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我想学武！
这个一个人能轻松击倒十几个传武弟子的凶狠日国人，居然被这年轻道人给击败了，灵风灵明都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眼前这道人，还如此的年轻，四肢也不像勇马范那样看起来有力。
“无论力量，还是技巧，都是无与伦比的。”王海烈呢喃道：“强而有力啊，强而有力！”
王海烈自己和这勇马范交手尚且没有多少信心，毕竟他的体质实在是太怪物了。
然而眼前这道人最后一下展示出的力量更是不像人...
“先把这日国人抬走救治一下吧。”
灵风率先醒悟过来，让人将这猖狂的日国人抬走。
稍微检查了一番，这日国人只是昏迷了过去，应该...无有什么大碍吧。
“多谢...道友出手相助。”灵风拱了拱手再一次致谢道。
“应有之义。”李云却是轻描淡写，微微一笑，丝毫没有演武挥剑后的气喘吁吁，仿佛还是刚喝完茶水上台时的状态，周身也无汗热，仿佛还有清风环绕一般潇洒。
灵风心里只闪过一句话。
游刃有余，潇洒至极。
.......
武当山的掌门人也知晓了山中出现之事。
武当灵明，带着两位外人来武当山踢馆，整个武当山的武门中人丢脸至极。
掌门人虚鹤真人看着眼前焚香飘渺的真武大帝像，说道。
“应当说是果真如此吗，我早知道，武当有这一天了，只是没想到，居然是我门弟子想不开带人来的...唉....”
“要不要去维护一下？”另一边的灵法真人有些担忧的说道。
“无妨，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虚鹤真人淡淡的说道：“难道那些武警官兵们不知道我武当之术并非搏杀之术吗。”
“武当术，是修心术，从来都是修身养性之术，是蕴养精气神之术。”
“这个时代，我们缺少的不是搏杀的技巧，也不是搏杀的兵器，而是驾驭搏杀之道的心术，可惜啊可惜，灵明他到现在都没懂，武当的武，是什么武。”
虚鹤真人将焚香放下，叹气道。
“也可惜的是，有太多的外人，也将我们武当之武赋予了太多搏杀术的意义，试想一下，若真是搏杀术的话，我们会教的人尽皆知，人人可练吗。”
“我不甘心啊，我们武当以前的武术也是搏杀技来着，被这小寇日国鬼子猖狂。”
灵法真人有些不甘，虽然他也明白武当之武的意义所在，但他也知晓一件事。
那便是武当之武，在以前是真的搏杀术，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变成了如今这般的养生术。
“时代如同车轮滚滚，我们武当既然失了搏杀术，那便顺应下去吧，时代也不再需要太多的搏杀术不是吗。”虚鹤真人淡淡道，语气中却也有些可惜之意。
技法技法，武当如今只有技，而无法。
至于这法存在不存在，年近八旬的虚鹤真人也不知道，他也只是听长辈说过，以前的武当功夫，都是有技法双全的，是真能搏杀的。
正当虚鹤真人在思虑问题如何解决之时，山下又一次传来消息，这一次传来的消息却是让虚鹤真人和一旁的灵法道人有些愕然。
问题...解决了？
那个挑衅的日国人，被一个外来的道士以不费吹灰之力给打趴下了？
立场变化的太突然，没有一点点的防备。
......
“掌门人邀您上山一叙，感谢您为我武当山出头。”
此时此刻，在现场的灵风道人接到电话，拱手邀请李云上山。
“那贫道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云觉得无不可，大大方方的接受了邀请。
此时此刻，李云大大方方的跟着走去，而王海烈、江别、凌真他们却是盯着李云。
任何对心中之武有些向往的人，都被这道人的武术给迷住了。
这，才是真正的武道。
李云自然是能感受的到他们炙热的目光以及对武的向往了。
不过李云却没有搭理他们。
此时此刻，琴剑发出铮鸣之声。
“你想传武于世？”
“铮——”
武人之剑有灵，承载了公孙婧对于武之一道的心血。
虽然后来公孙婧依然选择了成为有情之人，抛却了无情之剑，却并不代表她心中无武。
“你也许也觉得，这无情剑客的剑，至此便衰落无人知实在是有些可惜了吧，毕竟这是她悟了一辈子的剑。”
李云轻抚长剑吟道：“其实贫道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如今，却还是要等上一段时间。”
“道，不可轻传。传法穿道，也是传因果。”
在这帮子武人求知若渴的目光之下，李云转身便走，无有丝毫犹豫之意。
看的他们既是失落又是复杂。
有些人虽然失望，但有些人的目光却依然坚定，比如说江别，比如说凌真，又比如说...王海烈。
...
“我来帮你们吧。”
现场的演武台是一片狼藉，需要收拾。
而王海烈则主动站出来要协助收拾。
“多谢了。”
灵风拱手道谢，除了那勇马范之外，众位道人对于王海烈却是没有太多的恶感，除了是和勇马范一起来的之外，处处都讲礼数武德，是真正来求武求道的人。
灵风不认同勇马范是武者——纵使他的凶悍程度属实是骇人，但他还是这样觉得，勇马范顶多配的上凶人之名。
“不用谢谢，应有之义。”
王海烈说拱手道歉道：“我才是应该道歉，就这么擅自的闯上山来。”
“无所谓了。”灵风却是说道：“我们也是黑白分明的，你这样来友好交流的，我们一万个欢迎，只是我们武当山的武让你失望了。”
“并没有失望，相反，我还学到了很多东西。”
王海烈看着众位道人说道。
“武，不仅仅是搏杀技，武是传承，武是精神，武是意志，以前的我，总觉得武就是很单纯的搏杀技。现在看来，我的武，太狭窄了，那根本不是真正的武，只能算作是搏击的技巧罢了。”
王海烈非常的谦逊，谦逊的让灵风觉得有些怪怪的，明明他们才是手下败将，可王海烈却说的他像手下败将似的。
不过灵风也能听出来，他并没有阴阳怪气，而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这才是灵风最钦佩的地方，能将人揍一顿还义正言辞的说佩服别人。
“也是灵明那家伙着了相啊，我们武当功夫本就是强身健体和培养精气神的，也从来没有对外宣扬过我们武当的武是搏杀技。”
灵风叹了叹气道：“其实一直以来走不出来的，从来都是他自己而已，他内心一直以来对武当功夫的理解是博杀技，所以，他今日带你们，从来不是想要带你们打败我们，而是想让你们打败他心中的武而已。”
“不过呢，如今竟然还真让我得见了，所谓的武道之法啊...”
灵风有些感慨，所谓的武道之法，自然指的是道人所舞之剑法。
长剑如瀑流，如清风，自当难忘。
“有谁知道，那位道友是为何名吗？”
此时，灵风突然问道。
“对了，方才那位道友道号是什么？我记得是凌真师侄你带上来的...”
大家都望向了凌真，这让凌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平时他都是干啥啥不行，偷懒第一名，提到他就想笑的，如今却是都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这让他有些惶恐，不过随后，却还是说道。
“这位道友是前日偶遇，相谈甚欢，道号为云中子...”
此时，凌真将先前与李云偶遇之事都尽数道来。
“原来，这位云道长也是为了见武而来吗...和在下的目的一模一样。”
王海烈此时有些心潮澎湃道。
“可惜，他为我武当山武术而来，却让他看到了这番被打的落花流水的模样。”灵风有些自嘲道。
“灵风道长，你可不能这么说。”王海烈摇头道：“想必也是这位云真人认同了你们武当山的武道所以才会出收相帮的吧。”
此时此刻，王海烈眼神炙热道。
“灵风道长，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看到了真正的武，我看到了真正的道，此人此道，尚且可称之为武道之巅...”
“你...”
“我要求武，求道，我会解散我的武馆，追求先生的脚步...”
王海烈就这么坐在台阶上了，这是通往山顶太和宫下来的必经之路，道人李云既然上山了，就必然要从此处下来。
他已经决定了，要习武求道，求那真正的武道，等那武道人的下山。
这个认为武术之路已经走到极限的男人，这个已经可以称为是一代宗师的男人决定放下一切，求那道人的武道。
周围的人也感受到了这王海烈的坚定之意，那种抛去一切求道的精神确实是让人动容至极。
求道者。
“我们传武已经沉寂了太久。”
江别沉默片刻后说道：“武要有，道也要有，才能称得上是武道，才能称得上是健全，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武的未来，看到了我们传武的终极形态。”
王海烈的坚定就好像一团薪火一样，点燃了他们的情绪，他们都是求武之人，学得武之精神，武之精神...
也想学武之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真武显圣
大岳太和宫，位于武当山山顶。
有言称只有登上了这大岳太和宫，这武当之巅，才算是登上了武当山。
以前这里是能让游客来的，只是后来这太和宫便关闭了，让武当掌门做朝拜之用，虽然让武当山损了不少人气，却也让这里更加的有道门清韵。
“武当太和宫，名不虚传。”
李云上来这武当太和宫后，便感受到了那一股子清正的道门之气。
悠然清正，是真的道门清气之属，比龙虎山那的味儿，正多了。
上山后，能见一鹤发道人早已在门口等候，这老道虽然看似年迈，呼吸气息却是悠长无比，四肢气血通畅，有些习武运道的痕迹在里面，以他这个年纪来看，这个身体算是相当强健了。
“贫道李云。”
“贫道虚鹤真人，是武当协会的主席...嗯，换个说法吧，武当山掌门，贫道听闻道友义举，不甚感谢。”
虚鹤真人拱了拱手，却是万分的恭敬感谢之意。
李云也拱手还礼，笑道。
“道门之事便是贫道之事，有人折辱我道门，贫道自然出力不怠。”
“请进。”
虚鹤真人伸手邀请李云入太和宫，旁边的清泉冲泡的茶水还散发着腾腾热气。
太和宫内，焚香飘渺，旁有真武大帝石像，威严无比。
和这维护的很好的太和宫殿比起来，这真武大帝的石像却是有些破损了，看起来却是没有刻意的去维护过。
“这宫门外富丽堂皇，内里这真武石像却是有些简陋啊。”
李云有些意外，却是没有避讳，直言好奇道。
“坐吧道友。”
在两人皆是入座之后，虚鹤真人便是无奈道：“这是我定下的规矩，这真武大帝的神像，往后都无需再行修缮了。”
“哦？是武当不信真武了？”
李云略微有些小惊道，看这太和宫内道门清韵十足的样子也不像是不崇香火了。
“并非我武当不信真武了，贫道心中还是崇信真武大帝的。”虚鹤真人有些无奈的说道：“只可惜的是，真武大帝也抵不住时间的流逝，就像我武当山一样，就像我一样。”
“太和宫的外墙能用沙土修缮，可真武破了，又拿什么修缮呢，即使用沙石修缮了，这真武神像，也依然是破了。”
虚鹤真人似是在感慨自身落寞，不知为何他觉得眼前这年轻的道人特别的...亲切。
一些对门下弟子都不会轻言倾诉的想法，却是能对眼前这年轻道人倾言。
“时代已经变了。”虚鹤真人说道：“武当，还是武当的功夫，还是武当的精神，都已经落寞，如今武当给人们更多的印象是电视剧？文艺作品？还是...景点呢，现在的武当更像是文化符号了吧。”
当关注点不在于武当本身的时候，已经是难以掩盖的落寞了。
“成为文化符号不好吗。”李云却是笑了笑道：“武当代表了一种精神，武的精神，武的意志，中正平和，阴阳两极，四两拨千斤，这些都是思想上的造诣，成为精神符号却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是啊，对于人们来说，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儿吧，毕竟这意味着人们的物质精神生活更加的丰富了，这挺好的，作为华夏人还真的挺值得高兴的。”
虚鹤真人语气中的确有些欣喜，欣喜中又有些许无奈，也许日后，武当再一次出现在别人的视线中时，他已经不是什么道门中人，而是文化符号了吧。
“也不用气馁，过去，现在，未来是不一样的，现在是这样，但未来可未必如此，时代是在变化的，武当之武，往后也许有更大的用武之地也说不定呢...”
李云感受着空气之中漂浮的灵韵如是说道。
“借你吉言了，道友。”虚鹤真人笑道，这番倾诉下去，呼吸都舒畅了许多。
“贫道并非吉言，而是真有此意，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神话未必假，现实未必真，天仙神魔今不在，莫以现在看未来。”
李云这般说来颇有些神棍。
“道友之言却是有龙虎一脉和罗浮一脉的意思。”
虚鹤真人却是不大多信。
神鬼妖魔之说，太过玄异奇幻。
他活了那么大年纪，没见过这些事儿。
当然这也并不阻碍虚鹤真人信供真武大帝，不过武当一脉算是最不通神鬼卜算的一脉了，从以前开始这武当便以武门修体为主。
在寒暄一番，交流了些许道门感悟之后。
李云摸了摸下巴道。
“嗯...对了，贫道想要传武于武当，道友你看可行吗？”
虚鹤真人听闻却是有些惊喜。
虽未亲眼所见，但他从灵风的描述来看，这位云真人应该是真的有两把刷子的，至于灵风所言如烟如雨又如雾一般玄奇至极那他可就未必有多信了。
那太魔幻了，八成也只是久经锻炼，技巧惊人的武人吧，只是没有描述的那么夸张罢。
不过即便如此，对方能传授武术技巧，那也是极好的，武当作为武门若能交汇交流的话，那便再好不过。
“善，大善，还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啊，为我武当做了那么多...”
“不过贫道也不会全数教导，能学到多少要看他们自己了。”
李云觉得，给这帮子弟子们一些考验，方可传授公孙婧的武道真意给人。
随后，李云看着一旁的真武神像说道：“贫道来奉香一炷吧。”
这真武大帝正统道统既然来了，便也敬香一具，虽然李云也知道这真武大帝大概率是收不到这香的。
但这有什么所谓呢，敬香是己愿，敬的是道。
虚鹤真人递给了李云一束香。
“请便。”
“多谢。”
李云来到这真武大帝的神像面前，看着这高大的神像，却是有些感慨。
“时光的冲刷后，道门也和这真武大帝一样，破败衰落啊。”
“不然你如何是背负振兴道门之责呢。”系统说道：“啧啧，这武当山也真不讲究，当真就是一点都不修缮维护这真武大帝神像呢。”
“哈哈哈，系统兄，心中有庙，这土石之像又何妨呢？莫不是这真武大帝还在意这泥胎之身不成？”
李云笑着调侃道，随后便拿着一炷香来到了这真武大帝的神像前。
“贫道敬你一香。”
李云将焚香插入香炉之中，顶礼朝拜。
然而将焚香置入了这真武大帝的香炉之时，突然有一异相横生。
周围的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样，虚鹤真人的身形定在原地，正打算举着杯子喝水，窗外的蝴蝶就这么固定在半空中。
世界的时间被停止了，唯一能动弹的就是李云了。
李云也察觉到了周围的异状。
“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李云却见眼前的真武大帝神像突现光华。
一股蓝色水光笼罩周围，李云如同置身于北方大海之中，周身有鲲鲸游龙齐啸，又有玄龟遨游。
仿佛置身于神话神域之中，一切显得真实又迷惑。
此时，李云并非肉身出现在此，而是魂魄法身出现于此，不过身后的苍莽大树和这覆盖天帝的汪洋大海比起来实在是蚍蜉撼大树。
李云试着呼唤了一声。
“系统兄？”
“在呢。”
系统兄的声音让李云稍微有了些许的安心感。
李云询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看起来像是真武大帝的神域。”
“难道我要见道门正神了吗...”
李云听到真武大帝神域的时候心肝皆是颤，此番难不成要见真神...
然而等了许久，并没有等到真武大帝真神临世，只有一只玄龟从不知何处游了出来。
李云见灵龟游来拱手道:“贫道...”
这玄龟看着李云，双目有睿智之色，也不多言，从口中吐出一灵珠。
蕴含着水相之力的灵珠竟飘向了李云的法身之处。
当水相灵珠嵌入到了法身之上时，原本法身后显化的苍莽巨木的法相竟然多了一片汪洋大海，虽然这汪洋大海比起这真武大帝的神域依然是太小，但却依然有其神韵震荡之意。
“我亦无太多可给你，此北海灵珠便是最后之赠。”玄龟自顾自的说道：“真武道统你便多多关照罢。”
“这个，在下...”
李云来来不及感受法身之变，身形便回到了现实世界。
....
时间开始流动。
定格在李云敬香之时。
而另一边，正在喝茶的虚鹤真人却是惊的茶杯落在了地上。
“这...这...”
李云抬头一看，却见真武大帝石像周身有湛蓝色的光芒。
不是错觉，这真武大帝石像居然有肉身显现，一个人影对着李云笑了笑，又对着虚鹤真人笑了笑。
真....真武显圣了！
活了大半辈子，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才发觉不在梦中，眼前一切皆是真。
“无上天尊..”
虚鹤真人再看，不仅仅这真武大帝显圣，眼前这道人身后也有苍木幻影浮现，仓木幻影有古老生命之气，又有如同北海汪洋一般的蓝色大泽相随。
不仅仅真武显圣，眼前的道人同样是显圣于人前。
第一百九十七章，随贫道下山
法身之相和真武之相共鸣，竟让虚鹤真人一时间如同置身于北海汪洋之中。
虽然并没有李云看的真切，但虚鹤真人也隐隐看到了周身有鲲鹏玄龟遨游，听到了蛟龙大蛇鸣叫之声，仿佛置身于神话时代的缩影。
不过没有持续多久，真武异相便消失了，李云与之共鸣的法身之力也一同消失。
这短短一分钟的功夫，还是让虚鹤真人感受到了世界观遭受到了冲击。
“你...云道友，刚刚那是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虚鹤真人此时此刻还在震惊之中，然而很快想起了什么。
对啊，先前听闻龙虎山有仙人显圣降世，同样道号有云。
难怪这人的道号那么耳熟，原来便是之前传闻在龙虎山显圣的那位仙人。
一开始别人同他谈起这件事的时候灵鹤真人只觉得是无稽之谈，是龙虎山单方面想要炒作所以才运作出来的‘仙人’，毕竟那龙虎山本就世俗化过快，将自己也世俗成了俗人，会做出如此举动也并不什么天方夜谭。
“无上天尊，看来这武当山，贫道是不扶都不行啊。”
李云略微有些无奈道，自己这法身得了个灵珠镶嵌，得了北海水泽之相，但这却不是白拿的。
如今自己却是和这真武大帝的神像，真武大帝的传承武当建立了因果链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李云感觉到自身的因果之线已经和这武当山连接起来。
这算是强买强卖？
虽然李云也想帮这武当山，可如今却感觉怪怪的。
“算了算了，和这武当建立因果链接却也不是什么坏事儿。”李云摇摇头，自己本来来武当这一趟便是想试试能不能和这些存于世的道门名山建立因果联系，从而分润他们的香火功德之力，同时也是振兴道门的一大助力。
而武当的灵韵本就清正无比，算是正统的道家山门，如今建立因果之结，这香火灵气也当供奉分润一些给云梦观，分润给李云。
长看短看这个结果都不算差。
此时，李云对着这真武大帝的神像轻轻鞠了一躬，算是应了他的因果。
“无上天尊，贫道应了真武大帝的因果，日后若是有什么事，自当可以招呼贫道，贫道会照拂的。”
李云拱手道。
“真武...”
虚鹤只感觉在梦中，若是别人说能跟真武交流的话他一定会觉得是骗子，可眼前道人的显圣之迹却是让他头晕目眩，宛如梦幻之中。
他还需要时间去消化消化。
“原来真武竟然真的存在，世上竟然有真神仙...”虚鹤真人平复了下心情后，疑惑道：“道友，你...真的是神仙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若是从你们的角度来看的话，也许是吧。”
李云伸出手指，比了个微小的弧度说道：“当然，也许只比寻常凡人多了这么一点点吧。”
一点点...
虚鹤真人在这指缝之间，却是看到了一道无形的沟壑。
和凡人的沟壑之别，如同这指缝天穹，隔空对望，却又不得去。
想必，这便是神仙了吧。
“没想到我虚鹤半生信道不信神，却在晚年得见真仙神，当真是妙不可言。”虽然还未真正消化，但虚鹤真人还是拱手道：“不知仙人尊号如何称呼。”
“你我还是以道友互相称呼吧，不必如此拘谨。”
李云语态神色和煦，虚鹤真人也不是矫情之人，既然这神仙都说了以道友称呼，那便以道友称呼吧。
“道友，仙神之事老道人我还是要消化消化。”
“无妨，贫道且先行离去。”李云转身之后，却是笑了笑道：“贫道今日便传武道之法于武当山。”
仙人的武道之法...
正当虚鹤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眼前道人却已再十步开外，明明只是眨眼之间而已。
咫尺之处，既是天涯。
虚鹤觉得，这便是神仙手段吧。
......
山腰，演武台处，武当众人连同着王海烈已经将这狼藉的演武台收拾好，几人默默的等待着李云的下山。
“加油吧，等一下注意礼貌点，不要冒犯了云道友便是。”
灵风看着眼前的王海烈还有凌真等人，虽然嘴上喊着加油，脸上无有太多变化，心中却是有些羡慕。
虽然对于武的热爱和研究他也一点都不比别人少，但拳练少壮，他这把年纪了，却已经折腾不动了。
先前登上擂台对垒勇马范全凭的是心中的一腔热血，只是他的身体却已经不能支持，如今见着年轻人热血追梦，虽然羡慕，却还是给予祝福。
“还不知道云真人他教还是不教呢。”
江别目光灼灼道：“他那样的武学，恐怕也是不肯轻易教人的吧。”
仔细想想确实如此，旁观者见到这武术皆是如痴如醉。
飘渺技巧如烟如雨如雾蒙蒙。
最后踹勇马范那一脚却是势大力沉宛如奔牛。
绝强的技巧，绝强的力量。
造就出的这么个绝强的人。
此时，王海烈却是摇头道：“为什么要让我看到如此绚烂的武学呢，若是无法再看到那绚烂武学的话，恐怕在下一辈子都不会安生吧，即使是死，我也要一见这武道之巅。”
灵风忍不住道。
“言重了。”
对于灵风而言，对武的渴望是一回事儿，但对生命的珍惜是另一回事，学武而弃命是舍本逐末了。
王海烈却是回忆道。
“的确是在下内心所想，从小贫苦山村出身，10岁见卖艺武者，从此痴迷于武，12岁学武，18岁辍学全心从武，25岁武道有所得，30岁开武馆立武门到现在，父母去世，无妻儿女，无亲朋好友，早年恩师也早已仙逝，前路再无牵挂。武是我的过去，武是我的现在，武...也将是我的未来，我的生命，我的死亡。”
王海烈坚定无比，丝毫不动弹。
“如果能让在下学得这武道真谛的话，即使是让在下去死，在下也是在所不辞的。”
灵风此时是更羡慕王海烈了，明明是差不太多的年纪，他却有这个格局，有这个觉悟去抛下现有的一切，去追寻心中的武道。
当真是羡慕这样的心境。
灵风觉得，比起自己这看起来‘逍遥’的道士，眼前这位武人才是真正的逍遥吧。
正当此时，李云从那太和宫下来，远远便能看到这道人下山。
道人步履潇洒，衣袍不沾尘埃，潇洒自在。
“快看！那位云真人下山了！”
“赶紧求得拜师啊。”
“道长，我们想学功夫啊！”
一众人看着度步下山的李云，眼神中充满了渴求。
李云下来之后，在这些人的眼中看到了火光，然而却是不为所动，微微笑道。
“你们所求，是为贫道的武？那也不是不可以的，不过贫道却是有些小考验。”
“什么考验？”江别目光灼灼的问道。
李云淡淡道。
“诸位若是能随着贫道度步下山的话，这武艺，便能教予尔等。”
跟着度步下山，就这么简单？
一众武当弟子却是笑开了花。
这也太简单了一些吧，从山上度步下山，对于这帮子锻炼已久的武人来说并不是问题，这上山下山都是他们的日常事儿，连运动都算不上。
而李云看着这些乐开了花的武当山武人们，则是似笑非笑道。
“那么便跟上来吧，能学到多少，全看诸位自己了。”
道人双手背负，悠哉下山，而身后一众武当弟子武人则是紧紧跟上。
王海烈也跟了上去，表情却是有些许严肃。
“可以跟他学功夫了，你不高兴？刚刚你不是最兴奋的那个吗。”江别看着王海烈的表情觉得有些怪，跟着下山这考验太简单了吧。
王海烈却是沉吟道。
“在下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先生的考验，怕不是单纯的跟着下山那么简单。”
“你想多了吧，也许云先生是真的想将这武学教给我们也说不定呢？这考验只是个幌子...”
江别隐隐有些兴奋之意，这意味着，接下来他能学到真正强而有力的武，能够强身健体，能够锄强扶弱的武，先前面对勇马范让他感到的无力和屈辱，日后都不会有了。
在以勇气面对勇马范，又被打的落花流水之后，江别觉得，自己这屈辱必定要加倍奉还给那勇马范，如今机会就在眼前。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跟上再说吧。”
凌真也收拾收拾，跟了上去，虽然他也隐隐觉得，这下山之旅并非那么简单。
王海烈虽然跟在后面，但此时也不疑有他，不管前路究竟是如何，这山，他是一定要下的，这武，也是一定要学的。
正当王海烈要下山之时，天空突然飘来一片乌云。
刚刚还是烈日炎炎，如今突然飘来一朵乌云，属实是让王海烈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这乌云...”
王海烈伸出手去，感觉到天空飘荡的湿润和清风，将那炎炎夏日的热度带走。
一滴雨水，落在了王海烈的手上。
随后，这雨水越来越大，竟化作瓢泼大雨。
第一百九十八章，仙人传武
雾深深，雨蒙蒙。天穹落雨，如纱雾落落。
王海烈看到，在这蒙蒙细雨之下，原本还有些许的山中游客都突然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奇怪，这山上的游人呢？”
王海烈注意的是游人的消失，而武当的道人们，则看着天上下起的细雨。
“怎么突然的就下雨了。”江别呢喃道，这小雨润滑，山路斜坡湿滑。
“天公不作美啊突然。”
“晕，昨天天气预报不还说今天是大晴天的吗，这天气预报也太不准了吧。”
“算了...那么滑，我还是回去了。”
天落小雨，已经有些人打着退堂鼓了，在这种情况下还坚持下山，是危险十足。
走了几个武当弟子，剩下的人都觉得无所谓，纵使是这天雨路滑，跟着下山也无不可，以前也不是要下雨的时候，该下山不也要下山吗。
而李云依然悠哉前行，走在最前方，即使是天有落雨，也没有放慢脚步，依然双手背负，无有半分停滞之意。
此时，李云突然停下。
身后的众位弟子也停下了脚步。
道人从琴盒中取出琴剑来，举剑挥舞。
是剑法！
所有人都为之一振，皆是停下来，盯着道人舞剑。
剑如云烟雨雾，如细雨落落...
几人都死死盯着道人舞着这精妙的剑法...
然而道人舞完一式后，便收回长剑，继续朝着山下走去，大家都觉得意犹未尽，只是开了个前菜而已。
“跟上去，才有更多的武学能学。”
江别只觉得心中热血沸腾，赶忙便追了上去。
然而再下去，这天公更是不作美起来，刚刚还是小雨透寒，现在开始电闪雷鸣，刚刚的小雨变成的瓢泼大雨。
如果小雨他们还敢下山的话，那么瓢泼大雨却是不同了，泼下白雾似的雨水让人看不清楚前路如何。
“怎么回事，突然下起了大雨来。”
江别看着天空，只觉得这事分外的诡异，再怎么迟钝都知道这雨下的不正常。
此时此刻，他看着这依然度步前行的道人，心中却是有一想法砰砰想起，莫不是眼前这道人...
随即江别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只是巧合而已。
有武当弟子说道。
“江师兄，太危险了，我们就不下去了。”
“没事儿，这点雨不算什么。”
又有一批人觉得这瓢泼大雨下山过于危险，这狭窄的山梯加上大雨是万万走不得的。
离了一批人后，还有一批人跟上。
道人的速度不紧不慢，始终保持着后方的人能跟上，却跟不上的速度。
就在此时，李云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求武之路，是险路，古今寥寥，能过独木桥的，也不过尔尔，求武之路，也是求心之路。”
只听道人的声音宛如大吕洪钟一般。
透过了这透寒瀑雨，声声震耳。
明明雨声在侧，却无法掩盖这声音。
此时此刻，众人才发现，这道人身上好似有一层迷雾微光笼罩，大雨不透，衣衫不湿，潇洒依旧。
神仙。
此时此刻，包括王海烈，心里都闪过一个词，神仙。
仙人下凡，传武道于凡世。
而此时，道人也不亲自舞剑了，身后的琴剑自出，空气中仿佛有无形之手在操控着这把剑一样，挥舞着绝强的剑法。
江别他们都无暇去震撼，只是死死的盯着这剑法的玄妙，生怕漏掉了一点。
雨越下越大，剑舞的越来越快。
这雨从瓢泼大雨，变成了冰雹碎块砸下。
看着这如同炮弹砸落的冰雹，即使是再迟钝的武当弟子，也直到发生了什么事儿了，这是仙人传武的考验啊。
越往下走，这自然的威能越大。
若是再往下走的话，恐怕就有生命危险了啊。
“江别师兄，我走不下去了。”
一些武当弟子撑不下去了，冰雹落下的威力实在是太吓人了，武虽然好，但也要有命来练才行啊。
“你们小心一点。”
这些武当弟子也并没有折返回去，只是在中间找个凉亭歇脚处休憩，等待这自然之威停下。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多少武当弟子随在身后了，冰雹越下越大，只剩下了江别，凌真，还有王海烈随在身后。
长剑再舞，于悬梯之上，斩冰碎雨。
到最后，长剑挥舞，婉转精妙的剑技让人如痴如醉，而江别也再撑不下去了，看着王海烈和凌真，虽然有些羡慕，却还是咬牙道：“你们下山...小心点。”
只剩下了凌真还有王海烈。
王海烈自是有求武意志，而让王海烈意外的是，凌真居然跟了上来。
这位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文门弟子，居然比起那些武门弟子的意志还更加的坚硬。
冰雹砸在身上的伤口可一点都不假。
王海烈自觉得皮糙肉厚可以忍耐，但这凌真看起来白白嫩嫩四肢无力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忍耐的住这种冲击的样子。
对此，王海烈虽觉得佩服，但却是有些不解，为何这凌真能够按捺的住疼痛。
此时，王海烈身上的衣衫已经是破烂不堪，内里是血肉模糊的样子了。
顿了顿后，王海烈朝着凌真这边靠近了一些。
“谢谢...”
凌真有些感激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王海烈，他知道王海烈这么靠近是有些帮他挡冰雹的意思在里面的。
“我站远了受的冰雹也不会少。”王海烈抬起手来挡住说道：“我一向无所谓的。”
饶是以王海烈的皮糙肉厚，都忍不住觉得有些疼痛了，他也想找些缓和疼痛的办法，便问道：“你看起来也不像对武术有什么执念的人吧。”
王海烈说话一向是直来直去的。
凌真看着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一看也不是锻炼过的样子。
却和他一样，以一个求道者的身份，走到了这里。
这等意志，让王海烈叹服，又让他好奇。
凌真说道。
“你是我师傅...也就是灵明道长请来的吧。”
“哦？原来灵明是你的师傅。”王海烈意外了片刻后点头道：“的确是的，我和勇马范都是你师傅请来的，他当时来到我的武馆，跟我说让我与武当众高手交手，我也就跟他来了，只是到了才知道，他是想借我的手来打击武当山的武者之心...”
“是啊，可我当了师傅那么久的徒弟，也是知道他的一些想法的。”
凌真用双手阻挡着冰雹，说道：“他呢，硬要形容的话，就好像一个倔强的驴子，认死理，因为心中对武有磨灭不去的崇拜，所以在知道了我武当山武术在搏击方面并不强这件事后，这崇拜就变成了扭曲，他固执的想要去纠正现在的‘虚伪’...其实我以前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我这人有些玩世不恭，以为师傅不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可到如今发现了，却已经为时已晚了，可以说是，师傅这样对武当山，我也有责任在里面。”
“你是为了你师傅赎罪而求武？”
“是吧，让师傅看看，这个世界上是有真武术的，师傅遗憾没走过的路，便让我这个当徒弟的来走吧。”
王海烈盯着凌真好一会儿，笑道。
“可以的。”
“啊...你不生气吗？”
凌真愣了愣，他以为自己这理由会让王海烈这求武求道者感到不适，居然是为了这样的理由。
“我为求武是道，你为师傅窥前路也是道，既然都是道，又有什么区别呢？”王海烈咧嘴一笑道：“求道的理由，没有高低。”
“谢谢...”
凌真心中涌过暖流，这是真正被认可的欢喜之情。
然而虽然两人有些相知之意，但这冰雹混杂着风雪属实是让人难走，可两人依然是在坚持下去。
王海烈和凌真都非常的冷，冷冰冰透着骨头的寒意，两人穿的都是夏装，能在冰雪之中走那么久已经是意志力在坚持了。
正当风雨雪落纷纷将眼前染成一片白色之时，一道富有韵律的古琴音响了起来。
古琴音高低起伏，虽不成曲，却让王海烈感受到一股别样的韵味。
“为什么会突然有古琴声...”
“这声音的旋律，高低起伏的规律...”
王海烈若有所思，知道这是仙人的试炼，仙人不会无的放矢。
规律...
“等一下，是呼吸。”
王海烈沉吟道：“我们照着这规律去呼吸。”
在这武当下山之行里，凌真已经将王海烈当成大哥一样的人物了，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没多久，照着这么呼吸的两人，奇迹的感受到身体里有一股热流涌出。
“五脏六腑，内有周天，肾水肺火，五行循环。”
道人的声音仿佛天上零落一般，声声入耳，王海烈和凌真都明白了。
这便是武道，武学一字的通天大道，此时风雪散去，王海烈和凌真却发现周围已不是武当山下。
眼前有一通天苍木，又有北海瀑流，神异非常，让两人忍不住有顶礼朝拜之感。
而在这异象面前的道人，虽然显得渺小，却仿佛他才是中心一样。
“你们二人，不差。”李云看着凌真和王海烈，颇有笑吟吟的意思。
“师傅。”
王海烈二话不说就叫师傅了，刚刚的呼吸之法和烟云剑法，简直是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武还能这样。
得武道如此，当为师尊。
第一百九十九章，授业
另一边，凌真却是有些犹豫，他虽然也得了这呼吸法和剑法，但他终究是有师傅的。
对方的确有传道受业之恩。
然而还没等凌真犹豫完，李云却是淡淡的说道：“贫道不收徒，你们也并非贫道的徒弟，若是称呼的话，你们便称他为老师吧，他才是传尔武道之师。”
此时，琴剑在空中轻舞，画出一道好看的弧度来。
王海烈也不问缘由，毫不犹豫的对琴剑说道。
“老师。”
凌真也拱手道。
“老师。”
“铮——”
琴剑的铮鸣声宛如语言一样，表现出喜悦之情，像是真的收了学生一样。
此时，王海烈和凌真也眼前一黑，场景却是再一次转换。
两人同时睁开眼睛。
蝉鸣，烈日高悬。
哪里还有刚刚风雨冰雪的状态？
江别他们也在此时此刻一同醒来，此时所有人都如同经历了南柯一梦一般，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幻境。
“你们刚刚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昏倒了过去。”
灵风看着众人昏倒下去有些吓坏了，但没一会儿他们却同时醒来，他也赶忙上来询问江别。
江别呢喃道：“刚刚...刚刚我不是朝着山下走去了吗...风雨飘雪，刚刚的风雨飘雪去哪儿了？。”
灵风道长疑惑道。
“哪里来的风雨飘雪？这大夏天的烈日当头，你们是怎么了？”
“对了...刚刚是云道长让我们下山，然后...然后我们就下山了，遇到了风雨飘雪，我还学到了些功夫。”
“我也学到了。”
只有灵风有些懵逼，这些人一同晕倒，一同梦入雪夜，又一同学了武艺。
这么多人，做同一场梦，也太神奇了吧，即使用共时性也很难解读这件事儿。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武人们学到了梦寐以求的武学，短暂的错愕后，却是沉浸在了那一招一式之中。
特别是王海烈和凌真，甚至还学了通天大道——呼吸的法门。
此时此刻，一言惊醒他们的沉浸状态。
“诸位求武之心已得响应，贫道也就此离去。”
李云还是那副潇洒道人的模样，却是转身，骑上了不知从何处出现的青牛。
其实有些人还在那南柯一梦的后遗症中未有醒来，待到多想问问，却见眼前青牛腾空而起。
有祥云托举，清风相随。
“神...神仙啊。”
灵风看着眼前的一幕，是骇到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是真仙现世了吗？
仙人一路前行，一路留言。
“护国安邦惩奸恶，道法自然除心魔，学武为何，习武为何？你们自问之后，好自为之吧...”
仙人的声音渐行渐远，骑着青牛远去。
声虽远去，却余音绕梁。
...
王海烈沉默片刻后，向着那边拱手道。
“仙人传武于我等，当不负所托。”
虽然仙人并未承认王海烈是徒弟，但王海烈依然对着远方行了跪拜之礼。
在行完了大礼后，王海烈转身，对着兀自在震惊中的灵风说道：“灵风道长，在下有一事询问。”
“啊...什么事儿？”
灵风这才从刚刚见仙入云的震撼中醒来。
“我如果要入武当山，需要走什么流程？”
“你要加入武当山？”
“是的。”
王海烈想清楚了，点头说道：“也算和自己的俗世做个一个彻底的割裂吧...反正我在外面除了一些资产之外，也没有什么了。”
求武之人，大多孤苦。
像王海烈这样的人更是如此。
灵风面对王海烈的请求，不假思索道。
“你要入我道门武当，自然是欢迎的。”
........
........
回到了云梦观后，李云便能看见，犹如一条汪洋北海一般的功德愿力之流连接了起来，还有些许的玄奇异状。
果然是现世道门名山连接的功德香火之力，这量属实是惊人无比，其中以香火之力和功德之力各占一半。
“系统兄，现在你能说说，刚刚在武当山上遇到的是何种情况了？那老龟赠与的灵珠又有何用？”
“那是真武大帝的神域。”系统顿了顿说道：“你得的这法身灵珠是他的精粹感悟，如同灵种一般。”
“有什么用？”
李云只觉得这灵种让自己的法身多了一些神奇异状。
“诸多好处不言，最基础的，上面记载了真武的‘路’。”系统淡淡的说道：“你可以顺着这条路走下去，走到最后，这些都是现成的。”
李云疑惑道。
“走到最后会如何？”
“彼，可取而代之。”
“嘶...”
李云惊了出来。
取代真武大帝？
李云突然觉得，这灵珠之种实在是有些烫手了，取代真武大帝这种事儿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系统说道。
“当然，也不一定要承其名，担其因果，取其神位，也可作为他山攻玉之石，走出自己的道路来。”
“他山之石吗。”
有了他山之石作为对照，前路也好走一些。
接下来的日子，李云除了感悟感悟这法身后的灵珠以外，也就浇浇花，钓钓鱼，种种草，时不时研读下《修仙法》和《炼器法》，日子过得也算是个自有自在。
...
夏日天穹，宛如真火炎烧，不知为何，这山上多出了几分灼热之意，虽然体感不到，却能心感灼热。
李云在修炼感悟之余，也会体会一些生活之趣。
此时此刻，李云正将清洗完的道袍铺在大青石之上。
“嗯，这午后的太阳，一个下午应该就能晒干了。”
李云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大仙，你说你晒衣服，直接用神通道法晒干不就好了吗？”青玄嘀咕道。
“你不懂。”
李云也不做多解释，在青玄的注视下‘费劲’的将衣服晾晒在石头上。
随后，李云终于将衣服晾晒完后，说道。
“这太阳晒干的衣服有一股子太阳的味道，很好闻。”
“太阳的味道...”青玄抽了抽鼻子说道：“我倒是觉得太阳的味道太浓烈了。”
“嗯，太阳的味道太浓烈了...”
李云听闻后却是若有所思，虽然未转身，却能感受到一些异常。
随后有敲门声响起。
“哦...进来吧。”
门吱一声被推开来。
李云也不回头，依然在整理着道袍，同时，笑了笑道。
“许久未见，如今可好，许邱玲？”
第两百章，各自精彩
许邱玲进门之后，那一股浓浓的太阳之气是更加的浓郁。此时此刻的她如同烈日之下的行者，周身惶惶如烈日。
距离上次离去，她的气息已经稳固了许多，在道观内甚至看不出是鬼灵之属，皮肤红润，宛如有气血流动。
仔细一看却并非气血，而是魂体之内的灵韵在鼓动。
“上仙，好久不见了。”
许邱玲拱手道，神情姿态相比于以前更有一些英武姿态，对于修炼，她从未有怠慢过。
“修为有进，不错。”
李云看着许邱玲此时的状态饱满也是点头赞许。
转换为灵神身后，自然就可以吞吐烈日灵韵。
“还不是托了上仙的福，我才有今天的。”
“不说了，先来一杯吧。”
李云唤黄巾力士去取来一瓶老黄酒来。
黄酒醉香，一旁的青玄口水都流下来了，死死的盯着黄酒瓶。
“你也跟着一起来喝吧。”
“嗷~”
有美酒醉饮，青玄是最高兴的。
许邱玲也是嘴馋了，虽然只能食气解馋，但总比没有好。
端起美酒，许邱玲舔了舔舌头，一饮而尽。
一杯酒气下肚，许邱玲感慨道：“已经好久没有喝到那么好的酒了啊，上次喝酒是什么时候来着，生前多久来着...”
生前身后，宛若隔世！
道门山上，凉亭屋内，道人与日游，还有一头牛开怀畅饮。
酒过三巡后，李云问道。
“今日居然那么有空来寻贫道。”
在食了一些酒气过后，许邱玲说道：“这些日子，我都在周边的城市游荡，都在扫除一些怨鬼恶灵，还有一些成了些气候的小妖，甚至还交到了几个山灵土地朋友...”
这李云是知道的，从许邱玲供应来源源不断的功德香火之力就可见一斑了，她这些日子也应该是工作不怠，996在做事的...
和人的区别在于，变成灵体日游之后996不会猝死罢了。
“不变成鬼还不知道，变成鬼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世间有那么多妖鬼奇事儿，妖魔鬼怪原来有那么多。”
许邱玲似是有些感慨。
“也许是因为最近才这么多的也说不定呢。”
李云却是若有所思，如今灵韵有些复苏之意，一些诡异奇事频繁出没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总之呢。”许邱玲顿了顿说道：“死后的人生比我生前的时候精彩多了。”
“哟呵？那你还觉得挺幸运的？”
青玄在一旁调侃道。
“那倒不是。”许邱玲说道：“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更想和家里人一起看看电视，玩玩游戏，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喝打闹，这才是我最想要的人生答案啊。”
虽然死后的人生...哦不对，鬼生更精彩，但如果有的选的话，许邱玲觉得自己还是选择过活着的人生吧。
许邱玲有些触景伤情之感，李云也是很贴心的转移话题道。
“先不说别的了吧，先说说你回来所谓何事。”
这位在外远征的烈日行者突然回来了，八成也不是因为要叙旧叙旧。
“是有事儿，这一年我走南闯北，走了很多城市，这些城市里，或多或少都有灵幻鬼怪之属，无论大小城市，那都是有的。”
李云觉得，许邱玲八成是还没有去京城。
京城就没有魑魅魍魉，只有一老城隍还有一鬼差。
不过李云还是静静听着许邱玲所言。
“我呢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走到了仁安市，在那里游荡了许久，连一个魂体都没有遇到，相当的...怪异。”
“仁安吗。”
对于这个地方李云也并不熟悉，具体为什么会无有魂体出现，暂时也猜不出来，随后又问。
“你有什么感觉怪异的地方？”
“就是有怪异的地方。”许邱玲说道：“到那里的时候有一种...嗯，很阴冷的感觉，时而有阴风阵阵，还有一股莫名的拉扯之力，仿佛要将我吸入什么地方...”
李云眉头一挑道。
“你的意思是，这些魂魄的消失，是灵宝所致？”
“嗯。”
能将一城的魂魄收敛至无的灵宝，那威能必定是不小。
若是被奸人利用，放任留在人间的话，可是一桩大祸害。
李云沉吟片刻后，已经知晓事情的重要性，随后却是说道：“还以为你遇到这类事情的时候会先想办法通知古董调查局来着。”
“嗨。”许邱玲说道：“生前身后的身份转变我还是拎得清的...嗯，退一万步来说，我也不觉得古董调查局能够搞定这玩意。”
能将一城的人收走的异宝，想来这种烫手山芋古董调查局一众凡人估计也难搞定。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些事儿，许邱玲这一年里的所见所闻。
一些事情李云听的也是咋舌，她这一年遇到的事儿比自己遇到的还精彩，除了遇到一些因怨成鬼的家伙外，还遇到了个化人形化到了一半的美女蛇，制服这美女蛇可让许邱玲好一番折腾，差点搭上自己才引得午时太阳之火烧了这妖邪，害得她元气大伤，不过那美女蛇的精元却成了许邱玲的养分，让她更上一层楼。
玄奇诡异的冒险故事，青玄和李云皆是听的出了神。
.......
许邱玲没有同李云一起前去仁安市，似乎是她行路之上认识的一位小鬼朋友有事唤她。
李云也并未阻拦，任由其去，各自有缘法，许邱玲是独立的个体，也当有自己的缘法。
“啧啧，这自己点化的日游生活都比自己多姿多彩。”
“老牛我也这么觉得的。”
青玄非常赞同李云的说法，听她说这一路的红尘旅途像是在听天书故事一样，虚幻中又带着挥之不去的真实感。
“活得久才能见到更多的人间趣事。”
李云觉得，自己又多了一项修炼的动力了。
而青玄则是慢悠悠的行至这仁安市。
仁安不比一线二线的城市，不过三线城市也有着独特的悠哉之意，空气中红尘香火的气味都散着悠哉悠哉的味道。
不过除此之外，却还是有些异常之处的。
就像许邱玲所说的一样，空气中一点鬼怪怨气都没有。
诺大的城市，竟无有魂魄气味。
“这就有些奇了。”
李云有些啧啧称奇。
即使是云梦观周围也时有魂魄飘荡，并不会像这仁安市一般，一点魂魄气息都没有。
没有魂魄气息意味着这里没有死人，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生死循环，往复明灭是自然规律，若真的一城的人都不死的话，那这世间早就大乱了，至少这仁安市不会像现在一样，到处弥漫着人间烟火的闲适和清淡，悠哉悠哉。
“这么大一座城市，这么找如同大海捞针啊，怎么才能找的到异常之处。”
青玄有些咋舌，这么大一座城市，如果要寻出异常之处的话，这不就是大海捞针一般吗。
而李云则是若有所思道。
“方才来的时候感应道了这里的神道气息，应该是有城隍土地之属在此维护，应当可以去问问。”
....
气息相当的微弱，不去仔细感受的话，几乎能忽略掉这一道微弱的气息，寻之不得。
而李云感受着这空气中的微弱气息，循着来到一处荒山庙处。
这里地处偏僻荒山野岭，几乎无人来。
和李云想的这里应当还有庙宇不同，没想到这里庙宇都没有，就只有一座小石像，石像早就已经残破不堪，尽显破落和不堪。
这让李云略微有些感慨，这人道昌盛，神道没落。
小小山灵城隍，居然连个庙宇都没有，只有泥胎石身任凭风吹雨打，案台前的香火早已成灰烬，不知多久没有人打理过了。
也许再过不了多久，就不会有人记得他存在过了吧。
此时，李云感慨之余，也收回心思，呼唤道。
“城隍可在？”
这一声带着道门清正威严，渗入到土地之中。
约莫片刻后，一缕青烟浮现。
“在...在下鹿恒...觐见...觐见上仙...有...有何要事。”
出来的山灵虽是人形，但脑袋却并非纯粹的人类模样，额头上竟有一对鹿角。
李云还是第一次见人类之外的城隍山灵。
“无妨，贫道才是，叨扰了。”
“哎哟喂，上仙切莫这么说了...”
这山灵鹿恒是非常的激动，又有些忐忑，激动的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道门真仙，忐忑的是这道门真仙来唤他出来作甚。
“贫道就想问些问题。”李云摸了摸下巴略微有些好奇道：“你可知这诺大的仁安市里，为何连一个魂魄都没有。”
鹿恒闻言后，却也苦笑一声。
“这个问题，在下也想知道，从很久以前在下就注意到了这诡异事儿，城里的亡者魂魄都会消失不见。”
青玄却是嘀咕道。
“你知道有这事儿也不去管管？”
鹿恒看着青玄，却是有些嫉妒。
明明都是动物成精，这青牛能跟在上仙身旁，自己却只能守在这一亩三分地里。
妖和妖之间的区别比人和狗之间的区别还大啊，随后这鹿恒也是苦笑道：“在下倒是想管，只是以在下这可怜香火，只能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活动，也实在是无他法啊。”
第二百零一章，缘法
虽然知道这土地山灵实力不佳，却没想过这实力居然那么贫弱，活动范围几乎就剩下了这一亩三分地了。
几乎可以说是被画地为牢，固定在这儿了。
这让李云再一次感叹，修行难，前路难。
眼前这老山灵土地本是精怪成型，也许因机缘巧合成为土地公，却因神道衰弱，人道昌盛而落得如此下场，这不能说谁对谁错，只能说他生错了时代，在这个时代神道就是如此的衰弱不堪，贫弱无比。
“不过，在下偶尔可见有零星古怪阴气闪烁，偶然捕获一丝用以研究，便赠与上仙了。”
鹿恒手中出现一道黑色的阴气，这黑色阴气似乎对魂魄有拉扯的作用。
随后，这黑色阴气飘到了李云手中，李云也拱手道。
“多谢阁下告知情况了。”
“唉，在下也多谢上仙了。”鹿恒苦笑道：“这么多年，这里无鬼亦无灵，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周围的山野生灵大都是些未开灵智的动物，也无法有过多的交流...能和上仙对话一番，已经让在下有些好受了。”
神道之属衰弱的让人感觉到有些许心酸，不过这便是时代的洪流，在时代的洪流之下，即使是鹿恒这等灵神，也只是时代洪流下的滚滚车轮罢了...
也许现在的鹿恒，求得更多的不是什么修为进步，而是不那么孤独而已。
随后，李云顿了顿说道。
“鹿恒，贫道多说一言。”
“上仙请讲。”
“人道昌盛，神道式微，这已经是历史的洪流，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之兆。”李云斟酌片刻后说道：“若是还想行此道的话，你可以试试抛弃灵神之位，再行修己身，或者寻找一些靠近人道法门。”
抛弃神道，重走修行自身之道。
鹿恒犹豫了片刻，说道。
“在下知晓了。”
鹿恒这态度李云也是知道了，也是轻轻摇头。
显然这位老土地虽然落得这般田地，但还是不愿意放弃神道之位——舍不得。
不舍，那便不会得。
因果两循，既不愿放弃神道之位，那也只能在这般田地蹉跎。
李云也没有再多言什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法，灵神也是一样。
.......
“果然正如同许邱玲说说的一样，这城市里会出现一道莫名的拉扯之力，将魂魄吸入到不知何处。”
有了这山神赠予的灵韵就好办多了，在上面施展寻踪之法，黄色的符纸化作一个纸鹤。
纸鹤似乎是闻了闻这灵韵，小脑袋立刻就好像雷达一样，指着一边，还挥舞翅膀让李云跟上，灵性可爱的紧。
“随着他去吧。”
青玄载着李云，随千纸鹤穿越城市，最终来到了一处老式的居民楼处，来到这里的时候，李云算是闻到了一股邪恶至极的味道。
腥臭的黑色气息带着万物死寂。
“好邪恶的味道。”青玄惊呼道：“莫不是什么大邪物？”
青玄顿时十分的紧张，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
李云却是若有所思，片刻后，收敛身上的气息，随了上去。
咚咚咚——
李云敲响了大门。
“谁啊？大晚上的。”
开门的是一个少年人。
少年人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似乎是被人扰了兴致一般。
打开门后，这头发乱糟糟的少年人不耐烦的问着李云，说道：“我说先森，那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李云见着这位少年，淡淡的说道。
“你是怎么拘役魂魄的？”
李云这波开门见山的直球直接是吓了这少年一跳，他汗毛炸起，直接就朝着后面退去，看着眼前的道人也是冷汗直流：“你是什么人？”
“你先回答贫道的问题，如何？”
道人步步逼近，身上散发的气息让少年人感到了危险之意。
少年人看着眼前步步逼近的道人，不知对方是何成分，咬咬牙后，说道：“破军廉贞..巨门..禄存...算了，你们全部出来，先制服住这道士再说。”
此时此刻，只见破烂不堪的出租屋内，一个黑色的魂幡上黑气涌动，这邪魔真意便是从这黑色的招魂幡上散发出来的。
滚滚浓烟四起，黑气化为七个魂鬼壮汉，他们形态各异，体态皆有不同，有些是人面人身，有些是鸟面人身，有些甚至是猿面人身。
“我来助你。”
“休要伤害我少主！”
“我来也！”
“吃我北斗拳！”
“剑来！”
七个形态各异的魂魄朝着李云奔来，似是要将李云制服住。
而李云却是轻轻张口。
“定。”
一个‘定’字，便将七道魂魄的身体定住。
“动不了了！”
“怎么回事儿？”
“少主，快跑，眼前之人不可力敌...”
“有种放开我们，别耍阴招，我们来硬碰硬啊！”
这少年人也是惊呆了，看着眼前这一幕却感觉有些毁三观。
以前遇到一些妖魔鬼怪，让这魂幡里的七星猛男来便能轻易解决，可如今这道人口吐一字就将他们制服住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以至于白晓年有些懵。
“果然，拘役魂魄的人便是你了。”
李云又转身看着这七个画风怪异，却又散发着同根同源气息的七个魂魄，若有所思道。
周身的灵韵激荡，这灵韵一激荡，原本这七个叫嚣的魂鬼瞬间就哑火闭嘴了。
“东山山神鹿恒，来。”
此声宛如天外诰命，有言出法随之感。
原本就在山神神位前留下的黄纸纸鹤也有感而鸣，灵韵共振。
几乎是刹那之间，这东山山神鹿恒，便被召来了李云身边。
此时此刻，鹿恒是有些懵逼的，自己好好在泥胎身里待着，怎么就被召来了这里？
“天啊...”
另一边，这被冠以北斗七星之名的猛男们有些被吓懵逼了，就是刚刚的定身法都没让他们如此的惊恐。
白晓年看着自己座下的七位灵将怎么突然那么紧张，询问道：“破军，怎么了？这道士很难搞？”
名为破军的灵将嘴角抽搐说道。
“岂止是难搞啊，言出法随唤山神...你眼前这位，是真神仙啊！”
第二百零二章，阳间摆渡
不仅仅是白晓年这边懵了，就连被拘来的鹿恒也有些傻了。
这好好的在自己的泥胎身里待着呢，眨眼之间就被拘来了这里，还有些弄不清楚如今的状况呢。
只知是这道门真仙将他唤来。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李云在他那里留下了一枚符鹤作为媒介才能行此呼唤之术的，并不是真正言出法随呼唤而来的。
不过不仅仅是白晓年这边的七星灵将，还是鹿恒这边，都对眼前这道门仙人敬畏如斯了，都觉得是李云言出法随唤来的土地山灵。
白晓年更是如此，即使是见了这山神他也得纳头便拜啊，更别说是将山神随口拘来的仙人了...
此时，七位鬼将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冒犯了，鹿恒山神。”
李云先是拱手道歉，这么随意就将他拘来。
“不碍事不碍事。”
鹿恒看着窗外有些失神。
被束缚在泥胎身周围太久，他都已经有些忘记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了，如今这仙人将他拘来，也算是让他脱离了那一亩三分地，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这外边的世界，真精彩啊。
这番场景，也让鹿恒的心中有了一丝冲动，想到了道门仙人曾经提到过的。
丢掉那灵神之位，以修自身。
他不舍那灵神之位，这可是真正的来之不易之物，然而不舍归不舍，但若是不舍弃灵神之位，他就只能呆在那一亩三分地慢性死亡，看到了这人间繁华后，他更是觉得如此，如今人道昌盛的已经不需要他这样的灵神了。
可就算是慢性死亡，那也是很慢的，作为灵神的，他的生命还很漫长。
也许舍了灵神之身后，他的生命周期立刻就变得短暂了呢？
无所谓了吧，在看到了这人间的繁华之后，鹿恒觉得，无所谓了，能够在这么华美的人间走一番，就算寿元有限又何妨？
无悔走一遭啊。
“如何，鹿恒山神，见了这人间后，又何感悟？”
李云看这鹿恒山神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后，就知他有所感悟了。
鹿恒知道是眼前仙人有意指点他的，连忙感激的拱手道：“多谢仙人相助。”
若非仙人点拨，他恐怕再到下辈子都是井底之蛙，不知外界的好。
“无妨，贫道也是有事叫你来。”李云指着眼前这七位被定住的七星鬼将，说道：“你们看他们身上的气息，熟悉吗？”
“嗯...”
鹿恒这才注意到了这七位灵将。
略微感受了下气息后，惊呼道。
“这不是阴差的气息吗？你们是城隍阴差？”
此时，七位打手有些踌躇不言。
“显然并非阴差，他们是这位小哥收拢的鬼将打手。”
李云手一挥，这散发着邪恶黑气的魂幡就落入了李云手中。
“还给我！”
白晓年激动起来，要冲过去夺魂幡。
“少主不可，他可是真仙。”
“不要...”
“回来！”
白晓年内心焦急，这魂幡和这七位鬼将一体，若是折损的话，那七位鬼将必定是落得个身死魂灭的下场。
他自小无父无母，与这魂幡为伴，七位鬼将如同兄弟，兄弟有危，即使是面对仙人也无有惧怕。
“莫慌，贫道只是看看罢了。”
此时，李云打量了一番魂幡过后，又将这魂幡递了回去。
这一递，让白晓年有些不知所措。
“虽是邪物，却没有血腥气息。”李云找了个椅子坐下，也同样说道：“你也坐下吧。”
接过了魂幡过后的白晓年有些手足无措，却还是在道人的指令下坐下。
“说说吧，这一城里没有魂魄的事儿，是你干的？”
白晓年犹豫片刻后，说道。
“是的，我每天午夜的时候都会驭动魂幡，吸入这城市里的魂魄，如果有变成怨灵或者恶灵的鬼怪，会让七灵将去抓捕讨伐。”
“为何这么做？”
仙人的声音柔顺绵长，宛如天外安抚之音，让有些害怕的白晓年也安抚了不少。
同时，那仙人看破一切的眼神也让白晓年不想多隐瞒...他觉得隐瞒也没有太多的意义。
“这‘离魂幡’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宝物，能够吸收聚拢魂魄，让他们不出意外，能够安定轮回，毕竟死后魂魄也未必是安全的。”
魂魄灵体也是很容易受到伤害的，也许是被灼灼烈日伤害，也许是被阴森地脉所害，也有可能是被其他鬼物图阴气食杀...
并非所有魂魄都能安定的等到轮回之刻的。
李云轻轻点头，示意白晓年继续说。
白晓年继续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们一家都是遗传的阴阳眼，所以能看到灵异的东西，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听祖训说这么做能积攒阴德，死后下地府的时候能够过的更加的舒服，能够保留自我意识更久。”
李云听闻有些惊讶，这不就是城隍吗，还有负责拘役的阴差。
聚拢魂魄作为中转站，然后统一入地府轮回。
活城隍，死阴差。
由人道代行鬼道。
“不得了的事儿，由活人代行城隍之职。”
李云略微有些惊异，却也是惊异于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除了这个之外，这个白晓年也就是一普通的高中生，每天朝五晚九，拼命的学习，回家之后用这魂幡招魂便可，除了有阴阳眼之外没有对生活有太大的帮助，反而是有不少的困扰。
也正因为祖传的摆渡人之职，导致一家阳寿福德都不长，不过也因为阴德增长的缘故，估计死后阴寿相当绵长，阴德盈余，更能在那阴间鬼城里过的舒舒服服...
为了求死后长存，而缩短生前性命，既为他这摆渡人之职。
如此做法正确与否，也只能说是冷暖自知。
...
再三确定了他并非作奸犯科之徒后，李云解除了对这七位鬼将的定身法。
“多谢上仙。”
七位鬼将拱手感谢。
李云摇头道。
“无妨，倒是贫道这番叨扰了你们的生活了。”
白晓年其实是最意外的，按照小说里的说法来看的话，自己拿着这魂幡宝贝，对方应该是要夺宝才对的...
没想到这仙人居然二话不说便放过了他们，也没有说要夺宝什么的。
随后，鹿恒还是忍不住说道。
“这灵幡看起来阴邪至极...”
“邪物未必邪，正物未必正，正邪取决于用的人，像是他们这般用法，以己代城隍之职，并没有为己谋私，也没有作恶事，那这招魂邪幡留在这里也无妨。”李云顿了顿说道：“只是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
代价是什么，这声音如震耳雷音一般。
少年人白晓年也是知道的，苦笑点头。
“怎么说呢，代价我是知道的，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学习学习不好，长得也不帅气，没爸没妈的，资产什么的就不说了，住的廉租房都是社区阿姨好心帮忙搞到的...就算我学习好，长得帅，长大也要跟一群学习更好，长得更帅的人竞争，与其这样跟他们竞争，那我还不如积些阴德，快些死去，起码去到了下面有家人关照，我的人生路...哦不对，鬼生路也不至于那么坎坷。”
白晓年一番话让李云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内卷啊内卷，现在的社会内卷残酷到连少年人都知道这道理了。
李云不再多说，拍了拍白晓年的肩膀，转身便出门去。
那鹿角山神也赶忙跟着离去，小小的单间里又只剩下了少年人和七位鬼将。
.....
.....
待到仙人走后，白晓年才终于是瘫软下身子来。
“你没事吧，少主？”一旁的破军鬼将赶紧过来查探白晓年的状况。
白晓年摇摇头道：“没事儿...就是有些慌，特么的，没想到今天能见到真神了。”
不仅仅是白衣道人让他印象深刻，还有那鹿角山神也是如此。
或者说那鹿角山神比起白衣道人更让人印象深刻，鹿角人形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
“真神还好，少主你今日是遇到了真仙才是最夸张的。”破军鬼将说道。
“真仙，很厉害吗？比神厉害很多？”
白晓年除了有这鬼幡和阴阳眼之外，也是不通修炼之道。
对于神仙的认知是更加的模糊，只知世间有神灵，却不知仙神之别。
毕竟也是代行城隍之职，知道一些秘辛事儿也不奇怪。
“神位仙授。”破军鬼将说道：“你说仙人厉害还是神灵厉害。”
白晓年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在他的认知看来，这山神城隍已经是属于相当高位的存在了，没想到还有仙人，直接授命于神。
“你...能确定刚刚那就是仙人吗？”白晓年忍不住道。
“言出法随，拘来山神，这样的能力，必定是仙人之属了。”破军顿了顿说道：“甚至于在下生前的时候，曾见过一闲散人仙，他都没有办法像刚刚那位仙人一样，一言拘来山神，只能是画符请神，想必这位应该是游历人间的地仙天仙。”
白晓年听着破军讲述的故事，只觉得这世界当真是光怪陆离，神仙妖魔。
如今更是亲眼见到这天仙上人，只觉人生奇妙无比。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心态了。
一旁的破军有些意外，自家小主人那么快就调整好心态了：“少主，心态调整的挺快啊。”
“嗨，这有什么的。”白晓年耸了耸肩道：“普通人就算见到了杨云杨华腾，那他也是普通人啊，我见到了这仙人，也改变不了我是普通人的事实啊，反正我想做的，就是早早积些阴德，然后去做个试管婴儿，留个后就去死算了。”
“少主您还真豁达...”
“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第二百零三章，这就是生活吧。
李云跟鹿恒走了出来。
由于有李云的灵韵庇护，这鹿恒即使不在这泥胎石身的范围之内也能活动。
这李云便和鹿恒在这繁华城市里走走。
李云一边走则是问道。
“由人间之人代行城隍之职，这事你可知晓？”
“代行城隍之职之前在下也是略有耳闻，只是如今才得见一次。”鹿恒老老实实道：“这些人称为‘摆渡人’，游走于阴间和阳间，专门收容转送一些阴司遗漏的孤魂野鬼下地府。”
“还有摆渡人这一说的啊。”
李云却是有些意外，算是第一次听说人间有摆渡人之职。
“不过像刚刚的少年人那样的摆渡人却是不多见，摆渡人多为一些人间修士，本身是有些修为在身的，像刚刚那位少年无有半点修为在身的是不多见。”鹿恒顿了顿说道：“特别是还有驾驭七位灵神鬼差更是没有，鬼差一般依附于城隍，像这种毫无修为的凡人是驾驭不住鬼差的。”
李云想到了刚刚那七位鬼将挺身保护那少年人的样子，笑道。
“也不一定要驾驭住。”
“这个，上仙此话怎讲？”鹿恒疑惑道。
“声明与生命之间的关系，不一定是要上下级，也不一定是要谁给予谁束缚，爱恨情仇的纠葛，也能成为生灵与生灵之间的维系，也许那七位阴差，正是和那少年人有这般关系吧。”
李云笑道，却也不再多加纠结。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古董调查局在这里居然没有眼线，不然应该是不难知道这里有所谓‘摆渡人’的。
不过从许邱玲的态度来看，大概也是不知道人间有‘摆渡人’之职。
古董调查局的势力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覆盖深远。
李云却是摇头道。
“看来，这人间也是还有不少神话时代遗留下来的古老传承啊，系统兄，你知道些什么吗？”
“本系统又不是百科全书。”
“行吧。”
......
李云打算告别鹿恒，临走之时，还留下了一道道门的清正之气。
若是鹿恒要舍弃灵神之位的话，便可以借助这一道道门清气修成妖之法，不必再被灵神之身束缚。
这让鹿恒相当的感激涕零。
“多谢上仙指教...”
“无妨，这也是你的缘法。”
精怪之身能够修成灵神之位也是不易，再加上他周身虽然已无功德香火之力，但还是能窥见一丝清正之意，可见他在神位尚在的时候也是个好灵神，只不过如今时代变了，任他是五讲四美也没有用。
此时鹿恒也下定决心，碎掉自己的灵神金身，再从鹿妖之路走起。
虽然到时候他会失去人形，重新从小妖修炼，不过这有什么所谓，修行路漫漫，与道同行。
........
........
“叮，恭喜宿主获得《通明录》一本。”
在回道观的路上，系统的声音响起，是任务奖励的声音。
李云有些好奇的说道：“系统兄，这通明录是什么？”
“通明书录，民间小录，由佚名人间奇人所著，记载着人间玄奇之事，对修炼无用，对眼界有用。”
李云听闻后顿感欣喜，这是困了送枕头来。
“接收奖励。”
一本名为《通明录》的书籍，出现在李云的手中。
道人骑在青牛之上，手中捧着《通明录》便看了起来。
看下来的确是一本奇闻杂书，里面记载着诸如‘摆渡人’‘赶尸人’‘打更人’之类协助阴司鬼道的凡人职位，这些人大多都是有修为之人，不过也有一些无有修为之人，借助异宝和天生能力也能为阴司鬼道辅佐。
像少年白晓年便是如此，本身无有修为，却有阴阳眼能看鬼物，又有离魂幡这等异宝才能行辅佐之事。
这里也记载着一些神道之事的秘辛，自神道衰弱之后，鬼道也同样跟着衰败下去。
原本神道有城隍，鬼道有阴曹，同掌生死轮转之事，可惜的是神道衰弱，人道昌盛，生死轮转之事由鬼道阴曹力有不逮，所以才衍生出了这些协同阴司鬼道之人。
他们也是芸芸众生的一员，也辛苦的生活着，活在芸芸众生之中，协助鬼道轮转并不会让他们有现实生活中的裨益，反而因为接触阴森鬼气过多，而造成生活上更加的不便。
这些好处也是死后才能兑现，对于修士而言能够转为阴司鬼修，对于寻常人来说，积攒的阴德相当于入地府鬼城时的‘原始资本’，能让你在死后过得更加的滋润。
李云在看这《通明录》的时候，一旁的青玄也是觉得玄奇，只知道人手中突然出现一本书来，上面记载着一些玄奇事物。
不过神仙嘛，凭空变出一本书来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李云则是一路读来，一路念叨给青玄听。
这让青玄有些咋舌。
“天啦撸，这些人有病吗，不好好活着为现在的生活努力，反而为了谋求死后滋润而努力，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啊。”
青玄是相当不理解。
“你是不是觉得很费解。”李云一边翻阅一边说道：“因为生活过得不好啊。”
“生活过得不好就努力啊。”
“青玄，你觉得他们是因为不努力，所以才生活过的不好的吗？”
“不是吗？”
“是，也不是。”
李云骑在青玄的背上，有些慢悠悠的说道。
“成功靠的不仅仅是个人的努力，还要考虑历史的进程。努力生活总是没错的，可有时候，一些事情单单靠你的努力是行不通的，虽然并不提倡，但贫道并不难以理解他们生前求索无果，努力求身后事的行径。”
青玄似乎是有所感受，又似乎不明白，最后说道。
“不过他们也是的，他们又没见过死后的样子，怎么知道这么努力积攒阴德死后就能过的好哦。”
“这就是有时候生活最无奈的地方了。”
道人骑着青牛，虽有悠然，但却轻叹道。
“有时候，对于一些人来说，为了死后努力这件事，也比现实生活更加的有奔头呀。”
第二百零四章，血战之地
李云并没有立刻回去道观，而是捧着《通明录》，骑着青牛走着。似是有些废寝忘食之意，这《通明录》的内容实在是太让人着迷了。
记载民间传说有些玄奇，有些诡异，就如同故事一样，玄奇诡异又让人忍不住去读。
和聊斋类似编纂的人文故事不同，这《通明录》里记载的故事大多又真实无比，就好像在看神话时代版本的故事会一样。
可能有些艺术加工，但艺术却是在真实的基础上进行编纂的。
一路废寝忘食，骑着青牛，待到醒过来时已是另一处地段了。
这地段有黄沙凄凄，充满了一种潇洒悲凉的感觉，西北黄沙，一望无边。
李云摇了摇脑袋，问道。
“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啊大仙，你叫我走走停停，我就走走停停呗，然后就来到了这里。”青玄说道：“你已经看了有三天书了，这三天我怎么叫你你都不搭理我。”
“是吗...”
李云摸了摸下巴，看来是自己这一次实在是太废寝忘食了。
居然连续看了三天。
“话说大仙，这书真有那么好看吗？”青玄瞪着眼珠子有些好奇道。
李云有些不舍得的合上了《通明录》，笑道。
“就是这么好看。”
让李云有一种回到初中高中时刻，熬夜追小说追漫画的时候。
废寝忘食，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被老师点名批评。
想起来还颇有一些怀念的意思。
而这书也有一些神异之处，让读者有一种置身于书中的感觉，也不愧于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周围黄沙十里，却有一处糖水店开在路边，贩卖糖水冰茶和冰沙，在这炎炎夏日里，带来一丝清凉之意。
李云有感清凉之意，舔了舔舌头。
“有些馋了。”
高中的时候，放学之后，在糖水摊里，乘着热意，喝一碗糖水，解暑又甜心。
“老板，来两杯西瓜冰。”
“好嘞。”
糖水摊里就五张桌子，几张塑料板凳，看起来真有一种学校小卖部的味道。
其他桌子也都有人，都是一些年轻人。
李云一个道士出现在糖水摊处是有些引人注意的。
“这个道士大叔是cosplay吗？？还是真的道士？”
“诶，别看大叔了啦，帮我来个自拍，热死老娘了。”
“蔡松皋，过来帮我挡一下太阳，好热哦。”
“嘿嘿嘿，好的我的女神。”
另外四张桌子的糖水摊都是一伙人，这一伙人有男有女，约莫19岁上下，看起来像是外地来此游玩的。
他们声音很大，评头论足之余也没有收敛的意思。
李云听了虽然有些不喜，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气量也没有小到要和这小年轻计较什么。
自顾自便喝起了糖水来。
也许是因为口味的问题，这糖水并没有让李云有一种怀忆儿时的感觉，就是寻常的西瓜冰糖水的味道。
“时光逝去，但过去的时光不会再回来啊。”
李云吃着这糖水，似在感慨。
时光易逝，红尘光景，一去不再来，纵使是在这里缅怀过去，也改变不了时光逝去啊。
当然，李云并非矫情的人，稍微感慨一下后，便恢复正常，用手机稍微查看了下如今所再在的位置。
竟然是忻州市。
“青玄这货三天时间里居然走了那么远。”
李云是相当意外，青玄这货居然跑的那么远的地方来。
“忻州市啊...”
此时，李云略微有些感慨，对这忻州市的印象还是有些深刻的，华国抗战最惨烈的战役之一，忻口战役便是在这里进行的。
人民军队在这里真的践行了‘以血肉铸长城’的悲壮。
在知道了此地过后，李云不禁有一种悲从中来之感，颇有一些感同身受，这抗战16年间的悲壮浮上心头。
“那个道士哭了诶。”
“好奇怪哦...”
“会不会是被女朋友甩了吧。”
“好卑微哦。”
一旁的男男女女们，也不避讳这道人，随便的就评头论足起来。
“江融捷，要不你去跟这位道士哥哥搭讪搭讪？”
另一边名叫江融捷的少女失笑道：“人家才不要搭讪大叔了啦，讨厌。”
“我也这么觉得。”
少年少女肆无忌惮的评论着道人，道人自然是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的，但是青玄可是不爽了。
青玄来到了少年少女们面前，吭哧的打了一声喷嚏。
“啊！我的冰沙！”
“晦气，哪来的风...”
“我日，怎么还有粘液。”
“啊！！我的衣服！”
几人此起彼伏的尖锐声让青玄内心爽利，就如同新年的一天里吃到了新鲜的仙草一样舒坦。
“青玄，我们走吧。”
李云倒是没去看他们，起身结完账后便招呼青玄离开。
道人转身离去。
另一边正在打理着糖水的老板，在糖水店和门桌之间徘徊，突然看到一旁的花草突然枯萎了。
这让老板有些惊讶。
“咿？怎么这花生长的好好的，突然就枯萎了呢..”
花木草业，与道人同悲。
.....
李云并未直接回云梦观，而是在这地儿行走，走过窑洞，来到一处山岭纵横的高地。
204高地四周山岭欺负，沟壑纵横，群岭把盆地入口处的10公里分割为了两个孔状通道。
怀化和忻口作为通道左右的两个小村，作为战略的咽喉位置，这里是战役最激烈的地方。
时光荏苒，纵使过去了时光匆匆，也磨灭不了这里的的血性真意，即使是经历了接近百年的时光，却还是宛如昨日。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役，历时二十一天，是太原保卫战的重要战役，是太原的北部屏障，守住了这里，就能守住太原，守住了太原就可定山西而保华北。也正是因为这里重要的战略意义，寇军们在这里也是倾注了心血和战略意图，在平型关战役结束后就调集了重兵打算进犯这忻州。
在寇军装备补给都好于华夏儿郎之时，华夏儿郎用血肉之躯阻挡住了这来自寇军的钢铁洪流，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沉重。
而李云来到一处狭隘的关口处，抚摸着地上暗红色的土地。
抚摸之下，似有幻象在眼里浮现。
四个寇军，架着远超于华夏儿郎装备的轻机枪，在肆意疯狂的扫射。
华夏儿郎们拿着破烂的汉阳造，用血肉之躯去挡住机枪口，用身躯去堆砌，去阻挡这势不可挡的子弹洪流。
李云的眼角隐隐有泪落下。
“大仙。”
“嗯？”
“我感觉很悲伤。”
青玄轻轻的用蹄子抚摸着这一片土地，已经时隔了百年，这里早已经什么东西都不在了，却还是能从上面感受到真意存在。
“是啊，贫道同样是如此。”
李云抹掉眼泪，也抚摸着这一片土地，心中有神伤。
夏日炎炎却也并非是一直炎热干燥，偶尔还是有些许细雨行至。
此时此刻，就是，天有微微细雨落下，打湿了李云的身子。
这是李云特意收起了自己的护体灵气，让雨水尽力打湿自己的衣衫。
“当时他们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护这片土地，保护这里的人民的。”李云轻吟道：“这些人当时比现在的我更加的年轻稚嫩，面对的却更多...”
信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逝去，但也有流逝的快的，流逝的慢的。
这篆刻在这片土地上的信息，就是流逝的慢的，很慢很慢，就算时光将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痕迹抹去，也是有人能够记住，也是有华夏人记住。
记在华夏人内心的国耻国恨，纵然现实叫人忘掉仇恨，展望未来，可那国仇家恨之耻不过百年，又怎么能轻易忘记呢。
能做到的不过是牢记过去，展望未来。
“这片土地发生了很多故事？”青玄抬起头来询问道，他身为一头牛，也被这土地里散发的悲伤气息慑住。
李云点点头道。
“嗯，发生了很多很多故事。”
“这一定是很悲伤的故事。”
“的确如此，回道观的时候再跟你讲讲吧。”李云随后说道：“虽然悲伤，却也是让人骄傲的故事，我们依靠着自己的血肉之躯站在了世界，站在了历史舞台上，我们华夏儿郎的傲骨和坚韧让我们为之骄傲自豪。”
“嗯。”
青玄能感觉到李云身上散发出的自信，这自信并非是因为自身为修为或者仙神地位，而是因为血脉，民族，国籍而自豪。
那种自豪，即使仙人不是仙人，这自豪感也不会磨灭。
正当李云和青玄在这片土地瞎逛的时候，却听到一阵阵的声音传来。
“江融捷，蔡松皋，你们两人怎么了？！”
“快醒醒。”
“来人啊！有人中暑了！”
一阵阵声音传来，李云虽无避雨的意思，却还是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却见眼前正是刚刚在糖水店里遇到的少年少女们。
而其中的一名少男，一名少女正昏倒在地，双眼翻白不醒。
第二百零五章，招惹
倒地不起的两位少年人双眼翻白，口吐白沫。
一旁跟着一起来的人们十分的手足无措，更是判断不了两人突然如此的原因。
再加上天上又落微微细雨，这两人的突然昏迷抽搐还更增添了一份份诡异离奇之感。
轰隆隆。
闪雷轰鸣，声声震耳。
几位无了主心骨的少年人是被这雷声震的心肝皆是颤抖。
而道人的身影也在雷霆闪烁下浮现出来。
其中一个男生紧张的说道。
“是谁！”
待到发现了来来者后，其中一人惊呼道：“你是糖水店的那个道士？你怎么在这儿？”
“这里又不是你家开，贫道在此躲雨与你何干？”
李云表情淡定，找了个位置自顾自的坐下。
望着天边的朦胧细雨，似乎没有看到那倒地再起不能口吐白沫双眼翻白的年轻人，反而是闭上双目，似是在闭目养神。
这一番事不关己的样子让一旁的年轻人们感到火大。
“喂，这里有人昏迷不醒呢，你就这么看着呐？”
似乎是因为伙伴昏迷而焦急，有些焦急迁怒之意，这里地处山坡偏道上，叫救护车也没有那么快能上来。
此时此刻，李云才注意到地上昏迷的两人...倒不是说之前没注意到。
一来是李云并不是什么烂好人，这一伙人刚刚出言不逊，毫无尊重他人之意，李云不怎么想管，二来是倒地这两人虽然看起来可怖，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可李云却能感觉的到他们的生命气息相当的平稳。
两者相结之下，李云是懒得去看，懒得去管。
然而他们一提醒，李云注意力放上一丝之时，却是轻轻咦了一声。
虽然两人的确是昏迷了过去，但李云却感受到了在这两人的身上残留着些许的魂魄残韵，这些魂魄残韵里有着些许的血腥味道。
李云略微皱眉，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两人的昏迷可能是有些灵幻之事造成。
此时此刻，李云来到这些年轻人面前。
这些年轻人此时此刻已经是六神无主了，李云靠近了他们也没说什么，甚至隐隐希望眼前这位‘道士大叔’能够给出有主心骨的看法。
李云注意到地上的两位昏迷的年轻人时，眉头狂皱。
刹那之间，周围的空气温度都仿佛低了几度。
旁边的年轻人们同时打了个寒颤。
“好冷...”
电闪雷鸣，天阴飘雨，再加上这突然降温的情况，整个场面都显得分外的诡异。
此时此刻，李云也没有收拢周身的寒意，淡淡道。
“你们穿成这样，来这里作甚？”
语气显然是冷冽了几分，甚至可以说是冷冽异常。
这异常冷冽的语气也让这些小年轻们往后缩了一缩，眼前不太像之前遇到的那个颇有一些落魄之感的道士大叔。
压力相当的大。
“我...我们穿什么来这里关你什么事儿？”其中一个胸口挂着摄影机的男生似乎是为自己的后退有些羞耻，强行挺起身子说道。
“那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穿这样的衣服来？”
眼前的这两位倒地不起的男女穿着的竟然是寇国的军装！
平日里穿着寇国军装招摇过市就算了，如今竟然在这个地方穿着寇国的军装。
“大叔，你的思想很落伍呐。”一个女生大声说道：“我们就穿个cos服来拍个照片，你管得着吗你？”
李云淡淡道。
“那你可知这里是哪里吗？”
“我知道啊，这里是战争遗址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都是那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了，思想能不能别那么老土。”
“你就少说两句话吧。”另一边，有一个短发女生仔细想想也觉得这不太对，赶紧拉扯这个反驳的女生。
“我就说，我们穿衣自由用得着别人去说吗？”这女生似乎是有些不服气，也似乎是在发泄情绪，大声道：“一点民主自由都不讲，古板大叔还去管别人穿什么衣服，真是搞笑，我们穿寇国的军装和你穿道袍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不被世俗接受的奇装异服吗？我们起码还不穿着招摇过市，你这穿着招摇过市...”
这女生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天空雷霆炸响，似乎是在她耳边响起的一般。
她直接汗毛炸起，好像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直觉告诉她，这么说下去的话，下场可能不会有多好...
此时此刻，李云没有去搭理她，反而是看着这一对倒地再起不能的男女，目光沉吟。
虽然李云并不想管这两个在抗战遗址里穿着寇国军装的年轻人，但他们身上的魂魄气息却是让人相当在意。
可以知道这两人是在这里昏迷的，身上还有灵韵留下的痕迹，可想而知，他们是在这里遇到诡奇之事的袭击。
“这片土地有灵物袭人。”
如果真的有灵幻之物在此的话，李云说不得便要管一管了。
不过让李云奇怪的是，自己待在这里也不短的时间了，竟然没有感受到灵韵的气息。
也不知道是躲藏起来了，还是在何处。
“那便这么做吧。”
李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朗声道。
“山神土地，速速来见。”
声音不大，一旁的年轻人们看眼前这到道士大叔突然整这活儿，相当的意外。
这是中二病吗？
然而，话音刚落，地面突然有一道龙卷吹叶而起，众目睽睽之下，有淡淡荧光浮现。
“在...在下...忻定山土地林红相...前来觐见上仙。”
来者是一鹤发老头，身着古装，手持青木藤丈，身形半虚半幻。一看便知是灵幻之属。
一旁的年轻人们都惊呆了，看着出现的土地林红相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是什么...”
刚刚还在大方狂言，穿衣自由的刘琦看着眼前这一幕，竟是有些震的说不出话来，舌头都好像打结了一样，其他人也都好不到哪里去，但最怕的还是刘琦。
这位看起来好像真的‘召唤’了山神土地的道人，她刚刚可是反驳的最厉害的，甚至于在糖水店的时候她也是调侃的最厉害的...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都有些忘了还在再起不能的江融捷两情侣，再怎么迟钝，他们也知道，如今是黄土高山见神仙啊！
良久后，有人缓过来后说道。
“这真的是土地山神吗。”
“应该是的吧，刚刚上山的时候，我看到了有一个小小的山神神龛，里面的山神像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几人是彻底认清了现实，心情完全是不得平静。
.......
其实心绪不得平静的不仅仅是这帮子年轻人，还有林红相。
这土地林红相在自家的泥胎身里好好的待着呢，只听耳边有呼唤声响起，周身灵韵就不由自主的动弹了起来。
待到身形一转，便出现在了这山亭之内。
他这山野土地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特别是这白衣道人浑身上下气质萧然，身后的琴盒还有嗡鸣动弹就更害怕了。
眼前这持剑者是剑仙这件事儿绝对是毋庸置疑的，再加上这‘言出法随’的玄奇本事，那八成也是个地仙之属...甚至天仙都有可能。
他这地位见个陆地人仙就算得了了，这地仙天仙他是见都不配见啊！
想到这里，这土地林红相便浑身颤巍，甚至还有些害怕。
此时此刻，李云也发现了自己如今的气场不太好，被这几个小年轻气的有些控制不住周身灵韵，琴剑也和这怒气共鸣，吓着这荒坡土地了。
好一会儿，李云平复了些许心情才略带歉意道。
“抱歉，是贫道有些冒犯了，实在是有些生气。”
见眼前这真仙似真温和抱歉，林红相也稍微的没那么紧张了，拱手道：“上仙有何要事，若是在下办得到的，必定任凭差遣。”
“贫道想问一下，这附近是否有什么灵幻诡事？”
李云顿了顿，指着另一边，能看得见林红相的年轻人们说道：“他们现在都能看见你了。”
此时此刻，林红相才注意到了旁侧的年轻人们。
一开始因为道人的仙威太盛，所以还未有注意到一旁的凡人，如今看到一旁发抖的凡人，这林红相一拍大腿，好似知道了什么，抬起头来望望天。
乌云仿佛无有边际一样，笼罩着整一片天空，灰蒙蒙的，仿佛没有任何希望。
李云也抬起头来望望天，此时此刻，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原来如此...”
此时林红相却是疑惑道。
“哎哟喂，你们干什么了？把这儿弄成了鬼蜮？你们是怎么招惹了他们吗？”
第二百零六章，残念
鬼蜮一般是指修为有成的灵幻鬼物所具备的能力，能将生灵拉入他们的领域之中。
李云入过一次青花制造的‘鬼蜮’，此外没有遇到过能制造鬼蜮的鬼...也许那美人春也能做到，不过那美人春被琴剑秒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原来如此，难怪觉得有什么不对，原来是被拉入了鬼蜮之中。”
李云也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先前有一种奇怪的拉扯感，原来是入了鬼蜮，只是这鬼蜮里没有任何鬼气阴气，反而是有些许奇异灵韵。
“土地，贫道并未有什么入鬼蜮的感觉，也未曾感觉到灵幻鬼怪。”
“那是因为这些魂魄有些特殊，寻常人即使见之也不会觉得是灵幻鬼物。”林红相顿了顿说道：“他们的鬼蜮也是时不时张开的，不过即使是张开了鬼蜮也不会伤人害人，可如今看来，这鬼蜮既然张开来了，而且力度还不小，恐怕是这些凡人做了什么事情触怒了这里的鬼物...”
“触怒了这里的鬼物...”
李云若有所思，指着那倒地再起不能的年轻人说道。
“你说，会不会是这两位的衣物触怒了他们？”
由于这里距离那帮年轻人还有一段距离，林红相本身修为神位也浅薄低微，看不大清楚，摇身一转，整个人化为一团烟雾瞬移到了这帮子年轻人面前。
“啊！！！！”
“别吃了我...”
“呜呜呜，我知道错了.”
这帮子原本情绪就挺脆弱的年轻人在看到了林红相这直接瞬移到他们身边，更是吓得哇哇乱叫。
林红相只觉得这帮子凡人真的烦，以往这山野村民见了他这山神土地不得纳头便拜，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乌拉乱叫，无有任何敬畏之感。
林红相觉得有点受伤，但却也没有多想，仔细一看躺在地上还兀自抽搐的蔡松皋和江融捷两人之后，便瞬间有愤怒之相。
“好哇！原来是两只寇人小鬼，难怪难怪，被他们勾了一部分魂魄走...你们都是寇人小鬼？”
林红相这山神土地一生气，相比于刚刚道人的愤怒，这活生生的土地神愤怒更加的直接，让人害怕。
谁敢面对神灵愤怒？
“不是不是，我们不是寇人，我们...我们是华夏人。”
一个男生赶紧站出来辩解道。
“你还说你们不是寇人？”林红相用藤杖指着倒地的两人说道：“这两人穿着明明是寇人军装，你们和这寇人一同行来，不是寇人是什么？”
这下子这男生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只能小声道。
“我们...我们出...cosplay...”
“哈？”林红相一脸疑惑：“扩死普雷？”
“好了，老土地，你便这么理解吧。”李云则是打断了这局面，淡淡的说道：“便是华夏人穿着寇人的衣服拍照的意思。”
轰隆。
一时间周围的土石竟有震撼之感。
这帮子男男女女吓得蹲了下来。
虽然如今神道衰弱，但这土地公好歹也是能苟到现在，自身修为上也是有两把刷子的，愤怒之下也能撼动山石，当然，能做到的极限也就让山石发出一些撼动之意了，徒有响声。
不过这些徒有响声的撼动也足够将这些年轻人们吓得抱头发抖。
此时，林红相憋着脸怒道。
“好哇！原来不是寇人，而是比寇人更可恶的伪军。”
林红相虽然不是抗战年生人，而是生的更早更早，可在死前封正之前，也是个读书人，也是个华夏人。
骨子里流淌着华夏民族的血，他是怎么都忘不了自己的根子在哪里的，在那抗战那么多年的时间里，林红相看到了很多很多。
看到了抛头颅洒热血，看到了华夏人民的韧性以及愤怒，为了保卫家园的那种不屈。
看着血流成河的场景，恨不得以身代之而上，可惜神道凋零，那时候他能做到的就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而无能为力。
虽然后来他也知道了解放的胜利，但他作为经历过那段战役的当事神，知道这胜利是多么的来之不易，那真正是用血肉堆积起来的，是用一个又一个华夏儿郎的性命换来的。
然而，林红相虽然恨寇日国人，却是更恨协助寇日国的伪军。
那寇日国还能用敌方立场来形容，还能勉强算是立场之争，可协助寇日国的伪军呢？自家国家的儿郎在抛头颅洒热血，同为自家国家的人却去投奔敌方。
如果林红相有血肉之躯的话，现在能给气出个脑溢血来！
“战争已经结束了很多年了，我们不是伪军...我们...我们就穿个衣服拍个照，玩玩而已。”
刘琦被这么说了还有些委屈。
林红相则是气急道。
“是啊，战争已经结束了很多年了，可这也不是你们忘记历史的理由，也不是你们身着寇国军装的理由。”
在发了好一通大火过后，林红相才冷静下来，对李云拱手道歉道。
“抱歉上仙，是在下失礼了。”
“无妨。”李云顿了顿说道：“贫道也是因为如此刚刚才出离愤怒的，眼下与他们置气一事先放在一旁，先说说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林红相有些意外，他观眼前这位仙人修为不知多深，恐怕是亘古之仙了，家国战争之类的概念在他们眼里早就如同过眼云烟一般，面对这种凡人战争早就做到太上忘情了吧。
然而眼前这古老真仙却是与他同怒同悲，至少说明了他内心里，骨子里，是认为自己是华夏人的。
这位古老仙人，并不如同那传说仙人一般，太上忘情，无情无道之士。
让林红相更是对眼前这古仙有丝丝钦意。
如果说刚刚林红相是对这位不明分说拘出自己周身又有怒意的仙人是是又惊又怕的话，那么如今便是又敬又惊。
上仙未必都是忘情人，至少眼前这上仙并非是。
此时，林红相拱手道。
“在看到他们之后，这事儿在下就已经明了来龙去脉了，这些灵韵应当是在这片土地上的残念所致。”
第二百零七章，执念太重
“这片土地的残魂执念太重，纵使人魂已经投胎转世，可执念却连同一部分残破的天魂地魂形成糅杂，产生不同于这些魂魄的执念意志。”
林红相看着身后瑟瑟发抖的年轻人们说道：“不过这些新生的执念意志一般情况下并不会有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的沉睡在地底下，可如今...这帮子年轻人却是来八成是惊扰到了那执念意志，才会被那意志勾了意识，摄去了些许魂魄。”
“如今虽然‘祂’张开了鬼蜮，却并没有对我们做些什么，八成也是将我们安置在了外层的鬼蜮处，请仙长主动用灵韵接触勾连这片土地，这样也许能接触到祂所在的鬼蜮了。”
李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鬼蜮也是能分层次的啊。
这让李云是涨了些姿势水平，青花纸伞幻化的鬼蜮是无法分层的，所以李云也没有往这边去想，如今林红相这么一说却是让李云有些许豁然开朗的感觉了，身处鬼蜮却无鬼气，更像是民间传说的‘鬼打墙’。
“鬼蜮居然划分了层次...有趣有趣。”
李云也事不宜迟，伸手触摸地面，自身灵韵飘然散出。
如青烟云雾一般的灵韵漂浮散出，有红尘气息之感，又有超脱于物外的清静，一旁的林红相闻着这逸散出来的灵韵竟然有些醉意。
这绝世剑仙的灵韵竟然有醉神之效！这让林红相是更有敬畏，眼前这位究竟是怎么样的神仙存在啊...
“找到了。”
李云将手收了回来，灵韵有察觉共鸣的意思，在触碰的瞬间，两极颠倒，天地置换。
身体躯体仿佛逆流而上。
包括李云，林红相在内，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阵天旋地转之意，刹那间，身子就已经颠倒到了另一个地方。
位置还是同样的位置，然而周遭的场景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和刚刚那幽幽天阴落小雨的小山坡不同，如今他们身处的位置，竟是白日悬阳。
一股恶臭冲天袭来，这混杂着尸体臭气和太阳高照的烈日之气，高度腐败的血腥臭气飘荡而出。
这臭气直接让刘琦等一众年轻人们几欲呕吐，别说今天来时喝的糖水了，昨晚的隔夜饭都呕了出来。
然而缓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场景后，刘琦等人更是发出一阵阵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前的是数不尽的尸山血海，数不尽的横尸遍野，残破的尸体，血肉，以及痛楚的回荡。
是战场，几人到了战场之上。
此时，这战场之上。
华夏军人正和对面的寇日国军队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锋。
“冲啊！”
看不清脸庞，满身都是灰尘和血肉残积的少年军人冲了上去，这瘦弱的少年军人从年纪上来看甚至比刘琦等人都要小不少。
他冲了上去...他和一群人冲了上去，这些人年纪都不会比刘琦等人大。
而迎接他们的，是寇日国军人的四架轻机枪，在这轻机枪的扫射之下，一茬又一茬的军人倒下，仿佛割麦子一样...
生命在眼前流逝，血肉破败的声音，腐烂的气味，比起电视剧里播放的那些抗寇神剧更真实，更残酷。
处于战场中间的刘琦看着这一幕血肉地狱，只能双手抱头蹲下，可鬼蜮幻化出来的东西岂是封闭耳窍就能挡住的，这些场景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的浮现。
“觉得难受了是吗？觉得这鬼蜮让你们无法忍受了是吗？”
林红相看着这一帮年轻人说道：“这就是当年华夏军人所经历的，他们所感受的，你们还是作为旁观者，可他们作为亲历者，又经历了些什么呢。”
李云身处其中也不太好受，更多的是心痛至极，多少华夏好儿郎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多少华夏好儿郎付出了鲜血的代价，为的就是保卫家园，可后人却又有像刘琦这样的人呢...
此时此刻，江融捷和蔡松皋也混在其中，也混在了抗战儿郎的这一边。
两人的魂魄早就已经是哭干了眼泪，眼里是骇然和痛苦至极，沙哑的声音在呼救着。
“妈妈！我要回家！我不要打仗！”
“呜呜呜呜呜，我要回去，我不上去...”
不过纵使两人哭泣，却也被推上了战场，迎战寇日国人，而寇日国人的机枪可不会因为他们两个穿了寇日军装而手软，哒哒哒的子弹将他们的身体撕碎，就像一视同仁的对待华夏人一样。
穿上了寇日军装的华夏人，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不同。
被撕扯成碎片的江融捷和蔡松皋两人，又一次重新组合起来，一次又一次的发起着冲锋。
此时此刻，一个瘦弱枯槁，眼神却异常清亮的男子，站出来，大声说道。
“我们，没有退路！”
“侵略者已经，打到了我们面前，烧毁我们的家园，侵占我们的妻女，霸占我们的土地。”
“我们，华夏人民，必须站起来，必须保卫家园。”
“必须，誓死战斗...”
这位眼神清亮的男子一边宣誓，一边冲锋，然而只冲锋到一半身体便被打碎，就连誓词发言都没有说完，而他倒下了，又有人顶替他的位置，继续冲锋。
没有任何停歇之意。
这一场冲锋仿佛不会停下一般。
一次又一次的撕裂，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
幻化出来的日国军人，幻化出来的华夏儿郎，无止境的冲锋。
“他们不知道，忻口战役已经胜利了吗...”
李云也注意到了，这一场冲锋的鬼蜮幻象似乎是永无止境的。
这一场将近一个月的战役，虽然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但代价却不是白白付出的，正因为有这惨痛的代价，才有了惨烈的胜利。
此时，林红相叹道。
“死人是不知道战役已经胜利了的，他们很多死后生魂早已轮转，只余杂念留下，这边便是祂们的成分了，只是残念糅合，并非真正的生魂野鬼。”
眼前的，并非是一只强悍鬼物形成的鬼蜮。
而是在这忻口战役未能亲眼见证胜利而死去的抗战士兵们的执念形成的聚合。
他们见不到胜利，他们的世界昏暗无光，他们的意志只有冲锋，以血肉之躯阻拦侵略者，也许在他们的意志里，华夏人民面对钢铁洪流是弱势的，可纵然如此，也绝不悔恨用血肉之躯阻拦钢铁洪流。
看着这鬼蜮幻化出来的士兵们的眼神便可见一斑。
他们，从不后悔，他们，从不后退。
“这些和你们年纪差不多的小娃娃，用血肉之躯换来了华夏的未来。”林红相哼哼道：“你们倒好，居然穿着寇日国的军装，你们自己窝在家里玩玩也就罢了，居然穿着来这英魂沉眠之地，也难怪这一份执念那么生气，将这两个家伙拉进去亲身体验他们所经历的一切。”
“我...我们不知道...那么...那么惨烈...”
“我可不信你们的史书没将这事儿写进去，除非是寇日国获得了胜利，分明是你们自己蔑视了英雄，蔑视了历史，蔑视了这段经历。”
此时此刻，这帮子年轻人是真的无言以对，在看到了这番血肉磨坊一般的场景之后，再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他们会记得很深，很深，一辈子也不会忘掉...
...
李云看着下方冲杀的双方部队们，不仅仅是有华夏军人们的残念，还有寇日国军人的残念，和华国军人一样，他们也不知寇日国是胜了还是败了，依然机械的重复着周而复始的冲锋。
直到有人去解放他们。
此时此刻，李云却是大摇大摆的走了下去。
“仙人小心，这些残念鬼蜮聚合的灵韵也是能伤人的。”
李云径直走了下去，当道人走下去的时候，华夏军人们的残念都停止了开火。
而寇日国军人的残念则依然在举着轻机枪横扫。
“琴剑。”
“嗡嗡——”
仙剑出鞘，扫八荒六合，将寇日国的侵略者残念们一一撕裂。
仙剑威能，出鞘横扫，恐怖如斯，看的林红相是浑身颤抖。
这便是剑仙之威。
另一边，刘琦等人也是肝儿颤，这位不起眼的道人大叔如今散发出的威能，仿佛要将一切湮灭...
消灭残念的最好方法，便是斩尽残余回响，这样魂魄残念便解脱了，对于这些寇日士兵的残念，李云也没什么好招呼的，用仙剑除掉便是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的暴力消除，这些寇日士兵的残念也有些许感谢之意，或许是终于能够陷入永恒的安眠了...
即使是残念，也是会感到痛苦的。
做完这些后，李云收起了琴剑，转身看向了这些士兵的残迹。
“战役已经胜利了，你们不用再坚守在这里了。”
这些军人们的眼神不为所动。
一位军官模样的中年人站出来，疑惑道。
“战役，胜利了？”
“嗯，不仅仅战役胜利了，战争也已经结束了。”
李云轻言道：“抗战16年，华夏人获得了胜利，打退了寇日国的侵略者，战争结束到现在2020年，华夏已经真正的走向了繁荣和富强...”
第二百零八章，英雄的回响，也是英雄
李云也不多说其他的，周身灵韵转动，有一水幕浮现。
此时，李云以道法驱动，将所思所想投影到了水幕之上，水幕上，是寇日国签订投降契约的画面。
这一幕很清晰，也是因为李云记得的相当清晰，如果说什么事情能让李云印象深刻的话，那可能就是中学的时候，历史老师曾经播放过的几段视频。
寇日国宣告无条件投降，华夏人民共和国国旗从天安门广场升起...
李云郑重的说道。
“你们的努力，你们的抗争，你们的战斗没有白费。”
此时此刻，这些残念们就这么怔怔的盯着水幕，看着一件有一件事的发生，航母下水，火箭升空，一切的一切...
在胜利之前死去的他们，在看到了胜利之后，是露出了欣慰的笑来。
真的是太好了...
“我们胜利了。”
“你们也应该休息了。”林红相看着他们的残魂，发自内心的为这些残念高兴。
虽然只是残余的回响，却也像有血有肉的活人一样。
林红相也很想告诉他们战争已经结束了，华夏胜利了，可他终归是修为低微，连和这一道残念对话的能力都没有。
如今能见得解脱，他也是衷心的为之高兴。
然而此时此刻，这一道残念居然是未有解脱，反而是聚拢了起来，这让李云都有些意外。
按照李云的想法，这些残念在得知了华夏大胜之后，会化为天地灵韵，彻底解脱的。
“你们...”
“世界总不会永远太平，有国患，也有内乱，总而言之，这个国家，这片土地还是有需要我们的地方。”
这位军官笑了笑道：“我们随时等待集结，我们可以再一次冲锋，第二次，第三次，都可以。”
随后，他便大声道。
“第九军，解散！”
“是，指挥官！”
随着一声声响，这些英雄的残念如雾散去，鬼蜮也开始崩塌，持续了将近半个世纪的回响终于是结束了。
李云顿时肃然起敬。
英雄的残念。
那也是英雄啊。
...
天地变换，湛蓝色的明月高高挂起，没有鬼蜮里的透寒小雨。
英灵的回响已然结束，只余下一片片的安详与宁静。
这里早就没有了战争的血与泪，只有平和的安宁，只是这平和安宁，都是这一片土地里沉睡的枯骨英灵换来的。
风儿吹过，吹过这坡道，吹走了覆盖在上面的一片尘沙。
露出了一片边角，呈露出来的居然是一个锈迹斑斑的小号。
相传，军队为了鼓舞士气，会有专门的小号队吹响冲锋号。
李云来到了这小号前，抹掉了上面的尘沙，捡了起来，感受着里面强大的灵韵。
“这是灵宝。”
天生灵宝的诞生。
由英雄的残念所聚拢，所产生的灵幻之宝。
只要吹响冲锋号，英雄的残响就会再一次出现，为国家，为这片土地而战，不会退缩，死亦不悔。
“没想到居然能亲眼见证灵宝的诞生，而且还是如此有特殊意义的灵宝。”
李云将这灵宝珍重的收起来。
.....
“既然事已安了，那么在下便告退了。”
林红相恭敬拱手道。
“这一次也是多谢你的帮助了。”
李云也拱手道谢道，这一次若非林红相一言点破，李云还真不能立刻就发觉自己身处鬼蜮之中。
一来是这鬼蜮太真，二来是这形成鬼蜮的残念无有多少阴沉秽气，让人察觉不到。
“在下才是要多谢上仙您了啊，您这也算是了结了在下的一个心结，这么多年了，在下看着这英魂残念在这里受苦受难也是难受得紧啊。”
之前面对这些残念，林红相也是有心相帮，却是能力所限，无法相帮，只能是看着这些残念在无止境的受苦。
如今剑仙一来帮这些残念解脱，也算是了结了林红相一直以来的执念，让他有一种念头通达之感。
念头明达，心关易通。
此时此刻，李云神念微动，分出一道道门清气来，这一道道门清气和鹿恒那一道不同，还蕴含着一些李云自己的感悟在里面，甚至还有一点点真武成道的气息。
林红相一瞬间便感受到了这一股道门清气里浩大的气息，倒吸一口凉气。
这气息，眼前这位道人莫非是某位道门祖神的化身？如此的苍莽古老。
“神道不通，人道可期，你若是日后抛弃神道之位的话，这一丝道门清气能够助你飞跃一些关隘。”李云说道：“若是你固守神位的话，这一丝清气也能助你稳固神道境界，甚至还有进步，你的灵韵寿元也能得到延长，至于如何选择，全在于你了。”
给林红相的点拨造化是远多于鹿恒的。
而林红相虽然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更多的是喜悦。
那么多年了，没有丝毫寸进，神道之路早就已经走到极限，或者说已经走不通了，可苦于仙人无踪，也无法寻找他法解除自身枷锁，只能和这泥胎土身一起腐朽。
如今这道门古仙的出现是给了他一番大造化了啊！
前路机缘莫测，求道路上艰难，可如今终究是有了些许希望的味道。
“多谢上仙机缘，小神没齿难忘。”
“无妨，贫道也替这些战士的执念感谢你了，这么多年也是你为他们守望。”
给点拨造化多，也就意味着建立的因果也多，李云觉得眼前这林红相心气也是清正，和他建立多一些因果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儿。
“这些都是小神应有之义。”林红相咧嘴笑道：“毕竟死了再多年，也记得自己这身子里流淌着的是炎黄血脉，是华夏国人，作为华夏国人，守护华夏土地，守护华夏英魂所化之物不是理所应当之责吗。”
再三珍重之后，林红相携着这一份道门机缘遁走远去，离去之时周身喜悦震荡，竟引得周围山花绽开。
李云挥手告别，看着那土地遁走引起的山花绽开，看着这英魂残念所化的冲锋号，笑道。
“终有一日，待到山花烂漫时，你在丛中笑。”
第二百零九章，玄妙神通，日光神水
另一边的刘琦等人还处于惊魂未定之中，经历了眼前如此魔幻异事后，心中皆是胆寒。良久过后，他们才缓过神去，却发现那神仙早已捡起号角，转身离去。
而江融捷和蔡松皋两人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他们的身体不再抽搐，呼吸也趋于平稳，只是身子还在昏迷之中。
“神仙...神仙走了，神仙可不可以救救他们啊！”
有人惊醒过来，大呼神仙，想让李云出手救下这两个昏迷不醒的人，他们可是在战场经历过厮杀的，回忆起刚刚两人的魂体被撕裂的样子所有人都触目惊心。
只是大声呼喊，也无仙人声音回应。
他似乎和江融捷的关系还不错，大声道。
“神仙不是很厉害的吗，神仙一定能让融捷救醒来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见死不救啊...”
只余下一片安定宁静，在这一片空旷的黄土地上回响。
.....
此时，道人骑着青牛，踏空于高天之上。
系统说道。
“救人有功德。”
“可以，但没必要。”
“举手之劳可得的功德，你也不要？”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李云骑着青玄行走于云幕之间，语态是慢悠悠。
刚刚那两位倒下的江融捷和蔡松皋两位年轻人，性命之忧是没有的。
只是经历了忻口战役这般血肉战场过后，这两位现代的年轻人能不能够经的住就是问题了。
要让他们真正恢复的办法也很简单，封存这段记忆便可以了，以神通道法而言这并不算难做到。
不过李云也并不想出手，他们只是意识经历了和那些抗战战士一样的事情而已，为何要帮他们去除记忆呢...
他们若能大彻大悟，真正感受到那军魂意志和意义，自己便能走出来，刻骨铭记那段回忆，往后也必定能成为更好的人，若是走不出来，那也是应有之承负。
李云的态度就是，不必多管。
“得道天助，失道者寡助，他们自己将前路走窄了，又有何说呢。”系统赞叹道：“不错，你如果为了功德救了他们反而是失了本心。”
“嘿，系统，恩怨分明这点我还是能分得清的...我又不是见人非救不可的圣母。”
李云抬头挺胸前行，这决定却是不违本心。
拿着这‘冲锋号’，李云回到了道观里。
“暂时先委屈你在这里吧，往后有机会，还会让你绽放属于自己的光彩的，将你交到真正属于你的地方去。”
李云柔和道，将这‘冲锋号’放到道观贮藏灵宝的藏书阁里。
冲锋号似乎也能感受的到李云的言语，也绽放出淡淡的赤色微光以回应。
他们都在待命，等待着在一次冲锋的时候。
.......
不知不觉，时节已至立秋之时，一道秋来萧瑟之风吹去了夏日炎炎，带来了些许的爽意。
四季清气，高悬当空，李云感受着这秋来的第一缕清气，也是浑身上下舒坦至极，身后的法相灼灼生辉，湛蓝色的水意光辉绽放。
身后法身周身环绕着一颗灵珠，正是真武灵龟所赠。
这灵珠在法身周围晃荡，水意盎然，在空气中震荡，有些波光粼粼之意。
除了有《修仙法》和《太玄法身经》的指引之外，这灵龟所赠灵珠，也让李云越发的感受到上面的神异之处。
时刻感悟这玄妙灵珠，竟让李云有一丝丝衍自身神通法门的意思。
真就像系统所说的一样，这窥真武灵珠，可悟妙道真法。
李云便从这玄妙灵珠里，感受到了一丝神通真意。
这一丝神通真意，一分为三，以血肉之躯为炉，引内生神通。
神通分三，这三道神通真意内韵神异，非随意可炼，需要分为三次炼化，这一次李云打算先勾连其中散发着金光的水波。
此时此刻，李云小心翼翼的将心神勾连其中一道金色的日光之水。
这日光之水虽然也是波光粼粼，水意盎然，却是有着消蚀血肉之烈度。
“这就是‘日光神水’了.”
李云以法身视角，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体内生出的‘日光神水’，里面蕴藏着的消蚀血肉之力也是让人心悸异常。
天地内显，是为修士，五脏五行，这日光神水贮于内肾部。
而烈日神水可以以日光为引补充生长，甚至不需灵韵。
也就是说，日后李云即使无法动用灵韵之力，修为化整为零，重回凡人之躯，这体内还是会自生这‘日光神水’。
假若是遇到像进入玲珑宝塔内那样无法动用灵韵的长河，这日光神水就是大杀器了。
目前这日光神水是有炼化雏形了，像另外两道神通，月光神水和星光神水李云暂时还无法炼化。
或者说是修为不足，身躯无法容纳三光神水。
“算了算了，纵使是有这‘日光神水’也暂时是够用了。”
此时，李云收回法身，意识回到本体。
感受着体内的日光神水，李云觉得颇为怪异，如今自己体内就有着能够消蚀血肉的神通法力，若是一个不小心，会不会把自己给融了呢...
李云觉得得确定一下，再一次用意识勾连体内的日光神水，稍微放开了一些对日光神水的限制，若是发现情况不对的话立刻用灵韵控制住体内的神水。
哗啦——
日光神水从肾器内涌出，在五脏六腑内流转，不过却是有惊无险，这能够消蚀血肉的日光神水，在身体里却是没有任何腐蚀血肉之效，反而是腐蚀掉了修者体内本来就不多的杂质，和血肉共生共存。
“果然如此啊。”
李云暗道果然如此。
这日光神水脱胎于身后的真武灵珠，由自己的身体血肉而生，自然是不会消蚀自身血肉了。
不过纵然是有了这个心理预期，在刚刚释放出奔流的日光神水之时李云还是有些发憷的。
在知道了体内的日光神水是不会腐蚀自身之后，便也无从顾忌了。
贮藏的水气是可以由窍穴喷涌而出了，那么问题来了，是用哪个窍穴喷呢...
仔细想想，除了口窍之外，用其他窍穴去喷水总感觉怪怪的。
当然，从其他窍穴喷出来也有一些出其不意的意思...
就是画风有些奇怪。
李云觉得，为了自己的画风，也还是不要从其他窍穴喷这日光神水了。
“先试试吧。”
此时，李云在身体里运御风之法，将一团日光神水送上来。
送到嘴里后，道人的嘴巴鼓起，李云稍微尝了一下，也没尝出什么味道来，就是清水的味道。
“吐——”
一大团金色的神水从口窍中喷射而出。
真水落入一块石头之上，这石头竟如同变得如同岩浆一般，升温融化，冒烟燃烧，最后化为无形之物。
虽是水属，却有着大日真火的属相，烧灼一切！
“大...大仙！你...你居然会喷水了？”
“大仙你还会这个？”
一旁闲极无聊下弈棋的青花和青玄，大呼玄奇。
“大仙，完全感受不到你刚刚喷了..这水啊。”
青玄也是自觉修炼不怠的类型，可没想到完全没有感受到方才的灵韵波动。
不愧是大仙，能轻易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嗯。”
李云过去摸了摸这一片好似被太阳融化的灰烬。
有烈日之炎，也有水磨的消磨之意。
两重真意之下，当真是防不胜防！
就是这喷水的画风让李云无端联想到葫芦娃里的水娃。
让小时候颇迷葫芦娃的李云，大有大喊‘我既是水娃’的冲动...
当然，这样的举动除了逗乐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了。
随后，李云和青玄还有青花解释了一番自己的‘日光神水’是自身感悟的神通。
青花和青玄顿时恍然大悟，他们也都是有自生神通的，不过却做不到像李云这样，在释放自身神通的时候隐匿自身灵韵。
不过大仙做到别人轻易做不到的事情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毕竟那可是大仙啊。
正当李云打算消化消化感悟出的日光神水时，一旁却是传来一阵阵的声音，李云是心有所感，眉头一挑，有人入道观。
虽然云梦观接受由其他地方渠道分润的香火愿力是不少，但云梦观本身却是人气平平。
最后李云索性也就将这护山迷阵常驻山里了，除非是真正有‘缘’之人，一般都是找不到道观上来的。
毕竟太容易得来的，总是不会珍惜。
而此时，李云见来者是一个位穿着警服的年轻人，脸上还有一道伤疤，和他坚毅的脸庞不同，他脸上的表情却不怎么坚毅。
“云仙人，云仙人你在吗！你在的话就回回我吧...”
这年轻警察焦急之意尽显。
李云皱了皱眉头，虽然不认识这来者年轻警察，但直觉告诉李云他就是来找自己这位‘云仙人’的。
也不疑有他，李云出现在大殿内。
“先生寻贫道所为何事？”
李云施展遁法突然出现在大殿中，是吓了这小年轻一跳，不过很快，小年轻就意识到了眼前这位道人的神奇之处，立刻焦急道。
“仙...仙人，救救我们大队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