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车内三人的表情都很精彩，特别是在诺玛又说出下一句时。
“现在大海，也就是水元素也十分暴乱，各大洋甚至大湖大河都有随时泛滥的可能性，初步模拟估计，若是将持续性暴乱的话，各大洲的海陆空、电通讯联系将全数被切断，而且…我们发现了南部版块的不同寻常的移动，南北美洲，很有可能在未来几天内合二为一！”
“重启世界吗？这太疯狂了。”
芬格尔喃喃，看了看副驾驶的路明非，又挂着那副难以置信的神色继续开车，在对地导弹轰炸下来之前，他们要尽可能地远离目标中心。
周围到处都是车。
显然有些人已经看见头顶掠过待命的战斗机机群了，车辆的洪流在前，损失大半的赤潮在后，依旧顽强地追着，虽然它们的速度比寻常人快不少，但路途的各种金属建材、设施等等吸引住了它们。
路上的涂红消防栓都被啃食殆尽，冲出数十米高的高压水柱，像是喷泉一样四散。
在空气中混乱的元素在被楚子航引爆，清理了一遍荡然一空后，现在它们又正重新交织了起来。
“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先中止轰炸吗？这样下去可不妙啊，核弹试验场都没有现在这么危险，我发誓。”
突然，在芬格尔发表完看法后，有两辆不认识的车一左一右包夹了过来，呲呲，火花四溅，紧跟着后面也来了一辆。
铛！铛！
他们竟然被好几辆车挟持住了，有人看上了他们，准确来说是这辆装甲车。
这些车都很高，类似美式高轴的越野筋肉车，就像农场主们的吉普改装过后一样，前后保险杠武装到位，而且轮胎也是特制的，里面坐着的几人都是像上世纪老牛仔的玩意。
牛仔帽，开叉的衣襟领口，双管猎枪，燃烧的雪茄，胡茬和锋利的眼神。
“比伯，看清楚了吗？”
后车开车的牛仔问，脚下小动作不断，持续用车头拱着那辆土黄色迷彩装甲车的车屁股。
“他们说都看清楚了，整车没有j方的符号标志，就连车里也就是三个小屁孩，噢，一个，开车的看起来像个流浪汉，另外两人则是亚洲人的面孔，就一个长得看上去壮实一些，不过…”
“不过这就是花架子好看嘿嘿嘿！！！”
两人异口同声，皆是笑起来。
“开枪！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先别打车窗，这是我的车，要好好爱惜！”
笑了一半，开车的牛仔猛地顿住，阴沉着脸说，猩红的舌尖划过稍微干涸的嘴唇。
“是！大哥。”
副驾驶心领神会，立即把命令分发了下去，期间还不忘倒了一杯浅蓝色的白兰地递过去。
“听到了麽，大哥说开枪。”
右边的吉普车副驾驶不满地说，也不知道这家伙在数什么。
“一个，两个。”
开车的牛仔脖颈处有个刺青，现在不由自主地滚动了好几下，“能不能跟大哥说把这两家伙留给我，一个也行！”
“sonofbch！”
同伴恨不得现在就在他脑袋上开几个洞：“我们现在在逃亡好吗？你的脑子最好清醒一点，办砸了事情没有我们好果子吃的。”
“是啊，就是亡命天涯才需要美人相伴嘛！嘿嘿！”
刺青男人Y邪地笑了笑，越想越兴奋。
“他们是疯了吗？”
路明非指了指窗外，那些贪婪的目光掩饰不住，特别是那几管黑洞洞的枪口。
掠夺欲、占有欲随着sh秩序的破坏在不断被放大，刺激到每一个市民的神经，在这场灾难发生不到两个小时内，有些人的天性就已经被彻底释放出来了。
“s了吧。”
楚子航提议。
“但是这样会造成交通拥堵。”
芬格尔想了想，觉得不大妥，后面还跟着这么多的车辆，中途若是突然被三块铁疙瘩给挡在前面，那可是一场连环的大灾难啊。
“就像踩踏事故一样，最开始可能也就是有人弯腰捡拾了什么遗落的东西，但最后的恐慌、推搡、挤压、踩踏，可能会造成不可计量的巨大损失。”
“芬格尔说的有道理，不过楚子航也没说错。”
路明非摸着下巴，决定一起采纳两人的意见。
碾碎这种臭虫，举手之劳。
“嘭！！！”
霰弹枪声响起，但在这一大群嘈杂的噪音中不甚起眼，也就是枪口升起的袅袅青烟有些注意，但很快被抛弃在车后。
“这群废物，声音这么小不会多放几枪吗？”
后面的大哥很是愤怒，帽檐下的面容甚至有些扭曲，他是易怒型人群，现在这辆该死的装甲车像是一堵墙似的挡在他前面，令他这辆有着劲爆大匹马力的改装车完全没有发挥的空间。
简直耀武扬威！
“去死！”
大哥狠狠踩下油门，又拨动了一颗红色的开关拨片。
嗡！！！！
排气管都激射出蓝色的火焰出来！
铛！！！！
这一下势大力沉，要是正常的车，安全气囊都弹出来了！
但大哥根本没有装这玩意！要的就是猛干！
钨钢的漆黑保险杠都被撞出凹陷印迹，但眼前那辆装甲车还是自顾自前行着，甚至不愿意回应他的挑衅！
“把枪给我！”
大哥怒不可遏，眉目青筋暴跳，一把接过猎枪伸出窗外猛然就是一枪！
碰！碰！
四溅的霰弹！
装甲损伤不到一成！甚至还把那些小钢珠重新弹射回来！
直接砸进了他的挡风玻璃！
“大、大哥！”
副驾驶几乎心都要跳出来，之前他面前的这块玻璃已经隐约有了裂痕，那几颗小钢珠深深嵌入厚片玻璃之中。
“哼！”
大哥把枪重新丢给副驾驶，冷冷质问道：“怎么，那群蠢货哪去了？他们人呢！”
“……是啊！他们人呢。”
副驾驶比伯急的直接把头伸出去，奇怪！同伙们不见了！跑了？
跑啥啊？
比伯百思不得其解，就在他重新坐回到位置上时，心直接跳出来了！
那颗钢珠近在眼前！
砰！他一脸撞上了那挡风玻璃，直接撞碎，磕破了头，鲜血流落。
“大哥……”
他被鲜血糊了眼，头还有些晕，完全睁不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
大哥那平日威猛霸气的语调这会变得惊恐不安，像是撞了鬼一样。
“别过来！”
他听到大哥高喊，于是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在鲜血中睁开了眼。
“嗬嗬！！！”
是一群穿着白大褂研究员一样的人！不，可能也是那群怪物，因为他根本就看不到面具下面是怎样的一副模样，但那种气息，那种宛如死物的气息他肯定感知不错！
他们是杀过人的人，很清楚死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气息。
而死侍对他们来说，就是散发出更为厚重的死亡！
“救救我，比伯！”
那位大哥双拳难敌四手，拳头落在白衣上完全就是微不足道的挠痒痒，很快便被拖下车一左一右架住。
大哥高喊呼救，心里记得止不住地咒骂这不靠谱的该死小弟竟然就抛下他大哥就这么跑了。
“啊啊啊啊！！！我错了！等等！啊啊啊啊！！”
大哥那惨绝人寰的痛呼声传入耳朵，比伯跑得更快了。
他这才看清这里是什么地方。
完全不知道！
黑白混沌的灰色，一望无垠的灰色，不，他看到的还有自己流血的一抹血色。
这究竟是哪里？游戏世界吗？
怎么会有……
啪嗒。
一只干枯的手从他身后一把伸了过来。
稳稳地抓住了脖子，一掰。
卡巴，断裂，死亡。
眼中的世界暗了下去，但那成百上千望不到尽头的巨大骨架还在他的视野中还未散去。
那是怎样的一种生物啊，如此地巨大、宏伟，令人几乎站立不稳，就要俯首跪拜……
是龙吗？是龙啊！是这样！意识丧失殆尽。
比伯，不，科研人员13号缓缓睁开了眼，面具下，是比黑暗更加深邃的黑暗，他们又有了新的伙伴。
“……”
楚子航看着窗外，一把抓住了座椅靠背！
“这…这是什么。”
楚子航沉声问，挺拔的身体竟然微微有些颤栗。
是熟悉的味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熟悉的味道！
路明非他，究竟是什么人？
龙王？奥丁？
不可能！究竟是怎么把他变成了这样，这过程中肯定有一个环节出了岔子！
就在我...注意不到的地方！
“……”
芬格尔回头，看了看楚子航，又看了一眼路明非。
路明非微微颔首，于是芬格尔在口袋中一阵翻腾捣鼓，终于摸出个便携式MP3的小东西，还带着一副耳机，缠绕起来像是纠缠一团的黑色海藻。
“这是我和路明非之前讨论的内容，你听一下，因为事件发生时候你在有事，而且你明面上的实权者，我们不好打乱你的计划，不然就太惹有心人注意了，特别是长着金毛的那位。”
芬格尔说完，楚子航立即从他手里抓取过来这个小玩意。
眉眼如刀，平静了好几会呼吸，也没先听，径直问了路明非：
“刚刚那个气息，出现方式…就是…”
楚子航忽地打住。
他那聪明的脑瓜子终于想起，车里面不止他们三人！还有一个潜伏者，诺玛！
“但说无妨，你可能想不到，其实诺玛也是我们的人。”
路明非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于是叩了叩导航仪屏幕。
“是的，大哥。”
“……”
楚子航震惊，芬格尔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这不是…诺玛是智慧体生命？还是你已经到了可以驯化数字生命的程度了？”
楚子航难得说这么多话，今天的震惊事件远比之前单挑龙王诺顿。
毕竟之前就是有传闻说是S级天分的学生都是有着非凡无比的屠龙能力，所以卡塞尔在迎来了这位40年一遇的新生才显得如此高兴，只不过表现出人意料，要好上很多很多。
但尼伯龙根这件事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性质！
一个混血种能操控尼伯龙根？天方夜谭！想什么白日梦，发什么神经。
存不存在这个‘死人之国’都还在喋喋不休的争论之中。
当然，楚子航是非常清楚有这个地方的存在的。
雨流狂落之夜，高架桥，死侍，奥丁。
那个鬼地方很明显就是一处未被人探知到的尼伯龙根！
但他无数次找那个高架桥，在同样的暴雨夜里去寻找，去妄图找到那该死的入口！
又每一次都已失败告终，伴随着无耻的侥幸和劫后余生的煎熬心情过着一天又一天看似正常的生活。
他早就受够了！
“先听，到校之前进行销毁。”
路明非看了眼眼中金黄一片的楚子航，沉默了会说，顺道点了根烟。
轰！！！
身后有爆炸声响起。
是gf部下令，作战，开始了！
远远望去，点火喷气的细长导弹呼啸着刺过去，直接狠狠撞击在那杆光枪上，比TNT威力更大、杀伤性更强的黑索金被点爆，发出小型蘑菇云的高压气团，高能粒子在混乱的元素空间中很轻易地造成了元素乱流。
狂暴的火元素在不断的狂欢，摧毁眼前的一切！
“该死，他们是疯了吗？？？”
卡塞尔图书馆地下，总监控中心。
在诺玛给出的模拟地形图中。
以那杆光枪为中心，15英里范围内的土地在不断被削减！蒸发！化成高能粒子！
能量在不断堆积！
“他们现在到哪里了，来得及吗？”
老牛仔问，嘴上还咒骂了几句。
“奶奶的，早知道就管这鸟事了，花费了这么多力气不说，现在跑都要夹着尾巴跑！”
“不到30英里，危险了，预计之后的能量范围至少能到数百英里。”
“！”
芬格尔大呼晦气。
这狗日的m国gf部门真是不做人啊！
要知道，他们还算跑的快的一批，身后至少还有十几英里的车流在后头呢！
“把观测数据发…”
老牛仔忽地不说话了，他们的秘密现在还不想暴露在国家机器下面。
数据是必不可能发的，而且之后也要低调一点。
最好不要插手过多。
直到...
直到他们的力量最终相当，或者，流民阵营让这群m国佬到了焦头烂额、吃不下饭的地步才行……
老牛仔心中暗暗盘算着，老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在帽檐下面，藏在阴影之中，不知道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