在黄四郎倒台后,继续为非做歹,鱼肉乡里。”

    张麻子一拍脑袋:“你不说我倒忘了还有这茬了,六子,你可提醒我了,两大家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黄四郎是一丘之貉。”

    其实在看电影的时候,张文六就有一个疑惑。

    黄四郎贩卖烟土该死,两大家族贩卖人口去阿玛瑞肯就不该死?

    原来是张麻子给忘了。

    张麻子拿起一支老套筒,拉动扳机,“六子,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不必遮遮掩掩的。”

    “我想啊,咱们今天晚上扮成麻匪,把两大家族给灭了。”张文六仔细斟酌语言,“这样一来,咱们就有了出城剿匪的旗号,到时候,让黄四郎出出血,把他的银子拿出来。”

    “其实我一直觉得,二哥、三哥他们,都有些怕你,跟你在一起就紧张。”

    张麻子转过头,看向老二、老三一伙人,“老二啊,你跟我在一起不高兴吗?”

    “高兴,高兴,就是有点不轻松。”老二有些拘谨。

    “你们呢?”张麻子看向其他几个人。

    “不轻松。”

    “有点。”

    “老七呢?”张麻子又问。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老七使劲的咳嗽。

    张麻子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跟我在一起,让你们觉得紧张,不轻松。”

    “是不是怪我,平时对你们太严厉了?”

    “没有,没有。”几个人一起摇头。

    “小六子,你说,怎么样才能让你们不紧张,轻松一些?”张麻子对待敌人,可以像秋风扫落叶,但是对自己人,就有些麻爪了。

    张文六挠了挠头道:“干爹,其实办法很简单。”

    “哦?”

    “就是,就是这次黄四郎的银子,能不能给弟兄们分点?”张文六认真道,“您为了斗倒黄四郎,把钱发给穷人,弟兄们二话没说,就按您说的办了。”

    “可兄弟们也是人啊,大家跟着您,不求大富大贵,起码也得保障一下自己的生活和幸福,否则光喊口号和主义,时间长了,是个人都会累的。”

    张文六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的这番话。

    世界上没有不爱钱的人,如果有,那他一定是不为钱所困,实现了金钱自由。

    当然张文六也不否认,的确有张麻子这种“完人”。

    为了心中的理想,可以不顾一切,抛弃一切,只为了让鹅城的百姓感受到公平和正义。

    但是这种人有多少呢?

    这些人是否能坚定不移的继续干,干一辈子?

    张文六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张麻子团队的问题所在。

    听了张文六的话,张麻子陷入了沉思。

    老二、老三他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师爷打破了沉默,“我觉得六爷说的对,你想啊,亲兄弟,明算账,你是不爱钱,可有人爱钱啊,譬如我,看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散给了穷人,我就心疼、难受、胸闷、气短。”

    “明明可以下半生衣食无忧,却还要在鹅城提心吊胆,搁谁谁的心里也不舒服。”

    张麻子问道:“你也这么想?”

    “嗯!”师爷狠狠的点了下头。

    张麻子把汉阳造往桌子上一拍,“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黄四郎的银子,咱们就不发了,留着自己用。”

    “万岁!”

    “万岁!”

    “耶!”

    “大哥我爱你——”

    “去你的,老二,你踏马还伸舌头!”

    。。。。。

    当天夜里,张麻子小团队再次出动,只不过这次的目标换成了两大家族。

    “目标,戴长木和他的儿子。”

    “方数年和他的儿子。”

    “儿子也要杀?会不会有些太残忍了?”

    “斩草除根,否则春风吹又生!”

    “明白!”

    “收到!”

    "了解!"

    张麻子小团队兵分两路,一伙人潜入了戴府,一伙人潜入了方府。

    啪啪啪——几声枪响,张麻子小团队顺利的返回了县衙。

    有了上次杀人的经验,这次张文六没有吐酸水,只不过他没有朝这两人的儿子开枪。

    确实是有点圣母,但是杀小孩这种事,张文六还做不出来。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县衙的鸣冤鼓就被敲响了。

    “青天大老爷,给咱们做主啊,我家老爷一家三口,全被麻匪给杀了!”

    “俺也一样!”

    张麻子坐在大堂上,一脸震惊道:“还有这事?”

    “千真万确!”

    “小人亲眼所见啊,那帮麻匪气焰嚣张,还自报名号,就是张麻子!”

    “张麻子?怎么这帮人阴魂不散呐?”

    底下告状的人却不知道,杀害两大家族的真正凶手——张麻子,此刻就光明正大的坐在大堂上。

    张文六的心中升起了异样的感觉,贼喊捉贼?

    裁判、球证、旁证,加上主办、协办所有的单位,全部都是我的人,你怎么和我斗?

    “带黄四郎!”

    不多时,黄四郎就被带了过来。

    “县长,师爷!”黄四郎客客气气的拱手道。

    “不知道县长找我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黄四郎接连被斩了胡百和胡万两员大将,元气大伤,正密谋让假的张麻子把县长一伙给端了。

    “黄老爷,请坐。”县长一伸手,“昨天晚上,城里出现了一股麻匪,把两大家族的家主给杀了。”

    “有这等事?”黄四郎一下就坐直了身体。

    “不知道这股麻匪现在何处?”

    “这正是我邀请黄老爷来的原因。”张麻子笑道,“麻匪猖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进城杀人,简直不把黄老爷和咱们县衙放在眼里。”

    “所以呢?”

    “所以我想请黄老爷,出资剿匪。”张麻子身体前倾,“麻匪存在,就永远是一股隐患,我觉得,咱们何不给他彻底铲除?”

    “县长的意思是,出城剿匪?”黄四郎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毒。

    “只要黄老爷出钱,咱们兄弟几个,就敢卖命。”张麻子拍着胸脯道。

    黄四郎抱拳拱手,“没问题,钱,我可以出,但是我出多少,两大家族就要出多少。”

    两大家族的后人:啊?还要给钱?

    “你们的意思呢?”张麻子看向了两大家族的后人。

    其实两大家族的人,就是想不花钱,也能让县长出城剿匪。

    只是黄四郎来了,他们两大家族就被架在火上面烤了。

    黄四郎开口道:“如果两大家族不出钱,我也不出钱。”

    “黄老爷不出钱,我就不能出城剿匪!”张麻子附和道。

    两大家族的人相视一眼,一咬牙,“好,这钱,我们出了!”

    “成交!”张麻子和黄四郎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当天夜里。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张文六坐在桌子旁,桌子上点着一根硕大的牛油蜡烛,将屋子照的亮堂堂的。

    张文六在擦枪。

    来到这个世界,谁都靠不住,只有这些冰冷的金属物件才能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暖。

    “吱呀——”门被推开。

    黛玉晴雯子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六爷,泡泡脚,解解乏。”

    “我都跟你说了,让你盯着师爷,你咋还往我这跑?”

    张文六打发这个黛玉晴雯子去监督师爷,掌握师爷的一举一动,就怕他卷钱跑路。

    黛玉晴雯子委屈道:“师爷房里已经有人了。”

    “谁啊?县长夫人?”

    “不是。”黛玉晴雯子翻了个白眼,“是县长,这几天县长一直拉着师爷睡觉,别人根本插不进去。”

    “我怀疑啊,咱们县长是咳咳——”黛玉晴雯子觉得太丢人了,自己一个大姑娘家,怎么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张文六笑道:“你这女子,胡思乱想,我干爹怎么会是那种人,这叫促膝长谈,抵足而眠。”

    “嘻嘻,我不信,哪有两个大男人整天搂一块睡觉的?”

011 负责

    黛玉晴雯子蹲下身子,帮张文六脱鞋袜。

    张文六有些尴尬,想要逃,却逃不掉。

    “我好几天没洗脚了,有味道。”张文六老脸一红。

    “我不嫌弃。”黛玉晴雯子伸出玉手,轻柔的替他除去鞋袜,只是在闻到那股浓郁的气味时,琼鼻不受控制的微微皱起。

    张文六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活了二十年,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给他洗过脚,这种异性之间的接触让他很不适应。

    “嘶——”热水包裹住脚掌,张文六舒服的长叹一声。

    “热吗?要不要加点凉水?”黛玉晴雯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水确实有点热,可张文六的心里更热。

    “不用了。”

    黛玉晴雯子哦了一声,低下头,仔细的用玉手清洗起来。

    滑腻腻、柔软软的白玉小手,在张文六的脚趾缝见穿梭,错掉了泥垢。

    尤其是张文六的脚后跟,那泥灰是一道道的,搓之不尽。

    不一会儿,盆面上就飘起了一层灰雾。

    张文六只能尽力的后仰,不去看黛玉晴雯子的脸,生怕惹出什么尴尬来。

    黛玉晴雯子换了三次水,才把张文六的脚洗干净。

    “你们男人啊,从来都是邋里邋遢的,屋里头没有女人服侍,终究是不行的。”黛玉晴雯子取下肩头的毛巾,将张文六的脚擦干,顺便还个他拿了一双拖鞋。

    “这是我新买的拖鞋,你看合不合脚?”

    张文六脚上拖鞋的款式,跟倚天里面SYP居然是同款。

    “不错,大小合适,有踩屎感。”

    “那就好,我还怕自己买的不合脚。”黛玉晴雯子一脸的开心。

    张文六还从来没收过女人的礼物,他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一块银子。

    他一把抓起黛玉晴雯子的小手,把银子塞到她手里。

    黛玉晴雯子的脸唰一下就白了。

    “你,你是什么意思?把我当成给钱就行的女支女吗?”黛玉晴雯子扔下银子,转身就跑了出去。

    张文六想拉,却没拉住。

    “呼——走了也好,免得一夜风流,欠下风流债。”

    说实话,张文六也想过,在这个世界里面好好的疯狂一把。

    但是每到关键时刻,他的良知总能让他悬崖勒马。

    “去他娘的,睡觉!”张文六躺在床上,一枪打断了烛芯。

    要说让子弹飞里那个环节最凶险,非假张麻子这个角色莫属。

    从某种程度来说,他的危险要远远高于黄四郎。

    假张麻子是黄四郎的一张暗牌。

    截杀了五任鹅城县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以鹅城的百姓才如此痛恨麻匪,城南两大家族才愿意每年花大钱出城剿匪。

    在原著里面,这帮假张麻子,愣是干掉了单枪匹马的老二。

    还把老七的嘴给打爆了。

    师爷也是死在假张麻子的埋伏上。

    所以这个假张麻子非除不可,不除不行!

    同一片天空下,黄四郎的府邸里来了个黑衣人。

    黑衣人头套一摘,正是一脸麻子的“假张麻子”(扮演者是老胡,就喊他胡麻子。)

    胡麻子问道:“老爷,杀谁?”

    “你应该问,在哪里杀人。”黄四郎神叨叨的。

    胡麻子嘿嘿一笑:“了然,那么,在哪里杀人?”

    “在剿匪的路上。”黄四郎说道。

    胡麻子有些震惊:“哦,这么快又要剿匪了?那这一次我能多分点吧?”

    黄四郎一脸的不屑,“你要是真的张麻子,钱都给你。”

    胡军恭敬道:“了然,我是假的,老爷给我的,都是对我的恩赐,我不该说那些话。”

    “唉?这话对也不对。”

    ‘啊?’

    “你看,你是我安插在鹅城周围的一个假麻子,已经连杀了五任鹅城县长,钱也赚了不少,你想要多分一点,我也理解,正所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黄四郎说道。

    胡麻子竖起大拇哥,“精辟!”

    “你现在就出城,按照既定方案,把县长一网打尽,我不希望再见到他们。”黄四郎一脸的怨毒之色。

    “了然,一个不留!”

    “去吧!”

    。。。。。

    张麻子、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七,率领几十号县衙的卫兵出城剿匪。

    张文六和师爷留在城里。

    黄四郎亲自到场,给张麻子等人送行。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黄四郎举起一碗酒,“县长,请。”

    张麻子却没接,“黄老爷,我去剿匪,不是去送死,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哎呀呀,县长,你看我这张破嘴。”黄四郎嘴巴笑的都快咧到后耳根了。

    “在下才疏学浅,就会这么两句,如果不中听,还请县长不要放在心上。”

    张麻子笑道:“不会不会,黄老爷能为我送行,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放在心上,难道我马邦德在黄老爷眼中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黄四郎哈哈大笑。

    “县长霸气!”

    “黄老爷,再见。”

    “恭送县长!”

    为了给张麻子送行,黄四郎特地将县里的锣鼓队都请来了。

    就是那个鼓手都是女人,每个女人脸上的粉厚的扑簌簌往下掉的那个。

    张文六和师爷也过来送行。

    师爷抱着臂膀,趴在张文六的耳朵旁,“六爷,我怎么觉得有些瘆的慌?你看着那是送行啊,分明就是出殡嘛。”

    张文六腚眼一看,还真是。

    这些鼓手脸上跟刮大白似的,关键是两边的腮上抹的红艳艳的,这也幸亏是白天,如果夜里被人看到,准能吓死个人。

    张文六拍了拍师爷的肩膀,“放心,就黄四郎那两下子,还真不是我干爹的对手。”

    师爷又问道:“六爷,咱们为什么不跟着去剿匪?留在县城,不怕黄四郎袭击?”

    张文六总不能跟他讲,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野外才是最危险的。

    鹅城虽然有黄四郎在,但是他总归不敢再光天化日下行凶,相对来说还是安全的。

    “师爷,咱们也有任务,你忘记我干爹临走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了?”

    “记得,记得,找黄四郎的替身嘛!”师爷一副我都懂得样子。

    “没错,干爹归来之日,黄四郎覆灭之时,只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把黄四郎的替身找出来,这样才能让底层的这些墙头草拿起枪来反抗。”

    送走了张麻子,张文六和师爷就返回了县衙。

    如今鹅城的两大家族家主被杀,只剩下些枝枝蔓蔓,人心已散,都在忙着分家产。

    两大家族业已名存实亡。

    "黛玉晴雯子,你们黄老爷的替身,平时出不出来?"

    张文六也不知道黄四郎的替身在哪,只能求助于黛玉晴雯子。

    黛玉晴雯子显然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气,扭过头,留给张文六一个后脑勺。

    张文六挠了挠头。

    说实话,哄女人真的不是他所擅长,作为一个母胎单身二十年,最近才交往了一个女朋友的男人,在与女人交流方面的属性值几乎为零。

    “咳咳,那个黛玉啊,昨天晚上呢,是我唐突了,不过你别误会,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张文六起身,给她沏了杯茶。

    黛玉晴雯子哼了一声,“麻烦请叫我全名——黛玉晴雯子。”

    “好的黛玉,没问题黛玉。”

    “你讨厌!”黛玉晴雯子哪听过这样的冷笑话,被张文六逗笑了,“其实人家不叫黛玉晴雯子,这是黄四郎附庸风雅,还崇洋媚外,才起了这个作践人的名字。”

    “我就说嘛,你也不是东洋女人,怎么会有东洋人的名字。”张文六恍然,“请教姑娘芳名?”

    黛玉晴雯子嫣然一笑:“我叫陈东,你可记住了。”

    “陈东?”张文六念叨了几句,“看来令尊是想要一个男孩子。”

    黛玉晴雯子黯然道,“我们女人,生下来就是个种错误,我们家兄弟姐妹六个,我是老五,上面还有四个姐姐。”

    “从小我们五姐妹就是人憎狗嫌的,不管我们多么听话,多么勤劳,却还是逃脱不了被父母贱卖的命运。”

    “在我十岁的时候,就被卖到了窑子,十三岁就被迫出来接客,后来黄四郎买下了我,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逃出了火海,谁知道,不过是又一个深渊。”

    张文六默然。

    重男轻女这种情况自古就有,许多地方生了女孩甚至直接扔水桶里溺死。

    张文六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空气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

    黛玉晴雯子打破了宁静,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么扫兴的话。”

    张文六摇摇头,“没事,谁让咱们出生在这个曹丹的世界呢?错的不是你,而是这个社会。”

    黛玉晴雯子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她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六爷,虽然我身子不干净,可我的心不脏,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就让我服侍你吧。”

    张文六一脸的为难。

    “六爷,我看你就从了人家吧,人家都这么可怜了,你就当发发善心,做慈善了。”师爷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

    “去你母亲的,你个老骗子,有你什么事啊?”张文六没好气的骂道。

    张文六生气的是自己和黛玉晴雯子的悄悄话都被人听去了。

    师爷嘿嘿一笑,一溜烟的跑走了。

    “陈东姑娘,咱们俩认识的时间不长,你看,你不了解我,我不了解你,这样轻易的就决定要不要在一起,是不是太草率了?”

    “这样既是对你的不负责,也是对我的不负责。”

012 假的

    黛玉晴雯子泫然欲泣。

    张文六赶紧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都先冷静一下,慢慢的了解,慢慢的深入,等到双方都准备好了,咱们再谈下一步的事情。”

    黛玉晴雯子一脸的疑惑,“我已经准备好了呀。”

    张文六使得是缓兵之计,他打算再拖几天,反正等张麻子回来,任务也基本快完成了,到时候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也不算负了人家。

    “咱们还是来谈谈黄四郎替身的事情吧。”

    。。。。。

    黑夜,伸手不见五指。

    张文六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穿行在鹅城的大街小巷。

    路上冷冷清清的,连只鹅都没有。

    他此行的目的是花窑,就是花姐的大本营,鹅城最繁华的娱乐场所。

    张文六看了一眼怀表,已经晚上十一点钟。

    这个时候万家灯火俱寂。

    在路过差点被透的民女家里时,忽然听到了一阵鸡飞狗跳,不用看,肯定是肚兜妹子和她的瘦猴老公在谈生意呢。

    张文六心说这么好的女人,可惜了!

    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花窑,白天已经实地探查过花窑的构造布局。

    张文六深吸一口气,脚下发力,纵身一跃,抓住了凸出来檐台,手臂一紧,身子就翻了上去。

    趴在窗户外面听了半天,里面传来了一阵男女交流的声音。

    “听声音,应该是黄四郎的替身没错了!”

    黛玉晴雯子原来在花窑里面也是一姐,因为年纪大,人才辈出,被黄四郎买走。

    自她走后,花姐就成了花窑的头牌。

    黛玉晴雯子叙述,每逢周四,黄四郎的替身都会来花窑找花姐砸裂子,而且要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走。

    今天恰好是周四。

    在窗户外面蹲了半天,腿都蹲麻了,屋内的灯才黑了下去。

    又等了半个小时,等到屋内彻底没了动静。

    张文六反手摸出了腰间的盒子炮,用枪杆挑开了窗户,他抓住窗棱,纵身一跃,轻巧的落在了地上,动作敏捷的如同一只狸猫。

    “多亏了小时候上树摸鸟窝练出来的绝技。”

    张文六是身穿,顾名思义,就是整个身体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只不过神奇的是这个世界会自动修正他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所以说如果他的身体受伤,现实世界也会受伤。

    如果在这个世界死了,那他就会出现在现实世界失踪名单上,成为广大的失踪人员中的一个。

    屋里面很安静,张文六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张文六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好在张文六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屋里面虽然黑,却依旧不耽误他的行动。

    一步,两步。

    一步,两步。

    似魔鬼的步伐。

    “咚——”大话刚说完,张文六就撞到了桌子上。

    张文六呼吸顿止,冷汗一下就浸透了后背。

    没办法不紧张,这是他第一次摸黑干这种事,真是刺激。

    床上的黑影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呼——”张文六长出一口气,慢慢摸了过去。

    “呯呯——”张文六照着床上两个人的后脑勺就是两下。

    他电影电视看的不少,一般这种情况,重击一下就能让人昏迷。

    不知道是不是让子弹飞里的人身体素质更好,花姐倒是闷哼一声,晕了过去,那个男的却“啊——”的痛呼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闭嘴!”张文六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赶忙伸手去捂男人的嘴。

    这个“假黄四郎”本来在舒服过后,进入了贤者时间,正睡得开心,忽然脑袋一痛,紧接着就是一只大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哪有不反抗的道理?

    他大嘴一张,咬在了张文六的手上。

    张文六吃痛,也不敢喊,只能松手。

    “假黄四郎”虽然迷糊,但是人却精明,一骨碌就从床上翻了下来,也顾不得光着屁股,撒腿就往门外跑。

    张文六哪能让他得逞?

    一个前扑,扑到了假黄四郎的后背。

    假黄四郎身材高大,足有一米八,体型魁梧。

    而张文六却只不过是个一米七五左右,身材瘦弱的小伙,在体型方面,一点不占优。

    但是张文六自身的重量加上前冲的惯性,还是成功的将假黄四郎扑倒在地。

    假黄四郎重重的摔在地上,脸部着地,大金牙都磕掉了两个。

    张文六趁机锁住了他的脖子,从后腰摸出盒子炮顶在了“假黄四郎”的脑袋上,“别动,动一下,我就打死你!”

    冰冷的触感让黄四郎打了一个机灵。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假黄四郎赶紧求饶,动也不敢动。

    张文六点燃了桌上的蜡烛,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

    刚才那一剪、一扑看似简单、迅速,其实已用尽了张文六全身的力气,现在缓过气来,他连拿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踏妈的,等回去了一定得报个健身班,先把体能和力量练上来。”张文六后背倚在桌子上,指了指床上,“去,把那个女人绑起来,记住,绑严实点,要是发出一点声音,人头落地!”

    假黄四郎还以为张文六是来劫色的,笑嘻嘻道:“明白,明白。”

    “别踏妈嬉皮笑脸的,你咬老子这一口,老子还没给你算账!”

    借着烛光,张文六看到自己左手食指上面一排带血的牙印,“都踏妈咬破了,你丫平时刷牙吗?”

    假黄四郎大嘴一张,露出满嘴黄牙,“嘻嘻,从来了鹅城那天起,小的就没刷过牙。”

    张文六暗叫倒霉,回头别再染上狂犬病了,等回去了一定要打一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呜呜呜——”花姐奋力挣扎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张文六用枪抵住花姐的胸膛,冰冷的触感让花姐忍不住打起了摆子,“我可以让你说话,如果你敢喊叫,我就打死你。”

    花姐忙不迭的点头。

    张文六把花姐嘴里的布条抽出来。

    “呼呼呼——憋死我了。”花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下一句话就让张文六紧张了,“你是六爷吧,县长的干儿子。”

    张文六眉头一皱,“你认识我?”

    张文六带着口罩,穿着夜行衣,除非是亲近之人才能认出。

    花姐笑道:“讲茶大堂,舌战群儒,六爷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花姐坐在床上,上半身挺得笔直,再加上她本就天生丽质,E往无前,差点闪瞎张文六的钛合金眼睛。

    张文六血气方刚,大脑几乎缺氧。

    张文六翘起二郎腿,一手拿枪,一手抵住花姐的胸口,“花姐是吧,兄弟我此番,只为黄四郎,不为别的。”

    花姐压根就不怕张文六手里的枪,瞬间贴了上来,压得张文六的手掌都变形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呐,六爷你太客气了。”

    张文六彻底忍不了了,手臂不动,手掌不动,手指一弯。

    “嘤嘤嘤——”

    花姐发出一声惊呼,身体跟触电一样,白皙的脸蛋上好似打翻了调色盘。

    张文六深吸一口气,心说这女人好厉害,三言两语加上一点小动作,差点就让自己犯了大错。

    怪不得原著里面老二和老三都折在她的手上,果然有一套。

    张文六忽然意识到,再拖延下去,自己会有危险。

    “花姐,小弟有要事在身,咱们日后再说。”张文六收回目光,重新给花姐塞上了布条。

    花姐一脸的怨毒,只是她隐藏在黑暗里,没有被张文六发现。

    “好汉,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走了吗?”假黄四郎作势要走。

    张文六抬起枪口,黑洞洞的枪口让假黄四郎呆在了原地,“好汉,我是假的黄四郎,我是他的替身,您要杀,应该去杀真黄四郎啊,杀我没用啊。”

    张文六摇摇头,“我不是要杀你,只不过是想请你跟我走一趟。”

    “走一趟?去哪?”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张文六找了根绳子,把假黄四郎双手反绑,然后用衣袖笼住。

    “等会出去的时候,要神态自然,若是敢逃跑——”

    “明白,人头落地!”

    “聪明,走!”张文六推了他一把,走出了房门。

    这跟张文六的计划完全不一样,按照张文六的计划,先用手刀把花姐和假黄四郎击晕,然后套个麻袋,把黄四郎背回去。

    可是张文六的确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低估了假黄四郎的体重。

    自己不过70公斤,黄四郎最少有80公斤,黄四郎背自己还差不多。

    这下张文六犯了愁。

    该怎么把假黄四郎运回去?

    就这么杀了,肯定是不行的,如果放了,又会打草惊蛇,张文六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呜呜呜——”花姐在床上不停的蛄蛹,像一只硕大的毛毛虫。

    张文六来到床前,扯下了花姐嘴里的麻布,花姐穿着粗气道:“我有办法,带你和黄老爷出去。”

    “你有办法?”张文六将信将疑。

    花姐神秘一笑。

    。。。。。

    “黄老爷,都这么晚了,还要回去?”一个年纪四十岁左右,风韵犹存,半老徐娘迎了上来。

    张文六心中一紧,没想到这个老鸨子居然大晚上的还不睡觉。

    假黄四郎眼珠子乱转,想着怎么才能脱身。

    花姐娇媚道:“妈妈,黄老爷说咱们这儿的床太硬,睡不着,想带我回碉楼。”

    张文六用枪在他后背使劲一顶,假黄四郎就赶紧说道:“对对对,我这个人认床,陌生的地方不习惯。”

    老鸨子瞥了一眼黄四郎身后的张文六,见他带着麻匪的面罩,不屑的撇撇嘴,“那您慢走黄老爷。”

    两个人出了花窑的大门,都长长的出了口气。

    老鸨子心里犯嘀咕,心说黄老爷之前都是在自己这里过夜,从来没听说过有认床这个习惯,可整个窑子都是黄四郎的产业,主人要走,她这个职业经理人自然不敢阻拦。

    “好汉,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说出来,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假黄四郎问道。

    张文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面罩,咔的一下罩在了假黄四郎的头上,“少踏妈废话,往前走!”

    出了花窑,张文六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一路上有惊无险,回到了县衙。

    将假黄四郎和花姐关进了县衙大牢,张文六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倒头就睡。

    这短短的几个小时,比他过去的一生还要精彩、刺激,极度的刺激过后,就是疲乏。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啪啪啪——六爷,快起床,县长回来了!”师爷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张文六伸了个懒腰,觉得神清气爽。

    一开门就看到了师爷锃亮的脑门,“回来就回来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张麻子有主角光环,所以张文六一点也不担心他的安全。

    再说自己的任务里面也没张麻子,他要是死了,也就死了。

    来到前厅,正好看到张麻子几个人鱼贯而入。

    他们几个人风尘仆仆,衣服上、裤腿上都是泥巴,不出意外,老七的脸颊上多了个弹孔,用纱布包着。

    见到张文六,老七咧嘴一笑,血水就从纱布渗了出来。

    “干爹,二哥,三哥,四哥,五哥,七弟,恭喜你们大获全胜!”

    张文六是真心佩服这几个人,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小命说没就没,一副乐天派,整天嘻嘻哈哈的。

    张麻子接过黛玉晴雯子递过来的毛巾,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他娘的,还真给小六子说中了,青石岭上果然埋伏着一支麻匪,实力不弱。”

    “这一战,小六子虽然没有参与,但是居功甚伟!”

    老二直接从桌上的果盘里面抓了一把蚕豆,“大哥你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小六子的信息,就我一个人去,铁定玩完!”

    老二确实没说谎,他现在想起来还是一身后怕。

013 分银子

    尤其在见到青石岭上假麻子那伙人的实力之后,所以说他现在对张文六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二哥这条命是小六子救得,以后不管什么事,跟二哥说,看上了哪家姑娘,二哥帮你抢回来!”

    “哈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师爷拉住了还想继续说的张麻子,“别光说麻匪啊,说说银子,说说银子的事。”

    “什么银子?”张麻子故作不知。

    师爷一脸的嫌弃,“废话,当然是黄四郎给的银子,当初不是说好了吗,剿灭了假麻匪,就分银子。”

    师爷边说边指着张文六几个人,“他们几个都在场,你可别想抵赖。”

    张麻子问道:“我说了吗?”

    大家都不说话。

    师爷可急了,“你说了,你说了!”

    “我说了吗?”张麻子笑道。

    师爷真急了,“你这人说话怎么不算数?说好了打完假麻匪就分钱的!”

    如果不是考虑到打不过张麻子,师爷真想跟他拼命。

    眼见师爷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张麻子才收起了笑脸,“我张麻子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对敌人算,对自己人更算。”

    “老四、老五,你们把银子抬进来,咱们现在就分钱!”

    “万岁!”这下不只是师爷高兴,老二、老三他们同样喜笑颜开。

    老四、老五更是忘记了一身的疲累,兴高采烈的抬银子去了。

    张文六心中感叹,画大饼终究不如发钱来的实际。

    这个时候,张麻子也朝张文六看了过来,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张文六看出了张麻子眼里的无奈。

    张文六却知道张麻子为什么会感到无奈,他自己是个完人,是理想主义者,所以他对自己的要求很高,渐渐地,他对手下的弟兄要求也高了起来。

    这才有了后来老三、老四、老五、老七忍受不了这种苛刻的规则,离他而去。

    理想是美好的,可现实却很残酷,而且一地鸡毛。

    “黄四郎送来了180万两白银,加上两大家族,就是540万两,不过这次剿匪,从土匪窝里,我们还搜出了60万两,这里一共是600万两!”

    600万两白银!

    张文六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堆在一起,他心中算了一下,八两就是半斤,十六两是一斤,600万两那就是37.5万斤。

    这么多银子摆在一起,就是一座银山。

    午后的阳光打进来,白花花、亮闪闪,差点闪瞎张文六的眼睛。

    “这里一共是八个人,我们兄弟七个,加上师爷。”张麻子刚说完,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县长,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这个县长夫人了?”

    嘉陵姐姐扭着小蛮腰走了进来,身段妖娆,姿容妩媚,年纪虽然大了点,可气质着实一流。

    在她跟前,明明黛玉晴雯子更加年轻漂亮,却硬生生的被嘉陵姐姐的气质压了一头。

    “我花钱给他买县长,现在分钱了,没有我一份,说不过去吧?”

    师爷伸手要捂她的嘴,“你怎么来了,老爷们的事情,哪有你一个女人插嘴的份?快回去!”

    张麻子哈哈大笑,“夫人说的对,没有夫人的委任状,我就当不了这个县长,当不了县长,我就挣不来这么多银子!”

    “那就再加一个!咱们就个人,平分了这些银子。”

    平分?

    这下不单是老二、老三他们皱起了眉头,就连张文六也露出了诧异之色。

    张麻子笑容不改,“怎么,平分有什么问题?”

    老二指着师爷道:“嫂子花钱买官,功劳大大的,她拿银子,我没有意见,可是这个老骗子,他有什么贡献?贪生怕死,溜须拍马,还跟黄四郎眉来眼去的。”

    老二咽了口口水继续道:“再说了,咱们兄弟几个,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老七还差点被假麻子一枪爆头,要是平分,我第一个不服!”

    “对,不服!”其他几个麻匪弟兄义愤填膺。

    别看葛大爷扮演的师爷被观众喜欢,但是在这个世界里,这些麻匪们从来没有真正的接受过他,一直拿他当坏人看。

    师爷缩在一旁不说话。

    他也知道自己确实不地道,而且还理亏,饶是他脸皮够厚,在这种场合下,被人公开揭露,仍旧觉得没面子。

    见他可怜巴巴的模样,张文六悄悄扯了师爷的衣服,“你放心,我这份给你。”

    反正这银子他也带不走,索性都给了师爷,还能落个好名声。

    师爷喜出望外,“真的?”

    “你看,我说的还有假?”张文六不屑道。

    师爷一把攥住了张文六的手,“还是六爷够朋友,讲义气,我老马交了你这个兄弟!”

    张文六无所谓的笑了笑。

    师爷这个人,自私自利,从头至尾,都没说过一句实话,临死的时候,还留下了两个疑团。

    分银大会正式开始。

    张麻子挨个点名,“夫人,你的!”

    县长夫人捂嘴笑道:“我的好老公,这么多银子,你让我怎么拿?先放在你那里,等我什么时候想要了,再找你要。”

    咳咳咳——如此风流入骨的话,让在场众人纷纷咳嗽起来。

    县长夫人妩媚一笑,飘然离去。

    真是个妙人!

    张文六暗道自己这趟真是来对了,也救了该救的人,县长夫人比那个二五仔花姐强多了,行事风格跟张麻子还有点像,虽然是风尘女子出身,却有古之梁红玉风采。

    “我说干爹,要不你就假戏真做,收了干娘。”张文六贴近张麻子身边,“干娘办事大气,为人又爽快,跟您很搭。”

    张麻子哈哈大笑,“师爷,夫人巾帼英雄,不知肯否割爱啊?”

    师爷是属于把银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人,跟县长夫人搞在一起,也是逢场作戏。

    “正所谓宝剑赠名士,美女配英雄,县长夫人和您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没意见。”

    师爷的眼睛都在银子上,哪里还管得了什么美女不美女的。

    “师爷大气,兄弟我也不能扣扣索索的,这样,我那一份也不要了,都给师爷。”张麻子大手一挥,似乎他送出去的,不是六十万两银子,而是空气。

    师爷两眼放光,“哎呦,这,这怎么使得!”

    “你就收下吧,凭我干爹这身本事,这点钱,还不放在眼里。”

    张文六拍了拍师爷的肩膀。

    师爷感动的热泪盈眶,握住了张麻子和张文六的手,“恩人,六爷,老马我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什么人我都见过,但是向您俩这样的,我真是头一次见。”

    张麻子反手搂住了师爷的脖子,“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听着像骂人呢?”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你们俩对我如此只好,我怎么还能骂二位呢,你把我老马想成什么人了?”

    师爷一脸的冤枉。

    张麻子说道:“我跟你开玩笑的,师爷是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

    张文六看着师爷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委屈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电影里他就是个受气包,谁都可以欺负他,但是他脾气好,还真没发过脾气,所以不论是张麻子还是黄四郎,都没打算杀他,这样的人,你说他坏吧,确实没做过什么特别坏的事情,你说他好吧,他又花钱买官,还跟当地豪绅一块,搜刮穷鬼的钱。

    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系统才会派我来拯救师爷吧。

    等到分完钱,张文六才把自己抓了黄四郎替身的事情说了出来。

    张麻子当即就来到了大牢,看到被关在笼子里的黄四郎,张麻子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黄四郎啊,黄四郎,你终于落到我手上!”

    假黄四郎叫屈,“冤枉啊,冤枉啊,县长大人,您可要做主,我不是黄四郎,我是他的替身,我叫杨万楼!”

    “对哦,你不是黄四郎,那可难办了。”张麻子此时还没有悟出来,其实在百姓心里,黄四郎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他们知道黄四郎已经被打死。

    张麻子低声道,“六子,咱们抓了假的黄四郎,下一步该怎么办?”

    张文六笑道:“干爹,这还不简单,将假黄四郎拉出去,咔擦——”

    张文六手成刀状,在自己的脖子底下比划。

    “只要鹅城的百姓,知道黄四郎死了,真的也就变成了假的,假的也就成为了真的,就像您说的,死人有时候比活人有用。”

    张麻子寻思了一会,一拍大腿,“好,树倒猢狲散,破鼓万人捶,好计策!”

    张文六本来还想跟张麻子解释解释,什么事破窗效应,这样一看,就不用废口舌了。

    “咱们什么时候搞?”

    “今天!”

    “今天?”

    “没错,就是今天!”

    “会不会太快了点?而且你还没给大家发武器呢。”

    “不用发武器,只要黄四郎死讯传开,他家那个碉楼,不攻自破。”张麻子坐在椅子上,双腿翘在桌子上面。

    张文六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这是双脚离地了,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其实黄四郎死不死,张文六一点也不在乎。

    一个黄四郎倒下去,还有千千万万的黄四郎站起来。

    历史不过是东风压倒西风罢了。

    可是在消灭了假张麻子后,张文六还是没有收到任务完成的消息,他就怀疑黄四郎应该还有其他的暗牌。

    所以,黄四郎不除,师爷和他们就永远处于危险当中。

    说不定下次就是美人计。

    “那还等什么?走吧!”张文六也想早点结束这个艹蛋的世界,说实话,让子弹飞看起来挺过瘾的,但是身处其中,那种压抑、苦闷、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还是听让人头疼的。

    起码凭借张文六这小脑袋瓜,如果不是熟知剧情,根本玩不转。

    “这个女人是谁?”张麻子指了指假黄四郎隔壁的花姐。

    张文六解释道,“这是花姐,窑子里的,那天晚上抓假黄四郎,她就跟黄四郎在一张床上。”

    多余的话张文六每说,男人都明白,男人和女人在一张床上,会做什么事情。

    “这么说,你是黄四郎的姘头?”张麻子问道。

    花姐白了他一眼,说道:“什么姘头,说的这么难听,我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打小被卖进窑子,不听话就要挨饿受冻。”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被花姐一顿教训,张麻子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提起了兴趣。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就不怕我杀了你?”

    “怕,当然怕了,可是我知道县长是青天大老爷,是来拯救我们穷人的,如果连县长也欺负我们这些穷苦人家,那我活着还是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啪啪啪——

    张麻子鼓掌叫好,大手一挥:“六子,放她出来。”

    张文六一愣:“放了她?不行!”

    张文六可记得,花姐不是省油的灯,老二的死跟她脱不了干系,根本不用说她跟黄四郎还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放了她,无异于放虎归山。

    花姐忽然哈哈大笑:“原来我一个小女子,竟然吓得县长公子如此畏首畏尾,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换做原来的六子,被她拿话这么一激,说不得就会放了她。

    可张文六不会!

    “你放心,放是肯定会放的,不过要等到黄四郎嗝屁后。”张文六目光如炬,似乎能看透花姐的伪装,“干爹,大事未成,咱们容不得一点差错。”

    张麻子深以为然。

014 假作真时真亦假

    所以张文六就得趁着剧情还在掌控范围内,赶紧解决掉黄四郎,否则鬼知道黄四郎还有什么底牌。

    张文六猜的没错,黄四郎的确还有底牌。

    “拿了钱还不走,这个县长,是打算跟我鱼死网破啊。”黄四郎摩挲着下巴,脸色阴狠,“既然不走,那就永远都别走了,我要让鹅城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

    “胡千,你马上去找郭旅长,让他派一队骑兵过来。”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还不信了,一伙土匪,也敢跟我黄四郎叫嚣,找死!”

    这差事,本应是军伍出身的胡百去做,奈何胡百已经成了张麻子枪下死鬼,眼下黄四郎能用的,就只有胡千一个人。

    胡千应道:“没问题,最多三天,我就带郭旅长的骑兵回来,到时候,正规军打土匪,还不是手到擒来。”

    “去吧,早去早回,我最近右眼皮跳得厉害,就怕这群土匪狗急跳墙。”

    “没关系老爷,咱们院里有护卫百人,就凭他们几个人,翻不了天。”

    “但愿如此。”

    。。。。。

    张麻子几个人正准备把假黄四郎抬出去,张文六却拦住了他们。

    因为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咱们这最后一步,还差一颗棋子。”

    “棋子?是谁?”张麻子问道。

    张文六神秘一笑,随即从大牢里带出一个人来,正是多日不见的老熟人——胡万。

    “胡万?”几个人见到胡万,都不明白张文六这个时候拉他出来干嘛。

    “你们可别小看了他,这出戏,没他还真演不了。”

    张文六指着假黄四郎说道:“你们说,谁跟黄四郎在一起的时间最长?谁最熟悉黄四郎?”

    众人都不说话,目光纷纷投向了胡万。

    张文六一拍大腿,“这不结了吗?如果有胡万出来指正黄四郎,那你说,老百姓是不是更加相信,咱们杀的就是真的黄四郎?”

    师爷点点头:“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这叫做让你受伤最深的,往往是你身边的人!”

    张文六笑道:“师爷聪明人,一点就透!”

    张麻子更是欣赏的拍了拍张文六的肩膀:“六子,干爹没看错你,你真的是成长了,懂得用脑子了。”

    “六哥,你说咱都是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差距咋就越拉越大了呢?”

    “谁让你小子没事就喜欢看HS书刊,有功夫,多看看三国演义。”张文六笑着道。

    张麻子指着假黄四郎问道:“胡万,你看这是谁?”

    胡万眨巴了两下眼睛,“他是黄四郎的替身。”

    “哦?你咋看出来的?”

    “味道,黄四郎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我跟黄老爷十几年了,闭上眼睛我都能闻出来。”胡万笃定的说道。

    张麻子来了兴趣,“那你说说,黄四郎身上,究竟有什么味道?”

    胡万摇摇头,“我也说不上来,总之我能闻出来。”

    “好,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当中指认他就是真的黄四郎,我就放你离开鹅城。”张麻子说道。

    胡万喜出望外,眼睛瞪得老大,“真的?你真的能放我离开?”

    “我张麻子讲话,从来不撒谎。”

    “大哥,仁义!小弟,佩服!”胡万的马屁也是张口就来。

    张麻子笑道:“万事俱备,开搞!”

    走在路上,张麻子几个人抬着假黄四郎,招摇过市。

    把全鹅城的百姓都给惊动了,比万人空巷看戏那次还要热闹。

    那场面,那真是: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要不是张文六紧跟在张麻子身后,都差点给挤到桌子底下。

    张麻子一行人,跋山涉水,穿越人海,来到了大舞台上。

    “乡亲们,父老们,大家看看,这是谁?”

    “黄四郎!”往常沉默的百姓,此刻呼声震天。

    平常的黄四郎他们怕,被捆的跟粽子一样的黄四郎他们可不怕。

    张麻子大声道:“没错,他就是恶贯满盈、无恶不作、凶神恶煞、穷凶极恶的大恶人——黄四郎!”

    “现在,我把权力交给你们,黄四郎的生死由你们说了算!”

    “黄四郎,该杀吗?”

    万人齐呼:“杀!杀!杀!”

    张麻子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杀!”

    “小六子!”

    听到点自己名字,张文六赶紧答道:“在!”

    “接刀!”

    张麻子扔了一把武士刀,“砍下黄四郎的人头,祭被他害死的鹅城百姓!”

    啊?

    张文六一听要让自己杀人,还是砍头,这么有挑战性、刺激性、技术性的工作他可没做过啊。

    “杀!”

    “杀!”

    “杀!”

    他往台下一瞅,所有的眼睛都是血红的,兴奋中带着残忍,残忍中带着兴奋。

    这些百姓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

    还有几个妇女,手里捧着瓷碗,拿着馒头。

    气氛烘托到这儿了,如果我不砍,下面的人估计得上来砍我了,这就是XX的力量啊!

    张文六举起武士刀,刀刃在日光下闪烁着骇人的寒光。

    “兄弟,对不住了,等你下去,我给你多烧两个美女。”

    张文六一咬牙,卯足了力气,一刀劈了下去。

    “噗嗤——”刀刃入肉,血花四溅。

    假黄四郎痛的满地打滚。

    原来他这一刀砍错了地方,没对准假黄四郎的脖子,砍到了他的肩胛骨上。

    张文六:。。。。。。

    张麻子:。。。。。。

    杨万楼:我XXXXXX

    谁知道底下的百姓更兴奋了,距离近的几个百姓,被血溅了一脸,居然舌头一卷,尝起了鲜。

    “别紧张,再砍一次!”张麻子安慰道,“反正堵着嘴,不怕他喊。”

    杨万楼:我XXXXXXXX

    张文六稳了稳心神,深吸一口气。

    砍头的确是一个力气活,同时也是个技术活。

    张文六再次举起武士刀,这一次,他的手稳了许多,就跟打高尔夫球一样,腰马合一,手上的武士刀随着扭腰、送胯,旋转。

    但见一颗好大的头颅打着旋儿飞了出去。

    这颗人头落进了人群,百姓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一拥而上,争抢起来,好像他们抢的不是人头,而是篮球。

    假黄四郎脖颈喷出了两丈多高的血泉。

    胡万高声喊嚷:“黄四郎死了!黄四郎死了!”

    武举人:你他么说的都是我的词啊!

    有胡万指认,底下的百姓再无一丝怀疑,群情汹涌,热泪盈眶,仰天长啸。

    前排端碗、拿馒头的早就迫不及待的冲上来,却被县衙的卫士拦住了。

    张麻子有些不解,他凑近了问:“你们看杀人,手里拿着碗和馒头干什么?难不成还能吃的下饭?”

    一个妇女道:“我听说这蘸了人血的馒头,能够治肺痨!”

    张麻子怒了:“这是什么踏妈的道理,馒头蘸了人血就能治病?那你咋不放自己的血治病呢?”

    百姓:“嘿,你这人——”

    张文六赶紧拉住张麻子:“别跟这些人讲道理,快进入正题。”

    张麻子回过神来,“黄四郎已死,他搜刮你们的金银财宝全都在碉楼里面,大家去拿回属于你们自己的东西,谁也不许多拿!”

    哄——所有的百姓集体转身,大家奋勇向前,敢于争先,只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三条腿。

    只有那几个端着碗,拿着馒头的还眼巴巴的瞧着没了脑袋的黄四郎。

    张麻子本来挺高兴的,可看到这几个妇女,他的心却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有一丝悲哀。

    张文六当然理解他的心情,抚着他的后背:“黄四郎虽然死了,可是他们心中的黄四郎并没有死,江山易改,人心难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张麻子长叹一口气,“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张麻子到底是张麻子,短暂的失落后,他大嘴一咧,“走,咱们也去黄四郎家看看,别让他跑了。”

    几个人一走,那些妇女一拥而上,瞬间将假黄四郎的尸体淹没。

    张文六骑在马背上,回头一看,只觉得那些妇女的样子跟电影电视剧里丧尸吃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路上面的百姓如蚂蚁一样,黑压压的,埋着头往前冲。

    这些百姓的脸上,洋溢着一种胜利的喜悦。

    他们拖家带口,身上还背着口袋,有的人还推着车。

    等张文六等人赶到黄四郎家,那扇厚重的大铁门早已倒下,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推倒的。

    最先进去的百姓,已经出来了,而且是满载而归。

    他们身上、头上、腰上缠满了金银珠宝,遇见张麻子等人,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师爷都看不下去了:“嘿,你们这些人,怎么不懂得感恩?”

    张麻子拦住了他:“算了,算了。”

    这时候有的百姓就过来了,张麻子以为他们是来感谢自己的,正准备笑脸相应,谁知道对面来了一句:“让开让开,你们几个堵着大门干嘛,没看到我们拉着平板车?好狗不挡道!”

    张麻子:。。。。。。

    张文六都给气笑了,看电影的时候,可没这一段。

    想想也是,有些人就是这样,打仗送死你去,荣华富贵享受我来。

    而且这些人只会拥护胜利的一方,谁赢他们帮谁。

015 真假黄四郎

    他们没有主义、没有信仰、没有理想,一辈子庸庸碌碌,看天吃饭,从来不愿意、也不想改变自己生存的环境,宁肯多吃生活的苦,也不愿意少受压迫的罪。

    “县长!县长!”武举人抓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县长,你看我把谁给带来了?”

    看到是熟人,张麻子笑道:“这不是黄四郎吗?怎么世界上有两个黄四郎?”

    武举人哈哈大笑:“县长,这你可看走眼了,他不是黄四郎,他是黄四郎的替身。”

    “黄四郎是死了,但死的太便宜了,咔嚓呀,就被六爷给砍了。”

    张文六纠正道:“不是一刀,是两刀。”

    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武举人躬身道:“是两刀,不过黄四郎干了这么多坏事,只挨两刀,还是死的太痛快了,这不公平。”

    他转过头问道:“乡亲们,你们说,公平吗?”

    “不公平!”

    “乡亲们答应吗?”

    “不答应!”

    眼见黄四郎还在那站着,武举人气不打一处来,照着黄四郎的脑袋就是三下,“你给我跪下,别惹我生气。”

    虎死不倒威。

    黄四郎好歹是一方恶霸,哪肯跪武举人这种小角色。

    张麻子挥了挥手,“又想挨板子了?”

    武举人拱手:“县长大人,我讨厌吗,如果我讨厌,我立马消失。”

    张麻子点头。

    武举人哈哈大笑:“县长大人,您有需要,兄弟我立马出现。”

    然后他大手一挥,带着几个狐朋狗友跑路了。

    张文六看着武举人的背影,心中倒是颇多感慨。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个武举人当初不过是黄四郎门下走狗,如今黄四郎倒台了,这条狗也敢踏在黄四郎的身体上狺狺狂吠。

    说的难听点,这就叫背信弃义。

    这种人,在哪里都被人看不起。

    周遭人流如织,却没有人停下来,看一看张麻子这群人,甚至连黄四郎也没有人关注了。

    黄四郎说道:“有烟吗?”

    张文六递给他一根。

    “借个火。”

    张文六替他点上。

    黄四郎深深的看了张文六一眼,“谢谢。”

    整部剧里面,黄四郎就是最大的反派,干的坏事最多,却很难让人恨到骨子里,这其中自然有发哥的个人魅力在里面,但何尝不是黄四郎本身的这种气质作祟?

    古人常说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杀百万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黄四郎干的坏事多吗?

    多!

    杀的人多吗?

    这就不好说了,说不定还没有两大家族卖去阿玛瑞肯的劳工死得多。

    张麻子想要的,是一个人人平等,没有人欺负别人的世界。

    这样的世界有吗?

    有。

    在天堂。

    人世间只不过是地狱,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必然会有压迫,歧视,小圈子的存在。

    张文六还记得,小时候,邻居家还霸占了他家的墙头,污水朝他们家倒,甚至就连门口都要占去一块地方。

    眼下黄四郎是被打倒了,可是张文六相信,只要他们离开鹅城,下一个黄四郎立马就会出来,重新统治鹅城。

    这个人此刻就在鹅城,也许就是这些搬东西的鹅城百姓其中一个。

    当一个人突破了道德底线、法律约束,他就有机会成为下一个黄四郎。

    黄四郎吐出一道青烟,“下一步有什么打算?留在鹅城?”

    “我不是家禽”张麻子说道。

    “对,你是野兽。”黄四郎一脸的不甘,“好好的家业,被你弄成这样,你让我输得很惨啊。”

    张麻子摇头道:“你现在还抽着烟,还说着话,可是两大家族、假麻子、胡百、你的那些家奴永远也抽不了烟,说不了话了。”

    黄四郎点头。

    他又吸了口烟,“钱给你,我认了,为什么要散给他们?”

    张麻子拍拍张文六,“这话,让小六子替我说。”

    张文六被迫营业,清了清嗓子,“你府上这些钱,都是从鹅城百姓身上刮来的,现在还给他们,不是很正常嘛?”

    “正所谓一鲸落,万物生。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钱从哪里来,就让他们回哪里去。”

    张麻子拍手道:“说得好,本来我还想问黄老爷,是钱对我重要,还是他对我重要。”

    黄四郎摇头道:“我还是不能理解,你打了我,把钱分给穷鬼,到后来能落下个什么?”

    不过他随即瞪大了眼睛,“我明白了,你是为了名——”

    “呯——”张文六吹了一下还在冒烟的枪口,“你知道的太多了。”

    可是杀了黄四郎,系统的提示音却久久没能响起。

    张文六紧皱着眉头,“难道这也是黄四郎的替身?”

    张麻子深吸一口烟,站起身,拍拍张文六的肩膀,“给他找个风水宝地,埋了吧。”

    师爷等人一脸迷糊,搞不懂张文六怎么突然就把黄四郎给崩了。

    “师爷,这黄四郎就交给你了,你给他找个好地方埋了,当然了,也不用太好,要接地气。”

    张文六拍拍师爷的肩膀,就去追张麻子去了,他还有些话,想说给张麻子听。

    “张牧之!”

    “呦,不喊我干爹了?”张麻子站在艳阳楼上。

    艳阳楼是鹅城的最高楼,站在这里,可以俯瞰鹅城的全貌。

    张麻子笑道:“我还是喜欢你喊我张牧之。”

    张文六挠了挠头:“原来你都看出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张麻子摇摇头,“也说不上来,应该是从讲武堂那一天,我就觉着,你好像换了一个人。”

    “是因为我的身手不好?”

    “身手不好是一方面,还有你说话的语气、思想的深度、一些习惯、行为方式,都跟我熟悉的小六子不太一样。”张麻子望着远处的夕阳,“就好像你见到一对双胞胎,两个人可能长得一模一样,外人是分不出来,但是他们的父母却能一眼认出。”

    “对不起。”

    “没关系,但是我想问问,小六子去哪了?”张麻子回过头,眼神里满是危险,“还有你到底是谁?”

    张文六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能抽支烟吗?”

    “你也抽烟?”

    “没抽过,可我觉得,此情此景,不陪你抽支烟,不太合气氛。”张文六还真没抽过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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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诸天当麻匪介绍:
外卖员张文六,行走在每部电影世界。
《让子弹飞》他是吃了一碗又一碗粉的小六子;
《釜山行》他是杀丧尸不眨眼的流浪汉大叔;
《罪恶都市》他是不愿意被毁容的帅气警员;
《我不是药神》他是身患绝症的黄毛。
《明日战记》、《唐人街探案》、《长津湖》、《水门桥》、《红海行动》、《新世界》、《无间道》、《大话西游》、《西游伏魔》、《熔炉》、《国产凌凌漆》、《叶问》、《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红楼梦》、《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死亡教室》、《绝地求生》、《喜剧之王》。。。。穿越诸天当麻匪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诸天当麻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诸天当麻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