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狐族秘辛
“后山是狐族旧址，平时很少有族人过来，你们就留在这里吧，记住，不要去前山，虽然族长同意你们留下，可是如果你们惹出什么是非来，族长也不会救你们。”三尾白狐将七人带到后山后，小心嘱咐道。
这后山原来是狐族生活的地方，物产丰富、灵力充沛，自从生命之树死亡后，这里也慢慢衰落了下来，狐族也从后山搬去了前山。
程星月抬头望着有些昏暗的天空，很难想象，明明在一个空间内，山前和山后的景色居然相差如此之大。
前山鸟语花香、景色迷人，后山却随处可见残垣断骸，死气沉沉。
“我叫白芷，你们可以叫我芷儿，以后我会定时给你们送来食物，有其它的需要，你们也可以告诉我。”三尾白狐芷儿自我介绍道。
“这里一直都是这样吗？这种地方能长出生命？”程星月有些怀疑，这种地方怕是连树都难以存活，更不要说是长出果实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族长只是吩咐我将你们带来，而且这里曾经确实出现过生命之树。”芷儿抬抓挠了挠头，有些懒散的说道。
“芷儿姑娘，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们去生命之树生根的地方？”这里的环境也伊清涵感到不适，可是现在却容不得她退缩。
芷儿倒没有推脱，朝着里面走去，越往里走，越是凄凉，最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深坑，黑漆漆的，像是经过了重创。
“按照狐族古籍记载，生命之树就生长在这里，树高万丈，遮天蔽日，绿树成荫，树枝之上有无数的灵兽栖息，我们狐族就是其中最为厉害的一支。”芷儿说起时，语气恭敬，眼中满是向往，那时，天狐族正如日蒸天，一个又一个英雄，在传说中留下了自己痕迹，也成为了所有狐族同胞心中英雄。
可惜再繁盛的民族终有衰落的一天，天狐族也不例外，当它们走向鼎盛之后，便注定了日后的灭亡。
拥有强大的实力，天狐族不再满足于龟缩一地，它们想要出去，和人族、神族共享世界，于是一只强大的九尾狐，便带着年轻的狐族，走出白玉洞，踏上了征程。
一开始时，天狐族强大的实力，让许多弱小的族群屈服，他们不得不献出自己的领地和宝物，供天狐族享用，即使强大的人族，也在天狐族强大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可后来，大家却发现了奇怪之处，那就是天狐族似乎很少有狐会死亡，即便身受重伤，休养一段时间后又会恢复如初，一开始大家以为这是天狐族的天赋神通，可后来一只天狐不小心泄露出了狐族的秘密，那就是它们拥有一棵生命之树，正是因为这棵古树，狐族才得以繁荣昌盛。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生命之树的消息不胫而走，这可是上古神物，拥有它便拥有了长生的可能，得知这个消息后，那些隐世的大神纷纷现身，开启了对天狐族的围追堵截。
无数天狐族人死在了那场纷争之中，侥幸活下来的纷纷逃了回来，经此一役，天狐族可谓是元气大伤。
与此同时，天狐族又迎来的第二个灾难。
天狐族本是移依靠吸收天地灵力修行，可入世之后，常有争端，让灵力干净的天狐族染上了血气，许多天狐族人修炼时，因为这个原因出了差子。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足以影响整个天狐族，可错就错在，这些受到影响的天狐使用生命之树治疗，当时生命之树刚结完果实，本就虚弱，又被血气入侵，可谓是伤上加伤。
另一方面，那些寻宝人也找上门来，为了争夺生命之树，天狐族与寻宝人展开大战，两败俱伤，就在此时，生命之树因为受到战斗的波及，加上本身虚弱，就这样枯死了。
宝贝消失，隐世大神们纷纷离去，天狐族才得以苟延残喘，不过失去了生命之树的庇护，外加实力大减，也让之前受它们欺负的族群有了反扑的机会。
眼看上门寻仇的人越来越多，天狐族最后一只九尾狐，便以自身为媒介，设下强大阵法，从此天狐族隐世，消失在众人眼前。
经过几千年的休养生息，天狐族终于从濒临灭亡的困境中存活了下来，只不过再也没了往日的辉煌。
“路我带完了，你们自便吧。”说完芷儿一跃，便在众人眼前消失。
“这里还真的经历过一场大战，有点上古残害的感觉。”程星月向周围看了看，不由感叹。
这里虽然没有东夷险地那么震撼，可这凄凉之感，还是让人十分不适。
“不如我们再去和那五尾白狐商量商量，至少给我们换个地方，这里的环境还不如外面，怎么可能种的出果实？”伊朔也十分无奈，之前在千阴教，那么好的地方，都没能是生命之树结果，现在来到这里，更是不可能了。
伊清涵倒是没说什么，她弯身摸了摸地面，大战遗留下的黑色灰烬，依然完整的保留了下来，看得出当时战况的惨烈。
接着，伊清涵便在众人反应前，直接跳下黑坑。
这黑坑虽然看着很大，可并没有多深，只是比地面低了七八米而已。
“清涵，你小心点。”程星月对着下面喊道。
“放心，我没事。”伊清涵回答后，便用脚踩了踩地面，像是发现了什么，随即弯下身子，在地上寻找。
“怎么了？”见伊清涵一直不上来，程星月放心不下，也跟着跳了下来，紧接着其余五人，都纷纷跳下。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程星月走到伊清涵身前，好奇的问道。
“嗯，这里的地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伊清涵直起身子，看向暮辰夜，“暮公子，能否麻烦你，用灵力把这里清理一下？”
虽然不知道伊清涵想干什么，暮辰夜也没有拒绝，水灵力在他手中不断聚集，接着一股巨浪冲下，并且完美避开几人，只是将地面的灰烬冲离。
经过水流的重新，之前还黑漆漆的大坑瞬间干净了，露出了它原有的样子。
这大坑并不是普通的黄土地，而是一块浑然天成的白玉石，虽然凹陷下来，可地面的白玉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这么大的白玉？好神奇呀。”几人目瞪口呆。
按张长冥的说法，他们现在就身处白玉石内，程星月本以为这里就是白玉石内部的空间，没想到白玉石内居然还有白玉。
“果然是生长在白玉之上。看来书中的白玉就是它了。”还好他们没有离开，否则也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第三十八章 取舍（一）
三天后
经过无数失败，伊清涵终于将生命之树成功种下，看着在白玉上落地生根的大树，几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白露之水，每七日浇灌一次，七次之后，应该就能结果。”伊朔仔细翻看着古籍，唯恐遗漏丝毫信息。
“清涵，这次真是辛苦你了。”不知怎么的，伊朔总感觉自己好像欠了伊清涵很多，特别上次被伊清涵舍命相救后，这种愧疚之感更加强烈。
伊清涵低头看着树根，并没有抬头，“清雅是我妹妹，我不会见死不救的。”她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微风扶入心底。
伊朔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注定要亏欠伊清涵，可是对伊清雅的感情，已成了习惯，是万万不可能再改变的。
况且，从一开始伊朔就明白，伊清涵注定要继承伊谷族，而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身份的差距，注定他们之间不会有别的交集。
“我这里没事了，你去看看清雅吧。”伊清涵看到伊清雅已不再坑内，便开口对伊朔说道。
“嗯，好，有什么需要，你就喊我。”单独和伊清涵相处，伊朔也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见伊清涵发话，便顺势离开。
伊朔离开后，伊清涵终于可以不再支撑，她抬头望着伊朔离去的方向，神色惨淡，“幸好你也忘记了，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
收回目光，伊清涵抬头望向生命之树，她轻轻抚摸着树皮，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为什么又把那些记忆带回来，也不知道你是在救我，还是在折磨我。”
随着生命之树的种下，伊清涵脑中，那些被人抹除的记忆，又重新回来了，虽然现在记忆还未完全恢复，可她已经知道，为什么自己总会那么在意伊朔，总想要得到他的关注，原来他们之间的事情，远比她知道的复杂的多。
……
东山帝国，千阴教内
“副教主，巴鲁传来消息，他们的阻击失败了，而且教主似乎也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正四处寻找他们，巴鲁不敢轻举妄动，特来请示。”说话的是千阴教的右使石靳，他和其他四使不同，从一开始石靳便是文庄的心腹，比起因为蛊虫才不得不听命的钟易等人，石靳才是最让文庄放心的人。
“废物，一点小事也做不好。”文庄将手中的茶杯扔在地上，怒火中烧。
“副教主息怒，对方本身就是高阶御灵师，又擅长保命，想要杀她确实不容易，而且我们也没想到，教主的动作如此之快，十几天的功夫就取来了白露之水。”石靳在一旁劝解道。
“为了那个女人，他还真是不辞劳苦。”文庄冷笑一声，不知为何眼中闪过一丝伤痛，很快就消失不见。
“以教主的身手，巴鲁应该没能力发现他，现在巴鲁却说教主在四处寻找他们，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他不过想让我知难而退，呵，真是可笑，他以为他在，我就不敢杀人了吗？”文庄有些轻蔑的说道，“这一次我亲自动手，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居然还念念不忘。”
“属下这就去准备。”知道了文庄的打算，石靳便告退，提前做好准备。
石靳离开后，文庄也平静了下来，他伸手摸了摸左手手腕，“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文庄的右手手腕处，盘着一条白色小蛇，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只白玉手镯。
……
“清雅去哪里了？”伊朔上来后，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伊清雅的踪迹，便开口问道。
“清雅姑娘，她不是一直在哪里吗？”程星月指了指不远处的残石，却发现刚才一直站在那里的伊清雅，居然不见了。
“我二哥怎么也不见了？”柳洛刚才一直在研究这里的地貌，听到程星月他们在找人，抬头一看，柳逸恒也不见了踪影。
伊朔皱了皱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们一起离开的吗？”
“清雅姑娘先出去的，柳兄跟着也出去了。”暮辰夜刚才看到了两人的身影，不过当时也没怎么在意。
“既然是柳公子陪着清雅一起走的，那应该没什么事。”伊朔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追出去，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便放弃了寻找。
另一边
伊清雅走出后山范围，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大口大口喘着气，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拿到解药了，蛊虫的活动也越来越剧烈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柳逸恒从树后走了过来，有些奇怪的看着伊清雅，一直以来，伊清雅在几人中间，一直扮演着恶人，很难想象，这个脾气不好、心肠歹毒的恶人，居然会独自忍受伤痛的折磨。
“说了有什么用，不过是让他们更担心而已。”伊清雅苦笑一声。一直以来她怨恨伊清涵和伊朔，可现在看到他们两个为了救助自己，不顾个人安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伊清雅现在有些迷茫了，一直以来的怨恨，不知是对还是错，这两个自己最亲近的人，已经为了自己遍体鳞伤，看着他们如此，伊清雅除了感觉到痛苦，并没有体会到丝毫快乐。
“原来有人给我说，人性本善，无论什么样的人，都会有自己最真挚的感情，现在有些相信了。”柳逸恒颇为感触，看来这次旅程，自己收获的东西真的不少。
“怎么，觉得像我这样的恶人，没有因为接着伤人，感动了？你就不怕，我其实有更大的目的，你看到的不过是表象而已。”伊清雅轻哼一声，她知道在众人眼中，自己就是个坏人，她也从不在乎别人看她的眼光。
“你有没有别的目的我不知道，我只相信此时自己看到的。即便以后你真的变了，也不会影响，你此时给我留下的印象。”柳逸恒耸耸肩，其实对于伊清雅几人的情况，他并不熟悉，以后可能也不会有机会了解，对于这些人来说，他可能只是一个过客，过客当然只在乎眼前的感受。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伊清雅说完，秀眉紧皱，一阵伤痛又慢慢袭来。
看到伊清雅额头的冷汗，柳逸恒从怀中拿出一只手帕，递了过去。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伊清雅有些看不明白柳逸恒，明明他是程星月和暮辰夜的朋友，却选择了帮助自己。
“你希望我说吗？”柳逸恒反问道。
伊清雅并没有说话，但她的态度早已表明。
“既然你不想让我说，我就不说，而且你隐瞒的事，也没有伤害到我的朋友。”柳逸恒如实说道。
第三十九章 取舍（二）
疼痛慢慢逝去，伊清雅和柳逸恒重新回到后山。
与之前离开不同，他们刚一回来，就引起了几人的注意，柳洛第一个跑上前来。
“二哥，你们干什么去了？”柳洛目光落到伊清雅身上，眼中满是探究。
“没什么，只是四处看看。”如之前说的一样，柳逸恒并没有多说什么。
也许是觉得有些尴尬，伊清雅走到伊朔身前，“她还好吗？”
虽然伊清雅没说名字，但伊朔知道她问的是伊清涵。“圣女她已经将树种活了，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着生命之树开花、结果了。”
伊清雅听到后，看向不远处的大坑，明明距离这么近，可伊清雅却一直提不起走过去的勇气，有时候她甚至会怀疑，之前那些事情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其实他们三个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过。
“你们就是闯入者？”突然一只四尾白狐跳了过来，这只狐狸并不是之前给程星月几人带路的白芷，而是一只从没有出现过的，它的额间有一撮紫色的绒毛，像是一颗紫色宝石。
“博雅，你怎么又跑来了，族长吩咐过，不让随意进入后山的。”白芷跟在后面，急匆匆的追了过来。
“在白玉洞，我想去哪就去哪，族长也管不了。”这只叫博雅的白狐，毫不在意的答道。
“虽然你是上代族长的儿子，可是新任族长的话，你也必须遵从。”白芷不满的吼道。
“你也知道我是族长的儿子，那你就对我客气点，要不是我年纪小，族长之位就是我的了。”博雅转过头，满脸傲气，“再给我百年时间，我一定能修炼出五尾，夺回族长之位。”
“是、是、是，少主，你一定是下任族长，可现在你还不是呢，身为狐族一员，你是不是也该听命行事呀。”白芷十分无奈，也不与他争辩，只能顺着博雅的意思说下去。
“不就是几个闯入者，这灵力还没我厉害，有什么可怕的。”博雅这次没再反驳，只是有些不满的打量着眼前的人类。
人类他见的很多，一个个贪得无厌，真想不明白，族长为什么会允许他们留下来。
“族长说了，生命之树能活下来，对我们是有好处的。”白芷无奈的解释道。
“种活生命之树？怎么可能，生命之树可是这世间最纯洁的东西，这些狡诈的人类是不可能种活的。”博雅唾之以鼻。
“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人类中有些败类，也不能因此把罪名强加给每一个人呀，而且生命之树我们已经种活了，”柳洛摇着扇子反驳道。
“真的种活了？”白芷惊喜的问道。
“那还有假，就在下面，不信你们可以自己看看。”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坑。
博雅有些将信将疑，可还是跟在白芷身后跳入大坑。
此时坑内只有伊清涵一人，她靠在树上，头微微抬起，闭目养神。她身后是一棵七八米高的大树，虽然这树并不粗大，却让人感到无限生机。
“这就是生命之树吗？”白芷围着大树转了两圈，兴奋的问道。
“嗯，刚刚种下，还需要一段时间，才知道能不能开花、结果。”之前伊清涵在千阴教已经试过很多次，她虽然可以种活生命之树，却一直无法让它结出果实。
“博雅，你看，真的是生命之树，和古籍中记载差不多。”白芷看着生命之树的叶子，也相信了伊清涵所说的，便兴奋的说道。
谁知，博雅就像愣在了原地，只是抬着呆呆的看着伊清涵，一动也不动，连白芷的问话都没有听到。
“博雅，你怎么了？傻了吗？”白芷跳到博雅身边，抬爪踢了踢他。
“啊！”只见博雅迅速的地下了头，如果绒毛也有颜色，那博雅脸上的绒毛一定是红色的。
“白芷，我好像恋爱了。”博雅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
说完，博雅不顾呆愣在原地的白芷，昂起头，迈着矫健的步伐，朝着伊清涵走去，那一扭一扭的身子，像是特意把自己挺拔俊逸的肌肉表现出来。
这时，程星月几人也跟了下来，他们刚到坑内，便看到一只俊美的四尾白狐，走到伊清涵面前，抬起头字正腔圆的说道。“我喜欢你。”
说完，博雅一跃而起，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
伊清涵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有一天，居然会被一只狐狸表白，而且不待自己反应，那只狐狸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程星月站在一旁，看完刚刚戏剧性的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
“清涵，你的魅力太大了，连天狐都逃脱不掉。”
“这位姑娘，你不要在意，我家少主一直是个样子，想一出是一出。”博雅走了，白芷只能给他在后面善后，有些尴尬的走到伊清涵面前，无奈解释道。
“不用在意，那只白狐，也十分可爱。”伊清涵倒没放在心上，对于灵物，她总是不自觉的亲近。
“可爱？这句话你可不要当着他的面说，不然我家少主要伤心了。”白芷听到这个后，感觉博雅的情路会十分坎坷。
“你家少主刚才已经见过清雅姑娘，为什么当时没有反应，反而下来对清涵姑娘表白呀。”刚才在上面，伊清雅就站在他面前，博雅并没有对她表现出特殊的感情，可到了这里，却对一模一样的伊清涵表白，这让柳洛十分不解。
“我们天狐一族最喜欢纯净之物，少主应该是被这位姑娘的气质吸引，才会有些失态。”白芷十分理解博雅刚才的举动，身为灵兽，纯净的灵力对它们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博雅之前很少和外界接触，猛然遇到有如此纯净灵力的人，很容易就被迷了心神。
这支小插曲，程星月几人都没有放在心上，说完、笑完后，便把这事抛诸脑后。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他们就迎接以为不一样的客人。
第二天一大早，一位样貌英俊、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来到了后山，这男子一身白衣飘飘，身材高挑、挺拔俊逸，一手拿着一把白纸扇，另一只手中是一本蓝皮书。
他步态轻盈、彬彬有礼，就像是误入山林的书生，一股满腹经纶的才气迎面扑来。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此时身处长白山中，程星月真要把这人误认为城里的书生了。
“你是什么人？”
第四十章 取舍（三）
“博雅，你给我回来。”不待白衣书生开口，身后追来的白芷已经赶到。
这书生正是昨天逃走的四尾白狐博雅，奇怪的是，他今天一袭白衣，周身全无一丝天狐气息。
“你是昨天的那只狐狸？”柳洛吃惊的看向博雅。
“正是小生，不知道姑娘醒了吗？我现在过去方不方便？”博雅说着，眼神不自觉的撇向前面的大坑，颇有些望穿秋水。
“啊，方便，你过来吧。”柳洛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博雅整了整衣服，抚平身上的褶皱，这才大步走向大坑。
柳洛和白芷都跟在他后面，相对于柳洛的满脸兴奋，白芷则是满心无奈。
“这是谁呀？”看到陌生人走进，程星月不解的问道。
“博雅，昨天那只四尾狐。”柳洛小声在后面说道。
在几人的注视下，博雅优雅的跳入大坑，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都无可挑剔。
“小生博雅，很高兴又见到你了，敢问姑娘芳名？”博雅展开扇子，摆了个自认为十分帅气的姿势。
“你是？”伊清涵疑惑的看着博雅，这白衣书生身上的气息，让伊清涵感到熟悉。
“我们昨天才见过面呀，姑娘忘记了吗？”博雅大步向前，急切的问道。
“你是那只白狐？”伊清涵自小对气息就十分敏感，之前不敢相信，也不过是博雅两次出现的模样相差太大。
“是呀，我就是昨天那只帅气的狐狸。”博雅刚一开口，马上闭上了嘴，又恢复了之前优雅的样子，摇着扇子，颇有些文艺气息。
“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而且你怎么变成人类的样子了？”灵兽修成人形，伊清涵见过许多，可是博雅扮成人类，总感觉有些怀疑。
“我的样子很奇怪吗？你们人类的书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人类女孩最喜欢的就是白衣书生呀？”看到伊清涵困惑的眼神，博雅低头打量了一下身上的穿着，并没有什么不妥呀。
“他自从修成人身后，一直以来还是以狐身见人，所以根本不知道怎么做一个人。”白芷在后面揭穿道。
“白芷，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博雅转头恼羞成怒的瞪了白芷一眼。
博雅这身装扮，可是他昨天苦读整晚的成果，内到说话、表达，外到穿着、打扮，都是经过精心的练习和准备，为的就是给伊清涵留下一个好印象。
“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嫁给我？”博雅转过身，注视这伊清涵，深情表白道。
如果说博雅昨天的表白，让伊清涵感到有趣和好笑，那今天的表白直接让伊清涵愣在了原地。
今天的博雅是以人类的姿态站在她面前，伊清涵再也无法只将它当作是灵兽喜欢自己，才会这么表达。
“可是我们不过是刚见面，你不了解我，怎么能说喜欢我呢？”伊清涵有些尴尬的拒绝，只是说话时，目光不自觉的飘向了伊朔。
“我们狐族最相信缘分，虽然我们只见了一次面，可是我已经爱上你了，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喜欢上我的。”博雅十分直白的说道，天狐族一向直来直往，不懂得人类的虚情假意，他们只会用最直白的话，表达最真挚的感情。
“谢谢你的喜欢，对不起，我暂时还无法接受。”伊清涵有些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看来我的努力还不够，明天再来。”博雅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反而像打了鸡血一样，满腔激情。
博雅将手中的扇子塞到伊清涵手中，脸色微红，“这扇子是我自己写的，希望你能喜欢。”
伊清涵张张嘴，想要将扇子还回去，可博雅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又一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当伊清涵打开扇面，“今生挚爱”四个金色大字赫然写在纸上，笔法苍劲有力，看得出博雅没少费功夫。
有了第一天，之后的事情就变得顺利成章，从这天之后，博雅每天都会换一身装扮前来，带上一件精心准备的礼物，对着伊清涵深情的表白，而且无论伊清涵怎么拒绝，都不会影响他第二天的状态。
慢慢的，大家都对这件事习以为常甚至有些期待，今天的博雅会以什么样的姿态表白。
当然这中间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伊朔，从一开始惊奇、错愕，到现在的烦躁、紧张，伊朔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怎么了？
明明之前还对伊清涵满心愧疚，觉得自己选择了伊清雅，像是亏欠了伊清涵，可现在伊清涵被人表白，他却没有丝毫高兴或者解脱的思想，有的只是不安。
每当听到伊清涵拒绝的话语，伊朔心中便会长松一口气，可没开心半天，就又会为明天感到担忧，他害怕，博雅会不会真的将伊清涵打动，也担心，伊清涵会不会真的喜欢上博雅。
在这种焦虑煎熬中，伊朔变得情绪暴躁，也放下了对伊清雅的关注，他每天的重点，就是小心观看后山进入的入口，期望博雅不再出现。
终于到了第二十天时间，当他再次看到博雅的身影后，伊朔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她已经拒绝你了，你就不要再来了。”
“清涵有拒绝我的权利，我也有再次追求的选择，不管她接不接受我，都不会影响我对她的感情。”今天的博雅一身黑色劲装，十分英俊干练。
经过二十天的努力，博雅终于把称呼从伊姑娘改成了清涵，也正是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让伊朔变得不安。
“可是你来只会影响她，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伊朔怒吼道。
“你说的是生命之树？那树已经种活了，不需要清涵再干什么，而且我给清涵解解闷，她心情好了，树也会长的更快，你没看这树已经长了好几米了嘛，而且树上也有了花苞。”博雅毫不在意的说道。
“而且我们天狐族本就是伴着生命之树出生，我们俩是相辅相成，有我在身边，清涵的生命之树只会更好。”像是要肯定自己的功劳，博雅自己也是越说越感觉自己有理。
博雅的话让伊朔无法反驳，生命之树的改变，大家有目共睹，很难说，这树的生长是因为地上的白玉，还是每天缠着伊清涵的博雅。
就像博雅所说，九尾天狐自古便和生命之树相依相存，它们气息的吸引，是无法用常理来推断的，这也是为什么，狐族族长会默认博雅前来的原因。
天狐族需要一只九尾狐，更需要一棵生命之树，如果博雅真的能追求道伊清涵，对于整个天狐族来说，将是一大喜讯，毕竟天狐族需要的不是生命之树的果实，而是生命之树源源不断的生命气息。
第四十一章 取舍（四）
“你自己不把握，就不要怨恨别人。”博雅轻哼一声，这些天，他也看出来了些端倪，伊清涵似乎很在意眼前这个男子，不过这又如何，以前的事自己没有参与，以后，伊清涵在意的只会是自己。
不得不说，博雅对自己有着盲目的自信，完全不把眼前的困难放在心上。
在伊朔愤怒的注视下，博雅昂着头，大步走向生命之树。
经过二十多天的生长，生命之树已经长大了许多，远远望去，能够看到突兀的大坑中的绿意。
“清涵，看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这只小兔子是昨天我在回去的路上捡到的，你看多可爱，你要不要把它留下。”博雅从怀中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小兔子，递给伊清涵。
这只兔子身上并没有灵力，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动物，如果是以前，博雅绝对不会多留意，毕竟这种连灵力都没有的动物，他们天狐连吃都不会吃。
可现在，博雅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讨好伊清涵，虽然伊清涵从来没说过，但博雅看得出，伊清涵十分喜欢小动物。
“谢谢。”伊清涵接过兔子，将它放到树下，这生命之树四周，已经有不少灵兽和动物了，这些大部分都是博雅这几天带过来的。
博雅每天都会找各种理由把东西送来，起初伊清涵拒绝过多次，可是无论伊清涵怎么拒绝，博雅总能找到借口把东西留下，比如，小动物会饿死呀、灵植可以给生命之树带来养分呀。
次数多了，伊清涵也就慢慢接受了，毕竟博雅每次送的东西都不是贵重之物，却都含着满满的心意。
“昨天我回去又研究了一下狐族的古籍，古籍中记载，生命之树从结出骨朵，到花朵盛开，需要十天时间，盛开三天之后，便会结出果实，果实成熟也需要十五六天的时间。”这正是博雅的高明之处，他每次见了伊清涵，都会谈论起伊清涵感兴趣的话题，聊完之后，再附上一句温情的告白，让伊清涵不听都不行。
“看来这次真的有结出果实的可能了。”伊清涵听后十分开心，看来之前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这里的环境的确很适合生命之树的生长。
“还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想清楚，虽然这生命之树是独立于你身体之外存在的东西，可是它的存活全靠你每天的灵力输送，如果那天你不再给它输送灵力，它也会慢慢死亡。因为这棵树是你使用灵力的创造出来的，并不是自然界中自然生长的。”博雅眼中满是担忧，话语中也满是迟疑。
“所以如果这个生命之树结果，需要吸取你更多的灵力，另一方面，因为你和它之间的联系，它进入虚弱期后，你也会跟着受到影响。”博雅知道生命之树生长下去，对狐族来说十分有利，可是如果这一切，是以牺牲伊清涵为代价，博雅说什么也不能接受。
“之前族长已经把这些都告诉我了，但这颗生命之果对我也十分重要，所以我一定要让它结出果实。”
博雅听后，沉默许久，他已经开始考虑去哪里找些灵药，给伊清涵补身体了。既然伤害无法避免，那就只能想办法把伤害降到最低。
“我……”
博雅正要说出今天最重要的一句话，突然看到银光一闪，敏锐的兽性让他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
没有丝毫迟疑，博雅迅速扑倒伊清涵，并且发出一声痛呼。
一只银白色的小蛇，咬住了博雅的手掌，而博雅手掌下方，就是伊清涵脆弱的脖颈。
那只小蛇伤人后，便掉在地上，没了生机。
“博雅！”伊清涵被扑倒在地，当然反应过来，发现博雅的手已经开始慢慢变黑，可见这只小蛇毒性了得。
“没事，暂时死不了。”博雅咬牙说道，虽然他嘴上说着没事，可是颤抖的身子，可以感受出，此时他承受的痛苦。
伊清涵赶忙将灵力不断输送到博雅身上，充满生机的绿色灵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可博雅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有缓解的迹象。
“快来人啊！”伊清涵看到博雅的情况越来越糟，只能大声呼喊外面的朋友过来帮忙。
听到这边的动静，程星月几人迅速赶了过来，只见伊清涵跪在地上，她旁边是已经倒地的博雅。
“清涵，发生了什么事？”白芷第一时间跑了过来。
“刚才一只小蛇偷袭我们，博雅帮我当了一下，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伊清涵满是愧疚和担忧，自己的生命灵力，对这毒完全没有效果，如果不是博雅帮自己当了一下，现在自己怕已经死在了这里。
“我去找族长。”白芷说了一句，便迅速跳出大坑，朝着前山跑去。
“这是什么蛇？”程星月看着地上那条发黑的小蛇，在脑中问道。
“应该是巫蛊蛇，巫蛊之毒与灵力相生相克，种了这种毒，任你灵力再高，也难逃一死，所以生命之树的灵力，对它完全没有效果，看来有人想要杀伊清涵呀。”赤霄判断道。
“那博雅还有救吗？我们该怎么救他？”程星月是第一次听说巫蛊毒，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幸好他本体是灵兽，灵兽体型比人类大的多，抗毒能力相对也强，如果是人种了这毒，怕是片刻就会死亡，这个人现在还没有死，应该还有救活的希望，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一个灵力高强之人，先帮他控制住巫毒，要是再任由毒素蔓延，你们就等着收尸吧。”赤霄考虑了一下，对程星月说道。
“灵力高强之人？得多高的灵力？”程星月看向柳逸恒，在场的人中，数他灵力最高。
“柳逸恒不行，估计得天狐族的族长，那只五尾白狐出手才有可能。”赤霄知道程星月的意思，实话实说道。
也是博雅命不该绝，在程星月与赤霄讨论的时候，白芷已经请来了五尾白狐。
五尾白狐显然对博雅十分在意，到了后，什么都没有说，第一时间来到博雅身旁。
她抬手在博雅身上按了几下，博雅就从一个俊美少年，变成了一只足有两三米长的白色狐狸。
接着五尾白狐抬起博雅的前爪，不断的给他输送着灵力。
这时程星月几人才真正感受到，自己与五尾白狐的灵力差距，幸亏之前交手时，五尾白狐并没有恶意，否则他们几个，怕是很难在五尾白狐手上坚持一刻。
过了许久，五尾白狐才停了下来，长呼一口气，这毒终于控制住了。
“怎么回事？他怎么中了这么重的毒？”五尾白狐此时才有精力询问事情的始末。
第四十二章 取舍（五）
“族长，博雅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的，都是我的错。”伊清涵愧疚的低下了头。
“原来是冲你们来的。”五尾白狐看着伊清涵，马上想明白了其中的牵扯，自己这个侄子还真是喜欢了一个麻烦的人。
“博雅身上的是巫蛊毒，巫术已经消失了数万年，没想到如今会重现人间，只是不知道是巫族复苏，还是有人凑巧找到了巫族遗物。如果是前者，那将是整个大陆的危机。”五尾白狐神色严峻，如果不是天狐族和巫族有着牵扯，自己又凑巧看着这方面的记载，恐怕也不会知道其中的秘密。
“是传说在上古大战中，消亡的巫族吗？”柳逸恒吃惊的问道，身为九大氏族之一，柳逸恒自然对三大帝国的起源有所了解，现在延存至今的三大帝国，都是在那场大战之后才出现的，而帝国的创立者，都或多或少和那场大战有关。
“不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族群，如果算起来，巫族应该算是魔物、邪物的祖先了，只不过他们要比魔物、邪物厉害太多。”五尾白狐有些无奈，巫族若是还有存活下来的，只要登高一呼，就会有一大批追随者，那势必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博雅的毒虽然被控制住了，但是想要完全清除，还需要很久，你们好自为之。”五尾白狐一挥袖子，博雅就从一只三米长的巨狐，变成了一只袖珍大小的小狐狸。
五尾白狐将博雅抱在怀里，打算回去接着为博雅治疗。
“族长，您等一下。”程星月突然叫住了五尾白狐，将手中的一棵金色的小草递给五尾白狐。
五尾白狐看到这株小草，大喜过望，这草不是别的，正是灵兽最为喜欢的金柘草，这草虽然对人类的帮助有限，可是对灵兽来说便是至宝，不但可以温润灵兽的身体，还能提升灵兽的灵力。
这金柘草是上次程星月从玄阙处求来的，本想着如果真的得不到弥花圣草，也可以用它给杜成悦调养身体，不过因为之前的事情还算顺利，这东西也没有用到。
刚才看到博雅变回兽身，程星月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样一件宝物。
“你可真大胆，在人家的底盘上，还拿出这种宝物，就不怕人家贪得无厌？”赤霄不满的抱怨，刚才程星月询问，金柘草能不能救博雅时，她就警告过程星月，没想到程星月还是拿了出来。
“我知道这样做有些冒险，可是你不是也说了，天狐族并不热衷于杀生，而且我拿出宝物是为了救它们，相信它们不会恩将仇报的。”虽然这样说，程星月心中还有隐隐有些担心，俗话说财不外露，因为宝物引来杀生之祸的不在少数，可是如果不能出来，程星月觉得自己会愧疚一辈子，所以即便有些迟疑，程星月还是选择了遵从本心。
“你真的要把这东西给我？”五尾白狐又问了一句，程星月自己也有灵兽，居然还愿意将宝物送给不相干的人，这让五尾狐白狐十分不解。
“嗯，博雅是因为我们才受的伤，这东西应该对他有用。”程星月点了点头，将手中宝物奉上。
“天狐族第二十八代族长胡姬瑶，代表天狐族感谢你的帮助。”五尾白狐恭敬的朝程星月鞠了一躬，才接过灵草。
“族长不用客气，本来就是我们惹的麻烦。”程星月赶忙避开，不敢接受胡姬瑶的行礼。
“不，博雅是我族的希望，你们救了他，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天狐族尊贵的朋友。”胡姬瑶摇了摇头，自己这个侄子身上有最纯粹的天狐族血统，小小年纪便修的四尾，是全族中最有希望修成九尾狐的一个。
博雅身上的巫蛊毒，即便自己用全力驱毒，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完全治好，而时间拖的越久，对博雅身体的伤害就会越大。
现在程星月拿出金柘草，正是救命良药，有这东西在，自己便有把握在短时间内为博雅驱毒。
“我马上要闭关为博雅驱毒，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提醒你看一下。”胡姬瑶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这事她是不想说的，毕竟程星月他们害得博雅中毒，胡姬瑶原想也让他们吃些苦头，可现在莫名的受了这么大的恩情，胡姬瑶现在是不说也不合适。
“刚才我是感觉到有两股强大的力量破开了结界，所以才匆忙赶了过来的，这两股力量一前一后，且都不在我之下，想来这毒应该就是因为他们才出现的。”
听到胡姬瑶的话，几人瞬间沉默了，虽然知道有敌人一直在他们身边，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强敌，和胡姬瑶差不多的灵力，怕得是十二阶以上的御灵师了。
“我闭关之后，短时间没办法出来，你们万事小心。”看到程星月几人面色凝重，胡姬瑶又接着说，“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那两人应该不是一路人，否则不会一前一后的出现，你们也不会活到现在。”
胡姬瑶的话没错，如果真的有两个十二阶以上的敌人，想来对方不会如此偷偷摸摸，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他们全部杀死。
“多谢胡族长指点。”程星月恭敬的感谢。
胡姬瑶走后，只留下了程星月七人，除了柳逸恒和柳洛两人，其他都有了自己的猜测。
“是千阴教的人？”最终还是暮辰夜打破了沉默。
“应该是文副教主亲自出手，千阴教中，除了张教主，灵力最高的便是他。”伊清雅皱眉说道。
“可那个文副教主的灵力不是只有十阶吗？”程星月记得之前伊朔说过，文庄灵力在十阶左右，虽然程星月猜测这次的敌人与文庄有关，但并没有直接想到文庄本人。
“文副教主的灵力虽然只有十阶末期的实力，可是他却有能力的，短时间内迅速提升自己的灵力。”伊清雅面露惊色，文庄是她最看不懂的一个人，也是千阴教中最危险的一个人。
按理说，一个人的灵力修习到什么阶段，就能激发什么阶段的能力，虽然短时间提升灵力的手段也有，但一般都是低阶或者中阶御灵师使用的技巧，毕竟灵力越高改变的难度越大，付出的代价也会越大。
高阶御灵师，灵力相差一点，实力上就会有很大差距，更不用说相差一阶了。
可文庄却是个例外，伊清雅曾亲眼看到过，文庄可以短时间内，将自己的灵力提升一两阶，并且没有付出什么代价，似乎这就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
第四十三章 取舍（六）
在玉峰山的一角，程星月他们讨论的对象，正在此处对峙。
“放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长冥不悦的看着文庄，刚才如果不是自己动作快，后山那几个人都要死在文庄手中。
“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你为了那个女人消沉十多年，现在又打算复活她，她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就放不下？”文庄声音中有着难掩的怒火，就是因为那个人，让自己的师兄，从天之骄子变成现在这样子，原来的锋芒全都消磨殆尽。
“是你告诉我，生命之树的果实可以把她复活的。”张长冥有些无奈，这件事本就是文庄告诉他的，没想到现在又是文庄站出来反对。
“我是不想让你醉生梦死下去。”那人死后，张长冥一度没了追求，往日的豪情、追求全都抛之脑后，整日昏昏沉沉、潦倒度日，文庄没有办法，只能想出这个法子，让张长冥又重燃希望。
本以为时间可以冲淡记忆，没想到十几、二十年过去，张长冥居然还念念不忘，现在更是为了复活她，答应了这样的条件。
“你知道我的脾气，既然现在有了希望，我自然不会放弃。”张长冥答道。
“那得到东西后，你真的打算杀死子蛊？”
“是，既然答应了，我就会做到。”张长冥没有隐瞒。
“身为千阴教教主，杀死子蛊会付出什么代价，你不会不知道吧？不止是那些中了蛊的人，整个千阴教都会受到重创。”蛊虫不止是牵扯到现在这些种蛊的人，还牵扯到千阴教的命脉。
“你不是说，成功过一次吗？”张长冥皱眉问道。
“可那件事后，千阴教消沉多年，一度几近覆灭，直到这百年才慢慢崛起，你想看到，你一手壮大的千阴教毁于一旦吗？”
“如果能将玉儿复活，我会把全部经历都放到重建千阴教上，之前我能把它发扬光大，现在依然可以。”张长冥颇为自信的说道。
“哈哈，你太天真了，你真的以为子蛊是这么好杀的吗？”文庄低下头，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张长冥没听清文庄说的话。
“玉儿，你心里只有玉儿，那银月呢？你真的要杀了它？”文庄大声质问道。
“银月只是蛊虫，怎么能和人的命，相提并论。”张长冥别开脸，银月是他和文庄从小养大的小蛇，寻龙蛊的子蛊便寄生在银月身上，与它融为一体，张长冥和文庄也是通过控制银月来操纵子蛊的，如果要杀了子蛊，银月也一定会死。
“银月是我们亲手将它养大，你可以牺牲它，我却不会伤它。”文庄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起来，“除非你杀了我。”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杀你。”张长冥一愣，马上反驳道。
“你若不杀我，我一定会阻止你的。”文庄留下这句话，便消失不见。
这是张长冥第一次这个两难的问题，虽然知道文庄一直不喜欢玉儿，却从来没有这样强硬的表达出自己态度。
在张长冥的印象中，文庄一直都是那个为人温和、彬彬有礼的师弟，可文庄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张长冥一时有些想不明白，是自己让他帮助自己重振千阴教？还是玉儿出现，两人关系渐行渐远？
如果对自己最重要的人，真的只能留下一个，自己会就谁？这个问题在张长冥脑中一闪而过。
“怎么可能！”随即张长冥便摇了摇头，抛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文庄明明活的好好的，怎么会需要自己在他和玉儿之间选择。
“看来我得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了。”张长冥知道文庄脾气，他说到就会做到，为了安全起见，自己需要做一段时间保镖了。
……
“我们实力和他们相差这么大，如果交出生命之果后，对方后悔了，该怎么办？”程星月现在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危险，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程星月的话，让几人陷入沉默，实力的差距，让他们根本没有选择的能力。
“我有办法。”伊清涵沉默了片刻后，开口回答。
看着几人探寻的目光，接着说道，“在生命之树的果实成熟前，就让他们把清雅的蛊毒解了。这生命之树是依靠我的灵力存活的，如果我放弃输送灵力，这树也会慢慢枯萎，即便结出果实，也不会正常成熟。”
“也只能这样了。”方法虽然有些冒险，可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做的，即便可能会因此激怒张长冥，但他们也不得不做。
商定好后，七人又恢复了原来的日子，只不过每日看不到博雅献殷勤的身影，让日子变得郁闷很多。
不过好在胡姬瑶闭关前有过交代，天狐族对他们这几个外人还算礼遇，连吃食也提高了很多，这也要归功于程星月拿出的金柘草。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狐族进入后山的范围，就连之前常来的白芷，也只是在送食物时出现，想来天狐族也不想卷入程星月他们的麻烦。
程星月他们为了保护伊清涵和生命之树的安全，也做了不少补救措施，每天他们都有三人留在坑内陪着伊清涵，三人守在附近，小心戒备着四周。
日子一天天过去，生命之树经历了花开花谢，终于结出了唯一一颗果实，果实慢慢长大，倒也没再遇到其它的危险。
“按照之前博雅提供的讯息，这果实再有五天就要成熟了，是时候和张教主联系了。”这天，伊清涵突然将几人喊了过来，郑重的说道。
“好，我来联系。”伊清雅拿出联络的玉牌，给张长冥留了讯息。
程星月他们并不知道，其实自那天以后，张长冥就一直守在四周，这也是为什么文庄再也没出现的原因。
张长冥到的很快，机会是瞬间就到了大坑。
“这就是生命之树的果实？”张长冥望着树上那颗绿色的果实，惊喜的问道。
“不错，这就是生命之树的果实，再有五天就可以成熟。”伊清涵点头，语气不卑不亢。
“那现在你们喊我来，是为了什么？”张长冥能成为一教之主，该有的眼界和判断还是有的。
伊清涵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必须先解了伊清雅身上的毒，自己才会继续给生命之树输送灵力，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们就不怕我杀了你们？”张长冥面无波澜，语气沉稳。
“我们性命对你来说毫无意义，现在生命之树的果实就在眼前，只要你能兑现你的承诺，我们自然也会兑现我们的承诺。”
第四十四章 动手（一）
张长冥沉默了许久，才做出了决定。“既然答应过你们，我就一定会做到，既然你们不放心，我可以先解了她的毒，不过如果你们承诺的东西最终无法兑现，我会把你们所有人全部杀死。”
实力决定一切，张长冥完全不惧怕伊清涵他们糊弄自己。
“我不会那我们既然的性命开玩笑。”伊清涵点点头，回答道。
望着树上的果子，张长冥有些发愁，杀死蛊虫并不难，困难的是如何说服文庄，银月从出生后就一直跟着文庄，他们的之间的感情可想而知，要如何才能在不伤害文庄的前提下得到银月，这是张长冥苦恼的问题。
虽说自己的灵力高过文庄，可是文庄灵力极为特殊，修炼功夫也十分奇特，一旦动起手来，自己必定要全力以赴，才会有机会取胜。
“你们暂时再次处等我消息，三日之后，我必给你们答复。”张长冥一时间没有想到稳妥的办法，便考虑着再去找文庄谈谈，如果能够谈妥最好，如果谈判失败，那就能硬夺了。
“不用这么麻烦，我已经来了。”张长冥话音刚落，周围突然出现小幅度的灵力波动，文庄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
程星月上次见到文庄，还是在千阴教内，当时文庄冷峻孤傲、卓尔不凡，举手投足间让人感到敬畏。
这次再见，文庄身上的气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有些不尽人情，让人望而生畏，那这次文庄周身的寒气，便是让人心生恐惧，如置身阴鬼之地。
“师弟，你这是？”看到这样的文庄，张长冥也有些错愕，现在的文庄和平时的样子十分不同。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杀了银月，之前你保护他们，不让我动手杀人，现在银月就在我手中，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来夺。”文庄抚摸着手上的白蛇，语气平淡。
“我知道你和银月的感情，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杀它，可它毕竟只是只灵兽，总有要死的一天，即便我今天不动手，作为寻龙蛊的宿主，它也不可能存活太久，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它的死的更有意义？”张长冥不敢看向文庄手上的银月，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对银月他也一直十分喜爱，只是当时让它做了寻龙蛊的宿主，就注定银月一直无法长时间陪着他们。
寻龙蛊是千阴教流传下来的蛊虫，本体十分巨大，能量不是人类可以想象的，就算是它的子蛊，其蕴含的能量也不是人类所能承受的，所以一直以来，千阴教历代教主，都是以自己豢养的灵兽为宿主，在灵兽小的时候，就把子蛊放在灵兽体内，并让它以自己血液为食，这样一段时间之后，这只灵兽便会和子蛊融为一体，成为只听命自己的存在。
不过即便是强大的灵兽也无法承受子蛊的力量，正常情况下，灵兽只能存活一、两百年时间，当灵兽灵力消失殆尽之后，子蛊也会随着宿主死亡而死亡。
当子蛊也面临死亡之时，千阴教的教主就需要回到禁地，从寻龙蛊母蛊中，取下新的子蛊，重新培养。
现在存活的这个子蛊是张长冥四十多年前得到的，在银月身上也有四十多个念头了。不过，按时间来算，并不算长，这个蛊虫还可以存活很长时间。
“呵，这不过是你的借口而已，那个女人即便被复活了，又能活多久？五十年、一百年还是两百年？”文庄嗤笑一声，心中有些恼怒，没想到张长冥为了救人，居然说出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师弟，虽然我不愿和你动手，但是你如果一直这样冥顽不灵，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张长冥也有些不悦，自己苦口婆心劝解，却没有一丝成效。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程星月七人聚集在生命之树旁边，小心戒备着四周，唯恐两人的打斗伤到还在成长的生命之树。
不过显然是他们多虑了，张长冥不会伤到生命之树，文庄虽然想毁了这东西，但也不屑用这种手段。
所以不约而同，两人同时出了大坑，将打斗地点定在了后山。
可以预想到，两人必定会为这经过战争洗礼的后山，增添新的颜色。
除了之前在边境见识过的战争，十阶以上御灵师的单打独斗，程星月还是第一次看到。
最重要的是，打斗的双方，一个是真真正正的十二阶御灵师，一个是能发挥十二阶灵力的高阶御灵师，两方可谓是势均力敌。
打斗未开始，周围天气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平静的后山，因为两人灵力的波动，变得狂风大作、乌云蔽日。
这种举手投足间，便能影响万物的气势，让一旁的程星月几人，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
与这些十阶以上御灵师相比，他们实在太弱了，这一幕也成为了以后几人不断提升的原动力。
第四十五章 动手（二）
“还以为是条大鱼，没想到只是小喽喽。”赤霄在一旁注视着文庄，许久才开口说道。
“就这实力，还是不够厉害吗？”程星月望着刚一交手，就把这里搞得天翻地覆的两人，觉得自己和赤霄在认知上存在偏差。
“那是你没有见过真正的巫族。真正的巫族，各个都可以一以当百，他们族群不足千人，却足以抗衡整个大陆神族、人类和灵兽。”赤霄语气中满是回忆，时间太过久远，她都想不起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了。
“文庄不是巫族吗？那他怎么会有巫蛊毒？”程星月之前听赤霄提起过，巫蛊毒是巫族人使用的剧毒，早已失传多年。
“他最多是个傀儡而已，身上没有纯正的巫族血脉，并不能算是巫族人。他应该是得到了些许巫族真血，所以才会拥有部分巫族才有的能力，只是不知道这真血是他自己寻得的，还是有人给他的。”赤霄也有些郁闷，自己本来就承担着重任，压力山大，可是老天就像是跟她有仇似的，还总给她安排一些意料之外的难题。
“真血是什么呀？”程星月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巫族是这个大陆上最强大种族之一，越逆天的种族繁衍越艰难，巫族当然也不例外，他们最强盛时，人也不足千人。没有新生，原有的的巫族人，也在常年征战中，逐渐消亡。为了保证血脉的延续，巫族想出了一个新的繁衍方法，他们将自己的所有灵力凝聚在血脉中，形成了具有极高能力的血液，巫族称呼它为真血，只要一个巫族将他体内全部给另一个人，那这个人就会成为巫族。”赤霄耐心解释道。
“把血给另一个人，那原来的人还能活吗？”程星月有些意外，居然还有这种方法存在，听起来有些像西方传说的吸血鬼，不过即使是吸血鬼也不会把全部的血给另一个人。
“没了真血当然就死了，如果他们可以无限繁殖，这个大陆将是另一番模样，要知道就是那些为数不多的巫族，也是我们也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将他们打败的。”赤霄有些唏嘘，当年那场大战，他们能赢完全是靠运气。
“那如果只得到部分的真血呢？”程星月记得刚才赤霄说过，文庄身上只有一点真血。
“那他就会成为一个听命的傀儡，除非死亡，否则再也无法反叛那个控制他的巫族。”赤霄回答道。
“傀儡？”听到这个词，程星月心中有些不安，她侧头看向一旁的伊清雅。
不知怎么的，这会程星月突然想到了伊清雅，伊清雅因为身上的蛊毒，同样受控于人。
如果控制他们的文庄，本身已经被巫族控制，那千阴教中，这些中了寻龙蛊的人，又是什么情况？
带着浓浓的疑虑，程星月将目光投向远处打斗的两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打斗也进入了白热化，文庄的灵力是带着阴气的空间灵力，而张长冥的风属性灵力已然大成，无论文庄如何攻击都无法伤到张长冥分毫。
另一方面，张长冥想从文庄手中夺下银月，也不是易事。
文庄是空间属性御灵师，灵力也将近十一阶，凭借着对空间是控制，没有给张长冥丝毫机会。
眼看战局越来越焦灼，最先沉不住气的是张长冥，他知道虽然自己灵力高过文庄，但时间拖的越久，对自己越不利，因为他要面对的不是文庄自己，而是两个强敌。
风突然停了，周围瞬间静了下来。
张长冥拿出了一把古朴的长剑，这剑通体呈藏蓝色，并不耀眼，却透着犀利的剑气。
看到张长冥手中的剑，文庄的眼睛不自觉的迷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他摸了摸手上的银月银月迅速从他手上游离，落在地上后，瞬间变成了一条五六米长的巨蛇，身体也慢慢粗大起来，很难想象刚才那条小细蛇，一瞬间居然能长的如此巨大。
紧接着，文庄手上多了一把一把黑色的长剑，样式和张长冥手上的剑差不多，不过材质却和伊清雅的权杖有些相似，是一把木剑。
文庄和银蛇一左一右，同时攻向张长冥。
碰撞声、打斗声，此起彼伏，风云涌动、尘土飞扬。
“也亏的这里地大，不然都不够他们打的。”一旁观战的柳洛感叹道。这里本是天狐族的旧址，虽然荒废了，可这里的面积绝对赶得上一个小型城镇，这如果是放在外面，这样大范围的打斗，怕是会吸引来不少观战者。
七人中，最沉默的要属柳逸恒了，开始时他还仔细观看着打斗，可到了后来居然闭上了眼睛，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二哥？”柳洛见柳逸恒一直没有声响，有些担心的看向他。
“别吵他，他应该是有了什么感悟，现在正是他进阶的关键时刻。”伊清雅阻止了柳洛的动作，她也修炼到了九阶，自然知道九阶之后，每提升一阶实力，都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而且灵力的提升不光依靠积累，甚至需要一些运气。
现在柳逸恒无疑是得到了这份运气，之前他修炼到九阶末期已经很久，一直无法达到十阶，这次能在观战时得到启发，进而冲击十阶，若是能够顺利晋阶，柳逸恒这一次收获不可谓不小呀。
很有默契的，程星月几人将柳逸恒围在了中间，不让周围的战事影响到他。
前方打斗越演愈烈，后方柳逸恒身上的灵力也是激荡起伏，周围虽然没有着火，可是程星月几人都能感受到柳逸恒身上炽热的炎气。
许久，柳逸恒的灵力终于趋于平静，他睁开眼睛，看到六人都在看着自己，顿时有些奇怪。
“你们不看打斗，看我干什么？”张长冥和文庄还在打的如火如荼，自己的这几个朋友却像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这让柳逸恒有些不适应。
“二哥，你太厉害了，居然能在这个时间晋阶。”柳洛笑着说道。
“晋阶？”柳逸恒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马上运转自己的灵力，发现果然他的灵力已经达到了十阶。
没想到困扰自己多日的瓶颈，居然会在这个时间突破，柳逸恒也是喜出望外。
“柳兄，恭喜了。”暮辰夜也上前道贺。
“看来这趟真的没白来，本以为要突破这个瓶颈，至少还要一年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做到了。”之前得到金乌鸟羽毛，柳逸恒就有所触动，按照他之前的计划，这次旅程结束后，他就回去闭关，全力冲击关卡。
“只要是柳兄底蕴深厚，这次晋阶，也是水到渠成。”
第四十六章 蛊（一）
“他们还没有分出胜负吗？”柳逸恒的事情解决了，程星月几人终于将心思重新放到前方的打斗上。
“估计还得一会才能结束，不得不说，比起张长冥，文庄更像是千阴教的教主。”千阴教善毒，张长冥的打法太过光明正大，看起来和千阴教格格不入。
如果说文庄善于持久战，那张长冥的优势就在于他的爆发力，自从全力以赴后，战斗的情况也逐渐明晰，面对张长冥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文庄只能苦苦支撑，即便有灵兽的帮助，也没有讨得半分便宜。
随着打斗的焦灼，银月渐渐按耐不住性子，不断的朝文庄吼叫，似乎在和他说着什么。
可文庄却一直在摇头，无论银月怎么催促，文庄都没有妥协的意思。
可随着文庄伤势的加重，他对银月的压制也变得越来越弱，最为明显的变化，就是银月眼中的黑色越来越重，渐渐蔓延至整个眼眸。
这就是寄生于银月身体里，寻龙蛊的强大力量。一般情况下，寻龙蛊处于休眠状态，银月可以借用寻龙蛊的些许能量，控制中蛊之人。
可当银月自身受到威胁，或者情绪出现明显波动时，体内的寻龙蛊就会慢慢复苏，转而控制住银月的身体，支配着它的动作，当寻龙蛊完全苏醒之时，便能散发出强大力量。
之前，文庄和银月一直被张长冥压制，再加上文庄身上也受了伤，因此自小和文庄亲近的银月，也变得越来越急躁，想要借用寻龙蛊的力量帮助文庄。
不过文庄却不想这么做，他一直在安抚银月，让银月不至于暴走。可面对强大的对手，哪容得文庄分心，他越是分心，身上的伤越重，而不断加重的伤势，更是刺激着银月的神经，所以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终于，文庄被张长冥打倒在地时，银月彻底失控了。
墨黑色充满了它的眼睛，周身的灵力也变的不一样了，突然爆涨的灵力，如同凶猛的洪水，席卷而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即使是远离战场的程星月几人，也瞬间被震的脸色发白，张长冥所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你开走。”看到银月失控，文庄顾不得和张长冥的比斗，大喊一声后，慌忙的赶到银月身旁。
虽然失去理智，可银月下意识的没有攻击文庄，只是朝他大吼一声，想要把他驱离。
“银月，冷静点，师兄和我只是在切磋而已，他没有伤到我，你快醒醒。”文庄一点一点的朝银月走去，他一边观察着银月的反应，一边拉开衣袖，露出了右手之上的纹身。
那是一条黑色龙纹，由小臂蔓延至肩膀。就像是一条龙缠在了他的右臂上。
看到文庄手臂上的图文，银月对文庄的敌慢慢消失，情绪也渐渐安定下来。
文庄抬着手臂，一步一步朝银月走去，在他马上碰到银月的时候，一旁的张长冥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这是什么东西？你身上怎么会有这？”程星月几人因为距离较远，并没有感受到这纹身有什么不同，可就在附近的张长冥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这黑色纹身上的邪气。
那种和银月身上差不多的气息，让人心生寒意。
即便是张长冥这种十二阶的超级高手，看到这股力量之后，也不免心生退意。
可奇怪的是，刚才文庄在打斗中，并没有显露这份实力。
抛开这些不说，此刻张长冥最在意的，就是文庄身上怎么会有这东西，超过自身承受能力的力量，都意味着危机，张长冥深知其中道理，所以才不顾一切的赶了过来。
他并不知道，文庄和银月究竟是怎么了，他们两个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陌生，自己离开的这些年，究竟是错过了什么，为什么突然之前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可以，我一辈子都不会在你面前露出它。”文庄深深的看了张长冥一眼，眼中有些湿意，明明已经坚硬如石的心，传来了丝丝痛意。
是不是越在重视的人面前，就越脆弱呀。之前文庄是不信这种话的，不过此时，他突然有些相信了。
只不过，有些事情，注定要自己去承担。
文庄自嘲的笑了笑，挣开张长冥的手，朝着银月继续走去。
让人震惊的一幕突然出现了，当文庄走到银月身前，银月突然暴起，血盆大口稳稳的咬住了文庄的臂膀，而文庄却没有丝毫挣扎，只是静静的在那站着，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师弟！”张长冥两步冲上前来，举剑刺向银月。
剑并没有如预料的一样刺中银月，文庄抬起左手，抓住了张长冥的长剑。
“你这是干什么。”看到自己的剑又将文庄弄伤，张长冥也有些慌了，赶忙收收。
“你到现在还要护着它吗？”看着银月一口一口吸食着文庄的血液，张长冥眼睛都红了。
“不要杀它，它现在不能死。”文庄朝张长冥摇了摇头。
说也奇怪，吸食着文庄血液的银月，变得异常安静，就连危险领进，都没有进行任何反抗，就好像，饥饿许久的大汉，突然看到丰盛的美食，眼中便只有这些美食，再也没有其它。
……
银月异变之后，反应巨大的就要数，程星月肩膀上的小五了。
小五因为之前帮助程星月，透支了过多灵力，这段时间都有些病病怏怏，平时不是呆在颛顼戒中和小七一起睡觉，就是趴在程星月肩膀上，一动不动的窝着。
这两天小五恢复了不少，所以在也就出来陪着程星月了，只不过还是懒洋洋的，没什么生气。
一开始银月和文庄一起攻击张长冥时，小五并没什么反应，可当银月暴走之后，小五突然从程星月肩膀上飞了起来，像是中了邪一样，一圈又一圈的围着程星月飞，还不听的喊叫着。
“主人，快走，危险。”
“主人，快走，危险。”
……
程星月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从空中捞下来，抱在怀中安抚。
“怎么了小五，你不要激动，慢慢说。”看着小五紧张的不断晃着头，程星月也发觉了不对。
小五的异样，也把旁边的六个人吸引了过来，这段时间，相处久了，几人对小五也十分熟悉。特别是柳洛，没事时，就会在附近找些灵物，带回来喂投喂小五。
“那条蛇，危险，不要靠近它。”小五年纪太小，能说的话也有限，不过它的意思，大家也都听明白了。
看到小五这么害怕，程星月的心也沉了下来，要知道小五自小天不怕地不怕，之前在千阴教和比自己大多少倍的巨蛇打斗，也是战意满满，即便面对五尾白狐，小五也敢硬刚，可现在却对一条并没有攻击行为的银蛇，怕成这个样子。
只能说明，眼前这条蛇，是他们遇见的，最可怕的敌人。
第四十七章 蛊 （二）
安抚下小五，程星月将目光投向其它六人，“我们怎么办？”
是逃走还是留下，确实是个问题。
“如果真的如此危险，我们也无处可逃，不如过去看看情况吧。”暮辰夜开口说道。
如果眼前的敌人比十二阶御灵师都厉害，那他们逃走还有什么意义，更重要的是，伊清涵的生命之树就在此处，果实马上就要成熟，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任谁也都会心有不甘。
“去看看吧。”柳逸恒见大家都没有异议，便率先朝前方走去，心中也不由暗想，“如果今天死在这里，自己怕是最惨的十阶御灵师了吧，冲破关卡不到一个时辰，居然就要面对如此对手，真不知是自己幸运还是不幸。”
另一边，文庄的情况也同样很糟糕。
被银月吸食了过多的血液，他已经变得虚弱无力，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时，银月终于恢复了神志。
眼睛变得清澈的银月，看到自己嘴下的文庄，马上撒开了口。
没有支撑的力量，文庄也缓缓倒下，被张长冥一把拉进怀中。
“滚开。”看到银月想要凑近，张长冥冲着银月大吼一声。
银月也没有反抗，只是焦急的在一旁打转，懊悔的拍打着尾巴，虽然它无法开口说话，可是能够看出，银月此时一定十分担心文庄。
“这就是你修行如此缓慢的原因吗？”张长冥低声问道。
之前他一直奇怪，文庄的天赋远高于他，灵力基础也比自己扎实，虽然是自己的师弟，灵力却一点不比自己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文庄修炼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以前张长冥以为，是世俗的杂物牵扯了文庄过多的精力，让他懈怠了。
可直到刚才，看着银月熟练的动作和深情平淡的文庄，张长冥突然意识到，或许文庄的灵力就是这样被慢慢消耗的。
“我现在一定看起来很惨吧。”文庄有些虚弱的说道。他之前对着镜子观看过，每次被吸完血，自己都是一副要死的状态，脸色苍白、嘴唇发黑，看起来像是个垂暮的老人。
所以一直以来，他从来没有以这种状态在张长冥眼前出现过，他不想让张长冥看到这样的自己。
“你还笑，我在等你的解释。”此时，生命树的果实、银月都被张长冥抛诸脑后，他此刻在意的是，这些年文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张长冥的质问，文庄沉默了，如果有些事情说出来，只能给听到的人带来危险，那自己何必要说。
“别想糊弄过去，你知道我的脾气，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查的出来，是和禁地有关，还是和寻龙蛊有关？”张长冥并不傻，相反，能成为千阴教的教主，他靠的可不止是超凡的灵力。
当年能够在众多弟子中脱颖而出，张长冥无论才智、气魄还是能力，都是众多弟子中最好的。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别查了，也别管了，师兄，你相信我，银月现在还不能死，你再等等，我以后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文庄无奈的请求道。
“你到现在还想糊弄我，我才是千阴教的教主，教中的所有事情，我都有权知道。”张长冥态度十分坚硬，现在文庄身受重伤，让自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张长冥做不到。
尤其是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文庄经历过多少次像这样的伤害，张长冥便心痛难耐。
看着这样认真的张长冥，文庄觉得以前的那个师兄，似乎又回来了。
当年，前任教主也是采取广撒网的方式，培养下一任的继承人，他们师兄弟八人，再加上其他有资格继承教主之位的竞争者，被放在一起训练、培养，那时他们既是同伴又是对手，谁都不敢相信他人。
那时自己的年龄小，没少受欺负，不敢反抗、不敢诉说，文庄习惯了默默承受，暗暗发誓有朝一日，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
而在那最黑暗的日子里，是张长冥陪着自己度过的，也只有张长冥，一直在默默保护这自己，为自己遮风挡雨。
从那之后，文庄就发誓，一定要帮助张长冥夺下教主之位，辅佐他将千阴教发扬光大。所以后来，文庄成了张长冥的副手，替他挡下了许多阴谋诡计。即便后来得知了寻龙蛊的秘密，文庄也从没后悔替张长冥承担下这份责任。
正在文庄发呆之时，一股温柔的灵力落在身上，文庄的伤势也在慢慢恢复着。
这正是伊清涵的生命之树的灵力，他们几人赶过来后看，就看到张长冥表情凝重看着怀里的文庄，文庄则是神游太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旁银月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看着文庄。
见到文庄伤势不清，伊清涵并没有犹豫，直接释放灵力，替文庄治疗伤势。
“为什么要救我，你不知道我一直想杀你吗？”对于伊清涵的救治，文庄十分意外，这两个月来，自己没少派人来击杀伊清涵，而且前几天，自己还亲自动了手，文庄不认为伊清涵有什么要救自己的理由。
“我是医师，你受伤了。”伊清涵没多解释，在她看来，文庄只是一个病人，仅此而已。
“你们姐妹都是怪人。”文庄看了看伊清涵，又转头看了眼一旁的伊清雅，自言自语的说道。
在伊清涵的治疗下，文庄不断渗血的伤口，终于慢慢恢复了，只是外伤好治，别的伤害，就不是一两天能恢复的了。
“谢谢！”文庄动了动肩膀，伤口已经愈合，连熟悉的疼痛了没有了，不愧是生命之树，治愈力不是普通医师可以相比的。
“你的伤口我已经帮你治好了，可是你身体内缺失的血液，却没办法帮你恢复。”伊清涵有些疑惑，按理说经过自己灵力的救治，文庄失去的血就算没办法马上复原，也不应该丝毫不增呀。
但文庄的身体情况十分特殊，无论自己使用多少灵力，他体内的伤势没有丝毫改善，自己能做的也仅仅是治疗他的外部伤口。
“嗯，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恢复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小姑娘，你把灵力收了吧，它们已经对我没用用了。”文庄丝毫没有意外，银月刚才可不止是吸了他几口血，更多的是他的生命力和灵力，无论是体内的真血还是别的，都不是普通治疗能解决的。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目的。”张长冥说着看了眼银月，“不让我们杀死银月，至少给我们一个理由，否则我们是不会放弃的。”
第四十八章 蛊（三）
此时的文庄有些奇虎难下，说与不说，着实让人纠结。
隐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口而出。几千个日夜的不安和痛苦，也让文庄有些喘不过气来，可即便心中有万千冲动，理智还是告诉文庄，自己说了只会害了张长冥。
就在文庄犹豫不决时，一旁的银月突然上前拱了拱文庄，似乎在催促着什么。
终于，文庄还是妥协了，时间太久了，他早已有些支持不下去了，“或许自己应该相信张长冥，即便说出了真相，他们也能共同面对。”文庄自我安慰到。
“既然你们有事要谈，我们就先行告辞了。”看到文庄的伤势已经稳定，这里也没需要他们的地方，暮辰夜便开口告辞。
“不，你们留下吧，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和你们也有关系。”文庄叫住了几人，既然事情一定要说，那就多找几个帮手吧，如此一来，他们还有取胜的可能。
文庄对银月示意了一眼，银月主动退到数百米外，接着文庄又小心的在四周布下结界，确保外界无法听到他们的谈话。
等一切准备妥当后，文庄才开了口，“我要说的事情，关系到整个千阴教乃至整个大陆的存亡，我希望，无论你们听到什么，都要保守秘密。”
除了张长冥外，程星月七人都点头同意，不过他们每人心中都有一排问号，究竟是什么事，能让文庄这样重重视。
“寻龙蛊，我想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它的存在，它是千阴教控制教徒的工具，母蛊存放在教中禁地之内，子蛊由教主喂养，而教众身上的蛊毒都是通过子蛊种下的。”文庄说的这个，程星月他们之前已经听伊朔说起过，和千阴教的文字记载基本一致。
“刚才说的这些，只是每任教主对下属的说辞，真是的情况，并不是这个样子。”文庄自嘲的一笑，世人都以为是千阴教教主掌控着寻龙蛊，却从来没想到过，这不过是个笑话。
“寻龙蛊的子蛊其实一直是种在历代教主的体内，而被他们培养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寻龙蛊的母蛊。”
“怎么可能？”张长冥不敢置信，身为千阴教的教主，他却从没有听过这些东西。
看着错愕的张长冥，文庄叹了口气，一切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当年，张长冥被老教主钦点为继承人，意气风发，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而自己也是信心满满，为了以后能够好好辅佐张长冥，便每天都去藏书阁，学习各种知识，积蓄力量，希望有一天能够帮到张长冥。
可在翻阅古籍时，文庄突然发现，对于寻龙蛊的记载，历代古籍，有些前后矛盾。而且还有一些事情，似乎被认为的隐藏了起来。
那时张长冥已经开始培养自己子蛊了，文庄担心他会因此遇到危险，所以便偷偷去了一趟禁地。
也正是那次，改变了他的一生，在禁地之中，他看到了那个被历代教主称呼为母蛊的东西，才意识到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个弥天大谎。
就在文庄准备离开，将见到的事情告诉张长冥时，他被发现了。
被抓之后，老教主为保他性命，便将寻龙蛊的子蛊放在了他的身上，也是在那天，他知道这子蛊本来是要张长冥身上的。
权衡再三，文庄接受了寻龙蛊的子蛊，不是为了活命，只是不想张长冥去承受这份痛苦。
本来老教主是想把教主之位传给文庄，可是文庄却拒绝了，还请求老教主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张长冥。
回去之后，文庄又找到张长冥，要求和他一起饲养寻龙蛊的子蛊。
虽然不理解，但是对于自己一直疼爱的小师弟，张长冥还是没有拒绝。
外人都以为文庄是为了权力，才要求张长冥把子蛊的控制权分给自己一半，却从不知道，自从文庄被老教主种下真正的子蛊后，只有他的血才能培养出所谓寻龙蛊的子蛊。
“寻龙蛊其实是千阴教的创始人和巫族的一个契约。”
“巫族？巫族不是已经灭亡了吗？”众人哗然。
虽然之前见到了巫蛊毒，大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这个消息真正得到证实，还是不那么容易被接受。
“巫族是灭亡了，所有巫族强者也都被击杀、镇压，可当年巫族数百人，总有一两个幸运儿，从那场大战中逃了出来，只不过他们一直隐姓埋名，大家不知道罢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当年真的有逃脱的漏网之鱼。”赤霄在程星月脑中说道。
“千阴教的创始者便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巫族人，那时他和巫族定下了契约，巫族人把力量借给他，他也成了巫族人的仆人，并且让这个巫族人，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旁的张长冥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此时他一脸平静，就好像这些事情和他完全无关一样。
“历代教主身上都有巫族人的印记，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子蛊，这种巫蛊，是巫族人的血所做，一旦种下此蛊便再也无法反抗巫族人。”文庄抬了抬自己受伤的右手，那图案就是中蛊的表现。
“那种蛊之后，他会控制你们的意识吗？”柳逸恒有些不明白，虽然强大的力量让人心动，可这种失去自由的代价，真的值得吗。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千阴教的每代教主，并没有被控制意识，也有自主思考的能力。他们之所以愿意为巫族驱使，除了想要借用巫族力量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这个巫族人太强大了。”文庄苦笑道，千阴教的历代教主，有居心叵测的、也有追求私利的，但更多的确是胸怀天下的。
“这寻龙蛊虽然让我们使去了自由，可也限制了巫族人的行动，现在的巫族人，可以借助外物偶尔出现在世间，而且大多时候，他都是在沉睡，所以不会给大家带来危险，可是一旦没了这层束缚，强大的巫族，谁能阻止？”现在的世界早已不是之前的样子。
虽然三大帝国中都有隐世强者，可是这些强者和上古时期相比，实在差太多了，而这巫族人可是存活了无数年，真的要把他放出去，那便是历史罪人，所以千阴教的历代教主，无论是为公还是为私，都自愿接受了寻龙蛊。
第四十九章 蛊（四）
“为什么不告诉我？”张长冥声音冷的出奇，他从没想到，这些属于自己的责任，一直被文庄承担着。
“说了又如何？除了让你担心，其它的也无济于事。”曾经无数次，文庄都在想，如果当时自己没去禁地，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可已经发生的事情，想太多又有什么用。
“我才是千阴教的教主，为什么这蛊在你身上？”虽然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可张长冥还是问了出来。
“我去禁地，不小心被巫族人发现了，师傅为了救我，就把子蛊放到了我身上。”
“禁地除了教主之外，外人都得擅入，你……”说着，张长冥突然愣住了，他隐约记起，多年之前，有一个稚嫩的少年，匆匆的找到自己，说自己养的蛊有问题，要去禁地看看。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寻龙蛊是历代教主传承下来的宝物，不会有问题的，你不要多想。”
少年黯然离开之后，自己便把这件事忘记了，后来那少年又找到自己，说要和自己一起养蛊，当时自己有些犹豫，找到师父，询问他寻龙蛊是否可以用两个人的血喂养。
现在想来，师父那时的表情，很是奇怪，说的话也很有深意。
“寻龙蛊代表着权力和力量，也代表着责任和付出，如果有个人愿意替你付出，一定要善待他。”
想到这里，张长冥额头紧皱，看着文庄的目光中，有悲伤、有懊悔、还有心痛。
“我接受寻龙蛊完全是为了活命，和你没什么关系。”文庄一直隐瞒着，就是不想张长冥对他有愧疚之心，他做这些想要的又不是张长冥的补偿。
“那巫族就寄生在银蛇身上吗？”柳逸恒插口问道。
“不错，他的意识就在银月身上，只是平时都在沉睡中，很少出现罢了，而每次出现，必须给他提供充足的食物和灵力，不然他就会暴走。”文庄自嘲的笑了笑，说的好听点他是巫族的仆从，说的难听点，不过是人家的食物，不断修炼，为的不过是为他人提供口粮。
“所以说你们就算杀了银月，也不会解除寻龙蛊，而我身上的子蛊，即便我死了，你们也不可能真正解了蛊毒，只要他愿意，依然可以控制你们。”伊清雅他们身上的蛊毒，如同一个种子，这个种子一旦种下，除非将源头斩断，否则很难真正拔出。
“不是有人成功解蛊了吗？”伊朔追问道。
“不过是骗人的而已，为的是给你们这样想反抗的人一个希望，想要解蛊必须除非极大的代价，而一般人，早在这个过程中死了，或者放弃了。”想要解除蛊毒，必须完成三个任务，这三个任务由易到难，最后一个任务必定是必死的任务，伊清雅这次是因为张长冥的查收，最后一个任务被定为找到生命之树的果实。
本来文庄觉得这任务很难实现，也不想因为此事，惹得张长冥不快，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插手。
当他知道伊清涵已经找到了方法，才会多次对伊清涵下手，为的就是保守住这个秘密。
文庄的话，让程星月几人陷入了沉默，没想到他们的努力，不过都是骗人的假话，即便他们种出果实伊清雅身上的蛊毒也不会被解除。
“如果是杀了那个巫族人，是不是大家都能得救了？”程星月开口问道。
“不错，只要……”文庄正说这话，嘴中突然流出血来。他的胸口被一股黑色气流，穿胸而过。
“不听话的仆人，没有必要活着。”银月口吐人言，此时的它，眼睛已经又变成了浓浓的黑色。
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等大家反应过来时，文庄已经倒地不起。
“文庄！”张长冥率先反应过来，看到已经失去意识的文庄，张长冥拔剑刺向银月。
而就在此时，银月似乎有了些许意识，在空中挣扎起来，想要反抗巫族人的意志。
而巫族人并没有让银月得逞，只见，银月身子突然涨大，在空中炸裂开来。
巨大的响声将大地都振动了，空中也光芒许久才暗了下来。
“等着我，我会让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类付出代价的。”这是银月死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转眼之间，强大的敌人出现，又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满地疮痍，和死去的文庄。
张长冥丢下武器，缓缓走向文庄，伸手小心探试了一下文庄的鼻息，然后发出了震耳发聩的悲鸣。
他将文庄抱在怀里，像是一直受伤的孤狼，显得那样落寞、凄凉。
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突然之间便失去生命，完全没给大家反应的时间，这就是实力上的差距，即便有无数的不满，却也无济于事。
“发生了什么事？”巨大的振动，将闭关的五尾白狐也引了过来，刚来到后山，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可此时，大家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纷纷惭愧的低下了头。
烟雾散去，一切恢复了平静，只有张长冥抱着文庄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
“博雅的毒基本上已经清除了，过两天就能醒过来，你们这边怎么样，果实成熟了吗？”张长冥的样子太过可怕，胡姬瑶也不敢上前，便走到程星月几人面前，和他们攀谈了起来。
“对了，还有生命之树的果实。”程星月几人同时把目光投向张长冥，刚才事情发生的太快，他们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件救命的宝物存在，只是不知道张长冥会如何选择。
“果实？”张长冥也听到了胡姬瑶的话，那如死灰的眼中，终于有有了光芒。
张长冥抬起头，看向伊清涵，声音沙哑的说道，“把果实给我，我发誓一定帮你们杀了那人，替你们解除蛊毒。”
“果实还有两天才能成熟。”伊清涵倒没多说什么，也没再要求张长冥必须先解蛊毒，再进行交易。
没有真正见到死亡，大家还能高谈阔论，谈论着如何交易，可当一个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交易反而不再那么重要，现在大家在意的是如何救助眼前的生命。
听到伊清涵的话，张长冥终于重燃了希望，人也恢复了生机。
他抱起文庄，朝着不远处的生命之树走去，虽然距离不近，可张长冥还是选择了徒步行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此时他心中的伤痛。
第五十章 禁地（一）
两天时间过的很快，却又显得十分漫长。
在两天里，程星月几人围在生命之树旁边焦急的等待，张长冥则抱着文庄的尸体，在一旁愣愣的坐着。
利用这段时间，张长冥想了很多事情，从一开始的相遇，到后来拜师、修炼、携手发展千阴教，直到最后的决裂，很多张长冥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似乎都懂了。
只是有太多的疑问，只能登到文庄醒来才能证实。
果实成熟时，不止五尾白狐胡姬瑶，还有许多从未出现的天狐族前来观看，后山的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狐狸。
在众人注视下，绿色生命之果，慢慢变黄，最后变成金黄色，瞬间清香四溢，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漫整个整个后山。
更为神奇的是，原本寸草不生的后山，居然长出了一些绿色的小草。
“果然不出我所聊，生命之树的果实成熟，释放出来的能量，果然能将这里的环境恢复。”胡姬瑶看着慢慢恢复生机的后山，十分满意，也不枉自己力排众议将这些人留下。
伊清涵从树上将果实从树上取下来，这便是生命之树的果实，果实虽然只有手掌大小，蕴含着可以让人起死为生强大力量。
拿着果实，伊清涵走向张长冥。
“虽然有些不合适，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虽然我的灵力是生命之树，却也无法让它无限繁殖，这一颗生命之果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伊清涵知道，张长冥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救文庄，可现在果实熟了，文庄却死了，也不知张长冥究竟会用它救谁。
“我明白。”张长冥点了点头，万物相生相克，这种逆天东西，是不会被允许打量存在的。
即便是真正的生命之树，也只能结出一颗生命之果，更何况伊清涵只是拥有生命之树的灵力，能得到这颗果实已经是万幸了。
双手颤抖的将生命之果接过，张长冥低头看着面容安详的文庄，“一开始文庄就不同意我复活玉儿，说她已经死了，就不应该再打扰她。如果我在听他的，应该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玉儿死时，自己心有不甘，整日失魂落魄，是文庄给了自己新的希望，也坚定了救活玉儿的决心，只是没想到坚持了这么久，一切又回到了起点。“自私也好，虚伪也罢，虽然对不起玉儿，但我最想救的还是他。”
张长冥的话，自然没有人反驳，无论他要救谁，外人都无从干涉。
张长冥小心的将果实喂给文庄，静静等待着生命之果发挥效果。
果实入肚，文庄毫无生机身体，一股强大的灵力在不断修复身上的创伤，当胸口的伤口全部愈合后，文庄身上又重燃了生机。
看到这一幕，张长冥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紧接着又有一些感伤，文庄虽然救活了，但对玉儿的亏欠，张长冥将永远无法摆脱。
“真不知道你在伤感什么，就算是生命之果，也不是万能的，它能复活的也只是刚刚失去生机的人，死了几年、几十年的人，它是不能起效果的。”胡姬瑶有些嫌弃的说道。
“你说什么？”张长冥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向胡姬瑶。“不可能，书上并不是这么说的。”
“我们时代守护生命之树，这事情怎会不知，书上记载的不过是外人道听途说罢了，生命之果是生命之树灵力的精华，虽然可贵，但也不是一棵树，一生只能结一果，只是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了，才让人误以为它只能结一颗果实，按天狐族是记载，生命之树每百年开一次花，每千年结一次果，果实可以使人死而复生，但也仅限于刚刚死去的人。”胡姬瑶解释道。
听到胡姬瑶的解释，张长冥豁然开朗，藏在心中的执念也消失不见。
“这只狐狸真有意思，居然会开解人类。”赤霄在程星月脑中啧啧作响。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程星月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五尾白狐说的头头是道，并没有什么问题呀。
“她说的半真半假，所以你们才觉得有理，我敢保证，最后那几句一定是说给这人听的，没想到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狐狸，居然有心思开解一个小辈，天狐族什么时候便的这么乐善好施了。”赤霄觉得自己一定是睡太久了，怎么一醒来，大家的性情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如果不是知道天狐族的原来的脾气，她都要被欺骗了。
天狐族最擅长的就是魅惑和欺骗，他们可以一眼看透人心，然后说出最具蛊惑的话语，只是没想到一向骗人的天狐族，居然也会救人。
“无论是人类还是灵兽，都有好坏，幸运的是，我目前碰到的还是好的多。”程星月想到之前为了救伊清涵，差点死去的博雅，又想起赤霄和玄阙，便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好了，别再这里感慨了，你们还有一个大麻烦没有解决呢，巫族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赤霄无情的打击道。
“他怎么还没醒？”张长冥等了许久，也不见文庄恢复意识，求助的看向胡姬瑶。
胡姬瑶走上前去，用灵力为文庄检查了一下，半天才收手说道，“起死回生本就不是易事，现在他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恢复了，但什么时候能恢复意识，还要看他的造化，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年，也有可能是十年。”
生命之果已经很少在大陆上出现，更不用说服用了生命之果的人，他们现在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书上看到的，书上的东西，到具体人身上会产生多大的误差，大家都无从得知，能做的也只是等待。
“能活下来就好。”张长冥没再强求，他抱着文庄站起身来，走到胡姬瑶面前。
“胡族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你答应。”
“我们也算是熟识了，能帮的我一定会帮。”文庄已经救活，胡姬瑶想不出张长冥所为何事。
“我还有一件事要去处理，不知何时能回来，师弟他现在昏迷之中，我实在不忍带他一起冒险，所以想将他暂时留在此处，不知可否？”张长冥知道把文庄留下，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可是想到之后自己要做的事情，张长冥又无法将文庄带在身边，与其把失去意识的文庄带回千阴教，倒不如把他留在此处，至少天狐族不会随意取他性命。
“可以，白芷，这人交给你照顾了。”不过是多个人、多口饭，再说文庄昏迷，也惹不出什么麻烦。
“多谢，族长。”张长冥恋恋不舍的看着怀中的文庄，不知自己此去，是凶是吉，希望他们师兄弟还有再见之时。
第五十一章 禁地（二）
安置好文庄，张长冥将目光投向程星月几人。
“你们如何打算？”虽然程星月几人的实力，张长冥还不看在眼里。可文庄最后将这几人留下，应该是想让他们一起前去，既然是文庄的选择，张长冥自然遵守。
都到了这一步，伊清雅、伊清涵和伊朔三人自然不会放弃，程星月和暮辰夜也已经打算陪他们到底，而此事和柳逸恒、柳洛却没有直接关系。
见大家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柳洛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便看向柳逸恒。“二哥，你来定吧，无论你要做什么，我……”
不待柳洛说完，就直直的倒了下来，打人的正是柳逸恒。
“聒噪！”柳逸恒提着柳洛的领子，向提小鸡一样，把他带到胡姬瑶面前。
“胡族长，麻烦你帮我看着他，十五天内，不要让他离开，如果他反抗，直接打晕就好。”
“好。”胡姬瑶对身后的狐狸示意了一下，一只狐狸跑过来将柳洛叼了起来。
“我和你们一起去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巫族。”柳逸恒的态度十分明确。
“多谢柳兄。”暮辰夜开口说道。
“这是天狐族的信物，如果你们回来时找不到玉峰山，便拿出此物，自会有狐族为你们引路。”胡姬瑶将一个玉佩递给程星月，玉峰山上有之前九尾狐设下的结界，正常情况下外人无法找到此处，而这玉佩正是出入天狐族的信物。
“多谢族长。”程星月将接过玉佩，将东西小心收藏起来，这些日子在天狐族的见闻，对程星月感触颇深。
告别了胡姬瑶，程星月几人便跟随张长冥，踏上了新的旅程。
重回千阴教，直面传说中的巫族，几人的心情也变得十分沉重，结果会如何，无人可知。
“赤霄，巫族真的那么可怕吗？”感觉气氛有些沉闷，程星月便和赤霄聊起天来。
“当然，在上古时期，巫族那可是一方霸主，特别是十二大祖巫，各个实力强横，拥有毁天灭地之能，若不是运气不好，也不会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赤霄感叹道。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至少十二祖巫已经全部死了，这个我还是有把握的，这个活下来的巫族，估计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你们还是有取胜的把握的。”
“唯一知道巫族底细的文庄还没清醒，现在我们是一抹黑，完全放松不下来呀。”程星月无奈的说道，强大的敌人让人畏惧，未知的敌人最为可怕，像巫族这种既强大又未知的敌人，让他们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
“等等我。”就在几人默默赶路时，一只巨大的灵兽跳落在他们身前，瞬间变幻成一位俊俏男子。
几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博雅。
“博雅，你怎么来了？”看到博雅出现，伊清涵赶忙迎了上去。
“我说过我会努力让你接受我，现在你还没答应，我怎么能放弃。”博雅痞痞的说道。
没想到博雅上来就是这么一句表白的话，反而让伊清涵不知如何回答了，连着感激的话语，也全部咽到了肚子里。
“小仙女，有没有被我浓烈的爱意感动？要不要考虑接受我呀？”博雅到不避讳，大病初愈后，花言巧语的功夫更是见长。
“你！你知道我不会答应你的。”伊清涵十分无奈，虽然她不想如此伤博雅的心，可是也不想让博雅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毕竟自己是无法回应他的。
“看来又失败了，没关系，明天我再换个表白的方式。”博雅却一点都没受影响，虽然有些失望，斗志依旧满满。
“你这又是何必呢？”劝说的话已经说过无数次，博雅从来没有听过。
“我说过，你可以不接受我的表白，但是不要质疑我的感情，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请你也尊重我的选择。”博雅表情十分真诚，他知道这种一见钟情，太过虚无缥缈，让人无法相信，可自从见到伊清涵，他就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只会喜欢这一个，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
“可你的伤势还没好，还是快回去吧。”伊清涵不想让博雅跟着一起冒险。
“你不是医师吗，你可以检查检查，我已经完全恢复了。”博雅伸出胳膊，也不避讳，直接撩起袖子。
“请你自重。”伊清涵还没说什么，一旁的伊朔再也忍受不下去，向前几步，走到了博雅和伊清涵中间。
“我又没干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如何不自重了，倒是你，不陪着你的女人，跑这边干什么。”博雅十分不满伊朔，明明天天守在伊清雅身旁，却还来掺和伊清涵的事情。
“你、你，你简直无可救药。”伊朔有些慌乱的看了看一旁的伊清雅，伊清雅依旧神色冷漠，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你快回去吧，等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看你。”伊清涵从伊朔身后走了出来，再次劝说道。
“我既然出来了，就不会走了。我知道你们有事要办，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可是四尾白天，相当于你们人类的十阶御灵师，有我在，能给你们帮不少忙。”博雅此话却是不假，别看他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却是天狐族少有的天才，年纪轻轻就被立为下一任族长继承人，靠的可不是什么血脉亲情，而是绝对的实力。
“可是…”伊清涵自然知道博雅能力出众，只是之前博雅已经救了自己一次，还因此身受重伤，这次伊清涵实在不愿让博雅再次冒险。
“放心，我出来族长是知道的，她都没说什么，你就不要再赶我走了。”博雅祭出杀招，成功打消了伊清涵的顾虑。
见伊清涵同意，博雅就欢快的加入了队伍。
走到程星月身边时，博雅特意感谢道，“谢谢你的慷慨解囊，如果不是你的灵药，我就惨了。”
“不用客气，你是清涵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程星月静静的看了会八卦，对博雅的印象还不错。
“好，你这朋友我交定了。”博雅听得出，程星月救自己，完全是因为伊清涵，自己要感谢，就感谢伊清涵。
对于这么直爽的人类，博雅还是十分欣赏的，所以马上把程星月划到可以深交的范围内。
有了博雅的加入，给沉寂的一群人，带来了不少欢乐。当然，还是有人因为博雅，心情更加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