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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x程志     我在明末有套房txt下载     我在明末有套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零五章教三娘操控无人机(二更)

    “小姐,请慎言!”

    小冉赶紧提醒道:“若是如此,岂不是连老爷也骂进去了!”

    “哼,有胆做,难道不许别人说吗?”

    孙文莺一向看不起父亲,自从她八九岁的时候,她的母亲怀三胎的时候,因为身体差,流差了以后,她的父亲几乎不再与母亲同房,而是整天借着读书的名义,在京师不回来。

    据说不仅在外面养了两个外室,还给她生了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全旭的情况粗略了解之后,她对全旭的印象尤为之差,纳了四个美妾,其中一个还要快生孩子了,这样的男人与张复之流,都是一丘之貉。、

    小冉看出孙文莺的情绪不高,摆摆手道:“

    “杜管事!”

    “小冉姑娘还有什么要吩咐!”

    “回吧,今天小姐乏了,今天的事……”

    “我绝对不向任何人吐露半个字!”

    杜庆丰隐隐约约明白过来什么,急忙转身后退。

    “等等……”

    孙文莺看着小冉:“小冉!”

    小冉有些不情愿的从房间里拿出十两银子:“小姐赏你的!”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赏赐!”

    孙文莺有些颓废的望着窗外的天空。

    正所谓高门嫁女,低门求媳,这是明代关键婚姻的处世哲学。

    却让孙文莺怎么也想不通,全旭既非官宦之后,也非显赫门阀大户,只是一个名不见传的庶族地主。

    孙氏为什么要与全氏联姻?

    她完全想不通。

    其实,这只是孙承宗对孙文莺的宠爱。

    他看着全旭的不是因为他多么有钱,也不是因为他多么有本事,则是因为全旭的家庭简单。

    全旭是独子,没有父母两亲,也没有叔伯兄弟,一般门阀大族里的那些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在全旭家中,完全不存在。

    孙承宗非常清楚孙文莺的性子,她外表看似柔弱,其实是一个非常要强的女子,个性强,眼睛里又揉不得沙子。

    无论将来孙文莺嫁给谁,就算嫁给袁可立这种书香门第,难免婆媳不和。

    对于大明那些低眉弄眼,任劳任怨,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的媳妇来说,孙文莺是一个异类。

    如果说她是男儿身,那么什么问题都不会有,孙氏将会多一名千里驹,说不定可以封侯拜将。

    然而,孙文莺却只是一个女儿身,她不忍,所以,将来夫妻生活一定不会和睦。

    可是,全旭却是一个有想法的人,有些想法离经叛道,他醉心杂学,所说之杂,非常庞杂,而且是一个非常有善心的人,他开办工坊,活人无数。

    一个善良的人,总不至于委屈孙文莺。

    到了孙承宗这个高度,他真不需要拿儿女用去联姻,巴结别人,本来他就树大招风,再联姻,恐怕皇帝都不能睡好觉了。

    在这种情况下,全旭反而是一种非常好的选择。

    孙文莺不用每天起来向公公婆婆敬茶,也不用随侍左右,只需要相夫教子既可。

    孙承宗对孙文莺的婚事,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他把能给的都给了孙文莺,可惜,就像影视剧里狗血的台词:“你给我,却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孙文莺没有想到孙承宗对她的舔犊情深,相反,孙文莺先入为主,对全旭的感觉非常差。她认为全旭一定是向孙承宗灌了什么迷魂汤,要不然,孙承宗怎么可能作主把自己的婚事给定下来?

    “小冉!”

    “奴婢在!”

    “你说,杜管事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小冉摇摇头:“杜管事是一个人精,死的都能说活,可信度嘛,半真半假,奴婢以为,他的话恐怕只有一部分真,其他都是假的!”

    “什么真的?”

    “全旭应该是一个未婚纳妾的男子,其他不足为信!”

    孙文莺莞尔一笑道:“说得不错,大名府距离高阳也不远,五百多里地,咱们三天就可以抵达,不如我们就乔装改扮一番,前往那个全家庄镇看看?”

    小冉的脸色刷一下就变了:“小姐,你可饶了我吧,要是我跟去大名府,老爷和夫人还不打断我的腿?”

    “我们可以去女人坊,听说城里的富家小姐都去大名府的女人坊,那里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还有上好的胭脂水粉,上次郭管事给夫人带回来的维多利亚的秘密……”

    “小姐,夫人会同意吗?”

    “不会!”

    孙文莺想了想道:“你去找夫人,告诉她我要去京师亲自挑选嫁衣,让她给我准备钱和人,只要出了城,她还能管着我们去京师,还是去大名府?”

    孙夫人也是人精,孙文莺平时不喜欢出门,这次愿意出去京师,说词很好,可是知女莫若母,她知道孙文莺的心思,却没有反对。

    因为,她知道全旭根本就不在大名府,既使去了大名府,她注定空欢喜一场。

    ……

    茅元仪眉飞色舞的回到队伍中,家仆茅十六上前兴奋的问道:“少爷,何事这么开心?”

    “你说我整日琢磨那些稿子,费纸费墨又换不回一文钱,别人却说那部书稿只是替我刊行就值一千两银子,你信不信?”

    茅十六摇摇头:“那个只怕是得了失心疯?”

    “看来真是失了心疯,你看……”茅元仪指了指身后全旭送给他的大箱子,打开一看,露出牛皮纸包裹的银币。

    茅十六撕开一卷银币,望着银光灿灿的银币,兴奋的道:“这是全氏银饼?”

    “全氏银饼?”

    “对,少爷可能不知道,这种银饼,成色佳,份量足,每一枚上下不差半钱,这可是大户人家用来存银的最好银子。好数,还不担心火耗!”

    茅十六仿佛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愣怔了半晌,才吐了一口气说道:“莫非他有别的事求你?”

    “我也这么想,”茅元仪苦笑道:“他是登州巡抚袁大人的学生,跟前的红人,听说袁大人亲自做媒,为他向孙督师求亲,我现在无官无职,京师衙门前的看门小吏都敢给我脸色,我有什么好值得他求?再说要求人,也是我去求他才对。”

    茅十六一脸不解。

    茅元仪道:“算了,他既然有钱没有地方花,愿意接济一下我,我也不好拂了他的好事,夫人和俞儿跟我受苦了,俞了一年多没有吃过肉了,看到隔壁张屠户家里吃猪下水,都馋得流口水,都愿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你赶紧带着这些钱回去,送给夫人,让她打几套首饰,给俞儿添几件新衣裳……”

    茅十六摇摇头:“咱们这去恐怕有风险……我怎么好回去!”

    “全公子要我的书稿,你这次回去,就带着书稿回来,告诉夫人,我若有三长两短,让她不必为我守节,找个老实人改嫁!”

    茅十六听着这话,更加不愿意走了:“公子,我不能走!”

    “行了,你自己一个人还没有我的功夫好,还得照顾你,少了你一个,我还少分心呢,快走,要不然,我拿鞭子抽你!”

    茅十六无奈,只好带着银子,率领两名家仆转身离去。

    全旭与茅元仪吃一顿酒,酒意上涌,感觉有些疲惫,就躺在马车里休息,睡了一个时辰,全旭感觉口渴,被渴醒了,他就望着马车外面道:“沈良材,给我拿袋水!”

    不多时,马车上跳上来一名身材瘦弱的亲卫,亲卫低着头,将水带递给全旭。

    全旭拿过水袋正准备喝水,那名亲卫急忙要跳下马车。

    “站住!”

    全旭上前一把抓住那名瘦弱亲卫的胳膊:“果然是你,你怎么来了?”

    “相公,我……我……我不放心你!”

    全旭压低声音,望着女扮男装的三娘道:“别人或许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我这次过去,就是走一个过场~!”

    三娘摇摇头道:“相公,你也说过人心难测,时间过了这么久,他说不定早已变心了!”

    全旭点点头。

    人心隔肚皮,秦承祖本来就不是他的手下,而是东江军的旧部,其实毛文龙也知道他的身份,弄不好袁可立也知道了,孙承宗或者也知道。

    只是他们装作不知道而已。

    陈强原来只是管着一千多人马的参将,现在成了五六万人的大统领,五六万人在后世只相当一个街道办的人数,或者一个乡镇,然而在明末,很多县都没有五六万人。

    五六万人的生死大权就在秦承祖的一念之间,现在他不缺粮食,不缺武器,难道就这么愿意放弃品尝过的权力。

    权力的滋味,就像上瘾的毒药,一旦沾上了,就很难戒掉。

    全旭此时意识到,这一次进山,恐怕不会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既然有危险,那你就更不能再去了,赶紧回去!”

    全旭想了想道:“就算他有异心,他也奈何不了我,我一个人……”

    “相公,我知道你的本事,所以我也不怕。”

    三娘道:“那个天火……非常不错,不如你教教我,他要是老老实实便罢,如若不然,我就使用天火,来一个火烧联营!”

    全旭想了想:“我来教你!”

    全旭从马车里取出无人机的控制仪,指着道:“三娘,这个其实很简单,你左手边的这个操作握杆,就是操作升或降,右手边的操作杆,就是操作前后左右……”

第二零六章农用无人机也可以轰炸(三更)

    在三娘的提醒下,全旭也反应过来。

    虽然他没有大量的自动步枪和火炮,这种载重型农药无人机也可以当作一款超级大杀器。

    明末的军队大都训练差,由于营养不良,大都有夜盲症,一旦晚上,都是瞎子,看不清东西。

    所以纵观整个明末大大小小的战争,几乎没有夜袭战。

    如果操作着这种可以搭载着一百二十公斤的汽油,那就可以到处放火,一旦火起,根本就不用打,哗变,炸营就可以废掉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

    在历史上,满桂兵败战死,其实也是夜袭战的一种,在袁崇焕被下牢之后,崇祯加满桂为武经略,统领京营与援军共计四万余人。

    十二月十六日拂晓,皇太极满清八旗精锐白甲骑兵从四面八方挤压过去,官军的将领阻挡不住,被打得大败。满桂和孙祖寿阵亡,黑云龙、麻登云被活捉。

    全旭完全可以使用喷撒农药的无人机向后金大营喷洒汽油,形成火烧联营。如果不是全旭当时不想放走任何一人,其实点火,完全不需要那么费劲。

    就像黄立极那种占地一百多亩的豪宅,一架无人机携带一百二十公斤汽油,足可以让这样的豪宅陷入火海。

    除了放火,还有其他功能,比如说向后金军队的骑兵喷洒巴豆,让他们的战马吃了沾着巴豆的草料,一旦这样,他们的战马别说打仗,连跑动都跑不动。

    当然,也可以趁着他们晚上吃饭的时候,给他们加点佐料,这个时代军队野战情况下吃饭,可没有庞大的食堂,他们都是露出吃饭。

    一百二十公斤的大炸弹,也可以扔到后金的头上,并非一定要军用无人机,农业或工业级,一样可以承担轰炸任务,反正,又没有可以对付无人机的武器。

    喷洒农药的无人机操作极为简单,比开车更加简单。这就像玩具遥控无人机的操作方式一样,别说成年人,就连小孩子在几分种之内就可以学会。

    强大的载重能力,就像三娘这样的女子,两个都可以轻易吊起来,如果像苏音那种瘦弱的少女,吊三个都没有问题。

    全旭建寻思着这种无人机的价格不贵,似乎可以多买几架。

    如果几百架一起飞过去,把几千几万斤的汽油浇到后金的头上,那画面,简直妙不可言。

    三娘很快就学会了理论上的操作:“相公,我想试试!”

    “试试可以,就是容易引发大火!”

    全旭想了想道:“晚上我再教你!”

    “好!”

    “相公,我能不能交给苏音!”

    “苏音?”

    “嗯!”

    “她可靠吗?”

    “应……该吧!”

    “那就教!”

    ……

    或许是一千两银子润笔费的缘故,茅元仪对全旭非常热情,天黑宿营之后,安排好宿营,设置好外围岗哨,茅元仪又拿着酒找到全旭。

    “全兄,不是元仪矫情,实在是杂学不显,你这刊书,肯定是要亏钱,我这心里实在是愧疚难安!”

    “茅兄,实在客气,此事不必纠结!请坐,请坐!”

    在全旭的大帐内,也有简单的桌椅,虽然不比府邸之内,倒是比普通护卫的条件要好得多。

    这些护卫都是席地而卧,找个干草铺在地上,铺上毯子就对付了。

    全旭道:“沈良材,去拿几听罐头过来,肉食和水果罐头都要!”

    “是全爷!”

    时间不长,沈良材让人端着几盘罐头给全旭下酒,有黄桃罐头、牛肉罐头、也有杂果罐头、甜橘罐头等等。

    看着这些娇艳欲滴的水颗罐头,茅元仪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

    此次出行准备的食材,都是全旭从别院里拉来的,足足十几大车,罐头更是有几百箱,作为护卫统领,茅元仪也分了几个,可惜,他没舍吃,让茅十六带着回去给女儿和妻子尝尝鲜。

    “不用客气,咱们边吃边聊!”

    茅元仪拿着筷子,夹起一块黄桃塞进嘴里。

    黄桃罐头微酸,酸中又带着浓浓的甜味,这种感觉对于没有吃过水果罐头的茅元仪来说,简直妙不可言。

    “自建奴造反以来,大明胜少败多,武备废弛,卫所不堪一用,大明号称拥有雄兵百万,茅兄也是知兵之人,应该深知,大明若不加强武备,定会吃大亏的,可武备不是杂学,而是国本啊,岂能本末倒置?”

    “可,武备与杂学无异,自宋以来,盛行刊刻的,要么是圣贤道德文章,要么是梨园曲词,小说画本!”

    全旭苦笑道:“这些事情,我看得明白,我要要刻茅兄的书稿,绝不是要讨好茅兄,也不是有别的什么目的。我心里正好有诸多不解之处,茅兄是有大学问的人,正要向茅兄请教一二。”

    “大学问不敢当,有东林党在,元仪哪里敢称有学问?”

    全旭听出来了,虽然说茅元仪是孙承宗的心腹,可是,这个茅元仪对东林党可有着不小的怨念。

    事实上,茅元仪精通兵学、杂学、将作之学,也精通农学,所学之博,恐怕自徐天启之下,恐怕无人可以出其左右。

    自从相识茅元仪之后,全旭就想着把茅元仪忽悠到金梯书院,担任金梯书院的院长,牛金星此时仍旧醉心科举,跟全旭也不是一条心。

    只有像茅元仪这样的人才,才能给全旭培养出足够多、足够优秀的实干之才。

    全旭笑道:“东林党做的都是道德文章,他们都是儒家圣贤之徒,做的都是显学,都是功名学问。也不能说显说不好,也不能说道德文章不好,“重道而轻器”这个传统真不好!”

    茅元仪点点头,深以为然。

    他对全旭的感觉越来越说,这就像碰到了对脾气的人。

    茅元仪愤愤道:“武备杂学对治家、治世皆有大益,却不显达,甚至还给显学宗派视为淫奇巧技,受到轻视,百工诸匠在当世更是直接归入下等户的……”

    全旭指着面前的新鲜的罐头道:“想必茅兄也见过罐头,这种东西可以将食物储存一年,只要不在阳光下暴晒,食物不会影响口感,也不会影响营养,这正是显学的学问,其实不止于此,还有我那辆马车!”

    茅元仪兴奋的道:“我早就发现与众不同!”

    “不错!”

    “全氏工商为业,我们家的商号要比别人赚到更多的钱,欺诈不是长久之事,诚信是个根本,除此之外,就是要让我们经营的物件比别处更精致、更耐用一些,这里面就是杂学匠术的学问。由小及大,知微见著,富国强兵的道理其实也很简单,道德文章对富国强兵有没有用处,杂学不显,空谈富国强兵无益。”

    “好一个空谈富国强兵无益,当饮胜!”

    现在全旭对于茅元仪而言,绝对不止对脾气这么简单,更像是知音。

    随着几杯酒下度,茅元仪的话就多了起来:“农学之术在那些儒门圣徒眼中何止是轻贱?简直是粪土臭不可闻,大司农不识黍稷,岂不可笑?”

    “可笑!”

    全旭笑道:“非常可笑,没有农民种粮,那些儒门圣徒吃啥?没有工匠酿酒,他们喝啥?没有工匠打造车船,他们出行靠啥?没有工匠给他们建筑房屋,他们住啥?从大了说,这些儒门圣徒就是在忘本!”

    “就是……”

    全旭给了茅元仪心中发泄的勇气,他被王在晋等中伤,就是因为他不是进士,也不是举人,不是王在晋等人心中的儒门同道中人,他们把茅元仪划成武人鄙夫之列。

    “不怕全兄笑话,元仪虽说清寒,却也是自视颇高之人,比起东林书院的讲学,全兄一席话,才叫元仪领略到什么叫大见识、大学问。”

    全旭只是装醉,其实茅元仪也是出身书香门第,他的祖父是茅坤是嘉靖十七年进士(二十六岁),屡迁广西兵备佥事、河南副使,大名兵备道副使。他的父亲茅国缙为工部郎中,怎么也算是官宦子弟,要想发财,其实不难。

    然而,能过成茅元仪这种地步,说明他自己不想敛财,其实他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做,依靠挂名避税的方式,就可以每年获得数千上万两银子。

    全旭道:“不敢当,全旭只是一抒胸臆罢了,茅兄这部书稿,我还有一事想要劳烦茅兄?”

    “请说来,元仪无不应。”

    好了,喝了两顿酒,茅元仪与全旭成了好哥们。

    全旭想让茅元仪给他编撰农书,其实,发现根本就不需要了,因为明代对农书的编撰有很多,到了明代时期,多达三百四十七部,不过大都已经损毁,其中最为有名的莫过于徐光启的《农政全书》,他想让茅元仪编撰工科全书,适合明代技术的工科类大全。

    想到这里,全旭正准备开口,茅元仪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呼噜声响起……

    全旭苦笑不得的望着茅元仪:“茅兄,茅兄……来人,送茅先生去休息!”

    沈良材急忙让人抬起茅元仪离开。

    三娘进来道:“相公,他没醉!”

    “这你都知道?”

    三娘笑道:“我看到他刚刚胳膊快要沾到地上汤汁,就自己缩回去了,显然是不想沾东西!”

    “其实,我也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实诚的人,担心我说出来的事情他办不到,只要借机装醉!”

第二零七章奉圣公之令惩恶扬善(一更)

    青州在明朝的时候,虽然还是叫青州,但是却只是青州府,与大名府、登州府的地位一样,属于府一级建制,大约相当于后世的地级市。

    由于拥有孙承宗签发的路凭,全旭与茅元仪一路非常顺利,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抵达青州府境内。

    哪怕是骑马或坐车,全旭也被折腾得不轻,实在是太辛苦了,这一路颠簸,差点把全旭的身子骨给折腾散了。

    距离青州城东北五六十里的地方,有一座镇子陈楼集,类似于全家庄镇一样,是由富户和士绅筹建的草市集,当然,规模远远不能与全家庄镇相比,说是镇子,其实就是一条自东向西的街道。

    青州府在此设立了一个巡检司,名义上有两百名巡丁,其实才七八十人。

    全旭等人的车队庞大,人人骑兵或驾着马车,很快就吸引住了巡检的注意。

    “停下,你们是干什么的?”

    “你没资格询问!”

    茅元仪直接亮出腰牌,居然不是孙承宗督标亲卫的腰牌,而是山东按察使司缇骑的腰牌。

    在山东地面上,按察使司可比孙承宗的名号要使,毕竟县官不如现管,按察使司缇骑就相当于后世公安厅公安刑侦大队,到了地方上,那就是超然的存在。

    巡检司果断放行。

    全旭看着天色距离天黑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无法赶至青州城,一到晚上,城门就会关门,全旭他们也进不了城。

    “茅兄,咱们今天在这里住下!”

    “诸位大人,请位卑职来!”

    那个满面油光的老巡检带着众人来到镇中央的一处大宅子,宅子占地莫约十几亩的样子,上面挂着何记客栈匾额。

    全旭将整个何记包了下来,与全家庄的布局类似,这个何记客栈也是前店后院,前面临街是经营饭菜的酒店,后面则是以供顾客居住的客栈。

    全旭与三娘安置下来,泡了一个热水澡,直到天黑的时候,全旭这才出来与茅元仪一起吃饭。

    茅元仪此时已经与全旭相谈甚欢,宛若多年至交好友,因为全旭懂的东西非常庞杂,无论是兵事、农事、匠造、水利、车马、政治、商事,除了不通五经之外,不能夸夸其谈之外,其他各行各业,都有所涉猎。

    茅元仪其实也是这样的人,他精通各种杂种,却不喜显学道德文章,不是他不会,而是不屑学。

    全旭其实和茅元仪不一样,他是没有学会。

    来到前面临街的酒肆内,全旭虽然包下来客栈的十二个跨院,却没有干涉酒店的正常营业。

    全旭带着几名亲卫在三娘、邱宁远以及茅元仪的陪同下,坐在窗前的大厅中喝酒,其实也是探听一下周围有没有秦承祖的人。

    这里已经到了秦承祖的势力范围之外,如果不是全旭吩咐秦承祖,拿下青州府诸城,对于秦承祖而言,没有任何难度。

    客栈里有独家酿造的果酒,泛着青绿色,略有些涩甜,远无法跟后世的烈性酒比,全旭与茅元仪、邱宁远慢慢的喝着,根本没有什么醉意。

    就在全旭感觉没有什么意思,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酒店里进来四名挑夫模样的人,四个人身穿粗布短衫,每个人拿着一根毛竹制成的扁担,长约丈有余,只是身材却极为壮实,这让全旭隐隐有些奇怪。

    茅元仪背对着四人,根本就没有发现。

    邱宁远却压低声音道:“全爷!”

    邱宁远示意全旭看着四名挑夫,三娘的手瞬间就握住到藏在地上的刀。

    “这几位,手上都有人命!”

    “什么路数?”

    茅元仪摇摇头:“不好说,反正不是衙门里的公人,身上没有那股子官味!”

    全旭压低声音:“先看看!”

    然而,小二似乎知道对方的身份,对四个人甚为忌惮。

    “四位爷,需要点什么?”

    “随便上点可以挡肚子的饭菜,不要酒!”

    “是是,马上来!”

    时间不长,小仁端上来两只热气腾腾的炖鸡,还有炖羊肉其他肉食,足足摆了整整一桌。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掌柜的孝敬几位爷的,不用花钱!”

    “混账东西,你这是想要我们的命,吃东西怎么能不给钱,拿下去,拿下去。”

    小二无奈正准备拿下去。

    其中一名挑夫道:“哎哎,老耿,这就算了,今天这顿算我请的。再拿几坛好酒!”

    小二忙不迭的将酒水送上来。

    这四名挑夫模样的人,明义上在吃饭,他们也一直狼吞虎咽的吃着肉,喝着酒,眼睛却一直盯着对面的大门。

    全旭也暗暗奇怪,这几个人要是盯梢的话,显得有些业余。

    “让开,让开,瞎了你的狗眼,滚开,滚开!”

    在就在这时,大街上出现一辆马车,在十几名狗腿子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出现在街上,几名狗腿子吆五喝六的在前面前道。

    为首的一名挑夫被叫做老耿的男子,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莫约二两的样子,直接拍在桌子上:“不用找了!”

    其他三名挑夫,急忙将桌上的肉食塞进嘴里,分别抓向毛竹扁担,他们微微一用力,毛竹扁咔嚓一声轻响,裂成两半,从中露出一柄长约八尺的朴刀。

    四人拿着朴刀,冲向马车。

    茅元仪起身道:“全兄,咱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的正事要紧!”

    茅元仪想想也是,没有声张,望着街道上。

    为首的男子又拿出一个烟花,随即点燃。

    烟花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甚是艳丽。

    “杀啊!”

    从街道两头出现数百名手拿着各种武器的男子,浩浩荡荡的冲向街中央,目标直冲那辆马车。

    四名挑夫,如同虎入羊群,三两下就砍散马车主人的狗腿子,马车上的主人也趁机躲进院里。

    不过越来越多的武器份子,拿着刀枪,将这幢大宅子团团围住。

    全旭起身:“茅兄!”

    “在!”

    “这些人恐怕来者不善,守好咱们的客栈,事不可为,咱们就冲出去!”

    “好!”

    全旭和三娘急忙返回回院,全旭打开房间里的柜子,取出无人机,挂着对讲机。

    三娘道:“相公,我来!”

    “好!”

    随着无人机迅速升空,朝着不远的对方大宅飞去。

    通过及时画面,对面的那幢大宅子,很快就被这群武器份子占领了,不过他们却没有大杀四方,而是将擒获的那名肥头大耳的少年公子抓了起来,用绳子绑着。

    为首的那名中年挑夫,此时换了一件黑色的披风,大马金刀的坐在街道中央,周围的百姓早已吓得各回各家。

    不过,众武装份开始挨家挨户,将百姓都驱赶到街道上,甚至包括巡检司的那八九十名巡丁,足足六七百人集中在街道上。

    无数火把开始点燃,从那幢豪宅里搬出一些桌子,拼在一起,形成一个庞大的高台。

    一条横幅拉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奉圣公令公审大会!”

    为首的老耿登上高台,望着众人道:“诸位乡亲,你们不用怕,今天这事,让你们过来,只是做一个见证,奉圣公他老人家之命,我等惩恶扬善!今收到苦主顾秋水状告,陈楼镇财主陈明德之子陈善思,虐杀其女祝四娘,苦主何刘生,状告陈善思指挥管家殴打其子,至其不治而亡……”

    全旭看着这个不伦不类的公审大会,简直难以置信。

    全旭告诉秦承祖要妥善处理与百姓和部曲的关系,要处理好乡间事务,让他一定要公平,可是没有给他指导要开公审大会啊!

    结果,现在倒好了。

    秦承祖居然这么玩。

    那名为首的大汉,将十几名苦主带着前台,一一痛诉陈善思的罪行。

    陈善思这个肥头大耳的土财主,还真是没少做恶,仗势欺人,横行乡里,手底下光人命案就有四条。

    其实,在明代要想犯罪的成本,远比后世要低,一个黄花大闺女,几两银子就买了,买了之后,要杀打剐,他们的家人也不会追究。

    可是,陈善思却采取强取豪夺的方式,逼良为娼,杀人夺田,放高利贷等等。

    “陈善思,事实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不能杀我,我有钱,我可以赎罪!”

    老耿望着众人道:“大家说,怎么处置他?”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奉圣公之命,替天行道,惩恶扬善,现对恶霸陈善思进行腰斩,籍没家产!”

    “杀了他,杀了他!”

    此时的百姓也被蛊惑起来,群情激愤。

    老耿指着一名挑夫模样的人道:“行刑!”

    那名刚刚吃得还打饱嗝的大汉,扬起朴刀,朝着陈善思走去。

    陈善思被吓得当场就尿了。

    “怂货!”

    “呸!”

    “刷……”

    一阵刀光闪过,那名叫陈善思的年轻男子被直接腰斩,身体断成两截,他当时未死,发出如同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茅元仪的声音:“全兄,收拾好了没有,咱们要马上走!”

    “不急,再看看!”

    全旭道:“我倒是想会会他们!”

第二零八章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二更)

    “会会他们?”

    “不错!”

    全旭笑了笑道:“我原本不知道秦承祖在哪里,如果漫无目的的寻找,想要找到秦承祖,无疑于大海捞针,现在好了,他们就是秦承祖的人,自然可以联系到秦承祖,咱们不用走再麻烦了,就可在这里在等着秦承祖!”

    “只是,对方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恐怕接触不到秦承祖!”

    “不碍事,他总比我们更容易找到秦承祖!”

    当全旭带着茅元仪走出何记的时候,那名叫陈思善的少年男子,已经断气了,不过,他却死得极惨,巨大的痛苦,让他的手指都扣得血肉模糊。

    几名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狗腿子,也被愤怒的百姓群殴而死,死得也是惨不忍睹,血肉模糊。

    十几名大仇得报的百姓,跪在朝着老耿等人磕头感谢,而老耿的部曲们,则是加紧搬运陈思善府邸的物资。什么银子、布帛、粮食、盐、骡马、以及家俱和其他东西,都装在大车上,准备运走。

    老耿将陈善思家中的地契、借据、欠条足足厚厚的一尺多高,都被老耿扔在火堆里直接烧掉,周围的百姓高声欢呼起来。

    “耿爷,有情况!”

    “什么情况!”

    其实全旭与茅元仪等人刚刚出门,就被百姓们发现了,那些百姓急忙通知他们的大恩人,并且敌视的望着全旭与茅元仪等人。

    茅元仪身边的护卫都是铠甲和边军制式装备,一看就知道是官军装扮。

    老耿看着全旭和茅元仪方向,转而道:“康少东,你带着人带着东西赶紧走,这些官军走狗,交给我!”

    “老耿!”

    “别废话,快!”

    老耿面对茅元仪等官军,丝毫惧意,反而有些兴奋:“兄弟们,跟我上!”

    老耿带着一百余名部曲朝着茅元仪等人冲过来,他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

    就在这时,一阵让人牙齿发酸的声音响起。邱宁远麾下率领的全旭亲卫,拿着弓弩,开始引弦待发,锋利的箭镞放进了箭槽,指着街道上的众人。

    “举盾!”

    那名为首的老耿,似乎也有两把刷,并没有乌合之众一样直接冲上来,而是用盾牌,和大车组成了临时的防线束。

    老耿朝着一身铠甲的茅元仪吼道:“对面的官军面生的狠啊,在下圣公麾下骁勇营统领耿云庆,将军怎么称呼?”

    全旭对于耿云庆并没有任何印象,也其实也非常正常,秦承祖麾下的将领,他认识的只是很少一部分,他的部队扩张非常快,也鱼龙混杂。

    不过,却可以看出秦承祖的实力增加非常迅速,这个耿云庆明显就会行军布阵之道,在发现邱宁远麾下的弓箭手登上了屋顶,他及时组成了盾牌与大车形成的防线,与此同时,几十名火铳手也开始装填弹药。

    茅元仪看着全旭一眼。

    全旭向茅元仪示意。

    茅元仪道:“蓟辽督师麾下督标百总茅元仪!”

    “茅将军幸会!”

    耿云庆朝着那名叫康少东的属下使着眼色,康少东假意退去,却暗中在对面的陈善思屋顶上布置弓箭手。

    全旭压低对茅元仪道:“耿统领,这里有一封信,麻烦交给秦承祖!”

    茅元仪接过信有些迟疑:“这是……”

    “你可以看看!”

    茅元仪反而没有再看,他直接大吼道:“耿统领,这里有一封信,麻烦交给秦承祖!”

    “圣公的名讳,岂是你们叫的!”

    康少东提着一面盾牌,挡在耿云庆身边,故意装腔作势的道:“耿统领,我已经让人回去搬救兵了,只要咱们的人一到,他们一个人也跑不了!”

    一名护卫士兵拿着信,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缓缓朝着耿云庆走去。

    茅元仪道:“我们这次奉孙督师之命,前来与袁承祖接洽,并没有恶意,请统领代为转告,我们就在这里等消息,或者说,可以跟着你们走!”

    耿云庆接过信,看着信封上的密押,低声朝着康少东吩咐着什么,众人缓缓退去。

    茅元仪道:“全兄,要不要派人跟着!”

    “不用了,这里已经变成了他们的地盘,咱们躲不开他们的眼睛!”

    虽然陈家楼只是一个镇子,与全家庄镇不一样,这个镇子也有院墙,虽然只有一丈多高,可是他们却在没有动刀动枪的情况下,迅速进来,显然,这没有内应是无法办到的。

    耿云庆带着人缓缓离开之后,康少东问道:“老耿,这事怎么办?”

    “回去禀告圣公,请他老人家定夺!”

    ……

    沂蒙山灵泉寺,这是一座千年古寺,始建于唐贞观年间,寺院依山而建,气势恢宏,占地面积近千亩。

    然而此时,这座庞大的灵泉寺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庞大的军营,灵泉寺也被更名为圣城。

    在秦承祖率领部曲从黄县撤退之后,灵泉寺就成了他的地盘,这座灵泉寺也被他驱散了僧侣,推倒了佛像,成了为他的总部山寨。

    秦承祖原本自称奉天讨贼大将军,后来随着部曲的继续扩张,人员越来越多,他就被麾下推为法天隆运大圣至公,简称圣公。

    当然,这个名字可不是他自己取的,而是永城术士宋献策,宋康年为其所献。

    宋康年并非主动投靠了秦承祖,而是因为一个女人。

    宋献策有一个姐姐宋燕娘,长得颇为出众,贤名远达,嫁于山东济南府秀才高岌为妻,正巧当初宋燕娘因成年三年没有怀孕,在宋献策的指点下,他们一起带着仆人前来灵泉寺进香时,被秦承祖俘虏。

    高岌非但没有派人与秦承祖联系,反而直接派出了杀手过来伺机暗杀宋燕娘,当时秦承祖的部曲管理相对混乱,人心浮动。关押在山间禅室中的宋燕娘陷些被杀,身中六刀。

    这下可是惹怒了宋献策,宋献策就自动投靠了秦承祖。

    在宋献策的帮助下,秦承祖开始设立了六十八座大大小小的寨子,分别设立保主、法主、营主三主统领,形成军、政、法三司分立。

    虽然名字不一样,其实与布政司、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一样,三权分立。

    营主也就是统领,每个营管辖三百到五百人马不等,每三个或五个寨子设一镇守使,统领辖的民政,同时也有执法使和军队的指挥使。

    这个指挥使与卫所指挥使不一样,倒像是边军的营千总,只管理一千二到一千五百名军士兵。

    在三使之中,执法使不仅仅监管下辖的民间纠纷,也监督军法、军纪。

    秦承祖麾下现在是六十八寨,十三名镇守使,十三名执法使,以及十三名指挥使,再往上,则是秦承祖的长史府。

    分为左右两院,分别设立兵、礼、刑、工、户、吏六曹,虽然名字与朝廷不一样,其实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朝廷。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自然就少不了争斗。

    随着宋献策被秦承祖宠信,也被委任为圣公恣意参军,可以说一人之下,五六万人之上。

    很自然,宋献策也成了秦承祖旧部十三指挥使的眼中钉。

    秦承祖不傻,他的能力有限,让他领军作战还行,可惜,民政不是他所长,在宋献策的帮助下,对于各寨、各镇之间,形成了有效的管理。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掌握着粮食和其他资源,各个寨子都无法自给,吃着他的粮食,就算有所不满,也只能忍着。

    夜色深沉,夜风如冰。

    秦承祖站在寺内的讲经台上,迎风而立。

    就在这时,脚步声响起。

    秦承祖转身,看着脸色苍白的宋燕娘。

    秦承祖拱手道:“宋家娘子有何打算?”

    说来也巧合,当初宋燕娘被关押在女营牢中,这是全旭给他定的底线,可以杀人,但是不得奸、**女,否则将会严惩。

    所以,别看秦承祖的军队规模越来越庞大,人手越来越多,这条铁律,反而没有人敢触碰,因为秦承祖狠起来,可是连跟着他将近十年的心腹也一样正法。

    高岌派出的杀手暗杀宋燕娘的时候,正巧秦承祖带着亲卫巡营,他亲自出手,击杀了两名杀手,活捉一人。

    反而坐实了秦承祖与宋燕娘不清不楚。

    “不如我派人将你秘密送回永城!”

    “圣公舍身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圣公以为宋家能有容得下小女子藏身的地方?小女子只求圣公再做一件好事,借一丈白绫给我。我死后,圣公若当真仁义,那就恳求圣公给我找一块葬身之地……”

    “你错了!”

    “小女子错在何处?”

    秦承祖摇摇头:“其实,也不能算你错了,全……”

    秦承祖急忙改口:“有人给我说,这个世道错了,你本无过,奈何所有的责任都让你背负,像你这样的女子何止千万?若是宋家容不下你,我可以庇护你周全!”

    秦承祖说完,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宋燕娘身边出现一个四尺有余的人,如同一个孩子,只不过他的脸上长着胡须,莫约二十多岁的样子。

    宋燕娘转身郑重的望着宋献策:“你要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吗?”

    PS:今天周六,心累了,歇歇,今天就两更,不用再等了。

第二零九章宁为鸡首莫为牛后(一更)

    “多事之秋,大势如怒海,宋氏唯有顺势而为,方可保全全族!”

    宋献策郑重的望着宋燕娘愤愤道:“阿姊,你别告诉我,你看不透这天下大势,你只是女儿之身,若非如此,不敢说你是状元之材,至少解元之材!”

    宋燕娘看了一眼宋献策,长长叹了口气。

    宋献策幼就聪明,三岁识字,四岁能文,有过目不忘之能,只是非常可惜,他的身高就长在十岁半的时候,再没有长高一寸。

    尽管宋献策学识渊博,文才出众,连永城县识都没有通过,这对宋献策非常不公平,朝廷以样貌取士,像宋献策这样的人,是万万难以当考中秀才。

    宋献策非常愤怒不止对自己的不公平,而是因为他的姐姐宋燕娘,宋燕娘和宋献策的父亲宋骥是永城富户地主,为了培养宋献策、宋燕娘读书学习,不惜置变良田四千余亩。

    宋家依靠勤俭节省发家致富,以农、鱼为业,乐善好施,从不与人争斗,可惜,依旧被汪家谋夺了大量田产。

    若非邻居练国事担任了陕西巡抚,与汪家产生了宅基地纠纷,宋献策趁机联同练家相告汪家,恐怕宋家就会因此败亡。

    更可气的是,宋燕娘嫁给高岌为妻,高岌原本只是一个破落户,家中甚至连隔夜粮都没有,依靠宋燕娘的嫁妆以及她持家有道,渐渐富裕起来。

    可是,高岌在得知宋燕娘和宋献策被秦承祖俘虏之后,非但没有产生相救的心思,却直接派死士前来暗杀宋燕娘。

    人性凉薄如此,宋献策不恨是不可能的。

    “如此世道,如此人性,阿姊教我,我应该如何自处?”

    “这……”

    宋燕娘喃喃道:“我也没有想到相公会起杀人的心思,这件事就不要争什么责任了,以后更小心一些就是……”

    “我无害人之心,他有害我之意!”

    宋献策指着宋燕娘道:“你真以为他是为了所谓的家风?所谓的名声?”

    “难道不是……”

    “不是,说穿了就是钱,你现在无儿无女,所有嫁妆怎么也有两三万两银子吧?你要是死了,这些钱就是姓高的!”

    既然后世,有些偏远地方,仍旧把女儿称为“赔钱货”,在古代,嫁女儿都是要赔钱的,哪怕再穷的家庭,也要置办四担、或八担嫁妆,在后世不值钱的衣服、被褥,在古代是相当值钱。

    如果是富户人家嫁女,为了面子,嫁妆更加丰厚,当初宋燕娘嫁给高岌,就是红妆十里,六百只羊,二十头牛,二十匹红马,外加布帛、丝绸千匹,各种首饰、粮食、肉食,果脯、粮食、糖、家俱足足拉了八百多车。

    光送嫁就动用了一千多人。

    虽然经过三年多的花销,至今仍在好几万两银子的嫁妆掌握在宋燕娘的手中。

    “仔细想想相公想杀我,也属于正常……”

    宋燕娘转而望着宋献策,低压声音:“可是,他们只是一伙土匪……”

    “阿姊,难道没有明白,圣公身后还有人!”

    “还有人?”

    宋献策点点头,他打量着周围,发现没有人跟过来,也没有注意,就压低声音道:“阿姊,圣公麾下所吃的粮食不是精米,就是白面,还有大量的麦子……”

    “这些东西不是他们抢来的吗?”

    “抢的?哪里抢的?山东吗?”

    宋献策指着身上的防刺服道:“阿姊也是精通女红,你看看这针脚?细密如织,每一根针脚之间,仿佛用尺子量过一般!”

    宋燕娘不以为然的笑道:“我也能做到这般!”

    “如果这样的衣服有几千件,几万件呢?”

    “这……”

    “其实还不止!”

    宋献策拔出身上的腰刀,递给宋燕娘:“此柄非金非木,却坚硬异常,营中老人皆传,此物与粮食,皆是全大仙所赐!”

    “全大仙?这是哪里神仙?我怎么没有听过?”

    “全大仙根本就不是神仙,他只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一方枭雄!”

    宋献策缓缓道:“半年之前的吴桥之乱,只是一次试水,圣公以数百精锐起兵,先克吴桥,五日之内,连下六城,半个月攻至登州黄县,三战关宁军,关宁军三战皆败,损兵过万,连蓟辽督师袁崇焕也因此中创,最后不治而亡,按说,此时圣公应该趁胜出击,占据山东,切断京师运河,不出三个月,京师以及边军就有缺粮之危险,到时候,既可西进中原,也可南下江淮,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圣公放弃所有占领的城池,缩居在山区,所图为何?”

    宋燕娘本来没往这方面去想,想到这里,她的眼睛瞪大,难以置信的道:“休养生息,鲸吞天下?”

    “正是!”

    宋献策道:“圣公麾下,不嗜杀,不坚银妇女,不欺凌弱小,尽管在山中却操练不止,他们与普通的土匪根本就不一样,论军纪,比朝廷的官军强的可不止一点半点,自古以来,得人心者得天下,圣公,或者说,圣公身后的人,所图的,就是天下,赵普可凭半部论语,宰制天下,我宋献策又如何不能成为赵普之二?”

    宋燕娘深吸一口气道:“你说的也对,我若是落入其他匪徒之手,恐怕难保清白,只能一死!”

    “不管是以君子度小人,还是以小人度君子,以己度人总会有所偏差!”

    宋献策道:“我们宋家不妨赌上一赌,成则封侯拜将,富贵荣华,败则,了不起一生而已!”

    “眼下时机不错,不利用起来,实在可惜了!”

    宋燕娘道:“既然高郎无情在先,休怪小女子无义在后了,我去求圣公,让他派一支兵马,前往济南府,把我的人接过来,他们能识文断字,也能筹会算,可以帮你,也可以免除高郎迫害!”

    “多谢阿姊!”

    宋献策的目的其实就是拉宋燕娘下水,他虽然学识不错,只不过因为身体残疾,不仅仅是世俗不能容他,就连亲生父亲也没有让他接触家族事务,宋家的资源他利用不上。

    宋家兴建的义学,门下子弟数百,跟随宋燕娘陪嫁一百余人,个个都有独当一面之材,毫不夸张的说,随便拎出一个,不比一方掌印知县差。

    知县会的不过是显学道德文章,而他们却精通庶务,懂税赋,知田亩,会水利,通匠造,比书呆子知县强的何止一点?

    看着宋燕娘同意,宋献策非常高兴。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宋献策转身回头,看着一身甲胄的秦正阳走了过来。

    “秦将军!”

    秦正阳现在是圣公麾下的典卫大将军,统领秦承祖的马军六营,步军六营,车兵三营、炮兵三营,合计八千余军队,也是秦承祖麾下的最强军队。

    “宋长史,找到您太好了,义父有请!”

    宋献策非常享受这种感觉,在秦承祖麾下,虽然有很多人对他不满,可是表面上该有的面子必须有,否则这就是对上不敬。

    秦承祖的军纪,有一部分来自全旭的理念,下级绝对服从上级,这一点非常有必要,因为他们看似摆了一个大型梅花阵,可惜,这个寨与寨之间,很容易被分割开来,形成个体。

    在这样的情况下,军队要想保持战斗力,不是制衡,而是形成统一而有效的指挥。

    寨之内,分为三主,营主负责战斗指挥,保主负责民政,法主负责刑法和军法,一旦营主阵亡,保主顶上去,再次就是法主。若是三主阵亡,那就是第一百总顶上去,以此类推。

    原来的灵泉寺大雄宝殿,就改成了秦承祖的政事堂,可以容纳三四百人的大殿,就成了秦承祖平时议事的地方。

    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此时的秦承祖麾下虽然只有六十八个寨子,相当于六十八个村子,仅仅相当于后世镇长的管辖人口,不过,他却拥有一整套的官僚体系。

    自秦承祖之下,就宋献策的长史府,负责管理六曹,还有以镇守使、指挥使、执法使为名目的中高层管理人员。

    足足上百人进入大殿内准备议事。

    秦承祖从耿云庆手中接到全旭的密信时,拆开一看就发现了全旭的密押,也明白了全旭代表朝廷招安秦承祖。

    从内心里来讲,秦承祖其实并不希望被招安,无论是在东江镇,还是现在,他基本上都是一方首领,毛文龙在东江镇其实对下面非常放权。

    每个岛屿驻扎的参将,除了参与较大的军事行动,或者迎接朝廷的大臣,否则一般情况下,都是各自为政,这也是毛文龙死后,造成谁也不服谁的原因。

    可是,面对全旭的要求,秦承祖却不敢反抗,他现在还没有迷失自己,因为,秦承祖非常清楚,全旭可以扶持起他,也可以扶起任何人。

    随着宋献策以及十三个镇守使、执法使、指挥使全部到齐,秦承祖装模作样的道:“今天晚上,本公接到骁勇营耿云庆的密报,朝廷派出特使招安我等,诸位怎么看?”

    宋献策听着这话心中一惊,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

    就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圣公,宁为鸡首莫为牛后,我反对招安,

第二一零章经天纬地茅元仪(二更)

    秦承祖原本以为这事只是走一个过场,只要宣布朝廷要招安的消息,大家都应该不会反对,此时秦承祖麾下的十三个指挥使,十个是他的旧部,东江军出身的将领,十三个镇守使也有七个出自他的旧部。

    十三个执法使,同样也有五个是他的旧部,这些旧部身居高位,掌握着不小的权柄,可是这只是一个草台班子,如果可以招安,那么他们就会再次成为朝廷命官。

    弄不好,自己也可以官升几级,至于旧部们的结果,恐怕会更好,至少可以混上三四品的武职官职。

    秦承祖没有想到他的旧部,大长山岛云峰寨守备黄方英,此时黄方英担任前锋指挥使,负责青州府境内六寨六营军队的指挥,比原本他当守备的时候,多了六倍的部曲。

    黄方英一直以来,对于朝廷也算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可是他十五岁从军,从军将近二十年,参加过萨尔浒之战、浑河之战,奔袭朝鲜之战,以及跟着陈强、毛文龙与后金大小百战。

    要说起来,毛文龙和陈强都没有瞒报他的战功,也给他报了功,请了赏,可惜,朝廷一直把东江军当后娘养的孩子,根本就不批。

    如果按照黄方英的军功,资历,现在升他做一任参将都绰绰有余,可惜,他只是一个守备,一个管着三百余人的小守备。

    自从承担了袭扰士绅的任务,黄方英的心态渐渐发生了变化。随便一个小小的举人,家产都是数万两,随便一个进士,都是十数万两银子的家产(包括固定资产),特别是打劫王象春家里的时候。

    黄方英的心态直接崩溃了,王象春家里的肉食放得腐烂,生蛆,也不会给穷人吃,别说给穷人,就算是王家的家仆、丫鬟,一样饿得皮包骨头。

    他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拼命搏杀,居然保护了这么一群王八蛋?

    在全旭公开向他们宣传,天道不公,世道不公,他们要拿起兵刃除魔卫道的时候,他就彻底了放弃了这个该死的朝廷,为自己,为天下穷苦百姓拼出一个公平的生存环境。

    陈楼镇陈善思被百姓控告,他当然,也没有听风就是雨,而是收集了陈善思的犯罪证据,直到找到了十几名苦主,这才命令耿云庆统领麾下兵马,直接杀进陈善思的府邸,然后对其进行公审。

    现在听到秦承祖要接受朝廷招安,他的心态当时就崩了,所以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招安。

    “朝廷有两百万大军,现在登州就有十数万大军虎视眈眈,随时可以杀过来!”

    “黄某愿为圣公铁壁,黄某不死,绝不放一个官军过来!”

    秦承祖缓缓道:“其他人的意见呢?”

    “圣公,我反对招安!”

    “圣公,属下反对招安!”

    “圣公,俺也反对招安!”

    一名脸如锅底,身材如铁塔一般高大的汉子道:“圣公,我双手沾满了鲜血,举人我砍了三个,进士也捏死一个,还杀了一个县官,就算招安,恐怕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圣公若是想招安,请先杀刘累!”

    秦承祖脸色阴沉,望着刘累。

    刘累的目光犀利,毫不畏惧,与秦承祖对视。

    秦承祖一拍案几:“刘累,你这是做什么?逼宫吗?”

    “属下不敢!”

    刘累性如烈火,嫉恶如仇,打铁匠出身,因为得罪富户,沦为响马,受秦承祖招安之后,被委任为一营千总。

    后来改制,宋献策看其虽然粗通文墨,却性情耿直,嫉恶如仇,就委任使灵泉执法使,他担任执法使以来,判决了数十名违法乱纪的将领,甚至连秦正阳的亲兵,犯了银戒,也被执以死刑。

    秦正阳不敢违逆秦承祖的命令,只好捞了一个偏门,讨巧,他向被亲兵侮辱的女子求情,让亲兵以明媒正娶的方式,解决此事,通过求情,也获得了女人家人和女子本人的原谅。

    可惜,刘累根本就不给秦正阳面子,他的选择是,递给秦正阳一把刀,宁愿让秦正阳砍了刘累,也要执法。

    对于这个又臭又硬的刘累,很多人都是又爱又恨。

    “刘累蒙圣公提携,受圣公知遇之恩,刘累,来世再报圣公大恩……”

    说到这里,刘累拔出佩刀,横在脖子上。

    就在这时,宋献策掏出一枚银币,屈指一弹,银币飞向刘累手中的破军刀,银币与刀撞在一起,那柄破军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秦正阳急忙冲上去,夺下刘累的破军刀。

    秦承祖看着麾下的镇守使、指挥使、执法使,几乎大都反对招安,六曹也是蠢蠢欲动,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此事……容后再议,都退下吧!”

    秦承祖此时心乱如麻,全旭没有在信中解释因何要接受朝廷的招安,而全旭又是代表朝廷的特使。

    全旭的命令不能不听,可,麾下众人却以死相逼,秦承祖第一次感觉到,首领真不好当。

    其实,这个锅不是秦承祖的错。

    而是全旭。

    因为全旭太急了。

    他祭出了革命的大杀器。

    “杀士绅,分田地!”

    也是道出穷苦百姓的心声,这就像是潘多拉魔盒里的魔鬼,魔鬼一旦被释放出来,根本就不受控制。

    人毕竟不是动物。

    人会思考,他们接受了全旭的一些思想,分析了自己困苦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些士绅,那些骑在他们头上撒尿的士绅,只要推翻他们,他们才有好日子可以过。

    “怎么办?”

    秦承祖望着夜空中的星星,一脸无奈。

    刘累错了吗?

    其实,他没错。

    事实上,如果早认识刘累,他会与刘累成可以托付性命的兄弟。

    刘累有刘累的坚持,他这辈子任劳任怨,以打铁为生,日子虽然过得清苦,却还勉强过得下去。

    直到,刘泽清相中了他的铁匠技术,非想要把他买了,成为刘泽清的家奴。

    作为一个自由工匠,一个铁匠铺的老板,谁愿意给自己找个爹?

    刘累直接拒绝了刘泽清,他的麻烦事就连不断,先是卖出去的钢刀被人退货,其次是刚满七岁的儿子被人扔在粪池里,差点淹死。

    这只是警告,刘累忍无可忍,擒着大铁锤冲向刘泽清家中,不过,刘泽清并没有在家,他只杀了几名家丁,最后,因为刘泽清势力太大,他只能逃亡到北直隶境内。

    这是一个因为技术好,给自己惹祸上门的可怜人。

    秦承祖感觉非常难。

    ……

    青州城,陈楼镇何记客栈里,八十四日夜,茅十六送钱返回,仅仅茅元仪的书稿就带了足足一大车。

    除了《武备志》之外,还有其他一些杂书,全旭发现这个茅元仪简直就是天才,虽然军事上,指挥不他所长,有点纸上谈兵的味道。

    他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军事参谋人员,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事统帅。

    一个合格的军事统帅,需要冷酷,正所谓慈不掌兵,需要偏执,需要狂癫,就像霍去病率领八百余骑,突袭两千里。

    只要是一个理性的人都不敢这样干,还有谢玄,拿八万五千军队,防守三百多里防线,还敢主动进攻,这根本就不是理性将领可以做到的。

    让刘牢之率领五千人马,去攻击苻融率领的氐秦二十五万步骑,怎么看就像是在借刀杀人,让刘牢之送死。

    然而,刘牢之却十战十捷,以弱师兵马,把苻融的二十五万步骑拖了三个多月。

    不过,茅元仪对理财方面的才能却非常高深,写的《冒言》洋洋洒洒列举了多个能增加明朝财政收入的渠道,盐业专卖,铁税、茶税,酒税、有固定产业商人的财产税等等,自诩不避提倡聚敛之恶名,故曰冒言。

    若是明政府能按照他提出的这些建议落实的话,增加四千万以上的财政收入,恐怕都是低估的。

    这样的税种哪怕在后世都没有完全实现,就像房产遗产继承,要收受费用,这就是割士大夫和巨贾的肉,他们通过才是怪事。

    不过,这样看来,茅元仪在经济方面确实是有过人之处。

    他得知全氏银行存款不收存金,还给利息,这样他对全旭更加好奇,他拿出他在天启四年写的底稿。

    全旭发现这个底稿居然是全氏银行目前所行方案的原始版本,他就曾经想过要用存钱给利息的方式吸引存银,然后放贷盈利。

    在茅元仪的底稿里,他给出的利息是三厘,放贷利息却高达三成。

    “若非亲眼所见,全某以为,茅兄剽窃了全氏银行的策划案!”

    “策划案?”

    “对,就是对某个事件进行策划,也可以理解为目标计划书,需要达成什么目标,如何实施,依据是什么,策划方式等等……”

    茅元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只能说明,英雄所见略同,不过,元仪以为,全兄的全氏银行,应该开在江南、如南京、苏州、杭州这些商业重镇!”

    “我有一个提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全兄但说无妨!”

    “日后去京师,我将组织全氏银行的经理进行业务培训,茅兄能否屈就,担任讲师,为我培养银行的经理们!”

    PS:下面一章更新稍晚,同样会爆发一下,争取今天把这个故事单元写完!

第二一一章先灭建奴再争天下(三更)

    全旭其实非一定要茅元仪对全氏银行的经理们进行培训,其实他自己也可以,虽然他不是金融领域的专业人士,不过,他背后有一个璀璨的二十一世纪,拥有着海量的知识和技术。

    可关键的问题是,他的时间有限,而培训却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这个!”

    茅元仪有些为难的道:“全兄所求,元仪自然是无以不允,只是……!”

    “十两银子!”

    “不是钱的问题!”

    “二十两!”

    “我是没时间,我可以……”

    “五十两!!”

    茅元仪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对了,听闻茅兄早已成家立业,还有一个女儿?”

    说到女儿,茅元仪脸上浮现溺爱的神色:“我女儿今年四岁,聪明伶俐,可惜,不是男儿身,如若不然,定是状元之才!”

    “砰!”

    全旭从房间里的卧室里,搬出一个漆面匣子,匣子不大,大约一尺长,六寸宽,全旭伸手打开,露出里面璀璨的光芒。

    全旭拿出两条水晶项链,放在桌子上:“这是水晶足链,送给令爱玩耍!”

    “这个……”

    茅元仪不是不想赚全旭的钱,其实他也有一定的功利心,还指望着可以跟着全旭完成任务,获得一个正式的官身,给妻子沈氏挣一个诰命的身份。

    可是看着这两条水晶脚链,茅元仪心动了。

    他是一个好父亲,可以委屈自己,苦点累点,甚至危险什么的,他都不怕。

    可是唯独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委屈。

    这样美丽的足链给俞儿戴上,她一定会非常喜欢。

    “这是水晶吊坠,男戴观音女戴佛,佛谐音福,戴上会增添福气!”

    全旭笑道:“茅兄,你给我们全氏银行的经理们上课,一天我给你五十两银子,两天就是一百两!”

    “我不是喜欢钱……只是,我喜欢给迷茫的人解惑,指引正确的方向!”

    茅元仪伸手拿起两条足链一条项链,特别是这条项链,分别是用紫色的水晶,雕刻成葡萄的样式,用黄色的水晶的雕刻成佛像的样式。

    看光雕工,完美无瑕,没有任何飞边和毛刺,一看就知道是大师级的手笔。

    其实,茅元仪并不知道这样的项链和足链,只是玻璃制品,在机器加工下,成本几块钱而已,全旭拿货的价格也仅仅是八块二,卖九块九还赚一块七呢。

    至于那条足链,还真不是九块九的小玩意,这种在后世也要卖一百多块,属于黄水晶雕刻而成,不是玻璃制品。

    “茅兄,咱们要不要玩一票大的?”

    “什么?”

    “像粮食、豆、麦、麻、棉花这些的物资,既可以在市场上低买高卖,也可以趁着青黄不接的时候,从农民手中提前收购,这样肯定会比市场更低,但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也是农民最困难的时候,咱们在这个时候过去采购,定会给农民雪中送炭!”

    作为一个后世之人,如果不利用金融领域的知识坑一把江南土著,东林党的蛀虫们,实在对不起全旭。

    这些东林党人,虽然有卢象升、孙承宗这样的实干家,但是,大部分都是蛀虫,他们的家财亿万(铜钱),也算是为民除害。

    对于这种世族豪门,可以采取三种手段,第一就是简单粗暴的方式,利用像秦承祖这样的军队,直接过去抢。

    不过,危险也有,会殃及无辜,虽然世族门阀会损失大量的财产,但是他们会利用手中的权利,把损失转嫁到普通百姓身上,打击波及面太广。

    第二种方式就是利用期货,这种肯定有风险,也算是虎口夺食。

    因为青黄不接,也是世族门阀,趁机放高利贷,趁机发财的最佳时期,利用期货的方式,提前下定金,提前预订,会被世族门阀提前知道,提前干预。

    不过,再怎么干涉,百姓不是傻子,孰轻孰重,他们分得清楚,期货可以赚钱,但是利润不是太高。

    第三种,就是采取庞氏骗局的方式,以高利息吸引世族门阀存钱,利用新接收的储户的钱,支付前期储户的利息,最终玩一个消失。

    无论是哪一种方式,都不是可以一蹴而就,需要花时间和精力布局,期货收购,控制粮源这一方面,全旭准备让茅元仪与陈应去做。

    至于庞氏骗局,那就从京师着手,东林党得力干将,贪婪成性的天启国丈张国纪。

    张国纪贪财,但是更加不可一世,指使家仆打死无辜,强买强卖,敲诈勒索,逼勒诈骗,诸如种种不法之事可没有少干。

    关键是,他敲诈到了全旭头上。

    全旭让全干和陈应联手在京师布局女人坊,为了划清与大名府女人坊的联系,毕竟,女人坊在大名府,几乎等于公开,谁都知道这是全旭的产业。

    有卢象升照看着暂时还没有问题。

    京师的女人坊,则命名锦绣华庭,经营范围以奢侈为主,装修还没有完成,张国纪家的管事就带着人向锦绣华庭推销一批木材,都是劣质的木材,根本就没有办法使用,只配当柴烧,偏偏还要价三千两。

    正巧找不到冤大头,那就让张国纪出面。

    庞氏骗局目前的主导人就是曹氏姨兄张长生,全旭指使张长生,以装修锦绣华庭资金不够为由,向张国纪借钱五万两银子,年息三分。

    年息三分,在后世属于超高的高利贷,

    虽然说这个利息远远不如高利贷高,可问题是,普通百姓借钱有限,了不起十两八两,关键是利息再高都是虚的,根本就收不回来,最终的结果就是逼迫对方家破人亡,卖儿卖女。

    可是,百姓的子女,既不识字,也不懂琴棋书画,能产生的利润非常有限。

    像张长生这样,做那么大生意,又非常保险,五万两银子一年就是一万五千两银子的利息,张国纪一定会上钩。

    只要上钩,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上钩,有国丈作保,谁会怀疑呢?

    就在全旭与茅元仪商量着对冲期货事宜的时候,位于灵泉寺内的秦承祖也在耐心的劝说着他的麾下旧部们。

    秦承祖自然也不能太过强硬,他还需要手底下这批部给他统领军队,这些人虽然与他的意见不合,却也不能随性而为。

    若是随性而为可以,崇祯十七年换了四十多个内阁大臣,结果是国事每况愈下,一个理性的领导人,需要的是统一意见,而不是大杀四方。

    张献忠大杀四方,结果众叛亲离,死无全尸。

    秦承祖拿起四瓶子两斤装的二锅头,当然,包装标签是后来贴上去的。

    黄方英看了看酒瓶上的标签:“二锅头?”

    作为军人出身,就没有不好酒的。

    众指挥使们都露出蠢蠢欲动的神色。

    秦承祖给每个人倒了一碗,莫约三四两的样子,其纯如水,绝对没有任何杂质,酒味浓郁。

    “好酒!”

    “好香!”

    “这是……”

    秦承祖道:“这是全大仙送来的好酒,数量不多,大家都尝尝!”

    众将领小心的呷饮一口,入口辛辣中透着甘醇,霸道又不失绵柔,大家齐声叫好,都说很久没有喝过这样的好酒了。半杯烈酒下肚,大家都豪气勃发,大口吃肉,小口喝酒,气氛越来越热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秦承祖这才缓缓道:“诸位兄弟,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今天设宴的用意,咱也不藏着掖着,直说吧,还是朝廷招安的事情,我知道你们不想被招安,在这里面过着多自在?可是,大家有没有想过,建奴就在关外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破关而入,咱们跟朝廷大军打起来,不是说吹牛,关宁军号称大明第一强军,咱们也打过,这个大明第一强军,在咱们面前还真不够看!”

    众指挥使都笑了起来。

    黄方英道:“关宁军要是还敢再来,他们不用几万条命,拿不下我们前锋军!”

    “没错,早就想吃马肉了,这都有点馋了!”

    “但是,咱们还真不能打,大家哪个与建奴没有血海深仇,咱们把朝廷大军打废了,朝廷大军谁去打建奴?”

    秦承祖的话音刚刚落,众将领们反而深思起来。

    宋献策缓缓起来,他站起来与其他将领坐着没有太大的区别。

    “圣公,臣有话说!”

    “但说无妨!”

    “朝廷对圣公以及诸位将军非常忌惮,就算他们招安,恐怕没有安好心!”

    “这点,我也想过了!”

    秦承祖道:“所以,我们该谈,还是要谈,不能直接回绝,如果招安是假,咱们就跟朝廷干到底,如果是他们真有心招安,划一块防区,让咱们跟建奴正面干,那就跟朝廷招安,咱们先灭了建奴这个心腹大患,然后……反他娘的!”

    黄方英沉吟道:“若是如此,方英也不是不识好歹,谈可以,但是,不能随便封个官,让兄弟们就缴械!”

    “对,不能把咱们兄弟的身家性命交出去!”

    秦承祖缓缓点点头:“可以,宋长史!”

    “臣在!”

    “你与黄方英,负责与朝廷特使谈判!”

第二一二章黑色的钢铁洪流(一更)

    “敢不从命!”

    看着问题解决,秦承祖也大大的松了口气:“本帅的底线是,朝廷要单独设立一镇,像东江军一样,可以接受蓟辽督师指挥,但,朝廷必须给我们十万人马的编制,并且,要按十万人马的饷银予以拨付。”

    宋献策想了想道:“若是朝廷答应下来,借刀杀人怎么办?”

    黄方英不屑道:“哈哈,借刀,借谁的刀?建奴吗?”

    “有可能!”

    “崇祯小儿若是把沈阳封给圣公,圣公就在沈阳登基,俺老黄愿为大军前锋,为圣公夺下沈阳城!”

    黄方英多次与后金军队交手,后金军队其实也是分三六九等,最精锐的白甲兵,这是个顶个的精锐,人人可以以十挡十。

    而且弓马娴熟,悍不畏死,非常难缠。

    旗丁满十五岁的时候要进行考核,合格者为步甲,优秀者为马甲,然后再依据战场上斩级多少擢升,斩首一百级可穿红甲,再从红甲中选取骑射双绝者为巴牙喇,即白甲兵。

    白甲兵的数量非常稀少,可以说是千里挑一,那是非常夸张,百里挑一还是有可能的,一个牛录中也只有十几或者二十几人。

    别看一百级斩首非常难做到,事实上,并不难。

    这主要是,后金旗丁在计算军功的时候,连民夫也算上,只算首级,一旦攻破一地,基本就是满城屠尽,在天启四年之前,即使是八旗最精锐的两黄旗,白甲兵不过二百余人。

    到了崇祯二年,就多达两千余人,如果按照正丁的增加,这一千多名白甲兵,需要砍杀明军至少十万人以上。

    但是,天启四年,直到崇祯二年明军与后金根本就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斗,这一千多名白甲怎么升上来的?

    答案很简单,杀的不是军人,只是平民百姓。

    当然,虽然是杀的百姓,不代表白甲兵不厉害,他们内穿锁子甲,外披铁甲,中间还有一层棉甲。这样的三层铠甲,根本不惧弓箭和刀劈,明军手中的武器能对他们造成伤害的几乎没有。

    火枪,其实只有开一枪的机会。

    但是,白甲兵数量只是少数,属于专门攻坚或破阵之用,轻易不会出动,其次是后金军队的披甲人,也就是普通的甲兵,基本上在三比一左右,着甲率比明军要高一些。

    但是普通的甲兵,但是明军的甲士基本上都是将领的家丁兵,他们享受着较高的待遇,心中只有将领,将领一声令下,管你什么作战任务,他们只会听从将领的命令。

    以原本东江军为例,如果没有白甲兵的后金军队,东江军用三倍的劣质装备,可以完胜他们,现在秦承祖麾下,披甲率高达五成半,一对一还真不怵披甲人。

    为了对付后金的白甲兵,黄方英麾下组建了一只六百人的重斧部队,每个人披着板甲,扛着三尺余长的战斧,就算劈不开白甲兵的三层铠甲,也能砸死他们。

    “我有大炮三百门,最多三天,皇太极有多远滚多远!”

    火炮指挥使得意的笑道:“管他们什么白甲兵、红甲兵,在我的大炮面前,连屁都不是!”

    宋献策听着众将领的交谈,隐隐明白过来,这些将领还真不是天高地厚,而是有可能真与后金建奴交过手。

    那么秦承祖定然是出身边军,受到朝廷的不公平待遇,这才扯旗造反,怪不得可以轻易打败大明第一强军的关军宁。

    “臣下明白了!”

    宋献策猜测到了秦承祖等人的身份,对他更加有信心了。

    “什么后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这句话本来就是有水分,每次明军战败,都是稀里糊涂,如果没有人做妖,宋献策是不相信的。

    宋献策本身就有功夫,因为他身材矮小,受人欺负,所以他的功夫其实不弱,任何小看他的人,都会在他手底下吃亏。

    “虽然与朝廷可以谈判,但是……”秦承祖道:“咱们也不能大意!”

    “秦正阳!”

    “父帅!”

    “把你的马军六营,全部放出去,监视周围,要连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过,切记千万不能让朝廷大军打着谈判的旗号,趁着灯下黑,摸到这里来!”

    “是!”

    秦承祖是想趁机亲自见见全旭,只有用这个办法,他才可以装成秦正阳的部曲骑兵,趁机走出灵泉寺。

    秦承祖与众将领喝了一个多时辰的酒,这才尽兴而归。

    宋献策也看出,众将领虽然反对秦承祖招安的意见,然而对他本人却没有意见。

    众将领对秦承祖非常尊敬,也非常热情。

    秦承祖在秦正阳的亲兵扶侍下,进入房间休息。

    宋献策正准备离去,黄方英出声道:“宋长史!”

    “黄将军!”

    “别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叫我老黄!”

    黄方英想搂住宋献策的肩膀,奈何宋献策实在太矮。

    宋献策突然间感觉黄方英对他的热情有些过分。

    很快,黄方英道出了真相。

    “老陈……”

    黄方英摇摇头:“喝大了,圣公他老人家太苦了,全家老小都被建奴杀了,最可怜的,还是我那小侄儿,当时连话都不说,一急就喜欢揪我的胡子……禽兽啊,他娘的,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宋献策更加迷惑不解:“黄将军您的意思是……”

    “令姐……”

    宋献策明白过来,黄方英是想撮合宋燕娘与秦承祖。

    在黄方英眼中,宋燕娘简直就像画里的人儿一样,美不可言,而且出身不错,又不像其他士绅大户人家的女子,遇到他们不是寻死觅活,就是哭哭啼啼。

    宋燕娘当初被俘虏的时候,虽然也很惊慌,却有大将之风,表面上非常镇静,而且她还识文断字,雍容华贵,简直就是秦承祖夫人的理想人选。

    关键是,只要宋燕娘成了秦承祖的夫人,宋献策作为一肚子鬼点子的鬼才,才不会有二心,就像李世民与长孙无忌一样,郎舅二人,相扶相持。

    “这……”

    黄方英笑道:“亲上加亲,你以为呢?”

    “此事……以后再说!”

    宋献策不是不想这事,关键是他无法做主,宋燕娘的性子极为刚烈,说揍宋献策可不是说着玩的,而是真动手。

    关键是,宋献策虽然功夫不错,还真打不过宋燕娘,他们两个是一个师傅教的,但是宋献策是侏儒症,智商正常,体力却宛如一个十岁的孩子。

    宋献策与黄方英翌日一大早,就带着几百名骑兵,沿途不断的换马,速度非常快,虽然青州府城、县城,还在明朝官府的手中,乡野之间,早已变成了秦承祖麾下的天下,这也是全旭给他的既定策略。

    这一路行来,最让宋献策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这些百姓根本就不怕黄方英等人,看着黄方英等人,还有人拦路喊冤。

    当然,这是并不是黄方英的职责,他只管军队,这属于法主或执法使的职责。

    百姓与秦承祖麾下相处非常融洽,在秦承祖军队的支持下,山东人民也越来越勇敢,经常自动抱团与地主、士绅斗争。

    抗税、抗租这是家常便饭。

    搞得地主们吓得躲进城里,可以说,城池之内官府做主,城池之外,就是秦承祖的天下。

    山东六府,虽然秦承祖没占一城一池,影响力却不容小视,投效秦承祖的人越来越多。

    宋献策感叹:“圣公天命所归!”

    “这是自然!”

    黄方英的亲兵笑道:“我们的刀枪、大炮、甲胄,都是全大仙所赐,全大仙说了,这个世道已经黑白颠倒,早就没有任何天理、公平可言,老天已经瞎了眼!天道不公,我们用自己手里的刀,替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宋献策灵机一动,明朝五德尚火,所以明朝军队以鸳鸯战袄,军队以红色为戎装颜色,明军过去,一片火红。

    水能灭火?

    秦承祖应该属水德,水德尚黑,现在军队的服饰五花八门,那应该改。

    就连全旭也不知道,宋献策灵机一动,弄出了一个黑旗军!

    “黄将军,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长兄但说无妨!”

    “咱们各军各营,颜色五花八门,比起明军制式装备,气势上弱了三分,不如……咱们换装!”

    “换装谈何容易?”

    “难确实是困难,但是,先换这三四百人,应该不难!”

    “行,看看老耿那里有没有足够的布帛!”

    骁勇营,驻扎就距离陈楼镇莫约六十里的翠云峰,由于耿云庆四处出击,一直在蚕食青州府的各县,他虽然只有五百来人的部曲,可是寨子里却有将近两千人。

    刚刚陈善思那里发了一笔小财,山寨里的妇女一起动手,连夜给黄方英等人换了一身黑衣黑裤黑色披风,就连铠甲也涂成了黑色。

    战旗的颜色也是黑色三角旗,上书一个斗大的“秦”字,经过整体换装,黄方英麾下的众人气势大变。

    沿途到处都是秦承祖各营各寨的人,早已准备的马匹,随时更换,黄方英和宋献策等人仅仅用一天的功夫,就抵达了陈楼镇。

    “得得得……”

    马蹄声响起,全旭急忙升起无人机。

    距离陈楼镇南方五六里的地方,出现一支三四百人的黑骑,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气势汹汹而来。

第二一三章老子这下可以无敌了(二更)

    黑色的战旗,黑色的战马,黑色的铠甲,黑色的靴子,从头到脚的黑色,非常据有视觉的冲击力。

    “好威猛的军队,恐怕比关宁军还要强!”

    三娘看着无人机传回的画面。

    “比关宁军强这是肯定的,毕竟关宁军可是在他们手中吃了大亏!”

    全旭没有想到的是,秦承祖的手段还是很不错的。

    这些骑兵虽然不像全家军用后世军纪训练出来的家丁兵一样,整齐抬腿或落脚,不过他们每排四骑,并行在官道上,每一排的四名骑兵,前后距离就像尺子量过一样。

    奔弛过程中,骑兵与骑兵之间,整齐划一,丝毫不乱。

    正所谓窥知一斑而知全豹,从这些人的统一服装,统一行动,统一信号,就是普通明军强得太多了。

    幸亏自己提议招降秦承祖,如若不弱,真打起来,弄不好孙承宗还会晚节不保。

    这样的军队可不像明军乌合之众可以相抗的,关键是他们的装备在全旭的加强下,比正规明军还要好。

    “全兄,他们来了!”

    全旭给三娘使了一个眼色,他走出门口:“我已经听出来了!”

    全旭与茅元仪来到客栈的门口,望着长街上出现的黑色骑兵们,也许是为了耀武扬威,黄方英纵马速度急速,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此时茅元仪麾下的护卫,以及全旭身边的护卫们都沉默着,缓缓挽弓引箭。

    黄方英直接大门口,这才停止住战马,三四百骑也同时停顿,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黄方英望着宋献策道:“宋长史,你怎么看?”

    “此子绝非善男信女啊!”

    宋献策提议下马扬威,就是利用骑兵的威势,给全旭来一个下马威,只不过,下马威没有取得理想的效果。

    黄方英苦笑道:“不是善男信女也就罢了,可关键是,全先生的胆识过人!”

    如果是普通秀才或举人,他们除了写写诗词文章,哪里见过这等威势,不站在骑兵的对面永远无法体会到骑兵的威势,别说是一个读书人,就算是成军两三年的老兵,面对冲锋的骑兵,能站住都算勇敢。

    读书人不被吓哭,也得会吓尿。

    可是,全旭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微笑,一脸轻松。

    全旭虽然不是军人,这种震撼的场面他还真见过,他可是参加过2015大阅兵的群众之一,全旭的前老板与导演组关系不错,获得了十几张邀请函,真正的高层对这种兴趣不大,最终落到了全旭头上。

    尽管黄方英的这几百兵骑兵气势不错,仅仅是不错而已,与解放军的阅兵方阵相比,简直就是婴儿与成年人的差距。

    当然,黄方英虽然谈不上认识全旭,却见过全旭。

    宋献策看着黄方英脸上的表情,疑惑的道:“黄将军认识全旭?”

    “见过!”

    他当然见过,而且不是一次两次,跟着全旭从皮岛来到登州的时候,他可是经常见过全旭,不过他的身份低微,跟全旭说不上话。

    “全先生!”

    “你是……”

    此时,就连茅元仪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过看着全旭的神情,似乎真不认识黄方英。

    黄方英道:“我乃圣公麾下前锋指挥使黄方英!这位是圣公长史宋献策!”

    “见过全公子!”

    “宋献……策?宋康年?”

    全旭在看到宋献策的时候就隐隐有所怀疑,牛金星如果不自报家门,绝对没有人可以把他联系在一起,他的长相颇为英俊,仪表堂堂,可是宋献策不同,这货身材就像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体重也就五六十斤的样子。

    骑在马上,如果没有人抱他,他绝对上不去。

    然而,全旭其实猜错了,宋献策虽然身材矮小,反应却非常敏捷,不仅仅灵活地翻身下马,也可以轻易一跃上马。

    全旭倒没有直接与黄方英开始谈判,也是准备凉凉他:“看着黄将军远来疲惫,你们先歇歇,回头咱们再谈!”

    “也好!”

    黄方英带着他的人马,直接进入对面的陈善思府邸,陈善思的府邸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破坏,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宋献策问道:“黄将军,似乎与全公子关系不一般?”

    “是,这位全公子,不仅仅与我,而且与圣公有恩,无论谈判结果如何,都不能伤他性命,对他不利,其实,我也知道,大家都圣公想要议和,非常不满,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一旦条件不利,就杀掉全公子,破坏和谈?”

    宋献策没有丝毫尴尬,坦诚的承认:“不错,确实是有这个计划,虽然圣公想着在移镇关外,自成一军,只要崇祯小儿不傻,这个条件他不会答应,也就是说,咱们过来议和,其实议不出什么结果!”

    “没有结果,那我来做什么?”

    宋献策笑道:“我不太清楚,或许圣公也是在考虑!”

    宋献策其实想得更多,他认为秦承祖只是在试探,试探众将军的反应,有没有可能会被朝廷招安。

    不出意外,这只是一次试探,也是神来之笔。

    试探麾下的将领是什么立场,虽然结果让秦承祖放心,大家表现得非常强烈,都是希望不接受招安,跟朝廷干到底。

    可能,是秦承祖没有达到预期目的,他又开始试探,在他的干扰下,能不能左右麾下将领的意见。

    结果,同样达到了目的。

    不过,秦承祖提出的招安条件,根本就不是朝廷可以做到的,哪怕到了崇祯山穷水尽,招安张献忠,张献忠也被周围大军看着,动弹不得。

    如果不是明军在后期警惕性大降,也因为张献忠实力大增,他跳不出当时的包围圈,那是一个绝地。

    “可能是咱们的粮草不足,圣公担心旷日持久,这场仗增加非常多的变数!”

    “确实是如此,咱们的人每天都在增加,上个月才五六万人,现在已经突破了八万人,如果到了年底,突破十万人不成问题,哪怕是有一座粮食山,也会被吃空!”

    黄方英突然想起道:“我想到了,可能是圣公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哦?什么时机?”

    “陕西那边高大当家带着十几家都在造反,朝廷大军好像战事不利,陕西军和甘肃军一旦打不过他们那些一伙人,肯定会调边军……”

    宋献策笑道:“圣公让我们过来演戏,我们就好好演,陪全公子完完就是了!”

    ……

    何记客栈中庭的亭子里,茅元仪、邱宁远、沈良材也是一脸凝重,特别是他们看到了秦承祖的部曲。

    茅元仪感叹道:“关宁军败得不冤,他们的装备比关宁军还要好,人人披着铁甲,战马膘肥体壮,训练有素!”

    “边军太穷,恐怕京营过来才能对付他们!”

    “京营?”

    全旭冷笑道:“宁远有所不知,京营与卫所一样,早已不堪一战,他们的装备虽然不错,只能充充门面,根本就打不了仗!”

    “恐怕这次不好谈!”

    “是啊,不好谈!”

    全旭也在考虑,他是不是想当然了?

    秦承祖是不是有自立的心思?

    就在全旭浮想联翩的时候,屋里传来轻轻的敲击声,如果不注意听,还以为是窗户发出的声音。

    全旭却知道这是三娘正在通过无人机,监视着周围,一定是有了新的情况。

    “暂时先不考虑这些,休息休息,等到晚上,再看他们如何狮子大开口!”

    全旭转身返回屋里。

    三娘道:“相公,你看,这里又有人过来了!”

    通过无人机及时画面,可以看到,在陈楼镇西南方向,一条乡间泥土路上,过来十几名衣衫破烂的民夫。

    与普通民夫明显不同的是,这些人强壮的不像话,虽然破破烂烂的衣服,却肌肉凸起,步伐矫健,显得非常强壮,他们身上还带着扁担,锄头。

    “降低,拉近画面,放大!”

    随着三娘熟练的操作着,全旭终于看清,为首的男子正是秦承祖。

    秦承祖来了,全旭也没有大意,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追求,而不是因为全旭支持过他,就可以左右他的意志,恩将仇报的例子不少。

    全旭不怕被吞掉一些物资,这些东西对于全旭来说,可有可无,无伤大雅,关键是他的安全。

    自己可以不可以在有人注视的情况下穿越时空离开,然而在封闭的房间内却可以,这个房间可以是巨大的仓库,也可以是宽大的办公室,甚至是狭窄的厕所隔间里。

    能否?

    用一件宽大的衣服遮挡住对方的视线?

    就像那些凭空消息的魔术师一样?

    全旭望着三娘道:“三娘!”

    他从床上拿起一个斗篷,披在自己身上,扬起胳膊,微微抬起,将自己头、脸、挡在斗篷里。

    “嗯,相公怎么了?”

    “看着我!”

    三娘感觉有些莫名奇妙,不知道全旭要做什么,她条件反射的点点头:“好!”

    三娘只感觉自己的眼一花,那件斗篷就缓缓落了下来,而斗篷里的全旭早已不知去向。

    三娘早已知道全旭的超能力,并没有惊慌。

    后世的体育工厂仓库里,全旭望着周围满满当当的货物,兴奋的大笑起来:“老子这下可以无敌了!”

第二一四章神秘组织浮出水面(三更)

    全旭在明末这个牛人倍出的时代,属于自保都困难的战五渣,真打起来,三娘都可以轻易制服他。

    随着与茅元仪交往的深入,他对茅元仪已经没有办法形容了,这货的涉猎之广,让全旭都感觉汗颜。

    没错,茅元仪懂兵事、军事、天文、地理、财货、算术,文学,匠造、农学,养殖,甚至连全旭压根不懂的母猪接生,茅元仪都会。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茅元仪的功夫很高,臂力惊人,他能挽两石强弓,双臂拉力可以达到三百多斤,哪怕经常跑健身房健身的大块头,要想达到这种力量都非常困难。

    人无害人之心,可虎有伤人之意,全旭最担心的就是他的自保,虽然有一支九二式半自动手枪,可是臭到极点的枪法,实在难以给全旭带来安全感。

    有人会说,发展军队。

    但是,哪个人喜欢动不动带着几百上千人出去?跟着那么多人,还有屁的隐私可言?

    更何况,现在才是崇祯二年,全旭除非现在就扯旗造反,否则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带几万军队。

    遇到危险,可以跑到后世,这是全旭最大的依仗。

    他以前做过很多次的试验,坐在马车里,他也可以穿越到后世,但是回来的时候,地标却不在马车里,而是当时离开的固定位置,船上也是一样,如果从船上离开,再次返回,他就会落在海里。

    现在他用一件斗篷,只要挡住对方的视线,看不到他的身体和人,哪怕能看到布后面的人形,也一样可以穿越到后世。

    “无敌!”

    肯定是吹牛的说法,至少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就可以趁机跑掉,反正他每一次离开,都会在仓库、住所或一些全旭自认为比较安全的地方。

    全旭在后世没有停留,带着两架重型喷洒农药的无人机,以及四桶二百升装的汽油,全旭回到了明末的何记客栈。

    此时,全旭出现在三娘身后,几乎贴着她的身体。

    陡然出现的全旭,反而把三娘吓了一跳:“相……相公,你……怎么突然走了?”

    “没事,就是在试验一下,我能不能离开!”

    望着三娘手中的斗篷,全旭感觉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他又试验了几下,非常遗憾,全旭做到瞬间越穿,只能在两秒至三秒的时间之后,无法瞬移,也就是无法在他看到有人开枪射击的同时,马上离开。

    全旭找了一根绳子递给三娘:“三娘你把我绑起来!”

    “绑起来?”

    三娘有些难以置信:“你……这是……”

    “别废话,把我绑起来,对绑在这个柱子上!”

    三娘无奈之下,只好按照全旭的意思,将全旭绑在柱子上。

    “绳子太松了,绑紧一些!”

    “好了吗?”

    “再紧一些!”

    “嘶……你要勒死我啊!”

    “对不起,对不起!”

    “行了,拿着那件斗篷过来,盖在我身上!”

    三娘拿着斗篷,给全旭盖上。几息之后,三娘的眼前一花,柱子上的绳子就落在了地上,屋里也没有了全旭的身影。

    “相公,相公!”

    三娘正准备说话,她就听到了全旭的呼吸声,她急忙转身,正就看着全旭笑眯眯的站在她的身后。

    三娘迟疑了一下,缓缓问道:“相公,你怎么突然……”

    全旭没有隐瞒三娘,直接坦诚的道:“我就是看看能不能随时回去,这样以来,一旦遇到危险,我就可以随时回去!”

    “那你需要用布盖着你?”

    “是啊,一旦这样,我就可以回去,有人看着,我就无法回去!”

    三娘拿着这件斗篷,翻来覆去查看着,只是普普通通的斗篷,她心甚是奇怪,要说全旭是神仙吧,他偏偏有心跳,不像鬼一样,怕阳光,和真正的人一样受伤会流血,也有温度,关键是他还喜欢搂着自己睡觉。

    可是他却偏偏可以凭空消失。

    全旭仿佛想到了什么:“对了,再试一次,你这样,等我离开之后,拿盆水过来,放在我离开的地方!”

    “好!”

    全旭举起斗篷,返回后世,正准备想返回去,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全旭看了看手机来电,来电显示是洪海洋,全旭顺手接通电话:“洪哥!”

    “全董,签证办好了,机票也订好了,后天上午十点从首都国际机场出发,先到意大利,转到阿尔巴尼亚!”

    “好了,我知道了,后天准时到!”

    全旭叹了口气:“看样子,计划又要提前了!”

    回到明末,扑通一声,全旭双脚落在水盆里。

    “相公!”

    全旭苦笑,幸亏他用了一盆代替,没有按照原来想的那样,放一把火。

    看来,他还需要注意,如果在一间屋子里穿越,对方为了泄愤,放了一把火,他还一样有危险。

    “给我换双鞋!”

    “全爷!”

    门外传来了沈良材的声音。

    “什么事?”

    “有人求见!”

    全旭打开门,门口居然站着秦承祖与秦正阳两个人,一身破旧的短衫,看着去有些疲惫。

    “进来吧!”

    全旭望着沈良材:“盯着门口,不要让人靠近!”

    “是!”

    秦承祖与秦正阳进行屋内。

    全旭一脸惊讶:“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全爷,有件事非常奇怪!”

    “什么奇怪!”

    “就在昨天夜里,有人带着一批物资,说要跟我做一笔生意!”

    “这不是很正常吗?”

    秦承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这是物资清单。

    全旭匆匆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火药一万斤,雁翎刀三千五百柄,长矛六千支,铠甲两千副,火铳一千两百支,盾牌一千两百面,弓五百张,弩一千具,粮食六千石!”

    全旭笑道:“东西还不少,要价应该不低吧?”

    明朝叛军中,受某些势力支持这属于正常现象,山东军队已经烂透了,有人铤而走险,向秦承祖卖武器装备也不算奇怪。

    “不,不,非常便宜,这些东西,总共开价一万两银子!”

    “这怎么可能?”

    全旭非常清楚这些装备的成本价,都不止一万两,哪怕十万两银子也买不了这么多。

    “他们想做什么?”

    “替他们办两件事,杀了全爷这支招安使团,然后攻下青州府!”

    全旭马上就想到了明末的那双黑手。

    因为他是后世之人,非常清楚,这个时候,后金已经开始了行动,两个月甚至三个月,后金就会主动向大明发起进攻,然后威胁京师。

    在这个时候,最希望拖住孙承宗麾下援军的人,就是明末的搅动朝局的幕后黑手,他们在帮助后金拖住孙承宗这支大明最大的机动战略部队。

    一旦孙承宗率领十数万边军深陷山东这个战争的泥潭里,再想抽身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到时候,京师周围空虚,后金军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全旭望着秦承祖道:“你怎么想?”

    “全凭全爷吩咐!”

    全旭思考起来,现在该怎么办呢?

    提前逃跑?

    固然他可以逃出去,可是却会惊动这个幕后黑手,这是必然的。

    秦正阳道:“全爷,要不要我把那个送信的人抓起来……”

    “没用!”

    “没用?”

    秦承祖笑道:“送信的不过是一个小喽喽,肯定什么也不知道,就算严刑拷打,在他嘴里什么也得不到!”

    全旭点点头:“你可以答应他们!”

    “答应他们?”

    “没错!”

    “告诉他们先给东西,咱们办事,否则,你不会听他们的!”

    秦承祖恍然大悟。

    “三娘!”

    “相公!”

    “你跟着秦承祖去一趟,把那个信使盯死,看看他到底跟何人接触!”

    全旭的目光落的那个装着无人机的箱子上面。

    三娘很快就明白过来。

    “好的!”

    全旭望着秦承祖道:“建奴动了,这个时候,我希望你不要和朝廷大军发生冲突,如果对方真把这批装备送过来,你就拿着,送上们的肉该吃就吃!”

    “可是……真按他们所说……”

    “肯定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全旭叹了口气:“不过,我们可以联手演一场大戏。”

    “请全爷示下!”

    全旭问道:“你对拿下青州府有多大把握?”

    “不敢说十成,至少有五六成的把握,可以兵不血刃!”

    “非常好,你回去集结好军队,等对方送来装备,把青州府也拿下来,再与朝廷谈判!”

    全旭苦笑道:“这次朝廷毫无谈判的诚意,只许了一个参将,五千部队的编制,某些人还没有认清形势!”

    秦承祖沉默不语。

    秦正阳愤愤道:“太瞧不起人了吧,父帅想要拿下山东易如反掌!”

    “打起来,苦的还是百姓,咱们的目的,还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人都死了,还过什么好日子!”

    秦承祖拱手道:“全爷的意思,我明白了!”

    “注意安全,非必要,不要轻易离开部队,他们那些人最擅长的就是阴谋诡计,手段无非是一手封官许愿,一手金钱美女,别看俗气,却无往不利!”

    全旭望着三娘道:“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相公放心!”

    三娘背起无人机的箱子,跟着秦承祖、秦正阳离开了房间。

第二一五章都在撬大明的墙角(一更)

    正如全旭所料,黄方英与宋献策的要求,并不算复杂,单独设立一镇,实授总兵衔,部队编织十万人马。

    茅元仪听到对方的要求,气得想要拿刀砍了黄方英。

    这是招安投降吗?这算城下之盟了吧!

    黄方英的让步方面在部队编制,其实全旭也明白,秦承祖此时连老弱病残,妇孺都算上,也没有十万人,这个就是漫天叫价,只能全旭落地还钱。

    第一次会谈,在非常激烈的争吵中不欢而散。

    直到黄方英和宋献策离开,茅元仪依旧郁气如潮。

    “止生,别息怒!”

    “息怒,怎么息怒,你看看他们,摆明了就没有接受招安的样子,看来,你想错了,只能打了!”

    全旭悠悠的笑道:“止生,你熟知兵事,懂装备,你难道就没有发现问题吗?”

    “什么问题?”

    “秦承祖自造反以来,异常顺利,先败山东军,后败关宁军,他们能缴获山东军与关宁军的装备,不足为奇,你看看他们的装备制式,是关宁军的吗?”

    茅元仪恍然大悟:“不是,他们的骑矛比关宁军更长,铠甲似乎更重,制式也不一样……”

    说到这里,茅元仪的脸上变得有些难看:“你是说……”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有人在暗中支持他!”

    虽然说全旭在暗中支持秦承祖,反而无人知晓,因为全旭从来没有明面上从自己的庄园中调运任何粮食、装备送给秦承祖,直接接触的人,也就是他和三娘二人。

    三娘不出卖全旭,就没有人知道。

    “是谁在暗中支持他?”

    “这个不好说!”

    全旭叹了口气道:“你看,孙督师复起以来,就待在登州,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吧?孙督师应该有他的计划,如今却被拖在这个泥潭里,动弹不得,那孙督师的计划……”

    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陷入自己的牛角尖里。

    茅元仪比全旭更了解孙承宗,也清楚知道他的计划,他在复起之后,还是想着灭掉建奴,成不世之功。

    可是现在,秦承祖明显有人在支持他铠甲和兵刃,当然肯定有粮草,否则秦承祖麾下的部曲,早已坚持不下去了。

    全旭笑道:“你知道他们是谁吧?”

    茅元仪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邱宁远、沈良材身上。

    “守住这里,三十步之内,任何人严禁靠近!”

    “是!”

    全旭与茅元仪进入他的内院房间,这是一座独立的院子,面积不大,五间而已,主屋独立,也就意味着可以杜绝隔墙有耳。

    茅元仪苦笑道:“我是知道一些!”

    “是东林党?”

    茅元仪摇摇头道:“不是,是华阳社,不过,东林党里有很多是他们的人,不仅仅是东林党、阉党、秦党、楚党、都有他们的人,他们的人很多,几乎可以说是无孔不入,我曾以为全兄短短时间,迅速崛起,富甲一方,也是他们的人,看来,全兄还真不是!”

    全旭内心里却震撼异常:“华阳社?我怎么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而且没有看过任何关于华阳社的资料?”

    茅元仪看了一眼全旭:“你没有中举,还接触不到!”

    “那你怎么能接触到?”

    茅元仪得意的笑道:“我在天启元年出书《武备志》,名扬天下,他们自然会找上我,这并不奇怪,以全兄善财之名,很快他们也会找上全兄!”

    “找上我?”

    “很有可能,当然,找上全兄也不是什么好事!”

    茅元仪叹了口气道:“按照他们的行事风格,他们会先把全兄逼上绝路,然后再施以援手,你就会成为他们的人,按照他们的批示办事,做官就会扶摇直上,经商就会富甲天下!”

    华阳社成立的年代,茅元仪并不知道,上面的大佬是谁?他也不知道。

    只知道这个华阳社的能量非常大,听他们的话,替他们办事,马上可以升官发财。

    茅元仪当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对于不识好歹的茅元仪,对方很快就开始敲打,起初,他不相信。

    与明末几乎九成九的官员不一样,茅元仪自己不贪赃枉法,也没有一堆把柄,然而,对方威胁之后,他当时的翰林待诏这个官职就被罢免了。

    罢免原因非常可笑,遗失重要文牍,泄露禁中机密,随即他也被削籍,贬为庶民。

    对他动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孙承宗被排挤打压,丢官去职,他只是殃及鱼池。然而,直到崇祯元年,他趁着魏忠贤死了,阉党势力大弱,再次进京,向崇祯逞上《武备志》,以图受到重用。

    时任吏部尚书、后来的兵部尚书王在晋中伤他,绝了他仕途之路,茅元仪又被赶出京,在离开京城的时候,他又接到了华阳社的警告。

    这个时候,茅元仪这才发现华阳社的能量居然如此惊人,虽然他曾担任过孙承宗的幕僚,也当过兵部右侍郎、辽东经略使杨镐的幕僚,哪怕杨镐被问罪,也牵扯不到他,他的地位太低,只是不入流的角色。

    按照官场传统,对付一个小小的他,根本就用不着二品大员亲自上阵,直接动手,唯一的可能是,为了彰显华阳社的能量。

    全旭暗暗奇怪:“你怎会断定,扶持秦承祖的人就是他们?”

    “何止秦承祖,当年的奢安之乱,背后也有他们的影子,这个华阳社势力遍布大明两京十三省,他们也非是推翻朝廷,而是为了谋利!”

    “谋利?”

    “对,与秦承祖联合的白莲教,也是他们扶持的,他们每扰乱一地,士绅大户、豪门地主、都会一扫而空,人会被杀死,粮食也会被吃掉,可金银,既不能吃,也不能喝,火烧不毁,这些金银财宝,都不会飞,最终结果,仅仅统计,不下一千五百万两的银子不翼而飞!”

    “这么多?”

    全旭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只得到一部分,当然,其实只是六城所得,大部分银子和铜钱,都被秦承祖赏赐给了麾下将士。

    “一群乌合之众,能有多少战斗力?山东都指挥使司虽然糜烂,两三万人马还有,对于区区一伙贼寇,难道不应该一战而下?”

    茅元仪道:“陕西境内,自四月间开始爆发叛乱,什么王左挂、飞山虎、大红狼,洛川王虎、黑煞神,延川王和尚,甘肃庆阳韩朝宰、武都周大旺等十几伙,挟裹不下十数万人,三边总督杨鹤,统领陕西、甘肃、宁夏三地军队,不到两个月,众匪徒被击杀大半,余者皆溃!”

    全旭暗暗明白过来:“可是,这也说不通啊,关宁军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损失过万?”

    “辽东将门本身就是一个筛子,早已被华阳社渗透了,想让一支军队打胜仗不容易,可是要他们打败仗太容易了,切断粮草,制造将士不和,该冲的时候不冲,不该退的时候一退,关宁军不崩溃才怪!”

    茅元仪说得似乎非常有道理,可是,事实根本就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茅元仪愤愤道:“这样的事情,他们干过可不止一件了,当年萨尔浒之战,杜太师(杜松)身经百战,战无不胜,麾下将校无一不是悍勇之辈,原定计划,三路大军同时进击,结果,辎重出了问题?”

    “我记得萨尔浒之战,前后打了四天,就算没有粮食了,坚持四天也不至于全军崩溃!”

    “哼!”

    “他们在火药上作了手脚,杜太师麾下的火药,用半个月不成问题,结果,只有一天的使用量正常,其他火药受潮,麾下火铳和火炮,全成了摆设!”

    全旭这才想起来,茅元仪是杨镐的幕僚,萨尔浒之战的详细情况他可以接到第一手的资料。

    全旭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华阳社对付毛文龙其实也是一样的办法,先断粮草,然后让袁崇焕杀了毛文龙,毛文龙死后,无论是刘兴祚、毛承禄、包括耿仲明、孔有德等人,谁也无法接替毛文龙,统统东江镇。

    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威信,黄龙在朝廷命令下担任东江镇总兵,结果将帅不和。

    无论怎么样,铲除东江镇,给皇太极松绑,让他可以放心的入侵京师,随着皇太极在京师抢了七个多月,这下所得财物其丰,不仅仅是钱财,还有大量的工匠、以及优秀的人才。

    全旭望着茅元仪道:“你是说,孙督师一直都知道有人在支持秦承祖?”

    “肯定知道啊!”

    全旭哭丧脸道:“我岂不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也不能这么说,万一要是成功了呢?”

    茅元仪其实也曾怀疑全旭是华阳社的人,毕竟,他的理财能力是非常不错的,而且崛起的太快。

    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了解,茅元仪知道全旭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组织。

    而这个组织就是在不停地撬大明的墙角。

    而全旭一举一动,都是与这个组织对着干的。

    当然,这只是茅元仪的想法。

    表面上看,全旭是大明的忠臣,实际上也在撬大明的墙角。

第二一六章狗咬狗一嘴毛(二更)

    “华阳社究竟是有什么人组织的?他们的领导人是谁?”

    全旭不怕一个强大的神秘组织,哪怕这个组织再怎么强大,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如果想要崇祯的命,崇祯其实躲不掉。

    就像对付张溥一样,张溥和吴昌时等人都死了。

    谁也没有想到是全旭动的手,因为二人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仇怨,全旭提前动手,根本就没有给张溥耍嘴皮子的机会。

    “我不知道,到底谁是领导人!”

    茅元仪哭笑道:“我对他们的了解非常有限,只知道,加入华阳社,必须按照他们的命令,完成一项任务,完成任务,就是成为他们外围成员。完成华阳社的第二项任务,才会成为真正成员,同时获得一张船票。”

    “船票?”

    “是!”

    茅元仪掏出一张铜制的牌,这面牌子如同一只小型的船,也像影视剧里那种银元宝俯视图。

    其他没有任何图案,不过在底部有着奇怪的花纹,以及酉午戍亥四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

    “他们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我救活一盆快要枯萎的兰花!”

    茅元仪苦笑道:“我也是太贪心了,那一盆兰花的酬劳是一百两银子,我本来没有把握,就小心翼翼的更换了花盆里的泥土,重新浇水,那盆花慢慢就活了过来,然后,我拿到了一百两银子,筹到了足够的钱,出版《武备志》,后来,他们再次找到我,给我发布第二个任务,只要我再接受这个任务,只要完成,他就给这张船票!”

    “你参加了?”

    “参加了,我没有理由拒绝啊!”茅元仪苦笑道:“给辽东巡抚高镐做幕僚,这事对我百利而无一害,我为什么要拒绝?”

    “你上船了吗?”

    “没有!”

    “如果上船了,他们不会允许我活着!”

    茅元仪自嘲的笑了笑道:“不怕全兄笑话,我也想当官,给我家夫人挣一个诰命,能给堂堂巡抚做幕僚,对于我这个没有功名的人来说道,何乐而不为?”

    全旭仿佛想到了:“你拒绝了第三次任务?”

    “对!”

    “华阳社只要完成一次任务,就会获得一张船票,这样的船票,可以向他们购买任何东西!”

    “任何东西?包括官职?”

    “对,不仅仅是官职,还有银子、府邸、美女,一切一切,都有明码标价,我当初接到第三个任务,就是劝说孙督师撤兵!”

    “如果你完成了这个任务,两张船票,你还能获得什么?”

    “会有很多,可以换五万两银子,江南四千亩上好水田,或者六品文官的职位或从五品官职,当然,还有游击、指挥使这样的武职!”

    茅元仪脸上有些玩味的笑容:“我给直接拒绝了!当时,他们告诉我,我会后悔的,我没信!”

    全旭隐隐约约明白了过来,这样的组织,似乎与后世一个延续了几千年的组织非常像,准确的说,这是一个类似于共济会的组织。

    虽然不是宗教,但源自某种理念或追求,这个组织的成员非常庞杂,有专门技术人员,也有精英阶层,也有豪门门阀,也有商贾。

    用后世的话说,这其实是一个非常有逼格的会所,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社交平台,他们不限出身,东林党、阉党、秦党、楚党、甚至没有党派一样可以加入。

    虽然说,华阳社未必是多么神秘,只是门槛有点高,不是获得功名,或有独特技术的高等人才,进不了他们的眼,也无法进入。

    “袁崇焕是这个华阳社的人吗?”

    茅元仪摇摇头:“不知道,或许是,或许不是,我只是没有上过船,因为上过船,就不允许退下来,终生保持华阳社的秘密,不得背叛!”

    全旭隐隐猜测,袁崇焕应该是这个华阳社的成员。

    因为他之前升官升得太快,太不正常了。

    袁崇焕不是官宦家庭,他的父亲只是一个木材商人,发家致富之后,供养袁崇焕读书,他没有后台,却可以在短短五年之内,从一个兵部知事,升为正二品封疆大吏。

    这简直是官场上的奇迹。

    袁崇焕能从广东考上进士,这个难度不亚于后世广东考上清华北大,清华北大或许有书呆子,但是绝对没有傻子。

    偏偏在当上了蓟辽督师之后,昏招跌出,如果说袁崇焕只是出自想要掌握东江镇,根本就没有必要杀掉毛文东,他的能量可以轻易调走毛文东,满桂不和,他可以调走。

    毛文东敢不听他的也可以调走,也可以控制在手中,那样以来,东江镇上上下下的士兵,为了毛文龙的性命,也不会不听袁崇焕的指挥。

    更何况,逼走林丹汗,更是昏招中的昏招?

    就像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想做而已。

    这样的结社组织,就算不颠覆朝廷,其成员蕴含的内量也非常庞大,可能是领导层的决策失误,像茅元仪这样的人才,如果利用好了,不亚于数万人马。

    但是,偏偏让他去当说客,还是真是……

    全旭对这个华阳社的了解太少,只寄托于三娘身上,看看她能不能利用无人机,顺藤摸瓜,找到蛛丝马迹。

    华阳社对于明朝的控制,手段忽高忽低,这让全旭感觉奇怪,难道是华阳社也经历了权力之变?

    就像天启六年,发生了天启大爆炸,全旭心中一动,望着茅元仪:“我记得天启六年,你似乎在京师?”

    “不错,我正在京师!”

    茅元仪反应过来:“你是想问王恭厂爆炸吧?”

    “正是”

    天启六年五月初六日巳时(1626年5月30日上午9时),位于北京城西南隅的王恭厂火药库附近区域,发生了一场离奇的大爆炸。

    这次爆炸范围半径大约750米,面积达到2.23平方公里,共造成约2万余人死伤。这次爆炸原因不明、现象奇特、灾祸巨大,是“古今未有之变”。

    该事件其成因至今仍然困扰着历史学家和科学家,与3600多年前发生在古印度的“死丘事件”、1908年6月30日发生在俄罗斯西伯利亚的“通古斯大爆炸”并称为世界三大自然之谜。

    事实上,真是不解之迷吗?

    其实,纯属扯蛋,火药库爆炸,哪怕是京师火药库爆炸,实际上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万历二十一年、万历三十三年、崇祯二年、三年、七年京师都有火药库爆炸。

    崇祯十一年四月、六月、八月,新火药局和安民厂(王恭厂爆炸之后换了个马甲,挪了个位置,叫安民厂)分别又爆炸,这回连西直门城墙都炸崩了。

    那么,好端端的火药厂,为什么会炸呢?

    大明玩火药也不是一天两天,偏偏到了崇祯和天启的时候,工部火药局就接连爆炸?如果说没有人为的因素,可能吗?

    似乎,细作放火点燃王恭厂有些站不住脚。吏科都给事中杨所修等、掌道御史王业浩等各合词:“上慰,疑有奸细私焚火药,乞敕严防密稽!”

    那么反过头来看着,王恭厂爆炸造成了什么后果。

    两万余人死伤,

    《酌中志》记载天启六年五月初六辰时,王恭厂之变,皇极殿最高危之处一木先陨,乾清宫大殿皇驾所居之东暖阁,将窗格扇震落二处,打伤内官二人。皇贵妃任娘娘所居之室器物陨落,任娘娘于天启五年十月初一日所生皇第三子,于是日受惊后遂薨逝。

    最重要的问题,王恭厂这一下虽然没有直接干掉天启帝,却把他的唯一个继承人给干掉了。

    如果朱慈炅不死,哪怕他只是一个奶娃娃,也轮不到崇祯当皇帝,只要崇祯不当皇帝,魏忠贤的地位就不会动摇,因为朱慈炅是合法继承人,谁也动摇不了。

    一旦天启死后,朱慈炅就是雷打不动继承人,崇祯没有机会。

    茅元仪摇摇头道:“我也感觉奇怪,当时王恭厂存放的火药大约在三万斤左右,似乎没有这么大的威力!”

    全旭顿时无语了。

    茅元仪是不懂数学,一克黑火药燃烧可产生750至850焦耳的能量,一克TNT产生的能量是4184焦耳。

    明制三万斤,就相当于后世的三万五千六百四十斤,约合17.82吨,差不多相当于三点二吨TNT,直观来说,就相当于把三百二十吨物体炸飞四点二公里。

    如果真有一个懂火药能量计算的人,是可以推算出王恭厂爆炸,是可以波及皇宫的,因为皇宫到内城的。

    明朝皇宫周长六里一十六步,南北长960米,东西宽760米,面积0.72平方千米,内城南北长2.75千米,东西宽2.5千米,面积6.87平方千米。王恭厂就在西便门内,从西便到东便门才两千五百米。

    虽然无法确定王恭厂的具体位置距离皇宫有多远,可以推算,绝对在四百到八百米之内,一旦爆炸,会对皇宫产生一定的影响。

    茅元仪摇摇头道:“应该不会是他们,他们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内城居住的可都是达官贵人!”

    “呵呵!”

    全旭笑了笑道:“或许他们是狗咬狗一嘴毛呢?”

第二一七章完了亏大了(三更)

    按照茅元仪的说法,全旭在明末依靠商贾,迅速发家致富,应该很快就进入了对方的视野。

    搞不好,对方已经开始对其进行考察。

    如果真是这样,全旭不介意顺藤摸瓜,找到这个华阳社的核心,给他们来一个一锅端。

    没有人不怕死。

    按照这些孙子的所做所为,把他们枪毙一百次,那都是轻的。

    最为关键是的,只要吞了他们,全旭就可以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

    全旭躺在床上,发现没有三娘的时候,非常不习惯。

    “沈良材!”

    “全爷有何吩咐!”

    沈良材进入房间,望着全旭。

    全旭看了看沈良材,感觉沈良材的身材有些矮小,不如全旭壮硕,他想了想问道:“有没有谁的身材跟我相仿?”

    沈良材想了想道:“有,邱宁远的人有一个与全爷身材相仿,他叫什么……”

    “把他找来!”

    “是!”

    时间不长,沈良材带着一名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来到全旭面前。

    “马凤鸣见过全爷!”

    “嗯!”

    全旭打量着马凤鸣,确实是与自己的身材相似,,看着他的手上布满老茧,背上背着一张乌黑发亮的弓,应该是用了不少日子。

    “马凤鸣,这件衣服,你先穿上!”

    全旭从房间里拿出他的衣服,递给了马凤鸣。

    “沈良材!”

    “全爷有何吩咐!”

    “你让人准备几个好酒,坐在这里陪着马凤鸣喝酒!”

    全旭指着窗户边上的桌子。

    时间不长,客栈里的伙计送来了几样精致的菜肴,全旭让马凤鸣背对着窗户坐下来。

    马凤鸣有些紧张。

    “放松,放松,你和马一凤在这里吃酒,如果有人过来,沈良材负责应对,你装醉就好了!”

    “是……是!”

    “好了,开始吧!”

    全旭回到里屋,借着视线隔离,直接返回后世。

    不是全旭怕死,主要是他担心再起变故。

    从后世的体育工厂仓库,全旭开车返回了自己位于永馨园的出租屋。

    通过华阳社的事情,这也让全旭起了警觉,既然一个人力量有限,何不拉着一伙人做事情?

    共济会在后世如雷贯耳,后世有很多种说法,甚至有传言说这个组织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四千年,由来自众多国家,民族,不同阶层的人所共同组成,据说人类世界的两次世界大战,都是由它们在幕后一手操纵的,像二战的英国首相和美国总统,以及众多科学界的知名专家,都是这个组织的成员——说实话,这真的有点吓人了。

    要建这样一个组织,没有强大的背景和资源是不行的。

    但是,全旭却想到了平民和草根,事实上平民阶层也有很多优秀的人才,全旭曾经参加过一个户外运动的群,大家因为爱好户外运动走在一起,里面有医生、工人、学生、老师、个体户,或者公务员。

    平时有些问题也可以相互帮助。

    来到永馨园出租屋时候,全旭意外发现屋里的绿植上还带着水珠,有这个房间钥匙的人,只是谢琳,也就意味着谢琳刚刚走。

    全旭掏出手机,给谢琳发了一个短信:“睡了?”

    “没!”

    秒回。

    全旭发送语音:“我回来了,有个想法,找你聊聊。”

    很快,门外传来噔噔高跟鞋的声音。

    “今天怎么有时间?”

    全旭将自己想办理一个平民式的互助组织的想法说了出来,虽然没有用共济会这个名字,只是说像网络小说一样,不设门槛,不设政治立场,不设年龄,不设性别,任何人都可以加入。

    谢琳笑道:“想法很好,却难以实现!”

    “怎么会难以实现?”

    “你以为大家都像你一样,出身好,又有钱?”谢琳叹了口气道:“普通的升斗小民,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工作,哪有心思加入你这个公益组织?”

    “我是想采取积分制,就像社区工作者一样,不差钱的人,有公益心,可以志愿服务,有钱的可以捐钱!”

    全旭的思路越来越清晰:“既没有钱,也没有权的老百姓,可以加工公益活动,赚取积分,这个积分,就一定的货币功能,可以向组织换取金钱、资源或其他帮助,有钱人可以直接捐钱获取积分,为组织提供资金,以换取必要的帮助,我们这个组织类似威客。各取所需,组织就可以良好的运行下去了!”

    谢琳摇摇头:“积分也等于是具备了一定意义货币的功能,那么如何保证组织的收支平衡,如何管理这些数据,如何避免间出现漏洞,甚至被人利用来进行一些不法的权钱交易?”

    “这个……只有管理层才有权力发布任务,同时,所有的交易必须经过管理员同意,增加人工审核功能,避免权色、钱色交易!”

    全旭可不希望好心办坏事,把平民共济会搞成一个有钱人猎艳的社交平台。

    “可是……”

    全旭耸耸肩:“太过专业的事情,找专业的人士来做吧,反正我现在有钱,投个几千万进入不成问题,任何软件的推广都离不开广告,你帮我注册这个公益组织,组织的名字就叫华夏阳光公益互助社,简称华阳社!”

    全旭不相信一个强大的组织,特别是像华阳社这样的精英组织会被时光消亡,他们的模式类似于共济会,共济会可以存在几千年,华阳社没有理由这么快消亡。

    哪怕晋商也一样在拼命洗白。

    谢琳根据全旭的阐述,很快做出了一份项目计划书,正当谢琳准备交给全旭的时候,全旭却早已不在了,不过却写一个授权书,以及作为华夏阳光公益互助服务社项目的启动资金,前期一千万。

    足够谢琳打造这个华阳社的架子,以及成熟的APP。

    当然,全旭的重心依旧是明末。

    这个组织的建立,只是为了全旭可以更好的获得后世的资源,他不懂工业发展,但是,发布任务,就可以获得会员的帮助,等于说他可以拥有一支庞大的参谋大军。

    如果放在十几年前,全旭根本就不用那么复杂,直接在网上建立一个公会就可以了,那个时候的网友属于是靠爱发电,专门没事喷水。

    现在,一切靠钱。

    全旭回到明末,继续与黄方英、宋献策等人扯皮、吵架,双方都看似剑拔弩张,其实就是在演戏。

    ……

    另外一边,三娘在灵泉寺也在监视着那个神秘组织的使者。

    全旭以为这只是一个信使,只是送信,其实他想错了,这反而是一个神秘组织的正式成员,经过与秦承祖的讨价还价。

    对方同意了秦承祖的部分要求,决定送来一部分装备。

    这名看着三四十岁的中年帅气大叔,骑着一头毛驴,带着两名随从,这才离开了灵泉寺。

    位于灵泉寺山顶的阁楼内,三娘正在靠在无人机的箱子上,闭着眼睛休息。

    苏音小心翼翼的进来:“三娘!”

    其实,苏音应该喊三娘师傅,但是三娘不同意,她也没有办法。

    “那个胡悦走了吗?”

    “已经走了!”

    三娘道:“咱们也走!”

    全旭自然是不放心三娘一个人跟着秦承祖,带着影卫的十几名成员,携带了两台无人机,开始抄近路走在了胡悦主仆三个人的前面。

    虽然准备了两台无人机,可惜的是,两台无人机只有八个小时的滞空时间,这个任务,根本就没有全旭想象的简单。

    好在三娘有秦承祖的帮助,在他的势力范围内,不用担心跟丢了胡悦。

    胡悦沿着山道向济南府方向走去,走走停停,仿佛游山玩水,用了足足三天,这才走进济南城。

    直到胡悦主仆三人进入济南城,三娘这才操作着无人机升空,监视着胡悦,进入了城南的一处小宅里。

    时间不久,小宅子里就放飞了五只信鸽。

    “还挺狡猾!”

    “三娘,现在怎么办?”

    苏音有些急了:“这信鸽飞到哪里,咱们怎么知道?”

    “不怕,看我的!”

    三娘操作着无人机,一直追踪着信鸽,在信鸽出城之后不久,三娘就指挥几名影卫道:“你们追上去,在前面等着,苏音,升空第二架无人机,跟着我这架无人机!”

    “好!”

    要说信鸽,其实天敌还非常多,有的时候也会迷失方向,也有的时候会被猎杀,为了保证信鸽及时送到信,一般情况下,信鸽都是多只一起起飞。

    三娘现在想的就是用无人机把信鸽撞下来。

    想法虽然美妙,可惜现实太残酷了。

    尽管四旋翼的无人机可控性不错,也非常灵活,可关键是,像信鸽一样灵活还真难办到,信鸽在遇到无人机靠近的时候,忽高忽低,眼看着无人机的电量既将耗尽,三娘只得咬咬牙,将握杆一按到底。

    砰……

    三娘成功撞下那只信鸽,无人机也掉落在地上。

    半个时辰后,影卫捡回了无人机和那只撞死的信鸽。

    三娘急忙抽出鸽子腿上的竹筒,取出了里面的字条,得到的情报只有五个字:“按计划行事!”

    “完了,亏大了!”

第二一八章男人永远都是心口不一(一更)

    在《蜘蛛侠》这部电影里,有一句台词:“一个人的力量越大,责任就越大!”

    全旭对这句话的感触颇深。

    全旭虽然还是那个全旭,但是,他的力量不知不觉间已经大了很多,通过短短一年多的努力搬运。

    全家庄镇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小型的工业基地,光全旭个人名下的工厂就多达几十家,包括制造家俱、马车、车辆、船只、小型农具、压水井、煤球磨具、炉子、砖、瓦、刀、枪、炮等各种武器。

    他还有一支两千余人的家丁兵军队,以及五百人马的巡检丁,加上人数已经膨胀到三千余人的玄鹰卫,他要是想做一些事情,其实很简单,比如说,出兵拿下大名府,或者南下拿下开州,西进拿下彰德府?

    同样不费力气。

    当然,他还可以遥控秦承祖,以及秦承祖麾下数万人马,这是一支非常强大的力量。

    原来籍籍无名的陈强,在全旭的支持了成为数万大军的统帅,偏偏这支军队的战斗力,比起明军正规军还要强,他们现在可以轻易冲州撞府,拿下青州府和济南府,最多一个月。

    可问题是,拿下之后怎么办?

    现在的大明,人心还在,卢象升顶着大名知府的名头,可以轻易拉起一支上万人的军队,一旦这样,就会血流成河。

    同样,让秦承祖拿下青州,秦承祖是说可以兵不血刃,可是能轻易动手吗?

    一旦动手,皇太极肯定突袭京师,秦承祖,也就是说全旭就是帮凶!

    这个帮凶,他不想当。

    然而,谈判也需要双方都让步,而非一方单纯的努力。

    这就像是在做生意,一件商品明明价值一百万,你偏偏出价十万,以十分之一的价格拿下来,这就太强人所难了。

    双方分歧实在严重,就算秦承祖所说的单独可以让步,给一个参将五千兵马的编制也太低了,哪怕不放心,也可以给个副总兵或者副将军衔,把秦承祖麾下的兵马缩编成十个营,才能勉强合适。

    全旭望着眼前的黄方英道:“全某只是一个传话的,并没有任何决定权,既然两方分歧很大,不如这样,谈判暂时停止,你回去请示一下你家主公,我回去请示一下孙督师,双方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各退一步!”

    “全公子所言极是,黄某感觉也应该如此!”

    黄方英非常爽快,起身道:“全公子,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黄方英说走就走,速度非常快,三四百名骑兵呼呼啦啦瞬间离开了陈楼镇。

    “全兄,咱们怎么办?回去吗?”

    “不用回去,谈判肯定要继续谈的,茅兄,给拟写一封信,回禀孙督师,看看朝廷可否让一步!”

    “如此也好!”

    茅元仪研磨墨水,挥笔开始泼墨,写起信来。

    全旭笑道:“茅兄,左右闲着无事,我想去青州城转转!”

    全旭给茅元仪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茅元仪仿佛明白过来,一脸蠢蠢欲动的样子:“要不,咱们一起?”

    “也好!”

    茅元仪很快将信写完,交给全旭看了看。

    全旭其实就是想离开明末,回到后世,前往阿尔巴尼亚,在那里肯定需要耽搁一段时间,可问题是,全旭需要一个环境,可以挡住茅元仪,让他以为自己一直没有离开。

    那么这样的环境在何记客栈是不行的,沈良材可以挡他一时,挡不了太久。

    想到这里,全旭带着茅元仪来到青州城。

    进入城内,全旭望着沈良材道:“去打探一下,青州城哪里有逍遥的好去处?”

    沈良材转身离去。

    时间不长,沈良材回来禀告道:“全爷,已经打听清楚了,青州城最大勾栏院叫陈园,正巧,江南才女王微……”

    不等沈良材说完,茅元仪急忙打断道:“你说的可是扬州的草衣道人?”

    沈良材结结巴巴道:“好像是……是吧!”

    全旭道:“茅兄认识这个王微?”

    “认识”

    茅元仪露出一脸迷醉的样子,感叹道:“全兄有所不知,我曾纳王冠为妾,然她却极为善妒,不愿与我家夫人同侍一夫!”

    全旭愕然。

    这是传说中的拔掉无情?

    “你把她休了?”

    “非是如此,而是还她自由!”

    “牛逼!”

    全旭有些八卦的笑道:“我倒要看看这个王微是何许人也!”

    全旭对明末其实不太了解,当然,秦淮八艳是最为出名,不过像李香君、陈园园都才几岁而已。

    王微已经年过三旬,早年扁舟载书,往来吴会间,因而所与游,皆胜流名士,茅元仪其实是一个穷逼,能得王微所亲睐,一靠脸,二靠才学。

    王微从十六跟着茅元仪,直到二十三岁离开,现在的王微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人老珠黄了。

    “哎,全兄,此事不妥,相见不如不见!”

    “不行,必须见见!”

    全旭指着远处的陈园道:“我请客,你就放心消费!”

    陈园是青州城一家比较大型的青楼,远远望去,气势不凡。

    当全旭、茅元仪带着护卫骑着马过来,距离大门还有五六十步,几名身穿锦衣华服的小肆赶紧迎上来牵马。

    全旭兴致勃勃,茅元仪却有些想去又不想去的纠结。

    “不用心疼银子,我说我请客,你放心!”

    “不是银子的事,只是再见……有些尴尬!”

    “夫妻做不成,可以做兄弟啊……”

    全旭此时前护后拥,带着一百多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差钱的主儿,不多时一名徐老半娘风韵犹存的老鸨,上前眉开眼笑的道:“两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吧,要不要奴给您介绍一下我们这里的姑娘?”

    “不用了,我就是想见见王微!”

    老鸨面露难色:“这个……”

    全旭笑道:“很为难?”

    全旭知道这是套路,不然怎么能多讨钱呢。

    王微就算再怎么有名气,在这个时代,一个三十多岁的风尘女子,又给茅元仪当了七年妾,身价还能高到哪里去?

    “茅兄,我就说嘛,小小的青州,哪有什么好玩的去处,走了,走了!”

    全旭转身就身。

    老鸨一脸尴尬。

    “公子,公子,请稍后,这个时辰,我家姑娘还没有梳妆打扮,二位请稍后!”

    茅元仪跟着全旭,退了十几步,他此时一脸为难。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作为茅元仪的第一个女人,要说他不相信王微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想念又怕尴尬。

    “愣着做什么?”

    全旭走进陈园的内院,从正门进去,有条长长的主廊,约有百步,两旁是三层高的厢楼,主廊檐下,围绕南北天井,都有饮酒的小阁子,每处过道、每处阁子,都挂着晶莹剔透的珠帘绣额,满目琳琅。

    全旭认得,这正是他在女人坊售卖的玻璃水晶挂件,看样子这里的老板实力不错,女人坊的东西可不便宜,他们居然一次性买了足足上百条。

    在两名小肆的带领下,全旭等人进入一栋三层的木质阁楼。

    这座阁楼面积不是太大,莫约二三百平方的样子。

    全旭望着小肆道:“爷喜欢清静,这栋楼,我包了,不要让其客人进来,送些好酒好菜进来,兄弟们放心吃!”

    全旭看着茅元仪还是有些扭捏的样子,拉着他不由分说,登上二楼。

    二楼没有房间,只是一间宽大的大厅,有几张矮桌,中台是可以演舞的舞台,屏风后面则是一张琴案,房间的矮桌上摆着紫铜香炉,厢壁上挂着十几盏灯笼。

    随着全旭和茅元仪进来,十几名妖艳的侍女,端着茶水、果脯、糕点摆在桌案上。

    “全兄,我还有事!”

    “没事,没事,你安心坐下来!”

    不多时,一名身穿粗布衣赏,身材显瘦的女子,带着四名侍女,缓缓上楼。

    她一身黑色的粗布衣裳,没有任何首饰,虽然带着面纱,却显得有些憔悴:“妾身见过公子,没请教……”

    说到这里,她认出了茅元仪,扭头朝楼下走去。

    “等等!”

    王微的身子一震:“公子!”

    “全兄,你……”

    “老鸨,你给我进来!”

    “再给茅兄按排几个姑娘,你跟我上楼!”

    茅元仪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全旭心中暗中,我倒要看看你给憋到什么时候。

    不多时,二楼的阁楼里呼呼啦啦进来一大群衣着光鲜亮丽的姑娘,众女围着茅元仪,叽叽喳喳,热情得不得了。

    “草衣道人,这个名字还真有意思!”

    王微的眼睛微微红了:“公子欺负我这个弱女子,有意思吗?”

    “有意思!”

    全旭笑道:“要不,你现在哭一会?”

    王微随即换了一副面容:“不知公子,是想听小曲呢?还是听琴?”

    全旭压低声音:“你会演戏吗?”

    “演戏?”

    “对!”

    全旭压低声音,在王微耳边低语起来。

    此时,二楼内,茅元仪望着身边的姑娘,以及山珍海味,他吃在嘴里,如同嚼蜡,突然,楼上传来撕扯的声音。

    “咚咚……”

    桌椅摔倒的声音,花瓶砸碎的声音响起。

    隐隐约约一个哽咽的女声传来:“公子……不要啊!”

    茅元仪蹭的一下子站起来,推开身边的姑娘,朝着楼上跑去。

第二一九章你确定能得罪起我(二更)

    当茅元仪跑到三楼的阁楼里时,只见全旭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拿着一套碗碟,正准备摔,而王微则是会在茶案前,慢条斯理的煮茶。

    “你……你们……”

    茅元仪气得一跺脚,转身回去。

    “哎哎,茅兄,别走啊,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吗?”

    全旭指着王微道:“她是多好的女子啊,应该珍惜,好了,你也是过来人,你们自己谈吧!”

    全旭把空间扔给茅元仪与王微,自己则是独自下楼。

    全旭看着二楼里的莺莺燕燕,笑眯眯的道:“老鸨呢?让她过来,我跟她商量一件事!”

    一名姑娘朝着楼下走去,时间不长,老鸨走过来道:“全公子有何吩咐!”

    虽然全旭没有自报家门,想来老鸨通过下面的护卫了解了全旭的身份。

    “那个王微,我给她赎身,需要多少银子?”

    老鸨笑道:“全公子,王姑娘可不是我们陈园的姑娘,她就是走穴,自由之身!”

    全旭想了想也是,王微的年龄大了,自然比不了年轻的姑娘,想来过得也不甚如意,否则用不了这么来到山东青州赚钱。

    “不知全公子是想听小曲呢,还是想赏舞?还是!”

    “你们先下去,你陪我聊聊!”

    众姑娘面面相觑,一脸幽怨。

    难道这位全公子还喜欢这口?

    “我……”

    老鸨难以置信,她年轮的时候倒是想过成为勾栏院里的头牌,然后找一个富家公子傍身,只是非常可惜,她唱曲没有唱出名堂,写诗缺乏天赋,谈琴倒还不错,可是却没有遇到金主捧她。

    女人的宝贵时间就那么几年,慢慢的她就改行退居幕后,当了老鸨。

    别看影视剧里老鸨就是逼良为娼,没有一个好人,事实上,这个工作就像后世的娱乐经纪人,想要做好,难度还真不小。

    “难道,全公子缺少母爱?喜欢找年纪大的?”

    老鸨坐下来,拿起酒壶,给全旭满上。

    全旭端起酒杯,这是一种酿的桂花酒,带着桂花的芬芳,入口微甘,口感还不错。

    “你……”

    “全公子,小女子姓刘名如花……”

    不等老鸨说完,听到刘如花的名字,全旭直接吐出来了。

    “如花!”

    全旭摆摆手道:“刘妈妈,你改个名字吧,就是叫翠花,也比如花强!”

    刘如花尴尬的笑了笑,有些不明白全旭为何对她的名字这么大的反应。

    楼上传来阵阵不可描述的声音。

    全旭微微皱起眉头道:“刘妈妈,再给我找一栋清静一些的房子,这里不要让人打扰!”

    “好说,好说!”

    有钱就是大爷,古往今来都是一样。

    在刘如花的带领下,全旭来到了另外一座两层的阁楼,面积不借,推开窗户,就可以看到院的池塘。

    全旭对于这栋房子还非常满意:“我找你,有件事,你这园子里的姑娘精通琴棋书画的应该不少,有没有能诗善文的?”

    “有!”

    刘如花不假思索的道:“我们陈园里的杨婉儿姑娘,豆蔻年华,能诗善文,文思颇佳!”

    “能不能请杨婉儿姑娘过来一趟,帮我做点事!”

    全旭想要办一个报纸,开设一个书社,这就需要有一定文才的人,然而,这样的人在明代并不罕见,却不好找。

    因为文人都想做官,他们削尖了脑袋,就是为了能够做官,除非日子过不下去了,这样的人太难得了。

    反而是像红尘、无双这样的青楼出身,她们经过培养,反而容易获得,直接花接替他们赎身,其实,也不是人人都好吃懒惰,愿意吃青春饭。

    刘如花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道:“只是,我们陈园少东家,今日要宴请青州钱知府家的公子,让杨婉儿姑娘前去应酬,还请全公子多多担待!”

    “无妨,无妨!”

    刘如花笑道:“不过,眼下时辰还早,可以让杨婉儿过来陪全公子坐一儿!”

    “如此甚好!”

    全旭其实并非要杨婉儿不可,在他想来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就算聪明,文才又能高到哪里去?

    随着刘如花离去,全旭侧的听着楼上的动静,感觉着上面非常安静。

    不多时,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珠帘掀起,一名一身盛装罗衣的年轻女子,飘飖而来,佩翠交击,攘袖露出皓腕,十指纤纤,顾盼间光彩鉴人,眸光清流纯美如婴童。

    全旭见过的美女不多,可是她不像三娘一样英姿飒爽,也不像二娘一个成熟妩媚,更不如王微素装淡雅。

    只是,让全旭有点不习惯,她的浓妆太浓,特别是唇红得太过妖艳,看着她脸上盈盈笑意,目接之下,竟有几分心神摇荡。

    “婉儿见过全公子!”

    “请坐!”

    全旭笑眯眯的望着杨婉儿道:“婉儿姑娘,不用那么拘束,可以随意些!”

    或许是明末的审美问题,这个杨婉儿比他第一次见到三娘的时候,那个三娘更瘦,特别是胸,根本就没有开始发育,别说小荷才露尖尖角,这根本就是平板电脑。

    “全公子是想听曲呢,还是想赏舞?”

    全旭笑了笑道:“那么多没意思,你们聊聊天吧!”

    “聊天?”

    杨婉儿有些感觉全旭太奇怪了,怎么其他男人要么出言挑逗,要么动手动脚,她还没有正式开始招待客人,刘如花只是让她出来见见世面。

    按说,像杨婉儿这样的女子,应该是八面玲珑,谈笑风声,最擅长化解尴尬,可惜,她的理论知识非常丰富,一到了正式的场合,反而露怯。

    关键是,全旭没有像她知道的那样,全旭坐在那里,既不动手,也不动脚,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她,看得她心中有些发毛。

    此时的她有急又羞,快要哭了。

    “莫非婉儿姑娘身体不舒服?”

    “不……不,全公子,不知,全……!”

    看着杨婉儿一副语无伦次的样子,全旭又想好说,怪不得王微这样连三十多岁的老姑娘都可以来陈园捞钱,陈园的底蕴实在是不行。

    还是全旭扯开了话题:“听闻婉儿能诗善文?”

    “略懂!”

    “甚好,要不!”全旭指着屏风上的梅花道:“就是这梅花为题,赋诗一首?”

    杨婉儿凝眉深思,良久,缓缓道:“有了!”

    一名侍女端来笔墨纸砚,放在桌上,那名侍女轻轻研磨着墨,杨婉儿抬笔:“忍他百花争欢赏,万花凋零夺芬芳,明月愁心两相似,一枝素影最自伤。”

    以全旭的功底,让他评价,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评价,不过,看着这首诗,他还真不喜欢。

    “甚好!”

    “好在何处?”

    “这个……”

    全旭尴尬了怕什么来什么,他真不会评论。

    当然,机变的本事,全旭还是有:“意境!”

    杨婉儿苦笑,她本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在她四岁的时候,家道中落,在京师做官的父亲得罪了人,死在诏牢之中。随后母亲忧思成疾,没多久也撒手而去,她被寄养在舅舅家中,可舅母却趁着舅父不在,将她卖给了陈园,那年她才七岁。

    学诗,学文、学琴,学习以色娱人。

    等待她的将是迎来送往,倚尘卖笑。

    她有什么样的意境?

    她能有什么办法?

    “哎呦呦……你怎么哭起来了!”

    全旭举起手道:“莫哭,莫哭,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

    杨婉儿擦干泪水,缓缓道:“小女子失礼!”

    “不妨事,这样你帮我……”

    就在这个的时候,一名侍女跑过来,在杨婉儿耳边轻声低语起来。

    好一会儿,杨婉儿道:“你去告诉他们婉儿有重要的客人相陪,不敢劳他们久候!”

    侍女似乎有些不乐意:“婉儿姑娘,景泰商行的少东家也是一番诚意,再说了,他可是给刘妈妈一大笔银子!哪怕是去应酬一下也好,对不住了公子,还请体谅!”

    全旭望着侍女与杨婉儿在他们面前演戏,这一幕感觉似曾相识,就像后世的给主播打赏,美女主播通常的套路就是这么几下,装作可怜,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按照正常套路,此时出现这种情况,如果全旭涉世未深,肯定会说:“他给多少,我给双倍!”

    虽然豪是豪了,可惜就成冤大头了。

    全旭笑道:“无妨、无妨,婉儿姑娘直管自己方便就是……”

    杨婉儿露出为难的样子:“你去回话,就说婉儿今天身子不舒服,难得与全公子一见如故,就不去打扰他们了!”

    那名侍女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全旭,愤愤离去。

    全旭拿起酒杯小抿一杯,他有钱,也不差钱,哪怕在登州的产业,也能抽钱把这个陈园买下来。

    可问题是,全旭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也不可能这么随便扔出去。

    就在这时,突然听门外传来一阵愤愤不平的声音:“我倒要看看是谁将婉儿留在这里!”

    就在这时,全旭看着门外进来两名身穿锦衣的年轻公子哥,一身骚包的行头,脸还涂抹着胭脂。

    全旭虽然好说话,不代表他没有脾气,他皱起眉头。

    “全公子,息怒,息怒!”

    刘如花急忙进来,劝说道:“这是我们陈园的少东家,他要宴请的是钱知府的三公子,可得罪不得!”

    “得罪不起钱公子,你确定能得罪起我?”

    PS:队友祭天,法力无边,今天献祭《伐清1719》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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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明末有套房介绍:
明末乱世,天灾人祸,遍地烽火,血流成河。
这是一个尸山血海血火交织的年代。
这是一个人命贱如蝼蚁的时代。
然而,对于全旭来说,明末却是他的天堂。
且看一个可以穿越两个时空的全旭,如何打造一个横跨现世与明末的超级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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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书群:732577450(两千以上粉丝值可进)我在明末有套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在明末有套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在明末有套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