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创命之术
回到山上的第一件事便是以周天大阵将山门封闭，这段时间内道观是只进不出的。
之所以要这么做便是要比较‘彻底’的隔绝尘世，至少在李云封名修炼之时要彻底的隔绝尘世间。
修红尘，行于红尘之中虽好，却也是要适度的修身修己的。
李云身后的巨木法身微微发亮，灵木道韵似有成长之意，这一枚法身已经吸收了足够多的红尘浊气了，在功德之气息的环绕下灼灼生辉，有灵木生长之意。
这一次闭关修炼主要还就是为了参悟这属于自己的神通真意了。
无论是从混元一气紫符还是北海灵珠中领悟的神通，李云都有一种是从别处外物中领悟的神通真意，不甚自在的感觉。
如今本身法身化法理灵韵，李云自然是要着重面对了。
山无岁月，特别是要领悟道韵的时候，岁月流逝总是会变得特别慢。
在山上悠悠而过，也不失是一种乐趣，几乎一整年的时间里，李云没有感受春去秋来之意，是李云将道观内的司机气候锁了起来，有一种如春真意。
四季时光，春去秋来，控制着道观内的节气也有助于李云研究轮回之法。
当然，在道观内的时间也不是每日都在参悟修炼的，李云有时候也会在道观覆盖范围内的池子钓钓鱼，看看风景，日子过的也是好不快活。
青玄青花都在参悟修炼，倒是阿蛋没心没肺的。
“大仙，救命啊！”
阿蛋从道观外冲进来，身后还追着一群小蜜蜂，一嘴巴的蜂蜜。
这货又去掏蜂窝了...
李云有些无奈，伸手驱赶掉这些蜜蜂。
“下次不要这么作死了。”
“嘿嘿...”
阿蛋有些不好意思：“这蜂蜜做烧烤美味，我就去弄了点回来呗。”
之前李云有一次用蜂蜜做了烧烤料理，那一次后阿蛋怎么都忘不了蜂蜜的美味，便时不时的要出去弄点蜂蜜回来。
以至于他经常要被蜜蜂追捕...
当然，阿蛋作为道门灵犬也不是害怕蜜蜂什么的，主要是本来就拿...用阿蛋的话来说是借了蜂蜜，本就心中有愧，自然是不会对蜜蜂们出手的。
结果就是阿蛋有时候为了一口美味被蛰的像猪头一样，看起来是颇为有趣。
虽然每次都吃痛，但阿蛋还是乐此不疲，相当的喜欢去找蜂窝的麻烦，而且还懂可持续发展，不会逮着一个蜂窝薅，而是漫山遍野的找。
这是真正的吃货的胜利。
除了蜂蜜之外，阿蛋还去逮了一只兔子回来，今晚一定是要吃着烧烤了。
李云也是有些嘴馋了，看了看阿蛋逮着的新鲜兔子，笑着说道：“决定了，今晚就决定吃烤兔子。”
李云已经在想着准备今晚的满汉全席大餐了，带着阿蛋来到了厨房，这里还剩下一些食材，加上阿蛋带回来的兔子，今晚能够做一顿丰盛的了。
“不过青花她在山下...没人打下手。”
此时此刻，李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或者说突发奇想，运用起最近参悟法身得来的灵法。
身后灵韵微动，原本的兔子尸体竟然有一股清气流淌而过，站了起来。
见这死兔子站了起来，阿蛋直接蹦跶了三米多高，吓得是魂飞魄散。
“妈呀！死兔子活了！”
刚刚的蜜蜂群都没有此时此刻的死兔复活那么骇人。
“不慌，不慌，此兔是没有活过来的。”李云看着调皮的狗子瑟瑟发抖有些心里暗爽。
这调皮狗子还是要吃点教训的。
“那那那那那...那他怎么会站起来的。”
阿蛋整个狗都懵了，看着这兔子是冷汗狂流，直接找了个柱子躲起来了，探出头来，怎么就不信呢。
“我以后再也不吃肉了...我再也不吃肉了...”
此时，阿蛋瑟瑟发抖，都要哭出来了。
这只兔子还很调皮的摇摆了下身子。
“你还说他没活！他都在跳舞了！”
“跳舞也不一定活。”李云指着这兔子说道：“这是贫道最近领悟的灵通妙法，具体...还没有完善，不过这应该是初见成果了吧。”
这是李云这些日子参悟的神通灵术。
虽然有些不太完善，但是从结果来看便是如今这个样子。
此时，不仅仅是这只死兔子，就连其他食材，萝卜，青菜，洋葱都好似‘活’了过来，围着阿蛋跳起了舞。
蕴含着青木气息的灵韵注入到这些‘死物’之中。
死物起舞，当真是有些让人骇然。
不过阿蛋虽然憨批，但很快还是看出了些许端倪来，小心翼翼道：“这些东西，他们虽然在动，不过好像没有真正的魂魄气息...可我也没看到你用灵韵控制这些东西啊。”
用现代点的话来说就好像这些死物食材被装了ai一样。
此时，这些食材在逗弄完阿蛋后便自行崩裂开来，成为一块一块，死掉的兔子也自己去蜂蜜那里打了一个滚，然后穿过烧烤架，在火上翻滚。
当这些食材在火上燃烧的时候，刚刚原本有些青木灵韵之意便消失不见了。
虽然这周围似乎有些生命灵动之意，但他们自己去料理自己的场景着实是让阿蛋觉得有些诡异...
“这只是贫道的新神通雏形而已，现在这种程度是赋予了死物行动的能力罢了，也不用觉得诡异。”
此时此刻，阿蛋的情绪修复了许多，有些惊异嘀咕道。
“那...这神通如果成了的话，会变成什么样。”
此时，在这些兔肉们自律的情况下，已经成为了香喷喷的菜肴。
阿蛋一下子就被美食所吸引了，一下子就将刚刚尸体在跳舞的事儿忘的九霄云外了。
李云想了一下说道。
“如果神通能成的话，应当是拥有意识，拥有灵智，但是无有魂魄之物吧。”
“这么神奇的吗！”
这阿蛋一边吃着美味的饭菜，一边囫囵着说道：“话说，大仙，这神通术法那么神奇，如果真的能创作成功的话，他要叫什么名字啊。”
此时，李云手中悠然转动着灵韵，似是轻语道。
“就叫他创命之术吧。”
第三百四十四章，创命之术（二）
这创命之术并不简单，甚至于说是相当的困难。
是比李云所有学过的灵术妙法，领悟的神通力量更加困难，晦涩难懂的灵法。
如今让这些食材自己动起来已经是如今能做到的极限了，若是真正做到释放建木真意的力量，将真正的‘创命之术’使用出来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日。
这创命之术本质上是以建木气息为引，将万事万物中的红尘气息一点一滴的积攒起来。
再将红尘气息中的‘红尘’与‘青木真意’勾连其来，创造一个由凡人红尘的点滴回忆组合而成的‘生命’。
这‘生命’虽拥有自己的意识，喜怒哀乐，却非真正的魂魄。
所以说是‘生命’也是不对，说不是‘生命’那也偏颇，毕竟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如何不是生命呢？
从李云的角度来看，并非是拥有自我意识才能叫做生命。
但从广义角度上来看，即使拥有了自我意识，拥有了喜怒哀乐，但却没有三魂七魄的话，便不算是生命，例子便是那些灵器刚产生的意识，比如曾经的青花都是如此。
创命之术便是创造不是生命的生命。
不过即使是创造不是生命的生命，也是需要不少功夫的，所以如今李云的创命之术只是不不完整的创命之术，要实行起来也是难如登天。
刚刚让那烤兔动起来只是沾染了些许的红尘气息和青木真意，并无真正的自我意识。
距离完成术法还是差的很远呢。
“还差的很远呢...”
李云自嘲道，虽然这创命之法有了些许端倪，还是但行路远，还差一些距离呢。
不过好的地方是，思路在这里，一步一步用红尘气息去完善创命之术。
...
山无岁月，李云也不知在山上待了多久。
每日除了修炼参悟之外，还用红尘气息以青木建木气息连接拼凑起来。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红尘气息都能用，筛选大半天的红尘气息也就一丁点的红尘碎片能用来拼凑‘创命之术’。
滴水石穿，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就这么每日每夜的在修炼参悟之余用红尘气息拼凑，再驾驭以建木真意黏合。
山无棱天地合。
一日，阿蛋依然是从外边奔走回来，口中叼着一条鱼。
“大仙大仙，我抓鱼回来咯...”
此时此刻的阿蛋抓了一条鱼回来，自从有了阿蛋过后，道观里的吃食都不用操心了，有这位职业的猎手去外边捕捉回来。
当然，阿蛋这家伙除了嘴馋之外，还想看李云表演食材自己烹饪自己，自从第一次兔子自烤过后，阿蛋就很喜欢看这些食材自己表演煮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纯良阿蛋学坏了。
李云也乐得如此，就当是练习自己的掌控技巧了。
如今李云更愿意将这‘创命之术’衍生出来的小技巧叫做‘灵动之术’。
让事物自生灵动，既为‘灵动之术’，和‘创命之术’想必起来自然是要逊色许多，毕竟只是让死物自生自律而已。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不可多得的实用小技巧。
“终于是差不多了。”
此时，李云看着手中的一团白色的光球，上有微光一般的灵韵漂浮，小小的如同尘灰一般。
这便是李云这些年里参悟‘创命之术’的成果。
“这么多年就积攒出这么一点点的命韵来...”
李云看着手中的小小光点，更愿意将其称呼为命韵。
成命之韵，是为命韵。
其实李云也不知道这命韵能不能成为真正的生命...
毕竟‘创命之术’也仅仅只是理论上的灵法，真正能不能成为生命还另说呢。
“大仙，这就是你的‘创命之术’创造出来的东西吗。”阿蛋有些好奇的看着李云手中的小光点：“他有什么用啊？”
“赋予无魂之形以意识。”
李云微微笑道。
具体能不能成功还得看实践了。
接着便是决定这一缕命韵到底要用什么样的‘形体’。
想了下，李云决定用一团水来作为这一缕命韵的形体。
一团普通的水。
李云吩咐道。
“阿蛋，帮我去打一盆子水来。”
“啊...”阿蛋虽然愣了愣，不知道赋予无形之物以意识要用到一团水做什么，但还是飞奔去打了一盆水来。
清澈的水，普通的水，用来洗手做饭饮用的水。
“大仙，你不会是想要赋予一盆...水以意识？”阿蛋看着李云的动作有些惊道。
“确实如此。”
“这就是一盆普通的水。”
“正是一盆普通的水。”李云侃侃而谈道：“水生万物，水塑万物，本就无形无魂之意识，自然是契合无形无属之水了。”
言说着，便将这一团小小的光点落下。
伴着灵韵，融入到这一盆水里。
然后便淹没消失不见。
阿蛋吞着口水，想要看看到底赋予了一盆子水意识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过去了。
这水还是一副死水无波的样子。
阿蛋忍不住道：“大仙，怎么还没反应...”
“等...”
李云也看着这一盆子水，内心有些许的紧张。
这么多年凝聚出来的红尘碎片和建木之力混合在一起的事物，到底能不能和水融合，到底能不能创命...
第一次尝试，谁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系统也非常少出来说话，特别是在创命之术这方面，他几乎是没有提过任何意见，仿佛只能让李云自己前行一样。
也许，就好像李云不想要过多的干涉江成慧他们的命运一样，系统在这时候也不想过多的干涉李云的命运和感悟。
就看看李云自己能做出何种的因果来，现在就是验证的时候了。
终于在一个小时的时候，这一团古井无波的水液终于是泛起了渐渐的波澜。
一开始是一小串涟漪。
而后，涟漪越来越大，这一团水液似乎是有了反应。
李云伸手触摸这一团水液，这一团水液溅起水花来回应。
此时，李云知道，自己的‘创命之术’成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属于己法
一团最普通寻常的水液，被赋予了‘创命之术’的灵法。
似有意识在灵动其中，随风摇摆。
李云看着好奇的阿蛋，心中生出了一些狭促之意，笑道。
“阿蛋，好奇的话，想碰便碰吧，也无妨。”
“哦...”
阿蛋的好奇心早就溢出来了，伸手去触碰这一盆子水。
然而当阿蛋去触碰的时候，这水液突然溅起一条水柱来，朝着阿蛋喷去。
这阿蛋被淄了一脸的水，还有些黏糊糊的。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让阿蛋只觉得是防不胜防。
“这这这...”
懵逼的阿蛋此时此刻呆呆的望着这一团水，看起来居然还有点可爱。
此时，李云笑道：“这是生命的，或许是意识的本能，面对危险的时候会自然而然的回避。”
阿蛋相当无辜道。
“我又没要对他干什么。”
“所以只是本能上的回避。”李云便指着有躲避之意却无处可躲的一团水说道：“在无法交流的时候，面对你这么个‘庞然大物’的袭来，谁知道你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
阿蛋被李云说的无言以对，似乎觉得相当的有道理。
面对巨大的生物来袭，本能抵御并没什么奇怪的吧。
“那他就一团水，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没什么抵御的方式吧。”
阿蛋嘀咕道，如果说刚刚就是那团水液的反抗的话，那这反抗也过于无力了一些：“可惜了可惜，那么神奇的法术给了一团水。”
“哈哈哈，阿蛋你且看好了。”
李云手指微动，灵韵点化，这水液与月相相结，似有月寒落下。
从这一水盆之中，居然升起了一冰冻的人形。
冰人看不出男女来的，只是会散发出些许迷茫之意，似是不知自己来人间是为何。
不过说到底是李云的造物，就算是不知自己为何，却是会对李云言听计从。
不知男女的声音传来。
“主人。”
这属实是吓了阿蛋一跳：“他这就会说话了？”
李云笑了笑没回答，以灵韵指挥着这冰人的变化。
只见这冰人一会儿化为一团柔水，一会儿又化为坚冰，一会儿又化为云雾。
看着这冰人的变化，阿蛋好像明白为什么李云会点化一盆水了。
“真厉害啊...”
水可化有形，又可化无形，无形有形，皆能为万物生命之源所化。
如果刚刚喷射的水弹变成冰弹的话，那现在阿蛋现在估计满头包了，哪里还有心情在这里嘻嘻哈哈。
此时，冰人又化作水人站立。
演示了自己的能力，能化作水人冰人，自然能化作其他动物。
在李云的命令下，冰人化作一头冰牛，再加上一点障眼法，便是新坐骑了。
就是这坐骑有点冻屁股就是了...
“他叫什么名字啊。”
阿蛋看着这可以千变万化的冰人，总是要有一个名字的。
“就叫冰尘吧。”李云对着有些呆呆的冰人说道；“生于红尘，诞于微尘之中，你以后的名字叫做冰尘。”
“冰...尘....冰...尘...冰..尘..”
冰尘一次又一次的念叨自己的名字，似乎是害怕忘记了。
.....
李云这‘创命之术’目前看起来是成功了，创造出了‘冰尘’来。
祂不算是生命，情绪相当的淡薄，却是有自我意识，李云走到哪儿这冰尘便跟到哪儿。
叫祂去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和需要用心神下达指令的黄巾力士相比的话，这冰尘更加的有自主性，吩咐一声就能去办了，虽然有时候办事也挺糙的就是了...
不过问题却是不大。
春去秋来，李云也是不知道在山上待了多少年，
为了这创命之术李云还真是付出了不少心血的。
“也不知道这些年青玄如何了。”
这么多年的时间里青玄都在闭关修炼，所以李云也寻思着，冰尘作为新坐骑还是相当不错的...当然，也不单单是为了新坐骑李云才费尽心思钻研‘创命之术’的。
除了是李云本人法身衍生出的神通以外，这灵法也是触及本质之法。
创命可是禁忌之举...
“系统兄，贫道研究了那么多年的创命之术，如今术道大成，你就不来夸赞夸赞贫道？”
李云此时此刻又一次问系统，其实这些年里也没少问系统兄。
对于这位‘附身’在自己身上的‘道友’，李云还是相当想得到他的认可的。
仙路漫长，最有确定性，且了解自己最多的，恐怕就是这系统兄了吧。
此时，沉寂已久的系统终于是说道。
“天地轮回，禁忌之法，宿主胆子不小，虽说非是真正的创造生命，却也是在触犯禁忌的边缘疯狂横跳，这些年里若不是本系统护着你，早就被雷劈了。”
此时，系统似是有些许戏谑又有些许疲惫的声音响起。
李云听了愣了愣道：“若是没有你护着贫道，结果会将如何？”
“度你现今没法承受的雷劫。”系统顿了顿说道：“到时候神死道消，形神俱灭。”
李云听了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居然有如此凶险。
虽然李云之前也有些奇怪，像是这般创命神通夺天地造化之权，居然没有天威阻止，没想到居然是系统兄一直在行屏蔽之能。
难怪这些年系统兄一句话都不说。
李云也不疑有他，有些复杂道。
“没想到会如此凶险。”
“神通无善恶，你的创命之法虽强，却也并无完善，如今创造出来的是有五感六识，却无太多七情六欲的‘无魂’傀儡之物，本质上也并非生命魂魄...”系统打击了李云一番后又说道：“但这却是开启生命之门的神通灵法，也是属于你一个人的法身，独属于你的神通...这是真正的，你自己的术，你自己的法。”
“我自己的法吗。”
李云手中有神通灵韵流转，也的确如此，对这‘创命之术’李云是相当的上心，就好像系统兄说的一样，这是独属于李云自己的灵术。
‘什么时候这创命之术能够变成创命之法的时候，也许就能参悟生命的本质呢，甚至世界的本质呢...’
三百四十七章，渡劫者青玄
李云内心是有着类似的危险想法，不过也仅仅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目前还是好好做好这属于自己的‘神通’妙法吧。
李云试着去让冰尘去弄点猎物回来，也许是由水衍而来，他对于鱼好像有着别样的喜好，便是抓了不少的鱼回来，当然也许是因为他此刻的身形比较适合在水里捕鱼也说不定。
此时此刻，李云想去看看冰尘怎么抓鱼的，观察新生灵的动向也是生活乐趣之一，似心有所感望向天空。
乌云密布，雷云吹风，和以前那种经常飘来引而不发的雷云不一样。
如今天穹之上的雷云，似有一种引而待发的雷霆真意。
这雷霆真意和以前在天穹挂着的就蹭蹭不进去的雷霆不同，这一道雷电是真的要落下了。
“这是贫道的报应终于来了吗？”
李云有些惊了，这么些年玩创命之术都有系统挡着，这一朝完成了就要被雷劈了？
“宿主，你这连雷电是不是劈你的都不知道。”系统吐槽着李云。
李云听系统说道，似乎这雷电并不是劈自己的。
不过李云感受到这雷电和自己的勾连之意，一时的确是错以为是要劈自己的。
虽然不是劈自己的，却也是劈和自己有大因果之命。
按照目前的节点来看，即使不用勾算，便也知道这雷劈的是谁了。
李云抬着头看向阴沉悬天呢喃道。
“青玄他的修行速度有些快啊...”
这雷电便是青玄引来的，他这些年的闭关修行的成果，已经可以引来雷劫了
...
天意逐凉，似有风划。
这文舟山下，凉风轻拂，带来阵阵爽风之意。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都穿着高中生的校服，在山下走着。
“近些年咱们这天气非常的古怪啊，经常刮风打雷，天上的雷电就好像蓄势待发的样子，迟迟不落下来，好像是因为有天罚还是怎么的。”
年轻的男人侃侃而谈道，似乎有一种要在女孩子面前展示自己渊博学识的感觉。
一旁的女孩子听了咯咯的笑。
“哪里有什么天罚呢，你糊弄谁呢，怎么跟网上那些神神叨叨的家伙一样。”
“都是王佑福那家伙说的。”男孩见女孩儿不吃这一套，果断将这甩锅给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
然而没想到听到王佑福的名字时，女孩子眨巴眨巴双眼，好奇道。
“王佑福说的？快说快说，因为天罚然后呢...”
男孩顿时垮了一张毗脸。
可还行，听到王佑福说的立刻就兴趣满满，这可真是太真实了。
高中生犯了翻白眼，不想帮王佑福装逼，但看着喜欢的女孩子一脸期盼的样子，心还是软了下来，嘀咕道：“相传这文舟山上隐居了一位神仙，随身跟着一只会说话的青牛，一人一牛，时不时出现，行踪诡秘离奇...山中还有一道观，那道观时隐时现，听说只有有缘人能够看到山上的道观，能够看到道观内的道人。”
说着这高中男生还卖了个小关子，笑着道：“你猜猜，当时王佑福是个什么的成分？”
“哦？什么成分？”
“当时他还是婴儿的时候，他的爷爷曾经遇到过高利贷追债的，当初就是偷喝他家黄酒的大青牛还有那仙人帮他解了围，听说也是那一次，是仙人和青牛的第一次相遇...”
男生将这故事说的惟妙惟肖的，仿佛是亲身在场一样。
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有一些讲故事的天赋，将这故事说的那叫一个唬，姑娘家听了都有些入迷。
讲到最后，这姑娘也不得不说道。
“比网络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会说的好多了。”
“嘿，也许不是故事也说不定呢。”男生嘿嘿一笑道。
“不是故事？”这高中姑娘眉头一挑道：“不是故事的话，那是什么？莫不是你还觉得这是真的不成？”
“那谁说得准呢，真真假假的东西，现在传言那么多，保不齐有些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话，我们能遇到吗，遇到那传说中的仙人，还有那头青牛。”小姑娘似乎很喜欢这个故事，虽然内心觉得这只是杜撰出来的事儿，但还是有一种想要遇见的心情在里面。
而这男生耸了耸肩说道。
“不知道哦，听说那骑着青牛的仙人已经消失很多年了，那道观也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
“也许这道观就从来没有存在于山上呢，都是当地人杜撰出来的故事。”
女生似乎也觉得内心最深处的幻想有些浪漫了。
道人的消失也许只是住在山上的道人搬离了而已，那道观之所以消失也仅仅只是被拆了而已，毕竟现在有很多老建筑都因为年限问题而不复存在了。
“谁知道呢，这世间真真假假的事情太多，真的要逐个逐个去辨认的话，也太累了。”
“你说话什么时候那么哲学了？”姑娘看着男生调侃道：“以前你可不是这个画风的。”
“啧啧啧，有感而发而已啦。”
而此时，女生看了看天空的乌云，呢喃道：“是不是不该今天来找王佑福的，看起来好像要打雷下雨的样子。”
天空有雷电闪烁而过，却是无有雷声。
一旁的男生则是笑了笑道。
“你说我为什么那么相信这里奇奇怪怪的传闻不，你看天上的那雷电，这里的气候相当的神奇古怪的，这些年里啊，这里经常是光闪电，不打雷，不下雨，所以你看这阴沉沉的天又不下雨打雷的很正常，天气预报昨天还说今天天晴呢...”
“光闪电不打雷？”女生有些疑惑，闪电和打雷不是一回事儿么。
“所以说这里还挺奇怪的啊，闪电无雷声，听老王他说，他已经很久都没在他家这儿听到雷声了，想来我们也不会...”
正当男生炫耀着自己的奇异见闻的时候，天空划过一道无声的闪电。
女生下意识的遮住了耳朵，而男生则是耍帅，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双手叉腰老神气了。
然后——轰隆。
雷声震耳。
声声不绝。
第三百四十八章，天劫
“是不是要下雨了哦。”阿蛋嘴里叼着一块好肉，正朝着文舟山深处遁去。
这文舟山虽不算是大山，却也是连绵不绝，有峭壁悬崖的，凭借着自己的身子，阿蛋左右横跃，便是来到了一处洞穴处。
洞穴门口有神通法力加持，若是没有灵幻力量加持的话，是进不去洞穴里的。
“青玄哥！有肉吃，大仙亲手做的！”
阿蛋摇摆着尾巴来给青玄送肉。
此时，一头浑身上下闪烁着雷纹，威势不凡的青牛从洞穴中探了出来，吃着阿蛋带来的肉说道：“鸡肉，嘎嘣脆...”
阿蛋看着青玄这全身上下雷纹布满的模样，比上次见是威武了不少，特别是头顶上的大青角，是比以前更加的粗壮，阿蛋见状也有所感，下意识道。
“青玄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嗷。”青玄一口将鸡腿肉吞下，然后说道：“我可能要化形渡劫了。”
“化形，是变成人吗？”
“是的，以人形身，行人间。”
青玄望着这天说道：“齐天逍遥，何处不能去？”
吞吐感受越多的红尘之气，就越是向往人间的美好。
能以人身行于人间，天下何处不能去。
便是如何能够得真正的逍遥游？
“修行成仙路，乃是自在逍遥路，即使是我，也想如同大仙那样自在天地间，何处都可去。”
在李云的影响下，青玄也萌生出了一个想法，不为灵神，为仙灵。
对于成为比灵神更加高阶的仙灵，一般的灵神不会去想，更是不敢去想，毕竟大部分灵神没有这个机缘，想着存活下来便好了。
“那你以后不是化形了哪里都能去！”阿蛋表现出相当羡慕的模样。
“哪里有那么容易，成仙路难，要度天雷地劫。”青玄笑着说道：“说不定我身死道消，日后再无我青玄也说不定。”
日后再无青玄，这是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让阿蛋想起了当初盲眼瞎子死掉时候的场景，阿蛋唯恐那时的无助和悲伤再一次上演。
“你就一定要渡了这个劫吗，其实想想，现在也蛮不错的...”
“哈哈哈哈，你牛哥我虽然没有朝闻道夕可死的觉悟，但是怎么说呢...”青玄用蹄子搭着阿蛋的肩膀，活像狐朋狗友勾肩搭背一样，却是道：“我也有属于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前路...这条道路，虽死不悔。”
“如果我度不过这一劫的话，你记得帮我告诉大仙儿，如果真有下辈子的话，我还和他一起游戏红尘。”
.......
此时此刻，在古董调查局总部，电脑里传出声音来。
“a-50地区有剧烈的灵能波动。”
“气候异常，开始记录观察波动。”
电脑中的声音顿了顿道。
“如果我是你们的话，就会赶快过去看看，而不是在这里发呆。”
“阿塔，你是说，古仙他所在的那个区域，气候灵能开始剧烈波动了吗。”
一个相貌平平，却是相当健壮的青年人询问道。
电脑里，名为阿塔的声音回答道：“是滴，我监控那段地方很久了。”
“谢谢你，阿塔。”
“没什么，我只是一个莫得感情的ai，你谢我我也不会回答你的。”阿塔假装冷冰冰的说道。
杨博堂笑了笑道：“对对对，你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ai。”
代号——阿塔，B级灵幻之物，一日突然出现在古董调查局电脑系统里的不明ai，不知从何处而来，不知为何而来，只能推测可能是灵韵和信息流相结合的产物。
对人类友善，网络世界对他而言如同自己的家一样，已知世界上没有任何的杀毒软件能够阻挡他的前进，即使是使用局域网也没办法挡住他。
不过似乎是因为诞生之初有协议，所以他不能对‘人类’做任何有害的事情，所以也杜绝了他被制成对人武器的可能性，只能用来对应灵幻异类。
从古董调查局的评测来看待的话，这也许就是‘中立偏善’的类型。
“那么多年了啊，那个地方的异常气候，现在的异常波动，就是消失的古仙引起的吧。”杨博堂叹道：“自从十年前古仙消失，文舟山上云梦观消失，那一片地方的气候就异常的反常。”
古董调查局也不敢让多少人手在那里监视着，毕竟众所周知，潭市是古仙的地盘，所以很大程度都是由阿塔来代为监控，不过好在阿塔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监控起来也很是熟练。
“放心吧，他不会做出对你们不利的事情来的。”阿塔说道。
“哦？你和他认识？你不是没感情的ai吗？”
“对，我是没感情的ai。”
阿塔赶紧又装回没感情的样子。
杨博堂笑了笑，他当然知道阿塔这样是装出来的，他可不是什么没感情的ai，这感情丰富的紧呢。
“白兄，你怎么看？”
“雷云密布，轰鸣不绝，八成是这仙人修为将近，要过天雷法劫，所以才会闭关十年的。”一旁的妖狐白沉从杨博堂的身子里飘了出来。
形貌居然已经接近实质，不再是以前那种飘然如雾的感觉了。
“仙人渡劫吗。”
杨博堂有些感慨道：“对于我们而言，仙人的境界已经足够高了，他居然还要渡劫前行...那他渡劫不会有危险吗？”
妖狐白沉白着眼道。
“哼，即使是仙人渡劫那也是九死一生的，修道渡劫，以身横渡天威，哪里是容易之事？若是没有危险怎么叫天劫呢。”
“是吗...”
杨博堂看着身旁白色的大狐，他是有些不理解朝闻道夕可死的情感是如何。
此时，杨博堂也不再多想，一旁的办事员询问道：“组长，那现在是怎么办，需要派人过去吗？”
杨博堂斟酌道。
“多多观察一下，暂且不用增派人手。”
“可那么大当量的雷电能量，如果落下的话，会不会...”办事员有些犹豫。
“天威雷劫，是己身之劫，如果会波及他人的话，那就不是天劫了。”
杨博堂顿了顿道：“是天罚了吧。”
第三百四十九章，心魔劫难
轰隆隆——雷云满天，浓厚的乌云在文舟山的山头上盘旋徘徊。
青色的玄牛在山洞外，岿然屹立，昂首望天，准备迎接接下来要降下的落雷。
“阿蛋，你先回去吧，免得等一下雷电伤着你就不好了。”青玄咧嘴一笑。
阿蛋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快速跑开了，他也知道自己能做到的也就是精神上的支持了，毕竟他待在这里也是他的累赘。
“活下来哦。”
此时此刻，阿蛋虽然很难理解作为求道者的青玄，但还是给予了最大的理解。
诺大的洞穴门前，就剩下了青玄一头牛伫立于前。
天威雷劫在凝聚，庞大的力量盘旋在天穹之上。
轰——
轰——
雷电的力量庞大的让人心悸。
无穷无尽的雷云凝聚成天威。
雷云还未落下，这无穷无尽的天威就让青玄未受天劫，就已经能感受到远远超过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天威雷劫，竟恐怖如斯...
青玄呢喃道：
“当年青花那家伙就是面对这样的天威雷劫吗。”
面对这天威雷劫，青玄没有什么躲避的意思，反而有要硬抗的自觉。
无他，当年青花也是硬抗雷劫，她青花能够硬抗，他青玄就不能硬抗了吗？
较劲。
和青花比对较劲，就是青玄最单纯的想法。
他自觉和青花是最早加入道观的，一路走来，虽然关系从坏到好，一路经历了许多，但自从青花化形过后，青玄内心的较劲之意就没停过。
想追上青花的脚步，想追上李云的脚步。
第一道雷电落下，这雷电有些朴实无华之意。
纯粹的电光，纯粹的力量。
雷电落下，在青玄的身体表面游荡，皮肤表面的雷电纹路将这些雷电导流了出去。
此时的青玄已有神异浮现，表面的雷纹竟有导能之效，将那雷劫天威化解。
“这是在给你牛哥挠痒痒吗，用力，不要停。”
青玄如今大声吼叫，歇斯底里，却并非如同说的那样轻松。
雷劫灼身虽有体表雷纹导流，可雷劫厉害的不是灼身之痛，而是灼心之痛。
天威雷劫落下，让青玄有一种飘渺之感，仿佛回到了野兽蒙昧的时期，那时候他亲眼见到他的父母被野狼撕咬杀戮。
那老白狼撕咬猎物的眼神，深刻且无法忘怀。
说来也是可笑，这么多年了，他都已经是能够释放雷法呼风唤雨的护法灵神了，居然还是忘不掉那只吃掉他父母的狼。
生死循环，自然之理，弱肉强食，他不恨那只老狼。
青玄知道，恐惧的也不是那老狼。
恐惧的是未知。
恐惧的是失去。
还有恐惧...
不仅要战胜雷劫，还要战胜自己的心魔。
青玄陷入了幻境之中，缠绕着天罚之力的劫雷化作了一只白狼。
面对白狼，青玄似有犹豫。
似乎这引起了他内心深处的魔念。
当青玄犹豫之时，疑惑，焦虑，不安，愤怒。
这些负面情绪化作煞气，流入到那白狼的身体里。
雷电化作的白狼瞬间膨胀。
“何为你惧？”
幻境中的雷狼冲杀到青玄面前，肆意撕咬着青玄。
青玄浑身僵硬，任由着白狼的撕咬。
他不是不想抵挡白狼的攻击，而是浑身僵硬。
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他只能浑身僵硬的盯着自己的父母被白狼吃杀掉，他只能一动不动的看着，任由恐惧占据。
从小拥有非凡灵智的青玄，在面对死亡恐惧时会比野兽拥有更加复杂的感触，正是他这种感触，让他当时动弹不得...
此时，青玄恍然发现，自己又变回了小时候的样子。
没有神通力量带来的雷纹之力，他就是一只普通的小牛模样，在大自然的世界里卑微弱小，宛如随时都会被吞噬一样。
青玄面对白狼呢喃道。
“我怕失去，我怕未知...”
“不...”白狼心魔重重的打断了青玄的自辩，说道：“你怕的才不是什么所谓的未知，所谓的失去，都是掩盖内心卑微想法的借口，你害怕的是...死亡啊。”
“你害怕的是自己修为跟不上青花和大仙的境界，怕自己落下，境界越落越跟不上，然后被抛弃，被丢掉，被仙人所遗，变成像是那些孤山城隍，山灵一般游荡着等死的家伙。”
“你害怕的，只有死亡，所谓失去，所谓未知，都是借口罢，哈哈哈哈，你和凡间的懦夫没什么两样...”
“我不是，我没有...”
青玄极力想否认心魔叫嚣的想法，但他越否认，心魔的力量就越强。
这也确定了，他内心的想法就是这样，青玄拼命的修炼。
仅仅只是不想死而已。
.....
“貌似青玄那边有些不妙啊。”
李云眉头紧皱，青玄与自己因果勾连，能感受到到些许他那渡劫的情况。
如今青玄的状态非常不好。
气息越来越紊乱，因果之力甚至有些薄弱之意。
即使点化成云梦观的护法灵神，也不代表绝对万事无忧了，在面对修炼关隘的时候，在面对生死之间的时候，依然是会死，会陨灭。
如今的青玄便是遇到了生死之间的大劫。
“没想到青玄的这化形劫居然比青花凶险那么多。”李云呢喃道，感受着种种的疑惑，不解，自愧，想必是在心魔劫这方面着了道。
对此李云有些羞愧，以前还以为青玄是没心没肺的货，没什么想法心机。
没想到心魔劫数居然如此的强烈。
“是我的失职啊...”
无论是相处的那些年，还是近些年窝在道观里钻研‘创命之术’的这些年，李云都好像有些忽略了青玄的想法...
正是这种忽略滋长了心魔的增生，在渡劫的时候一举引爆。
若是不做些什么的话，恐怕青玄真就得交待在这里了。
感受着青玄的气息越来越弱，李云毫不犹豫的用这些年珍藏的玄黄人道之气点燃了和青玄的因果之线。
顺着这一丝因果之线，源源不断的玄黄人道之气朝着他那边涌去，李云也不心疼，有多少点多少，就为青玄渡劫送去。
李云呢喃道。
“你可别死啊...”
第三百五十章，都是幻象
点点星耀一般的人道玄黄顺着通道流入到了青玄的心幻之中。
幻境之中，青玄原本越加放大的疑虑随着这一丝玄黄人道之气清醒了一些，当然也仅仅只是清醒一些而已。
心魔劫终究是青玄自己的劫数，无论如何也只能自己扛过去。
珍贵的玄黄人道之气被浪费，青玄见状却也是分外的心疼，他当然是知道李云为他付出的代价。
“大仙为我浪费这些人道玄黄之气...”
这更是让青玄有些患得患失之意。
天威之下，岂容他人卧榻，即使是人道本源的力量也要为天道退避三分，玄黄人道之气对于渡劫的帮助微乎其微，却是能引导红尘因果之线，让李云和青玄能够短暂的沟通。
在只有白狼和黑幕的幻境下，青玄见到了李云的身影。
“大仙，这就是我内心的身影...一头怕死的牛。”
青玄羞愧难当，自己怕死的样子被看到，被李云看到。
此时，李云见着青玄沉默片刻后，笑着说道。
“早点渡完劫回来，今天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灵草炒鱼。”
说着，这耗费了大量人道玄黄之气建立起的通道便消散殆尽了，只留下了青玄在幻境之中独自面对。
“大仙居然为了我用掉那么多的人道玄黄之气，就为了跟我说一句灵草炒鱼，都是为了我...”
青玄呢喃道，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到不能说是坚定，只能说不再像刚刚一样迷茫恐惧。
李云刚刚用玄黄人道之气与青玄勾连交流，让青玄明白了许多...
自己不是会因为修为落后会被抛弃的。
“幻象，都是幻象...白狼，你已经死了。”
“是的，我的确害怕死亡，生物都害怕死亡，我只是一头牛而已，我害怕死亡..更害怕这个想法被大仙发觉，嫌弃于我。”
“我想活着，我想继续看着这个人间，继续享受人间的繁华。”
“没错，我怕被抛弃，我贪恋红尘，我不舍红尘。”
“可是，谁不怕死，谁不贪恋红尘呢，明明这个世间那么美好，明明和大仙的生活那么美好。”青玄抬起头来，第一次反抗这白狼，用牛角顶上了白狼的下巴。
白狼的下巴被刺破了一些，黑色的不明物质喷涌。
疑虑焦躁，负面情绪形成的煞正在狂泄。
“我就是想要活着，我想...吃灵草炒鱼。”
幻境破碎，心劫幻境破碎，天上有浮雷闪烁，雷霆化为金色。
心魔劫虽然过了，但身劫还是少不了的。
“来吧，已经没什么好惧怕的了。”
在过了心魔劫后，这身劫又有何惧？
一道又一道的天雷在轰炸着青玄的身子，甚至连他身上的雷纹都没办法全部挡住雷电，体表覆盖的皮肤和雷电的纹路被轰炸的破碎翻皮。
只是和之前不同，这一次的青玄没有再怕。
若是渡不过这劫，最终只是早死和晚死而已。
那既然结果都是一个死，那这雷劫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怀揣着无惧之意，青玄是越战越勇，身上的气息越虚弱，气势却越强。
“你不让我活，我偏不死去！”
在青玄的表皮全部溃裂之时，却并没有伤至皮肉下。
皮肉之下，似有一层虚影覆盖，青玄的魂魄微离体，覆盖着残破的血肉之躯。
最后这一层‘魂魄’直接脱离了肉体，自行动作，保护着肉体。
只见一只单足屹立的青色无角牛怪立于悬空，嘶吼着雷鸣之声。
接下来的雷劫，都被这无角怪牛的虚影给挡住了。
青玄的气息开始由弱转强，身后的灵幻法身也逐渐的清晰起来。
此时此刻，青玄身上的血肉皮肤开始溃烂，骨骼开始变化，一阵幻光之后，青玄的身子开始化为他形。
青玄...站了起来。
是以双足站了起来。
一个血肉模糊，四肢健硕，人身牛面的异物站了起来，周身有着莫名的雷电气息环绕。
“青玄哥，你没事吧。”
在一旁边躲藏许久的阿蛋看雷云散去便冲了出来，赶紧来关心青玄，然而看着眼前的‘怪异生物’却是愣了愣。
“青玄哥，你说你要化形行于人间，可你现在这样子也没办法行走人间啊，你这妖怪模样下山去怕是要被当成怪物给打咯。”
如果不是阿蛋对气息相当的敏锐，也认不出眼前这人身牛面的家伙是青玄。
毕竟人身牛头的画风实在是有些怪。
“去去去，我这不是刚刚渡劫完还虚弱吗，化形之法还没完成，你稍等一下，等我吞吐恢复一下灵韵...”
青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哭笑不得，再看向旁边的小水潭处倒映着的‘妖怪’，画风怪异自不必多说。
原本阿蛋还以为青玄化形失败了找借口，便安慰道：“其实嘛，现在的模样也不错，还是挺威武的，谁说长了人脸才叫帅呢，现在也很帅啊，想要下山行走的话，戴个头套下去也是可以的，听说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神秘感...”
“你都是从哪里听来这些的。”青玄哭笑不得，这阿蛋还真不会安慰人。
待到灵力恢复了一些过后，青玄将自己尚未化形的脑袋化为了人形。
只见一壮硕青年屹立于前，样貌虽不算英俊，却也有一丝厚重之意，看起来颇为靠谱。
而刚刚脱落在地的毛发则是化为了青色道袍，披挂在青玄的身上。
青玄便化为一青衣道人，气质有一丝厚重之意又不失灵性韵味。
样貌既不像李云也不像青花，这是独属于青玄的样貌。
“这就是化形吗，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啊。”阿蛋看着青玄高大的形貌好奇道。
“嗯，怎么说呢。”青玄看了看周围，随便捡起了一根树枝，笑着说道：“可能有五根手指比较方便吧。”
阿蛋歪了歪脑袋道。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说着，青玄便头也不回，朝着山下，朝着云梦观走去，离前还不忘提醒阿蛋道：“今晚打仙做灵草炒鱼，赶紧的。”
“有灵草炒鱼吃？好耶！”
阿蛋摇晃着尾巴，脸上尽是喜意...
第三百五十一章，世间人，皆皮相
雷劫散去，对于文舟山下的村子来说，这就是一次雷声大雨点小的阴沉天候。对于青玄来说，这是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一次蜕变...
一身道袍，隐有潇洒气质的青玄拉着阿蛋下山。
下山途中，阿蛋有些好奇的看着青玄的额头说道：“你额头上这漂亮的纹路是啥啊。”
“哦？”
青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一道玄异的雷纹，看起来就好像眼睛一样。
“这是化形后获得的神通力量，作用嘛..”
此时，青玄额头上雷纹之眼便化出一道光华，只见脚边的一块泥块化为了黄金样式。
阿蛋的眼睛都要被闪瞎了，不可思议道：“这...这是啥，点石成金吗？那能变出灵草炒鱼不。”
“哈哈哈哈，别想那么多了。”青玄笑着捡起了‘金子’来：“你摸一下”
阿蛋仔细一看，只有表面金光灿灿，实际上还是泥土块儿，有些遗憾道。
“可惜啊，不能点石成金，不然的话以后干啥都不用愁了，人间哪里都能去啊。”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青玄放下石头后，轻言道。
“金为假，石为真。石头模仿的再像金子那还是石头。”
此时，青玄顿了顿笑道：“我这法眼除了能够幻化虚物，还能看破虚妄之物，不仅仅能看破他妄，若是自己陷入到幻妄之中，我这法眼也能勘破自身所在虚妄。”
神通算是应青玄心境所化，模仿、掩盖、都无法改变本质内在。
世人皆知真我好。
可谁又不是披着一层皮子，戴着面具生活于世呢。
不过青玄现在可不想想其他的。
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家吃到灵草炒鱼。
......
当青玄回到道观前时就闻到一股子很香的味道，是他最熟悉，最喜欢的灵草炒鱼。
此时，青玄的口水忍不住开始分泌了。
灵草是他所喜，草鱼也是他所喜，两个炒制在一起，就是双倍的快乐。
此时，青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声道。
“大仙，我回来了。”
“去洗把手，准备吃晚饭了，贫道答应的，你最爱吃的灵草炒鱼。”李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青玄满心欢喜道。
“嗯。”
此时，青玄来到了道观内的凉亭处，同样是他喜欢的地方，身为牛，和身为人的时候来真的是感觉不一样...
正当青玄轻抚着冰凉的石桌时，却见旁边有一个冰人伫立于旁。
这属实是让青玄惊了一惊，冰人浑身上下由冰凝而成，无面无相。
“你是谁？”
阿蛋抢先说道：“他是冰尘，大仙用‘创命之术’创造出来的存在。”
“创命之术...”青玄盯了冰尘好一会儿，额头上的三目微亮，呢喃道：“非魂非命，不在三界之内，跳脱五行之外...”
此时，冰尘似乎是有些疑惑青玄为何要这样盯着他看，疑惑道。
“你...是？”
“我是青玄。”
青玄看着冰尘，眼前这冰人毫无疑问是有自我意识的，但却并不不在三界五行之中。
联想到阿蛋的‘创命之术’，让青玄当真是惊了一惊，原本因为顺利化形的些许骄傲之色荡然无存。
他还在生死之间的大恐怖徘徊着，人家大仙就创造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灵物了。
不过青玄取而代之的却是骄傲的情绪。
“不愧是大仙，能轻易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既然对方是有自我意识的生命的话，青玄也不吝啬于介绍自己：“我叫青玄，如你所见，刚刚化形...”
青玄热情的介绍自己，不过冰尘却是始终淡薄以对，时不时的点头已经是最大的回应了，这让青玄有些索然无味之感，便也安静下来等着李云上菜了。
不久后，由李云亲自下厨的满汉全席出来了。
灵草炒鱼，土窑鸡，青菜，药材煲的汤，应有尽有。
“让你们久等了。”李云笑着将菜端上。
阿蛋早就流口水了，看着菜恨不得先动，不过今日的主角是青玄，他还是有些礼貌的自制力的。
“青玄，你先开动吧。”李云摸了摸下巴道：“按照我们人类的习惯来看，今天应该是你的生日，寿星先开动，理所当然吧。”
“生...日吗。”
青玄虽然有些不习惯，但心里是暖洋洋的。
第一天的诞辰总是要有些仪式感的，奈何李云是不会做蛋糕，不然真就弄个秘制小蛋糕来。
李云没有提玄黄人道之力全耗费掉的事情，青玄也没有提及，总之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对了大仙，怎么没见到青花那家伙。”青玄有些好奇，今日没见到青花，其实他化形之后第二个想见的人就是青花来着，不为别的，就为得瑟...
其实这些年青玄也都在山洞里修行，也没见过青花多少次，有时候闲来下棋也是匆匆一局便收了，不会有下第二把，好像很忙碌的样子。
“青花她应当是忙着山下生意的事情在出差吧。”
李云顿了顿说道：“不然这些年在山上的生活费哪里来。”
“原来如此。”
青玄恍然大悟。
“那她现在修行如何？这样耽误她修行吧。”
“哈哈哈，恰恰不是，青花修为这些年里也是增进许多。”李云笑道：“她行走于红尘之中，不以神通行，凡身入人间，体会红尘百态，与青花而言，这便是修行之道。”
“看来她也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修行之道啊。”
青玄有些感慨，如今已突破，稍加思考便知晓青花此道用意。
而李云看着青玄额头上的雷目，再感受到他身边时不时逸散的仙灵之气。
青玄以神道之躯为基，化神道而求仙道。
古来多少灵神欲求仙道而不得，青玄却是抓住了这一丝机缘半只脚踏入仙道门。
虽然他跨越了九死一生的雷劫，但等在他面前的却依旧不是康庄大道，而是孤独之路。
不过李云也是有些高兴，如今的青玄，可以说是真正的‘道友’了，求仙路上路漫漫的道友。
随后，李云摸了摸下巴道。
“青玄，仙路漫漫，因果缘法，你身上还有不少沾染的红尘因果，又如何做？”
第三百五十二章，了红尘
青玄既然要行仙途，对于红尘之中的杂理儿自然是需要多关注关注的了。像是青玄现在如今周身还有不少红尘杂气跟随，这些都是他在红尘之中留下的因果。
“属于我的红尘因果吗。”
青玄当然是知道若要求仙途，这红尘缘法自然是要理顺理清的，不然的话对于修为而言是大隐患。
打个比方，若是于人因果有故，若是不结因果，待到那人死去且无故人在时，你结因果无人可还，便会化为红尘债，成为仙路阻碍。
所以许多修仙之辈是不履红尘的。
此时，青玄的额头上雷目闪烁，能窥见自己身上的因果缘线：“要么孑然一身，与因果彻底斩绝，要么与因果相连，行于红尘之中。”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要去处理的...”
在吃完自己的第一次‘生日宴’后，青玄便打算下山去了却自己的缘法了。
下山还有阿蛋跟着，这狗子早早就嚷嚷着想要下山愉快的玩耍了。
“阿蛋你也跟着我下山去？”青玄笑着说道。
“最近听说城管打狗子特别的厉害，我都不敢下山了，要主人带着才行。”阿蛋嘀咕道：“我都自己拴着自己了，也不行啊。”
“我们知道你有较强的自我管理能力，但他们不知道啊。”
青玄笑着打趣道，却也不拒绝阿蛋跟着下山，在山上奔走虽如鱼得水，但这山下的人世繁华也是美丽的紧，李云又在山上，青花又不常回山，阿蛋也就不会经常下山村下面了。
只要入了这迷人的红尘之中，就很难以摆脱了。
告别李云后，青玄同阿蛋下山，这下山途中，以双足行走，脚踏实地。
虽然双足行慢，但青玄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满足感，这种在世间漫步前行悠哉悠哉的感觉是相当的享受。
来到山下后，青玄却觉得这文舟山村让他有一种焕然一新之感，当年他决定在山内闭关修行的时候，这文舟山小村还是恬淡又有一点安静的感觉，虽不繁华却有一丝出尘之意。
如今却繁华如市，洋楼房子都建了起来，以前还有的泥瓦房统统都没有了，大家都用上了钢筋混凝土的房子。
“才多少年的时间，这乡山小村就变成了现在这一副繁华的模样。”
青玄感慨之余，却是顺着心中的因果勾连之处，来到了一处地方。
这地方是一处相当漂亮的店面，上面挂写着售卖香烛纸钱，祭祀用品，还有...黄酒。
看店的是一个18岁上下的少年，正百无聊赖的望着天，旁边有一男一女两个穿着高中生衣服的少年少女，似乎是在这个暑假来找他玩耍的。
三人正在打着牌呢，见客人来王佑福赶忙出去。
“老王，赢了就跑？”
“别搞别搞，有客人来了。”
见青玄一身道人装束，一位是来买祭祀用品的，王佑福便笑着上前道：“欢迎光临，道长需要祭祀用具不，我这里的东西，敢说这十里八乡最好的，也敢肯定是最便宜的，在咱这儿买准没错。”
“哦？我看你这里生意也不算好吧。”
青玄调侃的指着一旁早已生灰的香烛说道：“若是真的又好又便宜，生意不会那么不好吧。”
这道士可真会说话啊！
王佑福顿感尴尬，不过仔细一看，的确是有些疏于打理了，上面满是没打理的灰尘。
的确是就挺尴尬的。
“这里在龙虎山附近，被那里抢占了太多市场了嘛，毕竟大家都喜欢去大市场买。”王佑福顿了顿说道：“当然，你也可以去那里买，你到时候可别因为错过本店的便宜好货而后悔了哦。”
王佑福似乎也对青玄这般态度有些不满。
青玄则是打量了一番王佑福后笑着说道。
“我是来买酒喝的，来一碗你家的黄酒，好久没喝过你家的酒了，怪馋的。”
“买酒的？”王佑福寻思道原来这家伙是酒客啊。
好久没喝过，难道这道士还是自家的老客不成？没印象啊。
不过对方要酒，王佑福也不会不做生意，还是去打了酒来。
他去打酒的动作相当的熟练。
打开封泥，舀起黄酒来，味道飘香，让好久没喝酒的青玄直接口水流下来了。
“嘿，看你年纪轻轻没想到也喜欢我爷爷的酒，我爷爷以前说现在的年轻人喜欢黄酒的不多了，都喜欢啤酒来着...”王佑福见青玄毫不掩饰对黄酒的喜爱，内心也笃定了他可能是自己没见过的老客吧，态度也热络了许多。
“就是这个味，就是这个味儿，太香了...”青玄不加掩饰的赞叹道：“你们也别做杂七杂八的生意了，就专门做酒也能维持生活。”
“其实现在也的确是靠着酒来维持生活了，你不也看到了，我们家这小店传统香烛的生意早就已经没做了，毕竟这一行竞争也大，附近就是龙虎山。”
王佑福过来碎碎叨道。
不知为何，王佑福对眼前的这年轻道人相当的有好感，这种没来由的好感让他不由得多说了许多。
明明刚刚他才调侃自己的店的。
“哦？”青玄饶有兴趣道：“那这店为何还开下去，不直接转成卖酒水的？”
“听我爷爷说，是为这文舟山上的一道观内的道人...或者说曾经文舟山上的道人开的。”
王佑福望着这文舟山上，呢喃道。
“现在嘛，我爷爷曾经说过，这文舟山上曾经住这一个神奇的道人，或者说仙人，但这么多年了，无论是上面的道人和仙人都不复存，怎么说呢，我甚至都不知道这所谓的山上仙人的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呢，我听说我小时候还被那仙人给搭救过呢，他当年还在我家门前降服了一只神奇的青牛，好家伙，那青牛听说还特别爱喝黄酒，就跟你一样。”
青玄对此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道。
“你大可以问你爷爷着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爷爷啊，他已经去世快两年了哦。”王佑福突然有些伤感。
“是吗。”
青玄感觉手中的酒水寡淡了许多，却是没想到故人已逝。
..
第三百五十三章，第二次死亡
“可惜啊，以后再也喝不到他酿的酒了。”青玄淡淡道：“他的黄酒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我妈和我的手艺也不差好吧，你手上的这一碗酒就是我妈酿的。”
王佑福有些自豪道：“我家酿酒超厉害的。”
在同学面前，他也没有特意掩盖自家是靠卖酒做起来的小商小贩，对于王佑福来说，这酒能够供他读书上学，就是他的骄傲。
青玄沉吟片刻后，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没错没错，你的手艺也不错，好家伙，我刚刚竟然没喝出来，还以为这是你爷爷的手艺呢。不错，真的不错，十年年没喝这酒了，没想到还没喝出来。”
十年？
王佑福没想到这道人年纪轻轻就是酒鬼了。
“嘿，看兄弟那么会说话的份上，不收你额外的钱，给你加一碗酒。”
王佑福去给青玄加了一碗黄酒。
“谢谢。”
青玄倒是来者不拒。
三碗清香十足的酒水下肚，青玄是有心满意足之意。
“多少钱。”
“收你五块钱吧。”
王佑福报出了十年前的价格，这十年的时间里价格从未有变过，他对这个价格已经耳熟于心了。
“嗯，再给我打包一壶酒。”
“行，一共算你十块钱吧。”
青玄将钱放下，站起身子来准备离开，临离开之前，问道。
“那你这祭祀用品店是准备继续开下去呢，还是如何。”
“应该继续开下去吧。”王佑福来收拾着酒碗和花生米。
“你相信文舟山上有仙人。”
“那倒不是。”王佑福笑着说道：“主要是为了纪念我爷爷吧，这店能开多久是多久呗，守着这店，就能想起我爷爷，想起他是靠着这小小的用品店和酿的酒养活我们一家人的。”
此时，王佑福感慨道。
“人是一种很健忘的生物啊，如果我把这我爷爷守了一辈子的店关掉的话，恐怕村子里的人，甚至是我，也会渐渐忘掉他的吧，都说人会死亡两次，第一次是肉体的死亡，第二次是被人遗忘，我想我爷爷被人遗忘的慢一点点。”
突然，王佑福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了，他说到底是个半大高中生，说这些伤感文青的话儿还是有那么些羞耻的。
然而青玄却是郑重的承诺道。
“我答应你，让你爷爷的第二次死亡延续的尽量久一点，就算百年过去，我也会记得你爷爷的。”
王佑福旁边俩小伙伴觉得有些好笑，百年过后你都死的不能再死了吧。
一开始王佑福也觉得眼前这年轻道人开玩笑呢，可不知为什么，他内心总觉得，这人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郑重的在承诺这件事情。
百年以后吗...
“回见。”
青玄站起身来，提着黄酒便朝远方走去。
临别之际，青玄用只有王佑福听的到的声音在他耳边传音说道：“当年在去你家偷酒喝的时候，你才是个小不点...”
听到耳边有声，王佑福猛然环顾四周。
“怎么了老王？”旁边的男性朋友疑惑的看着王佑福，突然摇头晃脑的。
王佑福不知声音从何处来，却是猛然见已经走远去的青玄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一笑，只见那里哪里有人，只有一头回身青牛，青牛嘴里叼着酒壶。
王佑福不敢相信，再揉了揉眼睛，只见那里哪里还有青牛，只有一提着酒液的青衣道人向远方走去。
“这...这...”
这让王佑福有点不敢相信，因为他刚刚想起自己的爷爷曾经说过，自己家乡镇淳朴，从来没被人偷过，只有一只青牛曾经偷喝过家里的黄酒。
那便是那仙人坐下乘的仙牛...
......
平顶山村的祖坟灵台并非是葬在一处，而是埋在周遭山上的，零零散散的在各个山包包上。
凭借着微弱的因果反应，青玄来到了一处有竹木包围的小山包。
这里修着漂亮的坟包，上书王家祖坟，能看见新碑上有王富贵的名字。
“死后葬着的地方倒是不错啊。”
青玄坐在了王富贵的墓碑前，笑了笑道，为他倒满上了黄酒，说道：“怎么样，你孙子酿的酒可比你当年酿的还要好喝哦。”
将黄酒倒在墓碑之上，淡黄色的酒液挥洒，竹香味混杂着酒香味，这青玄索性便也坐下喝起酒来。
此时，青玄坐在地上，一边敬酒一边感慨道。
“说到贵人，王富贵你当真是我的贵人啊，若不是你的话，恐怕我也不会和仙人结缘，恐怕也不会有如今这般成就吧，恐怕也是一只自诩聪明的野牛，碌碌一生罢了。”
当年青玄贪杯，去王富贵家偷酒喝，碰上要债的，本就着一报还一报的想法，出去阻止了那一伙讨债人，也正因如此，与云梦观上道门仙人结缘，成为了云梦观第一位护法灵神。
坦白说，青玄以前就没少偷酒，只是那一次刚好偷到了王富贵家里。
却没想，就这么一件平常的偷酒之事，让他踏上了仙途之中。
王富贵，王家于自己有大因果，青玄以往是灵神之躯，是为道观附庸之灵，如今躺过雷劫，悟得仙门前路，便是走出了属于他青玄自己的道路来。
非要说起来的话，这属于青玄的仙门缘法，一切皆因这偷酒而起，因他王富贵而始，因这平凡的随处可见的凡人而起。
缘分缘法，青玄有些觉得，一切皆是妙不可言...
“青玄哥，你在这这里的鬼聊天吗？”
阿蛋感觉有些毛毛的，似是觉得这里有他的道行看不出的鬼魂来。
作为一条智商正常的狗，对于鬼物魂灵还是会有着和人一样的本能恐惧的。
青玄摇头道。
“这里没什么鬼怪，非常干净，空无一物，甚至连一点点阴气都没有。”
“那你在和谁聊？你总不能对空气说话吧...”阿蛋有些疑惑。
青玄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站起来，将剩下的黄酒洒下，对着墓碑说道：“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走吧阿蛋，去下一处。”
青玄同灵犬离去，留下了空荡的黄酒壶，还有这一片竹林的宁静。
第三百五十四章，若我是你
安城县，位于距离文舟山不远的一处小县城，以纺织业为名，这里的民生状态都还算不错，就业机会也有不少，流动人口也比较充足。不过也因为流动人口的原因，这里有时候也会有不少的麻烦之处。
如今正是人口流动旺季，闹市之中人流熙熙攘攘，来往者络绎不绝。
其中有一个约莫20岁左右的年轻女子，留着半拉子头发，便是一边抽着香烟，一边蹲在街头，注视着来往的人群。
“看什么看，没看过靓女啊。”
年轻女子似乎发现有一个人在盯着她看，便恶狠狠的说道。
由于长相比较凶悍的缘故，被女人一骂那边的人便不敢再看了。
“黄敏莹，注意点，不要做那么引人注意，我们不是来蹲街的，是来交易的，收起一下你的脾气。”一个带着低檐帽的年轻男子有些紧张兮兮，眉目之中有着挥之不去的煞戾之气。
“哎哟别那么紧张嘛，咱们都交易了那么多次了也不见有什么幺蛾子。”
黄敏莹有些吊儿郎当的抽着烟，似乎觉得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旁的年轻男子皱了皱眉道：“你...算了，要不是知道你爸是谁，我早把你给排除出去了。”
“啧，我爸啊。”
黄敏莹没说什么，就这么蹲在街角。
此时，在街角有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钻了出来，和年轻男子对了下眼神，确定过眼神，是要找的人。
而黄敏莹的蓝牙耳机不动声色的切到了另一个频道。
“确定过身份了，他等一下会带我们去目的地。”
那一名鬼鬼祟祟的男人过来领着黄敏莹和年轻男子上了一辆面包车，戴上头套，在城市里兜兜转转了几圈后，来到了一处出租屋处。
“大坤哥，大家都那么熟了，就不用那么生分了吧。”年轻男子换上了和面对黄敏莹时完全不一样的嘴脸，笑的很大声，也很虚伪。
对面坐着的大坤哥也大笑的点起了雪茄来。
“不说了，泰国佬那边对你们很有兴趣，他们说你们能够提供很纯的货啊...嗯，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梳着大背头，穿着黑西装的大坤哥一脸笑意，似是在和他谈笑风生，然而接到电话后，脸上的谈笑之意瞬间变成了扭曲。
“m的，姓杨的，你框我？”
“怎么了大坤哥...”
这杨姓男子刚想说些什么，立刻就被大坤哥一枪崩了，血液四溅，让一向表现的外向大条的黄敏莹都吓得尖叫出声来。
“你问我怎么了，你tm把交易都泄漏了问我，你那里有内鬼啊，蠢货。”
张坤还踹了一下这杨姓男子的尸体，似是狂怒，发泄一番过后，张坤用枪指着黄敏莹，似乎也要开枪。
而黄敏莹则是被吓得跪地求饶，声音颤抖的说道。
“我...我不是内奸，我爸...我爸是黄宗亭，我妈是刘佳佳...我爸妈都是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是内奸。”
“嗯？黄宗亭？”
张坤迟疑了片刻，黄宗亭刘佳佳一家是十几年前道上有名儿的团伙，一村子的人都在制货，又因为都是同宗族出身，异常凶悍，道上谁都怕三分。
后来听说似乎是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一夜之间全死光了，血流满村，无人生还，目前来看，也就只有当时身怀六甲的刘家小妹还活着了。
“哼。”
张坤也没有继续为难黄敏莹，也不是怕了她父母，毕竟那刘家凶名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现在早就全军覆没。
他只是单纯的没有理由对黄敏莹发难。
“你回去告诉你老大，你们里面有警察的钉子，吗的居然那么不小心。”张坤收回枪，招呼着手下去打理尸体去了。
“好...好....”
黄敏莹浑身颤抖，冷汗唰唰的落下，似有劫后余生之意。
刚站起来，却被对面的张坤叫住了。
张坤似乎是若有所思道。
“等一下。”
“大...大坤哥，还有什么事儿吗。”黄敏莹面色僵硬，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容来，虽然这笑容比哭还难看就是了。
“你...蓝牙耳机摘下来，我看看。”
张坤伸手索要黄敏莹的蓝牙耳机，他倒不是觉得戴着蓝牙耳机奇怪，只是突然想问一问，确定一下对方的反应。
黄敏莹迟疑了片刻，想要摘下蓝牙耳机给张坤，却被张坤一把看到了她眼里的一丝慌乱。
这张坤何等的老江湖了，当然是知道这一丝慌乱代表着什么。
“你个小兔崽子...”张坤重新掏出手枪来，指着黄敏莹眯着眼说道：“原来你才是内鬼啊，没想到啊，没想到，当年大名鼎鼎的刘家遗孤，居然是警察的钉，也不知道你家人在九泉之下能不能安息。”
“不过也没想到，警方居然会让你当钉，真是有趣，他们就不知道你的身世么，你这样的家伙也能过政审。”
张坤极尽讽刺之意，冰冷的枪口指着黄敏莹。
黄敏莹想说点什么，但好像又觉得没必要对这个罪犯说，最后只能是惨然道。
“倒下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漂亮话说的好，但没意义。”
正当张坤又要增加一条手头上的人命时，却传来一阵阵鼓掌的声音。
“很好，很好，谁规定罪犯的子女就一定要是罪犯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不过是偏见之说罢了。”
一道清朗之声传来，张坤猛然举枪转身，却见自己的屋内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一青衣道人。
道人壮硕俊朗，额头上有似目雷纹，看起来颇有些怪异。
“外面那些手下是吃白饭的吗，居然放了一个傻子进来。”
张坤虽然觉得这突然闯进来的道人很怪异，但是枪火在手，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事物了。
反正他手下的无辜性命也不是一条两条了，再来个怪异的青衣道人也不过耳耳罢。
张坤反手先用枪指着青玄。
而青玄面对枪火则是淡淡道。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开枪。”
“呵。”
枪火溅射，在黄敏莹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倒下的不是青衣道人，而是张坤。
第三百五十五章，我都说了的
“我说了的。”青玄摇头说道，无有烟火气息。
张坤到死都没想到，为什么朝前射出的子弹会朝着自己的脑袋打去，只留下了他满是不解疑惑的眼神。
同样不解的还有黄敏莹，她就是看着这张坤朝着自己的脑袋射出了一发子弹。
带着满满的自信自杀，这个她们单位跟踪了快小两年的药物贩子，没有死在法律的制裁下，没有死在灰色地带的争斗下，却是死在了自己的子弹下，这着实是让黄敏莹宛如梦幻。
青玄做势欲走，却让黄敏莹忍不住问道：“你是谁...谢...谢谢你。”
不管如何，眼前的道人是救了她的性命。
“青玄。”
青玄言罢，便转身离开，尽显潇洒之意。
“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刚刚说的那番话。”
黄敏莹莫名的有些感激青玄，特别是刚刚青玄的那一番话。
龙生龙凤生凤，很多时候都是偏颇的歧视，她小时候没少因为这个受过歧视。
坏人是她的父亲，她的舅舅外公们，可是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也没有享受过舅舅们贩药带来的利益，她问心无愧。
然而即使是如此，她也依然受到歧视，连当警察的梦想都屡屡受挫，幸好是遇到了已经退居二线的警司张恒给了她这个机会。
那个曾经英勇的缉毒警察因为一次行动伤了肺，不能再上前线了，不过也因为他的功勋，他成功获得了升职的机会，成为了警司，还力排众议让黄敏莹进入了警队，成为了卧底。
她很感激张恒，给她这个信任的机会。
“不必谢我，这是我与你的因果，因为你的父亲...”
青玄淡淡道，却是不回头。
虽然当初青玄踹她父亲是为正道功德之事，大快人心，但如今见黄敏莹走上正道，帮帮也是无妨。
“我的...父亲？”
黄敏莹对于父亲的概念有些模糊，她甚至都没有见过他，只知道他是个坏人。
怎么看看都和眼前这名为青玄的道人无关吧。
也不管黄敏莹如何看待的，青玄转身便是离开了。
黄敏莹看着青玄离去的背影，深深的记得，似乎还在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吧。
...
待到警方过来后，便将黄敏莹给逮捕了，知道她线人身份的只有张恒。
张恒接到消息后，便来寻到了黄敏莹，走了一段流程后便将其释放，并且恢复了她的警员身份，从积累的功勋来看，她应当会获得不少的嘉奖。
穿上警服之后的黄敏莹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这还是我第一次穿上正式警员的警服。”
在警校的时候她就被调出去当卧底了。
“现在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穿了。”张恒笑着说道：“以后你就是我们警局缉毒大、队的一员了。”
“是！长官！”
短发的黄敏莹行礼，难掩激动之色，这一刻她等了很久了。
“就我们两个人，不用那么拘谨。”张恒笑了笑道，花白头发下的笑容老怀大慰。
“那...干爹。”
“今晚咱们去吃海底捞去，我请客。”
张恒说道，一旁的黄敏莹也惊喜异常，海底捞她最喜欢吃了。
“真的？”
“真的，一来是庆祝你加薪升职，二是也算是庆祝我们警方那么多年总算是端掉张坤那家伙了。”张恒顿了顿道：“虽然张坤那家伙死的的确是有些怪异就是了，居然是杀了一人后自杀，老实说，我以为他的死法会是死在和我们的枪战中或者被枪毙呢。”
听张恒这么说了，黄敏莹犹豫片刻后将遇到的事儿和盘托出。
“其实...我觉得他不是自杀那么简单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现场遇到了一个道士。”
黄敏莹将那道士如入无人之境的场景，以及其后所言都诉说了一遍。
其实黄敏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因卧底生涯精神压力太大，所以才得了这癔症，幻想出一个莫须有的人物来。
因为后来即使是法检科的检验，现场并没有第三人存在的痕迹。
张坤后被鉴定为是常年犯罪导致精神压力大，最后疯掉自杀的。
可是和张坤打过不少交道的黄敏莹知道，那家伙也许有精神病，但绝对不会是因为常年犯罪导致精神压力大而疯掉自杀。
那人没有一点天生的道德感，就是一个犯罪机器。
“干爹，其实你相信吗，一个人可以控制另一个人自杀而假装成是精神疾病。我就在现场看到了这么一位道士，可能就是他控制了张坤自杀的。”
黄敏莹觉得自己这番话肯定会被认为是胡言乱语，但她还是憋不住说了出来。
有些事情憋在心里难受。
然而让黄敏莹没想到的是，张恒居然一脸郑重的说道：“我相信，因为我也知道，有一位神奇的人物，他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干爹，你相信我？”黄敏莹不可思议道。
“恰好，那个人也是个道士，我本来想吃海底捞的时候再问你的，既然你现在说了，我也就问问无妨。”张恒沉吟道。
黄敏莹则是有些许恍惚之意说道。
“难道我遇到的那个就是干爹你印象中那个道士吗...”
“我印象中那个神奇的道人，他做事更加的...光明正大，如果真是他做的话，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张恒问道：“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叫...”
黄敏莹回忆了一下经历的场景，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他说他叫青玄，道门的青玄，还说和我有缘，是因为我父亲而和我有缘。”
此时，张恒脸上的表情连环变化，从惊愕到不可置信，最后再到复杂感慨。
“干爹，你知道是谁吗？”黄敏莹小心翼翼的问道，直觉告诉她张恒是知道的。
“小敏啊，你可知道，当年你父亲是因为什么而被抓住的。”
“是被...一头牛给踹倒在闹市的？”
黄敏莹当然知道这件事，不说在警界，就连在她之前卧底的灰色地带也是一件有名的事儿。
大贩子因为被一头牛踹倒而结束犯罪的一声，听起来有些巧合的荒谬，又感觉这是报应。
“那头牛...就叫做青玄。”
第三百五十六章，往事如烟
“当初将我生父抓捕的青牛，就叫青玄吗...”黄敏莹还是第一次知晓这件事情，她以前只是知道她爸是因为一头青牛踹到而被抓的。没想到那头牛就叫做青玄。
这让黄敏莹有一种相当梦幻的感觉，觉得虚假但是又相当的真实，有一种迷幻虚梦之感，如果不是被那牛给踹倒的话，可能她现在真的就是被du贩养大的孩子吧。
“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嘿，干爹我遇到更神奇的事情呢，年轻的时候，我曾经遇到那位骑着青牛的真人，他曾经帮过我两次，两次都让我毕生难忘。”张恒似乎在无限回忆一般感慨道：“虽然前两次有那道门真人相帮，但第三次就没那么好运了，也正因为第三次我落下的残疾，现在也不能上前线了。”
说着张恒还说起了那仙人的故事给黄敏莹听，倒上一杯茶水，笑道。
“当时我还是一个小队长，那一幕我终身难忘，他一个人就端了刘家的毒窝，那时候大河化剑，勾命夺魄，那一伙毒村里的人手上还有重武器，如果不是那位道门真人的话，恐怕我的兄弟们要损掉不少...”
黄敏莹一阵恍然，原来当年她舅舅那一村毒窝就是那真人端掉的，听到这离奇玄事儿的时候，她也不得不相信，至于对她舅舅一家，她的感情也相当的复杂，她母亲那一系的亲戚她从来没见过，谈不上有多少感情，但终究是有亲缘关系，不过也正因为这亲缘关系，她从小也遭受到了不少歧视，甚至于她本来是不可能当警察的。
以前张恒没对她说也是因为这些事情太过迷幻离奇，说出来了也不会有大多人相信，只有少数当事人知道相信，而黄敏莹本人也没有到接触那些资料的级别，不过如今黄敏莹自己经历这事儿，说去也是无妨。
黄敏莹突然想起，张恒家里似乎有道家神龛，听说他每天的时候都会祈拜一番，也许正是因为这件事，才让张恒笃信道门的吧。
她继续听着张恒讲的故事，从大河剑罚说到了当初在金山角时的场景。
听的黄敏莹是有一阵恍惚，最后，忍不住道。
“干爹，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您...为什么同意我当警察。”
其实黄敏莹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像她这样的人政审是根本过不了的，而张恒不仅在她从小就照顾她，愿意帮她，甚至让她去参加卧底任务，背后肯定也是付出了不少代价的。
也正因为张恒的存在，黄敏莹才对‘父亲’这个概念并不陌生，父爱这方面她从未有少过。
只是她有时候会疑惑，为什么张恒会对她这千万般好，这种没来由的好让她幸福的同时也有些空落，因为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幸福会持续多久。
“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张恒摸了摸黄敏莹的脑袋笑了笑道：“总之你认真工作了，你干爹我的梦想可是由你来实现呢。”
“是的！干爹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
张恒的梦想是成为罪恶克星，遗憾的是他现在只能退居幕后了，不过好在，干女儿在这一点和他的梦想出奇的一致。
此时，张恒准备带着黄敏莹楚门去吃海底捞，让黄敏莹先出去将车打着火，他则是抽一根烟——因为肺部受伤了，他现在也基本抽烟的时候都不会点燃了，也就叼着过过瘾。
不过此刻他却是点燃了香烟，抽了一口，思绪带回以前去。
打开手机，上面有一张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喝酒的照片。
“你女儿没有成为像你一样的混蛋人，跟你当时和我说的一样，希望自己孩子能从事正当事儿...不过九泉之下你也别安息，我还等着去十八层地狱看你笑话呢。”
张恒回忆起了当时当卧底时候的场景，和那罪犯虽是捧场做戏，可戏做久了，还是会生出一点真感情来...
.....
云梦观上，青花已经回到道观上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青花还是少女模样，虽然在外面经商需要用幻术装点一下行头，不过在山内却是不用了。
“呼呼呼，这文州人真是不讲武德，居然真的带着小姨子跑路了，有没有搞错。”
青花上山就抱怨起供应商跑路的事情了，相当的有槽点，李云听了也是相当的乐呵。
每一次都是这样，青花上山的时候都会将在外面的所见所闻说给李云听，有些故事可以说是相当的有趣精彩。
果然设身处地的作为红尘之中的参与者，能感受到的会更多。
讲了一通故事之后，她也注意到了冰尘，对这位新生命有些好奇之意。
不过冰尘的回应都相当的呆板，虽然有自我意识，自己的想法，但是感情上仍然是有着不少稀缺之处。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冰尘喜欢鱼，经常溜走到外边不远处的山涧去看鱼玩儿。
“很像啊，和我当时。”青花看着冰尘的身影有些感慨之意。
李云则是笑了笑道：“当时你的感情可丰富多了。”
“不一样啊，怎么说呢...身为‘青花纸伞’的时候，我诞生的灵智只是在模仿他人而已，说到真情实感，还真的...不大能感受。”青花看着观鱼的冰尘甚至有些羡慕的说道：“她的情感虽然薄弱，但至少真实，当时的我只是在拙劣的，尽力的去模仿生命，去模仿原主人的感情..”
李云当然知道当时的青花只是在模仿生命而已，不过如今的青花却是已经突破了那层关隘，成为了真正的生命，七情六欲皆是有之。
“不必想以前的事儿了，生命最重要的是向前看。”
“嗯，只是突然有些想法而已。”青花笑着说道：“怀念感叹过去不也是生命的一种体现吗。”
“哈哈哈，确实是如此。”
李云笑道。
正当攀谈之时，青花突然说道：“怎么没见到青玄那家伙。”
青花还不知道此时此刻青玄已经是突破了前路，便和她稍微说了一下。
请问青玄已经渡过仙劫之后，青花震惊了。
“好家伙，青玄那家伙居然不声不响的突破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化入凡尘
“青玄在修炼的路上也不算是怠慢了，甚至还有些刻苦之意在里面，突破也并不奇怪吧。”李云笑了笑道。
这些日子青花都没在文州，并不知道青玄已经突破，如今也算消化了一番这消息，嘀咕道。
“不过这货居然突破了也不等我回来道贺道贺，人就不见了，真是不把我当朋友。”
青花有些气鼓鼓的，还相当的耿耿于怀。
“哈哈哈，主要是你在外地出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归山，索性他便下山处理自己的事情去了。”李云笑着打趣道：“毕竟你有时候一出差就不回来了，连贫道都觉得你是不是贪恋红尘美好去了。”
红尘的确美好，不过青花也算不得到贪恋的地步了，毕竟切身实地的去感受红尘的话，发现还是有很多沉重之处和阴诡不喜之处的，比如说这一次皮革厂老板跑路是让青花防不胜防。
不过对此，青花也没有打算去用神通求索，若是用了神通求索的话，那么这以应身法相似的‘化凡’之举就无有太多意义了。
用凡人的身体去体会凡人的喜怒哀乐，方是化凡精髓。
虽然失了神通这便利工具，但对于青花而言也并非是到了没有神通就无法生活下去的地步就是了。
甚至于以纯粹的凡人之身，无有神通生活其实也不会麻烦到哪里去，现代社会许多工具甚至比神通更加好用，门槛更低，青花也切身实地的明白了为何如今的时代会被人道所主宰。
青花则是疑惑道。
“他在山下有什么因果事儿要处理？”
李云则是将王富贵还有毒贩那时的事儿给青花说了，这是青玄主动沾染的因果，自然是要由他去解决，那时青花还没加入道观，故而是不知的。
而恍然大悟后的青花则是说道。
“那他现在下山去是要如何了却因果？”
“青玄悟得仙道前路，对于红尘因果的处理嘛。”李云笑着说道：“应当是彻底了却因果，对于红尘人间之事属于从中过，不沾尘的态度。”
行于红尘又不沾红尘，便是青玄的因果前道，和李云所修的红尘过，不斩尘的因果之道不一样。
像是青玄这般做法应当是比较正统的修仙道路了，和青花济公似的行走不同，青玄更像是话本故事里无名无姓，名不见经传的隐匿仙人形象，虽然会在红尘里出现，却不会留下太多的痕迹和传说。
“至于他现在在干嘛呢...”
李云有些好奇青玄在干嘛，如今青玄虽求仙门前路，和道观，和李云的维系却并没弱一丝一毫，稍微掐指一算，便是知道了青玄此时此刻的动向。
在稍微算出青玄的动向时，李云轻轻咿了一声，笑了出来。
“有点意思，那青玄若是不去的话，恐怕贫道都将这事儿忘在脑后了。”
此时，李云放在一旁的琴剑嗡鸣，似有回应之意。
看着按捺不住的琴剑，李云轻点一下琴剑，上了个匿身法门后笑着说道：“想去便去吧。”
琴剑有些激动，似是点头回应，然后便冲飞出去了。
......
青衣道人行走在大街上，不显神通异像，和一只中华细犬悠哉悠哉的逛着街道，和周遭的忙忙碌碌有些格格不入。
“这个是油条，和豆浆一起吃最合适了。”
“这个是猪头肉馅饼，以前老刘最喜欢吃的早餐。”
“麻辣烫！可香了，这家店，这家店我以前还在这里讨过饭吃。”
“不错不错。”
青玄在这小吃街吃着食物，每吃一种都会赞不绝口：“这人身和牛身的味觉不太一样，以前觉得好吃的东西化为人身就不爱吃了，以前想吃的东西现在身为人又不太想吃了。”
他给阿蛋施了匿身幻法，让阿蛋能够一路畅所欲言。
阿蛋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能在人群之中畅所欲言是真的爽快。
此时，阿蛋一边囫囵吃着青玄递来的食物，一边含糊不清道：“话说青玄哥，为啥来这里啊。”
其实让阿蛋有些意外，没想到青玄在处理完事情后便来到了这里。
这座阿蛋最熟悉的城市。
位于武当山下的丹江市，再一次回到这里，让阿蛋感觉到兴奋的同时还有些怀念，短短十年的时间，这里已经是物是人非，当时和刘保利一起踏上寻羊肉汤之旅的时候，这里还不是这样的...
“我当时还以为不会再回到这座城市了呢，没想到，居然还是回来了。”
“如何，怀念吗，当时还记得第一次碰面的时候，你说我是妖怪。”青玄打趣道：“说的好像你不是妖怪一样，想到当时我就觉得有点想笑。”
阿蛋有些不好意思，当时的确是有些糗大了。
毕竟一只妖怪说别个儿是妖怪，还一脸震惊的样子着实是有些搞笑了。
“好了好了，青玄哥，咱到底来干嘛呢。”
“我的因果大致是处理完了，已经没有凡世因果需要处理。”但青玄随后却是说道：“不过大仙却是有些因果在这里的...我想来这里，是见见大仙的因果如何。”
“大仙的因果？”
“对头。”青玄双手背负，笑着说道：“稍微走一遍大仙走过的路，顺便看看大仙当年收的那些徒弟，究竟变得如何了。”
说着青玄还给阿蛋说了一遍，当时李云在这里传了真武之法。
当时青玄还记得，载着李云离开的时候，那些人一个个嘴里的承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誓要以武扶正，护国安邦惩奸恶。
如今那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对于他而言这时间尺度也许只是仙路种短短的日子。
但对于人而言，这就是不算短的一段路途了，也不知道在这十几年间，那些人变得如何，是否是不是跟他们承诺的一样呢，以武匡扶正义之事。
“短短十余年间，也不知道那些家伙如何了。”青玄说道：“若是那琴剑跟着来就好。”
言下也不再多想，朝着前方走去，青玄笑道。
“走吧，寻大仙的徒弟们去。”
第三百五十八章，无德者也配教我？
青玄同那些人并无因果关系，要寻的话需要一点神通道术去勾连相接。
不一会儿，青玄心中既有模糊可见的因果，可向前追溯。
第一道因果追溯之地，并非在武当，而在这条街上，也正是如此，青玄才会来到这条街求索因果的。
“当年大仙在武当山上传武，虽然看起来传武的对象不少，但实际上得到真传法门的也就是只有凌真和王海烈二人罢...江别算是半个吧，学的不多，刻苦练习的话行走人间却是无虞了，他们当年都满怀着一腔热血，但现在又是如何呢。”
青玄道人，一路从小吃街走向一条又一条的箱子，这条街道却是酒吧ktv玩耍一条街。
和小吃街的烟火气不同的是，这条街道更多的是滚滚红尘浊气，五欲齐全，浊气似是能遮蔽灵韵，让阿蛋感觉相当的不舒服。
“这里好脏。”
如今阿蛋成了道门的灵神，对于五欲浊气的感应更加敏感了。
“哈哈哈哈，当年我也这么觉得的。”青玄朗声笑着对阿蛋说道：“不过后来，我却是知道了，所谓人性不能单纯的以五欲浊气红尘流动去判断，你说那官门之地气息清正吗？但里面不还是很多碌碌无为甚至食烂之辈。”
“在泥潭里出淤泥而不染者有，在白粥里肮脏的老鼠屎也是有的...”
阿蛋听了似懂非懂的样子。
青玄也不多说，这些需要阿蛋自己去体悟，就好像青玄当年也是这般来体悟的。
此时，青玄转身进了一处沐足会所，抬头挺胸进去的，看的路人是一片乍然。
没想到这道人看起来正正经经的，没想到也是此道中人。
和青玄一同进门的是一个肥胖中年男子，他看了看青玄后，意味深长的一笑道：“兄弟，这里质量不错的，你算是来对地方了。”
“是么。”青玄淡淡的回应了一声，便入了大门。
化形后的青玄的确是气质非凡，特别是他不说话的时候有一股高冷之感，额头上充满神秘色彩的雷眼纹若是装在别人身上的话，怕是会被认为中二青年，但在青玄身上却是异常的契合，没有半分做作之意。
其中，一个似乎是向导前台的人笑眯眯道。
“小哥哥，要洗脚吗，还是按摩，还是...要点别的？咱们这里莞式的泰式的都有。”
如果是别人的话向导前台也许会收敛一下，的确是青玄气质太仙，看着和警察不太像，所以这前台也就大胆了些。
毕竟除了警察，正经人谁来这个地方——
青玄四顾张望了一下，啧啧道。
“这里还真是豪华。”
悬顶的罗马柱和浮夸的浮雕，让人觉得进入了罗马时代的宫殿之中，再加上暧昧色调的灯光，足以让人类的肾上腺素飙升，激素悸动。
向导前台笑了笑道。
“那可不是，咱们这里可是本市最好的场子，你去问问，是不是咱们君豪会所最好。”
不过青玄却是有些遗憾的说道：“只是这看起来豪华装横之地，却是藏污纳垢之所啊，遗憾，遗憾。”
青衣道人摇头晃脑，似是有可惜之意，话声虽是不大，却是尽显其意。
“这个，我听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前台向导勉强一笑，这番话算是将她刚刚的热情一把泼灭了。
“就是这个意思。”
青玄毫无避讳之意，抬头淡然应之。
此时，前台向导已经悄悄的在自己的蓝牙耳机打小暗号了。
青玄当然是看到了她的小动作，却也是着急，大概五分钟的时间，就从四面八方窜出了不少人来，这些人衣着不一，脸上却都有一分凶戾之气。
其中看起来是带头的光头青年眯着眼道。
“兄弟，哪条道上的？”
“云梦观，青玄。”
“云梦观？”光头男见着来闹事的家伙有些古怪：“我问你是谁的手下，谁派你来闹事的，不是问你这个。”
此时青玄淡淡道。
“我就来自云梦观，无有别处。”
光头的表情是更古怪了，原本以为是别家的场子来闹事的，没想到却来了个精神病。
既然不是对家场子的人来闹事，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光头男转身招呼小弟们说道：“靠，一个神经病，丢出去算了。”
一些人去打算将青玄抱起来丢出去，只见青玄双脚似铅铁石，屹立大地而不动。
去了两个人搬，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搬不动。
“还不快来帮忙！”其中一个小弟似乎是觉得有些丢脸，却是说道。
随后又来了两个人想要帮忙，结果却是依然没有变化，面对四个人的搬动，依然是岿然不动。
光头男见状脸色微变。
“练家子的？你们都退下，练家子的我来应对。”
只见这光头男招呼退下这些小弟们，自己来到青玄面前，并且再一次强调道：“你们等一下，不许出手。”
他将上衣脱下，露出了精壮的肌肉，胸口还有一道虎形的纹身，看起来端是个煞气十足。
“哦，还有些武德。”青玄露出了一丝赞赏的笑容来。
“我师傅说了，武人无武德，不可称之为武。”光头男拱手沉吟道：“在下夏侯纲，虽然不知你为什么来这里闹事，但我的职责就是将你驱赶出去，请多指教。”
“有武德却无有道德，这也能称之为武人吗？”
青玄摇头轻叹道，架势也没有架势应对的意思，反而有一种十分随意的姿态。
夏侯纲怒了，觉得是被轻看了，双手呈虎形架势。
“你不讲武德，看我不给你点教训，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武者。”
“无德者也教我德？”
青玄叹道，只见夏侯纲双手呈虎爪，屏气观察青玄，虽然眼前的道人‘不讲武德’，但刚刚表现出的‘不动如山’也值得让他认真应对。
此时此刻，青玄虽然未摆出架势，但夏侯纲隐隐能窥见青玄此时如同牛形。
修武仿形，应当是仿牛形武。
“哼，一头老牛，看我这老虎不将你撕碎。”
见对方是仿牛之武，夏侯纲信心大增，虎形双爪托出。
虎爪威猛，青玄不动如山，甚至还笑了笑道。
“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