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禁地（三）
“禁地在千阴山山后的峡谷内，那里地势险峻，同时还设有强大的结界，一般人无法发现。”站在千阴上，张长冥指着远处的云雾，向程星月几人介绍道。
“没想到这下面居然还有一个禁地。”后山程星月之前跟着伊清雅来过，顺着阶梯上山，当时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除了历代教主和教主继承人，外人并不知道禁地的具体位置，当年都怪我，把这里告诉了文庄，如果他没有误闯，也会代替我承受这么多。”张长冥叹了口气，当年他完全将文庄当成亲人看待，没有隐瞒他任何事情，也因此连累了文庄。
“既然到了，就赶紧下去吧，干嘛在这里浪费时间。”博雅有些不耐的晃着尾巴，此时的他，化成了一只白绒绒的四尾狐，正窝在伊清涵臂弯中，享受着超人的待遇。
这几天，博雅发现，自己化成人形之后，伊清涵总是和自己保持着距离，变成本体后，伊清涵便没了这种顾忌。
有了这个发现，善于利用一切机会的博雅，自然不会放弃，他完全没有挣扎，整日以狐身示人，面子这东西，已经不在博雅考虑范围内了，事实证明，他的选择十分正确，伊清涵对他的本体，完全没有抵抗能力，每天都把他抱在怀中，当然如果伊朔那杀人的视线，能消失就更好了。
“大家先调整一下。”张长冥说完后，便找了个地方打坐，凝聚心神、恢复灵力，可以看出，他对这次事情的重视。
跟随张长冥的动作，程星月几人也纷纷开始修炼。
特别是程星月，因为灵力最低，反而更有成长的空间，虽然这段时间她没有长时间修炼的机会，即便如此，程星月的灵力也提高到了七阶后期。
要知道，程星月恢复灵力，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能达到现在的水平，除了她天赋过人之外，更重要的是，之前服用的那些天材地宝的余威。
“如何？”看到程星月苏醒，暮辰夜关心的问道。
“还是差一点。”程星月摇摇头，这几天，她隐隐有要突破的感觉，可事到临头，总觉得差一口气。
“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的底蕴深厚，突破是早晚的事。”暮辰夜宽慰道。
程星月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等大家都修整完，张长冥也睁开眼睛，大步向前走去。
明明是荒芜的山谷，跟着张长冥走过去，眼前的景色瞬间变了样子。
小桥、流水、人家，若不是知道巫族人，就在这禁地之中，程星月会把此处误认成普通的农家居所。
“这里是历代教主在禁地修炼的住处，因为环境不错，很多人都喜欢在此处修炼。”虽说这里是千阴教的禁地，张长冥一直把此处当成练功房，所以也从没怀疑过，这里不允许外人进入的真正原因。
现在想想，之前自己每次来此处修炼，文庄都跟随左右，当时自己还以为，他也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修炼，现在看来，更多的是要保护自己吧。
“在往里走有个山谷，叫做迷谷，便是千阴教的教主，也不许随便进入。”这次张长冥不再理会老教主的教诲，所谓的教主也不可擅入，估计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如果那巫族人真的在禁地，只有可能躲在那里。”
迷谷不负其名，是个真正的迷宫，道路交错、草木杂生，也难怪这么多年，张长冥从来没有发现其中的问题。
站在迷谷的岔路前，张长冥停下来脚步。
“如果当年文庄闯入过这里，他应该是走的这条路。”张长冥指了指右侧的路，语气坚定的说道。
这是文庄的习惯，他一直说，左位上、右为下，自己居于左位，他居于右位，一直辅佐着自己。
所以无论做什么选择，文庄总喜欢挑右边的，这也是张长冥多年对文庄的了解。
顺着右边的小路，每走多久，几人就来到一处空旷的河谷，河谷内，一个身长十米的巨人，正躺在河边。
人类的样子，大都大同小异，虽然三大帝国和几大部族各有特色，却从来没有一个种族，有如此巨大的身体。
程星月几人到来，巨人突然睁开眼睛，那如同巨石的眼睛，发出刺眼的光芒。
“人类，我还没去找你们，你们居然还敢回来找死。”巨人单手按地，大地也随之颤抖，山石滚落、树木飞起。
“你伤了这么多人，今天我们一定取你性命。”张长冥没有丝毫迟疑，第一时间拔剑刺向巨人。
“巫族人怎么长这个样子？”看着眼前的巨人，程星月一时有些难以相信，这人和她想象中的差距也太大了。
在她意识中，巫族人，应该和秦枫一夜情，一身黑衣将自己隐藏在暗处，周围黑气弥漫，触之即死。
可眼前的巨人，除了身体高大以外，程星月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特殊之处。
“巫族大都身材魁梧，与普通人类相比，要高大很多。不过你们运气不错，这个巫族人应该是高山一脉，天赋神通是身体的力量，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你们努力一点，应该可以对付。”赤霄点评道。
交手之后，程星月才真正体会到，所谓身体的力量是什么，明明身体如此庞大，可巨人的动作完全不受影响，而且每一次挥舞拳头，抬动双腿，都能搅动的天翻地覆，即便博雅化作本体，在他面前也如同婴儿。
程星月他们更不用说了，就算灵力果然，攻击犀利，奈何对于巨人来说，就像是挠痒痒一样，完全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难怪这巫族人要依靠寻龙蛊在外面生活，就这样的身体，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真不知道千阴教之前的教主，如何考虑的，为了将这人困在此处，自愿接受寻龙蛊，当牛做马，就算不困住他，他又能跑到哪里去？
“这巫族人也不是一天长成这个样子的，巫族和别的种族不同，他们的天赋神通，完全隐藏在血脉之中，血脉的力量也是慢慢觉醒的，就如同你修炼灵力，他们的身体也是一点点长成这个样子的。”看出程星月的困惑，赤霄开口解释道。
“没想到是千阴教，把这巫族人养大的。”难怪不敢说出去，要是被外人知道，这麻烦是自己造成的，千阴教一定会被世人唾弃。
第五十三章 消散（一）
“这大家伙，完全不知道累吗？”程星月看着大家力气耗尽，心中十分焦急。
“这算什么，夸父追日的传说没听过吗，高山一脉的巫族，成年累月不眠不休，都没什么影响。”眼前这个巫族看起来很凶，可比起上古巫族来说，还是小巫见大巫。
“那他有没有什么弱点？”程星月见赤霄对巫族如此了解，马上追问道。
“你要知道，弱点都是相对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即便你知道了弱点，却没有与他匹敌的力量，也是不能取胜的。”赤霄也想指点程星月他们，让他们尽快取胜，但事实却是，即便说了，他们也不一定能做到。
“可你不是说，我们有机会取胜的吗？”刚才明明还很看好他们，怎么突然这么消极了？
“是有机会，不是一定，这个巫族血脉并不纯正，而且经过多年的消耗，他的血脉力量已经很弱了，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消耗他的力量，分散他的注意力，只有这样才有取胜的机会。”赤霄也一直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刚才之所以没多说什么，是因为还不到时候。
“那我现在要怎么帮助大家？”看到暮辰夜几人都已经带伤，自己却只能在一旁看着，程星月心中十分焦急。
“积蓄力量，保护好自己，这样你才能帮助他们。”赤霄还是那句话，不许程星月直接参与进去，只能在一旁辅助。
面对强横的巫族，程星月的冰属性灵力，能起的作用很小，无论是防护还是攻击，都无法对眼前的巫族人，造成丝毫的伤害。
赤霄又禁止她使用时空灵力，程星月现在也只能站在一旁空等着。
虽然知道自己的力量有限，也无法帮助大家，可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同伴受伤，程星月心中十分愧疚。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之前风景如画的河谷，此时已经满目疮痍，暮辰夜几人也累的气喘吁吁，而高大的巫族，却还精神饱满，像是有着无穷的力量。
“人类，我要杀了你们。”巫族人的耐心慢慢耗尽，便收起玩弄的心思，开始认真起来。
无论是攻击的速度，还是攻击的威力，比之之前更甚。
“这家伙皮太厚了，我们的攻击对他都什么作用。”博雅张出利齿，口吐人言。
“我已经试过了，前胸、后背，上至额头，下至四肢，都没有什么弱点。”柳逸恒也有些泄气，无论攻击什么地方，都像是打在了铁板之上，没有丝毫效果。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个头娇小，行动相对敏捷，早就被巫族人抓到手里捏死了。
“我的毒对他也没有什么效果。”伊清雅皱着眉头，越靠近巫族人，身体内的蛊虫就活跃，她现在要一边一直蛊虫活动，一边攻击巫族人，已经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刚才你们攻击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巫族人，虽然身体巨大，也是靠眼睛识物、耳朵辩声，想来巫族应该和其他人类一样，有着五感，如果先攻击这些地方，或许会有效果。”伊清涵开口建议道。她刚才一直在后面为大家疗伤，也趁机好好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巫族人因为身体巨大，反应相对迟钝，攻击也因此受到了限制。
“有道理，不如我们一起攻击他的眼睛。”柳逸恒刚才也试过，不过因为巫族人力量太强，无法近身，只能作罢。
“赤霄，我要不要一起帮忙？”看到大家又有行动，程星月赶忙询问。
“还不到时候，再等等。”赤霄依旧拒绝。
发现这群人类，一直攻击自己的双目，巫族人十分恼怒，同时也感到了威胁，长臂一挥，带起飞沙走石。
幸好张长冥善于用风，马上逆转了气流，这才避免大家被大风卷走。
“小心点，这巫族人力量惊人，千万不要被他抓到。”张长冥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渍，刚才他利用气流形成的空间缝隙，潜入到巫族人面前，想要一击即中，可惜刚一近身，就被巫族人发现，被狠狠拍了一掌，若不是张长冥实力了得，怕是要当场丧命。
“我们现在无法近身，就算是找到他的弱点，也没有任何意义。”暮辰夜皱着眉头，这巫族人虽然看着笨拙，可一靠近他，就会被他第一时间发现。
“你们掩护我，我再试一次。”张长冥沉吟一声，如果一个人的力量无法达成目标，那就只能找人帮忙了。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那就多试几次。
暮辰夜几人试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在巫族人眼睛上，留下来一道伤痕。
如果不是巫族人突然闭上眼睛，那一击绝对可以刺瞎巫族人的眼睛，而不是只在眼皮上，留下伤痕。
“可恶，你们找死。”巫族人愤怒的嚎叫，自己最重要的眼睛差点瞎了，这人巫族人无法接受。
巫族人将双臂抱在胸前，似乎在不断蓄力。
之前只靠身体力量的巫族人，身体之中居然有了灵力，火红的灵力不断朝着头部凝聚，集中到了巫族人的眉心处。
巫族人眉心处出现了一道鲜红的印记，就像是长出了一只眼睛，这里凝聚这巫族人全部的血脉力量。
“快让他们躲起来。”赤霄提醒道。
“大家，快跑。”程星月听后，马上对暮辰夜他们喊道。
被程星月一提醒，不用多说，暮辰夜几人立马转身，朝着不同的方向，四散逃开。
红光一闪，周围没了声音，耀眼的红光许久才暗淡下来。
“怎么可能？”再睁开眼睛，程星月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仅仅片刻，河谷被夷为平地。
“这是人类的力量能够实现的吗？”
“当然，这就是巫族人血脉的力量。”赤霄似乎一点都不吃惊，语气十分平静。
程星月赶忙从角落处走出来，寻找着暮辰夜几人的踪迹。
刚才提醒完他们后，程星月就在赤霄的指挥下，躲到了一个山石缝隙之中，这才逃过一劫。
“别管其它的了，你不是要杀这个巫族人吗？赶快动手，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赤霄催促道。
“现在？”程星月一愣。
“对，就是现在，快到巫族人身前，对着他的额头，狠狠的刺下去。”
第五十四章 消散（二）
闻言，程星月没在迟疑，抬眼望去，巫族人高大的身躯，在荒凉的河谷内，格外因人注目。
锁定目标，拿出自己的玉剑，通过空间灵力，眨眼睛就进行了数次移动。
来到巫族人脚下，程星月这才看清巫族人的全貌。
不知是不是刚刚使出全力的一击，巫族人此时正在大口喘着粗气，额头的巨大纹印变得格外暗淡。
“他额头正中间，有个眼睛似的竖目，对准它刺上去。”赤霄提醒道。
灵力慢慢汇聚在右手之上，程星月长吸一口气，时间骤然停滞，只能看到程星月越来越近的身影。
来到巫族人头部位置，程星月便举起玉剑，狠狠的刺了下去。
说来奇怪，本来巫族人的皮肤刀枪不入，可这额头的竖目却格外脆弱，玉剑没受到丝毫阻挡，就整个没入巫族人的身体。
“啊！”
一声凄厉的悲鸣，周围气流涌动。
巫族人痛苦的挣扎，不断晃动巨颅和四肢，企图将程星月赶下去。
程星月的身体，随着巫族人的挣扎，四处摇摆，眼看就要掉下去。
“快走，赶快离开这里。”赤霄也没想到这个巫族人，生命力这么顽强，受了致命的一击，居然还有力气反抗。
程星月奋力抽出玉剑，想要趁机逃开，却被巫族人狠狠的摔在地上，一时无法动弹。
看着巫族人落下的大脚，程星月此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自己不会被压成肉饼吧。
奇怪的是，赤霄居然每天惊慌，更没有现身帮助程星月抵挡，周围的一切变得安静，只有那巨足在缓缓下落。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程星月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白色巨兽挡在了自己面前。
这巨兽足足有三四米高，身长也有四五米，白色的皮毛，通体散发耀眼的亮光。
“小七！”
虽然样貌有了很大的改变，程星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灵兽，这不正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小七嘛。
“吼！”小七大吼一声，力量爆涨，将巫族人掀翻在地。
“唔！”小七转过头来，有些委屈的看着身下的程星月，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巨兽，瞬间变成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看清小七样貌，程星月脸上露出了难掩的笑容。之前小七受伤，昏睡了许久，虽然赤霄一直说，小七正在进化，没有什么危险，可程星月始终无法安心。
“主人，都怪小七，我刚才就想出来帮忙，是它按着我，不让我出来帮忙。”小五也飞到程星月肩膀上，向程星月告起状来。
之前小五一直病怏怏的，这次出来也恢复了精神，而且可以看得出，小七苏醒，它也是十分开心。
“主人，你没事太好了。”小七慢慢变小，然后飞扑到程星月怀中，亲昵的蹭着程星月。
“小七，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程星月紧紧搂住小七，十分激动。
把小七抱到眼前，程星月这才发现小七不知是变大了，样貌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之前小七一身雪白的皮毛，就像是只小白猫，现在白色毛发下，隐藏着银色的纹路，当然变化最大的，还是它额头金色的纹印。
“这是什么呀？”程星月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小七的脑袋，这金色的纹印十分奇怪，像是中古老的文字。
“我也不知道，睡醒之后就有了，不过小五的祖宗说，我这是觉醒了血脉力量，是一种进化，应该没什么问题。”小七抬抓摸了摸脑袋，昂着头，格外骄傲。
“有什么好得意的，我觉醒可比你早，比起我来，你还差远了。”小七在一旁拆台。
“呵，因为觉醒，蔫吧了一个多月，你也好意思说。”小七虽然一直在昏睡，可后期意识已经清醒，所以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那也比你昏睡了几个月好得多。”小五也不敢示弱，又和小七斗起嘴来。
就在小五和小七斗嘴的时候，暮辰夜几人也都赶了过来，虽然他们身上有些狼狈，万幸的是，人都没有事。
“你没事吧？”暮辰夜打量着程星月，唯恐她受了伤。
“我没事！”程星月轻轻笑了一下，看到暮辰夜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发生了什么事？这巫族人怎么了？”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巫族人，怎么突然倒下了，刚才他们几人只顾得上躲藏，现在再回来，却发现敌人已经被打倒，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当然是被我主人和我打倒了。”小七得意的说道。
瞬间，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程星月和小七身上。
在场的人中，程星月的灵力是最低的，明明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敌人，却被程星月打败，着实让人无法相信。
“我也是侥幸而已，在这巫族人蓄力的时候，偷袭成功。”程星月赶忙解释道。
“他死了吗？”博雅化为人形，望着地上的巫族人，有些心有余悸。
“还没有，不过应该活不了太久。”伊清涵能感受的到巫族人还有生气，不过他现在的力量，比起之前，已经减少了太多、太多。
“我来。”
张长冥举起剑，朝着巫族人走去，打算给他最后一击。
“刺他的额头。”程星月提醒到。
“好！”张长冥应了一声，纵身一跃，跳到巫族人头颅之上，一剑刺向巫族人的额头。
“噗！”一股血流从伤口处喷射而出，巫族人彻底失去了生机。
就在大家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喷射而出的血流，突然凝聚朝着张长冥卷来。
“小心！”程星月只来得及喊出一声，就眼睁睁的看着，血流将张长冥包裹在其中。
“坏了，是巫族的真血，它想要找寻新的宿主。”已经太久没见过巫族人，赤霄也忘记了巫族的这个能力。
“那张教主会有危险吗？”程星月看着红色的血球，有些担忧的问道。
“弄不好，他会成为新的巫族人。”赤霄语气不善，张长冥是十二阶御灵师，一旦他被巫族人侵占，那就不好办了。
程星月有些懊恼的看着前方，都怪自己，没弄清楚，就让张长冥涉险，如果他因此丢掉性命，自己的罪过就大了。
“不怪你，这事谁都没有想到。”暮辰夜拍了拍程星月的肩膀，让她不要自责。
几人都紧握住自己的武器，小心戒备的看着血球，谁也不知道，最后出来的会是张长冥，还是巫族人。
第五十五章 消散（三）
“砰！”血球炸开，里面的人也渐渐显露出来。
让大家意外的是，里面并不是只有一人，而是两个人。
除了被偷袭的张长冥，文庄居然也在血球之内，并用灵力撑起了防护罩，将张长冥护在身后。
“你怎么来了？”张长冥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如此大意，差点在这里栽了跟头。
“为什么不等我？”文庄气恼的瞪着张长冥，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张长冥怕是要被杀了千百次。
“这不解决了嘛，你身上还有蛊虫，来了也帮不上忙。”张长冥收起宝剑，之前没有等文庄，除了不忍他再次冒险，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文庄身上的寻龙蛊。
他们对蛊虫了解不多，不知道这蛊毒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影响，所以便很有默契的将文庄排除在外。
“已经解了，死了一次，之前的子蛊也消失了。”文庄将袖子拉起，他手臂上的图案已经完全消失。
“那清雅身上的蛊毒也解除了吗？”伊朔赶紧问道。
“这巫族人死了，她身上的毒自然可以解除。”文庄看了眼伊清雅，自己之前着力培养她，也是看中了伊清雅身上的灵性，只是没想到，这小姑娘不甘被人控制，极力反抗，才会有了今天的变局。
时也，命也。
“你今后有何打算？”文庄问道。
“我…”伊清雅有些迟疑，在千阴教呆了这么多年，虽然吃了不少苦，却也有了感情，真要离开，伊清雅心中有些不舍，再加上她对伊谷族始终有些芥蒂，天下之大，哪里能容得下她？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愿意，你还是我的徒弟，千阴教的少教主。”文庄直接说道。
一旁的张长冥也没有提出异议，这些年过去，他对权力早就看淡了，之前将教中事物丢给文庄，便是真的放手了。
“我…”伊清雅突然捂着胸口，额头紧皱，接着便跪在了地上。
“伊姑娘！”柳逸恒第一个发现不对，关切的喊道。
地上散落的血液慢慢凝聚，不断的渗入伊清雅的身体，伊清雅身上也发出深红色的暗光。
“清雅！”伊朔和伊清涵也跑上前来。
“别靠近她。”文庄大喊道。
伊清雅身上灵气大涨，将周围的人全部振开。
再睁开眼，伊清雅已经双眼血红，气息全变。
她举起权杖直接离的最近的柳逸恒，仅仅一击，便将柳逸恒打倒在地。
“小心。”幸好文庄和张长冥及时赶到，救了柳逸恒一命。
“她不是伊清雅。”柳逸恒吐出口里的瘀血，刚才那计攻击，绝对不是伊清雅原来的灵力。
“是巫族，巫族的真血，可以有血种的人类同化。”
按理说，种了寻龙蛊的是文庄，被控制的也应该是他才对，可之前因为文庄身死，身上的寻龙蛊也跟着死去，失去纯血种，巫族人也只能在消散之际，依附在有着零星真血的伊清雅身上。
“那清雅她？”伊朔错愕的看着伊清雅，十分愧疚，都怪自己，没有一直呆在伊清雅身旁，若是自己一直守着，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伊清雅身上并没有纯正的血种，巫族人无法完全控制她，只是在这样下去，她会彻底失去意识，沦为一个杀人的工具。”文庄神色凝重。
伊清雅挥舞着权杖，如同发狂了一样，破坏着四周。
“清雅！”伊清涵泪眼摩挲，一边躲避着伊清雅的攻击，一边呼唤着伊清雅的名字。
而伊清雅完全失去了意识，只是不断的攻击着伊清涵。
因为对手是伊清雅，谁都不愿伤害到这个昔日的朋友，他们只能不断后退。
“赤霄，有没有什么办法？”程星月只能向赤霄求助。
“除非她自己清醒，否则你们只能杀了她。”赤霄无奈的说道，这边是巫族的可怕，一旦沾染巫族的真血，就会变成他们的傀儡，得到完整的真血就成为新的巫族，而那些得到少许真血的人类，便会成为失去理智的怪物。
“主人，要不要我去帮忙？我一爪子就能把她拍晕。”小七伸着脑袋，有些按耐不住，昏睡了多日，它早就想好好活动活动了。
“傻子，那是主人的朋友，不能对她出手。”不待程星月回答，小五挥动翅膀，拍到小七的头上。
“可是这样被人追着打，好憋屈呀。”小七这次没有和小五争吵，只是有些不甘心。
“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程星月自言自语道，按照文庄说的，时间越久，伊清雅就会陷的越深，可现在连伊清涵和伊朔，都没办法将伊清雅唤醒，谁又能唤回伊清雅的理智。
“伊清雅，你醒醒，你不是一直不愿向命运屈服吗？怎么能被这种力量控制？”柳逸恒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一把抓住伊清雅的手，对她大吼道。
伊清雅扭过头，两眼空洞，对于柳逸恒的阻拦很是气恼，她用力想要甩掉柳逸恒的手。
可是柳逸恒抓的太紧，她一时无法挣脱。便进一步激发体内的灵力，左手狠狠的拍向柳逸恒。
柳逸恒被集中后，鲜血染红了伊清雅的双手，溅到了她的脸上，柳逸恒也滑落到地面。
伊清雅抬手看了看手上鲜红的血液，眼神迷离，然后慢慢聚焦在一点。
柳逸恒的牺牲，终于唤醒了伊清雅的意识，她使劲晃动着头颅，想要将控制她的意识赶出身体。
“柳兄！你没事吧？”暮辰夜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柳逸恒。
“咳咳……没事。”柳逸恒借着暮辰夜的力量，才勉强站起来。
看到伊清雅似乎清醒了许多，柳逸恒才松了口气，还好，自己的血没有白流。
“清雅，你醒醒，我是伊朔呀，你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离开的，你忘了吗？”伊朔趁机上前，晃动着伊清雅的身体，想要将她彻底唤醒。
伊清雅眼中的红雾渐渐散去，目光也慢慢恢复了神采。
“我这是怎么了？”伊清雅看到自己手上的鲜血，满脸惊慌。
“你差点被巫族人控制住，还好你醒了。”伊朔喜极而泣。
“巫族？”伊清雅这才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她慌张的看向一旁的柳逸恒，看到柳逸恒还活着，才安心下来。
“我…啊！”伊清雅推开伊朔，使劲捶着自己的头，身上的红色血雾又变得浓烈。
第五十六章 消散(四)
“清雅，不要放弃。”伊清涵上前抓住伊清雅的手，浓郁的生命灵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伊清雅身上。
绿色的灵力和红色的血雾，在伊清雅身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伊清雅也陷入了痛苦之中。
“快杀了我，我要控制不住了。”伊清雅使出全身力气，勉强控制住躁动的右手。
伊清涵摇着头，说什么也不肯伤害伊清雅。
伊清雅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想起刚才不受控制，伤了柳逸恒，伊清雅不想成为一个没有意识的杀人工具，便一把推开伊清涵，举起权杖刺入自己的胸膛。
“清雅！”
伊清雅的动作太快，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姐！如果我们还是小时候的样子，该多好呀！”伊清雅虚弱的看着伊清涵。
小时候两人相依为命，虽然两人年龄相差不过一个时辰，可伊清涵却像大姐姐一样，将伊清雅护在身后，伊清雅也全心敬爱着自己的姐姐，不知什么时候，两姐妹的关系淡了，也牵扯了更多的是是非非。
就在这一刻，伊清涵脑中被禁锢的记忆，终于全部恢复，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清雅，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伊清涵跌坐在地上，像是受了极重的打击。
“清雅、清雅。”伊朔把伊清雅抱在怀中，脸色发白。
“遇到你，不知道是我们两姐妹的幸运，还是我们的不幸。”伊清雅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不要离开我，是我不对，我不该摇摆不定，这段日子也不该忽略你，清雅你醒醒，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退隐山林，再也不出来了和，好不好？”伊朔发出了痛苦的悲鸣。
之前，伊清雅曾问过他，以后有什么打算。
当时伊朔犹豫了，不知怎么，这段时间他脑中有一些零散的记忆，模模糊糊，总是看不清那人是谁，一开始以为是伊清雅，可后来，他又觉得那人有些像伊清涵。
所以，当伊清雅发问时，他犹豫了，一直以来，他坚信自己喜欢的就是伊清雅，一直陪伴自己的也是伊清雅，但心中却隐隐有种感觉，脑中也出现了些奇怪的想法，他有些自己是不是一直都错了？
即使知道自己的沉默会伤了伊清雅，伊朔还是退缩了，他怕自己真的错了。
而此时，看着失去生机的伊清雅，伊朔后悔了，整个人也陷入了极度痛苦之中。
“清涵，你救救清雅，只有你能救她了。”突然，伊朔想起之前文庄身死，也是伊清涵救的，只能疾病乱投医，向伊清涵求救。
“我…”伊清涵看着伊清雅，有些犹豫。
生命之果已经救了文庄，伊清涵也拿不出第二个生命之果了。
“她已经死了，除了生命之果，别的东西都没办法救她的性命。”博雅见伊清涵十分为难，便站出来解释道。
“清涵！”伊朔不愿相信，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伊清涵身上。
“我试试。”伊清涵站起身子，走到伊清雅身边，弯身抓起她的手臂。
虽然知道结果，可伊清涵仍不愿放弃，浓郁的生命灵力，源源不断的输送给伊清雅。
程星月张了张嘴，想要劝说伊清涵，可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放弃了。
暮辰夜拍了拍程星月的肩膀，让她放宽心，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是守在这里而已。
时间一点点过去，伊清雅已经没人任何反应，而伊清涵的脸色极为苍白。
“清涵，收手吧，你救不了她。”博雅看不下去，拉住伊清涵的手，想要阻止她继续救人。
伊朔虽然也不想让伊清涵受伤，可事关伊清雅的性命，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心思关注其它了。
似乎事情只能在伊清涵力竭之后，才能告一段落，可就在此时，伊清涵突然停了下来。
“清涵？”伊朔茫然的抬起头，满怀希望的看向伊清涵。
“伊朔，你有没有……，”伊清涵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放弃了，“算了，伊朔，我救了清雅，你能不能答应我，好好待她。”伊清涵改口问道。
“当然，我发誓，我会一辈子爱护她。”伊朔赶忙应到。
“我知道。”伊清涵惨淡的笑了笑，“那我也就放心了。”
伊清涵重新把手放在伊清雅身上，接着输送灵力，这一次灵力却变了颜色，不再是绿色的生命灵力，而是变成了绿金色。
“不好，快阻止她。”赤霄突然大喊道。
“怎么了？”程星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有些不解的问道。
“她用的是灵魂之力。生命之树的灵力，是无法让死人复生，可沾染生命之树的灵魂之力，却能把人重新救活。”赤霄焦急的说道。
“你说什么？”程星月大惊失色，她本以为伊清涵只是在一遍遍唤醒伊清雅，虽然知道这样下去，伊清涵肯定会因为灵力耗尽，体力不支，却不曾想，伊清涵居然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救人。
“清涵，住手！”
程星月飞扑上去，企图阻止伊清涵的动作。
可还是太晚了，伊清涵已经将全部的灵魂之力注入到伊清雅体内，而她自己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
“星月，原谅我的自私，有些事情本就是我的过错，我必须承担。”伊清涵终于释然了，这段时间她一直陷于困惑和愧疚之中，今天也算是彻底解脱了。
“你太傻了，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以命换命，是谁都不愿看到的，更何况伊清涵用的还是灵魂之力。
“我之前和你说过，我闹钟出现了许多记忆，之前我不知道，那些记忆是真是假，也想不起其中的关键，可就在刚才，我已经全部记起来了。”伊清涵的身子越来越淡，几近透明。
“你不要说了，赤霄，我要怎么办才能救她？”程星月已经顾不得其它，直接大喊出来。
“没用的，她的灵魂正在消散，不出片刻，就会死去。”赤霄的声音还是那样冷淡，没要丝毫感情起伏。
“星月，我的朋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伊清涵虚晃的抓住程星月的手，明明是被抓住，可程星月却没有丝毫感觉。
“你说，我一定做到。”程星月想都没想的回答。
“我这一生，做错了许多事，现在已经弥补了大半，可还有一人，我亏欠的太多、太多，也没有机会再去弥补。你还记得我们之前遇到尹子桐吗？能不能拜托你，帮我看看他，如果他生活的幸福，就不要打扰他，如果他遇到麻烦，就尽你所能，帮帮他。”生命的最后，伊清涵将遗愿交代给程星月。
她知道程星月是重诺之人，只要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第五十七章 改变（一）
“我答应、我答应。”程星月握住伊清涵的手，急忙应道，她救助的望向四周，希望有人能救救伊清涵。
可惜奇迹没有再次出现，在场的人中，只有伊清涵一个医师，除了她，其他人只会伤害，却不会救人。
“博雅，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我做不到了，白玉洞是个美丽的地方，真想再回去看看。”伊清涵有些歉意的看向博雅，之前她答应过博雅，事情结束之后，和博雅一起回白玉洞好好转转，只可惜现在也无法实现了。
博雅双眼发红，看到伊清涵马上要离自己而去，他险些兽性大发，迷失心性，是伊清涵清新的灵力，唤醒了他的神志。
伊清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剩余的灵力给了博雅，算是对他亏欠的补偿。
直到生命的最后，伊清涵都没在看伊朔一眼，而伊朔也被突然发生的巨变，惊的愣在原处，待他反应过来，伊清涵已经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天际，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没有死？”就在伊清涵消散之际，伊清雅也苏醒过来了。
伊清雅看了看胸前，之前的伤口完全消失不见。
“你们这是怎么了？”满心疑问，伊清雅看向其他几人，却发现他们一个个沉默不语，深情悲痛。
环顾四周，伊清雅也没有找到伊清涵的身影，心中隐隐不安，“伊清涵呢？”
“都是你，都是你们害了她。”不提还好，一提，博雅心中的怒气，又压制不住了，瞬间变为兽型，准备大开杀戒。
“清涵，不会想看到这一幕的。”程星月拉住博雅，阻止道。
博雅缓了许久，才恢复成人身，恨恨的瞪了伊清涵和伊朔一眼，转身离开。
“星月，你还好吗？”虽然程星月出手制止了博雅，可暮辰夜还是察觉到程星月身上的不对，这样浓烈的杀意，暮辰夜还是第一次在程星月身上感受到。
长吸一口气，程星月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自己的怒意压制住，握紧空空的手掌，程星月也默默离开了河谷。
“她只是太伤心了，并不是针对你们。”暮辰夜略带歉意的向伊清雅与伊朔解释。
经过刚才，伊清雅总算弄清了心中的疑惑，“我姐呢？”她回身质问伊朔。
伊朔别开眼睛，沉默不语。
“你混蛋。”伊清雅推开伊朔，急切的环顾四周，想要找到伊清涵的身影。
“别找了，她什么都没留下。”柳逸恒知道这很残忍，可事已至此，他也不愿欺骗伊清雅。
……
另一边
等暮辰夜在找到程星月时，程星月正拿剑一遍又一遍练习着招式，周围四处散落着树木残枝，小七和小五蜷曲在角落，十分担忧的望着远处的程星月，谁也不敢上前阻止。
看到暮辰夜过来，小七和小五马上扑了过去。
“主人，从刚才就一言不发，只是不断的练剑，你快去劝劝她吧！”小七求助道。
“让她发泄一些吧。”暮辰夜摸了摸小七的脑袋，将它抱在怀中，站在一旁，默默陪着程星月。
暮色降临、白炙又起
一天、两天……，程星月独自练了三天三夜，等她力气全部耗尽，跌落在地上。
暮辰夜这才走过去，将她抱在怀中，“想哭就哭吧！”
程星月把头埋进暮辰夜的胸口，默默哭泣，最后晕倒在暮辰夜怀中。
当程星月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
“我们离开这里吧，先去伊谷族，跟长老和族长禀报一下，再去寻找尹子桐的下落。”程星月声音有些沙哑，好在情绪已经稳定了。
“好！”暮辰夜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正当两人想要离开，赤霄突然在两人面前现身。
“赤霄，你怎么出来了？”看到赤霄，程星月有些意外，赤霄一直呆在颛顼戒中，除非处于绝对安全的地方，否则赤霄是不会露面的，可现在他们还身处千阴教地界，依照赤霄的脾气，除非大事，是不会直接出来的。
“你的灵力已经突破八阶了。”赤霄看着程星月，十分欣慰，虽然程星月中间出了些意外，可自从灵力恢复，她的进步还是很大的。
“是嘛，我都没注意。”程星月丝毫没有欣喜的感觉，没想到自己纯粹的发泄，还能提升灵力。
“你的朋友去世，我知道你很伤心，可你有没有想过，改变她的结局？”赤霄突然抛出一个炸弹，让程星月愣在原地。
“你说什么？我能救清涵吗？”程星月上前两步，抓住赤霄的肩膀，激动的问道。
“当然，你不要忘了，你拥有的是独一无二的时空灵力，时空逆转，便可改变万物。”赤霄面露笑意，看着程星月。
“逆转时空？我能做到吗？时空改变了，那现在的一切会不会都受到影响？我救回来的清涵还是她吗？”听到赤霄的言论，程星月先是欣喜，接着又陷入忧虑之中。
“你说的不错，想要完全逆转时空，改变这么多人的命运，以你现在的能力，你还做不到，可是这不代表，你不能救伊清涵。”赤霄循序渐进的引导。
“想要改变人的命运，有两个方法，第一是逆转时空，将时间归于她死亡之前，你通过外力阻止她，可你如果阻止了她，这个世界就会改变，伊清涵不死，伊清雅就会死，和她们有关的人或物，都要受到影响，你改改变的越多，付出的代价就越大，以你现在的灵力，根本不足以支撑你做这种事情。”
看到程星月想要说话，赤霄抬手阻止了她，自己接着说道。
“虽然第一个办法行不通，但还有第二个办法，那就是去改变未来。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只要让事情变得合理，那事情顺其自然，朝着你想要的结局发展，因为你不是在改变现有的结局，所以受到阻力会更小，最终的结果也会不一样。”
“改变未来？”程星月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在她的意识里，过去还有迹可循，未来一切都是未知，谈何改变。
“对，通过改变过去，达到改变未来的目的。”
“这和逆转时空有什么区别吗，这不都是一个样子呀！”赤霄说的，让程星月更加困惑。
刚才还在说改变未来，怎么又成了改变过去？既然都是要改变过去，那这两个方法本身就是一个嘛。
第五十八章 改变（二）
“改变过去和改变未来，当然大不相同，就如伊清涵身死这件事为例，以现在的时间为起点，改变伊清涵的死亡结局，那是改变过去，若是在某种机缘巧合下，将伊清涵复活，那就是改变的未来。”赤霄解释道。
“复活清涵？”程星月眼睛一亮。
“不错，你想救伊清涵只有两个办法，要么阻止她的死亡，要么将她复活过来，改变过去很困难，要改变未来，还是有迹可循的。”
“但是我们已经没有生命之果了，怎么复活她？”程星月有些丧气，若是还有其它的办法，伊清涵也不会牺牲自己救伊清雅。
“想要复活她，不一定需要生命之果，你忘了，伊清涵的灵力就是生命之树，生命之树是所有植物中，生命力最为强大大的一个，它的灵力可以救助他人，同样可以保护自己，你知道伊清涵为什么会死吗？”赤霄突然问道。
“你不是说，她把灵魂之力给了伊清雅吗？”程星月有些不解。
“伊清涵会死，是因为她的耗费了太多的灵魂之力，以至于自己的灵魂失去了保护，所以才会消散。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集齐她的灵魂，她完全可以自己活过来，你可不要，不要小瞧了生命之树的灵力。”
“我们要去哪里寻找清涵的灵魂？”程星月认真的询问道。
“之前是因为事情太过突然，我们根本没办法保住她的灵魂，她的灵魂消散之后，便无处寻找。”赤霄见程星月神色暗淡，泯然一笑。
“现在无法寻找，并不代表完全没有办法解决，我们虽然无法事情的结局，却可以通过微小的变化，让事情朝着你的预期发展，这正是你时空灵力的珍贵之处。别人想要改变，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改变事情的全貌，你却可以利用自己的灵力，透过细枝末节的变化，引导事情的发展。”
程星月听后，垂目思考了许久，“我要怎么做？”
“你的灵力已经达到了八阶，可以尝试时空跳跃了，记住，以你现在的灵力，只能看不能改变任何东西。”赤霄说话的时候，一直不怎么活跃的玄阙居然也出现了。
之前，程星月对时空灵力的运用，只限于时间停止和空间跳动，上一次操纵时间、空间两个纬度，不过一瞬，她就已经身受重创。
这次再次尝试，程星月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慢慢来，放轻松点。”觉察到程星月的紧张，暮辰夜握住了程星月的手，默默给她打劲。
把自己的全部意识放空，将灵力完全集中在一点之上，时间的流速变慢，空间的裂痕缓缓张开。
程星月突然身处陌生的环境，这里软如一个时空隧道，周围一切全部消失，只剩下不断跳动的画面，透过时空缝隙，程星月看到许多陌生的景象，也有一些熟悉的画面。
画面晃动的太快，闪的程星月眼睛发涨，脑袋也疼得厉害，程星月下意识的想要闭上眼睛。
“不要闭眼，好好看看，选中一个节点，然后让你的意识朝它靠近。”赤霄的声音响起，成功唤醒了程星月。
程星月晃了晃头，瞪大眼睛看着四周，寻找着伊清涵的身影，突然一幅画面在程星月眼前闪过，是年少的暮辰夜，虽然样子变化很大，可程星月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突然出现了自己熟悉的人，程星月的眼睛不受控制望向那里，企图看清那副画面究竟是什么。
还没等程星月看清，她周围的景色就变了。
“砰！”
程星月从空中落下，直直的砸向地面，好在距离不高，不然程星月要狼狈的趴在地上了。
“这是哪呀？”程星月环顾四周，怎么突然来到这里。
“都说了让你好好选，怎么还这么冲动。”赤霄化作一只红色的火鸟，飞到程星月眼前。
“赤霄，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程星月见过赤霄威风淋漓的兽身，也见过她婀娜多姿的人形，这种和小五一样的体态，程星月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还我的精神实体，你现在灵力太弱，还无法把自己的肉身带过来，能移动也只是精神。”
程星月赶忙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还好这个身体还是自己原来的样子，不过当程星月伸手碰触其它的东西，她的手直接穿了过去，什么都没有摸到。
“我现在也是精神体吗？那暮辰夜和小七、小五呢？”程星月向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
“他们当然还在原来的地方，你现在的灵力只有八阶，虽然可以简单使用时空灵力，可是还没有达到，带外人进行时空转移的能力。我是因为和你的精神相连，所以才能跟你一起过来。”赤霄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不过第一次尝试就成功了，表现还不错。”可能是害怕程星月灰心，赤霄打击完后，还不忘安慰安慰程星月。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呀？”程星月大概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不过这里黑漆漆的一片，着实不好分辨。
“我怎么知道，是你自己选的时空节点呀。”赤霄十分郁闷，虽然她可以寄居在程星月精神意志里，可时空灵力是程星月自己的能力，她也只能听过程星月，感知大概，时空隧道内，时间、空间交错，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跟着程星月来到了这里。
“我自己选的？”程星月回想起刚才看到那一幕，这里不会和暮辰夜有关吧？
“别想了，既然来了，就好好看看吧，第一次尝试，本来也没想着你能一次成功，就当积累经验了。”从噪杂时空隧道中，选出自己想要去的时空节点，本就是十分困难的事。
程星月现在灵力太弱，又是第一次尝试，会选错也十分正常。
“那我们在这里需要干什么？要怎么才能回去呀？”对于时空灵力，程星月依旧半知不解，都是在摸索中学习。
“一般情况下，进入一个时间节点，若你的灵力充足，便可以重新使用时空灵力，回到现实之中，不过你现在还要灵力吗？”赤霄给到程星月肩膀上，抖了抖身上的羽毛。
经赤霄一提醒，程星月这才发现，自己的灵核空空如也，灵力已经完全耗尽。
“就你现在的灵力水平，使用一次时空灵力，估计就没什么灵力了，想要回去，就要等到你的灵力完全恢复后。”赤霄无奈的说道。
这也是最大麻烦，进行时空移动耗费的灵力太多，程星月的灵力又太低，每一次的移动，估计都需要几天或者十几天的恢复，现在她们是精神状态还好，外人至少看不到她们，以后如果真的可以实体移动，没了灵力，碰上什么危险，岂不是只能原地等死呀。
第五十九章 慕容世家（一）
苍梧城地处中山帝国西北，北接天山城，东临蓬莱城，气候适宜，景色迷人。程星月初到苍梧城，便留下了深刻印象。
当黑夜逝去，晨光初起，程星月终于认出了自己现在的位置，她和赤霄现在正处于苍梧城的最大的城池浮山郡，浮山郡顾名思义，整个城池建立在山地之上，由于城池的海拔，比其他地方高，如同悬浮在空中，因此被命名为浮山郡。
“我就好奇看了一眼。”在赤霄探究的目光下，程星月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走，我们四处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暮辰夜，既然来了，我就帮你，好好观察一下。”赤霄来了兴致，催促程星月赶快行动。
因为之前去过暮辰夜的住处，程星月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地方。
“不知道我们现在处于哪个时间节点？”程星月看着周围有些变化的景色，心中满是好奇，一想到马上就要看到年幼的暮辰夜，程星月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按你的灵力水平，肯定在十年以内，我看暮辰夜也就二三十岁的样子，现在应该和之后变化不会太大。”赤霄推测道。
第四空间的人，寿命要比现世的人长，暮辰夜的年纪，在这里应该算是十分年幼了。
“为什么牌子不一样？不会走错地方了吧？”程星月望了望大门挂的牌子，上面赫然写着“枫云轩”三个大字。
可程星月依稀记得，暮辰夜的院子是“暮府”才对。
“进去看看。”赤霄说着已经飞进了院子。
“赤霄，你等等我。”程星月追着赤霄一起走了进去。
进入院子后，程星月才确定自己并没有来错地方，虽然这里的景色和记忆中有些差距，变化并没有太大，就是之前暮辰夜到自己来的地方。
明明还是之前的地方，可不知怎么的，程星月总感觉这院子给人一种孤寂之感，和上次来相比，有些说不出的凄凉。
“你们少爷在什么地方？”
程星月听到前面有说话的声音传来，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你慢点，不要命了呀。”赤霄挥舞这翅膀，在程星月脑袋上砸了一下。
“他们不是都看不到我们吗？”程星月有些不解，明明她们现在没有实体，赤霄怎么突然小心起来了？
“这里可是真实的世界，我们也是真实存在的，虽然现在我们没有实体，但如果对方的精神力远高于你，你就有被发现的危险。”赤霄愤愤的解释道，刚才她已经觉察到，前面有一个灵力很高的人，如果程星月这样冒冒失失的过去，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自己真是一点都不能放松。
“啊！居然还有这种事。”程星月有些尴尬，差点又闯祸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需不需要这个地方先躲起来？”
本以为没有实体，她们两个在这里就不用顾忌什么，没想到时空移动还有这么多麻烦事。
“虽然你现在的灵力只有八阶，可是精神力已经相当于十阶御灵师的水平，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
“那前面的人是灵力已经达到十阶了吗？”以程星月对赤霄的了解，她突然如此谨慎，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嗯，前面的御灵师灵力在十阶以上，安全起见，你还是不要太靠近她。虽然她看不到你，但如果距离太近，也会察觉出问题的。”赤霄的灵力比程星月高很多，自然不用顾忌这些。
程星月找了一个角落躲好，等这些人走远才走了出来。
“我们现在去哪里？”
“跟上他们。”赤霄飞到程星月身前，带着程星月小心尾随在这些人身后。“这些人要去练功房，按暮辰夜脾气，极有可能也在那里。”
暮辰夜虽然不是痴迷于修炼，可以赤霄的观察，暮辰夜绝对也是个修炼狂人，年纪轻轻达到如此水平，想来小时候应该也废了不少功夫。
程星月闻言，踮起脚跟超前方看了看，不过因为距离太远，她并没有看清前面的人是谁，只能和赤霄一起，默默的跟在这些人身后。
虽然暮辰夜的家程星月来过，不过那时也只在此处住了两三天，很多地方程星月并没有去过，跟着前面的人走了许久，程星月才感觉到，暮辰夜的家真的好大呀，下次有机会，一定要让暮辰夜到自己好好逛逛。
正想着，他们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高墙围起的小院，黑色的大门，将里面包裹的严严实实。
程星月站在远处，看到最前面的人推开黑门，带着人走了进去，不久之后，又带着人走了出来。
虽然手里的东西空了，可是来人脸上还是满脸心疼。
此时，程星月才看清了这个灵力高强的人，正是暮辰夜的姑姑慕容紫。
看来赤霄的猜测不错，暮辰夜应该就在里面。
等慕容紫走远，程星月和赤霄才走进小院。
小院的景色和外面大不相同，外面如果说是富足中略带清冷，那此处就只能用凄凉来形容了。
空荡荡的大院，除了修炼用的武器，什么都没有。
程星月看着前方半掩的门，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走进屋门，是一间沉闷压抑的房间，房中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不少美食，程星月认得出，这些东西就是刚才慕容紫带来的。
桌后是一张床，床上有一位黑衣少年，正在打坐修炼。
不用说，这人就是暮辰夜，略显青涩面容，俊目紧闭，面无波澜。
“年纪轻轻，怎么一股老气横秋的感觉。”赤霄围着暮辰夜转了两圈，啧啧嘴吐槽道。
“看来他现在过的不是很开心。”程星月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托着下巴打量着暮辰夜。
“你不是说，暮辰夜曾经看过你的记忆吗？这次扯平了，他年轻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赤霄飞到桌上，看着这满桌的美食，自己居然无法享用，略有遗憾。
“我又没在意过。”程星月之前把自己和暮辰夜相遇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赤霄，虽然对暮辰夜看到自己记忆有些不自在，可程星月也没放在心上。
“话可不能这么说，他看过你的记忆，知道你的所有事，你却不知道他的事情，这多不公平呀，现在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好好观察一下，若是这人心术不正，就赶紧离开他。”赤霄坚决的说道，好像一开始嘲笑程星月的不是她似的。
第六十章 慕容世家（二）
程星月看着眼前稚嫩的少年，很难把他和成熟稳重的暮辰夜联系起来。
许是程星月的目光太炽热，年少的暮辰夜突然睁开了眼睛。
程星月猛然一惊，眯起眼睛，看着暮辰夜的动作。
暮辰夜从床上下来，对桌上的美食完全视而不见，径直从程星月身旁走过，来到院子里练习灵力。
“真呆。”这是赤霄对暮辰夜的评价。
暮辰夜的生活十分孤燥无味，除了每日的修炼，完全没有任何休闲娱乐的事情。
程星月没再去往别处，就在暮辰夜的家中恢复灵力，本以为时间会这样过去，没想到到了到了第二天，暮辰夜居然破天荒的出门了。
跟随暮辰夜的脚步，他们来到了传说中慕容家。
说起慕容家，那还真是名声在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中山帝国九大氏族中，慕容家是最为年轻的一个，虽然它没有别家族历史悠久，可实力在九大家族中属于中上，没有那个家族敢小瞧这个冉冉升起的新星。而慕容家刚崛起那段时间，着实在中山帝国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当时慕容家家主带领家族子弟，将苍梧城原来的城主赶下宝座，一跃成为了苍梧城的新城主。按理说，中山帝国实力强横，地方势力也是错综复杂，势力的更迭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可发生在苍梧城的这次势力调整，从开始到结束，仅仅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十天之内，苍梧城易主，整个过程十分顺利，就连大规模的流血事件也没有发生。
等大家反应过来时，慕容世家已经完全掌握了苍梧城，即便有些家族后来想要趁火打劫，也被狠狠的教训一顿，偷鸡不成蚀把米。
当然整个过程中，最让大家迷惑的，还是帝国皇族的反应，慕容世家不顾帝国法律，公然灭掉了帝国的一个大氏族，皇城那边非但没有降罪，反而一纸文书，将慕容世家的家主任命为苍梧城城主。
一番操作下来，让慕容世家名正言顺的留在了苍梧城，当时就有不少人推测，慕容世家和皇族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只可惜除了这次任命，皇族没有再干涉过慕容世家的任何事情，所以后来传言也就被大家遗忘了。
慕容世家挤进九大地方势力之后，并没有像大家预想的那样，肆意扩张底盘，反而是越来越低调了，特别是后来，苍梧城与蓬莱城结为姻亲关系，两大城池相辅相成，没有一个势力敢招惹他们，慕容世家就慢慢人们视野消失了。
以至于后来大家在说起慕容世家，只记得它和蓬莱城是姻亲关系，早年的发展史，早已被大家遗忘了。
程星月对慕容世家的了解，还是之前白霄寒给她科普中山帝国各地实力和风土人情时提到的，当时程星月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次跟着暮辰夜来到慕容世家的主族后，程星月也不自觉的想起了这些事情。
“我怎么觉得，这里的人都在躲着那小子？”赤霄刚才就发现，无论是暮辰夜府中的佣人，还是这里的人，看到暮辰夜都有些不正常，基本上是能避就避。
“这里已经是慕容家的主族了，前面一定有很多厉害的人物，我们就别跟了。”程星月望着独自行走的暮辰夜，程星月有些犹豫，自己这样肆无忌惮的探寻暮辰夜的隐私，真的合适吗？
“放心，有我在，有危险我会提醒你，而且你不想知道他究竟遇到过什么事吗？若是有人欺负他，你就不想帮他讨回来？”赤霄怂恿道。
赤霄的话十分诱人，程星月之前虽然听说过一些传闻，不过都是道听途说，对事情的了解并不全面。
正如赤霄所说的，现在有机会，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以后真的遇上了，自己也知道如何帮助暮辰夜，总不能一直让暮辰夜帮助自己，而自己一点表示都没有吧。
“这不是辰夜表弟吗？今天怎么来主族了？”
突然讥讽笑声传来，几个慕容家的子弟拦住了暮辰夜的去路。
领头的是一个年纪和暮辰夜差不多大小的少年，头发束起，一身墨色劲装，长相不俗。跟在他身后的，是三、四个黄衣弟子。
在慕容世家一般深色衣服的是主族子弟，穿浅色衣服的是旁系子弟，虽然慕容世家不像其它家族那样重视血缘关系，旁系子弟和主族子弟享受一样的权益，但私下里，旁系依附主族的情况，还是无法避免的。
暮辰夜看了看来人，眉头微微一皱，拦住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族长的四公子慕容凌霄。
不愿和他多做纠缠，暮辰夜侧过身子，想要绕行过去。
可是慕容凌霄并不打算放过暮辰夜，暮辰夜向左他就堵在左边，暮辰夜向右，他又堵到右边。
“让开！”
“哟！表弟终于舍得说话了，我还以为几日不见，你变成了哑巴。”慕容凌霄话落，身后的同伴也都跟着笑出声来。
“他们太欺负人了。星月，拿本本记下来，以后咱们帮这小子报仇。”赤霄站在程星月肩膀上，挥舞着爪子，指着慕容凌霄几人对程星月说道。
程星月并没应声，只是沉默的看着暮辰夜，想看看暮辰夜面对如此找茬之人，会如何解决。
不出程星月所料，暮辰夜果然不是那种多话之人，面对慕容凌霄，暮辰夜直接运转灵力，将挡在面前的几人全部振开，接着向前走。
“你给我站住，谁允许你走的。”慕容凌霄稳住身子，一把抓住暮辰夜的胳膊。
“放开。”暮辰夜沉声说道。
“我是你表哥，你就是这种态度对我吗？我一定要告诉父亲和姑姑，你小子太目无尊长了。”慕容凌霄气愤的喊道。
“随你！”暮辰夜毫不在意，挣开慕容凌霄的手继续往前走。
“你也太嚣张了，这里是慕容世家，你不会把族规都忘了吧。”看到暮辰夜完全不理会自己，慕容凌霄有些恼羞成怒，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几个黄衣人排成一排，挡住了暮辰夜的去路。
“我姓暮，不姓慕容，不要拿族规压我。”暮辰夜握紧手中的剑，面无表情。
“你也知道你不姓慕容，不姓慕容，你凭什么来这里，还不滚出去。和你父亲一样，吃里扒外的家伙，慕容家不欢迎你。”
第六十一章 慕容世家（三）
“凌霄，住口。”慕容龙博面色不悦的走了过来。
“大哥，你又护着他，要不是他们一家，母亲怎么会死，他们一家每一个好东西，他父亲和他都是白眼狼，根本不配做慕容家的人，还有他那个妈根本就是个灾星。”
“你找死。”原本毫无反应的暮辰夜，听到慕容凌霄最后一句话，突然被激怒了。
暮辰夜身形一动，拔剑刺向慕容凌霄。
慕容凌霄也没想到暮辰夜真的会动手，吓得向后退了基本，跌倒在地上。
眼看事情失控，慕容龙宝不想把事情闹大，便出手制止了暮辰夜。
“辰夜，算了，他也是有口无心，绕过他这次吧。”慕容龙博拉住暮辰夜的胳膊，转头看向慕容凌霄。“还不快走。”
“你越来越放肆了，我一定要禀报父亲和诸位长老。”慕容凌霄声音有些惊慌，从地上爬起来后，威胁了两句，就带着自己的属下，灰溜溜的逃跑了。
碍眼的人都走了，暮辰夜收起宝剑，继续向前走。
“辰夜，你是去见父亲吗？我和你一起过去。”慕容龙博快步跟上暮辰夜。
暮辰夜虽然没有点头同意，可脚步明显慢了下来，看得出，暮辰夜对慕容龙博的态度，要比慕容凌霄好太多了。
“没想到那小子还是个火爆脾气。”在一旁观战的赤霄点评道。
“龙有逆鳞，触之即伤。”程星月若有所思的看着暮辰夜，年少的暮辰夜待人如此冷漠，和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不知是谁让他有了如此大的改变？
“不要走了，前面有几个厉害的家伙。”赤霄突然停了下来，阻止程星月继续跟随。
“好。”程星月十分顺从，停住脚步，打开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慕容世家不愧是中山帝国的顶级家族，这富丽堂皇的院子，简直像是皇家别院。
“这地方的水灵力太多了，到处都潮乎乎的。”赤霄在附近飞了一圈，不满的抱怨道。
“慕容家本就以水闻名于世，水灵力充足也没有什么不对。”程星月之前就了解过，苍梧城与蓬莱城都是以水灵力见长，所以两家才会世代姻亲。
他们本就同源，结亲不然能保证他们两族血脉纯正，也比面了同族结亲尴尬，可谓是一举数得。
“可这里并没有那么多水呀。”赤霄转着眼睛，有些奇怪的看着周围。
赤霄是天生的火属性神兽，对相克的水属性灵力十分敏感，外人可能觉察不出什么，可赤霄却能发现其中的不对。
如果是在海边、湖边，有这样充足的水灵力，也不足为奇，可怪就怪在，她们一路走来，并没有在附近发现什么水源，无水之地还有这样的灵力，这就值得探究了。
“跟我来。”赤霄在空中飞舞了几圈，选定了一个方位，便径直飞了过去。
“赤霄你等等我，不要乱跑呀。”程星月害怕和赤霄走散，只能马上追赶上去，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她们初来此地，这样随意乱走，迷路了可怎么办？”
有赤霄带路，程星月一路上没遇上什么危险，只是赤霄这一飞，飞了半晌才停了下来，而且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慕容世家的宅院，跑到主族外面来了。
“你不是说他们院子里的灵力太多有问题吗，怎么跑到院子外面了？”程星月满心疑惑，既然要找原因，也还在院内找，这都出来了，还能干什么。
“目光短浅，太没见识了。虽然他们主族的水灵力丰富，可灵力并不是出自那里，而是从此处传过去的。”赤霄十分笃定，凭她神兽的直觉，和对水灵力的了解，她敢肯定，这个地方肯定有问题。
程星月看了看四周，除了假山、树林，完全看不出有水的样子，灵力怎么可能是从这里传走的？
在程星月的注视下，赤霄像是撒欢了似的，四处乱跑。
啄啄这、看看哪，也不知道她在找些什么。
“赤霄，你不会是找错地方了吧。”程星月也不想打击它，可眼前的景象，让程星月无法相信。
“我们出来这么久了，该回去了，不然暮辰夜就要离开了。”程星月朝慕容世家主族的方向看了看，担心他们回去晚了，要找不到人了。
“我的直觉绝对不会有错，这里肯定有问题。”赤霄觉得自己有些失了面子，说什么也要证明自己。
“可你现在没有实体，就算找到了，也碰不到呀。”程星月想不明白，她们现在碰触不到外物，就算是有机关，也打不开呀。
“我之前教你的，你全吃到肚子里了呀。”赤霄在程星月头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我们现在为什么能以精神状态出现在这里？”
“因为我现在的灵力，使用时空移动，还无法将实体带入另一个时空。”程星月如实答道。
“我之前不是教过你嘛，精神力也是一种灵力，而且这种灵力每个人都有，只不过有人天生可以修习它，成为了精神系御灵师，有的人没有修习的天赋，只能通过提升自身天赋灵力，慢慢提升精神力。”赤霄没好气的说道。
“所以说虽然我们现在是精神状态，使用的也是灵力，既然是灵力，便会有效果，你可以用它攻击，就可以用它办别的事情。”
“你是说，我们可以向进行精神攻击一样，将精神力集中在一处，从而达到精神实体的效果？”程星月瞬间想明白了，她之前总以为精神力只能进行精神攻击，却忘记了精神攻击也能量波动，既然可以用精神力攻击，那如果慢慢释放，不去攻击某物，而是将精神力集中在身体的某一处，岂不是相当于多出一个带有灵力的实体。
“还不算太笨，都说过了，修习灵力，不能这么死板，要懂得举一反三。”赤霄颇有点父母教育子女的心情，看着自己培养的孩子慢慢成长，这种满足感着实让人喜悦。
“难怪你一直再找。”程星月有了新发现，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这两天她什么东西都碰触不到，总感觉自己像鬼魂一样轻飘飘的。
试着将精神力集中在手上，然后慢慢摸着前方的树干。
不是穿树而过，就是狠狠的碰到树上，将整棵大树振动。
果然这精神力的使用，不是那么好掌握的，现在程星月有些想念暮辰夜了，暮辰夜如果在，一定能教给自己许多精神力使用的技巧。
第六十二章 水中人（一）
就在程星月四处实验灵力时，手不小心碰到了假山的一角，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凭空出现，将她和赤霄困在里面。
“这是什么呀？”看着眼前复杂的卦阵，程星月满脸惊愕。
“我就说这里肯定有问题，果然不出我所料，十级阵法，看来这里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赤霄突然化作人形，一个婀娜多姿的红发美女，出现在程星月面前。
“赤霄，你能化形呀，为什么还一直以小鸟的模样示人。”比起这复杂的阵法，程星月很好奇，赤霄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形，还得自己担心了许久。
“当然是为了节省灵力呀，笨蛋。”赤霄抬手在程星月头上拍了一下，现在的赤霄要比程星月高挑许多，拍起人来也得心应手。
“你刚才说这是十级阵法，是十阶御灵师布置出来的法阵吗？”程星月将目光又投到阵法之上。
“能布置出这种阵法的人，至少是十三阶以上的御灵师，而且还是在阵法上很有天赋，才能做得到。”赤霄满脸兴奋，一点都没有被阵法困着的慌张。
“十三阶？”程星月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大阵，十阶以上的御灵师已经十分少见，能够达到十三阶，应该是一方霸主，可以傲令群雄了吧。
“嗯，阵法的修行和灵力修行并不一样，一般情况下，低级的阵法，就是低阶御灵师也能使用，可阵法越复杂，使用的难度就越大，远远超过灵力的修行速度。”赤霄说着已经动起手来，随着她的动作，周围阵法也在不断变换着。
“我们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把慕容家的人都引过来呀。”程星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小心观察这四周的情况，万一行动暴露，也好及时离开。
“慕容家把这么大的阵法放在外面，应该就是不希望被人发现，相信这附近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出没。”赤霄之前还好奇，为什么慕容家会把地方选在这么荒无人烟的地方，不过看到这个大阵，赤霄瞬间明白了，如此庞大的阵法，放到慕容家，才是真正的危险。
赤霄尝试了许久，才把眼前的大阵打开。
“走，进去看看。”拉起程星月，两人在原地消失，庞大的阵法也随之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地方？”画面一转，两人已经离开树林，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像是个通道，周围是厚重的石墙，石墙上每隔一段距离，都有照明用的晶石。
“水汽是从前面传来的。”赤霄分辨了一下，拉着程星月朝前面走去。
因为两人都是精神体，即便快速奔跑，也毫无声响，倒是给她们省去了不少麻烦。
顺着通道，每走多久，两人就到了一处开阔的原野。
看了看周围熟悉景物，程星月有些疑惑，“为什么我们刚才没有发现这里？”
“是阵法的误导，这个十级阵法将真正的隐藏，还给我们制造了一个假象，让我们只能看到它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赤霄在阵法方面的造诣颇深，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程星月发现树木已经到了尽头，便忍不住向前走去，打算看个究竟。
穿过树林，便是一片蔚蓝色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散发着浓郁的水属性灵力。
即便是程星月这种完全没有水属性灵力天赋的人，也能清楚的感受到，水灵力的波动。
“这简直水水属性御灵师修炼的天堂。”程星月忍不住感叹道。
灵力充足的地方她见过很多，即便身处大海之中，都没有这里给人的震撼大，很难想象这样充足的水灵力，居然会出现在内陆地区。
“原来是初元水。”赤霄马上认了出来。
“初元水？这是什么东西。”程星月见赤霄好像知道什么，便忍不住问道。
“初元水在水灵力中的地位，就类似于生命之树在木属性灵力中的地位，代表着无限的生机。水孕育万物，本身就蕴含着强大生命灵力，不过是后来人们为了提高实力，只修习攻击之术，却慢慢遗忘了水灵力的这项能力。”赤霄有些感慨，在上古时期，她见过波涛汹涌的怒海惊涛，也见过包容万物的宁静之水，可现在水灵力已经完全被人类当成了武器。
程星月回想了一下自己遇到的水属性御灵师，正如赤霄所说，现在已经很少能见到这种包容万物的水了。
“赤霄，你看，那是什么？”程星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看到在水面之上，居然漂浮着一个人，正随着水波起起伏伏。
“不可能，初元水灵力巨大，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即便是水属性御灵师，也不可能长时间在此处修行。”赤霄第一反应是反驳，可当她也看到水面上的人时，便停了下来。
“她还活着吗？”程星月瞪大眼睛，才看清水上的人样子。
这是一位容貌不凡的年轻女子，深蓝色的长发铺散在身下，仿佛与潭水融为一体。她双眼紧闭，神情平静，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不好说。”赤霄也有些拿不准，按理说活人应该承受不住初元水的威力，可水上的女子，脸色红润，不像是死了的样子。
“我过去看看。”赤霄瞬间化为一只巴掌大的小鸟，煽动着翅膀飞到湖中。
程星月虽然也十分好奇，可惜她没有赤霄一样的能耐，只能留在原地，焦急的等待着。
好在这次赤霄行动十分迅速，只是在湖中飞了一圈，就返回来了。
“如何？”
“人还有一丝生机，却也和死了差不多。”赤霄有些无奈，她实在不知是该用死来定义这人，还是该用活来定义这人。
“还有一件事，这人似乎和潭水融为一体了，就像是一个循环，水在维持着女子的生命，可女子自身的灵力也在不断的传入水中。”这种情况赤霄还是第一次见到，和水融为一体，即便是十阶以上的御灵师，也无法完全做到。
可最让赤霄在意的，还是这女子的状态，不只是是有人想利用初元水，保住女子的性命，还是有人想利用女子，维持初元水的生机？
但不管怎么说，这样不死不活的状态，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这女子会是谁呀？会是慕容家的人吗？”程星月若有所思的看着水中女子。
第六十三章 水中人（二）
“有人来了，先躲起来。”赤霄拉着程星月的手，后退几步，隐入草丛后面。
程星月看了看身前只有半米高的野草，“我们要不要再往后躲躲？”这点草应该藏不住两个成年人吧，程星月心中无奈吐槽道。
“没事，这里水灵力充足，已经超出了正常的灵力范畴，只要我们不妄动，没人会察觉到的。”赤霄肯定的说道，这里就像是个灵力漩涡，进入此处谁还会在意多出来的点星灵力。
赤霄话音刚落，周围灵力激增，阵法凭空出现，白光一闪，有两人出现在水潭边。
这两人中，有一人程星月不久前刚刚见过，正是之前为暮辰夜解围的慕容龙博。
“辰夜回去了？”
“表弟他去了姑姑的住处。”慕容龙博来到后，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湖中平静安睡之人，眼中十分不忍。
“唉，这孩子真是太执着了。”慕容昊天叹了口气，也顺着慕容龙博的目光看向水潭，“和他父亲一个脾气。”
慕容这中年男子，正是慕容世家的家主，也是暮辰夜的大伯，慕容昊天。
“我们是不是该把四婶的事情告诉他，解开他的心结。”慕容龙博有些犹豫，眼中满是挣扎。
“可打错已铸，现在说还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徒增他的烦恼，若他和四弟一样，我岂不是害了他。”慕容昊天满脸愁容，愧疚万分。
“当年我把水烟安置在此处，本是想着借助元水之力，为她寻得一丝生机，可没想到反而将她困在这里，解了家族之困，无心插柳，错已铸成。”
“可当年你也是好意，并非有意利用，表弟他品性纯良，定能想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说着慕容龙博突然停了下来，有些不安的看向慕容昊天。
“当年的事太过复杂，怪不得四弟，水烟的事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不知他这些年去了哪里，是否还在人世。”慕容昊天有些感伤，说到底是慕容家对不起暮辰夜父母，所以他们兄妹几人，对暮辰夜格外疼爱，想要弥补当年的失误。
慕容龙博站在一旁，不敢插口，他知道这事是慕容家的禁忌，容不得他多言。
可想到暮辰夜这几年的变化，慕容龙博还是有些不忍，“可表弟毕竟是无辜的，这些年他处处受到排挤，至少有知道真相的权力。”
慕容昊天摆摆手，“不要说了，我再考虑考虑。”
说完便岔开话题，“之前交给你的事，办的如何了？”
“基本准备妥当，只是融冥水太过难寻，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表弟的灵力是幽冥洛水，若是能让他参与，岂不是更为方便。”慕容龙博提议道。
“不能告诉他，他不会同意的。”慕容昊天马上反驳道。“水烟是他的母亲，让他动手太过残忍。”
慕容龙博在心中吐槽，你既然知道这事不对，为什么还要做，现在捂着，以后事发了该如何收场？
“若是表弟知道该怎么办？”
“不能让他知道，虽然此事有些残忍，可水烟已经就不活了，为了慕容家，必须有所牺牲。”慕容昊天虽然神色挣扎，可语气十分坚定，不容置喙。
“可至少也该让他再见四婶一面。”慕容龙博忍不住求情。
“不行，他如果知道了我们要做的事情，一定会阻止，救不了水烟，至少要保住慕容家。你回去吧，加快准备。”慕容昊天不想再谈，直接把慕容龙博打发走了。
慕容龙博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慕容昊天已经背过身子，也只能行礼告退。
“水烟，你不要怪我，若是可以救你，我绝对不会这么做，可现在我们救不了你的性命，也只能牺牲你成全慕容家。”慕容昊天望着水中的洛水烟，心中十分愧疚，若他不是慕容家的家主该有多好。
等到慕容昊天也离开，程星月和赤霄也从草丛后走了出来，刚才那两人的谈话，她们听的一清二楚。
“慕容家果然没什么好人！一个个都是伪君子。”赤霄十分不屑。
“他们是想干什么？”程星月虽然听了个大概，却不明白其中的关键。
“好能干什么，我刚才不是给你说了，现在这水上之人，已经和这初元水融为一体，成了相辅相成之势，他们估计是想要把这人彻底留在此处，永远为他们所用。”赤霄十分看不惯慕容家的做法，脸上也满是厌恶。
程星月愣了一下，“现在她不是已经和水融为一体了吗？而且这……”想到这人和暮辰夜的关系，程星月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这位姑娘已经失去也意识，不可能离开此处。”
“虽然是融为一体，毕竟还是两个不同的个体，若是有人把她带走，或者她自己醒了，再或者她身体出现问题，人死了身体也消失了，那这种平衡就会被打破，估计这慕容家是想把这人真的融到元水之中，从此不分彼此，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们要杀了她吗？”程星月有些吃惊，难怪刚才慕容昊天会说，能救人绝对不会这么干。
“这可比杀人更过分，她现在没有意识，杀了她也算是一种解脱，可她死了平衡一样会被破坏，我想这慕容家的人，是要把她的灵魂和灵力抽离身体，与初元水融为一体后，她便是初元水的一部分了。”和熔铸器灵差不多，只不过他们是把灵魂融于水中。
好了，这人可能会以灵魂状态重新苏醒，成为这水的器灵，坏了，就是灵魂永远被困此处，不生不死，当初元水全部耗尽，她也就随之消失了。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程星月向前几步，脸上满是焦急，若是这女子真被困在此处，以后暮辰夜知道了该如何面对。
“所以说，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小人，救不了人，又舍不得现下的利益。”赤霄对这样假惺惺的人类最为反感，说话也毫不客气。
“我要阻止他们！”程星月皱眉说道。
“我们先看看再说，这熔铸灵魂可不是一件易事，若真的这么好做，你们现在也不至于连件像样的神器可制不出来，你之前不是还怀疑，暮辰夜遇到过什么改变他的人或者事，我看这事就足够了。”赤霄开口阻止道。
第六十四章 孰是孰非（一）
离开密地后，程星月心中一直无法放下，虽然知道自己现在是外来之人，不敢干涉已经发生的事情，可只要一想到慕容家的计划，就忍不住担心起来。
“说来奇怪，认识那小子这么久，还没听他提起过自己的家人，他和你说起过什么吗？”赤霄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感叹。
程星月沉默不语，一直以来都是暮辰夜在帮助自己，而自己对他的事情却知之甚少。
“这可就不妙了，你们…，人家对你的事了如指掌，他的事你却什么都不知道，危险呀！”赤霄飞到程星月眼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走，我们去慕容龙博那看看。”
“我们不回暮府吗？”程星月有些不解。
“就暮辰夜那个样子，估计又在练功房修炼呢，你不是想帮暮辰夜吗？我们先去摸清慕容家的底细，再伺机而动。”赤霄飞到空中，分辨了一下方向，伸出翅膀指了指右前方。
“好。”程星月马上点头应道。
……
另一边，
慕容龙博看着眼前的玉瓶，在屋内来回踱步、唉声叹气。
“表弟呀，不是我不想帮你，可是在这么下去，我也顶不住了。”
融冥水自己前些日子就已经寻到了，只是顾忌暮辰夜所以一直没把它交给父亲，可随着时限越来越近，慕容龙博有预感，即便到时自己不把此物交出去，父亲和长老们，依旧有办法按原计划行事。
“父亲说的不错，地位意味着责任，站的越高，承担的责任就越大。”慕容龙博摆弄着手中的玉瓶。
于情暮辰夜是自己的表弟，自己不该隐瞒他，可于理自己又是慕容世家的少主，凡事应该以家族利益为重，不该感情用事。
“我究竟该不该把这事告诉表弟？给他说了，他万一冲动起来顶撞了父亲和长老，不是给他惹麻烦嘛，可不说，这关系到他的母亲，以后他知道了，怕是会心生怨恨吧！”
慕容龙博在屋内踌躇半天，最后还是把玉瓶收进空间灵器，走了出去。
……
慕容龙博出门，没有去找慕容昊天，也没有去找暮辰夜，反而来到了慕容紫的住处。
“少主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看到慕容龙博，慕容紫十分意外，以为自己这个侄子都是忙的看不到人影，没想到今天会主动来找自己。
“姑姑可知道五日后的宗族祭典？”慕容龙博也不绕圈子，直接说出来意。
“自然知道，五日之后，乃盈缺之日，届时长老们要辅助大长老和族长，为慕容家祈福。”每五年一次的宗族祭典，是全族的大事，身为慕容家的一员，怎么不知道这事重要性。
“那姑姑这次会去圣地吗？”慕容龙博语气有些急切。
慕容紫轻笑一声，“我虽然是慕容家的长老，可圣地却不是我能去的，历来圣地只有族长、族长继承人和三位首席长老能进。少主今天这是怎么了？净说些奇怪的话。”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如果，我是说如果，祭典中断，会有什么影响？”慕容龙博听到慕容紫不能进圣地，顿时有些失望。
以慕容紫对暮辰夜的疼爱，若是她在，也能护住暮辰夜。
“怎么，少主是担心五日后的祭祀之事？有族长和大长老在，想来不会出现大事。”自己这个侄子今日着实有些古怪，慕容紫不免多看了几眼。
“那如果有人破坏了祭典，会怎么样？”慕容龙博不安的问道。
“若是外族人，我慕容家必将与他不死不休，若是族中人，怕是要被逐出家族，且会受到重刑。”
“就没有别的可能了吗？”慕容龙博喃喃道。
“祭典事关慕容家的气运，怎么允许他人破坏？”慕容紫说着，上下打量着慕容龙博，“少主这是紧张了吗？不应该呀，我记得你从十岁起，就随族长参与祭典，对祭典应是十分熟悉才对。”
慕容龙博心事重重的离开了慕容紫的住处，谈话期间，他几次想将事情合盘托出，可一想到自己姑姑这火爆脾气，慕容龙博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下去，父亲不告诉姑姑，应该就是怕她为难吧，自己如果说了，岂不是又将无辜之人扯了进了？
“这小子倒是品性不坏。”跟在慕容龙博身后，赤霄见他这一天都在思索两全之法，不免好看一眼。
“赤霄，你说什么样的结果，即可以救人，又不会给暮辰夜他们带来麻烦？”这一天，程星月也在思索这个问题，慕容龙博想要的两全之策，究竟是什么样的办法。
现在慕容龙博没想到，程星月也没有想明白。
赤霄停在程星月肩膀上，也在苦苦思索。“如果暮辰夜的母亲是自己离开了，估计慕容家也无法追究其他人的过失。”
“嗯，和我想的差不多，只是我们怎么才能让人活过来，又自己离开水潭呢？”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洛水烟完全陷入了沉睡，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
“还有一件事你要清楚，现在暮辰夜的母亲是因为初元水才能活着，一旦她离开了初元水，定会死去。”赤霄沉声提醒道，虽然程星月的本意是好的，可这究竟是救人还是杀人，又有谁能判断呢？
“我知道你的担心，可现在我们遇到了，让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做不到，即便以后暮辰夜会因此怨恨我，我也绝不后悔。”程星月不想让自己后悔，她也相信，暮辰夜绝对不会原因自己的母亲，被人如此对待。
“不如让暮辰夜选吧！”赤霄提议道。
“可是暮辰夜并不知道，他母亲在此处呀，而且听他们的意思，那个地方暮辰夜是进不去的。”程星月也想过把暮辰夜带过去，可听完慕容龙博和慕容紫的对话，她猜测那阵法里的密地，应该就是慕容家的圣地，连慕容紫都无法进去，更何况暮辰夜。
“你看看前面那人，我们想到的事情，他会想不到吗？我想她一定也想把暮辰夜带进去见人。”赤霄指着前边的慕容龙博，这家伙一直想要暮辰夜见他母亲最后一面，估计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只要能避开慕容家的人，让这小子把暮辰夜带进去，再让水面上的人苏醒过来，如何选择就不是我们操心的事了。”
第六十五章 孰是孰非（二）
时间一点点过去，慕容世家最为重要的祭典如约而至。
本是举族同庆的日子，有一个人显得格外焦灼。
整整五天，慕容龙博还没想好，该如何决断。
“会有效果吗？”程星月看着林中的设置，不确定的问道。
“相信我，虽然慕容龙博那小子现在还有些举棋不定，可是只要我们推他一把，一定达到预期效果。”赤霄在树上又拍了一下，树干之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印记。“人来了吗？”
“应该马上就到了，信件上写的时间就是现在。”之前程星月和赤霄给两人分别送了一封信，落款用的是彼此的名字。“希望不要穿帮就好。”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两人谈话期间，慕容龙博的身影已经出现。
慕容龙博来到后，四处寻找着暮辰夜的身影，人没找到，却发现这里的树上都有些符号，像是什么标记。
出于好奇，慕容龙博伸手摸了摸印记符号。
刚一碰触，四周灵力涌动，一个大阵凭空出现。
看到大阵的运转轨迹，慕容龙博愣在原地，这阵法太过熟悉，让他无法遗忘。
“你在干什么？”就在这时，暮辰夜也出现了。
“这阵法，是你发现的？”慕容龙博有些慌张。
“不是。”暮辰夜依旧言简意赅，不过看到阵法，暮辰夜平静的脸上，多了丝不解和疑惑。
见暮辰夜要碰触阵法，慕容龙博一把拉住他，脸上神情变了又变。
“你别动，我试试。”不敢和暮辰夜对视，慕容龙博试着破解阵法，没几下子，阵法就被打开了。
连带着灵魂状态的程星月和赤霄，四人一闪，来到了甬道内。
“这是什么地方？”暮辰夜皱眉问道。
慕容龙博没有答话，拉起暮辰夜顺着通道向前走去，不过一会功夫两人就走到了尽头，望着前方不远处水潭，慕容龙博不知该是欢喜还是忧愁。
“表弟，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千万不要激动。”阵法被打开时，慕容龙博就有预感，这里和圣地一定有关。
刚刚他用的正是圣地的开启方法，只是没想到，圣地的入口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暮辰夜没有应声，只有略有不解的看向慕容龙博。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四婶葬在何处吗？”慕容龙博咬了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
“母亲？”暮辰夜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上前一步抓住慕容龙博的双臂，“在哪里？”
“表弟，你听我说，那时四婶并未完全死去，父亲将她安置在圣地之内，想要借助元水之力，救她性命，可是后来出了一些变故，四婶现在没有死去却也无法活过来。”话已开头，便没有后悔的余地，这些日子慕容龙博就想找机会，把事情向暮辰夜合盘托出。
之前不说，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说了不但不能救洛水烟，还会把暮辰夜牵连进去。
慕容世家的圣地，自古只有族长和首席长老才能进入，进入入口有重兵把守，除非祭典，否则守卫是不会撤去的。可祭典之时，族长和长老们都在，那时进入无疑是自寻死路。
现在他们机缘巧合下，居然找到了这个入口，真是老天相助呀。
“母亲还没有死？”暮辰夜身体有些颤抖，脸上也满是惊喜的表情。
“现在不好说，是死还是没死。”慕容龙博看着前方，欲言又止。
暮辰夜放开慕容龙博，大步向前跑去。
来到水潭边，望着水潭中的女子，暮辰夜眼睛发红，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这是在他知道母亲去世后，第二次流泪。
“不要过去。”正当暮辰夜想要靠近水潭时，慕容龙博突然拉住了他。
“这水潭是慕容家族的圣水，外物进入之后，便会被它影响，爆体而亡。四婶她因为之前因为生命迹象已经消失，进入之后才没受到影响。”
“那我们要怎么把她带过来？”暮辰夜望着母亲，心中十分焦急。
“表弟，我刚才就告诉过你，四婶是因为这水，所以才活着，一旦离开水潭，那她就会瞬间死去。”慕容龙博撇开头，有些不忍。
“就没有别的办法救她了吗？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做到。”暮辰夜拉住慕容龙博，语气中带着恳求。
“如果能救，我们早就救了。”慕容龙博叹了口气，洛水烟已经昏睡十年，这十年里他们想过无数办法，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再过几个时辰的祭典，便是父亲和长老约定的最后期限，无法救活洛水烟，那就只能让她成为圣水的一部分。
“表弟，我知道这十分残忍，可有件事不得不让你做个选择，十年之前父亲为了保住四婶的性命，将她安置在圣水之内，并与长老们约定，若十年之内，可以救活四婶，长老们就不再追究，若救不活四婶，就要把她永远的留在此处。”慕容龙博没有将事情的始末，详细告知暮辰夜，只是告诉了他现在必须做出的选择。
“现在离祭典开始只剩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族长和首席长老，就会来到此处，将四婶化为圣水的一部分，届时四婶便不会死去，但永生永世无法离开此处。”
“不、不可能。”暮辰夜后退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水潭。
“要不要把四婶带出来，由你来决定。但我们只有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
看着惊慌失措的暮辰夜，程星月站在远处，有些不忍，这事本就是个难点，若是不说，暮辰夜便无法见母亲最后一面，若是说了，就把最艰难的决定，交给他来选择。
无论怎么做，对暮辰夜来说，都太过残忍。
“不用过意不去，现在这种情况，对他来说未必不是好事，若是在祭典之时他们再过来，承担的风险会更大。”赤霄看得出，即便他们不插手，慕容龙博最后也会把事情告诉暮辰夜，现在他们做的不过是把伤害降到最低而已。
慕容龙博说完之后，便退到一边，等着暮辰夜的选择。
暮辰夜在原地沉默了许久，经过几番挣扎，最后还是无法做出决定。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慕容龙博越来越着急，“我们没有时间了，必须马上离开。”
可任凭慕容龙博用尽全力拉扯，暮辰夜都不动摇分毫。
“你如果无法做出选择，就顺其自然吧，父亲说，即便他和长老尽全力，也不一定能保证仪式成功，不如就把结果交给上天吧。”
第六十六章 孰是孰非（三）
“你们在干什么？”慕容昊天一到圣地，便看到慕容龙博拉着暮辰夜。
“父、父亲，你怎么来了？”看到慕容昊天，慕容龙博猛然一惊，下意识放开手。
“也好，让他看一眼吧，看完了就赶快离开。”慕容昊天看了看暮辰夜，并没有多做斥责。
“伯父，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暮辰夜质问道。
“已经十年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个。”慕容昊天不想多做解释，背过手，不再看暮辰夜。“还是说你打算现在救取她姓名？”
“我……”暮辰夜双眼泛红，弑母的事，暮辰夜绝对做不出来，可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他人伤害，暮辰夜也做不到。“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救活她。”
“没时间了，如果能救，我早已救人，现在你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杀了她，要么让她永远留在圣地。”慕容昊天淡淡的说道。
……
“族长。”就在这时，慕容世家的三名首席长老，也来到了圣地。
因为这次祭典太过重要，不止族长，连长老们都提前赶了过来。
“他怎么在此处？”大长老看到暮辰夜，神情不悦的质问道。
“是我带他来的，这次的祭典毕竟涉及辰夜的母亲，他有权参与。”慕容昊天十分自然的说道，就好像这事本就是他安排的一样。
“此次祭典事关重大，希望族长不要感情用事，多生事端。”按长老们的意思，洛水烟的事根本不用告诉暮辰夜，他们这么做，不允许任何人质疑。
可现在慕容昊天只是把暮辰夜带了进来，长老们也不好当面斥责，只能拿出家族利益，给慕容昊天施压，让他小心行事。
“放心，他只是旁观，不会给我们惹麻烦的。”
见慕容昊天已经做出承诺，三位长老也不好多做纠缠，各自散开，来到水潭的三个方位。
“你看好他，不要让他惹麻烦，回去再跟你们算账。”慕容昊天瞪了慕容龙博一眼，伸手在两人周围设下水幕结界，将两人困在里面，这才抬步走向最后一个方位。
眼看这些人准备动手，暮辰夜再也无法等待下去，抽剑直劈身前的结界。
“辰夜，你不要冲动。”慕容龙博赶忙拉住暮辰夜，现在族长和首席长老都在，只要暮辰夜敢动手，一定非死即伤。
“放开，不要让我恨你。”暮辰夜极力反抗。
“你就算出去了，又能如何？就像父亲说的，我们不能伤害四婶的性命，可她如果要留在圣地，就必须与圣地融为一体，你阻止不了的。”现在已经没了选择，有长老们在，是绝对不允许祭典出现问题的。
“难道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暮辰夜双目含泪质问道。
……
“赤霄，我是不是做错了。”看着如此痛苦的暮辰夜，程星月惭愧的低下了头，之前她只是不想让暮辰夜蒙在鼓里，却忽视了这事真的被暮辰夜知道，是何其残忍。
“站在外人的角度，你的选择没有错，他有权知道这一切。”这本就是件两难之事，只不过究竟哪种选择，是为了暮辰夜好，又有谁能说的准呢？
当慕容昊天和三位长老运转灵力后，整个水潭的都沸腾了起来。
片刻之后，水汽弥漫。让本就灵力充沛的水潭，成为了灵力聚集的漩涡。
接着，慕容昊天又拿出几个玉瓶，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入水潭，水潭的水从清澈的蓝色慢慢变淡，最后成为了乳白色。
水中的洛水烟随着波浪起伏，当水的颜色变化后，洛水烟的身体也慢慢发出亮光。
“砰！”
突然水面激起无数浪花，洛水烟的身体也被甩出水面，抛向空中。
“母亲！”
暮辰夜大喊一声，奋力挣脱慕容龙博，一剑刺穿身前的结界。
看到暮辰夜冲了出来，靠近他的首席长老，一掌将他拍倒在地。
十一阶强者的一击，直接讲暮辰夜打成重伤，喷出一口鲜血，洒落在水面上。
“玉长老收下留情。”身后的慕容龙博也赶了过来，扶起暮辰夜，向动手长老求情。
玉长老见暮辰夜已无法动弹，便不再管他，全力运转灵力，随着四位强者的动作，洛水烟的身体又被乳白色的水流包裹。
就在此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暮辰夜吐入水中的血不知怎么，被水中的洛水烟吸收。一直昏迷不醒的洛水烟，缓缓睁开眼睛。
她挣开水流的束缚，从空中飘落，洁白的灵力在她指尖运转，被打入暮辰夜的身体内。
刚刚还重伤的暮辰夜，因为有了这股灵力的帮助，身上的伤势片刻间就被修复，没有留下丝毫伤痕。
“母亲！”看到落在身前的女子，暮辰夜挣扎着起身，扑向洛水烟。
“夜儿，我的儿子，一转眼，你已经长这么大了。”虽然暮辰夜现在的模样，已经和小时候有了很大的不同，可洛水烟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洛水烟死时，暮辰夜只有九岁，十年过去了，暮辰夜已经从一个孩子，长成了健壮的青年，可在洛水烟眼中，他永远都是偎依在自己身前的孩子。
“太好了，母亲，你还活着，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暮辰夜紧紧抱住洛水烟。
“傻孩子，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我都在你身边，陪着你。”洛水烟伸手摸了摸暮辰夜的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族长，赶快动手，这关系着整个慕容世家，必须把她和圣水融为一体。”看到洛水烟突然活了过来，三位长老再也坐立不住，今天说什么，也必须把祭典进行到底。
“够了，之前我们已经有过约定，如果四妹能苏醒过来，你们就不再追究。”慕容昊天挡在大长老面前，不让他对洛水烟出手。
“十年之期已到，约定已经结束，现在必须让她和圣水融合，才能保全慕容世家，族长，如果你要阻止，休怪我们几个老家伙以下犯上。”大长老态度强硬，即便面对族长，也毫不退缩。
其他两位长老也纷纷来到大长老身后，态度不言而喻。为了慕容世家，今天无论是谁，都不能破坏祭典。
眼看危机一触即发，暮辰夜也举剑将母亲护在身后，今天即便拼上性命，他也决不允许有人伤害洛水烟。
洛水烟伸手按住暮辰夜的手臂，对他摇了摇头，“几位长老可否听我说一句？”
洛水烟从暮辰夜身后走出来，直面三位首席长老。
“虽然这些年我虽然在昏睡之中，可意识一直处于清醒状态，长老们的打算，我也一清二楚，不过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今天已经是我灵魂的极限，所以祭典是不可能成功得。”
“你说什么？不可能，这些年你和元水已经完美融合，只要真正融为一体，你就不会消失。”大长老沉声说道。
“我的灵魂之力依然耗尽，本来刚才就该消散，不过因为我看到夜儿在，才用尽全力多留一刻。”
“现在就举行仪式，在你死之前，完全可以把你们融合。”一听洛水烟要死，大长老更加急切。
“没用的，我和元水之间的平衡依然打破，元水之力，你们应该很清楚，它不是人类所能驾驭的，更何况我这个将死之人。”洛水烟语气平淡，看不出喜怒。
三位长老可不信洛水烟的话，洛水烟话音刚落，他们已经运起灵力，企图强行将洛水烟和元水融合。
可之前顺从的元水，突然摆脱了长老们的控制，三位长老非但没将元水引入洛水烟体内，反而都被元水所噬。
正如洛水烟所说的，她与元水之间的联系已经断开，外人再也无法将两者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