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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x程志     我在明末有套房txt下载     我在明末有套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三六章墨家九十四代巨子墨铧

    全旭可没有杨嗣昌那么矫情,还吐血。

    他最近已经忙成狗了,带着他的火箭军满辽东的溜达,看到气象雷达里显示的乌云,可以满足人工降雨的条件,就是对头乌云来一发,然后就是大雨倾盆而下。

    在他的努力下,辽东的旱情被极大地缓解,原本下降了很多的水位一路暴涨,老百姓笑逐颜开。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非常惊奇,几次之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是也知道只要全旭对着乌云发射火箭就会下雨。

    全旭当然不是在瞎**折腾,辽东本来是不缺雨水的,遇到罕见的干旱,是可以成功进行人工降雨的,甘肃那边也干旱,可是那边是晴空万里无云,就算他把他的火箭弹全打出云也没有用。

    人工降雨只可以缓解旱情,却无法解决旱情,当然,另外一方面就是辽东的人口多,而且随着辽东的安宁,移民辽东的士绅越来越多。

    这些口口相传加上报纸的影响力,可以让人工降雨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他真要是被调到西北搞人工降雨,那才是真正的打脸。

    同时,也是为了收集测试的数据,一枚火箭弹要三千美金,这打出去的都是钱,全旭也心疼,八百多万美金被他当作烟花释放掉了。

    辽东人民提前享受到了雨季的清凉,三天一场小雨,五天一场大雨,雨伞和雨衣销售异常火爆,甚至可以说是供不应求。

    而最直观的影响则是田里的庄稼喝足了水,一个劲的疯长,看得中原各县那些昼夜守在田头焦急地等待着浇灌自家庄稼的机会的农民眼红不已。

    现在真的是太旱了,河里的水位普遍下降了一尺,水车提起的水大大减少,大家只能在官府的统一安排下轮流浇灌,农民心里的焦急就可想而知了。

    辽东的旱情得到了缓解,被大臣们逼着要祭天求雨的崇祯皇帝终于等到了救星,他让王承恩前来辽东,让全旭带着他的人前往北京,北京边挺干旱的,能不能北京,让老天下一场雨?

    可是崇祯的问题,他不能不解决,毕竟,这场人工降雨,惠及了千家万户。

    崇祯八年的三月二十九日,全旭离开了辽东,带领五六千人前往京城。

    一时间四方云动。

    全旭在登上船的过程,接到了玄鹰卫的情报——建奴异动。

    辽东的这场干旱,影响最大的其实并不是全旭,而是建奴这边,因为旱灾的影响,春季需要牛羊涨膘的时候,偏偏没有足够的青草长膘。

    这个问题对于建奴而言,实在是太麻烦了。

    如果像从前,他们倒是可以南下抢劫,可是现在不一样,辽东的移民和全家军就像润物细无声一样,把建奴的沈阳赶到了双河卫,从双河卫城再赶到了宁古塔,他们现在还能往哪里退?

    再退下去,不用全家军打了,寒冷的天气,就足以让他们全部冻死。

    在这种情况下,皇太极皇老八的魄力还是有的,打不过我躲得过。

    于是,建奴在崇祯八年的春季,调集人马,开始沿着蒙古漠北草原,向西北北方向迁徙,为了害怕全家军追击这支亡命的大军,皇太极还采取了故布疑阵的策略,命阿济格带领湄沱湖方向侦察。

    做出了一副要袭击湄沱湖的样子。

    全家军总参谋部也出现了情报的误判,调集一个师两个旅的兵力,准备在湄沱湖北部伏击建奴。

    结果,当建奴迟迟没有发动进攻,反而人去屋空。

    全旭在急短的时间就做出了判断,他立即下令全家军的第三步兵师北上准备截击建奴,以骑兵尾随追击的方式,给建奴放放血。

    现在西北蒙古人的力量太弱,林丹汗死后,他的儿子额哲比起他的能力差点,林丹汗都不是建奴的对手,更何况额哲?

    一旦建奴主力北上,他在阿尔泰山附近,突厥里的发源地可以得到极大的休整,能不好会卷土重来。

    那个地方太邪性,汉人无法立足,却是柔然、突厥的兴起之地。

    这场追击战是戚元弼负责,具体打成什么样,让时间去验证。

    四月上旬,全旭率领他的五千名亲卫,以及气象火箭军抵达北京南部的良乡县,全旭准备在良乡县实施人工降雨。

    气象火箭军的发射阵地,方圆十几公里,有时候需要几十公里范围,既防止百姓靠近,也防止技术泄密。

    最关键是,布置好发射阵地,需要气侯合适的时间,才能取得发射既中,中既下雨情况,一旦火箭降雨失败,全旭不知道那些大臣们会生出什么样的幺蛾子出来。

    气象雷达发生冷云向良乡县境内移动,不过带来的不是贵如油的春雨,而是要命的冰雹。现在,全旭就是要将要命的冰雹变成救命的雨水,当然,前提是冷云真的往这边移动。

    好不容易部署好了火箭炮,还来不及放松放松,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阵阵惨叫道:“住手,住手,我不是刺客,我对侯爷全无恶意!”

    全旭摆摆手,他用望远镜已经看到了,被亲卫抓住的三名所谓的刺客,为首的是一名五六十岁,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身上穿着一套黑白相间的衣服,精神抖擞的小老头,小老头身边的两名青年倒是五大三粗,不过他们三个人想要刺杀全旭,那也太可笑了。

    就在全旭望着对面的时候,那名小老头手一扬,从袍了里取出一个普通风筝大小的竹鸟,然后仿若无人般拨弄起来,接着他的手一扬,这只竹鸟双翅一振,呼一声冲天而起,飞起二三十米高,当那个大竹鸟拍打着翅膀飞到全旭的面前的时候。

    全旭的眼睛瞪得比猪尿泡还大!距离这么近,他自然看得清杨,那只大竹鸟是用薄如蝉翼的竹片胶合而成,做工极其精致,可谓巧夺天工,线条极为流畅。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内部肯定还有更加巧妙的机关,不然这玩意怎么可能飞得起来?

    传说战国时期,宋国都城被楚军围得水泄不通,协助宋人守城的墨家用木鸟跟外面联系,传递信息,以前他一直以为纯属扯淡,一头跟纸飞机差不多的木鸟,怎么可能飞得起来呢?但是这只竹鸟却证明,两千多年前的传说都是真的!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太逆天了吧!

    三娘子用力眨着眼睛:“我该不会是眼花了吧?我一定是眼花了!”

    那只竹鸟大概是飞过瘾了,轻飘飘的落在全旭面前一米多的地方。

    全旭摆摆手,亲卫放开这三个人,可以说,现在的全旭亲卫部队,清一色五六枪族,五千余人马,杀穿整个京城一点难度都没有。

    那名老头来到全旭身前十多米的地方,站定双手作揖道:“草民参见武威军侯!”

    全旭定了定神,拱手还礼:“先生不必多礼,这竹鸟都是先生的杰作?”

    “惭愧,惭愧,让武威侯见笑了。”

    老头笑着说:“早就听闻侯爷手下有一支冠绝天下的精兵,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老先生你过奖啦,其实这样的精锐我手下也没多少的。”

    全旭撇撇嘴,有些凡尔赛的道:“也就三十多万人马,对了,老先生,请问你贵姓?”

    “免贵姓墨,名铧,字明智。身后这两位是我的弟子,大徒弟顾巧夺,二徒弟霍天工!”

    全旭望着墨铧身后的两名青年,有些疑惑的道:“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有些面熟?”

    “回禀侯爷,我叫顾巧夺,在枪炮局,跟着孙元化孙大人做事,负责制传动机构。”

    “回禀侯爷,我叫霍天工,跟陈子龙陈大人做事!”

    听到这里,全旭这才恍然大悟。

    辽东对于技术工人的审查几乎是敞开的,可以说没有审查,顾巧夺,霍天工,巧夺天工,取名也是这么随意吗?

    “墨老先生,你说他们都是你的弟子,那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何门何派的?”

    “不瞒侯爷,我们是墨门传人。老朽不才,正是墨家九十四代巨子。”

    “你们是墨家?”

    墨铧神色黯然的叹了一口气:“现在墨门就剩下老朽和这两个弟子了。”

    春秋战国的时候墨家可是非常牛叉的,跟道家分庭抗礼,成为当时规模最大、影响最大的两支学派。

    儒家?抱歉,那时的儒家还上不得台面。

    但是到了西汉,墨家就以惊人的速度衰败下去,渐渐销声匿迹了。

    不过这一学派还是顽强的生存了下来,从春秋战国传承下来的学说和智慧同样在顽强地代代相传,这些全旭都有所耳闻,但是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么辉煌的一个学派居然惨到只剩下两个弟子的地步。

    我靠,这混得也太差了吧!

    事实上,两百年之后,在晚清衰落、列强入侵之际,最后一批墨家门人毅然投入到抵抗侵略的战争中,全部战死。

    这一传承两千多年之久的古老学派最终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只能在故纸堆中寻见了。

    反倒是在春秋战国时期什么都不算的儒家笑到了最后,不管这个国家是如日中天还是衰微堕落,始终主宰着一切。

第六三七章辽东大学墨学院

    墨家的命运,相当的坎坷。这主要是跟他们的理念有关,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墨家的理念简单来说是就是兼爱和非攻。

    而儒家的核心思想则是:“仁为核心、为政以德、克己复礼、有教无类、因材施教、民贵君轻!”

    单从核心思想的层面来说,墨家和儒家其实都还不错,就像某党的三民主义一样,站在今天的立场而言,三民主义并不过时,也不落后,早在一百年前,提出的民生主义,就是要平分地权,节制资本,私人不能操控国民生计。

    然而问题,再好的经,碰到歪和尚也给念歪了,孔孟提倡民为重,可事实上,儒家从来没有把民放在心上,一直只是作为一个打击政敌的口号而已,动不动就是与民争利,这个民,不是农民的民,也不是国民的民,而是士绅阶级。

    墨家理念实在太超前,如果放在今天的这个国际和国家大环境中,墨家的发展肯定不错,他们或许会成为声势显赫的发明家、人道主义救援队,还有各种受人尊敬的学者。

    墨家祖师爷墨子诞生于春秋这个百家争鸣、却又战乱频繁的年代,这位伟大的先贤可能是诸子百家中唯一一个贫苦农民出身、一步步爬上来的开山祖师爷了,也正是因为在社会底层目睹了太多战争给平民百姓带来的苦难,这位先贤强烈地反对一切形式的战争。

    当听说楚国要攻打宋国的时候,他千里迢迢赶到楚国去,冒着被楚王剁成肉酱的危险跟当时名满天下的机关学大师公输班大斗法,最终挫败公输班,说服楚王打消了攻宋的念头,这还不算什么,最难得的是除了楚王等少数人之外,竟然没有人知道他孤身一人救了宋国。

    这种高贵的品质也一代代的传承了下来,才有了孟胜殉城、腹?(墨家巨子)杀子等可歌可泣的事迹。

    但是到了秦汉之交,原本无比辉煌的墨家却渐渐淡出了中华文化的航道,究其原因,一来固然是因为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官学勾结,不断打压墨家。二来,也是因为墨家的思想觉悟要求实在太高了,从墨家钜子到普通弟子,差不多都是用圣人的标准在要求自己,要求同伴。放眼天下,有几个人能做到?

    相比之下,儒家就没这么严了,即便是斯文败类,只要能写得一手好文章就能出人头地,甚至出将入相。当时的人都认为墨家不会玩文雅的词藻,只知道干巴巴的写出文章的大意,实在是掉价,而且墨家的生活跟苦行僧似的,这种活法实在是太枯燥了,难以忍受。

    提起前尘往事,墨铧的脸上不禁浮现一丝无奈的感慨:“古往今来,朝代更迭,一代新人换旧人,可世人还是那么愚昧和狭隘,墨家谈科学,可惜人们宁愿相信虚无缥缈的蓍草龟甲。墨家崇尚技术发明,可惜在夸夸其谈的仕人眼里,这些不过是匠人之作,奇技淫巧,对我们的心血不屑一顾,愿意投入墨家门下的人越来越少,到现在仅仅只剩下两名弟子了!”

    “唉,真是太可惜了。”

    墨明智冲全旭拱手为礼道:“不瞒侯爷,老朽此番带着两名弟子现身,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老先生请讲!”

    墨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全旭道:“不瞒侯爷,七年前老朽正好路过大名府,侯爷刚在大名府大展拳脚的时候老朽就注意上你了。这些年,侯爷步步高升,从一个小小的大名府的一个地主,一路蹿升到王侯之尊,着实令人敬佩,只是大人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治理地方,都明显带着墨家的影子,老朽想冒昧问一句,侯爷是否是我墨家分支的弟子?”

    全旭微微愣了一下:“老先生为什么会这样想?”

    墨铧坦率的道:“我墨家分支众多,虽然日益衰微,但不管怎么样还是有一些东西传承下来的,侯爷的行事作风跟墨家实在太相似了,老朽想知道大人的师承。”

    也难怪墨铧会如此想,全旭的风格,与墨家的思想实在是太贴近了,就像全旭的起家之路,就是收流无数流民,从大名府地主手中购买地主,带着他们耕作和开设一座座工厂,同时,开设金梯书院。

    金梯书院是大明第一所不收学费,而且为学生提供校服、鞋子、餐食,以及书本、笔墨纸砚的学校。同时,与大部分儒家门徒相比,全旭非常另类。

    大明士绅放贷,大部分都是九出十三归,利滚利的高利贷,不把百姓搞得卖儿卖女,那是永不罢休。而全旭对外放贷,通常只收两成利,而且没有能力偿还,那还可以延期,在外人看来,全旭简直就是博爱。

    更何况,全旭非常重视工匠的待遇,在辽东的工业党体系内,各种职业中收入最高的其实并不是军人,而是工匠,特别是技术高超的工匠。

    最最最关键的是,全旭摆明了车马,与天下至尊的儒家公开对抗,这种对抗其实从很早就开始了,从金梯书院到辽东大学,所有的全旭建造的学校,学生从来不会参加科举考试,现在更是直接炮轰儒家的天人感应。

    全旭这些年大力鼓励发明、推广几何、数学、物理、化学等学科,而且不管做什么都极力从用技术来解决问题的做法已经引起了墨家的注意,人家把他当成了墨家的传人,随着他的地位越来越高,这位世外高人终于坐不定了,心急火燎的跑过来想弄清楚他的师父是谁,看能不能将他收归正统呢!

    全旭哑然失笑:“不瞒老先生,我真不是墨家的弟子。”

    “不可能,你一定是我师兄的徒弟!”

    墨铧异常肯定的说道:“当年,并非老朽要抢墨家巨子之位,实在是师傅他老人家有命,老朽不敢不从!”

    这又涉及了墨家的一段狗血往日,自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诸子百家,还能光明正大存在于世的诸家,也仅仅就是道家和医家,墨家则转明为暗。

    墨铧本不姓墨,而是继承墨家巨子之后改姓墨,他的师兄孙寄让是一个天赋极佳的墨者,不仅仅精通力学、光学、几何方面的知识,而且动手能力极强。然而,孙寄让却有功利之心,参加了万历二十九年的乡试。

    作为墨家长门大师兄,参加儒家的科举,就被开革了墨家门墙之外,从此以后,孙寄让再与墨家没有任何来往。

    全旭苦笑道:“我并非孙寄让先生的徒弟,实不相瞒,今天我才是第一次听说孙寄让这个名字!”

    “那是不是其他墨门……”

    “还真不是!”

    墨铧难以置信的道:“这不可能!侯爷你诸般秘技都是墨家历代先贤的心血,有一些东西甚至悟得比我墨家弟子还透!除了墨家出身的人,还有哪个会忍着那些只会空谈的士子的嘲笑去大力倡导格致物理之学?这不可能!”

    “老先生先别激动,本侯虽然不是墨家的传人,但是我对墨家轻空谈、重实践的治学态度极为赞赏,也对历代墨家先贤的学问和人格钦佩得五体投地。”

    全旭有些感叹道:“这几年我时常在想,如果墨家能流传下来那该多好,至少我用不着对着一帮知其然不知所以然的笨蛋说得口干舌燥也没有办法让他们弄明白一台机器该怎么做才能用了。”

    墨铧十分沮丧,他喃喃自语道:“唉,我是老糊涂了,竟误认为侯爷是哪个分支的传人,我墨家终于可以重新扬眉吐气了,原来是一场误会……”

    全旭淡淡笑道:“墨先生不必沮丧,我虽然不是墨家的传人,但是如果老先生愿意的话,我可以让成千上万人拜老先生为师。”

    墨铧微微一愣:“侯爷是在开玩笑吗?现在哪里有人愿意学墨学!”

    “以前是没有,但是,现在不同了!至少在辽东地区就有很多人正在绞尽脑汁狂翻书,想将失散的墨家典籍挖出来!”

    全旭笑道:“再过几年,最多十年,等辽东大学的学生成长起来,若是不懂数学、几何、物理、经济、格物这些学问的人在辽东地区根本就无法立足了,也许再过几十年,不懂这些东西的人在大明再无立足之地,你说他们能不急吗?而且现在的工厂越来越多,对于有一技之长的工人的需要是没有极限的!”

    这一点全旭深有感触,这些读书人其实是没有立场的,大明以八股文取士,他们废寝忘食,努力钻研八股文,现在辽东大学的大学生,学习的是后世的综合知识,语文只是其中一项,数学、物理、化学、经济学、社会学、金融学、管理学,这些知识都要学。

    不学这些知识,就当不了辽东的官员,现在大明的朝廷仍在,朝廷委任到辽东的官员,可以光拿工资不干活,这不是常态。

    一旦全旭正式取代大明朱氏王朝,那么这些人统统都会赶下去,再想成为官员,连门都没有了。

    “如果墨先生不嫌弃,本侯将在辽东大学设立墨学院,墨先生可以担任墨学院院长,公开授徒,几千几万名学生,应该不在话下!”

第六三八章人定胜天

    全旭以为他拿出辽东大学墨学院的院长之职,墨铧一定会欣然同意。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墨铧苦笑道:“工匠的地位一向不怎么高,士农工商,工排倒数第二,现在商人的地位越来越高,工匠的地位却没什么变化,差不多是贱业了,不位看看大明那些匠户?跟叫花子差不多。有人愿意学这个,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全旭急忙解释道:“哎呀,老先生,此一时彼一时,以前没有那么多工厂,学了也没用,自然没有人愿意学,可现在学这个能赚大钱了,还会有人把它当成贱业吗?”

    墨铧迟疑良久:“这倒是条路子……不过手艺只是微末之技,老朽真正想发扬光大的却是……”

    全旭很理解一个墨家巨子的真正野心,无论他的那个所谓的师兄有没有这个人,全旭知道,他一定会收留墨家。

    相较而言,墨家在新中国成立以后,算上真正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只是非常可惜,真正的墨家已经消失了,留下的只是史书上的只言片语。

    不得不说,这是深深的遗憾,而随着中国实力的增强,截至2020年,全世界一百二十七个国家,共建立了五百四十八所孔子学院,一千一百九十三个中小学开设了孔子课堂,儒家反而越来越兴旺发达。

    全旭笑道:“本侯知道,你真正想发扬光大的是几何、物理、数学这些深奥的墨家学科嘛。这太简单了,你成为了墨学院的院长,怎么教,如何教,想教多少人,那都是你的问题。”

    墨经是基础理论,普通的工匠大都不识字,成就有限。在学校里学习知识,肯定要系统地学习理论,没有学好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成为一名出色的技术工人?

    见老头子还在犹豫,全旭决定再添一把火:“我还可以让犬子拜你为师。”

    “让小侯爷拜老朽为师!?”

    墨铧对于全旭的情况并非一无所知,虽然全旭只是大明朝廷任命的辽东经略使,而他只是一个武威侯。

    可问题是,辽东现在自成一国,自成体系,而作为全旭的儿子,那肯定是未来的辽东接班人。全旭为了拉拢墨铧也算是煞费苦心,人家都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了,为了套住墨家,全旭也是拼了,他贡献了自己的儿子。

    目前全旭的大儿子就是三娘的儿子全景阳,目前四周岁,按照明朝人的习惯已经五岁了。

    全旭笑道:“别看犬子现年五岁,他对这些杂学极感兴趣,老先生你随便露上一手,都能让他死心塌地的拜你为师,想想吧,如果犬子殿下拜先生为师,从你这里学到真本事,等到将来,还怕他不下大力气推广墨学?再加上大明的工厂越来越多,工人越来越多,何愁墨学不兴!”

    “侯爷果然高瞻远瞩,老朽佩服!”

    墨铧一脸苦笑道:“可儒家容不下墨家,若是老朽成为小侯爷之师,只怕儒家一定会对侯爷百般打压!现在侯爷已经麻烦不少了,若是收容墨家,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杀身之祸……”

    全旭有些凡尔赛的笑道:“本侯有三十余万精锐的将士,儒家容得下也是要容,容不下也要容!”

    就在这时,正在监视着气象雷达的张胜功过来禀告道:“侯爷,冷云过来了,可以达到降雨标准!”

    “第一连、二连、第三连,发射!”

    随着全旭一声令下,这次为了给良乡县增加降雨量,全旭也不吝啬,足足三个连四十八辆火箭发射车开始发射,在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内,一百九十二枚火箭弹腾空而起。

    十几枚火箭弹发射的场面已经相当壮观了,现在是四十八辆发射车,一百九十二枚火箭弹升空,那场面已经相当骇人了。

    墨铧的脸色苍白,隐隐有些站不稳了。此时,仿佛处都是隆隆爆炸声,随处可见云层里的爆炸闪光,墨花投向全旭的目光又多了一重畏惧。

    全旭的亲卫士兵已经习惯性搭起了一座高大而宽敞的帐篷,突然间墨铧感觉自己的脸上微微一凉,他伸手一抹:“下雨了?”

    只听到噼哩啪啦的密集响起,铜钱眼大小的雨点从天而降,打在干涸的土地上,发出滋滋响声。

    农民们惊喜的叫:“下雨了!下的是雨!下的是雨!”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们的欢呼,在隆隆爆炸声中,筷子粗的雨丝从天边倾泄而下,白茫茫的一片,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大地,抽打着万物,那些没有准备的百姓,转眼间便变成了落汤鸡。

    但是显然不会有人在意这些,农民们在雨中手舞足蹈,放声欢呼:“哈哈,不是冰雹,是雨!不是冰雹,是雨!”

    墨铧嘴唇哆嗦着,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明明是要下冰雹的,怎么变成雨了?这不可能啊!”

    全旭走进帐篷里的时候,有些狼狈,尽管如此,他淡淡笑道:“辽东有两三千座小学,三四百座中学,五座大学,没有一座学校拥有孔子像,也没有一座孔庙,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本侯不许,他们就不能建,建了我也给他们拆了,辽东、台湾、吕宋包括琼州府,都是本侯的地盘,儒家的手再长,他们还能伸到本侯的地盘里去?”

    ……

    狂风呼啸,飞雨如箭,北京街头很快就变成了一片汪洋,积水盈尺,浩浩荡荡,仿佛一条条大河。

    这场雨来得实在太猛了,尽管北京的排水系统非常发达,全国首屈一指,还是招架不住,整个北京城都快变成水城了。

    同样的,由于入春以来一直很干旱,很多山塘都快干涸了,河水水位一降再降,露出了河床,现在一场暴雨下来,山塘水库给灌得满当当的,农民和鱼虾养殖户笑逐颜开,他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驴子同样可以松一口气了。由于很少下雨,它们终于都被皮鞭驱赶着,围着水车的传动系统转圈子,带动水车把水从井里、河里提起来,或者带动螺旋泵将水抽出来,累惨啦,这活简直不是驴干的!

    现在好了,它们总算可以歇一歇了!

    雨点打在屋顶上,噼里啪啦,让温体仁感觉心烦意乱,他的面色阴沉。

    王应熊脸色骇然大变:“真的下雨了,可钦天监明明说,近半个月不会下雨……”

    “那个武夫已经没有人可以制住他了!”

    温体仁苦笑:“儒家千百年的基业,将断送在我等之手,我等愧对大圣先师,愧对列祖列宗!”

    就在这时,侯恂阴沉着脸道:“我们唯今之计,只有一条路!”

    “怎么办?”

    “我等联合百官,向圣上施压,借圣上之手,最好把他打成乱臣贼子,让朝廷各镇兵马联手消灭他……”

    “糊涂!”

    温体仁怒视侯恂吼道:“真是书生之见,就知道添乱!‘乱臣贼子’这条罪名是谁都可以安的吗?信不信今天我们把他打成乱臣贼子,明天他就海陆并进,北上京城清君侧了?”

    一听到“清君侧”三个字,这几位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

    朱棣一个“清君侧”把半个大明杀得人头滚滚,攻破南京之后建文帝的臣子被他诛九族的诛九族,活剐的活剐,想想都做恶梦!

    而全旭这个混球任性得很,脾气也出奇的坏,受不得一点委屈,也不知道日本人怎么得罪他了,结果他派出三屠九州,把日本杀得几乎荒无人烟。

    如今他已经成为坐镇小半个大明、拥有十数万虎狼之师的封疆大吏,敢随便给他安罪名逼他造反,信不信他分分钟反给你看?

    再说崇祯对全旭的信任几乎到了盲目的程度,想忽悠崇祯对全旭动刀子,太难了!

    如果说在崇祯元年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有些可能。

    可是现在……

    再说了,百官联合。

    说联合就能联合的?

    温体仁敢提交辞呈,那想当内阁大臣的人可以从北京排队排到南京。

    可是这个问题不解决,也不是办法。

    无奈之下,温体仁想了一招,廷议吧。

    这是跟崇祯学的。

    人,只要一多,意见就很难统一,现在内阁大臣无法代表全体文官,而全旭现在辽东已经连续降了多场大雨,良乡县的雨也降下来了,在民间,他的声望迅速上涨。

    在这个时候,对付全旭,分分钟分被骂成奸臣,误民误民。

    那就进行廷议吧。

    让崇祯知道什么众意难为。

    ……

    与内阁的温体仁如丧靠妣不同,崇祯却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在雨水里蹦蹦跳跳,开心得不得了。

    “王伴伴,你去请武威侯进宫!”

    崇祯皇帝兴奋的道:“朕要好好谢谢他,要代天下亿兆生民谢谢他!”

    周皇后苦笑道:“陛下,注意龙体!”

    崇祯望着天空道:“朕受够了,好不容易遇到雨天,压在朕心口大石,终于可以卸下来了。

    周皇后脸上挂着微笑:“他又成功了!”

    崇祯终于感觉到了冷,急忙跑到宫殿里:“这似乎没什么值得惊奇的,他已经成功了很多次了。只是朕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用火箭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打到天上去,就会把原本不会下雨的天气变成雨天?”

    PS: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熬不住了,先去休息。

第六三九章全旭感冒举国震惊

    周皇后指着报纸道:“武威侯在报纸上说,这是什么化学,不管是什么学,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旱灾得到了缓解,百姓的庄稼今年就会丰收,国库也该可以收到税了!”

    “好事吗?”

    崇祯不是八年前的那个毛孩子了,虽然看不上那些读书人,却知道那些读书人使用的所谓天人感应,是在维系皇权。

    事情在那里明摆着,真正开启民智的不是什么诗书文章,而是数学、物理、化学、天文等自然科学,愿意学习这些知识的人越多,掌握这些知识的人越多,老百姓就越聪明。

    随着自然科学的推广,维系帝王统治的那套荒谬的理论将会受到强有力的冲击,同样的,儒家治国的理论受到的冲击会更大,甚至会被淘汰出局!

    一个只会吟诗作对的书呆子和一个技术官僚,你选哪个?相信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都会给出正确的答案!

    大明王朝正在酝酿着翻天覆地的巨变,对于崇祯来说,这反而是好事,他可不相信天人感应那一套。

    这江山本来就是我们老朱家靠着自己的努力打下来的,关老天屁事,老子已经受够了那帮鸟人一碰到天灾就把老子挂起来当靶子了!

    要说重用文人,老朱要从来没有重用文人,因为他是草根出身,早已识透了文人的嘴脸,望着天空落下来的雨滴。

    崇祯皇帝愤愤道:“朕贵为天子都没有这等呼风唤雨的本领,他居然有,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周皇后道:“陛下,要解决此事其实不难!”

    “不难?”

    “你居然说不难?”

    “让慈烺拜他为师,最后,这些本领还不是要交给慈烺!”

    崇祯皇帝一听,顿时心里就平衡了:“对,这样就公平了!”

    太子太保、太子太师、太子太傅都是辅导东宫的官职,全旭本身就是太子的老师,让太子跟着全旭学习,这是崇祯想到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

    春雨贵如油,因为明末小冰河天气的影响,连春耕的时节也发生了改变,这场雨虽然规模不大,顺天府境内可以明显过一个好年。

    面对这场大雨,并不是所有人都高兴,特别是京城里的那些衣冠禽兽们,没错,说的就是那些吃着人饭,不干人事的大明官僚。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身穿正五品官服的官员站在雨中,脸上的表情,既焦虑,又愤怒,

    他捏着拳头,咬牙切齿的道:“诸公,那贼子不能留啊!如果放任他用这套歪理邪说和妖法欺瞒世人,人人争相投到他的门下学习这些邪门歪道,我等哪里还有容身之地!”

    中年官员正在那里喃喃自语:“人真的可以逆天?”

    这名中年官员姓李,名慎,字长桥,他是前礼部侍郎李之藻的儿子,李之藻与徐光启一样,是明代著名的科学家,翻译著作《天学初函》配合徐光启翻译《几何原本》,参与了《崇祯历书》的编撰工作,一生翻译了二十余种西方书刊。

    可惜,徐光启和李之藻这两位大明最聪明的人,他们都没有来得及看到人工降雨,李长桥仿佛失魂落魄,事实上,他并不像其他官员一样如丧考妣,而是对如何人工降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来人!”

    “备车,我要拜师!”

    “拜师!”

    那名中年官员大急道:“长桥公,现在不是琢磨拜师的时候!我们再不尽早行动起来将他扳倒,我们儒家将要面临灭顶之灾,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李长桥摆摆手道:“我等身为官员,自然要弄明白这雨是怎么下来的,尔等放心,这话语权终究是在我们读书人手上,他想压倒我们,没那么容易!”

    李长桥才不关心明朝的政治斗争,事实上,作为技术式官员,他已经厌恶了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斗争。

    坐上马车,李长桥朝着良乡县境内行驶而去,全旭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而且他还大张旗鼓,为了这次人工降雨,辽东工商时报还设立了专刊报导。

    随着人工降雨这个全民话题的开始,工商时报在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内,销售量从一百多万,增加到了二三百万,论起舆论的影响力。

    全旭现在凭借着《辽东工商时报》已经可以碾压整个大明的士绅和读书人了。

    良乡县的山坡上,全旭扎下了大营,附近的百姓,为了感谢全旭给他们降雨,这些百姓自发的带着自己的为数不多的鸡鸭粮食,或者一些酒水,甚至是打猎到的兔子,山鸡,等等,送到这座山坡上。

    甚至一座石碑,在雨中已经被立了起来,这座石碑高约两丈,重达万斤左右,数百名百姓冒着雨,将碑记立在山坡上。

    上书:武威侯降雨处,六个大字。

    下面还镌刻着几行小字,崇祯八年,顺天府良乡县百日无雨,草木皆枯,民争采草根树皮为食,树皮殆尽,万民坐饥等死。时值四月十三日,武威侯自辽东渡而至良乡,于坡里设营,实行祭天乞雨,申时三刻,万炮齐发,雨初降,万民齐呼:天佑大明……

    “阿嚏,阿嚏,阿嚏……”

    这场大雨,让全旭享受到了风寒之苦,无数百姓跪在雨中,向他致谢,全旭当事人,难道不应该出来吗?

    他在这个情况下,怎么可能打着伞?

    为此,他只好冒雨把百姓劝走,同时又命令全家军将士煮好姜茶,给百姓们驱寒,可惜,他的身体素质远远不如这些挨饿受冻的百姓,随着这场秀做好,他真正病倒了。

    这倒是让三娘吓了一跳,这不,喷嚏一直没有停过呢!

    这下可不得了,三娘去熬姜茶,熬好姜茶,抱来好几床棉被往他身上盖,袁宗第急吼吼的让人去请大夫。

    整个坡里乱作一团。

    全旭只觉得好笑:“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大惊小怪啊,我只是感冒而已,小毛病,睡一觉就好了!”

    三娘却继续往他身上盖棉被,被窝里的温度跟火炉有一拼了:“你说得轻巧!你不知道很多大病都是由这些小病引起的吗?老老实实的躺着,焐出汗来就好了!”

    全旭在抱怨:“不要再往我身上盖棉被了,再盖下去我不病死也得给闷死了!”

    王承恩来到的时候,全旭身上已经加了七床被子,与大明百姓的被褥不一样,全家军的行军被,那也是八斤棉花,七八就是五十六斤,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问题是,三娘还感觉不放心,她用商量的语气说:“我觉得应该再盖一张,你说呢?”

    全旭有些无语:“你压死我算了!”

    苏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进来,放进床边,三娘接过来姜茶,抱着全旭的头道:“来,喝了病就好了!”

    全旭脑袋里马上浮现熟悉的一幕。

    “赶紧把姜汤喝了!”

    全旭喝了一口,眼睛鼻子嘴巴挤成一团:“辣,好辣!这是姜茶吗?明明就是姜汁好吧?”

    “姜可以驱寒去邪,多吃点对身体有好处啊,赶紧一口喝完!”

    “我才不要喝这么辣的东西!”

    “你喝不喝!?”

    全旭一哆嗦,可怜巴巴的问道:“一定要喝吗?”

    三娘板着脸道:“一定要喝!”

    看样子是逃不掉了,全旭苦着脸一饮而尽,这碗名为姜茶实为姜汁的玩意儿下肚,整个肚子都着火了,浑身都在冒汗。

    王承恩原本想请全旭回京面圣,可问题是,现在他这副模样,那也没有办法去啊。

    为此,王承恩连这话都没有说,直接返回京城,向皇帝禀告此事。

    崇祯当时与坤兴公主、太子、周皇后一家人正准备吃晚饭,听到全旭病了,崇祯大惊失色:“武威侯现在怎么样?”

    “奴婢不知,好像挺严重,当时盖了七床被子!”

    “风寒!”

    崇祯的脸色变成极为难看,放在后世伤风感冒就是小病一场,即使不吃,身体素质好的人也可以硬扛过去。

    老程的身体素质原本不错,即使偶尔遇到感冒,也不喜欢吃药,最多泡个热水澡就好,现在偏偏不行了。

    “来人,传太医!”

    崇祯一口气将宫里正在当值的三十多名太医,一口气全派出了出去,对于风寒这个问题,他比任何人都重视。

    八年前的时候,当年他才十五岁,有一天朱由校得了风寒,然后叫他叫床前交待后世,随即当夜去世。

    难道说,这是老天对他的安排?

    全旭虽然不会做什么漂亮的文章,可能治军,能打仗,能治理地方,绝对的国之栋梁,他要是有了什么意外,对于文臣来说,肯定会弹冠相庆。

    可对于崇祯来说,那绝对是巨大的损失。

    “来人摆驾良乡县!”

    崇祯皇帝坐不住了,他生怕全旭出了问题,不仅带着宫里的太医,连皇后、太子、坤兴公主,以用皇宫内廷侍卫、锦衣卫浩浩荡荡五六千人冒雨出京。

    皇帝出行,动静可不小。

    大臣们想阻拦,可问题是,崇祯压根就不听。

    大臣们又拿出从前逼宫的那一套,跪在路前。

    崇祯急了,亲手夺过马鞭,朝着骏臀部就是一鞭子,骏马吃痛,扬蹄前进。

第六四零章王八之气王霸之气

    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众大臣不再犯拧,他们也害怕死,事实上,他们比普通百姓更害怕死。

    普通百姓过得极度贫穷,很多百姓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甚至,有的人,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在绝望的时候,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然而,这些大臣不是,他们有良田万倾,有广厦万间,妻妾如云,生活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普通百姓永远无法想象的享受。

    他们为什么要死?

    至于崇祯要出城,那就让他出吧。

    众臣让开道路,崇祯的大驾玉辂,开始缓缓前行。

    直到崇祯皇帝的车队的随从离开之后,众臣围住温体仁:“长卿公,陛下是因此移驾出宫?”

    温仁体此时也是方寸大乱,作为崇祯朝在位时间最长的一任首辅,他自崇祯三年开始入阁,一直到历史上的崇祯十年。

    他能坐稳内阁首辅的位置,凭心而论,而真不是像其他内阁大臣一样,依靠的是什么朋党和东林党,他不是东林党人,依靠的其实是崇祯皇帝的信任。

    他从来不反对崇祯的意见,不像其他大臣与崇祯顶着来,而是顺势,就像广宁大捷的时候,崇祯要去天津迎接全旭和卢象升。

    要是放在其他大臣身上,死也不让崇祯出京城,偏偏温体仁就同意了,当然,最开始的时候,温体仁也不仇视全旭。

    在他眼中,全旭就一个武夫,卢象升是进士出身,又是东林党人,如果干出成绩,肯定入阁,抢他的内阁首辅的位置。

    如果不是因为全旭发表那篇科普文章,他甚至不会与全旭为敌,因为他知道崇祯心中,全旭的位置,比卢象升更重。

    坤兴公主的脸,全旭敢捏。

    太子殿下的头,全旭敢拍,而且没有任何问题。

    这是崇祯对全旭的无条件信任。

    史书对他的评价是“未尝建一策,惟日与善类为仇”,史书是修的?那是清朝,凡事反着看,温体仁虽然是最适合崇祯朝的内阁首辅。

    很多小说都写大明如何如何改革,其实,大明的制度和官僚整个腐败,越改革,越糟糕,因为,这个时候大明已经没有执行力了。

    温体仁的内阁,整个而言,在比烂的年代,还算中规中矩,算不上好,谈不上最坏。

    温体仁此时最头疼的问题是,崇祯要出宫,不仅没有带着他,甚至没有告诉他所去何处。这让他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意识。

    时间不长,一名官员来到他的耳边轻声低语起来。

    全旭生病了,好像非常严重。

    这让温体仁心中一松。

    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有些失望,要知道全旭是武夫,作为武夫,身体肯定是极好的,就算生了病,那他也没有多大的事儿。

    当崇祯的车驾抵达良乡县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子时,全旭已经进入了刚刚准备睡觉,三十多名太医一起上阵。

    众太医一通望闻切问之后,转身向崇祯皇帝禀告道:“陛下,侯爷只是有少许着凉而已,喝两碗姜汤驱驱寒,再睡一觉就好了。”

    “谢天谢地……”崇祯望着全旭道:“全卿感觉怎么样了?”

    全旭也不知道崇祯怎么会这么紧张:“臣感觉,现在强壮得可以打死一头老虎!”

    “别说疯话,赶紧把这碗姜汤了!”

    崇祯指着周皇后端来的姜汤道:“这可是皇后亲手为你煮的!”

    无奈之下,全旭只要捏着鼻子再喝一碗姜汤。

    等着全旭睡下,崇祯这才离开这个帐篷。

    全旭虽然睡着,可是京城却迟迟不能平静。

    “唉,你听说了吗?”

    “我又不是聋的?化雹为雨强行逆天,这么大的事情早已传遍整个大明,就算是聋子都该知道了!”

    “你说邪不邪门?”

    “武威侯说了,人定胜天!大概是这贼老天都让他那股疯劲给吓怕了吧?”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据说是用火箭将一些化学物质送进云层去,变成融水落下来,具体是怎么做的我也不清楚,大概只有他才知道了。”

    “这太神奇了,跟呼风唤雨有什么区别?”

    “你要是羡慕可以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辽东去上学呀,那里学校有教授化学这门课程,把化学学好了,你的孩子将来也能呼风唤雨。”

    “你还别说,我前些天就把孩子送到那里去了。那里好啊,管得严,能学到的东西多,音乐、书法、农艺、园艺、武术、天文、地理……样样都教,就算读不出来也能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我早在一年前就把孩子送过去了,那小子原本捣蛋得要命,在那里呆了一年,嘿,乖巧得很了!”

    不得不说,这年头人工降雨确实是件逆天的大事,大江南北一下子就传遍了,举国为之震动!

    最神奇的是,原本雹灾席卷整个北方,来势汹汹,势不可挡,现在却戛然而止了,好吧,从全旭的角度来分析,应该是这股强冷空气已经是强弩之末,被消耗殆尽了,但是老百姓可不是这样看的,在他们看来,肯定是那个不让人活的贼老天让冠军侯的打败了,不敢再作怪了。

    一时间,上至京城,下至穷乡僻壤,王侯公卿,贩夫走卒,都在争相议论这一事情,而且越传越玄乎,传到后来,就变成全旭化身天神,将降下雹灾为害人间的妖孽暴揍一顿,逼他们化雹为雨造福百姓了。

    没办法,这年头老百姓还是相当迷信的,对于自己不能理解的事物,通通都归结为鬼神伟力,让他们明白人工降雨的原理也太为难他们了。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得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才行。当然,不管迷信与否,都不妨碍有条件的人作出正确的决定,把自己的孩子送过去,拜全旭为师!

    呼唤雨的本领哟,谁不想学?

    自从崇祯八年开始,辽东大学、辽东军事学院、辽东党校等几所学校的报名处人满为患,工作人员耐心的向大家解释:现在招生已经结束了,想报名的话得等到下个学期才行……

    话还没说完,就被银票和银圆给埋了。

    老百姓性子挺急躁的,别说一个学期,一天都不想多等,现在就要!

    原本全旭以为,要推广科学教育,需要花费大量的功夫,可是他太小看了大明人的聪明之处。

    现在大明百姓已经琢磨过来味了,辽东军事学院,培养的都是全家军陆军军官,辽东海军军事学院,培养的都是海军军官,辽东工业大学,培养的都是高级技工,不想当官可以挣大钱的地方。

    至于辽东党校,则是培养优秀的工业党党员,这些工业党党员,是可以当官的,类似于大明京城的国子监和太学。

    这下好了,大量的百姓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辽东,准备接受向全旭学习呼风唤雨之术。

    当然,崇祯皇帝不需要这么做,他可以直接后门。

    随着三天之后,全旭完全康复之后,崇祯也没有返回京城,反正,大明不需要这个皇帝,政务一样顺利运转,他也厌恶了没天没夜的吵架扯蛋。

    跟着全旭观察火箭军的火箭弹,看着火箭向空中发射。

    随着全旭的身体好转,全旭正准备带着他的火箭军,前往归德府,顺天府的这场雨并没有波及归德府,归德府依旧干旱。

    可气象雷达的检测,归德府境内在未来半个月,会有积雪云,全旭可以带着他的火箭军跑到归德府境内再装一把逼。

    不过,现在的全旭则带着坤兴公主和太子介绍他的鱼缸,没错这个鱼缸里有十几条天下第一鲜。

    “这种鱼呢,就是河鲀了……记住,是河鲀,不是河豚,河鲀跟河豚是不一样的!你看它们跟个蝌蚪似的,圆滚滚,气鼓鼓的,是不是非常可爱呢?”

    全旭接受道:“我可告诉你们,这种鱼不仅可爱,还非常好吃,肉质鲜美嫩滑,吃完之后,好几个小时仍然齿颊留香!不过得当心,它们可是有剧毒的,稍不留神就会出人命!”

    坤兴公主紧张地问:“有多毒?”

    “有多毒?这么一点点就能毒死人!”全旭伸出小手指道:“尤其是鱼眼、鱼肝、鱼卵,更是剧毒无比,必须非常小心,万一误食,那可是无药可救的!最擅长料理河鲀的,是日本厨师,也就是那帮正在忙个不停的矮子了。他们经验非常丰富,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最大限度地保留河鲀的鲜美,同时又避免中毒!不过啊,这几个厨子是我好不容易才从日本抓回来的,不能给你们,如果你们还想吃河鲀,就自己想办法!”

    太子不以为然的笑道:“这点小事还难得我?回头我就让父皇发兵去打日本,抓几十个日本厨子回来,天天给我做河鲀吃!”

    坤兴公主拍着小手叫:“好!多几起个回来!”

    周皇后看着太子和公主跟着全旭变成了小吃货,一脸幽怨:“陛下,臣妾是不是做错了?”

    崇祯还来得及说话。

    全旭道:“不错,这才是太子的样子,唯唯诺诺,哪有王八之气!”

    “是霸王之气!”

第六四一章朕想去辽东看看

    崇祯最终还是忍不住的望着全旭道:“全卿,你也不能动不动就是打啊,杀呀的,教坏了太子,大明乃是泱泱大国,得有大国风范,不得落一个欺凌弱小的骂名!”

    对于崇祯的观点,全旭全然没有一点点感觉,甚至非常不屑:“屁的大国风范,大国就是让他们欺负着玩的?什么是真正的大国风范?”

    太子朱慈烺道:“侯爷说过,汉唐才是大国,其他各朝不道矣!”

    “没错!”

    全旭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我当年刚开始上学的时候,我对所有的同学、同窗都客客气气,凡事都忍让三分,但他们都说我孬,不跟我玩,后来我开始用拳头跟他们说话了,谁敢惹我我就揍谁,就算打不过的人,我也想办法找人帮我打架,结果很快就交了很多朋友,包括以前那些欺负我的同学,也跟我成了好朋友,在那个时候,我的道理就变成了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说到这里,全旭顿了一顿:“汉唐时期,周边哪个国家敢不服就将他们摁进地上狠狠的狂扁,腿都给打断了再扔给他两颗红枣,让他们歌功颂德。汉武帝两征漠北,把匈奴人打得没有脾气,李世民北征东突厥,西征东突厥,东征高句丽,北征薛延陀,专治各种不服,真以为天可汗是吹出来了吗?不是,这是打出来的,太子,这一点,你要牢牢记住,千万不要那群夫子忽悠了!”

    崇祯很想反驳全旭的话,可他转念一想,感觉全旭说得有一定的道理,汉初,国家贫困,国力不强,不得不采取对匈奴和亲的政策,结果呢,匈奴收了和亲公主,也收了大汉的贡品和财物,他们却年年寇边。

    在大明强大的时候,当大明精锐尽在的时候,建奴也不敢说什么七大恨大八恨的,李成梁了屠了古勒山城,努尔哈赤的祖父觉昌安、父亲塔克世也同时被杀,努尔哈赤在李成梁麾下的时候,可不敢反抗。

    现在也是一样,要说整个大明,杀建奴杀得最多的就数全旭了,可偏偏建奴就在辽东,与全旭比邻而居,可偏偏,他们宁愿绕道千里攻击朝鲜,或者不远数千里的迂回,进攻辽东的关宁军部,却从来不敢进攻,插着全旭战旗的地方。

    哪怕那个富得流油,哪怕那个地方米粮成堆,金银成山,他们却视而不见。

    全旭越说越兴奋,接着兴奋的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有傲骨,大国要有大国之威,什么是大国之威?一千多年前,咱们汉人有一个大英雄,他叫冉闵,他颁布一条诏令:“内外六夷,敢执兵杖者皆斩之,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胡人就不能拥有持兵器的资格,霸气吧?就像丛林之王的老虎,只要敢进入老虎的底盘,不管你是什么狐狸,还是山鸡,不管你是野猪,还是豺狼,进则皆死。”

    就像唐朝时期,全国兵力才多少人马?全国共有折冲府三百六十七座,其中又分为上、中、下三种折冲府,上府一千两百人,中府一千人,下府八百府,哪怕按照全部上府计算,总共人马四十四万左右,事实上大唐只有三十多万军队。

    别说三十多万人马,就算是三百万人马,恐怕也难以维持庞大的帝国治安,那么唐军是怎么维持的呢?

    答案非常简单,那就是威慑。

    将军三箭定天山,很多人都听过,薛仁贵在现在的蒙古国杭爱山,俘虏了十三万余铁勒人,为了以绝后患,那是直接把这十三万人直接埋了。当然,还有黑得最惨的苏定方,其实难怪,清朝人编撰的《说唐》不黑他才怪。黑得越惨,说明人家越厉害。

    就像后世,杀人事件其实很少,很多地方也没有警察,因为大家都知道了,杀人偿命,杀了人就跑不掉。

    唐朝的时候也是一样,进攻大唐可以,只要进攻了大唐,那就是亡国灭族,绝对不会给你低头认错既往不咎的宽大处理方式。如果说,哪个国家敢执行杀人无罪,只要低头认错,既往不咎,那里肯定变成罪恶之都。

    这就是人性。

    全旭在辽东执行的就是霸道,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全旭还没有来得及攻下台湾,辽东的海军还没有成型,郑芝龙发现全旭在辽东开始兴建大规模的船厂,就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于是,荷兰人则是想利用郑芝龙的强大的海上实力,威慑全旭,希望全旭降价。

    只不过,全旭比荷兰人想象的霸道,根本懒得虚于委蛇,直接开战,全旭可以不知道荷兰人的详细情报,他知道西方真正的殖民历史,知道他们在欧洲正在开片,如果是一百年后的世界格局,那肯定需要从长计议了。

    看着全旭在疯狂地向朱慈烺灌输霸道的理念,崇祯愣了良久,叹了口气道:“自从朕出宫,那些大臣们整天过来哭天抹泪!”

    “为什么?”

    全旭有些不解:“我又没有把他们的孩子扔在井里,至于这么吗?”

    全旭此时已经把天人感应踩到了泥土里,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再相信所谓的天道轮回了,人人都在议论化学反应,人工降雨。

    像李长桥、朱慈烺等有门路可以直接拜全旭为师,没有能力的则把目光放在辽东,在长达两千多年官本位的思想下,报名工业党党校的学生,其实是最多的,其实才是辽东大学,至于辽东工业大学,人数最少。

    哪怕是最少的,也有三四千人,就算淘汰一半,也有一两千人,已经超出了辽东工业大学的承受能力。

    可以说,全旭成功把高考移民这个群体,提前了三百多年,现在辽东就出现了大量的留学移民。

    “他们说,太子在外面,荒废了学业!把为君之道通通都给忘记了,有一个甚至说要把慈烺关起来让他收收心,否则就要变成痞子了!简直是岂有此理,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的!”

    老子始终是向着儿子的,朱慈烺变野了,崇祯也不是很满意,但是再怎么不满意,也只有他能说,别人这样数落儿子,他当然很不爽!

    “那帮家伙巴不得将皇帝变成木偶,他们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性子野,而且有主见的太子!”

    全旭隐隐明白,这些大臣自知无法改变崇祯的意志,也打不过他,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一切寄托在朱慈烺的身上。

    可偏偏崇祯让朱慈烺拜全旭为师,这些大臣们就不愿意了,这是他们唯一可以扭转乾坤的机会,让朱慈烺跟着全旭学习,一旦朱慈烺受到了全旭的影响,他们想翻盘的机会,实在太渺茫了。

    全旭的话,说到了崇祯皇帝的心坎上这些年来他跟群臣斗智斗勇,无非就是群臣要架空他,把他变成一个只会在奏折上盖章的机器,一个除了盖章用印和繁殖后代之外什么都不会的皇帝才是众君子理想的皇帝。

    像朱元璋、朱棣那种样样都会、气场逼人的皇帝简直就是大臣们的噩梦。可崇祯毕竟不是木偶,他也是有思想有主见的,他要反过来驾驭群臣,于是帝王与臣子之间的冲突此起彼伏,崇祯在位那十七年就是一部皇帝与臣子斗心眼的历史。这样一想,似乎儿子变得野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太软弱了肯定要被大臣欺负的。

    在原本的历史时空,崇祯其实在杀掉魏忠贤之后,也后悔了,铲除魏忠贤之后,就意识到了没有节制的文臣实在太可怕了。于是在崇祯四年,崇祯下令司礼太监张彝宪、团练营提督、钩工、部,署名户工总理。

    这其实就是想扶持一个太监像魏忠贤一样,与文臣打擂。然而,崇祯的醒悟太晚了,魏忠贤的阉党成员在这个时候,死得差不多了,也并非人人都是魏忠贤,受到群臣抵制,而且张彝宪一起没有成功掌握工部和户部,反而落下了亏空一千七百万两银子。

    在这时候,这一招崇祯一直没有用上,事实上曹化淳已经成为了魏忠贤,拥有拟票的大权,同时绝对掌握着皇宫,他利用了崇祯的疑心,把张彝宪也送到了南京当南京司礼监掌印太监。

    当然,全旭面前的问题是,他不可能一直留在京城担任太子的老师,负责朱慈烺的教育工作,他需要回到辽东。想到这里,全旭望着崇祯皇帝道:“陛下,臣准备不日南下归德府,随后在归德府境内,实施人工降雨,在缓解河南的灾情之后,就准备返回辽东!”

    教育太子,缓缓图之。

    扯淡了。

    崇祯永远只会是大明最后一个皇帝,他不会允许第二人成为大明的皇帝,如果可以说,那也是全氏大明王朝。

    全旭不准备修改国号,那依旧大明帝国,大明就很不错。

    江河所至,日月所照,皆为汉土。

    当然,全旭保留的仅仅是大明的国号而已,难道取名大中?

    别闹,敢叫中华帝国,分分钟和谐。

    崇祯一脸苦笑道:“朕也想去辽东看看,只是……”

第六四二章灾情和商机

    虽然辽东的整体实力已经超过了大明帝国的本土,可名义上,辽东仍旧是大明的辽东,全旭是崇祯最信任的大臣。

    可是,崇祯前往辽东,对于辽东而言,是福是祸还真不好说。

    “陛下如果愿意巡视自己的领土,那自然没有问题,只不过辽东可没有陛下的行宫!”全旭沉吟道:“如果能给臣三个月,臣可以在辽东为陛下修建一座行宫!”

    这可不是赔本生意。

    辽东真正最多的其实有钱人,只要把最靠近行宫的府邸,这个宣传噱头拿出来,光卖地卖房产,就可以血赚一波。

    辽东可是有着一大群穷得真剩下钱的富绅们,别看全旭与大明的朝臣们,斗得死去活来,可不耽误,辽东在赚大明士绅的钱。

    学校、商品、生活环境,都是大明所不具备的。在全旭的玄鹰卫的情报上,不少明末名人已经抵达了辽东,比如说,明末最有名教育家、思想家、地理学家、史学家、经学家七林东君子之一黄尊素的长子黄宗羲,还有提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顾炎武,明末三大思想家,两个人居住在辽东,展开了激烈的学术交流。

    辽东的学术氛围非常开放,在公开的课堂上,什么内容都可以说,什么思想都没有问题,特别是黄宗羲,他一直想限制君权,提出“天下为主,君为客“的民主思想。他说“天下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主张以“天下之法“取代皇帝的“一家之法“,从而限制君权。

    这可以说是,君主立宪派的中国开山祖师爷,当然,这货现在成了顶替李信,成为工业党的礼堂堂主,负责宣传这一块的工作。

    其实,让崇祯去辽东看看也是好事,让他看看真正的民间是什么样的,崇祯与全旭不一样,全旭生长在民间,而崇祯一辈子大部分的时间生活在北京城。

    北京南部的良乡县已经是第二远抵达的地方,事实上,崇祯这是第二次离开北京城。

    崇祯看着全旭几乎没有思考,直接同意,反而迟疑了起来。

    现在他与众臣闹得挺僵,万一这边离开京城,后面那些大臣再拥立一个新君,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要然,英宗被俘虏,他们马上拥立了代宗。

    “只怕京城会生出变故!”

    全旭明白了崇祯的担忧,反而轻松的笑道:“山高月小,水落方可石出,若是陛下一直坐镇京城,那些魑魅魍魉岂敢露出爪牙?”

    全旭也有意钓鱼执法一次,只要崇祯下旨,他不介意大开杀戒,趁机可以赚一笔钱,这些当官的王八蛋,有一个算一个,十有八九都是大富豪,人人身家千百万两银子以上。

    “可是,只怕是下场难以收拾!”

    崇祯担心的道:“若是他们动作够快,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敢,臣可为派出军队为陛下拱卫左右!”

    全旭道:“陛下,要想象天雄军、辽东新军对陛下的忠诚,一旦京城有变,天雄军自西向西,辽东新军兵分两路,一路自东向西,过辽河,直扑山海关,一路可由海军抵京津!”

    事情就这么在这座饭桌上敲定了。

    崇祯准备在秋收以后,巡视辽东。

    “臣准备南下归德府,太子也要一起去吗?还是直接回辽东?”

    朱慈烺不假思索的道:“本宫想跟着师傅!”

    崇祯苦笑道:“全爱卿你要把他带回南阳,朕没意见,可你也得抽点时间出来教他点东西才行啊!朕把慈烺送到全卿身边,可不是让他跟你一起玩玩闹闹的!”

    “他这个年纪就该和其他孩子一起玩玩闹闹,开开心心的过,整天逼着他读四书五经,就不把他读傻?”

    全旭指着太子道:“他才六周岁,还是一个孩子!”

    “不是说‘半部《论语》治天下’么,不读四书五经读什么?”

    “太祖、成祖没读过四书五经,照样开创了一个堪比汉唐的盛世!依我说,一个帝国的统治者最重要的不是学了多少圣人之道,而是要了解民情,有自己的主见,勇于任事。如果连一石米要多少钱都不知道,那肯定会被群臣欺负得体无完肤的,这些东西在宫里都学不到,在书本里更学不到,得到外面去才行!”

    崇祯又被全旭说服了。

    崇祯八年四月下旬,全旭带着他的火箭军开始向归德府实施人工降雨,不过抵达归德府的时候,时间已经晚了。

    地里的庄稼都已经枯萎,就算再降雨,减产已经定局,在这个时候,唯一的办法那就是重新种植,可惜,百姓都是穷鬼一个,他们根本就没有种子。

    这种事情,对于别人来说困难之极,可是对付全旭来说,连麻烦都算不上。

    随着电波带着全旭的命令抵达,辽东那些商人仿佛想是鲨鱼见到了血腥……

    天灾人祸,是地主以往可以敛财的绝佳时机,对于辽东商人而言,当然也算是商机,与地主相比,辽东商人简直就是圣人了。

    凡事就怕同行衬托。

    辽东商人在归德府、河南府、大名府各地进行疯狂圈地,而且不是一个乡一个村的圈,是整州整县的圈:

    家里没余粮了,愁得很是吧?

    不要紧,我们来签个合同吧,这一季,你们种出来的土豆和红薯,种子你们不用操心,我们出,所得的粮食,留下一部份自己吃,剩下的卖给我好不好?

    保证价钱公道!来来来,签了这份合同,这几百斤土豆面粉就是订金了,签了它你们就顿顿有土豆面条,顿顿有大饼吃啦,快签吧!

    辽东的土豆面粉自然不是新鲜的,有的都是陈了两三年,快要过保质期了,很难找到买家,这不,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把这些即将过期的玩意儿拿出来,绝大多数老百姓对商人的节操颇为怀疑,但是一看到这一袋袋的面粉,二话不说,马上摁指印,先把这几百斤面粉吃到嘴里再说,这年头粮食就是命根子啊,送到家里了,还能让它跑掉不成!

    全记银行也趁机放贷,关键是这不是放出的白花花的银子,而是辽东全记银行生产的纸币。

    这笔钱是委托多布拉圣多美这个不出名的小岛国央行印刷的,这是非洲几内亚湾岛国,面积仅为一千零一平方公里,甚至不如中国的一个县,大部县境也多达一两千平方公里呢,比如老程的老家县城,两千零七十六平方公里,差不多是多布拉圣多美。

    多布拉圣多美的货币单位是多布拉,一人民币可以换三千四多多布拉,该国没有硬币,因为货币贬值,太过亏本。

    全旭让贸易公司与该国央行达成一笔价值一千万美元的印刷合同,用该国的币纸和变色油墨,印刷了一百吨货币,这种纸币,单位为两,分别是1、5、10、20、50、100和500两。

    这种货币是练功卷的名义印刷制造的,与世界任何一国的货币都不同,现在利用这次圈地运动,正式推行这种货币。

    在这个时空,任何人想要仿制是可能的,不像防伪水印和变色油墨,就连纸,大明各地可没有能力仿造出来。

    百姓其实无所谓,这是专用贷款,只能专用,别说给他们纸币,就算开个条子,让他们拿着去购买物资,他们也愿意。

    就这样,全记的纸币发行相当顺利。

    对于全旭的纸币,商人非常喜欢,实在是太方便了,举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一万两银子,就是三百七十公斤,需要一辆马车才能拉得动。当然,如果拿纸币,特别是面额最大的五百两,仅仅二十张,总重只有二十克,不过半两银子的重量,就算是面值最小的一两,那也不过是八公斤左右,一个人随便背着走。

    那些依附在全旭旗下的辽东商人纷纷嗅到了危机背后所隐藏的巨大机遇,纷纷出动,用较低的代价大量买地皮建工厂,然后招工,这种大灾之年,劳动力的成本实在太低了,随便给几个钱都有大把人抢着干。

    其实说到底,这些商人还是在趁火打劫,用低得可笑的价钱去吸纳劳动力,购买房产、土地等不动产,这不是趁火打劫是什么?

    但是被打劫的老百姓却是感激不尽,就因为有这么一伙趁火打劫的家伙,他们至少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只是在很多人眼里,这帮家伙不是趁火打劫,分明就是搅局!

    在危机中看到商机的并不止以全旭代表的那一票人,大家都看得到。

    大灾之年,粮价暴涨,一石渗了两成砂子的糙米不卖个八九两银子你都不好意思出门跟人家打招呼,为了买粮食填饱肚子,稍稍有点不动产的老百姓都只能选择到地下钱庄去借高利贷,甚至卖儿卖女;

    如果灾害再严重一点,大量百姓被饿死,这些穷鬼的田地也就成了无主之地,随便给衙门几个钱,这些东西就到手了……这是何等暴利!

    说白了,对于某些人来说,这种惨绝人寰的天灾是一场盛宴,几百年来,早已形成了巨大的利益链条。

第六四三章抄了福王府

    士绅不是世族,这是自北宋以来形成以家族为个体的利益集团,他们爬在宋朝的身上,吸干了大宋的血液,随后,也将大明王朝吸得奄奄一息。

    在这个时候,本来这是属于他们的饕餮盛宴,偏偏这场盛宴里,冒出了很多搅局者,他们低价为老百姓提供粮食,为老百姓提供就业机会,为老百姓提供低息(相对而言)贷款,一脚将他们到嘴的鸭子给踢飞了!

    众多士绅表示很生气,他们控制的粮商、地下钱庄老板、人贩子表示他们很生气,后果非常严重。

    或是哄抬物价,或是放高利贷,或是拐卖人口,或是逼良为娼,或是兼并土地。

    全旭知道这个情况以后,非常生气,立即在《辽东工商时报》上面刊登署名文章《众志成城共抗旱灾》,在文章中,全旭一边告诫哄抬物价、拐卖人口,放高利贷、逼良为娼等违法行为。

    并且制定标准,年利息超过百分之二十,既为高利贷,超过市价百分之五十,既为哄抬物价。

    同时,全旭号召工业党以身作则,加大巡查和管理力度,进行专项整治违法乱纪等活动。

    工业党的反应自然是非常迅速,在短短几天之后,成立了以辽东政务院院长沈明泽为组长,副院长朱寻为副组长,顾炎武为秘书长,黄宗羲为执行长,政务院议员共计一百五十三人的巡视组,迅速展开工作。

    巡视组共分为五百八十一个调查小组,在河南、北直隶、陕西、山西灾情严峻的四省设立了两千九百五十四个受理点。

    这些议员代表采取民间暗访,正面调查等方式,在短短一个月间,走访问百姓累计达三十八万九千余人,调查士绅、商号共计两万三千五百余家,查出高利贷三千零五十二家,其中利息最高高达百分之九百,即使最低者也高达百分之三十五。

    这也就意味着,辽东工商时报全旭报导,根本就没有人重视,也没有受理,当然,并不全是,也是其中十九家与全旭同进共退,采取了百分之二十利息。同时也有十二家利息为百分之十九。

    至于物价方面,调查出一万三千零四十四家哄抬物价,拐卖人口共计一万八千零三十三起,涉及被拐卖的人口七十七万四千余人。

    朱寻将这些调查报告交给全旭的时候,非常隐晦的告诉全旭:“法不责众,意思意思就行了!”

    事实上,这些敢发国难财的士绅们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人这么多,你杀得过来么?再说了,我们可是有靠山的,敢动我们?当心我们让那些读书人咬死你!

    他们乐观的判断,全旭最多也就是做做样子,杀掉几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就偃旗息鼓了,只要他还想继续混下去,就得按着这套沿袭了几百年的规矩来!

    然而,压根不打算按规矩来。

    在锦衣卫的帮助下,那些发国难财的家伙一个接一个被揪出来,先把他们所有做过的丑事登上报纸,把名声搞臭,然后上报朝廷。

    再把人押到刑场枪毙,完了还大张旗鼓跑到人家家里要子弹钱,然后,抄家。

    这事由锦衣卫北镇抚刘侨,也就是全旭的老熟人负责配合,后来曹化淳也卷了进来,抄家所得,一共分为五块。假如抄家得到十两银子,二两银子送给崇祯充实内库,二两银子被全旭笑纳了,同时,锦衣卫拿一两,曹化淳也拿一两,剩下二两用来赈济灾民。

    为什么要给锦衣卫和厂卫,主要是不给他们好处,他们怎么会卖力干活,调查组调查的只是一部分,主要归德府、彰德府、开封府、洛阳府等地。

    这样以来,也算是皆大欢喜。

    “砰砰砰!”

    只要集中了够一千人,然后就召开公审大会,从山东河南,被全旭杀得人头滚滚,管你是富甲一方的巨贾还是朝中有多少子弟为官的豪强,总之敢发国难财的,通通给我去死!

    在他派兵把嵩山少林寺给端了,一口气用子弹将两百多号放高利贷、强抢民田的秃驴那光秃秃的脑袋打得开了瓢之后,那些发国难财的家伙才愕然发现,这家伙纯粹就是个天煞星。

    他处理问题的手法就是杀杀杀,根本就不去考虑任何后果,似乎除了杀人之外他就什么都不会了似的!

    由于全旭带着五六千亲军,三个锦衣卫的千户所,三千名锦衣卫,为了防止这些士绅反扑,全旭从全家庄镇把第六师的两个旅带上。

    这样以来,全旭身边跟着的军队就多达三万余人马,有本事过来咬我啊!

    全旭除了会杀人,还会收税。

    他向崇祯皇帝上书:“眼下河南、山东大灾,财政入不敷出,各地缙绅拖欠税收甚巨,臣不才,愿意替朝廷分忧,为户部追缴多年积欠。”

    这本来不是一个得罪人的活,没有人愿意干。

    但是全旭不怕啊,当初发表科普文章,那些士绅可是恶心到全旭了,大不了相互伤害,谁怕谁?

    崇祯看到这一诏奏折,急忙以最快的速度批复:“大善!”

    刚刚恢复了户部尚书毕自严硬着头皮给出了一千八百万两银子的税金拖欠,拿到这个拖欠账薄。

    全旭直接在报纸上刊登公开文章:“眼下河南、山东大灾,财政入不敷出,各地缙绅务必将往年拖欠的税通通交上来,不交老子亲自带人到你家去收!”

    他们可是非常清楚,全旭只要是上门,肯定没好事。

    谁也不敢赌全旭的底线,把人枪毙了,居然还向家属要子弹钱?这简直就是没下线了,而且一颗子弹还收十两银子。不交还不行。

    这下子那些缙绅商人全都炸了,这年头除了平民百姓,有哪个不逃税的?依法纳税不仅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还会让人笑掉大牙!反正就算他们不交税朝廷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如果朝廷想动他们,自有一大帮读书人替他们说话,指责皇帝与民争利,万万不可。

    在那些没节操的家伙眼里,“民”仅限于他们这些读书人,还有缙绅巨贾,至于亿万穷苦百姓,无视之。

    既然如此,为何不逃税?

    现在好了,以前欠了多少,现在通通都要吐出去了,虽说明朝的赋税其实很低,但是一年年的积欠下来也是相当吓人的,关键是全旭会算利息,一年不多不少,正是百分之二十,要知道百分之二十的利息,累计起来可是吓人的。

    让他们拿出这笔钱,那不是要他们的命嘛!

    但是,全旭可不给他们讲道理。

    当然,动手的可不是全家军士兵,全家军士兵,都是好人,动手抄家的,杀人的都是锦衣卫,反正锦衣卫的名声已经够差了,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刘侨没敢反对,其实他也不亏,不仅仅赚了钱,而且全旭帮助锦衣卫成立一支火枪部队,这支火枪部队共计一千一百二十人,标准的一个千户所。这些锦衣卫不仅负责抄家,而且负责枪毙。

    关键是人家抄家是专业的,这个时代的士绅都喜欢埋下银子或金子,锦衣卫的那些酷刑,拷打之下,他们肯定交待出来。

    全旭从归德府、开封府、洛阳府一直走到西安府,所过之处,粮商、人贩子、缙绅、地下钱庄给玩得欲仙欲死,高潮迭起,不知道多少人痛骂武夫拔扈,藩镇之祸不远了。

    全旭以惊人的速度将自己在朝中还算过得去的名声搞得臭不可闻,无数士大夫对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啃他的肉,喝他的血!

    这也难怪,打从宋朝开始,从来都只有文臣整武将,什么时候试过被一个卑贱的武夫骑到他们头上来拉屎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这些士绅一看这样不是办法,指望朝廷的大臣,那些大臣不靠谱,那只能指望皇亲了。

    说起皇亲,那也是真正的胆子大,福王朱常洵论辈份是崇祯的亲叔,他不怕全旭,对于那些前来寻求他庇护的士绅和富商,他一并应下。

    并且夸下海口:“全旭小儿能奈本王如何?”

    结果,他的话音刚刚落,门外传来慌张的叫声:“王爷,那武夫把大炮架在城下!”

    没错,当得知福王不怕死。

    全旭一口气调了第七师所有的火炮,三百余门野炮、迫击炮架在城下,对着洛阳城的守城将领道:“限半个时辰开城,本帅耐心有限,破城之时,尔等全部流配吕宋!”

    福王朱常洵以为自己躲在城里就相安无事,结果,不等全旭开炮,城门被守城打开,事实上开不开城门对于全旭来说算个屁啊。

    只要把火药埋在城墙下,洛阳城也能炸塌。

    当全旭率兵冲进福王府的时候,锦衣卫不敢上手了。

    全旭指挥全家军开始抄了福王府,随便把庇护的福王府中的十六家高利贷,六十多家粮贩子,还有从事人口买卖的。足足三百余人,直接当着福王的前,直接砍了。

    活活把福王吓晕了。

    得知全旭抄了福王府,曹化淳急坏了:“侯爷,你玩得太大了!”

    PS:庆祝二百万字了,我能水吧,不知不觉水了两百万字,看情况还需要一百万字才能推平世界!

第六四四章加钱

    福王朱常洵在明朝本身就是非常特殊的存在,作为神宗皇帝的第三个儿子,他的生母郑贵妃非常宠爱,为了立朱常洵为太子,神宗皇帝与大臣们进行了长达十五年的国本之争。

    这里面牵扯一个契机,正是因为福王的存在,因为这场国本之争,促使了顾宪成召开东林大会,成立了东林党。南明弘光政权之所以选择了福王世王成为皇帝,恰恰因为东林党的反对。

    因为东林党反对,由于东林党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他们所支持的潞王自然是得不到任何支持的,于是乎本着“东林党支持的我们都反对的原则。”所有人都表示反对东林党支持福王,也因此选择了福王上台,然而福王实在是不堪大任,南明弘光政权也很快崩溃了。

    现在的问题是,随着钱龙锡、周延儒内阁先后倒台,东林党在朝中的地位已经影响力非常有限了,在这个时候,全旭动了福王,很可能引发新一轮的政治斗争。

    所以,曹化淳非常隐晦的向全旭提出:“福王不能动,哪怕是动周王,动秦王,也比动福王强!”

    全旭倒是想动周王呢,可问题是朱恭枵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在全旭抵达开封的时候,直接送给全旭八百倾良田,并且奉上五十万两赈灾银子。

    全旭让人调查了周王,周王共有将近两千七百多倾田产,每年会给周王府带来几万石的田租收入,此外还有盐引、矿税、大批店铺、航运等等,杂七杂八的加起来,年收入不下二十万两银子。

    当然,这些收入已经不低了,比起普通百姓强得太多了,可是他送了八百倾的田地,这就相当于砍了周王府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田地。并且一口气免除了周王府佃户的所有欠租,有的佃户欠了十几年。

    这些田租累计起来足足有四十多万石粮食,相当于周王府差不多八年的田租收入,朱恭枵当着全旭的面,把所有借贷的账薄,借据,还有超过两万人的卖身契,直接一把火烧了。

    就连全旭也佩服周王朱恭枵的魄力,另外周王府直接把名下所有的土地,除了三座皇庄以外,其他的土地全部租给了辽东商人种地。

    换句话说,周王几乎等于无条件向全旭投降,高利贷的生意一点也不碰了,粮食生意也不要了,银子也送了五十万两。

    周王这个态度,全旭根本就没有办法动手,人家已经认命了,几乎躺在地上,随便操了。

    全旭淡淡的笑道:“你猜,本侯这次抄了多少钱?”

    “这不是钱的事情!”

    曹化淳有些急了:“福王动不得!”

    “陛下内库增加一百万两银子,锦衣卫五十万两,你也有五十万两……”

    听到五十万两银子这句话,曹化淳的眼珠子一转:“多少?”

    “五十万啊,锦衣卫可以分五十万,陛下的内库也有五十万两!”

    全旭淡淡的笑道:“如果你们认为这些钱咬手,本侯马上就撤走!”

    刘侨兴奋的道:“浮财五十万两?”

    “当然,大量古玩、古董、字画、瓷器、还有珍宝、玉器,金器,铜器,这些东西想要变现,那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锦衣卫分到的钱,刘侨不能全部装在口袋里,其中一半要交给锦衣卫指挥骆养性,骆养性是一个见钱眼花,而且胆子奇大的人,为了钱,他没有不敢干的东西。

    别看刘侨跟着全旭打下手,身边也有不少骆养性的人,这些钱,骆养性不分吐出来一两银子,得了,栽赃嫁祸,那本来就是人家锦衣卫的看家本领。

    果不其然,锦衣卫的反应极快,曹化淳还没有表态,而锦衣卫就拿出了福王朱常洵僭越之罪的证据。

    在福王府搜到龙袍四件、十面九龙伞、一柄九龙曲柄黄华盖、十面五色龙纛,銮驾卤薄等等。

    面对这些证物,普通人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哪怕全旭压根也没有留意这些东西,有没有,姑且不论。

    但是锦衣卫的态度却非常明显,他们为了钱,敢把福王往死里整。

    曹化淳急忙以八百里快骑的方式,把福王府的事情向崇祯汇报。

    崇祯八年四月底开始,风向突变,全旭在山东、河南大杀四方,缴获的金银,按照批次,不时的往京城里送,按照分配模式。

    那就是崇祯和全旭他们吃肉,锦衣卫和东厂内廷则跟着喝汤,可是,架不起缴获实在是太多了啊,仅仅两个月时间,全旭就完成了追缴欠税的一多半,将一千多万两银子的欠税给追了回来。

    这其中不包括,崇祯先后五笔,拿到了三百多万两银子,现在第六笔则是一百万两银子,在银子面前,崇祯是非常激动的。

    锦衣卫又送上了福王的僭越证据。

    崇祯倒没有让全旭把福王一口气砍了,而是下旨,贬福王朱常洵为庶民,着福王世子朱由崧,于明年,也就是崇祯九年正月,正式就藩。

    全旭还算不错,并没有把福王府给破坏掉,只是抄没了王府里的浮财,至于福王朱常洵,则遣一部分士兵,押送京城,交大宗正处理。

    在收拾好福王的时候,一件意外发生了。

    洛阳之西的潭龙谷有一支土匪,抢了一支赈灾小组,其中两名工业党党代表,以及十几名商贾,还有数十名护卫被俘虏。

    这个消息最先传到三娘的耳朵中,没有等到汇报给全旭,三娘直接带着娘子军出发了。

    凭心而论,三娘麾下的娘子军的装备,在全家军军中,实在是不行,太差了,这因为全旭从来没有指望娘子军打仗。

    可是三娘却不这样认为,她认为女兵绝对不比男兵差。

    别看三娘是女流之辈,处理问题比全旭还要简单粗暴,潭龙谷的土匪抢了赈灾小组,她就带着娘子军女兵在潭龙谷南北两头一堵,挨个山谷和山洞进行搜索,发现土匪,就是火炮齐轰,或者放火烧山。

    短短十几天的功夫,洛阳周围,土匪几乎绝迹。

    接着全旭开始了第二个大动作,那就是大规模挖沟渠,修建官道,以工代赈。

    这其实是一个富有眼光的战略行动,全旭拿下整个中原地区只是时间问题,在这个时候,修建官道,将来方便的就是全家军。

    全家军的火炮越发展越重,这并非是开历史的倒车,主要是火炮的发展趋势,以一百三十毫米二十八倍径后装线膛炮为例,这种火炮自重将近一吨重,高达八百多公斤重,如果是没有官道的情况下,想要移动这种火炮非常困难。

    而同时期,全家军舰炮一百六十毫米三十五倍径后装线膛炮也开始进行试验,这种火炮的有效射程可以达到四千五百米,极限射程可以达到八千八百余米,真正的一炮糜烂十里。

    不过,这种火炮加上制退器,炮镜,最重要高达一千二百八十公斤。陆军版肯定需要,当然,重量也无法减轻多少。

    这次修建官道,全旭的标准极高,这条高速公路,几乎是按照后世的陇海铁路进行修建的,在东部地区,先期以开封至归德府段,基本上完成路基的铺设,开封至洛阳已经在规划之中。

    福王府的抄家,并没有停止全旭的疯狂之路,该测量土地的就测量土地,各地缙绅务必将来历不明的良田全部吐出来,把这么多年拖欠的税银交上来,你不交我上哪找钱修高速公路。

    这条消息一出,整个河南都炸了,缙绅们纷纷暴跳如雷,就差没有指着全旭的鼻子怒吼:“你去问问别人,看大爷我什么时候交过税!”

    全旭表示你们既不肯交税又不肯去死,我真的好为难!

    拥有丰富的抄家经验的锦衣卫表示老子专治不服,期限一到马上出动,直奔逃税大户的老家,破门,抓人,抄家……

    这下可不是把拖欠的税交上来那么简单了,得倾家荡产才能保住这条老命了。

    一时间,河南各府的监狱里人满为患,哭声震天,全旭的知名度一路暴涨,简直就到了能止小儿夜啼的地步!

    敢骑到老子头顶来撒野?绝逼不能忍了!告状的折子暴雪似的飞往京城,数量之多,把全旭全家火葬都绰绰有余了,缙绅们在奏折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着全旭的不是,按他们的说法,就算是把张汤、杜周这些著名的酷吏通通请来,遇到全旭大魔王也得跪!

    然后就这样了,送到京城的折子被扔进了垃圾篓,全旭继续一言不合就抓人,看不顺眼就杀人,不肯交税不肯将非法侵占的良田还回来的通通给他去死!

    曹化淳叹了口气:“侯爷,做事还是不要做得太绝了,缙绅们在朝中颇有人脉,如果把他们得罪清光了,只怕你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全旭只是笑笑,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老子有钱,老子有兵,枪杆子比他们的嘴皮子绝对好使。

    其实全旭其实很清楚,流寇之乱被平息只是假象,如果不能将那帮正在拼命地批量制造流寇的王八蛋连根拔起,这天下迟早还是要乱的,而且一乱就是天下大乱!

第六四五章大忌

    全旭自然不怕得罪那些士绅,因为死人不会反抗,也没有能力反抗。

    其实,全旭早就想动河南了,河南有着太多的人力资源,只是一直腾不出手来,现在有机会,把这些垃圾都清理了。

    缙绅们怎么看他他根本就不在乎,因为他知道,崇祯不爽这帮吸血鬼也很久了,这种既能出名又不必冒太大风险的事情不干是傻子!

    随着福王被抄家,那些上蹿下跳,不时刷着存在感的皇亲国戚们,这下偃旗息鼓了。河省封了七个王,璋德府的赵王,开封府的周王,钧州府(河南禹州市)徽王,卫辉府的潞王,全旭都没有动,仅仅动了福王。

    因为福王摆明了跟全旭对着干,一看这些藩王不敢,缙绅们怒了,文臣集体愤怒了,纷纷上奏崇祯要求将全旭拿下追责。

    众多言官御使纷纷跪在朝堂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向崇祯哭诉道:“陛下,国朝历来只有厚待士子缙绅,此乃大明立国之本,如今那个奸佞借赈灾之名对士子缙绅横加欺压,肆意勒索打杀,这是要破坏大明的国本啊!若不尽快将他们拿下,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大明国将不国啊!”

    至于温体仁,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如同老僧入定之中。

    这段时间,全旭和曹化淳可没少给崇祯送钱,明面上全旭给他送了四百多万两银子,内库一下子充实了起来。

    要说骆养性没有曹化淳会做人,曹化淳也分了二百多万两银子,他留下一半,又挪了一百万两,送给崇祯,现在曹化淳居然有了监督锦衣卫的权力。

    崇祯口袋里装了大明一年的财政收入,有了钱,腰也硬了:“只是让那些缙绅把以前拖欠的税银交上来就国将不国了?大明江山有这么不堪一击么?”

    “缙绅当然不会在意这些许小数,但是这些奸佞以追收税银为借口肆意摊派勒索,导致无数缙绅家破人亡,可谓罪大恶极!”

    “朕怎么听说是那些缙绅死活不肯交税才被抓起来的?”

    “不肯交税的缙绅自然是有的,但是责备几句就是了,把他们抓起来就太过份了!大明又不差那点钱,为这区区小数便逼得他们家破人亡,未免小题大作!”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些文臣的逻辑就是:大明历来厚待士子缙绅,他们侵夺良田、逃税什么的,都不算什么大事。

    那税他们肯交就交,那田他们肯还就还,不肯交不肯还的话也就算了,为了这点田地税银把他们抓起来甚至杀头,实在太过份啦,绝对不能忍啊!

    不光是朝中官员闹,各省的读书人也跳起来闹,其中闹得最凶的就是江南的士子,河南虽然这次损失最重,但是,全旭的军队就在河南,他们也害怕,只要敢骂全旭,分分钟被抄架。

    锦衣卫专门负责栽赃嫁祸,只要被抄家的家族,肯定是没有机会翻身了,要想翻身,那等全旭死了以后吧。

    可问题是,全旭才三十岁,想要熬死全旭,那需要时间熬了。更何况,全旭把这些抄家士绅,集中打包,或是发配到吕宋、台湾、或是琼州府,总之,中原他们别想再待了。

    其实江南才是逃税的天堂啊,只不过,全旭并没有派兵抵达江南,虽说全旭根本就管不到他们头上来,但是并不妨碍这些江南的读书人跳起来,吟诗作赋,撰写文章,对全旭等人的行为横加批判,词锋之犀利,咒骂之恶毒,颠倒是非本领之高强,无不让人大开眼界。

    只不过,骂全旭也是有代价的,在报纸上骂得凶的人,不用全旭出手,锦衣卫和东厂就开始干活了,现在锦衣卫可是跟着全旭发财呢,短短二三个月的收入,比以往几年的收入都要高。

    而且跟着全旭的三个锦衣卫千户所,抄家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少捞钱,只要他们的名字骂了全旭,锦衣卫就马上调查他们祖宗十八代,把他们偷税漏水的欠款乘以十,然后进行追讨。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看着全旭这么会弄钱,马上又派出东城千户陆文召,直接下江南,曹化淳也吩咐江南各地的镇守太监追讨欠税。

    这下好了,追讨欠税形成河南、直隶、江南几乎蔓延全国三分之一的地方,除了云贵和福建、广东、广西没有动静,就连浙江也开始动手了。

    东林党的圣地,东林书院。

    因为福王的太子之位,国本之争,被万历一脚踹回老家种红薯的顾宪成抱着一种愤世嫉俗的心情创办了东林书院,在教书育人的同时也将这种心态传播开来了,几十年后,这颗毒苗一路疯长,覆盖了大半个大明,把根扎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疯狂地汲取着养分,开出来的却是毒花,结出来的同样是毒果。

    东林党人的座右铭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而他们也确实是做到了事事关心,比如说皇帝要选哪个女人当皇后,要立哪个皇子当太子,要重用谁罢免谁,没有人比他们更关心的了。

    他们事事关心的结果就是把每一件事都给搞砸,当局势坏得无以复加的时候就指责是皇帝任用佞臣,没有重用他们这些东林君子,所以责任完全在皇帝的身上!

    从宋朝开始延续了近六百的的崇文黜武之风在明末达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孕育出了东林党这么个怪胎,文人凌驾于国家之上,他们宁可让整个国家完蛋,也不肯负任何责任,更别指望他们为这个国家牺牲什么。

    但是现在,东林党那至高无上的权威似乎遭遇了强有力的挑战,这让东林党和他们背后的大金主都感到不妙,所以都座到一块来了。

    经过密谋,钱谦益和阮大钺的提意,终于获得了支持,他们决定倒阁,建立一个敢怼全旭的内阁。

    这是东林党拿出最好的办法。

    可问题是,这样可以解决问题吗?

    崇祯就像一条鲨鱼,被全旭一点一滴养刁了,在有了钱之后,他开始大刀阔斧改革京营,原本以为七八万京营,又被崇祯砍了一半。

    多余的人马和往常一样,扔给了全旭,全旭随手送到了吕宋,为吕宋的开垦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段时间,全旭没有离开洛阳,因为现在的唐王,也就是历史上南明的隆武帝朱聿键,他和周王也有的一拼。

    不等全旭动手,又带着亲卫和侍从,一口气跑到了洛阳城,同时屁股后面还跟着南阳府一大票官员,这些官员都是为了监视唐王府的。

    藩王和全旭见面,这可不是小事。

    万一他们两个看对眼了,那就麻烦大了。

    特别是他们知道唐王还带着大约十二万两银子,以及差不多过半的唐王府家底,在这种情况下,南阳知府陈振豪简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与其他地方的知府相比,这个陈振豪还算不错的,作为知府,护一方平安,他算是做到了,他担任知府期间,凭借着三百兵马,先后镇压白石、鲁和尚叛军数千人,当然,历史上他和朱聿键也是一对冤家,就是他带着一头驴,两名老仆,把朱聿键劝回来的。

    当陈振豪来到洛阳地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找到了正在洛阳城内闲逛的曹化淳。

    “武威侯何在,本府要拜访侯爷!”

    “侯爷不在洛阳城!”

    曹化淳笑道:“侯爷与唐王殿下去了龙门,看什么龙门石窟,咱家这老胳膊老腿,可跟不上……”

    “来人备车,去龙门!”

    陈振豪,坐着马车,赶紧调头朝龙门石窟方向急追而去。

    当然,陈振豪这个南阳知府刚刚抵达龙门,就被一群黑衣军士拦住了,作为南阳卫指挥白玉也算是明朝卫所兵里的能打将领,就是他率领三百兵马,把白石鲁和尚给镇压的,看到有兵马拦路,顿时勃然大怒:“混账东西,没看到这是南阳知府陈大人的马车吗?”

    回应他的就是一阵枪声。

    当然,全家军将士没有直接杀人,只是击毙了白玉这个指挥使的战马,由于反应太慢,结果他被战马压断了腿,哀叫道:“来人,给本官拿下!”

    只是半天,他的命令没有人敢动弹。

    陈振豪知道他们走到了全旭的近卫范围内,挥挥手,示意白玉这个蠢货退下,敢跟全旭正面硬刚,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陈振豪急忙解释:“本官是南阳知府,这是南阳卫指挥使白玉,颇有几分勇武,就是不大识得礼数,性子也急,有得罪之处还望将军见谅!”

    大明武将有一个算一个,都不会被文官放在眼中,全旭是唯一的例外,因为大明拿建奴没有任何办法,全旭却可以把建奴按在地上摩擦,打得建奴没有一点脾气。

    李彦庆淡淡的道:“有些胆识,可以为我军一名尖兵!”

    白玉听到这话气坏了,他是世袭南阳卫指挥使,幼从小习武,苦练三十余年,一身拳脚棍棒功夫极为高明,七八个人都近不了身,这家伙居然说他只能顶一名尖兵?

    真是欺人太甚!

第六四六章太天真了

    白玉正准备发怒,陈振豪笑道:“白指挥,李将军这是夸你呢,辽东新军中的士兵,无一不是以一挡十的精锐,而尖兵则是精锐中的精锐,辽东新军有数万人马,堪称尖兵的不过数百人,侯爷麾下两千精锐,硬抗建奴十数万人马两天两夜不落下风,八千精锐,九战九捷,杀得贼酋皇太极溃逃三百余里,如此劲旅,古往今来又有几支?说你能顶两名战兵,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

    虽然陈豪的不太准确,李彦庆却没有解释。

    用全旭的话说,叫偷偷进村,打枪的不要。

    白玉躬身道:“谢将军夸奖!”

    李彦庆淡淡的道:“我知道你不服气,不过,不服气也没用。如果一对一的打,我的兵,你谁也打不过,但是如果让你带一队兵跟我的兵打,你能撑过半盏茶的功夫,算你本事。”

    白玉张了张嘴,不敢反驳,他甚至怀疑,这些黑衣兵的刺刀会刺过来。

    陈振豪道:“李将军,本官要求见侯爷!”

    “陈大人稍后,侯爷正在沐浴,估计不方便见大人,就连唐王殿下也在前面等着!”

    听到全旭没有见唐王,陈振豪终于松了口气道:“本官可以等!”

    龙门峡谷西山,有不少温泉水,这是后世有一个非常有名的温泉度假酒店。这些温泉源于地下断裂带火山活动,地下水循环其间,通过裂隙溢出地表面,出口水温七十余度。

    泉水中富含锶、硫、偏硅酸等三十余种有益人体的微量元素,沐浴后能起到杀菌消炎作用,对软化血管、降低血压、调节神经等有明显的改善作用。并具有消脂去腻、美容养颜、清新怡神、延年益寿等神奇功效。

    全旭也想趁机放松放松,三娘最先过来,让女兵给她搭建一个帷幕,正准备享受一下天然温泉。

    然而,唐王却直接过来了,唐王带着众多随行的人员,拥有不少宫娥和宦官,论起伺候人的功夫,这些人与锦衣卫栽赃嫁祸一样,都是专业的。

    随着唐王府的车队到来,这些宫娥和宦官、随从从大车上卸下来一块一块精雕细琢的材料,就像《庆余年》里的二皇子一样,快速给唐王搭建了三间木屋,这三间木屋,拥有门、窗还有桌几凳子,一应俱全。

    其中一口温泉就建在屋中,相较之下,三娘那帷幕实在是太简陋了,等这座木屋完全建成,用时不过一刻多钟。

    看看人家的效率,全旭有些无语:“你真会享受!”

    “除了享受生活,我还能做什么?”

    朱聿键有些郁郁寡欢,情绪低落。

    大明把藩王当成猪来养,而且无诏不得回京,与其恰恰相反,清朝的王爷却是不准离开京城,同样也是防备这些王爷。这是国策不同,只是在成祖之后,藩王的军权没了。

    “这是西域的葡萄酒,冰镇过,非常爽口!”

    正所谓是伸手不打笑料人,与唐王和周王相比,其他藩王都该杀,可是唐王不一样,他在没有成为唐王之前,就送了全旭四万亩地,现在,又拿来银子和地契,这让全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望着朱聿键道:“唐王这次过来洛阳有什么要求?”

    “要求不敢挡,我只是在赎罪!先祖他们在南阳造的孽实在太多,欠南阳百姓的太多了,不作点补偿,我良心难安啊。”

    南阳唐王跟南阳地方百姓的关系,一直是个很有趣的话题。第一位唐王是朱柽,朱元璋的儿子,性情暴躁狂妄,更贪得无厌,在南阳就藩后大兴土木,一口气修了二十多座府坻,又从太湖运来大量奇石修筑假山,在民间挑选美女,穷奢极欲,尽情享乐,老百姓也无可奈何。

    当时南阳人要成亲,一般都是在晚上成亲,说是因为唐王如果撞见谁家娶妻,马上派人过去把新娘抢回府上先睡三天再让她回去成亲,这个说法也不知道是否靠谱,反正就一代代的流传了下来,也将仇恨种在了南阳人的心里。

    朱柽之后,他的子孙越发的横行无忌,欺男霸女,强夺百姓的良田,垄断南阳地区的药材、皮毛、木材、矿产、水产交易,基本上,一个明代藩王能干的坏事,他们都干过了,使得唐王在南阳的名声非常糟糕,老百姓切齿痛恨。

    那些凤子龙孙当然知道老百姓恨他们,但他们不在乎,这是朱家的江山,你们这些贱如蝼蚁的平民存在的所有意义,就是为我们提供膏血供养我们,我就是要穷奢极欲,你们能奈我何?

    朱聿键跟他那些混账祖辈不大一样,他从小就和父亲一起被囚禁,全靠一些好心的仆人偷偷送一些残羹剩饭才没有饿死,他挨过饿,知道挨饿有多痛苦。他还是一个比较有上进心的人,在陪父亲一起被囚的时候也没有放弃读书,在牢狱之中呆了二十年,他也读了二十年的书。

    长期与世隔绝,饱受磨难,又从小读了一大堆圣贤书,这种特殊的经历把他变成了一个坚毅果敢而又比较理想化的人,也正因为如此,在继为唐王之后他才会屡屡向崇祯上书,痛斥贪腐,给崇祯出谋划策,甚至在崇祯九年后金入寇京师的时候不顾地方官员的劝阻毅然领三千兵马前去勤王。

    当然,这一下又把自己送到监狱里去了,说出来,唐王其实一生都是悲剧,如果他活在洪武时期,是第一代唐王的话,那么有可能,因为能干,就会换到边境,或为辽王,或为代王。

    哪怕在成祖时期,也能跟朱棣混上一个绝对不错的地位,只是非常可惜,崇祯太不放心这些宗室了。

    全旭听到唐王的话,这才明白唐王的忧虑:“原来你送我田地有这层考虑,唐王不必忧心,本侯护你周全!”

    唐王本性不坏,只是生不逢时而已。

    然而,这话听到外面刚刚来到这里的陈振豪耳中,简直就像晴天霹雳,他急忙冲进来,只见全旭和朱聿键赤身泡在水池子里。

    他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也是有私心的。同样一块田,在普通农夫手里,他连吃饱饭都很成问题,但是在武威侯手里却可以养活十倍的人口,我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全旭淡淡的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想办法提高产量就是了。产量决定一切,如果一亩田的产量是一石小麦,即便你只收一斗租子,老百姓也会对你恨之入骨,骂你是吸血鬼,但如果亩产量能够提高到三石,就算你收走一石,老百姓还是会感激你,因为他还有两石余粮。现在辽东培育的土豆和红薯,哪怕是劣田也可以收获十几石,百姓就可以用最少的土地养活自己。”

    朱聿键苦笑:“提高产量?这谈何容易!我唐王府名下的庄田,亩产量一石都不到,就算我把租子再减一半,佃农还是会切齿痛骂的。”

    全旭眉头大皱:“亩产量一石都不到?你们怎么搞的?你们拿着的可都是良田啊,一石都不到,那不是糟蹋地吗?”

    朱聿键苦笑道:“我也想不透,所以想请侯爷去帮我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全旭正准备说话,陈振豪急忙躬身施礼:“下官拜见唐王殿下,拜见武威侯!”

    全旭盯着陈振豪:“你是……”

    “下官,南阳知府陈振豪!”

    陈振豪是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后为萧山知县,天启三年迁刑部主事,因为审理刘铎案,被魏忠贤贬低为民。崇祯二年复起,官复原职,崇祯五年六月,迁南阳知府。

    任上也算是一个能吏。

    听到全旭可以解决南阳的粮食问题,陈振豪大喜:“下官代南阳百姓谢过侯爷!”

    全旭不仅仅是大明最能打仗的将领,治理地方也是一把好手,要不是有些官员呼吁让全旭担任大明内阁首辅,温体仁也不会仇视全旭。

    虽然大明非翰林不能入阁,可崇祯可以给全旭赐同进士出身,只要崇祯愿意,全旭入阁谁也挡不住。

    事实上,全旭也不是万能的,让他担任内阁首辅,就算让他担任大明首相,他也一样没有办法。

    此时的大明,就像一战时期的英国一样,当时英国自由党领袖向议会提出增加海军军费和社会改革法案,遭到上院否决。他的三个改革法案,如果获得实施,英国不至于落下神坛,可问题是,保守党和贵族一直在托后腿。

    谁在大明首辅的位置上,一样无法做出任何事,因为大明的官僚集团已经腐朽了,东林党、秦党、楚党、浙党、晋党,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谁也不服谁,谁也救不了大明。

    就像现在全旭在追讨欠税,如果成功,可以缓解大明的财政危机问题,甚至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可问题是,钱谦益、阮大钺已经开始进京城了,他们的目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铲除温体仁的内阁。

    事实上,东林党人太天真了,别说内阁首辅,就算是崇祯皇帝,也改变不了辽东的整体局面,谁也无法从政治上解决掉全旭这个政敌。

第六四七章吾不如老农

    经过多年政治斗争,大明的官僚阶级,已经养成了斗争的本性,他们像好斗的斗狗一样,擅长斗争,却不分善恶,不问是非对错。

    当年东林党与阉党,事成水火,无论阉党出台任何政策,他们都是因为阉党两个字而反对,比较搞笑的是福王庶长子朱由崧成了弘光帝,就是因为东林党反对,其他人因为反对,反而把朱由崧推上皇位。

    现在也是一样。

    明明全旭在辽东已经发展出来了一条成功而成熟的可持续发展之路,简单总结下来,就是资本扶持农民,进行合作农业生产,加速经济市场繁荣。可以说,这一套并不算复杂,甚至不需要什么奇思妙想,直接抄作业就行了。

    只需要几家地主联合在一起,就可以成功发展起一个当地的农业生产和基础市场经济,然而问题是,因为这是政敌提出来的,所以,这种办法不执行,更不能学习,学了就是全旭一党。

    这就是明朝的悲哀所在,任何想要做实事的人,后面跟着无数人进行拖后腿。

    现在的唐王朱聿键则是有着直接的感受,他送了四万亩田地给全旭,全旭派出了一千多人前来经营这四万多亩地,按照大明正常的情况下,这四万亩地,其实并不是养活多少人口,充其量也就是一千多户,五六千人而已。

    再多了,这些土地的产出就无法养活那些人口了,可是全旭利用这四万亩地,发展了大大小小足足一两百家企业,这一两百家企业又招募数十百上千名工人不等,结果这四万亩的发展了一个人口接近十万人的镇子。

    原本叶县是一个非常贫穷的县城,人口其实还不算人拥有十八乡二十五图,人口超过两万户,八九万人的样子。

    结果倒好,短短四年不到,舞阳巡检司已经超过了叶县,成了南阳境内最繁华的地方所在,依靠舞阳巡检司的四万亩地,光种粮食肯定是无法养活十万人口的,每年舞阳巡检司都会从襄阳等地购买二三十万石粮食。

    偏偏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人人罕见菜色。

    既然朱聿键想要找全旭取经,全旭倒也没有藏私,在龙门西山泡完温泉,就跟着朱聿键和陈振豪前往南阳。

    进入南阳境内,就看到了朱聿键的田庄,他哪怕送了三分之一,可依旧有两千多倾地是属于他的。

    凭心而论,这些庄田土壤也算肥沃,灌溉条件也不错,可是长出来的麦苗稀拉拉,病恹恹的,呈现出不健康的斑黄,不用说,今年的收成很成问题了。

    佃农穿着破烂的衣衫,或者是直接袒露着脊背,忍受太阳的暴晒,以及酷热的侵袭,辛勤的除草浇水,偶尔抬起头来,可以看到他们脸上都是深深的皱纹,没有一丝笑意,生活的艰辛都写在了脸上。

    全旭跳下马走进田里,挖了一把土辗了辗,又观察了很久那些麦苗,才对紧跟着走进田里的朱聿键道:“这田不行,肥力所剩无几,种子也退化了,亩产能达到一百五十斤你就偷笑去吧。”

    “去年总管告诉我,这些庄田亩产不到一石!”

    朱聿键显得很苦恼:“舞阳镇的农田并不比我的庄田好,为什么你们一亩田能收三四百斤,我一亩田一百五十斤不到?”

    全旭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直接指着不远处的一名佃农,这位佃农身高勉强超过一米五五,满脸沟壑,手和脚仿佛像枯树皮一样粗糙,他的头发稀疏,发际线上移,头发仿佛杂草,胡子和发鬓都变得灰白,特别是那双眼睛,没有一丝灵机的感觉。

    “你多大了?”

    那名佃户似乎是听不懂,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敢回答,直接吓得跪在地上,朝着全旭连连磕头。

    一名唐王府的侍卫朝着佃农快速用方言交流着,好一会儿,这名佃农这才起身回答:“回禀老爷,草民今年三十又五!”

    全旭笑了笑道:“三十又五,如果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已经五十又三了呢!”

    接着,全旭又让人统计调查唐王府这些佃农有多少人,平均年龄是多少岁。

    朱聿键更加疑惑:“这种地的产量和种地的人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

    经过两个时辰的忙碌,全旭拿到第一手的数据,唐王府在这个镇上有两千四百三十九名佃户,平均年龄三十七岁。

    全旭指着数据道:“唐王殿下可知,辽东百姓平均寿命是多少岁?”

    “多少?”

    “男人平均年龄五十五,女人平均年龄五十七岁!”

    全旭叹了口气道:“这种地其实和人一样,你们就知道往死里用田,从来不知道养一下田,能有什么好收成才是怪事,你的这些佃农,人均只能活三十七岁,大都营养不良,他们活的时间太少,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学习如何种地!”

    “种地还需要学吗?”

    陈振豪提出一个外行的问题,他生怕全旭不懂,还解释道:“庄稼活不用学,人家咋着咱咋着!”

    全旭望着陈振豪道:“陈大人,你可知你们中进士平均年龄多少岁?”

    “这个……”

    “中进士二十岁以下的,不是没有,那是个别现象,当然五六十岁中进士也是个别现象,大部分中进士是在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想要考上进士,至少需要二十多年的刻苦学习!”

    全旭淡淡的笑道:“同样的道理,种地也是一样!”

    说到这里,他往地墒里用力的刨了几下,刨出一些带着土木灰的泥土:“这就是你们施的底肥对吧?用这玩意儿作底肥,够吗?当初麦子返青了也不追肥,更不防虫害,你还能指望有什么好收成!”

    “所以我才想找侯爷换点良种!”

    听到这话,全旭笑了:“虎父犬子的例子还少吗?谁告诉你有好种子就一定能获得丰收?”

    “我还听说你那里有磷肥、化肥!”

    全旭解释道:“这么说吧,种子就是基因,并不是确定产量的唯一因素,化肥和农药也不是,化肥和农药,就相当于人在学习,有的人越学越坏,他不学习还是好事,学得越多,危害性越大!”

    不仅仅唐王迷茫了,陈振豪也疑惑不解。

    “种地是一个系统的伟大工程,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优良的种子,比须放在合适的土地上,有的种子耐寒厌热,有的种子耐旱怕涝,有的种子喜沙质土地,有的种子则适合在淤地里生长!”

    全旭接着介绍道:“还有化肥的使用,更是马虎不得,这就像人们口中药,是药三分毒,总不能无病无灾,身体健康,逮着大补的虎狼之药猛补,如果是这样,再强壮的人也会被补死。化肥的使用也是一样,你只看到我们用磷肥得到了好收成,却不知道我们每一亩田要施多少粪肥!嗯,或许你也知道我要用多少粪肥,但是你却不知道这些粪肥在施到田里之前经过了多少道工序的处理!磷肥,一直只是用作底肥和追肥而已,如果将它作为单一的肥料,我再建几个磷肥工厂都不够……”

    直到今天,陈振豪这才感觉到全旭的不同,他此时不像是一个统领数万精锐强兵的大帅,更像是一个农夫,而且是博学多才的农夫。

    怪不得孔圣人吾不如老农,原来种地还有这么多学问。

    全旭指着那好像被羊群啃过一样稀疏的麦田,道:“依我看,你这季麦子别要了,重新翻地种一些不那么精细的作物,让地歇一歇吧。”

    朱聿键一脸不情愿:“不要麦子了,那我们吃什么!”

    “你可以先种一夏土豆或者红薯,这玩意儿比较好养活,施点磷肥和粪肥便会疯长,一亩收个十二三石不成问题。”

    全旭笑道:“反正今年别种小麦了,种也是白费力气。最重要的是,土豆和红薯产量高,就算你一亩收上十石的租子,佃农也会感激不尽,因为他还有两三石,完全可以填饱肚子。”

    朱聿键算了算,现在一石土豆的收购价是两钱到三钱银子,如果一亩田产十三石,收十石的租子,那他的收入就多达二两到三两银子,而如果种小麦,一亩田能收上一两斗的租子就谢天谢地了,这里头可是差了二三十倍。

    最重要的是,农民的负担也轻了,正如全旭所说,种小麦,他一亩收一两斗的租子都会被佃农骂死,而种土豆,一亩收十石的租子农民还会感激涕零,这笔生意,做得!

    “明年也不用种麦子,可以试着种亚麻!”

    “种土豆和红薯本王理解,只要种植得当,产量确实很高,但是这种亚麻,又有什么用?”

    全旭苦笑不得的道:“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连亚麻有什么用都不知道?亚麻可以织布啊,亚麻籽还能榨油,籽皮还能熬胶,浑身是宝呢!最妙的是,它生长周期很短,从播种到收割,不到三个月,一亩亚麻能带来的收益可比一亩麦子高出了十倍不止!”

    朱聿键有些郁闷了:“你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第六四八章孝庄死了

    全旭望着朱聿键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吗?你出生下来就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吃喝不愁,我只是普通农民!”

    说到这里,全旭没好气的道:“我那会刚刚走到大名府,原本准备北上京城就学,结果被无数流民围上了,亲眼看着那些百姓,在冰天雪地里走着走着就再也爬不起来,为了让他们活下去,我只好带着他们种地,可是当时,土地都在大地主和士绅手中,大名府又没有可以开垦的土地,无奈之下,只能逼着我用最少的土地,去养活越来越多的人口,想得多了,看的书多了,懂的自然就多了。”

    朱聿键饶有兴趣的问道:“比如说呢?”

    “比如说,田地太少我就想方设法去修水渠打灌井,将原本不适合耕种的荒地变成良田;比如说,我会按照时令变化采取轮作,一年种上多种作物,充份将土地利用起来;比如说,我会想办法多养一些牲畜,积累粪肥,增加土地的肥力,而不是一味的拼地力!”

    唐王的习惯又上来了,那群仆从,马上又给朱聿键搭建了三间屋子,用刷过桐油的木板当地板,形成一座临时的房屋。

    仆从摆上香炉,摆上桌案,让全旭和朱聿键等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服务相当周围。

    全旭叹了口气道:“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就算我种下的小麦失收了,我还是能靠土豆、大豆、还有玉米养活庄户们;就算我的土豆失收了,我种下的亚麻也能将损失降到最低,甚至让我小赚一笔。这样一来,我一亩地能带来的收益就是你们的十倍了!”

    朱聿键喃喃自语:“怎么没有人教过我这些?书里也没有……”

    “因为教你读书的人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书呆子,他们不知道老百姓过得有多惨,更不知道一碗饭,一碗面条得经过多艰难的劳作才能吃到嘴里,当然,他们也不屑去知道,他们脑子里只有那所谓的圣人之道!”

    全旭指向正在远处劳作的农民,有些无奈的道:“就算我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你还是做不来,因为问题是出在人的身上,不是出在地的身上。”

    “为什么?”

    “他们饥肠辘辘,衣不蔽体,还得受监工的责骂鞭打,没日没夜的辛苦劳作,用自己的血汗供你们这些王子公孙锦衣玉食,他们的家人却有饿死之虞,换作你是他们,你会怎么想?你还会卖力的干活吗?以前他们是没得选择,只能麻木的忍受,现在他们有了更好的选择了,信不信不用到明年,你的佃农就会跑得一个不剩,然后你就只能有舞阳镇的田庄或者工厂里看到他们?”

    这点朱聿键不信还真不行,这两年他庄田里的佃农已经跑掉了三成,而且跑的越来越多,王府总管都抱怨说再这样下去,就没有人给王府种地了。

    最麻烦的是,一直由唐王府垄断的粮食市场也遭到了以全旭为首的辽东粮商强有力的冲击,比传统面粉要便宜太多、产量更高出十倍不止的土豆淀粉、甘薯淀粉一船船的投放到中原地区,让王府的粮食销售量直线下跌,收入严重缩水。

    全旭最坑人的地方就是,到目前,仅仅依靠辽东、台湾、吕宋和琼州府,全旭就有了足够差不多养活六七千万人口的能力。

    而且这些地区,除了辽东以外,像台湾、吕宋、琼州府几乎没有受到小冰河天灾的影响,特别是全旭与黎、苗、壮等族的部落合作,共同开发红河平原。

    南下军团的人马,一直在增加,即使在战斗中受到了损失,他们也在湖广、云贵疯狂派出过去,他们采取非常血腥的留地不留人政策。

    所过之处,就是制造了一片又一片的无人区。

    红河平原很快就变成了粮仓,反而增加了全旭的粮食生产能力,可以说,现在的大明,全旭可以直接规定粮食的价格。

    而粮食收入一直是地主和士绅的主要财源之一,现在这一块的收入缩水了,对他们的打击就可想而知。

    更可怕的是,这仅仅是个开始,全旭的扩张的势头还远远没有达到极限,想在粮食买卖上跟全旭竞争,那纯粹就是脑子进水了。

    别看全旭在工业科技上方面投入了大量的钱财和精力,事实上对于农业方面,全旭也没有减少投入。

    辽东农业大学现在拥有三千多名师生,每年获得的拨款就多达五百万两银子,相当于每个人一千六百多两银子。

    这个资助不能说低了,事实上农业研究所成功生产出了来磷肥,五六种可以抑制病虫害的农药,改良了十几种农作物的种子,已经开始研制培育抗干旱的麦种,改良棉种,取得了可喜的进展。

    只不过,农业大学的学生相对较少,为了刺激农业发明,鼓励农业学的发明,全旭在辽东农业大学设立了神农奖。

    可以说,神农奖是每三年评选一次,第一届神农奖,授予了福建人陈振龙,他在菲律宾经商时发现红薯耐旱、高产、适应性强,生熟皆可食,就断定是一代良种,对国人有益,便偷偷弄到种子,躲过南洋各国的边关,引到中国种植。

    只是当时的人们对红薯认识不足,并不爱吃。有一年,福建大旱,农民颗粒无收,陈振龙觉得时机到了,他上书当时福建巡抚金学曾,说红薯(当时称之为番薯)可以救荒。金学曾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推广种植红薯,没想到当年大获丰收,福建再无饥荒之忧。

    只不过,在明朝的时候,红薯推广一直并不顺利,而且陈世龙也死去了十几年,代替陈世龙接受神农奖的人是陈世龙的孙子陈世元,奖金是三万两银子,以及一樽用九二五银铸造的神农氏像。

    这樽神农氏像重达一百八十六公斤,相当于五千多两银子。

    全旭希望用这种办法,可以提高农家的地位和人们对农业学的重视。

    可以说,除了全旭之外,并没有人重视农业,当然,明朝是读书人出版了很多农学书籍,包括李之藻、徐光启等人,只不过,他们只是理论研究,却没有进行推广。

    “那可怎么办?还请侯爷教我!”

    全旭郑重的望着朱聿銉道:“再送我八百顷良田,我教你既能从土地上获得十倍的收益,又能让农民感恩戴德的办法。”

    一顷等于一百亩,八百顷就是八万亩了,再加上此前送的那四百顷,好家伙,唐王府的田产一下子给砍掉了近一半田地成了全旭的田地。

    朱聿键沉吟良久,一咬牙,说:“行!唐王府在泌阳尚有良田三百五十顷,在叶县也有一百五十顷,再加上南阳的三百倾,虽然不算良田,但是也算是中田了,一并送给侯爷!”

    陈振豪暗暗惊讶,唐王的魄力实在是太大了。

    凭心而论,朱聿键的魄力确实是比崇祯更大,只可惜的是,他当上皇帝的时候,只是郑芝龙的傀儡,郑氏家族傲慢无上,卖官鬻爵,大肆搜刮百姓,横毒凶暴,甚至超过弘光朝的马士英。他们在败走江南时候,依然大肆抢掠,以至于当时造成这种现象:“受害者延颈待清兵,谣曰:“清兵如蟹,曷迟其来!”

    如果是全旭……

    呵呵……

    现在戚元弼带着全家军对建奴追杀了三千余里,斩获了建奴四万余级,俘虏……没有俘虏,当皇太极不配合全旭的时候,他就和建奴一样,没有资格活了。

    全家军不需要建奴的人力资源了,现在辽东随着科技的发展,根本就不需要人力了,要什么人力?

    一台蒸汽机,可以抵数十上百人工作,而且不需要付工资,多省事?

    这个时空,不会有孝庄与福林了。

    在最新的战报中,全家军骑兵第十四旅刘继科部,遇到了蒙古科尔沁贝勒绰尔济叛变,挟持博尔济吉特氏,既孝庄向全家军投降。

    但是,博尔济吉特氏性情刚烈,她假意顺从投降,凭借着皇太极的女人这个身份,获得了刘继科的召见。然而,她却意图刺杀刘继科,被刘继科部下乱箭射杀,身中十九箭之多,死得不能再死了。

    现在的福林还是细胞状态,已经没有机会长大了。

    辽东现在与历史上的辽东也不是一回事了,可以这么说,现在的辽东是吉林、黑龙江、加内蒙古东部、加远东地区,事实上的版图有三百多万平方公里。

    朱聿键带着全旭进了南阳城的唐王府,这是全旭第一次进入唐王府。

    朱聿键以为全旭也会像其他进入唐王府的人一样,被唐王府内里的朱柱雕梁的豪华建筑所震撼,被那假山、喷泉、奇石、名花所迷醉。

    见惯了动辄数十层,上百层,甚至数百层的豪华大厦,再回头去看古代建筑,就跟看站在珠穆朗玛峰上看土丘一样,十丈高的土丘跟一丈高的没啥区别。

    当然,古典建筑里也有很多弥足珍贵的东西,不过这些都不是他感兴趣的,无视之。

    朱聿键本来还有意炫耀一下,但是见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全旭进北京紫禁城不知道多少次了,与紫禁城相比,唐王府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PS:今追剧扫黑行动,自来水,这个剧不错,值得一看。

第六四九章培养消费市场

    朱聿键在唐王府银安殿内设宴,款待全旭、三娘等一行人,又是丝竹佐酒,舞蹈助兴,场面既宏大又恭敬。

    这让全旭对朱聿键的感觉非常不错。

    一般来说,大明的藩王都是废物,比如说,福王和秦王之类,当然,哪怕是再差的年景,也能出现几颗颗粒饱满的麦子。哪怕是清华和北大,一样出来人渣和废物。

    出身和地域,其实不能代表什么,很多人说黑人智商低,但是,黑人里也有聪明人,也出了***。当然百分之十四的诺贝尔奖励得主,那都是诺贝尔和平奖,这个奖不代表什么,只要跪舔欧美,肯定会得这个奖。

    朱聿键是一个想要做实事的藩王,他并没有说拉拢全旭给他谋什么样的福利,获得更大的权力,或者是练兵,准备造反之类,相反,他是一直想提高粮食产量,改善南阳百姓的生活条件。

    这个诚意满满,让全旭明显感觉到了。

    在宴会的期间,全旭笑道:“无论是做官,做农民,或者经商,甚至是当工匠,能否成功,最直观就是因为人,同样是人,同样的制度,为何明初时期,大明军队可以七征漠北,七下西洋?同样是农民种地,为什么辽东辽西一河之隔,在同样肥沃的土地下,同样的种子,辽东和辽西亩产相差数倍?同样是工匠,为何辽东的枪炮局生产的火炮从来没有炸过膛,火枪也甚少出现炸膛的现象?”

    朱聿键和陈振豪也满脸疑惑,异口同声的问道:“为什么?”

    “答案其实非常简单!”

    全旭淡淡的笑道:“因为两个字,利益,就是因为利益,辽东的农民,土地都是自己的,我们不收农税,所得粮食农民可以自己装进自己的口袋里,只有在销售的时候粮食的时候,才会收税,这样以来,农民有利可图,他们就愿意在粮食生产方面下苦功夫,他们愿意流更多的汗,也愿意付出更多的劳动!”

    朱聿键沉默起来。

    全旭所说的问题,他们并非不知道,可问题是没有办法解决,他举起酒杯道:“武威侯,小王找侯爷过来,就想解决问题,而非让侯爷看笑话,如果,侯爷想看孤的笑话……”

    全旭打断了朱聿键的道:“我连你们王府的具体开支都不清楚,怎么给你们出主意?”

    朱聿键拿出一本账本扔给全旭,全旭匆匆扫了一眼,这与之前全旭推测的差不多,唐王府的收入不下二十万两银子,但是由于全旭一直在打压粮价,所以这个收入只是毛利润,如果结合实际,应该在十五六万两银子左右。

    全旭叹了口气道:“你们唐王府的问题,与朝廷的困难都是一样的,人口太多,花钱的地方太多,而且因为你们放贷,出现了大量的坏账,由于坏账问题,出现了金融危机,就你现在的情况,没得选,只能开源节流。节流估计是没啥指望了,就算你做得到,其他人也做不到,那么,就只好开源了。”

    如果是太平年月,那些百姓自然不敢欠了唐王府的钱不还,可是,随着全旭的崛起,特别是辽东、吕宋、台湾各地吸引大量的移民,这些欠下了唐王府巨债无力偿还的百姓,只能逃亡。

    他们一逃,这些债自然就找不到人来还了,这种高利贷,数量积少成多,成了唐王府的巨大的包袱!

    归根结底,这还是全旭的锅。

    没有全旭疯狂吸引人力资源,唐王府也不至于出现财政危机。

    朱聿键问道:“怎么个开源法?”

    “简单,改变你们以前那种单调的耕作方式,别再去拼地力,往死里种小麦了,适当的种一些亚麻、土豆、棉花之类的经济作物!”

    现在的大明虽然天灾人祸,粮食锐减,可问题是,由于大量外来粮食的涌入,种植粮食其实是没有利润可以赚的。

    比如说麦子,一亩地最多产粮一百五十斤左右,这是总产出,佃户也要养家糊口,一亩地可以收上一斗粮就不错了。就算是一万亩地,收入也就一千石粮食,约合四五百两银子,十万亩也就四五千两银子。

    可问题是,大明由于是在小冰河时期,天气干旱而寒冷,一亩地的棉花可以卖四五两银子。而种麦子一亩地的收入不过三四十钱的左右。

    全旭笑道:“你们可以种菜也可以种植棉花之类,这些经济作物能带来的收益是一年种一季小麦的十倍。”

    这还是仅仅棉花的价格,在辽东一床十斤棉花的厚被子就可以卖四五两银子,如果经过加工可以单独销售棉仔去榨油厂,长绒棉送去纺织厂,那么收益会更高。

    朱聿键苦笑道:“这些,我也想种,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种……”

    全旭又开始翻白眼了:“你不知道该怎么种,不会请知道应该怎么种的人过来当技术顾问啊?如果非要每一件事都要自己弄懂了才能去做,人这一辈子能做几件事?至于肥料供应,你放心好了,我不是一个忘本的人,你送了我这么多良田,我肯定要给你回报的,磷肥管够,还会派人指导你们施用。”

    朱聿键大喜道:“多谢,多谢!”

    “别客气!对了,如果种了棉花、亚麻,你不妨再办几个纺织厂,将自己种的亚麻棉花织成布匹,这样利润更加丰厚不说,还能为老百姓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

    全旭笑道道:“当然,工钱一定要合理,否则好事肯定要变坏事的。”

    朱聿键表示明白。他再怎么对农事一窍不通,也知道卖一斤面粉比卖一斤麦子的利润要高得多,何况布匹生意的利润一直是很高的。

    但,他还是有点担心:“要是织出来的布匹卖不出去怎么办?”

    “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李信代表全旭与荷兰东印度公司、大不列颠东印度公司,和西班牙人已经达成了出口协议,不仅仅是丝绸,这种东西太贵重,欧洲的富人其实也是有限的,这个市场其实并不算大。

    现在全旭已经垄断了海路的出口,荷兰东印度公司定购买了七十万匹丝绸,大不列颠东印度公司订购了五十万匹,而西班牙人则订购了一百三十五万匹,加上葡萄牙和威尼斯,总共一年的出售量仅仅三百二十万匹。

    这个数量,其实只是辽东生产能力的三分之一。

    随着欧洲的三十年战争进入了关键时期,欧洲各国进行了全面动员,欧洲的主要人口都用来打仗了,他们的贸易进口物资,已经变成了全方位的。

    比如说钢铁,铜、铅制品,生活物资,特别是全家军生产的制式军装,西班牙帝国一口气就订购了一百二十万套。

    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市场,更何况,辽东也是一个庞大的消费市场,特别是辽东人富裕了之后,特别是吃穿方面。仅仅辽东的成衣的市场就高达八九千万两银子,其实这个市场远远没有饱和。

    目前辽东总人口接近一千两百万人,人均不过七八两银子的消费支出,这个数量还有进一步增加的空间。

    全旭笑道:“我告诉你,辽东有两三千座小学,几百座中学,十几座大学,学生加起来高达七八十万人,每个学生每年每人发两套衣服,这又是多大的市场!不是我小看你,你不种上几十万亩棉花或者亚麻,织出来的那点布匹连供应南阳、洛阳府都不够!”

    听着全旭描绘出来的宏伟蓝图,不仅仅是唐王朱聿键的小心肝不听话的狂跳起来,就连南阳知府陈振豪也激动起来。

    一旦南阳府经济高达发展,在整个大明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他将成为一枝独秀,在那个时候,想不升官都难。

    朱聿键想到只要按照全旭的话来说,也就意味着只要他改善种植方式,把布织出来,银子就会像自己长了腿一样自动自觉的跳进他的口袋里?

    这买卖,做得!

    朱聿键想到这里,他朝全旭拱了拱手:“多谢侯爷指点!本王决定了,划出八万亩田,专门种植亚麻和棉花!”

    “光种是不行的,还得建起纺织厂,招收工人,将它们织成布!”

    全旭认真的道:“南阳城富人才有多少?就像衣服,如果一件衣服可以赚一两银子,整个南阳就多达一百二十余万人,那就是一百二十余万两银子。这么庞大的市场,需要你自己培养,要知道大河无鱼小河干,百姓手中没有钱,你把你的棉花和布,卖给谁?难道卖给我吗?建议你先种亚麻,棉花的投入太大了,本钱不够的话最好先别玩。”

    朱聿键深以为然。

    “种八万亩亚麻和土豆的话,保守一点,每年至少能为你带来三四十万两银子的收入,这收入提高了,是不是也该让老百姓分一点甜头?”

    朱聿键认真的道:“我会在南阳各地办粥棚,多施粥……”

    “没屁用!你能养他们一辈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以前欠你的旧账一笔勾销了,把租子减一减,逢年过节给他们发点酒菜……其实依我看,你干脆就把所有佃农都清退了。”

第六五零章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市场其实是培养起来的。就一个县城的经济就像一个鱼塘,那么一个城市的经济,就像一个湖。那么一个国家,就相当是大海了。

    鱼塘里的鱼少了,无论是想不捕鱼还是想钓鱼,那就不会那么容易,如果经济环境好,队伍一网下去,也可以收获可观。

    全旭其实一直在培养辽东的市场经济,虽然辽东仅仅相当于一千两万余万人,也只是勉强占了大明的十分之一的人口,然而,论起消费能力,并不比大明的两京十三省要差。

    特别是现在的金州,南京加北京一起,也不如金州的整体消费能力,因为是收税的原因,全旭很容易就可以知道辽东的市场经济规模。

    金州只有二百多万人,一年仅仅以成衣为例,大大小小的成衣企业差不多相当于一百七十多万两银子税收,也就意味着,金州的成衣市场规模在三千四百万两银子上下。如果折算成同等价值的布帛,在两三千万匹。

    相当于人均六七套衣服,至于酒水也是大头,仅仅土豆二锅头酒,几十家酒厂,每年可以生产五千六百多万斤白酒,人均下来相当于二十八斤多,刨除那些不饮酒的少年和妇孺,饮酒人群的人均消费酒量更多。

    这是因为酒精衍生了很多产业,比如说香水、花露水,医用酒精,消毒水之类的产品,也需要耗费白酒的产能。

    与大明整体消费市场相比,辽东最弱的其实是粮食消费,如果在油和肉食摄入量严重不足的情况下,一个人一年可以吃掉五百到八百斤粮食,可是,像牛奶和奶制品、豆制品以及蛋白质的摄入原因,粮食的消费能力更弱了。

    辽东人的整体寿命和身高都在逐年增加,可粮食的消耗量却逐年减少,现在已经跌至了不足三百斤,也就是人均不足一斤粮食的消费能力。

    河南、山东是辽东的移民大省,虽然现在河南的人口已经下降了将近五成,可是,河南的人口仍旧有将近一千多万人。

    但是,这个时期的河南太穷了,全旭在舞阳镇的盐矿生产的食盐,明明有地利的优势,可是,百姓太穷,很多百姓连盐都吃不起。更别说什么蔬菜、水果以及肉食了。

    这个消费市场很小,全旭需要唐王起表先代头作用,增加最庞大的农业人口的收入,繁荣河南的市场经济。

    可是,当到全旭的提议,朱聿键顿时吓了一大跳:“把所有佃农都清退了?你疯了!”

    “对啊,把所有佃农都清退了,然后开出工钱去招工,大家立下契约约定每个月给多少工资,然后他们给你们种田,你给他们发工资,大家各取所需,也省得他们老是以为你欠他们的。”

    全旭笑道:“相信我啦,这样招过来的工人工作的积极性绝对不是佃农能比的,你又省心又能得到更高的收入,何乐而不为?”

    听到这话,朱聿键就沉默了。

    舞阳镇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有些工厂就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比如说,舞阳阳的水力磨坊,就是面粉加工厂,土豆粉加工厂,这种技术在明末已经泛滥了,只要有钱,投资几百上千两银子就可以开工厂。

    可问题是,并不是所有的开工厂的人都可以赚钱,有的地主也看到了面粉加工的利润,只是他们虽然极力压榨家里的长工,但是磨坊里的利润却不高,反而出现亏损的情况。

    纺织技术也成熟了,这不属于保密范围,有钱可以向辽东购买机械,也可以自己聘请工人,打造纺织机,可问题是,经营的模式不同,反而让这些工厂经营情况产生了极大的差距。

    这就像是后世的煤矿和油田,有的油田是日进斗金,有的煤矿也是一天可以盈利几千万上亿,可是有的煤矿却处于亏损状态,甚至资不抵债。

    这里面的猫腻就多了,不仅仅是生产效率的问题,还是人为的干涉生产的质量和成本,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的问题,并不是一句谚语,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问题。

    “是不是担心招不到人?”

    全旭望着朱聿键道:“你多开点工资,提高一下工人的福利不就行了吗?”

    “抢不过你们啊!”朱聿键苦笑道:“你们全记抢人抢得太厉害了!”

    “这就需要你多给他们一点福利了。比如说只要是到你的农庄打工的农户,妻子女儿可以优先得到到你办的纺织厂工作的机会,再办几所私塾让他们的子女进私塾读书,这几条下来,保证所有工人都对你死心塌地了!”

    全旭语重心长的道:“唐王,你要是想做大事业,那就不能比烂,得比好,佃户也不是傻子,他们自己心中有一杆称,谁对他们好,他们都知道,也分辨得出来。”

    其实,在归德府的时候,也有的地主对百姓采取人性化的处理,比如说,田地收成低,也不是按照亩数收田租,而是根据收成多少,虽然也是剥削,不过比周围的地主稍剥削哪怕只一斗,佃户都愿意跟着他干。

    全旭的计划是以唐王为首,形成集体农场,将佃户变成工人,虽说后者跟前者一样,都是剥削,但能产生更高的效益,让更多的人获利。

    这个时期,农民实在是太穷了,就算有化肥,有农药,可是这些东西需要成本,也不可能免费送,同样,农民也没有资金去买。

    只有通过集体制或者是资金扶持的方式,获得初步的成功,这样才可以完成农业的良性发展。

    联合收割机技术,也不是什么先进的技术,早在九零年代,几乎没有农民愿意使用联合收割机,那是因为农民没有其他选择,他们不能出去打工,也没有钱使用联合收割机。

    可是进入二十一世纪,这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因为务工人群手中有了钱,他们宁愿花掉金钱成本,也不愿意花自己的时间成本。

    新的杂交水稻,杂交麦子,新的种子,甚至连喷农药的无人机已经开始深入农村。

    就算二十年前有了喷洒农药的无人机,可是每亩地十五块钱的成本,老百姓也承担不起,现在则不是问题了。

    朱聿键一拍大腿:“好主意!,这样做,需要很大的成本吧?”

    “当然!想当初我为了搞好大名府的全家庄镇,半年之内就砸进了好几万两银子,你想把十几万亩庄田搞好,不砸个十几万两进来那是想也别想。”

    全旭淡淡的笑道:“如果开办配套的工厂,那投入就需要更多,不要心疼钱,钱只有流通起来,才有钱的意义!”

    朱聿键倒抽一口凉气:“十几二十万两银子!你想叫我倾家荡产啊!?”

    “高投入,高产出,一分耕坛,一分收获,随便往土地撒把种子就想获得丰收,那是做梦。”

    朱聿键非常纠结,他的拳头捏紧又松开,他虽然有心振兴唐王一脉,但还是觉得这样实在太冒险了,搞不好会连老本都搭进去。

    可是全旭所描述的前景又那么诱人,如果成功了,那绝对是名利双收啊!他到底是干呢,还是干呢,或者是干呢?

    陈振豪对于全旭可是佩服得无以复加,全旭光凭一张嘴,在唐王府忽悠了十几万两银子,还有九百倾地,这就是九万亩啊,哪怕是中田和劣田,那也是价值八九十万两银子的东西。

    短短一天功夫,成功骗到了百万两银子。

    全旭哪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其实,陈振豪想错了。

    全旭还真没有欺骗唐王朱聿键,他说的都是可操作性的实质问题,如果朱聿键按照全旭所说的去做,最多两年,唐王府的收益可以翻一番。

    不过,让陈振豪头一回知道,他一直痴迷的圣贤之书并不是万能的,那些书只能教给他权术。

    权术有用,一个没有权术的君王是绝对无法驾驭群臣的,但是在国计民生领域,权术毫无作用,得靠技术。

    哪怕权术再高的君王,任他说得天花乱坠,任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是,一旦作为君王,不能让臣民过上好日子,那么他被推翻,只是时间问题。

    其实在遥远的欧洲大陆,从中世纪的黑暗中走出来的欧洲人已经开始走上全旭所说的那条路了,这就是荷兰,早在六十年前,西班牙帝国北方省的七省,正式名称为尼德兰联合共和国)。战争在继续进入了八十年,直到十几年后,荷兰才获得最终的独立。

    其实,最初的时候,全旭想过要打土豪,分田地,可问题是,他自己就是土豪,而且是那种全旭跌到,崇祯可以吃饱的地步。

    欧洲已经走上这条路,生产力随之得到解放,效益越来越高,再加上大航海时代带来的巨大收益,最终为欧洲的工业革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东方的大陆,在全旭的领导下,工业文明已经露出了一抹曙光,在古老的中国,已经逞化了两极分化。

    全旭的用意就是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ps:最近几天刷剧,更新有些慢,请谅解一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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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明末有套房介绍:
明末乱世,天灾人祸,遍地烽火,血流成河。
这是一个尸山血海血火交织的年代。
这是一个人命贱如蝼蚁的时代。
然而,对于全旭来说,明末却是他的天堂。
且看一个可以穿越两个时空的全旭,如何打造一个横跨现世与明末的超级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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