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一章：身披喜服
这一系列的乌龙，却达不到任何搞笑的效果，反而沉重得令人无法呼吸。
楚玥璃用手撑着床，在顾九霄的帮助下，缓缓坐起身。封疆坐到楚玥璃身边，当她结实的靠枕。
封疆和顾九霄对视一眼，都察觉到楚玥璃平静表面下的波澜，却无法点破。
蓝蔺闭目养神，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显然也明白在这出复仇大戏中，白云间到底充当了怎样的角色。
楚玥璃倚着封疆，不去过多思考这个乌龙，而是对七弦说：“继续说吧。”
七弦看了看众人的脸色，这才继续道：“我们并没有被人追击。王大哥带着我们，离开了大宴。我们本想去绮国，但镖局里的人都是糙汉子，怕去了后反倒要生事端。于是，我们去了较为偏远的炎国，在那继续做镖局的生意。我们一直在打听小姐的消息，不相信小姐就这么去了。今年还特意走了一趟大宴的镖，这才打听到有关小姐的消息。王大哥带着我们重新入宴。得知小姐要修建城池，于是我们先去了渡茳，把藏在那里的银子都挖了出来。渡茳人没有忘记小姐的恩情，得知小姐要建城池，跟来了大半的人。
可等我们抵达北地城池，却得知小姐去了帝京。总镖头让王大哥他们保卫城池，奴则是跟着总镖头他们赶往帝京。”说到这里，七弦扑通一声跪下，“奴有事隐瞒了小姐，求小姐责罚，原谅奴之过……”
楚玥璃已经没有什么不能接受了。她早就怀疑过七弦的身份，只是不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罢了。楚玥璃微微颔首，示意七弦接着说。
七弦看了楚玥璃一眼，这才低头说道：“奴是宫里的小太监。那时候，六王爷虽身在冷宫，却也不是奴这样的人能接近的。奴只是负责传菜给其他奴才，再由其他奴才将饭菜送去给六王爷。一日奴打翻了饭菜，害六王爷没饭吃。六王爷没有怪罪，奴心生感激，偶尔会将打听到的消息递进冷宫。奴和六王爷虽只有一面之缘，却也算是六王爷的人。不想，皇上竟然交给奴才一个任务，往陶公公的酒里放药。奴才不敢不从，却没想，此举竟然令六王爷和陶公公反目成仇。
当晚，奴就钻入粪桶中，被推出了皇宫。这一逃，就是多年。奴的日子过不下去，于是典当了从宫中拿出来的物件。不想，事情过了这么久，还是招来了皇上的人，被捅了一刀，推入河中。醒来后，脑子不清楚，却因饥饿，要抢小姐的荷包买包子吃。小姐不计前嫌，收留了奴。奴感恩，却因知道自己是个阉人，所以不敢坦言，唯恐被小姐嫌弃。
奴一生孤苦，难得镖局里的哥哥们当奴是兄弟，奴就越发不敢坦言。
后来，再见陶公公和六王爷，虽事隔多年，奴也惶恐不安。尤其是，奴知道，因奴之故，让陶公公变成了真正太监。奴唯恐说出事实，再次遭遇追杀。奴胆小怕事，太过自私，对不起小姐。奴这次急着赶来，就是想说清楚此事，即便被杀，也不愿隐瞒。”
楚玥璃想起葬身火海的陶公公，想起重伤的白云间，想起面目狰狞的皇上，心口传来阵阵刺痛。她不知道陶公公和白云间到底如何看待那段过往，却晓得，皇上的举动，害苦了二人。也许，陶公公和白云间已经知道皇上的奸计，只不过无力回天，不得不陪着他演到逼宫那一天；也许，二人至今毫不知情。有些秘密，就像江河湖海中的一粒砂，掩在了太多秘密中，沉入底，翻不起。
楚玥璃突然觉得很累，前所未有的累。即便大仇得报的今天，仍旧无法畅快。她知道，白云间注定背负弑父的罪名，而自己这些人能安然无恙地挤在一间房里，也是因为他在负重前行，扛着所有的指责和压力。
真是不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却还是……
楚玥璃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问：“宫里怎么样了？”
竟无人回答。
楚玥璃抬头，直接看向顾九霄。
顾九霄回避不了，于是答案：“骠骑大将军进宫平乱，拿下了逼宫的太子，将其囚禁起来。而今，二皇子被请出主持大局。”
楚玥璃的手指抖了一下，看似嘲讽地说：“他一心要大庇天下寒，而今却是给他人做嫁衣。”看向封疆，“你爹是二皇子的人？”
封疆回道：“不是。”
楚玥璃问：“你怎知不是？”
封疆回道：“我爹说不是。”
就在二人有些幼稚的对话中，负责采买的人回来了。
楚玥璃抚摸着大红喜服，心情复杂得很。
蓝蔺看着楚玥璃，犹豫再三，终是开口道：“妻主……”
楚玥璃一抬手，示意蓝蔺不用多说。她说：“我真心娶你，无须多言。”
蓝蔺暗道：真心并非真情。终究是你太过在乎成活，还是我太过自私？
二人在顾九霄和封疆的帮助下，穿上喜服。
顾九霄一边帮忙，一边吸鼻子，忍眼泪，口中还絮絮叨叨地抱怨着，说：“爷真是欠了你俩八辈子的，竟还要亲手给你俩穿喜服！这喜服是爷给自己准备的，爷的心都要痛死了……”
楚玥璃柔声喊道：“九霄。”
顾九霄停止絮叨，看向楚玥璃。
楚玥璃眯眼笑了笑，说：“谢谢你。”
顾九霄横道：“爷不用你谢！爷……爷一辈子都不原谅你！”话虽如此，手下却还是帮楚玥璃扣好了最后一颗盘扣。
蓝蔺笑了，脸上的病态似乎减退了三分，一双眼睛也有了几分精气神。
就在二人准备拜堂时，竟来了一道圣旨。
一位胖乎乎的圆脸公公，低眉顺眼地说：“楚玥璃接旨。”
楚玥璃没动。
圆脸公公看了眼封疆，立刻补充道：“皇上说了，郡主为了救先皇，身体受了重伤，就不用跪下接旨了。”
好吧，这话说得真是令人汗颜啊。所谓的先皇听到这话，估计就算被烧成灰，也得哧泼尿，将自己的骨灰揉搓揉搓立起来，来个死不瞑目。
封疆脸色不好，直接道：“说。”
圆脸公公赔着笑脸，一叠声地应道：“诺诺诺……奴才这就宣读圣旨……”
第九百六十二章：自断一条腿
圆脸公公尖声道：“大宴承运、奉天而曰。楚玥璃原是宴之郡主，却被贼人诬陷叛国之罪。而今郡主归来，于危难之中保护先皇，实属忠肝义胆。寡人初登大典，不拘一格降人才，特封楚玥璃为护国尊主，赏……”
在圆脸公公报出的各种赏赐之中，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诡异起来。是的，二王爷初登宝座，第一道封赏的旨意，竟然给了楚玥璃。有意思的是，新皇囚禁了白云间，却没说他有罪；新皇给了楚玥璃最高荣光，可她却是那个实打实的逼宫之人。
怎么回事儿？
众人真是一头雾水啊。
顾九霄问：“太子……，嗯，那个白云间啊，皇上打算怎么处置他？”
圆脸公公反问：“为何要处置太子？”
楚玥璃顿觉风中凌乱。这都是什么混乱的关系？！既然二王爷成为了新皇，白云间怎么可能还是太子？再者，顾九霄不是说，白云间被囚禁了吗？
圆脸公公见楚玥璃等人满脸疑惑，于是解释道：“陶公公为了给春家报仇，刺杀先皇。太子和护国尊主联手，为救先皇杀了陶公公。不想，陶公公武功极高，竟与先皇同归于尽。护国尊主身受重伤，太子也因……”微微一顿，看了楚玥璃一眼，“因自责，要剃度出家……”
楚玥璃的心突然翻了个跟头，落下时，仿佛掉在了一片碎玻璃碴子上，死不了，痛得血淋淋。
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吐出两个字：“不送。”
圆脸公公给封疆和顾九霄施礼后，这才向后退下，临出房门前却停下脚步，说了一句：“皇上让奴才转告护国尊主，静若寺的住持方丈已经进宫，正在准备给太子剃度。”
楚玥璃不语，圆脸公公离开，出了“繁安居”后，拐到另一个路口，对着马背上的骠骑大将军说：“启禀大将军，奴才把话都带到了。”
骠骑大将军点了点头，圆脸公公退下，离开。骠骑大将军扫了眼“繁安居”的方向，看见尾随圆脸公公而来的封疆。
封疆说：“你是白云间的人？”
骠骑大将军微微颔首。
封疆转身，向回走。
骠骑大将军喊道：“擎儿！”
封疆停下脚步，说：“楚玥璃和白云间之间如何，是他们二人之事，我不插手。我对玥璃如何，是我的事。终其一生，我都愿护她左右。”
骠骑大将军急道：“上官家也要香火延续！”
封疆却道：“父亲还年轻力壮，只当没寻到我。”言罢，走向“繁安居”。
骠骑大将军顿觉头痛异常，却也无能为力。他心中十分矛盾，既希望楚玥璃和白云间重归于好，让大宴的顶梁柱重新扛起自己的责任，又隐隐希望白云间和楚玥璃决裂，这样，自己的儿子才有希望。这个傻儿子，真是……哎……
骠骑大将军带着队伍打马离开。他还有许多事要做，尤其是在白云间撂挑子的现在。
“繁安居”中，楚玥璃看着镜中人，总感觉看不清楚自己。她用手擦拭了一下镜子，镜子非但没有变得清晰，反而变得更加模糊了。
蓝蔺出现在镜子里，眉头微锁，终是道：“一直以来，我都叫你妻主。你不应，是因为心中有他；你应，是因为我之将死。而今，我也大方一回，不再强拉你同行……”说出这些话，仿佛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人也随之向后倒去。
楚玥璃立刻回身抓住他的身体，喊道：“快！拿银针和药来，现在就逼毒！”
顾九霄和封疆帮忙，把蓝蔺给剥个干净。
楚玥璃刺破每个人的手指，通过血液的凝结与否，判断出和蓝蔺可以用的血。结果证明，她和顾九霄的血，可以用。
楚玥璃给蓝蔺灌下药，然后让封疆用内力帮蓝蔺催动毒血，致使他吐出了两口黑血。而后，她又用银针照着蓝蔺的穴位扎下。将毒血继续往外逼。实则，谁都清楚，毒血已经遍布全身，想要清除真是无比艰难。然而，在不知道这是什么毒的情况下，也只能稀释血液中的毒性，并尝试把毒逼到一处，保命要紧啊。
楚玥璃打开从地里挖出来的医药箱，消毒，然后一边给蓝蔺放血，一边将顾九霄的血注入到蓝蔺的体内。
顾九霄本就体弱，强忍了一会儿，却还是昏厥过去。楚玥璃将他拍醒，让他将她的血，供给蓝蔺。顾九霄不肯，还要强撑用他的血，却被楚玥璃严厉拒绝了。
门外候着的七弦等人鱼贯而入，分别要求为蓝蔺献血。
经过试验，又找到五位合适的人，楚玥璃大喜过望，险些激动得昏厥过去。
有了充足血液，蓝蔺的脸色对比之前明显恢复了三分正常颜色。楚玥璃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一颗心开始颤抖。
封疆和顾九霄都默默注视着楚玥璃，等着她的决定。
半晌，顾九霄才别扭地开口道：“白云间那人，挺狠的，对别人，对自己，都狠。爷认识他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他真心对待的女人。捏断你的腿，也并非他本意。”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你爱去不去，爷懒得管你俩的破事儿！”
楚玥璃回头看向顾九霄，顾九霄看向蓝蔺，不看楚玥璃。
这时，蓝蔺竟然颤了颤睫毛，张开了眼睛，用虚弱至极却清晰的语调说：“本王怎会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去吧。”
封疆起身，伸出大手，说：“我送你去。”
楚玥璃觉得自己十分残忍，可若因为感激而不是因为相爱就在一起，那么爱情又值得谁去期待？！
不管如何，她都有话要对白云间说。
楚玥璃含泪说：“三生有幸能识君。这条路，我想自己走过去，看一看。”言罢，冲出房间，骑上马儿，向着皇宫冲出。
也许，她去得太晚，但绝不会缺席。
楚玥璃赶到了宫中，却不见白云间的踪影。骠骑大将军亲自将一个木头盒子给了楚玥璃，楚玥璃将其打开，发现里面是一缕长发。
大将军说：“太子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护国尊主，你终究是来晚了。”
楚玥璃抚摸着长发，抬头看向大将军，问：“他在哪儿？”
大将军回道：“不知。”
楚玥璃突然发飙，扯着大将军的衣领吼道：“他在哪儿？！”
大将军回道：“不知。”
楚玥璃丢开大将军，就要向外追。
大将军却开口道：“应该走不远。”
楚玥璃回头看向大将军。
大将军说：“逼宫当夜，护国尊主绝然离去，白云间自断一条腿，从此和皇位无缘。所以，他走不远。”
第九百六十三章：出发
楚玥璃发了疯一般寻找白云间，他却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避而不见。骠骑大将军明明说他走不远，可楚玥璃却寻不到他。这就像一个极具报复色彩的因果循环。而今，终于轮到她寻他了。
楚玥璃找了一些时日，最后干脆不找了。她指着地图对新皇说：“我借给宴的银两，利滚利，你若不能在一个月内还给我，这些城池就都得给我。”手指头在地图上戳来戳去，戳得新皇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叫来了太医。
楚玥璃不想再整出一个“戳杀新皇”的罪名，于是打马回了北地城池。
北地城池，有封疆的人马护航，尽管和其它国家相比，小得可怜，却无人敢动，俨然成为多个国之间的通商宝地，其繁荣程度令人咂舌。
顾九霄本来想雄起一个，奈何离开楚玥璃之后，当真是茶不思饭不想，最后差点儿瘦成了一根骨头，还不是顺溜的那种。在听到楚玥璃要为多宝选夫，且赠送巨额嫁妆后，他立刻脚踩风火轮来到北地，以观礼为名，共同发财为口号，挨着楚玥璃的院子住了下来，并时刻产生一种将墙推翻的冲动。
没错，楚玥璃住的位置，确实是一处不算太大的院落。院子收拾得干净利索，连朵花都没有，看起来虽不寒酸，却对不起她的顶顶威名。然，谁都知道，这院子像极了白云间的无问居。且，院子里有两个衣冠冢，一个属于戚不然，一个属于春冉之。
顾九霄对楚玥璃说：“红宵假死脱身，带娃儿嫁给赵不语，都住在爷的后院，每日吵得很。咱把墙打开，让多宝多帮着带带娃儿，让爷的脑子清静清静，不好吗？！”
楚玥璃说：“好。”
顾九霄还以为得费些力气劝说，不想，楚玥璃这么痛快就应了，一时间喜欢得不知如何是好。
楚玥璃说：“九霄，若看着我这张脸下饭，你就多吃点儿，好不好？”
顾九霄知道楚玥璃关心他，心中一软，顿绝无比幸福。他却口不应心地怼道：“爷可不能太胖了，免得让蓝蔺那不男不女的东西嘲笑。蓝蔺回绮那么久，也不回来看看咱们，没准儿嫁人了。”
楚玥璃道：“但愿他过得幸福。”
顾九霄低声问：“你真要给多宝招夫婿上门啊？”
楚玥璃笑道：“没错。”
三日后，擂台摆出，男人们跃跃欲试，却都被多宝打下擂台。多宝掐腰道：“再没人上来，我就随便点个人嫁了！说到做到！”
话音未落，脸戴面具者登上擂台。多宝二话不说，就和他打在一起。二人打个平手，面具男子要跑，却被一张大网罩住，拖到屋里，送到了楚玥璃的面前。
封疆掀了面具，露出骁乙的脸。
楚玥璃问：“他人呢？”
骁乙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闭口不语。
楚玥璃一个眼神丢过去，多宝上前，脱掉了骁乙的袜子，用羽毛挠他的脚心。
骁乙笑出了眼泪，终是招了，却并没有给出具体位置，只是说：“主子就在城中。”
楚玥璃命人将骁乙五花大绑后，扔进了柴房，然后派出人手，四处去寻白云间。
天亮之前，骁乙挣脱绳子，逃跑了。他来到一间农舍，推门而入，低声说：“主子，郡主在四处寻你……”
隔着帷幔，白云间的声音传来，说：“已经寻到了。”
话音刚落，封疆已经带人包围了农舍，并推门而入。
于是，当楚玥璃用完早膳，和顾九霄一同坐在院子里逗弄小公主时，封疆再一次把他的战利品送给了楚玥璃。这一次，不是阿猫阿狗，而是秃头和尚白云间。
一拢乳白色的僧袍，光秃秃的头，搭配上那张云淡风轻却又绝色无双的脸，真有令人引佛犯罪的冲动。
白云间又变成不良于行的样子，只不过，这一次是因为腿伤未愈。楚玥璃之所以一脚高一脚低，是因为在逃亡的路上没有得到有效治疗。
楚玥璃瞥了白云间一眼，见他只是手持佛珠低眉顺眼的样子，却始终不肯看她。
楚玥璃也有脾气，当即抱起小公主，并偷偷塞给她一块糖。
小公主得了糖，立刻奶声奶气地喊道：“娘娘～娘娘～”
白云间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顾九霄接过小公主，说：“来，到爹这儿来，别累坏娘娘。”
白云间缓缓抬眼，看向楚玥璃。
楚玥璃笑着走向白云间，问道：“大师看着眼熟，不知如何称呼？”
白云间不语。
楚玥璃站在白云间面前，又道：“大师不如帮我看看，我这一生能生几儿几女？是否能夫妻和睦，一生荣宠？”
白云间终是开口道：“女施主……”
楚玥璃一抬手，横道：“别叫我女施主，我没银子赏给你。若大师能趋吉避凶，我这后院，倒是能给大师留一席之地，每日赏口粥喝……”
白云间的眸子颤了颤。
就在这时，红宵穿过门洞来寻小公主。
小公主一看见红宵，立刻拍起小胖手，喊道：“娘娘，抱抱……”
白云间看向楚玥璃，说：“红宵的孩子粉雕玉琢，很可爱。”
楚玥璃：“……”好尴尬，有没有？！有。
白云间说：“贫僧会念平安经，可否讨女施主一口粥喝？”
楚玥璃转开头，用鼻子“嗯”了一声。
至此，白云间住进了楚玥璃的后院。
过了一个月，白云间说：“贫僧打算还俗，女施主意下如何？”
楚玥璃爱搭不惜理地应道：“嗯。”
又过了一个月，白云间扔掉了手杖，在碧色浴池里踏水而出，说：“二哥写信给我，说国库空虚，无法偿还护国尊主的债务。本王以色侍寝，以身还债，可好？”
楚玥璃怒喝：“滚！呜……”
白云间低语道：“现在，若有人欺你、凶你、戏你，你当如何？”
楚玥璃恶狠狠地回道：“掀翻干倒！”
白云间含笑道：“本王性子刚硬，尚不懂被掀翻干倒之意，求解……”
楚玥璃一口咬在白云间的脖子上，将他扑入碧池绿水中。
碧波荡荡，情意绵绵，直到月儿沉下，太阳初升。
用过早膳，白云间坐在院子里，正抱着自家娃儿逗弄，馋得顾九霄和封疆直搓手。
一堆人马由远及近，蓝蔺跳下马车，风风火火地冲向楚玥璃，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妻……妻主，我在炎国看见陶公公了！”
楚玥璃不敢置信地问：“什么？”
蓝蔺说：“对！就是他！他被商人当成美色献给了皇上！”
楚玥璃看向白云间。
白云间低声道：“逼宫之日清点尸体，后殿里少了一人。”
楚玥璃当即站起身，一脚踏在春冉之的衣冠冢上，气势磅礴地说：“去炎国！
远处，映着光，三个黑点如同跳跃的豆子般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