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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才之谁是凶手全文阅读

作者:打雾     张秀才之谁是凶手txt下载     张秀才之谁是凶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张秀才之谁是凶手全文阅读

第一章:发现尸体

    西北边境的一个小村庄。

    “死人了,死人了。“寂静无声的林子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尖叫声。

    此时,一个黑影迅速从里边窜了出来,慌张地向着不远处的村子里跑去。声音很快传遍了四周,林中的鸟儿纷纷四散奔逃。

    不多时,几个人影从村子里走了出来,纷纷不悦道:”谁啊,大清早的,瞎喊什么?“

    ”死人?真的假的。“

    ”快,看看去。“

    随着喊声越来越近,村口的一颗大树下也随之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村民。大家的嘴里不断地议论着,所有人都聚拢在一起,睁大了眼睛,寻找着刚才大声呼喊的源头。

    ”刚才你们听见了吗,是不是有人在喊‘死人了‘。“一个白胡子老头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在人群中说道。

    ”嗯,我也听见了,不知道是谁喊的。“一个裹着白头巾的老妇接道。

    ”好像是村西头的憨六叫的。“围在一起的另一个妇女说道。

    ”走,去他家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似乎这阵喊叫打扰了白胡子老头的清梦,他愤怒地说道。

    话音一落,人群便浩浩荡荡的向着村子中心处走去了,像是要去寻师问罪一样。

    “娘,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此时一个穿着一身灰色布衣的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也听见了这叫声,连忙走出了房间,向着院子里的老妇说道。

    “有什么好看的,定是那憨六又在胡言乱语呢。”老妇抬起头,向院子外望了一眼,随口说道。

    但是年轻男子早已一溜烟跑出了房门,连人影也见不到了。

    人群行走五六分钟之后便站住了脚,一栋低矮破旧的房屋矗立在众人的面前。

    此时,一个头发花白,面庞黝黑的老妇人站在门口,面对着来袭的人群,嘴里慌张地说道:“他胡说的,他胡说的••••••••••。”

    先前的白胡子老头向前走了一步,然后瞪大了眼睛喊道:“憨娘,你让憨六出来,我问问他瞎喊什么?”

    人群也爆发出一阵激烈的责骂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非要让憨六出来把话说清楚。

    “我正在撒尿呢,他一喊,吓得我魂都快掉了,还尿了我一身。”人群边上一个满脸胡茬的壮年男子怒喝道。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朝他身上看去,随后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哄笑声。

    憨娘站在门口,脸上现出自责的神色,慌张地说道:“你们不是不知道,这孩子自小就是个傻子,说的话你们千万别当真。”

    突然,房间里传出一阵恐怖的嚎叫声,就像是鬼叫声一般。众人脸色一颤,纷纷向后退了一步。

    人群顿时安静了许多。

    白胡子老头的脸色也被这叫声突然惊了一下,他咽了一口吐沫,顿了顿说道:“你让他出来,我就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也纷纷附和了起来,似乎老头的话给了他们莫大的勇气,一下子胆子大了许多。

    此时憨娘的脸上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她现出恳求的脸色,看了一眼大家说道:“你们千万别打他。”

    然后蹑蹑地转身进了屋,朝里面喊着:“六子,出来。”

    许久之后,一个浑身上下穿着破破烂烂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以至于看不清他的模样。然后便蹲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瞪着大眼睛望着聚集的众人,嘴里不断地自言自语。

    白胡子老头看着他说道:“憨六,你早上说谁死了。”

    憨六不理他,仍在自顾自地说着话,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眼睛随意地瞟着。

    “说话啊,问你呢。”

    “哑巴了啊。”

    “我看不打他他是不会说的。”

    众人看着憨六的这个样子,怒气一下气被挑了起来。几个男子甚至挽起了袖子,准备上来修理他一顿。

    憨娘忙挡在憨六的身前,嘴里不住地说道:“他就是个傻子,嘴里都是胡说的,你们放过他吧。”

    众人仍旧在不断地责骂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将早上被扰乱的睡梦的怨气通通发泄在憨六的身上。

    “好了好了,大家别骂了,我看他也就是胡说的,大家别当真,都回去吧。”白胡子老头开口劝道。他也知道,憨六的这个傻样子,嘴里八成都是瞎编的,所以心里也并不在意。

    众人听了白胡子老头的话,心里的怨气才一点点消散下去,三三两两的人群开始往回走。

    此时,人群中却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憨六,那神色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憨六站在门口,似乎感觉到了这股杀意,尖叫一声之后,猛然窜进了房门,任谁也喊不出来了。

    众人经过这一吓便纷纷开口骂道:真是脑子有病,一大早就遇上这事。

    其实早上憨六喊着“死人了”的时候,不少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赶来。可是憨六的胡言乱语却让他们白跑一趟,大家都觉的自己被憨六耍了,因此才需要用脏话来发泄自己不满的心情。

    不多时,村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情形。人们很快将憨六忘记了,开始烧火做饭,准备着一天的活计。

    可是不远处却仍有一个人在憨六的门口站定着,他穿着灰色的麻衣,脚上套着一双黑色的长筒鞋子。虽然简朴,但也还算干净。

    “张秀才,你在那里干什么,怎么不回去啊。”憨娘从门口出来瞥见了他。

    “哦,我来找憨六,有点事。”被称作张秀才的白衣男子微微答道。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六子都是胡说的,你一个读书人怎么也信他的话。”憨娘不快地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为这事来的。”张秀才赶忙答道。

    “哦,那你进去吧,他就在屋里,小心点,他又发病了,别吓着你。”憨娘松了一口气说道。

    张秀才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屋。

    “六子,我来看你了,怎么样,好点了吗。”张秀才见到仍躲在桌子底下的憨六,轻快地问道。

    憨六见到来人是张秀才,神色恢复了一点正常,他嗫嗫道:“你怎么来了。”

    “你今天早上没给我送柴火,我来看看怎么回事。”张秀才答道。

    “哦,我今天早上•••••••••。”憨六还没说完,脸色突然又现起了恐惧的神情,似乎那句话又让他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随后他的身子又像刚才一样颤抖起来,嘴里又发出了奇怪的嚎叫声。

    张秀才见此,忙说道:“别怕别怕,有我呢。”

    过了好一会儿,憨六才又恢复了正常,然后从桌子底下慢慢地爬了出来。

第二章:秘密商议

    在这个村子里,憨六除了娘,最相信的人就是张秀才了。因为只有张秀才对他最好,不打他也不骂他,还让他给村子学堂里送柴火,挣一点散钱以备家用。平日里,憨六一有时间就到学堂里看张秀才讲书,为此常常遭到学童父母的打骂,他们怕憨六万一发起病来不定会做出什么事。但张秀才从没赶过自己,还常常让他坐在角落里仔细听讲。因此,憨六平日里不愿跟别人说的话都会找张秀才说。

    憨六出来之后,张秀才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顿了顿之后便小声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憨六看了他一眼,赶忙摇了摇头结结巴巴地说道:“没什么,我今天早上都是胡说的。”

    此话一出,张秀才便不高兴了,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你连我也不相信吗?“

    憨六赶忙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不信你?“

    ”那你就跟我说实话。“张秀才淡淡地道。

    许久之后,憨六才点了点头道:”我说出来你可不要害怕。“

    ”说吧。“张秀才不耐烦地道。

    看到张秀才镇定的眼神,憨六定了定神,向四周巡视了一眼之后终于小声地说道:”早上我去林子里砍柴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死人。“

    听到憨六的话,张秀才皱着眉头盯着他道:”你没看错吧?“

    ”错不了,我看的清清楚楚。“憨六使劲点了点头道。

    ”六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确定那是个死人吗?“张秀才沉吟道。

    ”你看看,我不说你偏要我说,我说了你又不相信。“憨六见张秀才这幅模样,不悦地道。

    ”我当然相信你,那你看清死的是谁了吗?“张秀才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当时我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吓的跑出了林子,哪里还敢上前看是谁。“憨六回忆了一番早上的景象,颤抖地说道。

    ”嗯,我知道了。“张秀才微微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道。

    此时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二人坐在靠在墙边的一张床上,各自心怀异事。

    不知过了多久,张秀才从床上下来了,看着憨六道:”我晚上来找你,咱俩去看看,不然的话别人都不会相信你的。“

    ”啊,晚上?我不敢。“憨六抖了抖身子,显然被张秀才的这句话吓住了。

    ”怕什么,有我呢。“张秀才鄙视了他一眼。

    ”白天怎么不去。“憨六道。

    听到憨六这句话,张秀才凑到憨六的耳朵边轻轻道:”如果真想你说的那样的话,那人很可能是被人杀的。凶手就很可能是我们村子里的人,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只有晚上去。”

    “可是·······。”憨六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张秀才那坚定的眼神,便只好闭上了嘴。

    此时,村东头的一户小房间里,一个矮个青年男子正和一个四十出头的壮年男子围在一起秘密地说着什么。

    “妈的,我们把他埋的那么深。怎么会被那个傻子发现了。”矮子恨恨地说道,脸上现出愤怒的神色。

    “一定是被山里的野狼挖出来的,不然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壮年男子接道。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把尸体换个位置?”

    “要去你去,我可不敢去,我现在一想起他的模样就害怕。”壮年男子打了个激灵,惊恐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哼,没用的东西,不挪的话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矮子看着他怒道。

    “谁会发现啊,除了那个傻子,再说了,就算那个傻子跟别人说了也没人会相信的,今天全村的人都知道了,也没人信啊。”壮年男子不屑地道。

    矮子叹了口气,随后从身后掏出三根亮晃晃的金条放到桌子上。壮年男子看着金条,眼睛里散发出无限贪婪的目光。

    矮子接着说道:“我丑话说前头,你要是把咱俩干的事说出来,我要你的命。”

    壮年男子不住地点了点头,眼睛却只顾着桌子上的金子。对于矮子的话显得毫不在意。

    临走时矮子淡淡地说道:“今天这事我要回去告诉主子,这段时间你也小心一点,千万别被人发现了。“

    很快,两人便分头散去了。壮年男子向着村子里慢腾腾地走着,他的腰间别着三根金条,硌的他十分不舒服。但他的嘴上还是咧着大笑,就像吃了蜂蜜一样。矮子则向着村外走去了。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张秀才按照和憨六约定好的时间出了门。刚走出门口时却被母亲叫住了。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母亲疑惑地道。

    “我去找憨六,关于明天给学堂送柴火的事。”张秀才随便编了一个理由道。

    “哦,早点回来。”母亲喊道。

    “知道了。”张秀才点了点头,随后赶紧出了房门。

    片刻之后,张秀才便来到了村子底下的一颗大树下。憨六早已等待多时了。

    憨六看见张秀才的身影后,便赶紧走了过来,嘴角抽搐地道:”咱们真的要去吗?“

    “当然,来都来了,总不能还回去吧。”张秀才看着他说道。

    接着又道:”有什么好怕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放心吧,咱们就是去看一眼。”

    憨六这才迈开腿,蹑蹑地向前走去了。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树林的深处。此时大地一片寂静,只有虫子不时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树叶将月光层层拦住,林子底下漆黑一片,连路都看不清了。不过憨六对这片树林的地形早已了然于胸,即使没有光,也能找到进出的路。

    两个时辰之后,二人终于到了地方。

    憨六停下脚步,指着前边说道:“就是这里了。”

    张秀才听见之后便从怀中掏出一小节木棍,点燃了之后林子里顿时亮了许多。虽然这光只能照亮周围几米远的地方,但也足够使二人看清周围的一切了。

    此时张秀才看到前边一步之遥就是一片沼泽地,上面被树叶覆盖着,四周也被树木包围起来,旁人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现这个地方。他顺着憨六手指的地方看去,那里有一片被什么东西扒开过的东西,再往前走了两步仔细看时,突然“啊”了一声向后猛退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上。

第三章:抬回尸体

    憨六赶紧上前扶住了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早上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随后张秀才定了定神,又慢慢地向前走了一步,两只眼睛睁的浑圆。

    那是一具已经破碎的男性尸体,脸上像是被什么野兽咬过似的乱糟糟的,一层干涸的血迹覆盖在上面,将面目盖了个严严实实。再往下,张秀才看到一群苍蝇正在“嗡嗡”地叫着,仔细一看,原来它们正落在一堆肠子上面。经过一番检查之后,张秀才发现这具尸体的左胳膊也只剩下一半了。

    看到这幅惨象,张秀才不由得捂住了口鼻,尸体散发出的臭味让他头痛欲裂。

    接着他转过身,仔细地看了一眼地面,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地上乱糟糟的,什么线索都没有。

    此时一旁的憨六早已躲在一边,被这番恐怖的景象吓得魂不附体了。

    虽然他早上看过一次尸体,但那次并没有看得太清楚,心里只以为那只不过是一具普通的尸体。

    可这次离近了看了一眼之后,才是真的被吓住了。

    张秀才将四周大概看了一眼之后便看着憨六问道:“早上你来的时候这尸体就是这个样子了吗?”

    憨六听闻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嗫嗫地道:“应该是吧,我也不确定,早上我看见他之后就吓跑了,记得不是很清楚。”

    突然,树林里传来一声野狼的嚎叫声,憨六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张秀才,咱们走吧,这里太吓人了。”

    张秀才回过头,在地上捡了一根树枝点燃了。

    慢慢地火越烧越旺。那具尸体更加清晰地映照在二人的面前。

    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张秀才说道:“走,不过得把他带上。”

    此话一出,憨六惊恐地“啊”了一声,随即瞪大了眼睛,恐惧的神色布满了脸庞。

    他不解地看着张秀才,嘴里却说不出话来。

    张秀才知道他要说什么,便淡淡地回道:“这件事情,我们总要报官吧。”

    “那我们明天就去衙门就好了,为什么今晚要带走他呢?”憨六赶忙说道。

    “这里到处都是野狼,如果我们今晚不管的话,今晚他肯定会被吃的个干干净净的。“张秀才说道。

    ”可这·········。“憨六还想反驳,张秀才却已经低下了身子,抬起了另一半了。

    最终憨六还是没能拗过张秀才,两人一前一后,抬着那件残缺不堪的尸体,慢慢地向着下山的路走去了。

    清晨,天色微明。早起的村民们在地里正忙碌着。

    忽然,他们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从山上走了下来,手里似乎还抬着一个什么东西。

    有好奇的人跑上前去,想一看究竟。但是还没跑到跟前就发出一阵巨大的尖叫声,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那声音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跑了过去,但所有的人都毫无例外地尖叫了起来,有的人甚至还趴在地上呕吐了一阵。

    二人向村子的中心走去,身后围着一大群村民,他们远远地跟着,一点也不敢靠近。

    很快,消息传遍了村子,村里的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向村中心聚集起来。

    张秀才的母亲此时正在院子里忙活,突然听见了旁边邻居的叫喊声,便赶紧也跑了出去。

    十多分钟之后,张秀才和憨六才将尸体抬到村子的中心。放下尸体的时候,身上早已是满身的大汗了。

    虽然这具尸体已经残缺不全,但至少也有个百十来斤重,所以二人早已累的气喘吁吁。

    此时,他俩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围住了。人们睁着惊恐的目光看着地上的尸体,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秀才,你怎么在这里?“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

    张秀才回过头,发现原来是母亲。

    于是他咳了一下嗓子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嗫嗫地道:”我们在林子里发现了这个。“

    人群听到张秀才这句话之后胆子便渐渐地大了起来。

    一个青年壮着胆子向他问道:“张秀才,那·····那是谁····谁啊?”

    张秀才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看不出来是谁。“

    接着他又向一旁喘着粗气的憨六说道:”快去把村长找来。“

    憨六看着地上的尸体不敢怠慢,拔腿向人群外跑去了。

    在等待村长的这点时间里,人群逐渐开始议论了起来。

    张秀才的母亲此时从人群中走到张秀才的身边将他拉了出来,怒斥道:”你昨晚是不是去林子里找这具尸体了?“

    张秀才见此时瞒不住了,便只好点了点头,弱弱地道:”娘,这种事我看见了总不能不管吧。”

    张秀才的母亲正要说话,却只听得一声大叫:村长来了。

    众人便纷纷回过头去,自动地让开了一条路。

    此时,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挺着一个肥胖的肚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此人姓胡,因留了两片柳叶型的小胡子,所以众人都叫他胡村长。

    胡村长还没走到人群边上时就大声地嚷嚷道:“大清早的出了什么事,还要让我过来。”显然,他对别人扰了他的清梦显得很不开心。“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吭声。

    胡村长“哼”了一声,自顾自地顺着人群让开的路走到中间,随后两眼一瞄,“啊”的一声向后弹开了。惊恐地叫道:”那是什么?“

    众人被胡村长这副反应逗得想笑,但却没一个人敢笑的出口,纷纷摆出一副冷峻的神色。

    ”死人。”张秀才脸色坦然,淡淡地说道。

    胡村长又是“啊”的一声,身体随即怔住了。

    人群中有人问道:“那是谁啊?”

    张秀才摇了摇头道:“看不出来,他的脸已经被野兽咬烂了。“说完之后张秀才就在人群中巡视了一眼,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人看着不像是咱们村里的人啊。”

    “你咋知道啊,那脸都烂成那样了。”

    “哎,那人死的可真惨。”

    “看样子像是被狼咬的。”

    众人仍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胡村长这时已经镇静了下来,顿了顿说道:“这是谁发现的?”

第四章:死者名叫陈贵

    话音刚落,村民纷纷抬起手指着张秀才和憨六。

    憨六被人们这一指,顿时紧张起来,嘴里不断地”呜呜“着,像是要解释什么。

    张秀才巡视了一眼人群之后并没有什么发现,随后将目光移到胡村长身上说道:”村长,这是憨六发现的········。“

    还没等他说完,胡村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闭嘴。

    然后胡村长看向憨六,撇着大嘴说道:”你说。“

    此时憨六抬起头,目光游移,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昨天早上上山砍柴时发现了他,然后夜里就跟张秀才去山里把他抬回来了,今天早上才到这里。“

    ”你昨天怎么不说?“胡村长听到这里大声地嚷了起来。

    ”我说了,他们都不信。“憨六赶紧说道。

    此时人群里有人喊了起来。

    ”他一天天疯言疯语的,谁知道说的是真的假的啊。“

    ”对啊,对啊。“

    ”我们问他,他又不肯说。“

    胡村长回头扫视了一眼人群,声音随即停止了下来。

    接着他又问道:”你是在哪发现他的?“

    ”就在一个小山沟里。“

    一切都问完之后,胡村长的心里慢慢地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随后他壮起了胆子,慢慢走到尸体的旁边,想看清死者的面容。可是看了许久后还是看不出来死者到底是谁。

    随后他便转过了头,向四周的村民大声地喊道:”最近谁家有没有男人失踪了,或者找不到人了。“

    话音刚落,人群顿时”哄“的一声议论开来。有的人凑近了尸体,瞄了一眼之后又迅速地退了回去,惊恐地向身旁的人说着什么。片刻之后,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一言不发地看着胡村长。

    胡村长看着架势,知道这话等于白问。

    可是正当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人群里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那个叫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让刚刚平静下来的人群又乱了起来。

    张秀才赶忙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妇女一脸紧张地说道:”我丈夫前两天去村子外面了,今天还没回来。“

    此时站在她一旁的穿着蓝色衣服的女人也大叫道:”对啊,陈贵昨天就应该回来了,怎么今天还不见他?“

    而另一边的一个老头也惊恐地说了一声:”你们看,那个死人身上的衣服像不像陈贵穿的那件?“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接着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嚷叫声。

    “啊,那人是陈贵吗?怎么一点也不像他?”

    ”是他是他,我前两天还看见陈贵穿这件衣服呢。“

    ”那可不一定,光凭一件衣服怎么认得出来呢?“

    ”一定是他,身形那么像。”

    张秀才此时也想起来了那个叫陈贵的男人。他就住在离自己家不远的地方,平时见面的时候还会打个招呼。当”陈贵“这个名字浮现在张秀才的脑海里的时候,张秀才越发觉得此人的身型与陈贵十分相似。

    随后他迅速地向人群里张望了一眼,果然没有看到陈贵。但是余光却扫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只见那人一脸的紧张神色,站在人群的最外围,眼神飘忽不定地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

    ”薛老九“张秀才在心里喃喃道。随后他又想起来一件事情,陈贵平日里会与此人一块到县城里做活。

    如今看来,陈贵的死与此人大体是脱不了关系了。但张秀才将心里的猜测深深地藏了起来。他知道,这件事情看起来不是那么简单。

    胡村长这时大喝道:“安静安静,又不是你们的丈夫,瞎猜什么。陈贵媳妇,你上前看看,那到底是不是陈贵。”

    张秀才立在一旁,看着那个妇女蹑蹑地朝着尸体走过去。因为天气炎热,所以尸体开始散发出腐臭的气味。她掩住口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扒拉了一下尸体的脸。

    突然只听“啊”的一声,陈贵媳妇立时向后退了几步,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只见嘴里不断地大喊道:“就是他,就是他。”

    张秀才微微颌了颌首,心想:“果然没猜错。”

    话音一落,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离尸体近的几个女人突然向后面跑去了,似乎那尸体随时都会爬起来似的。男人们也都被震住了,露出一脸恐惧的表情。

    不过张秀才对这一切并不感到意外。这个本来一直相安无事的村子,突然间出现一个死相恐怖的人,而且死的还是村子里的人,任谁都会害怕的。

    胡村长显然也被吓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陈贵媳妇,你可看清楚了,那到底是不是你丈夫。”

    陈贵媳妇早已瘫倒在地上,说也说不利落了,她夹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道:“是······是他,他左胳膊上有一块青色的疤,我记得很·····很清楚。”

    此时太阳已经出来了,原本炎日的季节可是此刻所有人都感到心里一冷,脚底不住地打着颤。几名胆小的妇女拉着孩子开始往家里跑,不敢再多看一眼。原本密集的人群此时也开始疏散了。围观的人群不断发出窃窃的私语声,胆大的人甚至已经开始小声地猜测着陈贵的死因了。

    突然,张秀才觉得胳膊像是被人拉了一下,吓得他赶紧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原来是母亲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没等他说话,母亲便铁青着脸道:”快回去,这有什么好看的?“

    张秀才咳了一下嗓子,轻轻地道:”这尸体是我和憨六发现的,我不得跟村长把事情说清楚吗?你要是觉得害怕你就先回去吧,我再等一会儿。“

    母亲听他这样说倒也干脆,扭过头便回家了。此时,偌大的人群立刻只剩下七八个男人和陈贵的媳妇了。

    人群散去之后,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但陈贵媳妇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悲坳的哭声钻进在场的每个人的心里,让人不寒而栗。

第五章:刀伤

    此时胡村长开始犯了难,下一步不知道该怎样安排了。

    这并不怪他,因为村子里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任谁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安静了片刻之后他慢慢走到尸体的旁边,眼睛打量着那被野兽撕咬过的脸,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看,陈贵八成是被野狼咬死的。”

    一旁的人听了村长的话,也开始不断地附和了起来。

    “陈贵平日里老实巴交,肯定不会是被人杀的。”

    “嗯,我看也是。”

    “一定是他上山砍柴的时候遇到狼了,结果没跑掉被咬死了。”

    几人不断地点着头,为胡村长的火眼金睛所折服。

    胡村长看着附和着自己的村民,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在这一刻彻底的体现了出来。

    接着又说道:“既然是狼咬死的,那我们就不要报官了,晚上你们找几个人,帮陈贵媳妇把陈贵找个地方埋了吧,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一个年纪大一些的长辈点了点头,说道:“就这样办吧。”

    “慢着,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怔,随后纷纷回过头望去。所有人想看看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怀疑胡村长说的话。

    “张秀才,你胡说什么呢?”一个农夫皱着眉头说道。

    一旁的憨六听见张秀才说出这句话时也被吓住了,他拉了拉张秀才的衣服,示意他别吭声。

    张秀才向他笑了笑,然后抬起头向着人群正色道:”陈贵不是被狼咬死的。“

    一个十五六岁的泼皮听完这句话戏谑道:”张秀才,你说什么胡话,陈贵不是被狼咬死的,难道是被人杀了不成?“

    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声,似乎眼前的尸体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场玩笑。

    胡村长此刻铁青着脸,正要开口训斥,张秀才却率先开了口。

    ”没错,他就是被人杀了。“张秀才猛然大喝道,眼睛死死地瞪着那个泼皮。

    随后他又瞄了一眼站在几人身后的一直一言不发的薛老九,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的紧张神色。

    此刻,空气中的气氛突然凝固了,几人也被他的这股气息震慑住了。

    胡村长看着眼前的张秀才,心里充满了不屑。

    他认得他,知道他不过就是一个穷酸的书生而已,平日里在学堂里教教书,挣一点果腹的散银,能有多大的出息。

    而今竟敢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看我怎么修理修理他,胡村长在心里盘算道。

    随后胡村长”哼“的一声冷笑了一下,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张秀才道:”张秀才,你刚才说陈贵是被人杀的,你有什么证据?要是说不出来的话,我可要治你个蛊惑人心的罪名。“

    张秀才并不理他,环顾了一圈人群之后用手指着尸体,随后说道:”你们看,陈贵的身上有很多的伤口,大部分是被狼咬的,可是胸口和腹部有几处伤口深达十几公分,明显是被刀砍伤的,试问?狼怎么会咬出这种伤口?“

    胡村长听闻”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不屑地道:”你说是刀伤就是刀伤吗?难道陈贵被杀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着不成?“

    张秀才对于胡村长的嘲笑并不生气,而是径直走到陈贵的身边将他的上衣掀了起来。

    此时众人齐齐地将头探了过去,仔细地观察着。

    果不其然,那伤口确时平滑无比,连一点点撕咬的痕迹也没有。

    顿了顿,人群中一个男子小声地说道:”那伤口看着确实不像是狼咬的。“

    旁边一个老头也点了点头说道:”嗯,狼是咬不出来那么平滑的伤口的,我看那倒像是用刀砍的。“

    一旁的胡村长听了这话,脸上明显挂不住了。可他又不好意思低头去看,只得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张秀才,装作并不以为然的样子。

    随后张秀才站起身,看了一眼众人说道:“很明显,陈贵是被人用刀杀的,然后埋进土里,但是凶手没有料到,尸体竟会被狼挖了出来,最后又被上山砍柴的憨六发现了。”

    顿了顿又说道:“你们看,陈贵的耳朵里和嘴里还有新鲜的泥土。”

    众人又仔细端详着,果然不出张秀才所料,陈贵的身上确是他所说的那样。

    所有人都纷纷附和了起来,不住地点着头。

    一旁的胡村长见此情景脸上再也挂不住了,他没想到张秀才观察的竟然如此仔细,连这种细节也没有放过。

    只见他突然间换了一副口吻,嘴角咧着笑,悻悻地说道:“没想到张秀才观察的竟然如此细致,是我大意了。”说完又迅速地扭过了头,向着人群喊道:“快去报官。”

    此时陈贵媳妇一听自己丈夫是被人杀的,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大骂着:“是哪个天杀的害了我丈夫啊,村长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胡村长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让人将她拉了起来。

    此刻天已正午了。村子里因发生了一件凶杀案而变的人心惶惶,村民们在自家里窃窃私语着,连饭也都顾不上吃了。

    一旁的憨六听到此事报了官,心里不住地哆嗦了起来。因为尸体是他发现的,此事自然少不了他的干系。

    顿了顿之后,他走到张秀才的身旁,还没开口张秀才却笑笑道:“没事的,你只要将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就好了。”

    贾府,坐落在枫叶县的西北角。是这个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

    城里数得着的客栈,商铺,以及当铺一半都是贾府的产业。

    贾府老爷名叫贾同业,因祖上做过进士,所以积累了不少财产。

    到他这一辈,虽然稍有没落,但也还是一方豪绅,城里的各方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给予三分薄面。

    贾老爷今年五十有六,但看上去却像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娶有一门正室,名叫赵氏。

    膝下两个儿子,大儿子今年二十五岁,小儿子今年只有十二岁。一个名叫贾正文,一个名叫贾正武。本来一家和睦融融,相处融洽。奈何贾老爷自觉身强体壮,便又在前两年纳了一门小妾。小妾今年只有二十出头,长的如出水芙蓉一般标致,老家就在邻县的一个村子里,名叫陈雪儿。

    听贾府的下人说,自从这个二夫人陈雪儿进门之后,贾老爷与赵氏的关系就每况愈下,有时一连半个月也不在大夫人的房里留宿。而大夫人与二夫人之间自然也形同水火,暗地里斗的十分厉害。

第六章:衙门来人

    中午十分,贾府开饭了,下人们将饭菜端到桌子上之后,贾老爷与几人便依次来到了饭桌旁。

    待到众人都落座之后贾老爷突然向旁边的人道:“二夫人怎么没来?”

    “回老爷,二夫人说身体不舒服,就不过来了。”一旁的丫鬟说道。

    “怎么回事?”贾老爷听闻赶紧皱着眉头道。

    “二夫人说没什么大碍,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丫鬟接着道。

    “哼,架子可真大,难道还要人去请她吗?”此时坐在贾老爷身旁的大夫人翻着白眼道。

    “你胡说什么?不来就不来吧。”贾老爷向大夫人训斥道。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贾老爷看着大少爷说道:“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多跟周管家学一学,打理打理外面的生意,不要整天在外面瞎混。”

    ”我知道。“大少爷扭过头,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看看正武,天天在家里看书,你怎么不跟他学一学,将来好为贾府考个功名。“贾老爷又生气地道。

    ”我不是这块料,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少爷说完便放下筷子,丢下一句”吃饱了“便出了房门。

    见此大夫人不悦地看着贾老爷道:”好不容易在一起吃个饭,你说这些干什么?“

    ”你看他现在整天都在在外面干些什么?“贾老爷翻了个白眼说道。

    ”那你呢,你怎么不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大夫人反驳道。

    听到这句话,贾老爷一时语塞,随即铁青着脸,愤怒地看着大夫人。

    许久之后,贾老爷才转过头,自顾自地吃起了饭。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事一样转过头向一旁站着的周管家说道:”听说前两天正文将两个下人辞掉了,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周管家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也没有跟我说过,听其他的下人讲,是那两个人偷府里的东西时被大少爷当场抓到了,大少爷就当场将那两人赶走了。“

    ”哼,现在的下人手脚真不干净,以后招下人的你要多注意一点。“贾老爷愤怒地道。

    ”是,老爷。”周管家听了赶忙点点头道。

    吃完了饭,几人便各自回屋了。

    临走时贾老爷叫住了一个丫鬟,皱着眉头道:“二夫人如果病的严重的话就带她去看大夫,千万别硬撑着。”

    丫鬟听了赶紧点了点头,随后向房外走去了。

    下午三时左右,村子外走来了一老一少两个捕快。两人穿着深蓝色的衣服,胸口印着“捕”的字样。

    因之前村里丢过东西,所以二人曾来检查过。张秀才也还记得二人的名字,老捕快姓何,是县衙里的捕头,所以人们都叫他何捕头。年轻一点的叫姓刘,是刚在衙门里做事不久的新人。二人常年负责村子里的治安,隔个两三天便在此在此巡逻一趟。

    中午的时候何捕头正在衙门里值班,突然听到来人报案说这个村子里发生了命案,便赶紧带着刘捕快马不停蹄地来了。

    何五不愧是个老捕头,一路上镇定自若,可内心里又惊奇起来,因这个村子里人数稀少,民风又十分淳朴,几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可怎么会突然间发生命案呢。

    而跟在身后的刘捕快就不同了,一路上大惊小叫着。

    不过这也怨不得他,自从他当捕快以来从没见过血腥的场面,更别说是杀人案了。

    所以当听到来人报案说发生了命案时,顿时便来了精神。

    二人走到人群中央,还没说话胡村长便弯着腰现出了谄媚的笑脸。

    他向前走了两步,踱到何捕头的身边,灿灿地笑道:“劳烦二位了,还要亲自跑一趟。死的是村子里的陈贵,我大致看了一下,应该是被人用刀杀死的···········。”

    张秀才听到村长这样说,心里冷笑了一声道:真是个墙头草。

    没等胡村长说完,何捕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向人群喊道:“尸体在哪?”

    众人便赶紧让出了一条路,尸体一下子暴露在二人的面前。

    新来的刘捕快果然是没见过血腥的人,第一眼看到地上破烂不堪的尸体时就忍不住的呕吐起来,随后便躲在何捕头的后面,连看也不敢看了

    来时的那股破案劲头也早已消失不见了。

    而何捕头则一言不发地蹲在尸体旁,仔细地观察着尸体上的伤口,许久之后淡淡地道:“确实是刀伤。”

    接着他站起了身看向一旁的胡村长,冷冷地道:“尸体是谁发现的?”

    胡村长赶紧指了指立在人群后边的憨六,示意他走过来,另一边还不忘向着何捕头陪着笑脸。

    没等何捕头开口问话,憨六赶紧将昨天和早上发生的事又重新讲诉了一边,接着又说出了昨天村民们嘲笑他疯言疯语的一幕,以此来说明自己并不是有意发现死人隐瞒不报的。

    何捕头听了他的话一言不发,两眼死死地盯着憨六不说话。憨六哪里见过这番阵势,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等到憨六说完之后,何捕头看着在一旁默默抽泣的陈贵媳妇问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回大人,他是我家丈夫。“陈贵媳妇抽泣着道。

    接着何捕头掀开了陈贵的衣服,用手探了探他身上的伤口道:“凶手连砍了六七刀要置他于死地,看来不是一般的凶杀案,你家丈夫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陈贵媳妇擦干眼泪,想都没想就说道:“没有,他一直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从不敢与人发生争执,哪里会得罪什么人呢?”

    一旁的胡村长也开口道:“陈贵我熟悉,他确实在村里很老实,从来没听说他得罪过什么人。”

    何捕头接着问道:“你最后一次见你丈夫是什么时候?”

    陈贵媳妇思索了一会儿道:“好像是在大前天,那天晚上他说要去村外办点事情,说大概两天就回来,我也没在意,就让他去了,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被人杀了。”说完又断断续续地哭了起来。

第七章:初识何捕头

    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年轻刘捕快突然插话道:“他说没说去外面办什么事?”

    陈贵媳妇摇了摇头说:“没有,自从他从贾府回来之后心情就一直不好,我就没敢问他。”

    两位捕快顿时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还该再问点什么,但很显然,从陈贵媳妇的嘴里已经得不到什么有力线索了。

    突然,何捕头转过头,向憨六说道:“走,你带我们去发现尸体的地方看看。”

    众人正要起身迈步时,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张秀才开了口,淡淡地说道:“不用去了,那里也没什么线索了。”

    “谁?”何捕头转过头向着人群皱着眉头道。

    “哼,张秀才,你插什么嘴,有两位捕快在此,有你说话的地方吗?”胡村长铁青着脸,向突然插嘴的张秀才怒斥道。

    张秀才并不理他,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前两天林子里下了一场大雨,已经将脚印全部冲散了,而且尸体旁还有野狼在游荡,已经找不出什么线索了。”

    “你·······,”胡村长见张秀才不将他放在眼里,心里顿时不悦,正要发火时却被何捕头拦住了。

    “你是什么人?“何捕头上下打量着他问道。

    ”在下只是一介秀才,在村里学堂教书为生。“张秀才淡淡地道。

    ”哦?”何捕头的眼里现出一丝好奇的神色。

    “刚刚你说,林子里没什么线索了,难道你已经去过案发之地了?你可知道,未经公家允许,擅自闯进案发现场是什么罪名?“何捕头接着道。

    ”不不不,我可不是擅自闯入,我是正大光明进去的,而且若不是我的话,你们到现在还发现不了死者呢。“张秀才颇为自信地说道。

    没等何捕头开口,一旁的憨六赶紧说道:”没错没错,就是他和我一起到林子里将陈贵抬出来的。“

    ”原来如此。“何捕头轻蔑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一个小小的教书匠,怎么懂得侦查案发现场,说不定那里还有什么重要线索被你遗漏了,要是耽误了破案,你知道是什么罪吗?“

    听到何捕头这样说,一旁的胡村长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情,仿佛张秀才下一秒就要倒霉似的。

    但张秀才并不以为然,只是立在原地,两只手慢慢搓着,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我们从尸体身上就能发现很多的线索。“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都愣住了,不知道张秀才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所有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秀才到底能说出什么样的惊人之语。

    张秀才见众人这般模样,微微笑了一下。

    然后慢慢蹲到尸体旁边,指着上面的伤口说道:”第一,你们看,死者的脖颈处有一道淡淡的勒痕,看样子像是被绳子从后面勒住,然后凶手用刀从前面捅向死者,这是造成死者死亡的直接原因,所以,凶手不会是一个人,至少有两个。第二,死者被凶手抛到密林深处,说明凶手对这里的地形十分清楚,所以很可能凶手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而且,还是死者认识的人。第三,死者陈贵的家里并不富裕,随身也并无携带很多银两,说明凶手并不是为财杀人·········。“

    听到这里,何捕头顿时心里一震,内心不由暗自佩服起来。

    因为此人说的每句话都头头是道,没有一点遗漏的地方。

    自己当捕快几十年了,也没有这般缜密的思维,看来眼前的这个人这可能不是一般人。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刘捕快此时更是惊的下巴快要掉在地上了。

    听完张秀才的讲述,他在心里不禁将经验丰富的师傅何捕头与他做了一番对比。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的断案能力并不在师傅之下。

    张秀才说完之后就站起身来,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何捕头。何捕头一时也想不出该说点什么,毕竟他说的有理有据,挑不出一点毛病。

    而站在何捕头身旁的胡村长此时脸上则是青一阵紫一阵。他本想着借何捕头的手治一治眼前这个嚣张的张秀才,但没想到却被他一一给化解了,而且还趁此机会出了一个大风头。

    此时场面一度有点尴尬,不过幸好何捕头是见多识广的人,稍顿了一会儿就点了点头说道:“嗯,分析的不错,看来你确实有点本事。”

    张秀才听到何捕头这样夸奖他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以后还要向何捕头多多请教。”

    何捕头听他这样说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心里明白这是张秀才给他台阶下,心里不禁对他又另眼相看起来。他已在心里做好了打算,要想破掉这个案子就一定要让此人从中出谋划策。

    此时,太阳已经慢慢落下了,天色开始变得暗红起来。

    何捕头抬头瞄了一眼天空,然后向着人群说道:“时间也不早了,看来今天也查不出什么了,尸体呢,我们要抬回衙门,再作进一步检查,有什么线索你们就到衙门来禀报。”

    说完便转身抬着尸体与刘捕快一同离开了,临走时还特意与张秀才打了招呼,说有空一定来拜访。

    人群渐渐地散去了。

    胡村长立在原地,看着张秀才的背影气的牙根痒痒,心里不禁愤愤地道:哼,好小子,敢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

    此时,县城里的一处客栈内,一位身着绸缎的男子正坐在桌子旁,手里摆弄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

    桌子上点着一炉香,淼淼的青烟缓缓升起,慢慢飘散在空中。

    一个矮个男子立在桌子边,面露凶狠之色,不时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突然,男子猛地站起了身,将手里的玉佩摔向地面,立时发出了一声“砰”的声音。接着他转过头,愤怒地向矮子咆哮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显然矮子被男子这一举动吓住了,一动不动地矗立着,任凭男子向他发泄怒火。

    等到男子说完之后,他才抬起头,咳了咳嗓子,小心翼翼地说道:“主子,这事就算衙门知道了,他们也不一定能查出来是谁干的啊,就凭一具尸体,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哼,你以为他们都跟你一样无能。”男子听了这话似乎十分生气。

第八章:跟踪

    顿了一会儿男子又说道:“薛老九现在在哪里?”

    “自从事情办完之后他就一直在赌坊里没出来,现在应该还在那里。”矮子赶紧回道。

    “嗯,小心点,一旦发现他有不对劲的地方就········。”男子说着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知道了。”矮子看着男子,微微点了点头。

    “主子,有一件事情,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矮子皱着眉头,又小声地道。

    “什么?”男子听了这话,猛然警觉了起来。

    “其实衙门在发现尸体的前一晚,村子里就有人发现尸体了。”矮子欲言又止地道。

    “什么?这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过?”男子听闻勃然大怒道。

    ”那天晚上我本来想跟你说来着,可是你去了外地,我也就··········。“矮子赶紧说道。

    ”那你们怎么不想办法将尸体转移到别处去?“男子铁青着脸,盯着矮子道。

    ”我本来也想过,可是薛老九不愿意,而且我看村子里的人也都没有在意这件事,就以为他们不会报官,谁想到·······。“矮子低着头,后悔地道。

    ”哼,一群饭桶。“男子眼冒怒火,愤愤地道。

    此时,衙门里的何捕头正领着一班捕快围绕在死去的陈贵身边。

    他已经让仵作检查过了尸体,确认了死因正是张秀才口中说的那样,至于那条脖颈上的勒痕,也跟张秀才说的一模一样,是被人在身后用绳子用力勒住所造成的。

    当仵作跟他说完这一切时,他突然对张秀才的身世十分感兴趣。

    于是便派人对张秀才暗地里做了一番调查。最后得知张秀才小的时候父亲因意外去世,自小便是被母亲拉扯大的。不过此人从小就十分聪明,十七岁那年便考中了秀才,但最后不知是何原因竟然弃文从教,一直在村子里教书教到现在。

    听手下人说完之后,何捕头心里不禁对张秀才更加感兴趣了,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教书匠,但何捕头总觉得他有一些异于常人的地方。

    但是现在,何捕头还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眼前这宗杀人案上。

    毕竟,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破案。

    众人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面前的这具尸体,但所有人都皱着眉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虽然之前在村子里张秀才当众说出了那么多条线索,但却没有一条是真正能够查下去的。

    陈贵不过就是个村里种地的普通人,身上也没有钱财,平日里也没有与人发生过争吵,所以捕快们都想象不出来到底有什么人会有动机来杀死这样一个人。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脸严肃的何捕头终于开口道:“听陈贵媳妇说陈贵前段时间在贾府里做工,我们就先去那里查一查吧。”

    自从村子里发生过命案之后,百姓们就人心惶惶,天一黑就关上了大门,躲在屋里不敢出来了。

    学堂里的孩子们这几日也没来上课。

    胡村长说凶手还没抓到,暂时给学堂里放几天假。

    这样一来,张秀才也倒落了个清闲,每天呆在家里什么也不用干。

    因张秀才在何捕头以及胡村长面前出了风头,所以村子里的人每次见到他都会拿他打趣,笑着道:张秀才,我看你不用去教书了,直接当捕快得了。

    张秀才也不生气,每次都是笑笑走过。

    但母亲却不同了。

    一天早上,张秀才刚要出门,母亲便拦住了他,一脸严肃地问道:“怀远,你去哪?”

    张秀才道:“我去找憨六。”

    母亲瞪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又去查陈贵的那件案子?”

    看见隐瞒不过,张秀才只得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却被母亲打断了。

    “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去掺和什么?”

    张秀才微微一愣,顿了顿到:“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看一看了。”

    “有什么好看的,那是官家的事,你又不会查案。”母亲铁青着脸道。

    听到母亲这样说,张秀才叹了口气道:“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说完就大步迈出了门。留下母亲一个人在院子里。

    看着张秀才离去的背影,母亲叹了口气,接着又摇了摇头。

    出了房门之后,张秀才来到了河边的一处隐秘的林子里。

    从他的方向可以看到一处偏僻的木屋。此刻,他正蹲着身子,仔细地观察着房子里的动静。

    一刻钟过后,从屋子里出来了一个人。

    张秀才定睛一看,那熟悉的身影正是村子里的薛老九。

    此时,薛老九站在门口,鬼鬼祟祟地向四周张望了一圈,确定没人之后便向村子外走去了。

    张秀才躲在暗处,看着他向村外走去的背影,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薛老九此人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好赌。早些年因为赌博,将家里唯一的两块田地也输掉了,他的老婆也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再也没有回来过。

    从那之后,他便一直一个人生活。

    村子里的人都称他薛鳏夫,他也不生气,见人就笑着道:“打光棍多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自从老婆跑了之后,薛老九便经常不着家,整天在县城里的赌坊里晃悠,没钱了就到城里的一些大户家庭里打几天散工挣点银子。

    因为他的这幅德行,所以他在村子里的名声并不是很好,村子里的很多妇女见了他都会偷偷翻个白眼。

    见到薛老九出了门,张秀才赶紧走出草丛,紧紧地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地行走在林中的小路上,薛老九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丝毫没有发现身后跟着的张秀才。

    出了村子,薛老九径直走进镇子里一家简易的赌坊里,张秀才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也走了进去。

    赌坊里人声鼎沸,吵闹声不绝于耳。

    众人看到薛老九走了进来,纷纷大叫道:“财神爷来了,赶紧让个位子。”

    薛老九向众人摆摆手,大笑道:“爷今天要好好玩两把。”然后熟练地走到一张赌桌旁,从身上掏出一大包银两。

    众人见此纷发出“哗”的声响,纷纷叫道:薛老九,你这是从哪抢的啊?

    薛老九翻了个白眼,冷哼道:“抢?就这个穷地界,上哪能抢这么多银子?这是爷这几天发的一笔小财,过几天还有呢。”

    众人又是一阵“哗”的一阵声响,有好事者凑到薛老九的身边,腆着笑脸道:“薛爷,您这是在哪发的财啊,能不能带上我啊?”

    薛老九斜着眼睛看过去,不屑地道:“你不行,这活啊,你不敢干。”

    众人一听,纷纷围了上去,睁大了眼睛道:“什么活?”

    “打听那么多干嘛,还赌不赌了?”薛老九不悦地道。

    看到薛老九不想说,众人只得识趣地退了回去,打了个哈哈后纷纷掏出身上的银子丢到赌桌上。

第九章:初入贾府

    此时,张秀才站在离薛老九数十米远的地方,两眼死死地盯着薛老九的一举一动。

    他不敢离他太近,生怕薛老九发现自己。而当他看见薛老九从身上掏出那么多的银两时,内心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种地方,他还是第一次来,所以赌坊里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张秀才。对于他们来说,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过就是一个生人而已。

    张秀才在赌坊里观察了薛老九许久,确定他没有其他的动作之后便从里面退了出来。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赌坊里仍旧人声鼎沸,而薛老九更是赌到了兴头上,两眼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走在回去的路上时,张秀才的脑子里充满了疑惑,因为在村子里,薛老九的家是出了名的破落,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银两呢?而且按照他所说的话,这笔银子还是这几天发的一笔小财,难道?张秀才想到这里,眉头顿时紧紧皱了起来。

    在这枫叶县里,能拿出这么多银子的恐怕只有一个大户了。

    突然,张秀才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这几天自己暗中观察薛老九时,他好像一直没有去贾府,难道他不干了?张秀才暗暗嘀咕着。

    可是现在正是农忙的季节,贾府里田地众多,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让他走人呢?

    一连串的问题让张秀才头昏脑涨。

    回到家之后,张秀才连晚饭也没吃就躺倒在床上,脑海里紧紧地思索着薛老九这段时间的一些奇怪的举动。还有他的银子到底是从哪来的呢。

    突然,张秀才想起了陈贵媳妇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自从他从贾府回来之后心情就一直不好。

    “心情不好”这是怎么回事,张秀才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看来,要去陈贵家一趟了。

    第二天一早,何捕头和刘捕快两人来到了县城里贾府的大门口。

    刘捕快刚要走上去敲门,却被何捕头拦住了。

    刘捕快不解,刚要说话,何捕头便翻了个白眼道:”急什么,等我想一想等会儿该怎样说。”

    何捕头心里明白,这贾府是县里的大户,每年交给官府的税银都是一大笔银子。

    连县令大人都不敢轻易得罪,更何况他这一个小小的捕头。进去之后若是开门见山的问陈贵的事,定会引起贾老爷的不满。那时候不光他吃不了兜着走,连县令大人那边也不好交代。

    半刻钟之后,何捕头向一旁的刘捕快说道:“待会进去了,你别说话,我来问就行。”

    刘捕快点了点头,心想这是自然,师傅在这里,哪里轮得到我说话。

    于是刘捕快便走上前去,轻轻叩响了门环。

    二人等了约三分钟左右,旁边一道小门“吱”地打开了。

    此时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弓着身子走了出来。

    见到此人出来,何捕头忙走上前去作了作揖说道:“周管家,近来可好啊?”

    他认识此人,知道此人是这府里的大管家,以前没少和他打交道。

    ”哦,原来是何捕头啊,还是老样子。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被称作周管家的老头也向何捕头作了作揖,一脸轻快地说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过来拜访一下贾老爷。“何捕头淡淡地说道。

    听到何捕头这句话,周管家的脸上突然现出一丝的惊奇之色。暗道:这无缘无故的,捕快怎么会来拜访老爷呢?

    然而嘴上却淡淡地说道:“我们老爷正在休息,可能不便见客,二位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何捕头听闻苦笑了一下,但也只好说道:”那也行,请问府里有没有一个叫陈贵的工人?“

    ”陈贵?“老头愕然了一下,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却一下又想不起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周管家才想起来,这个陈贵前两天吃饭的时候他才跟老爷提过,怪不得这么熟悉呢。

    于是他直接说道:”他现在已经不在我们这里干了,应该是回家了。“

    ”哦,是这样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周管家看着一脸狐疑的何捕头问道。

    ”没什么,我们就是问一下,既然他不在这里,那我们就去别处问一问吧。“何捕头转身作势要走。

    周管家站在他的身后,两眼微眯着,心里明白陈贵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何捕头不说,他也不便问,只好由他去了。

    刘捕快跟在何捕头的身后。两人走得远了,他才开口道:”真是狗仗人势,不就一个下人吗?摆那么大的谱。“

    ”算了吧,别计较这些了,人家贾老爷是县令的座上宾,怎么会见我们这种人呢?“何捕头摇了摇头,叹口气道。

    ”师傅,那你觉得刚才周管家说的是实话吗?“刘捕快接着问道。

    ”这可说不准,不过最起码他说陈贵不在那干了应该是真的,这一点他没必要骗我们。“何捕头正色道。

    ”那贾府这条线索就这样断了?“刘捕快不甘愿地道。

    ”还能怎么样呢,依我看,陈贵的死应该跟贾府没什么关系,他一个小小的下人,贾老爷怎么会要他的命呢?“何捕头说道。

    ”嗯。“刘捕快听完师傅的话也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时候不早了,先回衙门吧,明天再说。“

    ”是,师傅。“

    二人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

    周管家一直等到何捕头的身影彻底消失了之后才关上门进去,他心里其实也有点好奇,陈贵这个人他是有点印象的,之前在府里干了许久,一直是老实巴交,兢兢业业的,但是突然之间却被大少爷赶走了。

    后来据下人说,是因为大少爷发现了陈贵偷府里的东西。

    原本他还想问一问大少爷具体的情况,但大少爷好像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跟谁也不说,仿佛这件事从没发生过一样。

    后来时间一长,这事便也渐渐地淡去了。若不是那天老爷开口问了一下,他还真有点想不起来了呢。

    进到府里之后,周管家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把这件事禀报给老爷。

    此时贾老爷还没有起床。自己若是因这种小事打扰了老爷的清梦,那岂不是给自己找骂吗,周管家喃喃道。

    算了,以后再说吧,兴许根本没什么事呢。周管家这样想。

第十章:再次询问陈贵媳妇

    清晨,张秀才起床吃过早饭之后便早早地来到了陈贵家的附近,打算问一问他的媳妇一些具体的情况。

    虽然事情过去几天了,陈贵也在村民们的帮助下下了葬,但是一家之主的离逝仍然给这个家带来了无法磨灭的打击。

    张秀才看到陈贵的媳妇此时正站在院子里,两眼目瞪,动作迟缓,显然还没有从丈夫的突然离逝中恢复过来。

    他有点不忍心再去揭开她的伤疤,但张秀才心里明白,此事必须尽早的问清楚,否则再过一些时日的话,恐怕陈贵媳妇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于是张秀才慢慢地走到了陈贵家的门口。

    刚走过去,陈贵媳妇便看见了他。

    她站起身,放下手中的衣服,声音嘶哑地说道:”张秀才,有什么事吗?“

    张秀才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来还是想问一问陈贵的事。”

    陈贵媳妇不说话了,显然张秀才的这句话提起了她的伤心事。

    顿了顿,她用手抹了抹眼泪说道:“你进来吧。”

    张秀才慢慢地踱到院子里,陈贵媳妇给他拿了一张凳子,张秀才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就问几个问题。”

    陈贵媳妇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口。

    “陈贵没死之前是不是在贾府里做工?”张秀才正色道。

    “对,他在那里做了一年多了。”

    “我听说后来他不干了,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他也没跟我说过,好像就是突然间就不去了。”

    “那他是什么时候不干的?”

    “就是在,在被害之后的前几天。”

    张秀才听完之后两眼眯了起来,顿了一会儿又道:“他从那里回来之后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陈贵媳妇想了一会儿,忽然犹疑地道:“好像他从那回来之后心情就一直不好,天天晚上喝酒,为此我还跟他吵过几架。”

    “你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吗?”张秀才赶紧问道。

    陈贵媳妇摇了摇头说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爱说话,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因为被东家辞了所以生气了,所以我也就没在意,也没问他。“

    ”那他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没有,除了喝酒一切都挺正常的,他喝完酒就睡觉什么也不说。“

    ”之前你说陈贵进村的那天晚上要去村外办事,他有没有带什么东西?“

    ”没有,就是空着手去的。“

    ”嗯。“张秀才听完陈贵媳妇的讲诉微微点了点头,突然,他又问了一句。

    ”薛老九这个人你熟悉吗?“

    ”薛老九?他不是跟我丈夫一同到贾府里做工的那个人吗?“

    张秀才点了点头。

    ”我见过几次,不是太熟悉,听说这个人好赌,连老婆都跑了,所以我一直不想让陈贵和他走得太近,但是他俩都在贾府里做工,日子长了难免会在一块,不过我家陈贵一直没有跟他在一块赌钱,这一点我知道。“

    ”其他的你还知道吗?“张秀才又问道。

    ”没了,我就知道这些。“陈贵媳妇想了一会儿说道。

    ”嗯。”张秀才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道:“那我先走了,你想起来什么就赶紧来告诉我。“

    没等张秀才跨出院子,陈贵媳妇突然问道:”张秀才,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暂时还没有,我还在查。“张秀才刚说完,陈贵媳妇”砰“的一声跪倒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求求你,一定要查出凶手,否则陈贵在天之灵一定不会安息的。“

    张秀才连忙将她拉了起来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的。“

    从陈贵家出来时张秀才在路上碰到了憨六,此时他正从林子里砍完柴回来。

    憨六看见他大喊了一声,赶紧走到他的身边。

    ”你这几天都去哪了,我到处找不到你。“憨六皱着眉头问道。

    张秀才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声地说道:”我在查案。“

    ”什么。“憨六大惊道,”这案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掺和这种事?“憨六不解地道。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陈贵是被谁杀的吗?“张秀才说道。

    憨六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张秀才。

    张秀才接着说道:“我怀疑陈贵的死跟咱们村里的人有关系。”

    憨六听了这话后猛然长大了嘴巴,忙问道:“是谁?”

    “这你就别管了,我现在还没有证据,等我查到了凶手一定会告诉你的。”

    憨六还是没说话,显然他还没有从张秀才刚才的那句话里反应过来。

    告别了憨六之后,张秀才回到家中。

    他仔细的梳理了一下这几天发现的一些蛛丝马迹,从陈贵媳妇的口中并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知道陈贵在贾府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了他被辞掉,但具体是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而另一边,从薛老九那里也发现了一些异样,他突然之间有了那么多的银两,这一点一定有问题。

    而且,陈贵和薛老九同时在贾府里做工,俩人又同时从那里回来,回来之后陈贵过两天就死了,薛老九则一下子有了大量的钱财。

    张秀才心想:看来现在只能从薛老九身上继续查下去了。

    “哼,三天过去了,你们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现在县城里人心惶惶,晚上百姓都不敢出门,都说你们平日里作威作福,到了关键时刻,连个小小的命案也破不掉。”

    县衙大堂里,陈县令正坐在一张红木宽桌后面,向着何捕头和一班捕快大发雷霆。

    底下一班人纷纷低着头,无人敢吭声,待到县令骂够了,众人才松了口气。

    “何捕头。”县令突然指着他说道。

    “在。”何捕头赶紧上前一步。

    “这个案子你几时能破掉。”陈县令问道。

    “这···········。”何捕头的额头上渗出了汗。

    “怎么,凭你几十年的破案经验也破不掉这个案子吗?”陈县令质问道。

    “大人,这个案子与以往不同,凶手完全没有作案动机,我们···········。”

    没等何捕头说完,陈县令大喝一声:“无能。”

    众人又心惊胆战起来。

    “上面已经发话了,限衙门十日之内破掉此案,破不掉的话,我可要拿你们是问。”陈县令怒道。

    “是。”众人齐声道。

第十一章:张秀才出山

    待到陈县令拂袖而去之后,何捕头与手下一班捕快面面相觑。

    “十日破案,这怎么可能呢?”何捕头心想,接着面露难色。

    一班捕快们也都不说话,纷纷看着何捕头。

    “看来,只能去找他了。”何捕头喃喃道。

    当天下午,何捕头就带领一班捕快出发了,他们的目的地,正是发生命案的村子里。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村子。何捕头经过打听,找到了憨六的家。

    接着他吩咐手下,让他们跟着憨六再去一趟发现尸体的地方,仔细搜索,不能漏掉任何可疑的地方。

    憨六本不想去,他以为这件事都过去了,但何捕头的命令不能违背,便只好向前带路了。

    手下一班人出发后,何捕头带着刘捕快则向着村子里的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那里正是张秀才家的所在方向。

    不一会儿,二人便来到一处木屋边。

    此时何捕头正巧看到一位老妇人正在门口观望,顿了顿便走上前去轻轻地道:”请问这里是张怀远张秀才的家吗?“

    老妇人警觉地看了他一眼,一脸严肃地道:”你们找他干什么?“

    何捕头笑着道:”没什么,只是找他说几句话?”

    没等老妇人开口,屋里便传出了一句声音:娘,谁啊?

    接着一个年轻男子从房里走了出来。

    何捕头仔细一看,此人正是那天在村子中心让自己下不来台的张秀才。

    张秀才显然也没有料到何捕头会带人来找他,一时之间竟愣在了门口。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走到何捕头的身边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此时老妇人转身进了屋子。

    何捕头看了她一眼道:”这应该就是你娘吧?“

    张秀才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何捕头。

    此时空气中略带一丝尴尬,三人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顿了顿,何捕头向张秀才作了作揖,笑道:“张秀才,近来可好啊?”

    张秀才也回了回礼,淡淡地道:”还是老样子,何捕头来这里有何贵干啊?“

    何捕头闻言叹了口气道:”还能有什么事呢?不还是为了那件命案吗?“

    ”哦,怎么了,难道还没破掉吗?“张秀才故意说道。

    何捕头摇了摇头说道:“哪有那么简单啊,现在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张秀才也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些什么。

    “现在上面发话了,限我们十日之内破掉此案,否则我这顶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何捕头顿了顿正色道。

    “那你们就赶紧去查案啊,来找我干什么呢?”张秀才听了这话,故意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个······。”何捕头干笑了两声,又接着道:“不瞒你说,我们此次前来,就是想请求张秀才你的帮助,上次听你分析的头头是道,所以这次,还想请你协助我们查案。”

    “哦,原来是这样,张某何德何能能够协助大人查案啊,就怕小人帮不上忙啊。”张秀才抬起头,淡淡地笑道。

    何捕头听出来,张秀才还在为上次的事情而生气,于是赶紧说道:“上次的事情都是我不对,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张秀才大人有大量,不要往心里去。”

    张秀才笑了一声道:“不会不会,只是我怕万一没查出什么来,不就耽误了大人的时间了吗?”

    此话一出,何捕头赶紧摇了摇头道:“不耽误不耽误,只要你愿意查,多长时间都可以。”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秀才也不好推辞了,只好说道:“我尽量吧。”

    何捕头赶紧道谢,脸上笑出了花。

    其实从一开始张秀才的心里就已经愿意帮助何捕头查案了,而且他自己这么长时间也一直在暗地里偷偷地寻找线索。

    当然,拒绝何捕头也只是他的假意推辞而已,真正目的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而后三人一同进了屋子。

    张秀才坐定了,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慢慢地品了起来。

    何捕头可没有这份耐心,此时的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但嘴上却不好说出来,只得静静地等着张秀才开口。

    一杯茶喝完之后,张秀才开口了:“你们现在手里有什么线索?”

    没等何捕头说话,身后的刘捕快抢先开口说道:“哪里有什么线索啊,这就像个无头案一样。”

    何捕头瞪了他一眼,嘴上却没有说些什么。

    “嗯。”张秀才沉吟了一声,接着说道:“陈贵之前在贾府里做事,你们知道吧。”

    刘捕快不敢说话了,看着师傅何捕头。

    “知道。”何捕头回道。

    “那你们去查过吗?”

    “查过,可是也没什么发现。”

    “你们见到贾老爷了吗?”张秀才略微思索后问道。

    “贾老爷哪是我们这种人能见到的,我们就在门口见到了管家。”

    “他怎么说?”

    “他说陈贵死之前的几天已经不在那干了,也没说是为了什么,不过我总觉得管家好像隐瞒了什么?”何捕头想了一会儿说道。

    “嗯,你们有没有问他薛老九的情况?”

    “薛老九是谁?”何捕头和刘捕快同时说道。

    “什么,你们连薛老九也没查出来?”张秀才惊道,他看着眼前这两个人,顿时想昏过去。

    二人听到张秀才这样说,顿时面红耳赤起来,亏得他们还是衙门里的捕快,却连一个秀才也不如。

    张秀才只得道:“薛老九是跟陈贵一同在贾府里做工的,陈贵不干了之后,薛老九也再也没去贾府,所以这个人有点可疑。”

    何捕头听完张秀才的话说道:“听你这样说,确实有点可疑,你查过他没有?”

    张秀才点了点头道:“薛老九好赌,家里连一样值钱的家具也没有,老婆也跑了,一年多前他跟着陈贵一同到贾府里做工,挣点散银生活,可是··········。”

    何捕头皱了皱眉,赶紧问道:“可是什么?”

    “可是近日薛老九好像发了一笔大财,而且恰巧与陈贵的死亡时间非常吻合,所以我怀疑·········。”张秀才压低了声音,正色道。

第十二章:再次跟踪

    刘捕快听到这句话来了精神,赶忙说道:“所以你怀疑是他杀了陈贵?”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他跟陈贵的死脱不了干系。”张秀才看着刘捕快道。

    何捕头听完也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说道:“那他一定知道点什么。”

    一旁的刘捕快听完突然叫道:“我们把他抓起来,审一审不就知道了吗?”

    二人同时看向刘捕快,就像看一个傻子一样。

    张秀才无奈地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杀人了?”

    听了这句话刘捕快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站在那里不再吭声了。

    此时何捕头淡淡地道:“陈贵的家也是贫农,所以薛老九的那些钱应该不是陈贵的,那他的那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呢?”

    张秀才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而且我觉得杀死陈贵的凶手至少有两个人,如果一个是薛老九,那另一个人是谁呢?“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暗中调查,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何捕头看着张秀才,皱着眉头道。

    二人同时点了点头。

    等到憨六和一班捕快从山上下来时,天已经逐渐地黑了。

    张秀才和何捕头还有刘捕快早已在村子的中央等着他们了。

    不出意外,捕快们什么都没有发现,算是白跑了一趟。

    但何捕头此次却没有白来,至少他得到了薛老九这条线索。

    而且最重要的是,张秀才愿意帮助他破案了,这一点对他尤为重要,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有张秀才在,他总觉得这个案子一定能够破掉。

    何捕头和张秀才约好明天再见面,到时几人再一同商量怎么从薛老九身上找到线索。

    贾府里。

    ”周管家,我父亲呢?“大少爷贾正文从房里走出来问道。

    ”老爷他去外面查账去了。“周管家站住了脚道。

    ”哦。“大少爷点了点头,刚要转身离去,却又淡淡地问道:”今天我怎么没看见二夫人啊?“

    ”她今天和老爷一块出去了,不在府里。“

    ”原来是这样。“大少爷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的异样,不过很快就沉寂了下去。

    正当大少爷转身离去时,周管家叫住了他。

    ”大少爷,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周管家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大少爷试探地道。

    ”怎么了?“大少爷抬了一下眼皮,两眼紧盯着周管家道。

    ”前几天衙门来人了,打听一些关于下人陈贵的事。“周管家看着大少爷的脸,似乎想从中发现一些什么似的。

    此话一出,大少爷的心”咯噔“一下悬了起来,不过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片刻之后他淡淡地道:”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衙门的人没说,我也没问。“周管家干笑了两声,灿灿地说道。

    接着周管家不等大少爷说话便要转身离去。

    刚要走,却听到身后的大少爷冷冷地说道:”周管家,你是不是在怀疑我啊?“

    此话一出,周管家赶紧转身说道:”不敢不敢。“

    ”哼,我明白你的意思,当初陈贵是我赶走的,如今衙门的人找上门来,你一定怀疑是我背后做了什么事导致的,我说的没错吧。“大少爷轻蔑地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周管家,冷哼道。

    此时周管家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低着头,听着大少爷的训斥。

    虽说自己跟在老爷身边几十年了,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下人,哪里敢跟老爷的儿子顶嘴呢。

    待到大少爷说完后,空气中一时之间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过了许久之后周管家才说道:”大少爷,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

    大少爷没有说话,只是两只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周管家。

    看着周管家的背影,大少爷的一只手此时抖得厉害。

    他万万没有料到衙门的人竟然来的那么快。

    事不宜迟,看来要尽快行动了,大少爷喃喃道。

    第二天一早,张秀才还没起床,何捕头就已经带着刘捕快来到了他的家里。

    张秀才苦笑着道:“急什么,反正还有十天的时间呢。”

    何捕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没办法,上面催的太急了,十天之内破不了案,倒霉的可就是我们了。”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三人便出发了。

    几人走了一会儿,便来到了薛老九的家附近。

    暗中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张秀才确定薛老九不在家,于是轻轻地说道:”不如我们溜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何捕头思索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

    于是几人便迈着小碎步,一前一后地进了屋子。

    果然如村里人所说,薛老九的家真的是家徒四壁,连一张完好的椅子都没有。

    三人经过一番搜索,却连一丝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找到。

    找到最后,何捕头垂头叹气地看着张秀才,三人面面相觑,都纷纷摇了摇头。

    从房里出来之后,张秀才只得说道:”看来薛老九此刻一定在城里的赌坊里,不如我们去那里看一看吧。“

    何捕头只得点了点头。

    出了房门,三人又径直向城里走去了。

    因为张秀才之前去过那里,所以几人很快找到了地方。

    到了门口,几人站住了脚,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片刻之后,何捕头转过头向刘捕快说道:“你就不要进去了,在门口守着就行了。万一你被里面的人认出来了,可就坏事了。”

    刘捕快点了点头,正要离去。张秀才却皱着眉头道:“那你呢,你就不怕被人认出来吗?”

    何捕头笑了笑道:“没事,我又没赌过钱,所以这里我从没来过,也没人认识我。”

    说完之后,何捕头便径直走了进去,张秀才也跟了上去。

    进了赌坊后,二人各自散开,暗暗寻找薛老九的下落。

    果然不出张秀才所料,薛老九此刻正在一张角落的赌桌上下着筹码,面前仍旧摆着一大推银子。

    张秀才找到何捕头,指了指薛老九。

    于是二人便在暗中观察着薛老九的一举一动,直到他出了赌坊的门。

    就这样,三人一直偷偷跟了薛老九一天。

    但是一天观察下来,三人除了看见薛老九身上有大量的银子之外,其他地方没发现他有任何可疑之处。

    这一天中,薛老九除了吃饭就是赌钱,晚上天黑之后便回家睡觉。

    第二天仍是如此。

第十三章:再入贾府

    一连跟踪两天之后,何捕头急了。因为时间一天天过去,可是从薛老九身上还是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最终他向张秀才开门见山地说道:“不如我们直接把他抓起来,审一审吧。”

    张秀才没说话,他也知道这样下去根本发现不了什么,但是现在抓薛老九的话太过武断了,第一没有证据证明他杀了人,第二这样无异于打草惊蛇,万一薛老九跑路了就麻烦了。

    晚上何捕头与刘捕快从张秀才的家走出来的时候,张秀才皱着眉头,淡淡地说道:“这事跟贾府肯定脱不了干系,这样吧,明天我们再去贾府调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

    何捕头想了想只得同意了。

    第三天中午,张秀才收拾好之后便出了门。到了城里的一处客栈后,张秀才看到何捕头与刘捕快已经早早地在等着他了。三人没有犹豫,径直向贾府的方向走去了。

    一路上三人都没说话,各自都皱着眉头。何捕头心里明白,这次去贾府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经过上次那一趟后,他就知道,贾府的人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同上次一样,还是刘捕快上前扣了扣门。不一会儿,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何捕头定睛一看,那人仍旧是贾府的管家老周。

    于是他便忙走上前去作了作揖道:“打扰了,我们还是为上次的事来的。”

    周管家一听,心里顿时不悦起来,冷冷地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陈贵已经不在这里干了。”

    何捕头灿灿地笑了两声道:“上面的吩咐,我们不敢不从,你还是让我们见一见贾老爷吧。”

    周管家没有说话,冷冷地盯着几人,片刻之后道:“他是谁?”

    何捕头见周管家盯着张秀才,忙道:“他是协助我们破案的。”

    何捕头说完之后,周管家又看了三人一眼,随后冷冷地道:“你们有什么事跟我说吧,老爷现在在休息,不便见客”

    此话一出,何捕头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他没想到自己说了那么多的好话,这个周管家还是不留情面。但生气归生气,何捕头还是压抑住了心中的怒火,暗暗思索了起来。

    突然,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张秀才冷冷地道:“你想知道陈贵出了什么事是吧,那我告诉你。”

    ”他死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愣住了。

    何捕头与刘捕快没想到,张秀才竟然这么直接地将事情说了出来。周管家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丝毫不起眼的陌生男子竟敢跟自己这样说话,可让他更惊讶的是张秀才说出的那句话。他万万没想到,竟会是这种事。

    此时何捕头已经回过神,转过头看了一眼张秀才,随后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小声一点。

    张秀才向他笑了笑,示意自己心里有数。

    然而周管家这道这句话后一个字也没说,只是两眼冷冷地看着张秀才,那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你就不想知道陈贵是怎么死的吗?”张秀才又接着说道。

    老头没说话,任由张秀才自言自语。

    “他是被人杀的。”张秀才看着他冷冷地道。

    何捕头和刘捕快二人也没说话,二人的心早已悬了起来。

    而周管家不愧是活了几十年的人,当他听到陈贵是被人杀的时,脸上仍然什么表情都没有。他镇定极了。事实上,当他听到陈贵死了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陈贵一定是死于非命,否则衙门里的捕快也不会三天两头地上门询问。

    等到张秀才说完,老头开口了。

    他淡淡地说道:“这事跟贾府有什么关系,人又不是贾府里的人杀的。”

    “既然跟贾府没关系,那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呢?“张秀才突然说道。

    “哼,你们有什么资格进来,这里可是贾府。”老头不屑地说道。

    张秀才并不生气,只是轻蔑地笑了笑道:”你回去告诉你家老爷,我们已经知道了幕后主使是谁,薛老九可不会将什么事都扛下来。”

    此话一出,何捕头和刘捕都震住了。他们没想到张秀才竟然会主动将薛老九这条线索暴露出来,这无异于打草惊蛇。二人皱着眉头,都想不明白张秀才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周管家没想到张秀才的嘴里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薛老九,本来一个陈贵就让他觉得这事有点蹊跷,现在再加上一个薛老九,他更加觉得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了。而且薛老九这个人他也知道,当初就是跟陈贵一起被大少爷辞掉的。

    周管家看着张秀才,眼睛里闪现出一丝深意,随后一句话也不说,转身进了贾府。只留下张秀才三人在原地。

    待到周管家走后,何捕头忙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把薛老九说出来呢?”何捕头不解地道。

    张秀才看着他笑了笑,然后一边向前走一边淡淡地道:”不这样做的话,我们怎么引蛇出洞呢?“

    何捕头一听,大为惊讶,忙说道:”怎么,难道你真的认为陈贵的死与贾府有关?“

    ”当然。“张秀才看着他点了点道。

    ”你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

    ”那你怎么···········。“

    ”直觉。“

    ”可万一你的直觉是错的呢?“

    ”那又怎样,大不了在从别的地方查起。“

    何捕头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回去的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待到快分别时,刘捕快终于忍不住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呢?“

    ”笨蛋,当然是将薛老九抓起来了,难道要让他跑掉。”何捕头翻着白眼道。

    ”不不不,此人千万不能抓,现在贾府的人已经知道薛老九暴露了,他们下一步肯定会有所行动。我们要做的就是监视薛老九,查出幕后凶手到底是谁。”张秀才看着何捕头说道。

    ”可是我们直接审问薛老九不就可以了吗,你还怕他不肯说不成?“何捕头不解地问道。

    ”薛老九只是一个小人物,他有可能只是受雇于人而已。我们抓了他,就算他真的肯招供,也未必能说出幕后凶手是谁。万一他真的不知道,那我们这条唯一的线索岂不是断了。”张秀才解释道。

    何捕头听了他的话,微微沉思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只是我就怕万一有人给薛老九通风报信,跑了怎么办?”

    ”这就要看你们捕快的本领了。”张秀才笑道。

    一旁的刘捕快赶紧说道:“放心吧,有我在,他是跑不了的。”

    何捕头看着他在心里又翻了翻白眼,心想:你小子真是大言不惭,我还不知道你那点本事。”

第十四章:人是你杀的吗?

    很快,薛老九的家就在何捕头的安排下被层层监视了。

    此时,他的一切生活起居都暴露在衙门的眼皮子底下。

    张秀才告诉何捕头,薛老九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告诉他,而且特别强调,一定要注意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人来找他。

    何捕头心想:你也太小看我了,再怎么说我也当了几十年的捕头,这点小事还是能够想到的。

    但刘捕快却打从心底里对张秀才佩服起来。

    晚上七点,贾府。

    一栋富丽堂皇的木屋内,贾老爷正在书桌边写着什么。

    突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贾老爷说道。

    “老爷。”来人推开房门,原来是管家老周。

    ”什么事?”贾老爷看着周管家问道。

    周管家走上前去,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陈贵这个人您还记得吗?”

    贾老爷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是不是那个被大少爷赶走的那个人,怎么了?”

    “没错,就是那个人。”周管家赶紧说道。

    “怎么了。”贾老爷皱着眉头地问道。

    “他死了。”周管家一字一句地说道。

    “什么?”

    ”他死了。“周管家又说了一遍。

    贾老爷放下手中的笔,从书桌对面走了过来,脸上充满了惊奇的表情,赶紧问道:“怎么回事?”

    “他被人杀了。”周管家回道。

    房间里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过了好一会儿贾老爷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衙门里的人今天告诉我的,而且············。”

    “而且什么?”贾老爷赶紧问道。“

    ”而且他们还说,薛老九不会什么都扛下来的。“

    ”薛老九?“贾老爷皱着眉头道:”这人是谁?“

    ”此人以前也是我们府里的一个下人,前段时间一同与陈贵被大少爷赶走了。“

    ”怎么,难道他也在府里偷东西了?“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周管家摇摇头道。

    听到这句话,贾老爷紧皱着眉头,许久之后才若有所思地道:”难道他们认为陈贵是贾府的人杀的?“

    “应该如此。”一旁的周管家微微点了点头。

    接着他又淡淡地道:”老爷可还记得,陈贵为什么被大少爷赶走吗?“

    ”他不是说陈贵偷东西吗?“

    ”没错,可我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周管家眯着眼睛,小声地说道。

    ”怎么,你觉得他跟这件事有关系?“老爷睁大了眼睛,若有所思道。

    ”不不不,小人只是认为,大少爷赶走陈贵这事似乎不那么简单,你想一想,下人偷个东西这么小的一件事大少爷为什么亲自过问呢?而且大少爷赶走陈贵之后还将与他一起的薛老九也赶走了,这两件事似乎说不通啊。“周管家赶紧说道。

    贾老爷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周管家,顿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刚刚说这事是衙门里的人告诉你的?“

    ”没错,他们已经来了两次了,都让我打发走了。”

    ”嗯。“贾老爷点了点头说道:”他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问一问陈贵在这里做工的事情。”

    此时房间里一片安静,窗外的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

    许久之后贾老爷站起身,慢慢走到窗户边道:“这件事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

    周管家摇了摇头。

    ”那就先这样,什么也别做,如果这事真的跟贾府的人有关系,我想衙门的人一定还会来的。“贾老爷吩咐道。

    ”是,那下次衙门来人的时候,你见不见呢?“

    ”见。”贾老爷两眼微眯着,重重地说道。

    “嗯,那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周管家道。

    “你去把大少爷叫来,我有话问他。”正当周管家要离去时,贾老爷突然说道。

    “是。”

    随后周管家便退了出去,房间里此时只剩下贾老爷独自一人了。

    半刻钟之后,房门“吱”地一声被打开了。

    贾老爷转过头,看见大少爷正站在门口,顿了顿开口说道:“进来。”

    “爹,你找我?”大少爷开口说道。

    “嗯。”贾老爷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什么事吗?”

    “不知道。”大少爷皱着眉头道。

    “那我告诉你,府里有一个下人陈贵,你知道吧?”贾老爷盯着大少爷,冷冷地道。

    “知道。”此时大少爷的脸上闪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淡淡地道。

    ”他死了。“

    ”怎么会这样?“大少爷张大了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事与你有关系吗?“贾老爷铁青着脸,两眼紧盯着大少爷。

    ”没有,我怎么会杀他呢?“大少爷摇了摇头,赶紧说道。

    贾老爷没有说话,只是两眼依旧冷冷地看着大少爷。

    大少爷被他这一看,心里突然像被一股冷风吹过,汗毛不禁都竖了起来。

    许久之后贾老爷才微微点了点头道:”那样最好。“

    接着又淡淡地道:”衙门的人已经为陈贵的死来府里两次了,我想他们还会再来的。“

    此时大少爷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站在贾老爷的面前。

    二人沉默了许久,大少爷才抬起头淡淡地道:”爹,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贾老爷点了点头。

    正当大少爷要踏出房门时,贾老爷又突然说道:”衙门里的人还说,薛老九不会将什么事都抗下来的。“

    听到这句话,大少爷猛然站住了。

    但他没有转身,径直向门外走去了。

    房间里,贾老爷独自站在窗前,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此时,他意识到,一场暴风雨恐怕就要了来临了。

    赌坊内,一张长方形的赌桌上此时围满了人,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银两。

    人群之中,一个壮年男子正在众人的叫喝声中嘴里大喊着:“大大大。”

    而他的身旁,有几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消失不见似的。

    人群之中,一只手悄悄拍了拍前边的人的肩膀。

    那人回过头,看着眼前的人,惊讶地道:”张秀才,你怎么来了?“

    ”嘘。”张秀才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嘴边,然后示意那人出来说话。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站在赌坊外的张秀才向何捕头问道。

    ”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何捕头失望地摇了摇头道。

    ”这几天也没有生人来找他吗?“张秀才又问道。

    何捕头又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他整天呆在赌坊里,连家也不回了,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这件事。”

    “怎么会呢?”张秀才自言自语道,然后陷入了沉思。

    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张秀才在心里喃喃道。

第十五章:杀掉薛老九

    突然之间,张秀才看向何捕头道:“是不是你们暴露了?”

    “不会的。”何捕头睁大了眼睛道。

    接着又说道:“我敢保证,赌坊里的兄弟们没有一个人被发现,包括我。”说

    完之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眼神看向张秀才,就差拍着胸脯了。

    “嗯,我知道了。”张秀才听他这样说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

    “那接下来怎么办?”何捕头又问道。

    “能怎么办呢,接着查呗。”张秀才叹口气道。

    “记住,一有什么不对劲的就赶紧告诉我。”

    “嗯。”

    二人又站了一会儿。

    张秀才正要走,却被何捕头叫住了。

    何捕头看着他,最后一脸严肃地道:”张秀才,你真的确定薛老九和贾府与陈贵的死有关吗?”

    张秀才看着沉默的何捕头,点了点头道:“当然,而且我还会帮你们抓到凶手。”

    何捕头听到这句话吸了口气道:“那我就放心了。”

    二人同时点了点头。

    张秀才便转身离去了。

    回到家,张秀才躺在床上,脑海里思索着关于这个案子的所有蛛丝马迹。

    他知道要想抓到凶手,薛老九是唯一的一条线索,他也已经把薛老九当成了诱饵,只等着对方上钩了,可是现在对方按兵不动,薛老九也一直没露出任何马脚,这一点让他始料未及。

    再等最后一天吧,如果还查不出什么,就只能将薛老九抓起来了,张秀才喃喃道。

    “怎么办?”一间狭小的房子里,外面是漆黑的夜空,房间的桌子上点燃着一只小小的蜡烛,火光映在两个人的脸上。

    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人两手颤抖着,惊恐地说道。

    “别怕,我会解决的。”窗户边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你已经杀了一个了,还嫌不够吗?”

    “哼,知道这件事的都要死。”火光照在那人的眼睛上,现出了一丝阴冷的杀意。

    “可是官府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而且他们还知道薛老九,难道········。”

    “没错,薛老九必须要死。”

    “可是·······。”

    “没有可是,薛老九死了,这件事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突然,窗户外刮来了一阵风,蜡烛“倏”地被吹灭了,房间很快就暗了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寒冷的气味。

    “吱”地一声,房门被打开了,接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那人左右看了一番确定没人之后便赶紧匆匆离去了。

    不一会儿,另一个人也走了出来,接着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主子,你找我?”矮子站在门口,淡淡地说道。

    此时房间里坐着一个男子,男子手里正把玩着一块玉佩。

    “嗯,你过来。”男子张嘴说道。

    “薛老九现在在何处?”

    “他应该还在赌坊里。”矮子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男子听闻闭上了眼,接着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滑了一下,嘴里淡淡地说道:“薛老九。”

    矮子面露难色,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可是陈贵刚死不久,衙门里正在查这事,这时候要是再死一人的话,事情恐怕不好收场。“

    ”可是万一他们抓了薛老九呢,他可是知道你的身份的,你就不怕他说出来?“男子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

    ”放心吧,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矮子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男子看着矮子离去的背影,眼神里现出了一股杀意,他已经计划好了,等到薛老九死了,再将此人除掉。

    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了。

    清早,张秀才还在睡梦中。突然“砰砰砰”的声音响起,张秀才猛地睁开眼,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

    开门一看,刘捕快此时正在门外扶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发生什么事了?”张秀才急切地问道,连上衣都没顾的穿就跑了出来。

    只见刘捕快张着大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此时张秀才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等着刘捕快慢慢喘匀了气。

    “薛···薛老九····出····出事了。”终于,刘捕快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在哪里?”张秀才大声地问道。

    “县衙。”

    张秀才拔起腿便向着县衙的方向跑去了。

    到了县衙,张秀才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薛老九,身边还围着何捕头和众多的捕快。

    张秀才飞奔上前,却发现薛老九身上布满血迹,人早已断了气。

    “怎么回事。”张秀才看着何捕头大叫道。

    何捕头看着大怒的张秀才愤愤地说道:“他今天早上在赌坊里被人刺杀了。”

    “什么?”张秀才睁大了眼睛。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此时刘捕快也赶到了,他走到张秀才的身边,小声地说道:“一个男人从后边用刀捅了他一刀,等到我们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张秀才看着刘捕快自责的神情,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走到薛老九的身边,仔细地观察着。

    “凶手那一刀其实并没有刺中要害,本来还能救得过来,只是没想到,刺客的那把刀上竟然抹了毒,等到大夫来时,薛老九已经毒发身亡了。”一旁的何捕快说道。

    张秀才看见薛老九的伤口上呈现出暗紫色的血迹,知道何捕头没说错,薛老九确实是被毒死的。

    只得悻悻地问道:“你们看清刺客长什么样子了吗?”

    众人皆摇了摇头,只听到刘捕快说道:“事情太突然了,刺客行凶之后就跳窗逃了,我们只看到凶手的个子不高,不过身手十分灵敏。”

    何捕头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这最后一条线索也断了,还怎么查呢。”

    许久之后张秀才站起身,淡淡地说道:“但是我们至少知道了此事一定与贾府有关,还算有点收获。”

    刘捕快看着他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张秀才铁青着脸,一字一句地道:“明天去贾府。”

    此话一出,众人皆愣住了。

    何捕头赶紧说道:“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去了能查到什么呢?”

    张秀才微微笑道:“查案并不一定非要证据,有时凭直觉也能破案。”

    众人皆不懂张秀才的意思,纷纷摇了摇头。

    张秀才又说道:“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待到众人散去,张秀才走向了何捕头的身边,向他小声地问道:“你知道贾府里有什么人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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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才之谁是凶手介绍:
明朝年间。
民间发生了几件奇案,秀才张怀远与一众捕快历经千辛万苦,除暴安良的故事。张秀才之谁是凶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张秀才之谁是凶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张秀才之谁是凶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