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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古纪全文阅读

作者:夜公公     天衍古纪txt下载     天衍古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五章 搅局

    顾冥胜过她太多,两人相差一个大境界,就算汐凰手段尽出也不见得能伤到顾冥。

    “汐凰,你跟着我绝对不吃亏,何必弄成这样呢~”顾冥收敛气息,似笑非笑望着低头喘息的汐凰。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杀了他,我任你摆布!”汐凰松开握剑的手,她不是顾冥对手,先以缓兵之计拖住顾冥。

    “呵呵,口头之言,你让我如何相信?”顾冥冷笑连连,他要彻底击碎这女人的自尊心。

    “现在把上衣脱了!一丝不挂!”

    汐凰俏脸一阵青一阵白,顾冥不好糊弄,要想取得他信任,色相是保不住了。

    “顾冥,你别太过分!”汐凰按耐住心底杀意,换作其他人头颅已然落地。

    “过分?组织里的一朵血玫,你还能请动谁?就你那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态度,除了我没人会帮你!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顾冥斟满酒一饮而下,他说的全是实话,汐凰在组织里人缘极差,独来独往性子冷漠,除了姐姐汐凤,没人愿和她打交道。

    汐凰神色挣扎,让她在一个男人面前不着寸缕情何以堪,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嗒~

    一滴清泪从汐凰绝美的上挑眼角坠落,向来杀人不眨眼,流血不流泪的汐凰第一次被逼哭了。

    “你不用这副模样,我可不会心疼。”顾冥依然冷漠,汐凰别无选择,若想报仇只能顺从他。

    “希望你别食言...”汐凰红着眼眶,双手颤抖着解开衣襟,顾冥视线瞬间定格,望着眼前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呼吸不由急促了起来。

    咕咚~

    顾冥狠狠咽了咽口水,映入眼帘的大片雪白使他口干舌燥,还好他动用手段隔绝了外界,否则这副香艳场景绝对引起骚乱。

    “看够了吗?”汐凰眼神涣散毫无色彩,这一刻她已经心死了。

    “哈哈哈,美!太美了!如此身段,世间仅有!”顾冥掩饰不住兴奋,汐凰肌肤雪白盈腰丰臀,顾冥险些没把持住。

    “总有一天挖出你的双眼!”汐凰暗中起誓,一定要顾冥付出代价。

    汐凰穿上衣服,目光看向龙家,眼中满满皆是恨意,她不惜一切就是为了杀岳魁。前些日子,她不止一次去安央郡,准备伺机刺杀岳魁,奈何岳魁躲在府邸闭门不出,而且有强大阵法护卫,她靠近不了。

    就在前天,她行至平华州,偶然间在街头看见了岳魁。汐凰十分讶异,便一路跟踪岳魁,后来明白安央郡的岳魁不过是一道幌子。

    “这家伙仇人还挺多。”汐凰昨晚尾随岳魁,被一位四大元关逼退,如果不是她逃离及时,险些死在那人手下。

    顾冥答应了汐凰的要求,他虽然不是什么正道人士,但也是信守承诺的汉子。既然看了汐凰的身子,这个忙必须帮,日后再用些手段把汐凰弄到手。

    在组织里,汐凰的姿色无人出其右,很多人都想俘获她,奈何汐凰性子太冷了,似乎对什么男人也提不起兴趣。

    这个女人是真的够狠!

    顾冥不由高看了汐凰一眼,他万万没想到汐凰当真褪去衣裳,一丝不挂坐在他面前,不过是随口一说,打击她的自尊心。

    对自己这么狠,对待敌人只会更狠,顾冥很清楚,除非他能征服汐凰,否则终有一日汐凰会杀了他。

    “妈的,好像玩大了...”顾冥有些后悔,把汐凰逼上绝路可不是明智之举,这疯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另一边,贺子勉带着接亲队伍已经到了龙家门口,岳魁化成羽雪儿模样,身披嫁衣戴着红盖头,一言不发站在院落,龙母伴随身旁,龙景泓有些不安,要是贺子勉发现端倪他们就完了。

    锣鼓喧天特别喜庆,许多街坊好奇围观,见是贺子勉娶亲,一溜烟钻进家中再也不敢露头。

    贺子勉下马,急不可耐朝岳魁走过来,上前就抓他的手,岳魁一阵腻歪,差点忍不住提枪猛刺。

    “雪儿,真是让我日思夜念。几经波折,我们总算修成正果。”贺子勉握住岳魁的手,那模样要多深情有多深情。

    “奴家也是想念大人已久~”岳魁这句话出口,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说不出的恶心。

    “让娘子受尽相思苦,贺某有罪。”

    岳魁从未有过今日这般恶心反胃,一个年近甲子的老男人对着自己诉说真情,偏偏还一副情亦至深的样子,岳魁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喉咙里卡着一坨屎,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岳魁走上花轿,贺子勉屁颠屁颠跟在后面,羽雪儿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美的女人,可想而知他今日有多兴奋。

    接亲队伍走后,街尾处不一会儿冒出几辆马车,龙景泓和龙母先前就已收拾好了一切,龙景泓非常不舍看了眼瓦房院落,随后一头钻进马车,车队直奔西门而去。

    “爹,我们要去哪儿?”小龙青坐在马车内,好奇打量着奢华车厢。

    “新家~”龙景泓怅然若失,心里空落落的。

    龙家人刚走不久,汐凰便和顾冥到了门口,望着空无一人的院落,汐凰深深皱起了眉头。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汐凰还不知道贺子勉娶得就是羽雪儿。

    “那家伙住在这里?”顾冥四处张望,还以为是什么大户人家,一堆破砖烂瓦而已。

    “这家人和他关系颇深,我这几天一直在观察,他们好像是叔侄。”汐凰沉声开口,岳魁待在龙家她一清二楚,怎么这家人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哼!那就拿这家人开刀!”顾冥面露杀机,灭门断种斩草除根他最擅长。

    “我要杀的只是他一人!冤有头债有主,不可滥杀无辜。”汐凰摇摇头。

    “真不明白首领把你这样的人留在血玫有何用,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纯粹浪费时间。”顾冥实在不理解汐凰,几个蝼蚁的性命随手取了就是,装什么仁义。

    “杀手也有自己的原则,不滥杀就是我的底线。”汐凰漠然开口,走进院子里四处查看,兴许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有股奇异的元力波动。”汐凰感应到了万化石残留下的气息。

    顾冥赞同地点点头,他境界高于汐凰,刚到门口就发现了。汐凰到邻居家询问得知贺子勉来过此处,还娶走了龙家侄女龙雪,之后龙家人坐着马车往西边去了。

    汐凰眉头皱得愈发厉害,她知道有个名叫羽雪儿的漂亮姑娘跟着岳魁,俩人应该是伴侣关系,不过她从未想过对羽雪儿出手,甚至有些可怜羽雪儿。

    这个龙雪应该就是羽雪儿,汐凰猜测龙家发生了变故,跟岳魁有着莫大关系。

    “走!去府衙!”汐凰准备赶往州司府,顾冥很是犹豫,府衙有一位立元境高手坐镇,他们一旦暴露难以脱身。

    “哼!你怕了?”汐凰冷哼一声,眼中满是讽刺,顾冥不过是欺软怕硬之辈,面对比他强的人,心生退却之意。

    “我可不想白白送死...”顾冥嘀咕了一句,在汐凰愕然无比的目光下直接离开了。

    “无胆鼠辈!背信弃义!”汐凰咬牙切齿,顾冥看光了她,却违背承诺离她而去。

    “汐凰,我顾冥重承诺,但不是傻子,你要在四大元关眼皮底下行事,恕我不能奉陪。”顾冥没有汐凰那等保命的本领,汐凰能从四大元关手下逃脱,不见得他也能。

    汐凰凝视着顾冥离去的方向,周身杀意比之风雪更为深寒彻骨,她无法留住顾冥,只能孤身入险。

    汐凰对羽雪儿印象很好,她前些天扮作乞讨老人试探羽雪儿,羽雪儿慷慨解囊丝毫不吝啬,这样善良的姑娘肯定是被贺子勉胁迫,又或者是岳魁为了保全自己,将她送给了州司。

    汐凰断定羽雪儿嫁给贺子勉绝非本意,她要把羽雪儿救出来,让羽雪儿从此远离岳魁,在汐凰心中岳魁十恶不赦,羽雪儿容貌不输自己,汐凰不忍见她跟错人,她应该拥有更好的如意郎君。

    汐凰打定主意,先救出羽雪儿,再询问岳魁下落。她之所以试探羽雪儿,也是为了接近岳魁,汐凰怎么也想不明白,羽雪儿人美心善,怎么瞎了眼跟着岳魁。

    今日的府衙格外喜庆,张灯结彩鼓乐齐鸣,贺子勉的妻妾都很意外,往来大人纳妾完全没有这般阵势,不知新来的姐妹有何过人之处。

    迎亲队伍很快便回来了,贺子勉骑着高头大马红光满面,他没想到羽雪儿这么容易就搞到手了,按常理说这等仙子佳人看不上他这花甲老头百般抗拒才对。

    或许是他的地位让羽雪儿心甘情愿,贺子勉暗暗猜想,自己可是一州之主,平华州十郡之地尽在掌中,可谓是呼风唤雨权财皆备。

    岳魁坐在花轿内浑身不自在,身上恍若有成千上万蚁虫在爬,他一个大男人上了花轿,估计这世上还没有先例。

    万化石效用有限,岳魁必须在时限内解决贺子勉,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余涉,至今他还不敢完全信任余涉,洞悉感应让岳魁觉得这家伙别有企图。但不和余涉联手,岳魁绝对会受到其阻碍。

    百无聊赖,岳魁拿起一旁的铜镜仔细打量着镜中人,肤若凝脂明眸皓齿,鲜艳红唇诱惑力十足,细长睫毛闪动眼若秋波勾人无比,略有不同的是,他没有雪儿本人眉心那道金莲印记。

    “也难怪贺子勉这狗贼见了雪儿失魂落魄,此等绝色美人谁又能坐怀不乱。”岳魁心中暗爽,羽雪儿如此貌美,却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儿,岳魁做梦都能笑醒过来。

    花轿入府,一群仆人低着头随在花轿两旁。余涉站在楼台处,目送贺子勉等人远去。

    “鱼上钩了~”余涉扬起嘴角,身形晃动消失在了原地。

    仆人当中,一位容貌平平的清秀丫鬟,小心谨慎扫视府衙周遭一切建筑,将某些守卫森严的路段全记在了心里,她有意无意往花轿靠拢,嘴里念念有词。

    “雪儿姑娘,莫要害怕,我来救你了。”

    岳魁吓得差点蹦起来,此人用的是传音入密,以空间为载体传达声音,与修士神识对话有所不同,传音入密对凡人同样有效。

    “你是谁?”岳魁悄声回应,羽雪儿悦耳动听的美妙话音顿时传到了对方耳中。

    “姑娘不用管我是谁,你是否受人压迫,非自愿出嫁。”

    岳魁感到狐疑,这难道是娘亲安排的接头人,他当即回道:“是!我并非自愿嫁给贺子勉!”

    “是贺子勉胁迫你,还是那个男人将你送了出去?”丫鬟声音明显冷淡了许多,尤其是提到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岳魁没听明白,这人什么意思,谁把雪儿送出去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异变

    “那个男人什么意思啊?”岳魁故意装作羽雪儿语气,避免外面这人生疑。

    “你不用问那么多,按照我说的做,保你安然无恙出府衙。”

    丫鬟正是汐凰,她擅长易容,早前就易容成班宏模样刺杀岳魁。汐凰与她姐姐配合十分默契,汐凤擅长用毒,配合上汐凰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常常杀人于无形。

    “你为什么要帮我?谁派你来的?”岳魁猜测是白怡安排的人,可这语气未免太冷冽,而且带有命令的味道。

    “不想沦为玩物,就听我的!羽雪儿,若不是你的一次善举,我不会动恻隐之心来救你。”汐凰有些烦躁,她可是在四大元关跟前冒险,稍有不慎就会被逮住,羽雪儿废话未免太多了些。

    岳魁恍然大悟,这人压根不是娘亲所安排的,应该是雪儿有恩于她,故而前来相救。岳魁不得不承认,外面女子颇有胆量,这里可是府衙,倘若被贺子勉抓住有她苦头吃。

    “我该怎么做?”岳魁惊慌失措,表现出无助之态。

    “洞房之时,你定要保全完璧之身,贺子勉若想碰你,便称身子有恙恰逢天葵,我会在门口等候,你以外出看医为由,我带你脱离府衙。”汐凰不紧不慢详细说道。

    “若是府衙有医官,你的方法难能奏效。”岳魁不认可她的办法,实在太巧了,刚好是洞房之际来了天葵,贺子勉定会起疑心。

    况且,最重要的一点,岳魁不是羽雪儿,他要亲手取贺子勉性命,再借助余涉逃出府衙,汐凰的方法对他来说作用不大。

    “这你不用管,府衙医官来了我自有办法让他无计可施。”汐凰很自信,她手里还有很多姐姐留下的毒丹蛊药,随意一种都可蒙骗这些凡人医师。

    “那就听你的。”岳魁不再多言,这女子要守就守着,只要别掺和进来就行,坏了刺杀计划,岳魁绝对不会放过她。

    内府摆上了宴席,贺子勉心情大好,把手底下的心腹聚集在一起胡吃海喝,还有一部分商贾富人,皆是来为他祝贺新婚。

    这是贺子勉办的第二场婚宴,头次还是娶结发妻的时候,其他妻妾没有这等排场,可见羽雪儿在贺子勉心中有多重要,他的确十分喜爱这仙子般的美人。

    岳魁被丫鬟们带进婚房,房内珠光宝气各种名贵装饰遍布,岳魁很想看看贺子勉发现娶了个男人是怎样的反应,估计会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岳魁静静坐在床榻上,鼻间萦绕着香气,他不动声色一指点出,强大劲气直接粉碎了半截残香。

    这些丫鬟提前点上的麝香,如不趁早熄灭,岳魁担心会影响安神香功效,他方才动用神识扫过一众丫鬟,果真发现了不寻常的人,岳魁一眼就识破了她的伪装,真面目倒是无法看出。

    岳魁有种奇怪的感觉,伪装进来的这个女子似曾相识,气息特别熟络。由于无法看清真容,岳魁也不知究竟是何人所化。

    门外有人接近,岳魁神识早已覆盖,来人是位丰韵的美妇,扭动着腰肢煞是诱人,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青年衣着华丽神色不耐,一双狐狸眼让人看着不舒服。

    “娘,爹又娶了一房,您也不管管。”青年名为贺皋,是贺子勉唯一的儿子,深得贺子勉疼爱。说来也怪,除了结发妻午娥,其他妻妾再也没诞下男丁。

    百姓们都说,贺子勉做过的亏心事太多,老天爷要断他香火。

    “你老子就是风流成性,老娘管不了。他的妻妾,你可以随便玩,你爹不会把你怎样!”午娥怨气冲天,这次贺子勉举动更是彻底激怒她,竟以明媒正娶纳妾,真是没把她这个正房放在眼里。

    自从儿子贺皋长大后,午娥一度唆使儿子玩弄他老子的小妾,甚至有几个小妾怀了身孕,贺子勉大发雷霆,直接将怀孕的小妾处死,其他人战战兢兢,再也不敢和午娥母子有过多交集。

    “趁你爹在招待客人,你先把这女人正法,给你爹一个下马威!”午娥眼神恶毒,她不敢太过直接,贺子勉现在不把她当人看,如果不是儿子在,估计她早就被赶出府衙了。

    贺皋不同,他是贺子勉唯一的子嗣,未来要替贺家传宗接代,纵然他玩弄贺子勉小妾,贺子勉再愤怒,也不会处置亲儿子,只会将怒火发泄在小妾们身上,说她们不守妇道勾引贺皋。

    玩弄小妾这件事,贺子勉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贺皋只要别太出格,贺子勉都由着他来。

    母子俩走进婚房,午娥气冲冲来到岳魁面前,一把扯掉他的红盖头,气愤道:“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狐狸精让老家伙兴师动众。”

    哗啦~

    红盖头落地,露出羽雪儿那惊为天人的倾世之姿,午娥动作僵住了,眼前这个女人实在太美了,身为同性她都有些动心。下一刻,午娥起了妒恨之心,凭什么这女人如此美艳,美得有些不像话,如同画中仙子化凡世间。

    贺皋直愣愣盯着岳魁,脑中一片空白,好美的女人,简直是完美无瑕,那张脸蛋胜过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

    爹是从哪儿拐来的仙子姐姐,贺皋反应过来,对着午娥哀求道:“娘,我要她!我要她!不管爹答不答应,我要她成为我的夫人。”

    “儿子,这女人一看就是狐狸精,不能娶!”午娥瞪着贺皋,娶妻不能太貌美,很容易被他人惦记。

    “说谁狐狸精!”岳魁脸色立马冷了下来,他现在是雪儿的外貌,这俩人冲进来二话不说扯掉他的盖头,还不断出言羞辱。

    “说你呢,小妖精!生得这么漂亮,不就是来蛊惑男人的,不就是狐狸精吗?”午娥指着岳魁鼻子大声斥骂,其实每个小妾入房,她都会来给个下马威,巩固自己在府衙的地位。

    “娘,不要骂她,她这么漂亮我不舍得。”贺皋在一旁劝道,生怕仙子姐姐不开心。

    贺皋小时候在街上被人打过脑袋,灵智明显有缺陷,心性极为单纯,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和姐姐们在床上打架。

    “找死!”岳魁突然杀心瞬起,说他没关系,胆敢侮辱雪儿真是活腻了。

    “呃!”

    午娥面色涨红难以喘息,岳魁一把捏住了她的脖颈,将她高高提起悬在空中,午娥两只脚扑腾扑腾踹着,额头青筋鼓起眼白外翻。

    午娥挣扎着,她不明白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怎会生出如此巨力。

    “放开我娘!”贺皋张牙舞爪冲上来,岳魁看也不看抬腿就是一脚。

    噗!

    贺皋口吐鲜血,飞出七八米远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直接昏死了过去。岳魁没有动用元力,且收敛了劲力,否则以他肉身之力,这一脚能把贺皋踹成肉泥。

    “你该死!”岳魁眼中有红光闪烁,神识空间那扇血色大门泛起涟漪,一股可怕杀意在心中酝酿。

    “放...放过我,求...求你...”午娥的求饶岳魁置若罔闻。

    咔吧!

    一声脆响过后,午娥头颅一歪彻底没了生息,软趴趴的尸体就这么在半空晃荡。

    岳魁收回手,尸体轰然落地,猩红的鲜血刺激着他的神经。午娥喉管稀碎,岳魁五指深深嵌入了她脖颈皮肉之中。

    “我怎么又失控了!”岳魁醒过神来大口喘息,午娥罪不至死且是凡人,他不该对凡人出手。

    “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影响我的心神!”岳魁头皮发麻,这种失控的情况很危险,倘若身边全是亲人朋友,他失控后岂不是酿成惨祸。

    “要是夙辰在就好了...”不由的,岳魁想起了离开的龙枪之灵夙辰,它若在一定能解开岳魁的困惑。

    岳魁把午娥的尸体收入储物戒,好在没人发现这里的状况,他走到贺皋跟前,探出手一掌拍向其头顶,浑厚元力搅碎了贺皋仅存的灵智。

    “你父亲作恶多端,定是没有好结果。今日我废你灵智,从此痴痴傻傻没有烦恼,好好过完余生吧。”岳魁忍不住叹了口气,父亲不够格害的只有儿女后代。

    贺皋正是因为他父亲坏事做尽,才受到别人报复打伤了脑袋。岳魁这么做的原因也是保护贺皋,他娘已经被岳魁误杀了,即便岳魁再后悔也无法挽回。

    贺子勉死后,希望那些仇家上门见贺皋痴傻无为能够放他一条生路。岳魁不希望贺子勉做的恶由他儿子来承担,废掉贺皋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避免贺皋走上贺子勉老路,又能让他在仇家手下有一线生机。

    一个废人,又有什么威胁。

    岳魁从没觉得自己是善人,他只顺从内心,善恶本就难分,哪有非黑即白,只有混沌不清。

    几个时辰后天色渐暗,前来道喜的宾客多数离去,贺子勉摇摇晃晃一身酒气撞进了婚房。

    贺子勉眼神迷离,有些看不清四周,他只能看见那一抹艳红,正是一身红装的‘羽雪儿’。

    “嘿嘿嘿,小娘子,我来了!”贺子勉有些迫不及待连忙宽衣解带,丝毫没察觉到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以及地上还未干涸的血迹。

    “大人不要猴急嘛,待我点上一根檀香,也好为您调养经络,做那事更加生猛。”岳魁强忍呕吐的冲动,拿出剩下的大半根安神香。

    “好好好,一切由美人做主。”贺子勉对羽雪儿真是百般顺从,不论羽雪儿提什么要求,他都无条件办到。

    紫色烟雾不一会儿弥漫整个房间,岳魁归息屏气坐在贺子勉一侧。贺子勉有些晕乎乎的,他没在意以为是酒劲作祟。

    “小美人,春宵苦短,可不能浪费了大好时光。”贺子勉双手伸向了‘羽雪儿’,下一刻美人却躲开了。

    “美人,你这是为何?”贺子勉愣在原地。

    “大人,我身子有些不舒服,要不还是改天吧。”岳魁不可能让贺子勉碰羽雪儿,哪怕是他假扮的也不行。

    “你方才不是说调养经络好做那事,怎么突然之间不舒服了。”贺子勉疑惑不解。

    “突然来了天葵,望大人见谅。”岳魁和贺子勉保持着距离,说不腻歪是假的,岳魁盯着角落里的安神香,心里不由催促快些生效,在睡梦中结果了贺子勉,如此才可安然脱身。

    “这么突然...”贺子勉皱起眉头,隐约感到不对劲,头脑也愈发昏沉。

    就在贺子勉昏昏欲睡,即将倒下之时,一道大喝声将他彻底惊醒。

    “大人,有刺客!”

第二百五十七章 倒戈

    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朝婚房涌来,数百护卫瞬间将婚房围的水泄不通,领头人竟是余涉。

    “糟糕!”岳魁心凉了半截,余涉果然是别有用心,他上当了!

    “拿下!”余涉挥挥手,数名护卫抄起钢刀就要捉拿岳魁。

    “余涉,你放肆!”贺子勉勃然大怒,大婚之夜余涉竟敢率领护卫擅闯婚房,简直是逆主犯上。

    余涉黑衣黑甲神色冷酷,他看向站在一旁的‘羽雪儿’,露出一口森白牙齿,狞笑道:“意外吗?”

    岳魁默默望着他并未言语,当下自己不能露出马脚,只要贺子勉未生疑心,余涉不敢拿他怎样。

    羽雪儿楚楚可怜的模样落在贺子勉眼中,那叫一个心疼。

    “余涉,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我治你的罪!”贺子勉酒醒了大半,指着余涉声色厉苒怒喝。

    “大人,他并不是龙雪,而是龙魁假扮。他不仅杀了你发妻午娥,还废掉了公子贺皋,属下再来迟半步,您恐怕也难逃一劫。”余涉嗅到了特别的气味,扫视婚房一周却没发现不寻常的东西。

    岳魁暗自庆幸,好在他反应迅速,电光火石间收起了燃烧的安神香,不然此物就是罪证。

    就差十几息,安神香就能发挥效用,偏偏余涉临时变卦,刺杀计划成了一场空。

    岳魁暗恨不已!

    “信口雌黄!活生生一个人,难道我会认错!”贺子勉愈发恼怒,余涉真是吃了豹子胆,连他的婚房也敢闯。

    “大人,您若不信,尽管召大夫人前来。”余涉只是笑了笑,他其实根本没把贺子勉放在眼里,借岳魁的身份布下了一场大局。

    贺子勉刚想差下人去叫午娥,门口站着的丫鬟突然一动,就连余涉都没反应过来,锋利剑尖便抵上了贺子勉咽喉。

    “再动一下,我必叫你穿喉而过!”汐凰手持软剑美目冰冷,眼中杀机让贺子勉通体发寒。

    贺子勉僵立在原地大气不敢出,额头冷汗滚滚而落,死亡威胁迫在眉睫。

    “女侠饶命...”贺子勉喉头颤抖开始求饶,他以为余涉口中刺客就是这女子。

    余涉眸子低垂,这女子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他悄悄运转元力准备偷袭,岂料汐凰瞥了他一眼,冷声道:“立元境高手,你觉得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剑更快!”

    余涉不甘压下体内逐渐躁动的元力,他必须顾着贺子勉死活,上头给的第一条命令就是保全贺子勉。

    “你想如何?”余涉森冷目光紧盯汐凰,区区合一境胆子倒不小。

    “我要带雪儿姑娘离开,现在给我准备一辆马车!”数百人包围,汐凰毫不慌乱,只要她挟持贺子勉,这些人投鼠忌器不敢乱来。

    贺子勉一听慌了神,急迫道:“不可能!雪儿是我新婚妻子,谁也不能带走她!”

    嗯?汐凰不悦,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微微使劲,剑尖刺破了皮肉,鲜血顿时溢出。

    “嘶~”锥心刺痛感传来,贺子勉立马下令。

    “快!快!安排马车!”

    一切发生的太过仓促,岳魁没想到这女人会直接蹦出来,坏了他的大事。余涉即便倒戈,只要他一口咬定自己是雪儿,贺子勉绝对会无条件信任他,距离万化石失效期还有十多个时辰,完全来得及周旋。

    至于午娥,她的尸体被岳魁藏了起来,顶多算失踪,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岳魁所杀,而且贺子勉不会听信余涉片面之词。

    “蠢女人!”岳魁气得牙痒痒,这傻女人还要把他带走,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不都白费了。不过她救雪儿是出自真心,不惜涉险潜入府衙,这点岳魁很感激。

    很快,一辆马车“啼跨~啼跨~”到了门口。

    “贺大人,劳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汐凰说完看了眼角落里的岳魁,示意他上车。

    岳魁一阵无语,他若是就此离开,再无除掉贺子勉的机会。可若是留在府衙,的确有转变的时机,同时危险更高,余涉一定会想尽办法拆穿他。

    而且这样做会害了这女子,岳魁再三斟酌,决定和女子离开,日后再定夺。

    贺子勉颤颤巍巍走上马车,脖子边冰冷的软剑提醒他不可妄动。护卫们不敢靠近,他们担心汐凰受到刺激,顺手就会杀了贺子勉。

    余涉面色阴沉,这个女人究竟何时混进了府衙,他神识覆盖下没有察觉到异常,太古怪了。

    殊不知,汐凰最是擅长易容变换,隐匿自身气息,她能装作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混迹在人群中很难找出来。

    哪怕是岳魁的洞悉之眼,也只能看出她是伪装,无法窥视真容。

    马车渐行渐远,汐凰坐在贺子勉身边牢牢盯着他,防止这家伙暗地里搞小动作,只要他们出城就会放贺子勉下车。

    只是,岳魁很可能不会如她所愿。汐凰与贺子勉无仇无怨,岳魁可不同。

    岳魁拿出通讯玉石,脸色不由大变,天骁营被平华州守军拦在关外寸步难行。百密一疏,岳魁忽略了二十万守军,他们不可能放天骁营过防区。

    班宏请岳魁定夺,若战,天骁营定当全军出击战至最后一人。岳魁只能苦笑,当然不能交战,他让天骁营赶到平华州也是为了接头,手底下有万人军团,量贺子勉不敢太过嚣张。

    岳魁不会起刀兵,贺子勉同样没那个胆子。两军若是交战,他们任何一方脱不了干系。

    于是乎,岳魁下令让天骁营远离守军地盘安营扎寨,他会及时赶来汇合。

    马车离城门处不足一里了,余涉横立长空,孤身一人尾随马车,一定要拦截岳魁,一旦让他出城前功尽弃。

    “岳魁,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余涉踏着虚空,始终和马车保持着不到十米的距离。

    “还跟着!”汐凰透过马车窗口发现了半空的余涉。

    贺子勉见此讪笑道:“姑娘,你求财还是求权,只需说一声,平华州各地我可做主。”

    “闭嘴!再多说一句,割了你脑袋!”汐凰瞪着大眼睛杀气腾腾,贺子勉缩了缩脖子,紧紧闭上了嘴。

    汐凰看向一路沉默的‘羽雪儿’,出声问道:“雪儿,那个人去了哪里?”语气柔和了许多。

    岳魁不由一怔,反问道:“哪个人?”

    “就你的那个...你...你们不是伴侣吗?”汐凰支支吾吾,她并非真的性子冷漠,而是不知怎么和人打交道,甚至和不熟的人交流有些结巴。

    用她姐姐汐凤的话来说,“我家妹子除了杀人什么也不会,没人给她打理,恐怕能活活饿死,现成的食材放在面前,她也不会弄。”

    汐凰漂泊在外,双手不沾油烟,一直是酒馆驿站的常客。

    岳魁猛然明白这女子一直提到的那个人是谁,原来就是他。只是,这女人打听自己的消息有何目的,岳魁不记得有认识会易容的女人。

    不对!岳魁忽然想起遇到过擅长伪装的人,而且是一位女杀手!

    “你找他做什么?”岳魁挤出一丝笑容,大概猜到了眼前这女人就是那女杀手。因为女杀手离去时放言,以后还会找上他。

    “我有些问题请教...”汐凰心虚道,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羽雪儿’。她要杀的可是羽雪儿心上人,不心虚才有鬼。

    贺子勉一脸迷糊,他怎么听不懂俩人的谈话。

    “我也不清楚他具体行踪,以后我会告诉他,让他来找你。”岳魁只是笑了笑,心中却冷了几分,如果真是女杀手,二人注定有一场搏杀。

    “啊?不用不用,我去找他就好了。”汐凰板着的脸表情很是怪异,她都要杀别人,羽雪儿还让人送上门来。

    趁着二人谈话之际,贺子勉鬼鬼祟祟在袖子里捣鼓什么,岳魁俩人都没注意。岳魁在思考女杀手究竟为何要杀他,分散了注意力,汐凰发现时已经晚了。

    一股难以叵测的元力波动扩散,威压之浩瀚无法估量,岳魁心脏慢了半拍,这道威压实在太过可怕,不亚于元境压迫感,幸好无杀意。

    “不好,遁空符!”汐凰反应过来,刚想一剑斩去,下一刻贺子勉原地蒸发,凭空消失了。

    岳魁也吓了一跳,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原地消失了,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遁空符是什么东西?”

    岳魁两眼呆滞望着贺子勉消失的位置,修士若想凭空位移,除了某些特殊法宝,只有元境才有这种手段,撕裂虚空横渡天地。

    这种位移之法无距,只要体内元力充盈,可以一直远遁。涉及空间之力,若无领域护身,修士进入虚空真界就会身死,瞬间化为飞灰。

    “遁空符产自飞羽财团,一般只会售往宗门,因为世俗修士大多买不起。它的造价接近百万金币,且只能使用三次,一次远遁最高可达五百万里,修士保命的最佳法宝!”汐凰解释道,她很惊讶贺子勉是从何处购得遁空符,飞羽财团压根不会售卖给世俗中人。

    “这么厉害...”岳魁错愕,一枚符印横跨五百万里,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小小一张符印蕴含无边威能。

    遁空符内有元境强者留下的大神通印记,元境之下没人留得住,它沟通虚空释放伟力护主远遁,相当于是元境出手。

    岳魁还是头次听说这样的宝贝如果搞来两张放在身上,自己又多了极强的保命手段。如今岳魁还没有大敌,但他要为以后做打算。

    “快逃!贺子勉脱身,那位立元境马上就会杀过来!”汐凰拉着岳魁跳下马车,她哪里会知道这是个男人。

    轰!

    空中突然降下一只元力巨掌,顷刻间抓碎了马车,可怜的马儿一声嘶鸣成了一滩血水,倒霉的马夫直接虚无尸骨无存。

    “反应挺快。”余涉俯视下方逃遁的二人轻蔑一笑,两只蚂蚁还妄想逃脱,不知天高地厚。

    “拦住他们!”余涉一声大喝震动方圆数十里,浑厚气息笼罩四方。

    城关处的士卒们面面相觑,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围向岳魁二人,要不然余涉会亲手夺走他们的性命。

    “天呐!那老魔又出手了!”

    “完了完了,州城又将是血流成河!相比以前那个黑袍汉子,余涉残忍十倍不止!”

    “赶快回家禁闭门户,无论听见什么动静不要出来!”一个男人对自家妻儿连忙嘱托。

    百姓望着踏空而行气势骇人的余涉都变了脸色,这魔头又开始杀戮了,整个州城没人阻止得了。以前贺子勉身边只有一个神门境护卫,那人良心未泯看不惯贺子勉暴行离他而去,听说后面也死在了余涉手中。

    余涉来平华州不到五年,魔头大名却如雷贯耳,三岁小儿听见余老魔名号都会吓得止住哭声。

    汐凰转头看了眼穷追不舍的余涉,对岳魁说道:“我们危险了。”

    岳魁苦笑着摇摇头,道:“我们不是他对手,莫要冲动白白送了性命。”

    “我不是他对手,但绝不会坐以待毙,待会动起手来,你趁乱偷摸跑出城门,这个人目标是我,应该不会为难你。”汐凰神色很凝重,城关少说有上百名士兵,这还是少部分,另外的门楼分段暂时还没察觉。

    汐凰一直在回想余涉刚刚在婚房说过的话,龙魁是谁假扮龙雪做什么,她听得模棱两可。汐凰以为余涉追来只为捉拿她,殊不知余涉真正的目标是岳魁。

第二百五十八章 受辱失控

    守城士卒尽数围了过来,他们握着长矛犹豫不决,一时间没有出手厮杀。岳魁抬头望了眼凌空而立的余涉,这家伙明知道他是军人,故意派守军来拦,就是要他难做。

    “不要伤他们性命,武力震慑就行。”岳魁当即说了句,防止汐凰下杀手。

    汐凰点头,不用岳魁嘱咐,她也不会对这些士兵痛下杀手,顶多打断手脚丧其战斗力。

    “杀!!!”军士们再三犹豫,最终还是举起兵器嘶吼着冲杀过来。

    汐凰身形模糊扎进人堆,只见她甩出一根鞭子噼里啪啦一顿乱抽,惨叫声接连不断,不少将士皮开肉绽,鲜红的血肉裸露在外。

    “嗷~~~”

    将士们在地上滚来滚去,浑身火灼一般的痛感无法忍受,汐凰手中鞭子淬有一种折磨人的毒药,凡是被打中将承受火炼般的煎熬。

    岳魁眼皮直跳,这玩意儿落在他身上,估计疼得跳起来。他从躺在地上不断哀嚎的士兵们眼中看出了汐凰下手有多狠,简直是痛不欲生,岳魁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快走!”汐凰收起鞭子,抓着岳魁一路狂奔,身后一大片躺地打滚的守军士兵。

    “一群废物!”余涉扫了眼满地军士,从容不迫迈过城头,天空诞起阵阵涟漪,几步就赶上了汐凰和岳魁,他冷眼看着发疯奔逃的俩人,抬手轻轻一按,浩瀚天地大势瞬间镇压而下,下方二人脚步一沉再也无法挪动,身体极为沉重。

    “没用的,我们逃不掉了,四大元关出手便是天势,根本抵抗不了。”岳魁心生无力,除非他突然拥有四大元关的实力,否则光天地大势就够他们喝一壶。

    “我拖住他,你赶紧逃!”汐凰顶着莫大压力弯起身子,直面追击而来的余涉。

    岳魁诧异地看了看汐凰,这女人还真是无惧生死,还要与之一战。汐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意,挥动软剑便朝余涉杀了过去。

    剑气滚滚如惊涛骇浪,昏暗的傍晚惊起道道剑光,交织成一张剑气大网。这一刻,岳魁终于确定就是刺杀他的女杀手,剑法如出一辙层层套叠。

    “不自量力!”

    余涉看都懒得看,随手一击石破天惊,一股无法想象的压迫力震的汐凰吐血倒飞,周身凝聚的剑气大网不堪一击支离破碎。

    余涉欺身而来,又是一掌拍出,空间炸裂扭曲,四大元关一招一式融入了天地大势,浑厚掌劲足以粉碎青山。

    轰隆!

    汐凰满嘴鲜血发丝凌乱,四大元关果真难以匹敌,她面对余涉如同面对天地,那种最可怕的天地大势让她没有还手余地。

    汐凰挥舞软剑,步伐玄妙剑招立马大变,如同剑舞一般令人陶醉,身姿极为优雅,看不出一丝凌厉之意。

    “这是......九劫剑舞!”余涉瞳孔收缩,连忙聚拢天地大势,汐凰的动作越来越快,到最后只剩一片残影,完全看不出虚实。

    “该死!这女子怎会天剑宗的独门秘法《九劫剑舞》。”余涉脸色铁青,《九劫剑舞》是天剑宗一位赫赫有名的女剑客--九劫剑所创,九劫剑一生只用八剑,最后一剑地落天伤人断肠,她使出天伤劫后便兵解归天了。

    迄今为止,能使出最后一式天伤劫的人,唯有九劫剑!

    其师兄天剑武鸿曾言,他师妹一剑天伤可令万兵俯首天地悲鸣。

    九劫剑坐禅天剑山顶八百年,悟出最后一剑,名为天伤。剑出之时,日月失光星斗黯淡,天剑同样在恐惧。

    九劫剑在大笑中殡天,尸身化作无尽九劫剑气游荡山顶始终不散,如今天剑宗修筑了一座大殿,名为九劫宫。

    《九劫剑舞》分为穿心劫、融血劫、蚀骨劫、魂落劫、惊风劫、奔云劫、黄泉劫、无心劫、天伤劫。

    岳魁心神一阵迷离,汐凰剑舞似乎能影响周围人的血气,他明显感觉到自身血气澎湃不安,随时准备破体而出。

    余涉双眼赤红,鼻间溢出血丝,融血劫顾名思义能够调动他人血气,随意掌控别人性命,玩弄于股掌之间。

    “必须打断她,再这样下去,精血得活活耗干。”余涉刚踏出一步,顿时口吐鲜血,一股莫名的吸附力牢牢融入了他精血之内,全身精血不受控制极速流动起来。

    “仅此而已了。”余涉擦了擦血迹,汐凰境界太低了,纵然有绝世功法也难发挥其真正威力。

    《九劫剑舞》这门功法着实无解,世上很难找到能克制它的秘法,而且修行难度极高,一般人连入门都需要几十年,几乎没有修士愿沉下心来修行这门收益小风险高的功法。

    修士寿命并非无限,浪费在这等见效慢的功法上不值得。

    汐凰修行到了第二劫,就连余涉也感到心惊,毕竟汐凰年纪太小了。如今天剑宗《九劫剑舞》修行最高者乃紫云长老,她已迈入惊风劫,至今还没人尝试过惊风劫的威能,想必也是没那胆子。

    “停下!”余涉来到二人上方,威压更加浑厚,像是一片天横在头顶。

    “咳咳~”汐凰大声咳嗽,恢复了真实容貌,刀削般的面庞,鼻梁高挺下颌线优美,尤其是那双让人无法忘记的丹凤眼,秀美无双英气逼人。

    岳魁愣住了,这个女人容貌太惊艳了,不同于雪儿的御美出尘,汐凰带有一种男子的英气,莫名的冷傲之气尤为吸引人。

    “哼!你的姿色不输那女人,将你捉回去,那老色鬼定然欣喜。”余涉步步向前,汐凰半跪在地没有反抗之力,只能不屈瞪着他。

    “九劫剑舞的确可怕,但你实力太弱拔苗助长而已。”余涉故意试探九劫剑舞的威力,若非如此汐凰怎能伤他,余涉也只是在传闻中听说过,能够亲身体会再好不过。

    “九劫剑舞?什么东西?”汐凰面带疑惑,她施展的那套剑招是偶然从一位老尼姑手中得来的,一共有三本,并没有标注功法名讳。

    那一次汐凰执行任务途中遇见一位重伤濒死的尼姑,那尼姑气若游丝,双腿血肉模糊,显然是遭到了强力打击,下半身几乎残废。

    汐凰当时才十岁,有心想救下尼姑,尼姑摇摇头称自己到了强弩之末无力回天了,她怀中抱着三本泛黄的古籍,望着汐凰神情有些犹豫。

    尼姑把三本古籍交给汐凰,告诉她一定要好好修行,这三本古籍上的功法绝世无双,练至大成天下无敌。

    汐凰懵懵懂懂接过古籍,将尼姑厚葬在了黄沙中,从那以后汐凰无事便会翻阅古籍,上面的招式早就印在了脑海里。

    凭借着这门神奇的功法,汐凰多次绝地反击,这也是她最强的手段。

    余涉见她全然无知的神色,有些不确定汐凰是在装疯卖傻还是真的不知。

    “这丫头貌似不清楚九劫剑舞的来历,把她带回去慢慢拷问。”余涉想了想,一掌拍在汐凰额头,汐凰身子一软昏倒在地。

    做完一切,余涉不紧不慢来到岳魁面前,两人对视,岳魁却无半分紧张。

    “余涉,你绝对不是皇宫那位的心腹。”岳魁神色平淡不是特别惧怕余涉,此人做出的种种都在表明他并非陛下亲信。

    “岳魁,我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愚蠢,你既然信不过我,又何必与我联手,现在落到我手上自求多福吧。”余涉不明白,岳魁没有必要以身犯险,完全可以带着心上人远走高飞。

    岳魁的身份很特殊,这一点余涉相当了解,他初次找岳魁合作惨遭拒绝,就以为岳魁不会趟这趟浑水。哪曾想贺子勉盯上了羽雪儿,这一点让余涉惊喜万分,如今岳魁入局刚好趁此机会顺水推舟。

    “走吧,别让我动手。”余涉微微一笑,带着些许寒意。

    岳魁怒极反笑,愤声道:“余涉,你出尔反尔毫无信义!我今天就算战死,也不会乖乖就范!”

    万化石效用还没过,岳魁依旧是羽雪儿外貌,他像是个疯婆子一样披头散发,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

    “怕是难走了!”岳魁心沉了下来,右手握住血尖枪,元力提升到了顶点。

    余涉含笑打量着岳魁,说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说真的,你这副外貌我都有些不忍心。”

    “废话少说!”

    岳魁咆哮,雁云枪法施展而出,余涉一只臂膀扛着汐凰,另一只手迎战岳魁。

    镗!镗!

    每一次交锋火星四溅,余涉手掌如同精铁铸造,硬碰硬擒拿血尖枪,面对岳魁应接不暇的攻势,余涉单手随意化解,游刃有余甚至带有一丝戏耍的味道。

    “你太弱了,比她还弱。”余涉拍了拍肩上的汐凰,眼中的嘲讽明摆着,岳魁郁闷的差点吐血,他真的太弱了,没有夙辰自己什么也不是。

    “啊啊啊啊!”岳魁双目血红,不要命地攻杀,筋骨酸痛难耐元力也快到了极限。

    余涉打了个哈欠,淡然道:“玩够了吗?我都有些困了~”

    呼哧!呼哧!

    岳魁撑着血尖枪上气不接下气,豆大的汗珠颗颗滴落。他的所有手段,在余涉眼中都是过家家,岳魁终于醒悟,以往他的每次战斗都有夙辰在旁,每次险象环生都是依赖夙辰。

    “原来我是个废物!”岳魁自嘲不已,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不懂强者之间真正的差距。余涉若是一招击败他,岳魁都没有如此大的落差感,毕竟境界高过他太多。

    可偏偏,余涉在羞辱岳魁,慢慢改变他的心性。

    眼前的场景十分怪异,一个男人扛着昏迷的女人满脸无精打采,看起来像是要睡着了一样。对面还有一位仙子般的美人手握钢枪,香汗淋漓胸口不断起伏。

    “说实话,我连和你对战的兴致都没有,还不如在家中泡茶来得舒适。三岁小娃都比你有劲,还修行,回家养猪吧。”余涉漫不经心开口,满眼都是蔑视不屑。

    “狗贼!休要辱我!”岳魁双眼猩红,储物戒中的万化石剧烈抖动起来,岳魁的外貌一点一点在转变,片刻回归到了他原本的模样。

    “休要辱我!休要辱我!吼!!!!”岳魁仰天咆哮,面目极其狰狞,如同发狂的野兽,周身竟有紫雷炸响。

    噼里啪啦!

    紫雷出现,余涉瞬间不淡定了,一股灭世之息从岳魁体内逐渐扩散。余涉立马远遁,一脸惊悚盯着狂化的岳魁。

    “这家伙,不会是蛮子的后代吧,怎么突然发狂。”余涉心有余悸,那紫色神雷恐怖无边,沾上一丝莫说他,即便是元境都有可能灰飞烟灭。

第二百五十九章 惨案

    “啊啊啊!”岳魁像是一只野狗趴在地上,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咕咚!余涉咽了口唾沫,岳魁这副疯状太可怕了,现在的岳魁已经失去了理智。

    “杀!杀!”岳魁抓起血尖枪,猩红双眸望向城头一众士兵,杀意滚滚铺天盖地。

    身后一道三丈左右的黑红色虚影挺立,一股无言的压迫,令所有人后背发寒。岳魁拖着血尖枪面目狰狞可怕,不亚于恶狗一般瞪大了眼睛龇牙咧嘴。

    峡谷剑河无边剑意流淌,正在河内沉睡的夙辰突然睁开双眼,银光流转恍如天神。

    “又失控了!修罗心果然不可控制,真不知大帝当年是如何克己。”夙辰脸色很苍白,她与金雕王一战受了很重的伤,九变级强者在这方位面宇宙难逢敌手。若非夙辰本源力优于金雕王,她很可能会死在对方手下。

    二人一战过后,夙辰进了剑落峡谷,金雕王允诺她可以暂时留在这方小世界。金雕王有言在先,如果夙辰干涉世界秩序,他会不惜一切拔除后患。

    “去!”夙辰咬牙打出一道法则印记,气息明显更加微弱,她别无选择,岳魁一旦无法控制杀意会造成惨痛后果,黄家寨就是例子。

    剑落峡谷方向惊起一道亮光,一道奇异的能量印记跨过数十万里,震动了无际云天。

    “那是什么?”余涉抬头,远处一团璀璨夺目的能量体跨越天际而来,如同流星一般划破夜空。

    能量体朝州城极速掠来,逼近之后散发的光芒太过耀眼,所有人不得不用手挡在眼前,他们无法看清是何物,整个城头一片刺眼白光。

    只见那一团白光包裹住了岳魁,三丈虚影一阵抖动,随即不甘消散,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响彻城关。

    “啊!!!!!”

    白光散去,岳魁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狂暴紫雷被压制,周身残留着少量圣洁元力,众人见了不敢靠近,方才那团白光就是消失在岳魁的位置。

    余涉立在城头,他能感应到岳魁身上不再散发灭世之息,那道白光镇压了狂化的岳魁,余涉等了小会儿,才飞向岳魁。

    不确定岳魁是否仍有威胁,余涉用元力笼罩,岳魁没有任何反应,余涉松了口气,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奇怪的事。

    余涉扛起岳魁,眸子有些凝重,岳魁突然发狂这种情况恐怕没多少人知道,有必要上报给那位大人。

    “昔日雁云枪王岳不狂何等不可一世,他的子孙后代即便没落了,还是有不可忽视的威胁。”余涉看了眼人事不省的岳魁,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岳魁醒来,自己被绑在了一根十字木桩上,手脚动弹不得,四周一片漆黑,隐约能听到某个人微弱呼吸声。

    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不远处“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下格外响耳。岳魁状态很差,全身大脉封闭和凡人毫无差别。

    “轰隆隆~”一阵轰鸣响起,左侧射进来一道亮光,原来是一扇石门。

    岳魁眯着眼,长时间处于黑暗环境下,突然的强光很不适应。

    岳魁视线逐渐清晰,石门处立着一道人影有些熟悉。

    “醒了?”人影走了过来,岳魁定睛一看发现是余涉。

    “这是哪儿?你到底想做什么?”岳魁问道,余涉没打算杀他,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余涉没有回答,而是挥挥手,呼啦几声,一排火簇应声而亮。岳魁顺着光亮望去,他的右手边一个男人赤身裸体已经死去多时了,水滴声正是他口中的污血不断滴落产生的。

    岳魁仔细看着,觉得这个男人很眼熟。余涉见此淡然一笑,说道:“不用看了,是卖你安神香的店铺掌柜。”

    “余涉!你这狗贼,有什么事冲我来,为何残害他人!”岳魁震怒,店铺掌柜不过是个凡人,他本该安安心心过日子,却牵扯进来丢了性命。

    余涉神色木然,回道:“他私藏违禁品,本就是死罪。况且,又不是我杀的他。”

    岳魁挣扎着,咆哮道:“无耻混蛋,我若不死,他日必将你千刀万剐!”

    余涉掏了掏耳朵,不以为然开口:“我不会把你如何,这一切都是贺子勉所为,包括店铺掌柜一家人。”

    一家人!

    岳魁反应过来,哀求道:“余涉,你放过他们一家老小,不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你是耳聋了吗,我说了是贺子勉所为,他是州司,我有何权利干涉。”余涉心里暗骂白痴。

    岳魁冷静下来,那晚跟踪他的应该就是余涉,如果不是余涉,没人知道购买安神香的全过程。

    “是你告诉贺子勉我在掌柜那儿买了安神香。”岳魁语气很冷,他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余涉贺子勉都该死。

    “嗯哼~”余涉点头,这小子还不算太笨。

    “贺子勉应该会来请你去看一场好戏。”余涉坐在一旁笑吟吟望着岳魁。

    “什么意思...”岳魁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转过头发现了左边奄奄一息的汐凰。

    汐凰雪白肌肤裸露在外,遍体鳞伤身前无数道鞭笞伤痕冒着鲜血,小脸上满是血污,无比的凄美。

    汐凰经历了惨无人道的刑审,一次次昏厥过去,又被冷水泼醒,再次严刑拷打。余涉想从汐凰口中套出九劫剑舞的来历,逼她交出功法典籍,但余涉小看了汐凰,作为一名杀手,在很小的时候就经历过审讯逼问的考验。

    汐凰一言不发,任凭余涉如何拷问,她连眉头也从未皱一下。

    “岳魁,你还记得余大宝吗?”余涉轻笑道,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两位好友谈话。

    “当然记得!”岳魁回了句,余大宝是堍州海翔郡的一名富商,余家在堍州有一定权势,余涉同样姓余,难道说他来自余家。

    “你是为了替余家出气?”岳魁目光更冷了,余家好大的胆子,竟敢把手伸进平华州。

    “一半一半吧,余大宝爷爷和我爷爷乃是堂兄弟,我和他算是同宗同源。”余涉直接说出了他和余大宝的关系,岳魁莫名一笑,余涉太刻意了。

    嘎吱~

    石门再度打开,一群护卫走了进来,贺子勉夹在中间,脸色很不好看。如果不是那张遁空符,他恐怕就危险了,派去捉拿龙家人的侍卫无一活口,暗中似乎有位高手保护龙家三口。

    贺子勉见岳魁苏醒,心中杀意再也无法抑制,岳魁不仅骗了他送走羽雪儿,还把他儿子弄成了真正的傻子,整天傻呵呵不知世事。

    “龙魁,我夫人午娥在何处!”贺子勉冲上来就是一拳,岳魁没有任何感觉,倒是贺子勉自己拳头生疼无比。

    “无可奉告!”岳魁不会说出午娥的下落,贺子勉等人还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只要他不说贺子勉会留他一命。

    “架走!”贺子勉捂着右手眼神怨毒,护卫们连忙扛着岳魁离开了石牢。

    岳魁不知道这些人要把他带到哪里去,此时外界阳光明媚,也不知这一次昏迷了多久。

    走了大概一刻钟,护卫们放下岳魁,贺子勉也跟了过来。

    这是一处刑场,暗红色地面是常年浸泡鲜血所形成,身材健硕的侩子手抱着钢刀神色冷漠。

    场中跪着十几个人,男女老少皆有,最小的婴儿还在襁褓中。两位老人面如死灰,似乎已经认命,旁边还有两个少年容貌相似,哭喊着不要杀他们。几个汉子应该是掌柜的兄弟,他们手脚颤抖,害怕到了极致。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死亡即将来临无力阻止,那种煎熬无人撑得过去。

    妇人抱着婴儿泪如雨下,不知是恐惧还是伤心,身子一直在发抖。

    “这些人...”岳魁很是不安。

    “龙魁,拜你所赐,这些人都是那店铺掌柜的家人,他们皆因你而死!”贺子勉很是得意,岳魁想杀他,自然要付出代价。

    “贺子勉,他们都是无辜的,所有罪责我来承担!”岳魁明知贺子勉不会放过他们,但还是要试一试。

    “你来承担?不好意思,刺杀命官本就是死罪,你都要死了,如何替他们承担?”

    贺子勉绕过岳魁,径直来到主判位,台下百姓们不再交谈,厌恶、惧怕、愤恨种种目光落在贺子勉身上。

    “邓传益私藏帝国违禁品,按照法度应当满门抄斩!”贺子勉官威赫赫,吓得某些人浑身一震。

    “邓传益这家店铺平日里不起眼,没想到竟然藏着禁品。”

    “真是可怜了邓家上下十几口,一家人只能泉下团聚了。”

    “那青年是何人,为何五花大绑,看起来犯了大罪。”

    人群议论纷纷,有人惋惜哀叹,毕竟十几条人命,说没就没了。

    “斩!”

    随着贺子勉一声令下,五六位侩子手擦拭钢刀,走到了犯人身后高高扬起明晃晃的钢刀。

    咔嚓!咔嚓!

    鲜血喷溅,十几具无头尸体各式各样躺倒在地,其中几具尸体仍在抽搐,断颈处鲜血大股大股冒出。

    “嗯啊~嗯啊~”染血襁褓中的幼儿啼哭,他躺在母亲逐渐冰冷的怀中放声大哭,像是知道母亲离他而去了。

    幼儿凄厉的哭声牵动了所有人心神,台下一些妇人不忍见这副惨状,低着头默默流泪。

    “放过他!放过他!”岳魁目眦欲裂,因为侩子手提起了襁褓。

    “大人,这幼儿该如何?”侩子手大汉抓着襁褓,不管那孩子哭得多伤心,他看都没看一眼。

    “剁成肉酱,拿去喂狗!”贺子勉随口说了句,起身便离开了。

    “大人,这...”那大汉有些犹豫,他是侩子手并非铁石心肠,几个月大的幼儿,他真下不去手。

    一旁的同行见此劝道:“你还是乖乖行事,不然剁成肉酱的就是你了。”

    大汉听闻惊出一身冷汗,挥起钢刀砍了下去。

    噗嗤!

    哭声戛然而止,大汉臂膀肌肉痉挛,他满脸鲜血如同食人恶鬼,台下一些身为母亲的妇人顿时昏了过去。

    “畜生!畜生!”岳魁喘着粗气,贺子勉连几个月大的幼儿也不放过,泯灭人性和禽兽有何区别。

    岳魁又被护卫架回了石牢,汐凰醒了过来,一脸杀气盯着岳魁。

    “你还没死!”

    “你很失望?”

    汐凰凄惨一笑,悔恨道:“我真不该动恻隐之心,救你这混蛋!”

    岳魁沉默片刻,说道:“你救雪儿的心,我很感激。但有一事我不明白,你究竟为何要杀我?你我之间向来没有仇怨才对,还是说刺杀安央郡守失败,你们组织要先取我性命。”

    汐凰冷笑,回道:“你太看得起自己了,组织岂会把你放在眼里。你杀了我姐姐,该当抵命!”

    姐姐?

    岳魁回想起当时那几名刺客,的确有一位女子,容貌还十分靓丽。岳魁仔细打量汐凰,发现这女人和那女杀手五官极为相似,尤其是那双丹凤眼,两人几乎是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岳魁终于明白汐凰杀他的原因,他话锋一转:“你姐姐要杀我,死也是咎由自取。”

    汐凰听闻怒不可遏,斥责道:“她没想杀你,是你硬要插手!倘若姐姐任务失败,组织也不会轻饶,你的出现害我姐姐进退两难,她只能对你出手!”

第二百六十章 被迫联手

    “呵呵,你们不过是一群黑暗中的老鼠,见者喊杀!”岳魁嗤之以鼻,杀手本就是见不得天日的行当,被人反杀也是活该。

    “鬼斗,你别得意!现在,我们在别人手中,我死了你也跑不掉,跟我陪葬吧,哈哈哈。”汐凰癫狂大笑,当她得知羽雪儿早已逃离,眼前人是岳魁所扮,她没来由欣喜。

    “疯婆子...”岳魁看傻子一样看着汐凰,这女人生得美丽动人,脑子却是一根筋,一直对他念念不忘,想取他性命。

    岳魁闭目调息,余涉暂时不会拿他怎样,贺子勉口头上吓唬,却连重刑都不敢对岳魁使用。岳魁猜测,其中一定还有其他隐情,才促使二人忌惮。

    岳魁引动元力欲冲破余涉大脉封锁,奈何四大元关封印力太强,他的经络像是灌铅,元力始终无法运转。

    “得想个办法冲破封印,试试气血逆转。”岳魁忽然起了一个念头,既然正常的气血运转无法引动元力,逆转又会是什么效果。

    岳魁气血倒流脸色通红,磅礴的气血像是沸腾的锅炉,一股热气从岳魁体内散开。

    “这家伙搞什么鬼...”汐凰大汗淋漓,旁边犹如站着一个火炉,恐怖热气让整间石牢气温突然升高,如同置身火窑。

    “好热!”汐凰汗水快被烤干了,她觉得自己用不了多久就成人干了,雪白肌肤变得赤红更具美感。

    几分钟过去,岳魁胸口突然赌住,喉头一甜腥气上涌。

    岳魁张嘴鲜血大口喷出,整个人萎靡不振,气息紊乱不堪。果然气血逆转危险至极,方才一线之隔,岳魁险些丢掉性命。

    “不行,逆转气血不可为。”岳魁耷拉着眼皮,气息很微弱。

    “喂?你要死了吗?”耳边汐凰的冷言冷语让岳魁莫名烦躁。

    “你能不能闭嘴,我死了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岳魁没好气回道。

    汐凰小脸烤的通红,她一阵默然,小声道:“死也要死在我手里...”

    岳魁无奈至极,这女人在想什么他真搞不懂,一会儿疯疯癫癫恨不得生吃了岳魁,一会儿又询问状况,生怕他就这样死去。

    “不知道雪儿到了没。”岳魁没办法联系其他人,他也不清楚过去了几天,羽雪儿应该抵达了堍州。

    “你很喜欢雪儿姑娘吗?”汐凰好奇问道,她的听觉同样敏锐,岳魁嘀嘀咕咕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关你屁事!”岳魁瞪了她一眼,这女人好生讨嫌。

    汐凰气不打一出来,她就是纯粹好奇,想问问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岳魁一句话让她无法接着说下去。

    “呵呵,定是你使了手段,才让雪儿姑娘死心塌地,她那么善良肯定不会怀疑你。”

    岳魁郁闷了,这女人说话怎么毫无逻辑,他反问道:“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让她怀疑的?”

    “你!”汐凰刚想说岳魁十恶不赦,但突然发现岳魁貌似没做过什么坏事。

    “反正我不会放过你,总有一天我会取你人头祭奠姐姐,所以你不能死在我前面!”汐凰傲娇地昂起头。

    岳魁人都傻了,这女人怕是缺心眼,初次见面觉得此女冷傲无双,接触后才知道汐凰心性率直,心里藏不住什么话。

    “来来来,取走!”岳魁全身动不了,只能挣扎着把头伸过去。

    汐凰见状微微张嘴,一口咬住岳魁耳朵。

    “嘶~松开!”岳魁吃痛,汐凰咬得很用力。

    “唔唔...”汐凰嘴里呜咽不停,含糊不清不知说些什么。

    “松开!!!”岳魁感觉到耳根破裂了,一股暖流顺着耳垂下去了。

    “唔唔...”汐凰眼中得意,咬得更用力了,哪怕岳魁鲜血流在嘴里她也不在意,一定要这家伙付出代价。

    “断了!断了!”岳魁慌了,这疯女人是要把他耳朵咬下来。

    岳魁疯狂晃动脑袋,想挣脱汐凰小嘴,怎奈汐凰像是蚂蝗一般,紧紧吸附在岳魁耳边,无论他怎么挣扎无济于事。

    “疯女人!快松开!”岳魁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肉身会被一个女子咬破。

    “呦,画面挺香艳啊~”

    余涉走了进来,见俩人这副样子也是愣住了。

    汐凰立马松开嘴,樱桃小嘴内满是鲜血。岳魁左耳血肉模糊,一排牙印深深嵌在了上面。

    “看不出来,你还挺风流。”余涉调侃了一句,岳魁懒得理会。

    “你是来处死我们俩的嘛。”汐凰问道,她被余涉折磨的不轻,恨透了这个男人。

    余涉来到了汐凰面前,捏着她的下巴,笑道:“小美人,只要你交出九劫剑舞的功法秘籍,我可以放过你。”

    汐凰冷哼,不置可否道:“我真不知你口中的九劫剑舞是什么东西。”

    “唉~可惜了这么好的脸蛋儿...”软的不行,余涉打算来硬的。

    女人最在意的无非是自身容貌,这是很直白的弱点。余涉拾起一旁火炉里的烙铁,意思很明显。

    “喂,你把那什么剑舞给他吧,不然皮肉之苦逃不掉。”岳魁小声说道,现在这个时候保命最重要。

    汐凰极其无语,无奈开口:“我真不知道什么九劫剑舞啊,这个老男人一直在严刑逼供,问些我不知道的东西。”

    余涉拿着通红的烙铁步步逼近,炙热温度迎面,汐凰不由往后靠。

    “烙铁压下去,你的这副美貌可就毁了。”余涉很恼火,汐凰一直说什么也不知道,可她明明施展出了剑舞。

    “等等!”汐凰眼神一滞,女人在乎容貌,何况是汐凰这等貌美无双的女子。

    “说!”余涉晃了晃烙铁,大有一言不合就按下去的意思。

    “要我交出秘籍可以,你先杀了他!”汐凰目光转向一旁错愕的岳魁,磨着虎牙满脸杀气。

    “这疯女人又搞什么鬼...”岳魁腹诽,他看得出汐凰是故意装作满腔杀意。

    “你们...不是一伙的吗?”余涉疑惑地扫了眼俩人,汐凰带着岳魁突破重重包围逃离府衙,现在又要杀他,余涉很是困惑。

    “莫非是情债...”余涉猜测羽雪儿和汐凰都是岳魁相好,所以汐凰得知岳魁身陷府衙前来相救。

    而且他们二人方才起了争执,明显是岳魁做了什么对不起汐凰的事,汐凰恼羞成怒才下口咬岳魁耳朵。

    “他不能杀,你提别的条件。”余涉摇头拒绝,贺子勉想对岳魁动手都被他拦了下来。

    “我的功法是他亲自传习,秘籍也在他那儿。”汐凰灵机一动,想到嫁祸给岳魁。

    “你们什么关系?”余涉越发感到奇怪,这俩人不清不楚的,像是情人又似仇人。

    “我们是夫妻,他背着我和别的女人暗地通情,被我发现了,所以我要他死,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汐凰一番说辞,岳魁傻眼了。

    “此话当真?”余涉看向岳魁,汐凰一个劲使眼色,带有哀求之意。

    岳魁张了张嘴,他很想和汐凰摆脱干系,但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帮汐凰则是帮自己。

    岳魁不知道汐凰这样做的缘由,他只能木然地点头,算是承认了。

    余涉将烙铁丢在一旁,既然秘籍在岳魁身上,折磨汐凰无非是徒劳。

    “岳魁,左拥右抱两位仙子佳人,你还真是羡煞旁人啊。”余涉阴阳怪气道。

    “言重了,毕竟在下风流倜傥,吸引美人实属正常。”

    额...

    余涉无奈了,岳魁脸皮还真厚,听不出是在讽刺他始乱终弃么,天真以为在夸他。

    “不要脸!”汐凰不耻,嘟囔了一句。

    “的确不要脸。”余涉非常认同。

    “妈的!”岳魁郁闷死了,他无缘无故背了个始乱终弃的黑锅,到头来还得被始作俑者汐凰骂不要脸。

    “岳魁,把九劫剑舞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夫妻二人离开。”

    “你能做主?别忘了还有贺子勉,他不同意,你说什么也是枉然。”

    余涉不以为然,无所谓道:“一介凡夫,我是因为命令在身才听从其调遣,莫以为真的怕他。”

    岳魁哈哈一笑,道:“余涉,你扯谎好歹找套合理的说辞。我刺杀命官,乃是死罪,凭你也敢私自放我?不怕上头问罪?真当我好糊弄!?”

    余涉脸黑了下来,压着怒气说道:“你看出又怎样,无法改变即将到来的事实!”

    “什么事实?”岳魁皱眉,余涉话里有话。

    “你可是十五军统领冼御铭的心腹,他若得知你被困地牢,绝对会兴兵来此!”

    “你想挑起战争?”岳魁笑了,余涉把冼御铭想得太简单,堂堂十五军统帅,麾下几十万铁甲大军,岂会因为他不顾法度兴兵至此。

    “你倒是看得起我啊,可惜冼御铭不会因为一位小卒大动干戈,就算是心腹又如何,一旦开战必将生灵涂炭。”

    余涉同样笑了,笑得很是诡异,他信心十足道:“其他人或许没这个能力,但你不同,冼御铭绝对会来救你!”

    “哈哈哈,剑舞我也不要了,这东西祸大于福,我便坐在城头眼看十五军,兵临城下!”

    余涉大笑着出门,他的任务很快就能完成,九劫剑舞能拿到手自然好,哪怕没有天赋修炼,也可以换很多珍贵的修炼资源,拿不到也无损失,余涉不愿去犯险,索性懒得查了。

    毕竟,这东西很多人眼红,余涉就算拿到了,也会被其他高手盯上。

    岳魁脑海里回想着余涉的话,听他的意思,冼御铭即将率军到达平华州。虽然不知余涉为何如此笃定,但岳魁相信老冼不会冲动,一军统帅行事岂能儿戏,为了他一人挑起内战,百姓们将处于水深火热中。

    战争,受苦的只有百姓。

    岳魁打算问清楚汐凰让他背黑锅的原因,哪曾想汐凰眼睛一闭,不再理会他了。汐凰没有其他原因,就是不想交出九劫剑舞,她或多或少猜到了九劫剑舞便是老尼姑传她的三本古籍。

    “算咯,装睡的小狗,就知道咬人。”岳魁故意刺激汐凰,不知不觉间他觉得这个女人挺有意思,看起来冷漠实际上缺少人际交流。

    汐凰胸口有明显的起伏,眼角忍不住在抽动,她恨不得把岳魁另一只耳朵也咬掉。

    “原来你叫岳魁,不是鬼斗。”汐凰记住了这个名字,她会查清岳魁的身世,寻找他的弱点。

    俩人在这种局面下,不得不配合联手,汐凰不会因为岳魁帮过自己就对他手下留情,这个男人杀了她姐姐,本就该死!

    岳魁对汐凰没有杀心,但是对方如果一再执迷不悟刺杀他,岳魁绝不会心软,取其性命让汐凰和姐姐团聚。

    两人虽各有想法,但在这漆黑冰冷的地牢中,互相成了对方的心灵依靠,暂时的伙伴。

第二百六十一章 南山神尼

    当天傍晚,岳魁正在打盹,长时间捆绑血脉不流通,使他脸色有些发紫。一旁的汐凰同样是面色发紫,四肢都有很深的勒痕。

    汐凰神色很憔悴,几日来就喝了点米汤,还要经历皮肉之苦,因此消瘦了许多。他们修为太低,无法长时间辟谷,需要食物精气补充。

    “好饿...”汐凰小肚子咕咕叫,她特别喜欢美食,每当执行任务都会采买很多口味多样的食物以备不时之需。除了熟人,没人知道她是个小馋虫。

    汐凰望着左手拇指上的储物戒,忍不住咽口水,她屯了很多美食在储物戒内,只能干瞪眼。余涉封印了二人周身大脉,连带着神识也封闭了,汐凰无法沟通储物戒。

    什么味道?

    汐凰琼鼻嗅了嗅,一股烤肉香气钻进鼻腔,勾起了她的食欲。岳魁闻到香味醒了过来,他也很饥饿。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余涉抓着金黄的兽肉腿,另一只手提着酒壶,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肥美兽肉腿烤得金黄流油外焦里嫩,尤其是外表那一层金黄色脆皮,汐凰眼睛都直了。

    余涉瞧见俩人一副饿死鬼模样,差点忍不住笑出声,他拿着肉腿在汐凰眼前晃了晃,汐凰视线盯着烤肉难以挪开。

    “想吃吗?”余涉闻了闻烤肉,一脸享受之色。

    汐凰撇过头不再看烤肉,她不会向余涉低头,不就是烤肉,等她出去想吃多少吃多少!

    “啵儿~”

    余涉打开酒壶塞子,扑鼻酒香四溢,岳魁瞅了一眼美酒,不动声色舔了舔嘴唇。

    “美酒烤肉,人生几何,快哉!”余涉见俩人没有反应,坐了下来准备享受美食。

    “能不能别当着我们面吃...”汐凰赶忙提醒,余涉刚准备下嘴,闻言止住了动作。

    “只要你交出功法典籍,烤肉管够。”

    “我说了,是他传我功法,秘籍在他那儿。”汐凰还是之前的说辞。

    余涉摇摇头,这个女人还真是嘴硬,得拿出事实让她无话可说。

    “血玫杀手,代号冷梅,天地玄黄,黄字号第一人。我很好奇,一朵血玫至少是玄字号才能拥有,你一个黄字号却有此殊荣。”

    血玫组织,黄字号只能算入门,多数是合一境以下的杀手。玄字号最低是神门境修为,少数人拥有四大元关的实力。而地字号,皆是混元境以上的高手,想请动这个级别的杀手,需要丰厚财力。

    至于传说中的天字号,除了元境再无其他。传闻血玫总共才有五位天字号杀手,其首领更是接近元君级别的盖世大能。

    血玫不论在世俗还是宗门,都具有一定威慑力,宗门曾联手剿灭血玫组织,结果两败俱伤,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们渗透太深,某个宗门长老另外的身份,也许就是血玫杀手,无法剿杀殆尽。

    “你敢查我,不怕血玫的报复?”汐凰被人扒光底子,极为恼怒。

    “怕!怎么不怕!如果不是因为血玫,你觉得自己的脸蛋儿还能完好无损?”余涉在此之前就有些怀疑,这俩人太过怪异,根本不像是夫妻。

    余涉把情况上报给了那位大人,没过多久汐凰的身份摆在了他面前。那位大人告知他不可伤汐凰性命,甚至连酷刑也不能再用,血玫极其护短,如果汐凰死在余涉手里,他将永世难逃猎杀,还会牵连那位大人。

    血玫谁人不惧,即便是那位大人也只能退避三舍。任务失败身亡和被人杀是两回事,前者血玫不会追究,后者可不一样。

    “冷梅,你姐姐蔷薇死在了岳魁手中,你杀他情有可原。我没搞懂你为何又只身前来救他,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余涉至今不理解汐凰为什么要救岳魁,按照情报来看,俩人有血海深仇。

    “谁要救他!”汐凰白了岳魁一眼,她要是提前得知羽雪儿是岳魁假扮,只会跑到府衙拆穿他。

    “冷梅...蔷薇...”岳魁念叨着,这是她们姐妹的代号,他还不知道汐凰真名。

    岳魁有些后悔杀蔷薇汐凤,现在被一个疯女人惦记上了,早知如此打伤蔷薇就好了。

    “我不敢杀你,不代表你能出去,把九劫剑舞交出来吧,看在血玫面子上,我会放你离开。”余涉提出了条件,汐凰不交出秘籍,别想离开地牢。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需要了,现在怎么又来索要秘籍。”汐凰看不起余涉,大男人出尔反尔。

    “我是没打算要,可上面下了命令,必须拿到九劫剑舞,你若不给我不好交差啊。”余涉目光很冷动了杀机,他已经得罪了汐凰,不介意仇怨再结深。

    岳魁心中有很多念头闪过,余涉说出了他身后还有大人物,难道就不担心岳魁会查。还是说这位大人物来头特别大,不惧一切阴谋阳谋。

    汐凰紧咬牙关,她不会交出九劫剑舞,再说余涉没胆子杀她,汐凰有恃无恐岂会妥协。

    余涉也不再废话,拍拍手,几个奇丑无比的壮汉光着膀子一身赘肉走了进来,下身只穿一块粗布裤衩,遮住了私处。

    岳魁眼皮狂跳,他猜到余涉想做什么,这家伙未免太无耻了,如此下三滥手段也能使出来。

    汐凰脸色惨白瞳孔木然,几个丑大汉盯着她,眼中尽是色欲。

    余涉很满意汐凰的反应,阴恻恻道:“冷梅,不能杀你,那就让你享受一下。”

    余涉挥挥手,几名壮汉身上肥膘一颤一颤的,满脸淫邪迈着大步朝汐凰围了过去。

    围在几人中间,汐凰如同受惊的小羊羔,她第一次胆寒了,失了清白之身还不如杀了她。

    “乖乖,这女人好美啊,老子从未遇到过这么漂亮的美人。”

    “哈哈哈,哥几个有福了,还得多谢余大人。”

    “多谢大人!”

    几名壮汉连连道谢,余涉摆摆手,这些人是主城护卫,平日里干过不少丧尽天良之事,汐凰落在他们手中恐怕要被蹂躏死。

    “留她一条命。”余涉说了句,起身就要离开,他可没兴趣观春戏。

    “余涉,你站住!”岳魁大喝,作为一个男人,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汐凰遭人凌辱。

    哪怕汐凰想杀岳魁,恩是恩怨归怨,凭汐凰搭救羽雪儿的心,岳魁做不到见死不救。

    “放了她!”

    “嗯?”余涉很意外,岳魁竟会为一个杀手求情,而且这个杀手不久前才刺杀过岳魁。

    余涉面露讥讽,冷声道“可笑,你凭什么保下她,自身难保还想英雄救美。”

    岳魁转过头看了眼全身发抖的汐凰,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把那什么剑舞秘籍给他,现在这个时候保全自己最重要!”

    “秘籍不在我身上,我埋在了老尼姑坟边,你若想要去天启王朝瑶城找。”汐凰有气无力道,身上衣物被大汉撕成了布条,露出了大片雪白,她本就有伤,雪肤里透着猩红。

    天启王朝比玄熙帝国更为尚武,玄熙帝国考取功名还有一席之地,做个郡守什么没问题。在天启王朝没有文官,十八座主城皆是四大元关最顶尖的高手镇守。天启主上,整个王朝的统治者,是五国唯一的元境君主。

    而瑶城不仅仅是一座城,管辖不下于玄熙帝国任何一州的广袤疆土,其城主乃是破元境存在。

    “空口无凭,我怎知你不是在撒谎。”话由人说,余涉不会轻信汐凰只言片语。

    “是与不是,你一查便知!”

    汐凰说了实话,余涉还不信,她有想过随便说个地名,但汐凰不愿放过余涉,等他找到秘籍,自己再将余涉拥有九劫剑舞的消息扩散出去,到时候少不了麻烦上门。

    祸水东引,汐凰其实早就清楚老尼姑给她的秘籍不平凡,她将招式与心法烂熟于心后,再次把秘籍送回了老尼姑身边,就是担心有一日秘籍会给她引来灾祸。

    汐凰从没叫过老尼姑一声师父,但在汐凰心中,老尼姑便是授业恩师。余涉就算拿到九劫剑舞秘籍,不见得能安然无恙脱身,绝世功法公之于世会引起轩然大波。

    “南山神尼,她倒是个传奇!”余涉难得起了敬畏之心。

    汐凰口中的老尼姑,余涉在调查她身份时一同查了出来。

    在遥远的安玥王朝西部,有一座与世隔绝的静心庵,位于安玥王朝南山州境内,静心庵之所以得名有两个原因。

    其一,静心庵起源于禅宗的一位行僧,周游天下时与一位女子相识,动了红尘之心。行僧并非红尘弟子,剃度修行不可动二心,所以他只能还俗。

    禅宗有规矩,清净一脉弟子若想还俗,必须舍弃一身修为。行僧本已迈入清净之门,脱离了世俗,无欲无求一心修炼,不该再动念凡心思,行僧无疑是犯了戒。

    但他这一身修为来之不易,还俗便会化为泡影,行僧很不甘心,带着女子逃亡天下,最终还是落在禅宗护法金刚手里。

    护法金刚惩戒宗门叛徒,行僧叛离禅宗,必须依法拿他复命。两大金刚实力高强,行僧不是对手力战而亡,临死前他将毕生修为渡给了心爱的女子。

    行僧的爱人一举突破到了四大元关,悲痛之下拼死击杀了两大金刚,带着行僧回到了朝夕相处的小竹屋。那女子再无心心念念的人,她想追随行僧走过的路,削发为尼建立了静心庵。

    几千年后,静心庵出了一位元境高手,世人称她为南山神尼,修为高深疑似元将级,一度拜访各大宗门,更是闯到了禅宗藏经阁。

    可有传闻说南山神尼败离天剑山,离去时浑身浴血,生机被可怕剑气绞碎,半只脚迈入了鬼门关。没人寻得南山神尼,貌似其拿走了天剑宗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遭到鬼剑长老追杀,后续再无神尼消息。

    汐凰的话,余涉将信将疑,因为南山神尼从天剑宗带出东西的消息属实,极有可能就是三大绝学之一的《九劫剑舞》,天剑宗三大绝学从不外传,除了长老们选中的天骄,再无人有机会修炼。

    《六合剑阵》、《九劫剑舞》、《诛心剑经》三大绝学举世闻名,其中《诛心剑经》包含了心法与剑招,是天剑宗核心功法,开宗立派镇世之功!

    余涉其实有意吓唬汐凰,他不会真的让这群汉子玷污汐凰清白,归根到底还是忌惮血玫,这个组织太可怕了,余涉可不想被盯上。

    但余涉忽略了汐凰有多记仇,为了杀岳魁宁愿让玄字号杀手顾冥看光身子,牺牲色相也无所谓,可见其有多执着。

    余涉已经被汐凰列入了必杀名单,这个麻烦躲是躲不掉了,只要汐凰有一口气在,就会想尽办法干掉余涉。

    余涉带着一群大汉离去了,他打算安排人手去瑶城走一遭,上头很重视天剑宗的这一门绝学,要求余涉务必尽快拿到手。

    汐凰劫后余生喘着粗气,大汉身上难闻的汗臭味似乎还未散去,如果真被这群人侮辱,汐凰估计当场咬舌自尽。

第二百六十二章 军临城下

    “你真把秘籍的地址告诉他了?”岳魁问了一句,这样一来汐凰就没有保命的手段了,再无利用价值。

    汐凰冷冷瞥了岳魁一眼,这个男人也不是好东西,假惺惺救她,估计没安好心。

    “关你屁事!”汐凰怼了句。

    岳魁良久无言,汐凰这是在报复他,同样的话还给了他。

    俩人皆沉默了下来,地牢暗无天日,他们根本不知道外界有何情况,岳魁愈发担心堍州方面出兵,看余涉信誓旦旦的样子,似乎很确定冼御铭会出兵。

    余涉一直在外面调查他们,二人底细无所遁形,全身大脉封禁没有办法出去,难道只能听天由命了吗...

    岳魁心生绝望,贺子勉和余涉目前有忌惮的东西,不敢拿岳魁怎样,但这种情况不可能一直维持,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下杀手。

    “有元力波动!”突然,一股强悍的气息将岳魁笼罩,没有任何杀意,像是在审视他。

    “你...怎么也...进来了...”

    一道苍老之声在岳魁脑海响起,很是沙哑低沉,应该很久没有开过口了,说话断断续续的。

    “奇怪,这股气息有些熟悉!”岳魁虽说不能调动元力,感应力依然存在,他可以感知到这道气息的主人很强大,无法探测的强大。

    “你身上...有吴...前辈的影子,你...是她...什么人?”那声音再次问道。

    岳魁刚想回答,石门却被人打开,贺子勉一脸阴沉走了进来。

    “你果真是十五军的人!”贺子勉忌惮不已,据前方来报,堍州近日频繁调动兵马,集结了二十万大军正往平华州而来。

    平华州守军撤离关隘回防城关,大军来者不善,守军若不守城,恐起战端。襄老将军的申问讯息已经到了府衙,质问贺子勉干了什么,堍州突然向平华州用兵。

    贺子勉心乱如麻,他不愿直面铁军打算放了岳魁,余涉一再阻止,说放了岳魁麻烦只会更大,贺子勉想破了头也没想到有什么麻烦。但是余涉郑重其色百般阻拦,唬住了贺子勉,故而拖了这么久。

    十五军军威赫赫名扬四海,大军未至已经引起了民众恐慌。贺子勉上告状纸写明了堍州十五军有意挑起战争,然而皇宫那边至今未传来消息,像是默许了一般,这令贺子勉很是费解。

    事件在往内战方向发展,帝国高层却无一人表态。贺子勉焦躁不安,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十五军兵临城下该如何退敌。

    贺子勉心事重重,岳魁猜想定有大事发生,故而说道:“是与不是,与你何干?”

    “哼!你莫要得意,十五军即便来了,我也不会放你!量他冼御铭不敢攻城!”

    贺子勉脸色很难看,岳魁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中,带有浓浓的蔑视之意。实则不然,岳魁不屑的是,贺子勉竟然没看出余涉的用心,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你蹦哒不了几时,总有一天我会亲手一刀刀剐下你的肉,祭奠惨死在你手下的亡灵!邓传益一家十几口,他们永远会在角落里恶狠狠盯着你,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再把你的皮制成衣服!”岳魁恨意满满道,贺子勉恶行种种会遭到天谴。早知他如此无人性,连几个月的幼儿也不放过,岳魁当初就该杀了他儿子贺皋!

    贺子勉没有一丝惧怕,皮笑肉不笑,“想杀我的人很多,可惜都成了冢中枯骨!”

    “你,当然也不例外!”

    贺子勉没把岳魁的威胁放在心上,就当是他囚禁许久发疯放的狠话。

    待贺子勉走后,岳魁尝试联系暗中那位神秘强者,没得到任何反馈。

    “他为什么一眼就看出我是吴娘弟子...”

    此人岳魁从未遇到过,声音十分陌生,没有交集的人一眼识破他的身份,眼光实在毒辣。

    接下来的时间很平静,没人再来打扰岳魁二人,汐凰也不和岳魁交流,整间地牢寂静无声。岳魁扫视地牢,不知这个地方距离娘亲的牢房有多远。

    岳魁眼皮沉重又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岳魁感应到有人在触碰他的肩膀,岳魁悠悠醒来,发现汐凰不停用头蹭他的臂膀,好像是故意弄醒他。

    岳魁疑惑地看着汐凰,这女人又干什么,无缘无故打扰他休息,说不定养足精力能冲破封印,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听!”汐凰说道。

    “咚!咚!”不远处有沉闷的轰鸣声响起,岳魁耳朵动了动,好像是十五军的战鼓声。

    头顶还有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听起来很匆忙,人数还不少,脚步震得灰尘不断下落。

    “我们在地底!上面的脚步声很匆忙,但是井然有序并不慌乱,极有可能是军士经过!”岳魁分析道,他再熟悉不过兵马调遣,训练有素的军队调动就是这样的脚步声。

    “嗯,我刚刚听到门口守卫说,有大军来到城外,貌似要开战了,紧急调走了所有人。”汐凰点头道。

    岳魁自言自语,有些不可置信,喃喃道:“真是堍州人马到了...”

    城外,黄沙漫天黑甲林立,放眼望去只见旌旗飒飒长矛烁烁刀光凛凛,黑压压一片人影望不到头,战马齐头并列响鼻不止。

    “吼!吼!吼!”数十万大军震声大喝,战吼如九天雷霆炸裂。

    贺子勉和余涉立于城头,眼中忌惮不言而喻,他们身边还有一位发须皆白身躯仍然挺拔的将军。

    襄恒负着精铁宝甲,大手却在隐隐颤抖,十五军气势太可怕了,不愧是帝国尖刀。

    “贺大人,你最好坦白相告,究竟干了什么让冼御铭震怒,调动二十万大军直逼平华州!”襄恒绷着脸,贺子勉明显有事瞒着他。

    余涉听闻赶忙接话,说道:“襄老将军,这件事归根结底是十五军治军不当,纵容手下将领行刺,贺大人只是依法办事,将刺客扣留。”

    襄恒冷哼,贺子勉什么人他会不清楚,莫说十五军的人,就是他也恨不得一把捏死这狗贼。

    “即便如此,那也只是一人过失,十五军因何故起刀兵!或者是你们把我当傻子!前些天,一支番号为天骁营的万人军团就曾来犯关隘被我拦下,他们自称十五军编制,来州城与将军汇合。我且问你们,那将军身在何处?”

    贺子勉面对襄恒还是发怵,老将军曾经率领万人轻骑包围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城下军阵中出来了一位将领,此人黑甲裹身肩宽臂壮,一看就知是名虎将,他单手提着一柄阔口战斧,骑着铁血战马不紧不慢来到了城门口。

    “楼旭,拜关!”楼旭大喝,如同狮吼一般令人胆寒。

    襄恒眸子凝重,十五军将领皆有名有号,譬如楼旭人称神斧将,一柄战斧所过之处尸山血海,冲杀时不亚于人形绞肉机。

    “备马!”襄恒沉声道,一旁的马弓手急忙退下。不一会儿,襄恒的坐骑就牵了过来。

    “刀!”襄恒上马大手一伸,士兵连忙递上九尺钢刀。

    嘎吱~城门大开。

    “驾!”

    襄恒控制着战马小跑着出城,两军统帅即将会面。

    楼旭目光平淡望着御马过来的襄恒,手中战斧泛着血光冒着寒气,既厚重也锋利无比。

    “你是何人?”楼旭不加思索问道,似乎没把襄恒放在眼里。

    “平华州守将,襄恒!”襄恒不卑不亢,他身后同样有二十万大军看着。

    “襄将军,我部将领鬼斗据说被州司大人留在了城内。我想问,他犯了什么事,平华州有何资格扣留!”楼旭一点情面不留,劈头盖脸一顿斥责。

    襄恒很是不悦,不耐烦道:“所以楼将军来兴师问罪?不好意思,这里是平华州,不是你们堍州!”

    “襄恒,不要妄图逃避,回答我的问题,鬼斗何罪之有!你们有何资格扣他!你们把六十多万黑甲军置于何地!真以为他身后无人好欺凌,是也不是!”楼旭勃然大怒,握斧的臂膀肌肉瞬间隆起。

    襄恒即便年近古稀,身上仍有铁血之息,他瞪大了虎目,咆哮道:“楼旭,别把我身后二十万平华州子弟当摆设,你若碰城门一砖一瓦,血战到底不死不休!”

    城门之上的余涉见此一幕,嘴角不由露出笑意,事情正按照他所想的方向发展,只要两军交战,混乱导火索也就点燃了。

    楼旭眉头拧在了一起,寒声问道:“我可以认为你在宣战吗?”

    “那取决于你的态度,你若战我必奉陪到底,老子早就想打破你们铁军的不败神话!”襄恒双目喷火,好歹他也是一州之地守将,楼旭未免太轻视他了。

    两位统帅的话双方将士都听得一清二楚,十五军将士牙齿几乎咬碎,恐怖战意席卷而来与门楼上的大军碰撞。

    守城将士同样是战意狂热,十五军好大的威风,强势逼近城关,简直视他们为无物。

    楼旭竭力压抑心底的战意,他很想一声令下浴血厮杀,骨子里的战意彻底激昂!但统领下了军令,尽量避免短兵相接,以和谈方式解决。

    和谈...楼旭不以为然,冼御铭说的是面子话,带着二十万大军跟人和谈?

    刀架脖子上了,突然来一句咱俩坐下好好谈,明显不可能的事。

    很显然,冼御铭做好了兵戎相见的准备。不过既是军令,楼旭自然会遵循。

    “把鬼斗带上来,我要亲自问他!”楼旭平复怒气,低声说道。

    襄恒转头看了眼贺子勉,吓得贺子勉一个激灵,手忙脚乱派人去了地牢。

    岳魁和汐凰关押在府衙正下方的地牢,离白怡所在的地牢很远,这里是贺子勉私自建立的,平时关着一些不可见人的犯人。

    所谓的不可见人,实际上都是和岳魁一样舍身取义,刺杀贺子勉的侠士。

    岳魁被一群护卫再次抬离地牢,他有些生无可恋,感觉自己像是要被宰杀的肥猪。

    护卫们抬着岳魁很快就到了城头,当岳魁被放下的那一刻,整个人被眼前一幕震惊了。

    熟悉的甲胄,印在心里的旗帜,不少熟悉面孔也在其中,他们一手带大岳魁,看着这娃娃一步步成长,统领万人军团!岳魁眼眶突然湿润了,黑甲大军目光齐齐看向他,无形怒火在每个人心中燃烧。

    这是他们的战友,他们生死与共的兄弟,此刻竟被人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

    个别老兵喘着粗气,牙齿咯咯作响拳头铁青。

    “将军!下令吧!”有兵长向楼旭请战,胸口憋着一股气,平华州敢扣下他们的人,还如此对待不知死活!

    岳魁深吸一口气,满腔热血也在沸腾,兄弟们都来了,但是他们不该来啊!余涉有意挑起内战,企图造成帝国混乱不堪的局面,十五军来了正中下怀!

第二百六十三章 危机

    “楼叔,莫要中了他人奸计,切不可刀兵相见,有人正期待这种局面!”岳魁鼓起劲大声呼喊,他不怕余涉对他出手,几十万大军注视下,余涉没那个胆子。

    余涉脸色没有变化,似乎猜到了岳魁会说出这些话,只可惜空口无凭,指认不了他。

    “小鬼,我且问你,是否真有刺杀州司一事。”楼旭不在乎什么奸计,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计谋无可作为,他只需确认有无刺杀一事。

    岳魁沉默了一会儿,从头到尾对贺子勉动手的只有汐凰,他根本没亮出过刀刃,当然不能认。

    “无稽之谈,平华州州司贺子勉看上了我妹妹的美貌,意图强行娶其为妻。作为兄长,定然不能让妹妹受委屈,所以才扮作她的样子入府衙,被他们误当成了刺客。”

    岳魁暂时不想让军中长辈知晓他已有爱人,故而再次撒了谎。

    妹妹?楼旭很诧异,他还从未听说过鬼斗有个妹子,出来的这么突然。

    反观襄恒面如锅底,贺子勉好色谁人不知,这次竟是看上了十五军将领的妹子,惹上一身腥招来祸患。

    “你胡说!我儿贺皋被你弄成傻子,夫人午娥不知所踪,你却矢口否认!”贺子勉气急,岳魁敢做不敢当倒塌一耙,在他印象中羽雪儿很迎合,是自愿嫁给他并非强迫。

    贺子勉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一场针对他的美人计。

    岳魁呵呵一笑,讽刺道:“贺大人平日里干过的好事太多,当然会有人‘关照’你一家,贺皋恐怕是被人关照过‘头’了,与我有何干系。至于你夫人,我与她素不相识,失踪了干我屁事!”

    午娥尸体还在储物戒躺着,岳魁扯谎神色不变,就连贺子勉也不确定岳魁话的真假。

    余涉只是微微一笑,这小子撒谎还挺有功底,脸不红心不跳,他一直在暗中,亲眼看见岳魁杀了午娥。

    “大夫人正是他所杀,在下目睹了一切。”这等关头,余涉要出面作证留下岳魁,一旦让岳魁离开平华州,那就真的前功尽弃了。

    “如若不信,检查他的储物戒,真相便会大白。”

    “余涉,你还真是面面俱到啊!”岳魁猜到余涉在暗中窥视,自从进入州城,就有一双眼睛盯着他。

    “你这算是不打自招?”余涉笑了,岳魁言外之意就是承认了所作所为。

    “招与不招又如何,你能拿我怎样?”岳魁心中有了底气,城下几十万黑甲大军望着,没人敢动他的储物戒。

    “有骨气,可惜你忘了我是立元境!”余涉缓缓摇头,最终还是需要他出手激起两方矛盾。

    厚重元力集结浓郁光晕闪烁,余涉猛然挥动右拳砸向岳魁,迅烈罡风破空而去,四大元关一拳何等恐怖,哪怕没动用全力,也足以轰杀岳魁。

    轰!

    可怕拳劲势如破竹震动城头,岳魁大口喷血眼珠暴凸,全身脆响胸骨尽数折断,五脏六腑裂痕遍布,骇人冲击力如猛龙冲撞,岳魁咳血倒飞而出轰隆一声砸进墙体没了气息。

    “小鬼!”楼旭双眼充血,一切发生太过迅速,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没人想到余涉在这么多目光下还敢强势出手。

    “余涉,你放肆!”贺子勉惊出一身冷汗,他连岳魁一根手指头不敢碰,余涉倒好直接下杀手,还是在十五军眼皮底下。

    余涉理都没理他,故意放声道:“贺大人,刺客已伏诛!”

    “你!”贺子勉再蠢,此刻也看出了余涉的用心。

    “混账东西!我几时命令你动手!”贺子勉浑身发抖,余涉是故意激怒城下的十五军。

    “全军听令!”楼旭怒火攻心,一声咆哮动三军,二十万大军齐齐一震蓄势待发,挽弓之声特别刺耳。

    只见军阵中马蹄飞扬旌旗连连闪动,数万铁骑瞬间调动阵型,步战精锐不断往前递进,锋利长矛冒着彻骨寒芒。

    “楼旭,你敢!”尽管余涉出手伤了岳魁,那也是他一人之过,楼旭的举动还是让襄恒一阵火大,十五军这阵势明显是准备攻城。

    襄恒立马调遣弓弩兵,上万铁箭齐齐上弦,对准了压迫而来的步兵战阵,四十万大军对峙战争一触即发,余涉总归是安下心来。

    “楼旭,你当真不顾帝国法度,要挑起内战!”襄恒站在城头,心中不免发寒,这种战争是他所不愿见到的。

    楼旭不给襄恒丝毫转还余地,强势道:“少他娘废话,待我破城鸡犬不留!”

    突然废石堆中传来岳魁极为虚弱的声音:“楼叔,不可起战,要顾全大局,别让有心人得逞。”

    没死?余涉诧异地看了眼岳魁,他那一拳虽不是全力,但也不是合一境能抗住的,这小子竟然活了下来。

    岳魁面无血色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耳鸣不止,他能感觉到脏腑破裂,滚烫的鲜血如岩浆正在体内翻腾,胸前已经完全变形,肉眼可见带血的骨头裸露了出来。

    灼热,无比痛苦的灼热感,全身像是被点燃,胸前那道奇异印记沸腾了起来,引动全身血气在修复岳魁破损的器官,一股难言的痛楚在岳魁周身蔓延,他紧咬牙关硬撑着没再度晕厥。

    必须劝阻楼叔停止进军,这场战争绝不可发生,没有胜负只有两败俱伤,哪怕他死也不能让十五军和守军开战,如果因为他让全城百姓覆灭在战火中,自己将是遗臭万年的罪人。

    “小鬼,你别再动了,安心等着,楼叔马上救你出来!”楼旭双眸赤红,率领着身后大军径直冲向城下。

    “楼叔,顾全大局!不可因我一人,牵连无辜百姓!”岳魁咳出血,脸色惨白有些吓人。

    “去他娘的大局,将军说了,你就是大局!”楼旭激愤,岳魁的伤势很重,再不救援就来不及了。

    “谁他娘的不知道这平华州在天轩王手中,这一战不可避免,迟与早的问题!”

    情急之下,楼旭也懒得管那么多,直接将摆在眼前的事实说了出来。帝国要想收复平华州实际掌控权,只有剿灭亲王,他一日在,平华州永无可能回归圣上手中。

    襄恒有些动摇,他只忠于帝国,历年来也是皇宫在治理平华州民生,然而背后一直有位大手在操控一切,平华州看似仍在帝国管辖之内,真实掌控权却在天轩王手里,各地州郡官员无不是出自亲王安排,甚至有几位州军大将有意无意向亲王靠拢,明显有谋反之势。

    就连现在,他和二十万大军都只能听从贺子勉调遣,亲王正在一步步蚕食天轩域九州。

    襄恒其实早就察觉到了一点,奈何他人微言轻,手下兵马不过二十万,无法与亲王抗衡,就以投诚的州军统计,亲王手下估计有数百万精兵,这股兵力着实可怕,对帝国有严重威胁。

    十五军本是亲王手下最精锐的军团,冼御铭看出了亲王篡逆之心,主动请缨夺回被苏氏占领的堍州,趁此脱离亲王掌控。天轩王何等精明,一眼识破冼御铭用心,但皇宫钦定十五军开拔堍州,天轩王暂时不想反目,只能任由他去。

    而且冼御铭一度怀疑,老军主的死和天轩王绝对有关系,两人曾发生过争歧,至于因何事冼御铭暂且不知。

    “开城门!”襄恒眼中一狠,下达了一道这样的命令。

    一旁的贺子勉闻声赫然转过头,不明所以道:“襄老将军,何故擅开城门?没我的命令,你竟敢肆意妄为!”

    面对怒气冲冲的贺子勉,襄恒握紧了手中钢刀,他很想一刀立劈了这废柴,但贺子勉终究还是州司,目前不能动他。

    站在一边的副将望着两位大人很是为难,一位是州军统帅,另一位是州司大人,他一时间不知该听谁的。

    “没听到?再不去,老夫砍了你!”襄恒瞪眼,副将猛地一激灵,头也不回地跑了。

    “襄恒,你想造反吗!?”贺子勉大喝,襄恒真是胆大,一意孤行打开城门。

    “我造反?不知是谁意图谋反,老夫食帝国俸禄,饱受国恩!天轩王想染指帝国江山,老夫第一个不答应!”襄恒扬起长刀,直指贺子勉,吓得对方一阵哆嗦。

    “你!你!”贺子勉指着襄恒,颤颤巍巍说不出一句话,他表面装腔作势,实则内心对这位古稀老将惧怕不已。

    “平华州是帝国疆土,任何人敢伸手,老夫必斩!亲王又如何,老夫乃帝国大将,诛杀国贼万死不辞!”襄恒想通了,与其唯唯诺诺在亲王手下苟延残喘,不如和十五军联手大干一场,他们背后是当今圣上,又有何惧!

    玄熙帝国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大乱终将来临。

    城门大开,十五军将士鱼贯而入,守军将士心怀不甘,却只能乖乖松开手中兵刃,眼睁睁看着十五军进城。将军有令,不可阻拦十五军一兵一卒,放他们进城。

    楼旭见此也下了命令,让大军收起攻势入城,对方既然不以刀兵相见,他们自然不会再起战端。

    岳魁莫名松了口气,还好老将军临时改变主意,否则真有无法想象的灾祸。

    “哼!让我再送你一程!”余涉冷哼,探出大手向岳魁头颅抓来,五指散发出恐怖力道,硬如精铁轻而易举就能拔起大岳,若是抓在岳魁头顶,当场会让他神魂惧灭。

    “你还真是不罢休!”岳魁无力望着那只大手,他一丝反抗余地都没有,余涉一心只想杀他,对其他人毫无兴趣。

    “只要你死在平华州,这场引战之计就算成功,冼御铭绝不会轻易放过平华州这些人!”

    余涉目的明确,襄恒突然服软在他意料之外,影响不算大,只要岳魁死了任何事好办。

    “拦住他!”刚进城的楼旭见这一幕心险些跳了出来,当即挥动战斧踏空而去,战斧划过半月轨迹向下猛地劈杀。

    “蝼蚁也敢来送死!”余涉冷冷瞥了眼身后的楼旭,翻手一掌拍出势大力沉涟漪四起。

    嘭!

    楼旭像是撞上一堵铁墙,口鼻喷血直坠而下,手中战斧脱力掉在了一边,他连余涉一招都没能挡下。

    楼旭不过是合一境,在军中算得上虎将,碰上四大元关连个照面都打不上,余涉随手一击险些让他丧命。这还是余涉留手的情况下,他对楼旭提不起杀心只需击溃就好。

    余涉并不滥杀,他有自己明确的目标,况且胡乱斩杀十五军大将对他没什么好处,只会招惹大敌。

    “快!拖住他...”楼旭躺在地上几乎瘫痪,鲜血不断从口中喷涌,他望着城头奄奄一息的岳魁,咬牙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十五军将士浑身发抖,强大的将军被那中年一招击败,谁人心里不恐惧。

    将士们大吼一声壮胆,齐齐冲杀过去。

    “杀!!!”

    “找死!”余涉瞬间被军士包围,他不杀楼旭是因为不想麻烦缠身,这些士兵可就没那好运气了。

    余涉浑身一震,天地大势压下,一大片军士接连炸开,血肉横飞尸骨无存,暗红色血液满地,刺鼻血腥荡漾在城头。

    甚至连军士手中的兵刃以及穿戴的盔甲,全被压成了齑粉,和血水混合在了一起,场面异常瘆人。

第二百六十四章 黑甲将军

    仅仅晃动身躯,抹杀掉了数百军士,楼旭眸子通红,世俗大军在强大修士手下果真不堪一击。

    源源不断有军士冲杀上来,余涉脸色不耐,他很想大开杀戒,干掉这群不知死活的凡人。但修士屠戮太多凡人会遭到天谴,而且会影响以后修行气运,这个世界冥冥中有双眼睛在俯视,修士从不敢大肆虐杀凡人,上天会亲自惩戒。

    被一群凡人士兵拖住手脚,余涉脸色极其难看。不少古书有记载强大修士被凡人活活耗死的例子,修士不敢痛下杀手,免得气运受损天谴缠身,只能被动防守导致元力枯竭惨死凡人手中。

    “蝼蚁凡夫,今日就是天谴降临,我也要将你们诛杀殆尽,辱我太甚!”

    余涉直起身子,凶眸杀意涌动,一股可怕的大势迫临,所有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才是四大元关真正的威能,他一直没有动用全力,因为这些人没资格。

    “死来!”余涉暴喝,不断有人身躯炸裂成一团血雾,城头之上下起了片片血雨,一张张年轻的面庞永远消失在了世上,临死之前连声惨叫都没能发出。

    “糟了,余涉动杀心了!”岳魁心神不安,四大元关动了真格,在场的人只怕没有活口。

    轰隆隆~

    天际突然乌云滚滚,高空中一道伟岸无边的身影极速掠来,更加强悍的气息扩散而出,余涉心惊转头一看,只见一位雄伟如山岳的黑脸大汉横立高天,冷冷盯着他。

    “冼御铭!”余涉失声,不敢相信眼前所见,那位大人不是说冼御铭处于立元境不足为惧,气势为何如此恐怖,如同元境降临。

    冼御铭目无表情,威严之声响彻州城,如洪钟大吕传遍八方:“余涉,你勾结他国细作,意图挑起战争,本将领皇旨今日拿你!”

    “老冼!”岳魁亢奋,冼御铭修为竟然如此高深,根本不是寻常四大元关,很可能触摸到了元境门槛。

    “冼御铭,你藏得好深,连那位大人竟然也没看出你的深浅。”余涉并没慌乱,而是淡然一笑。

    “乱臣贼子!留你不得!”

    冼御铭元力迸发,一掌拍向余涉,云天震动霞光万道,硕大掌印铺天盖地镇压而下,城头一片漆黑,这一掌遮挡了日月,笼罩了三分之一的州城。

    余涉眸子一沉,无与伦比的压迫力如骇浪袭来,双膝不由自主弯曲,头顶像是压着一座大岳。

    “破元境!”余涉暗自咬牙冷汗狂冒,这种威势比之元境不遑多让,唯一缺少领域加持。

    “吼!”莫大压力下,余涉爆发出巅峰战力,从城头窜了出去,摧枯拉朽一拳轰出,铁拳焕发熠熠金芒,恐怖余波让所有人不得不躲避起来。

    冼御铭俯视攻杀过来的余涉,神情古井无波,只是略微挥挥手,大掌猛地收缩变小,随意捏住了一脸惊惧的余涉。

    “咳咳~”余涉面目凄惨骨骼粉碎,‘咔嚓咔嚓’令人惊悚的骨裂声频频响起,他面对冼御铭没有半分胜算,被人捏蚂蚁一般掌控生死。

    “困兽犹斗?”冼御铭黑甲乌光流转,眸子犹如万年寒冰没有一丝温度,他低头漠然无比注视着濒死的余涉,只需微微用力,便可将其捏成一滩血水。

    余涉呕血,说不出一句话,立元境和破元境虽同处四大元关,差距比之天堑,越往后修士境界之间的差距愈发明显,很难做到越级战斗。

    大境界压制,无人可逾越。

    “太可怕了!第一次见老冼如此身姿!”士兵们把岳魁从城头抬了下来,他浑身浴血坐在墙角,举头望着譬如神明的冼御铭,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一旁正在调息养伤的楼旭也止不住点头,道:“冼大哥在军中很少使出这等手段,哪怕是交战时期,他也未曾真正出手,这次真的动怒了。”

    岳魁来了兴趣,好奇道:“何以见得?”

    “冼大哥倘若真的动怒,只会沉默寡言,平淡的有些反常。恰恰是这种平淡,最为可怕!”

    楼旭是冼御铭从死人堆刨出来的,他对冼御铭很了解,这个男人大发雷霆怒声咆哮只是表面,真正让人畏惧的是那种淡然。

    岳魁看着一脸木然的冼御铭,可以说和平常判若俩人,那种冷漠与平淡让人后背发凉。

    “余涉,你暗中那些小动作以为我不清楚?调查我的部下,还以他为诱饵,计策不错,可惜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一触即碎!”

    冼御铭掌心释放出紫光,一股特殊的力量缠绕上了余涉,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极为恐惧,传出一声哀嚎让人心惊胆颤,接着整个城头只有他痛彻心扉的凄厉嘶嚎。

    “啊啊啊啊啊啊!”余涉整张脸扭曲起来,没人知道他承受了何等折磨。

    “不要折磨我,求求你杀了我!”余涉露出哀求神色,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痛苦中。

    这是洗魂法,动用神魂力一遍又一遍挤压对手神魂,使其经历成千上万次神魂压缩再重聚的极端痛楚。

    肉体的伤痛亦可忍受,灵魂的煎熬无法抗衡。

    “你重伤我两员大将,害得他们几乎殒命,放你?慢慢享受这美好的洗魂经历,或许再也没机会品尝了。”

    冼御铭轻笑一声,没有任何怒气,俩个人像是在聊家常,余涉却是深深恐惧了眼前这个男人。

    冼御铭将余涉抓在手中,转而看向早已匍匐在地的贺子勉。

    “贺大人,我部下鬼斗可曾行刺于你?”语气很是温和,在贺子勉耳中不亚于恶魔低语。

    “没有!绝对没有!我本想好生招待鬼将军,都是余涉这小人在一旁谗言,害得我误会了鬼将军,还望冼大将军恕罪!”

    贺子勉连连摇头,连直视冼御铭的勇气都没有,他四肢哆哆嗦嗦趴在地上恨不得钻进去,身下一片淡黄色液体不知不觉溢出,一股骚臭味顿时弥漫。

    “不用害怕,我奉旨缉拿余涉,你乃平华州父母官,当然与他毫无瓜葛。”冼御铭温声细语,继续道:“你且如实说来,我自会秉公处理。记住!要说实话!”

    冼御铭笑容和煦,没人知道他笑容下隐藏着什么。

    贺子勉魂都吓没了,颤颤巍巍道:“鬼将军入府后,我夫人不见了踪影,小儿突然痴傻,在下不敢断定是否与鬼将军有关,或许只是巧合。”

    贺子勉哪敢撒谎,在冼御铭面前给他百十个胆子,也不会说一个假字。

    “哦?可有现场证人?”冼御铭依旧在笑,只不过眼中很冷。

    “有...有一女子貌似是鬼将军同伙...不对!是同伴!她曾经挟持过我...”贺子勉声音明显弱了几分,他观察到了冼御铭脸上在笑,其实目光却特别冷。

    “你亲自去把那女子带上来。”冼御铭说道。

    贺子勉听闻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去了府衙,不一会儿俏脸满是不解的汐凰带着一身伤痕走了上来。

    汐凰很讶异,怎么突然之间把她给放了,贺子勉还对她特别恭敬,让她在大将军面前实话实话。

    岳魁默默望着一切,表面没什么反应,内心却颇为紧张,他感应到有数十道可怕气息锁定了自己。

    “别动!安静待着,等我处理!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或许是发现了岳魁的不安,冼御铭传音相告,语气尤为凝重,完全不是表面那副随心所欲的状态。

    岳魁嗯了声,这周遭绝对不止冼御铭一位破元境高手,暗中定然蛰伏了许多可怕强者,不知他们有何目的。

    “就是你亲眼目睹了鬼斗行刺?”冼御铭看向汐凰问道,话音十分清晰,如同在耳边低语。

    汐凰微微一征,这个黑甲将军好生强大,矗立云端之上,给人无法想象的压迫感。

    汐凰低下头,这样的强者问话,她再傲娇也不敢摆谱。汐凰解释了一切,因为什么缘由进入府衙,又为何挟持贺子勉。以及俩人在地牢的种种,过程不漏分毫,甚至连余涉动用下三滥手段也说了出来。

    唯一隐瞒的就是血玫身份,贺子勉很想揭穿她,但一想到那可怕的血玫组织,到嘴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得知一切,冼御铭挥挥手,道:“小梅姑娘,你自由了,此事与你无关,你乃报恩心切,让人敬佩!”

    汐凰自称小梅,她只说为了报答羽雪儿大恩才涉险潜入,其实冼御铭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故意放她走而已,血玫组织的确不可招惹。

    汐凰转过头看了眼墙角的岳魁,抿了抿嘴有些话想说,最终还是摇摇头拖着伤痕累累的娇躯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要不要拿下此女,我感觉她知道很多!”

    “不可!此女乃是血玫杀手,招惹不得!”

    “没想到,血玫也会插手!”

    暗中,几道沉稳嗓音响起,片刻又没了生息。

    城头的异动早就引起了城中百姓的注意,他们不敢靠近,个个躲在家中透过窗户门缝,偷偷摸摸打量着城头方向。

    当看到贺子勉跪地俯首,所有人兴奋异常,这个贼子终于遇见比他更狠的人了,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

    “鬼斗,我且问你,贺大人妻子午娥失踪一事,与你有无关系?从实招来!”冼御铭板着脸孔,一副审视的姿态。

    “接下来的问题,你要如实说,刺杀贺子勉一事,皇宫已经知晓,要给个交代!”冼御铭赶忙传音。

    岳魁听闻若有所思,他站了起来,微微行礼,大声道:“回大将军,午娥的确死于我手!”

    “为何杀她?”冼御铭再问。

    “失手杀之。”岳魁回道。

    “那他儿子贺皋,也是你所伤?”冼御铭眼中有过一丝笑意,失手这个答案很有讲究。

    “是我所伤。”岳魁镇静道。

    贺子勉开始听到午娥是岳魁所杀,并无太大反应,一个黄脸婆整天凶巴巴的,被杀了也好。虽说午娥是他结发妻,但贺子勉从不缺女人,哪里对发妻还有一丝感情。

    但听闻贺皋是岳魁所伤,成了彻头彻尾的傻子,他双目极速充血,贺皋是他唯一的儿子,被岳魁弄成这副模样,贺子勉如何不恨!

    “鬼斗,你身为我军中将领,行事如此鲁莽!你既失手杀了午娥,又为何伤她儿子!”冼御铭质问,大将军威严尽显。

    岳魁忍着伤痛,立马回道:“当时我易容成了妹妹模样,贺皋见色心起意图强暴,我自然会反抗,顺手一掌劈在了他头顶,贺皋顿时昏了过去。他母亲午娥大惊失色,开口就准备喊刺客,我一时心急为了不暴露自己,一记手刀将其斩晕,不曾想力度重了些,她当场就死了。”

    羽雪儿和府衙的前因后果,汐凰已经悉数讲清,岳魁只需稍微换些说辞。而且汐凰没有提到岳魁和羽雪儿的关系,雪儿‘妹妹’这个身份还可以掩人耳目。

第二百六十五章 合一二重境

    “放肆!身为军人,擅自行动,你潜入府衙做什么,你妹妹不是已经被你转移出去了?”冼御铭雷霆大怒,完全看不出是在装模作样。

    “杀他!”岳魁目光转向一脸恨意的贺子勉。

    “鬼斗!!!”贺子勉暗恨,他不明白自己和岳魁有何仇怨,一位堍州将领跟他哪来的仇。

    岳魁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白怡还在地牢,会给她带来危险。余涉也从没透露过岳魁身份,让岳魁颇为意外,原本他以为被俩人抓住,自己肯定没得跑,贺子勉也会知道他就是昔日的“小孽种”,可余涉没有说出这个秘密。

    冼御铭目中闪过一道寒芒,岳魁身世他一清二楚,贺子勉这蠢货十多年前犯下大错,若是让青域那位知道,他连死都是奢望。

    “贺子勉,你自求多福,岳天凌如果得知你曾经那般对待他的妻儿,恐怕让你不能往生!”

    冼御铭反倒有些可怜贺子勉,一个凡人惹上了元境仇家,普天之下或许只有贺子勉一人了。

    “贺大人乃是命官,你胆敢刺杀他,罪无可恕!”

    冼御铭伸出另一只手幻化巨掌,将岳魁抓了过来。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缘故,刺杀命官死罪难逃!”冼御铭对岳魁说了句,转向城头的贺子勉,继续道:“贺大人,此子为我军中将领,他有罪我自会清理门户,三日内给你满意的交代,你看可否?”

    贺子勉很不甘心,但别无他法,弱弱道:“听从大将军吩咐。”

    冼御铭点头,贺子勉还算有点眼力见,他给了对方台阶,如果不接受别怪他翻脸无情。

    岳魁静静待在冼御铭掌中,非但没有不适,还有股浩瀚元力正在滋养他的伤口,岳魁感激地看了眼表情平淡的冼御铭。

    这个黑脸将军,处处在庇护他,在岳魁很小的时候,就跟在冼御铭屁股后面,扛着那杆沉重的大刀。他是冼御铭贴身带刀侍卫,直到长大成人,冼御铭才让他去带兵。

    “你小子别得意忘形,这次的事不小,惊动了皇宫。”冼御铭恨铁不成钢道,岳魁什么时候来的平华州,他不是一直待在安央郡,定是用了障眼法,连冼御铭也骗过了。

    “嘿嘿嘿,有你老冼在,我不怕。”岳魁没皮没脸,冼御铭一阵无言。

    “回去再想办法...”冼御铭很忧虑,两大亲王信函和皇宫密令皆到了堍州,天轩王要杀岳魁,天宕王和陛下则是要保下他。

    冼御铭扫了眼大军,命令道:“全军听令!”

    二十万将士眼含崇敬注视着云天之上的将军,心中自豪油然而生,这是他们的统领,一人在平华州上空叱咤风云,无人敢不敬。

    “回营!”冼御铭满意地笑了,十五军从不会给他丢脸。

    “是!”

    这一声整齐划一的大吼,彻底让平华州守军变了脸色,十五军士气太过高昂,每位将士眼中皆是斗志满满。

    数十万黑甲军井然有序退去,天际尽头旗幡摇曳,铿锵战鼓仍在轰鸣。

    即便是退军,十五军还是擂响了战鼓,那种浑然一体的意志让人侧目。

    襄恒目送大军远去,由衷感叹:“铁军之势,不可撄锋!”

    襄恒掌军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气势磅礴的大军,几十万人马拧成一股绳,可以爆发出一往无前所向无敌的战斗力。

    哪怕是面对四大元关修士余涉,看着一个个兄弟惨死连具全尸都没有,十五军将士目含死志前仆后继,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杀戮并不会让十五军胆寒,战友的阵亡只会激发他们的血性,变得更为勇敢。

    这样的军团,除非人死绝,否则永无溃败之日。

    岳魁回到堍州后,冼御铭将他安排进了一间鲜为人知的监牢,岳魁有些无语,刚从平华州地牢出来又进了自家地牢。

    冼御铭只说一切为了掩人耳目,风声过了岳魁就能出来。毕竟是刺杀命官,罪名不是一般的大。

    岳魁坐在地牢内,悠哉悠哉喝着小酒,桌子上摆满了肉食,各种鲜美无比的兽肉,那叫一个安逸。

    岳魁大快朵颐,这段时间在平华州的确饿坏了。

    “还是自家舒服~”岳魁非常满意地打了个饱嗝,耳边却传来余涉撕心裂肺的痛嚎。

    “感官太敏锐有时候真不是好事儿...”岳魁无奈掏了掏耳朵。

    就在距离岳魁地牢百米处,一间寒冷地牢内,余涉全身血肉模糊,如同烂泥一般被绑在了刑架上,身前满脸横肉的刑官手拿软鞭,一鞭又一鞭接连抽打。

    啪!啪!

    带血的软鞭残影连连,刑官手劲何其大,抽得余涉皮开肉绽,连惨叫都没了力气。

    冼御铭面无表情坐在一旁,身上幽寒黑甲泛着亮光,他不时拿起手边的瓷杯轻嘬一口,清香的茶叶味混合刺鼻血腥味,一股怪异的味道飘在地牢内。

    放下茶杯,冼御铭看了看气若游丝的余涉,轻声道:“余涉,你千不该万不该对岳魁出手,如今的苦难是你咎由自取。”

    余涉满脸都是血水,发丝凌乱不堪,他艰难地撑起眼皮,对冼御铭说道:“怪只怪他是岳不狂的后代,我就算失手,还会有人宰了他...”

    “你已经放弃了,敢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冼御铭皱眉。

    余涉苦笑,无所谓道:“落在你手上,结果不用想。”

    “余家被我覆灭了,余大宝前几日刚被斩首,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或许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冼御铭把玩着茶杯,静静等待余涉回答。

    余涉眼中有过不忍,堍州余家是他血亲,虽然跟他来往不多,但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因为他跟余家的关系,惨遭无妄之灾。

    冼御铭这样的人物,绝非心慈手软之辈,余涉猜到他的妻女恐怕也难逃厄运。

    “我妻子和女儿他们在何处!”余涉很急切,冼御铭的手段早有人领教过。

    “祸不及家人,她们很好,只要你交代一切,我保你一家人团聚。若是一言不发,我可不敢说她们还在人间。”

    余涉心急不已,冼御铭肯定早就把他妻女控制了,拿她们威胁自己,一军统帅可不是泛泛之辈,俗话说慈不掌兵,冼御铭比他余涉更狠!

    余涉浊泪滚滚流出,妻女是他最重要的家人,也是他唯一的弱点。余涉还在奇怪,他安排的手下去家中保护妻女久久没有消息传来,想来定是被冼御铭的人干掉了。

    难怪岳魁被抓,冼御铭一直没有动作,余涉在调查岳魁的同时,冼御铭也在调查他。

    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如果不是错估了冼御铭的实力,余涉的任务绝不会失败。

    “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放过她们母女!”余涉哭喊着,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很好,你是个识时务的人。”冼御铭挥手,刑官收起鞭子便出去了。

    他手上的鞭子材质不凡,经过高级凶兽精血浸泡,哪怕是修士在其鞭打下,同样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一直来这根紫筋鞭放置在军械库长灰,还是首次使用。

    余涉缓了一会儿,渐渐开口,至于说了什么,只有冼御铭和他自己才知道。

    冼御铭静静听着,眼中愈发不可思议,余涉的口供使他震惊,冼御铭怎么也没想到,余涉竟然出自那人麾下。

    片刻后,冼御铭面色凝重走出地牢,招招手,旁边的牢吏小跑过来。

    “找医官给他治好,让他自行离开。”冼御铭吩咐一句,随后朝岳魁地牢走去。

    牢吏拱手称是,立马去找医官了。

    冼御铭其实并没有抓余涉妻女,他的确调查到了余家母女的住处,等斥候到时,除了死去多时的几名护卫,没看见母女俩人影子。

    很明显有人捷足先登,快冼御铭一步已经把余涉妻儿控制了。冼御铭后面没再追查,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能冒犯,不然会惹来大祸。

    余涉交代清楚后,冼御铭当即明白了,承诺余涉会治好他的伤,让他带着妻儿远走他乡。

    想到这里,冼御铭不禁转头再看了眼余涉的地牢,没有先前的冷意,而是叹息道:“也是个愚忠之人...”

    岳魁盘膝而坐,元力周游全身,经络略微有些胀痛,合一境周天循环,五脏六腑化为天地熔炉,锤炼元力杂质,岳魁心里有底,现在他距离合一境二重还有两成,目前的元力程度还不够突破。

    余涉那一拳伤他很重,不能长时间运功,脏腑隐隐作痛。如果不是因为岳魁肉身强于同级修士,余涉一拳可让他当场毙命。

    岳魁不得不拿出血红色丹药,血丹治愈力极强,可以根除他体内留下的伤,但这种丹药数量有限,尽量要节省着用。

    这是圣帝给他留下的神丹,效果没得说,天下再难找到,用一颗少一颗。

    岳魁将丹药含进嘴里,他习惯了药力灼身,没再运功吸收,自由吸收便可。

    突然,岳魁眉头一皱,一股特殊的元力从体内散开,冲刷四肢百骸调养经络,修复了脏腑残留的裂痕。

    不仅于此,岳魁惊讶的发现剩下的两成功力竟然饱和了。境界有了松动,岳魁连忙闭目静坐,引导元力突破那层障碍。

    刚到门口的冼御铭,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他放下准备推门的手,默默离去了。

    “这小子在地牢也能突破,还真是随性而为。”冼御铭露出笑容,叮嘱其他牢吏,除非是岳魁亲自差使,否则不得靠近地牢,以免干扰岳魁突破,如今正是关键时机,容不得一点闪失。

    牢吏们听了,赶忙把距离近的犯人遣走,生怕审问时吵到岳魁。

    这方地牢寂静无声,偶尔有蜘蛛爬虫鬼鬼祟祟经过,除了岳魁再无活人,甚至连送饭的人也没再来了,冼御铭亲自交代,修士突破不需要食物补充精气,自身处于空冥状态。

    一晃三日,期间羽雪儿来了地牢,却被冼御铭拦在了外面。岳魁正在突破不容打扰,羽雪儿心急如焚,她听闻岳魁在平华州受了很重的伤,一连几日没睡好。

    忽的,岳魁睁开双眸,精光乍现,气息明显提升了。

    “合一二重境!距离强者又近了一步!”岳魁兴奋自语,实力提升带来的喜悦胜过任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唯有自身强大才能保全一切!

    岳魁仔细回想,这是他突破合一境以来首次服用神丹,没想到助他再次突破,想来大帝留下的东西,绝不止疗伤那么简单。

    岳魁很是肉疼,以往他受了伤,就会服用神丹,现在想想真是暴殄天物,神丹效用绝不止此,以后要谨慎点用。

    岳魁伸了个懒腰,筋骨噼啪直响,充满了爆炸性力量。

    神识扫过,岳魁发现周遭没有任何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突破用了多久,看来是老冼把所有人转移了,为他留出安静的修炼空间。

    岳魁打开牢门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出了地牢,长时间憋着人会疯,呼吸下新鲜空气。

    刚到大牢门口,一片强光刺眼,岳魁遮住眼梢,好半天才适应过来。

    “突破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岳魁身后传来。

    岳魁转过头,冼御铭直挺挺立在牢房屋顶上,身上的黑甲布上了一层灰尘。

    “老冼,你一直站在这?”岳魁诧异,看这一身行头尘埃遍布,冼御铭起码守了几天。

    冼御铭从岳魁突破之际,便一直站在房顶,把守大牢唯一的入口,不许任何人闯入。偏偏这个地方不透风,这才灰尘满身。

第二百六十六章 离别

    “嗯”冼御铭没有过多语言,生硬地点了下头。

    岳魁感到不对劲,冼御铭愁眉苦脸,心里肯定憋着事。

    “老冼,你怎么怪怪的...”岳魁嘟囔道。

    “岳魁,你必须走!”冼御铭说道,眼中有不舍。

    “哈哈哈,肯定要走,我还得回安央郡,我那一万多弟兄还等着呢。”岳魁刚刚突破心情大好。

    “等等!你叫我什么!?”反应过来,岳魁瞪大了眼睛。

    冼御铭看岳魁一副见鬼的表情,沉声道:“余涉能查到你的底细,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父亲岳天凌曾经来过堍州,托我交给你那本武籍。原本不打算告诉你,以后可能你也见不到我了,趁早告知。”冼御铭破天荒的有些伤感。

    轰!

    岳魁脑中犹如天雷炸响,父亲竟然来过堍州!那他为何不与自己相见!岳魁不解,百般不解!

    “老冼,你这话什么意思,啥叫见不到你了?还有我爹为什么不肯见我!”岳魁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情绪剧烈起伏。

    “你爹不肯见你,是因为他觉得亏欠你。”冼御铭不再隐瞒,说出了缘由。

    “呵呵...亏欠?他既然没死,我娘替他遭受牢狱之灾,为什么不出来!为什么!他作为一个男人,难道连这点担当都没有!”

    岳魁歇斯底里咆哮,他接受不了,父亲岳天凌既然来到了堍州,代表他也能回平华州,却连他们母子谁都不见。

    作为丈夫,他不够格!身为父亲,他更不够格!

    “你父亲的事,我不是很了解,我只知道他居住在青域。”

    青域?

    岳魁猛然想到了天瀑寨,叶澜姑姑、屠伯伯、云叔叔以及潇潇姐,还有最神秘的凌叔。

    凌叔...岳魁笑了,难怪他面对自己支支吾吾眼神闪躲,原来就是父亲岳天凌。

    懦夫!懦夫!

    天瀑寨所有人都在欺骗他,没有任何人告诉他岳天凌的身份!

    “当下最重要的事,你得马上离开玄熙帝国,越远越好!”冼御铭抱着手神色郑重,就连他也无法阻止此次异变。

    就在岳魁回堍州没一天,皇宫传来消息,当今陛下熙泉突然驾崩,五国无不震惊,皇城如今乱成了一锅粥。

    十大禁军争斗互起,百大家族争先恐后夺权谋利,几位皇子为了大位手足相残,玄熙帝国如今混乱不堪。

    这些事岳魁还不知晓,他不解问道:“为什么让我突然离开帝国,莫非下了斩首令!”

    “帝国变天了,圣上驾崩,家族势力蠢蠢欲动,还有两位亲王冷眼旁观。倘若圣上在,他会想尽办法保住你,因为你们岳家曾是忠于皇室的异姓藩王,深得皇室器重。卉州大军更是对岳家忠心耿耿,你父亲明面上死了,所以你成了那些人的心腹大患,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位异姓王崛起!”冼御铭语重心长道。

    岳魁听得一愣一愣的,冼御铭嘴里的话和母亲所说无二,他们岳家昔日是藩王,老祖宗岳不狂更是帝国重臣。

    “圣上怎会无故驾崩,这太奇怪了...”岳魁回道。

    “权势之争,只在旦夕,要想稳坐河山,谈何容易。”冼御铭叹了口气,继续道:“在卉州兵符没到我手里之前,你必须去其他国度,任何一个都可。不然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你,我能力有限保不住你。”

    那日在平华州救岳魁,暗中就有十几位破元境高手,还有其他混元境,他们有的来自百大家族,有的是两位亲王手下,剩下便是皇宫的人。他们是在看冼御铭的态度,看看他是否会徇私枉法。

    “两大元境是何态度?”岳魁记得帝国还有两位元境强者坐镇,关阁主和罗将军绝不会坐视不理,只要他们出手镇压,百大家族翻不起风浪,唯一担忧就是亲王势力。

    冼御铭呵呵一笑,道:“罗将军?罗沧平!此人行悖逆之事,妄图自立为王,与关阁主大战不分胜负,最后带着手下十万人马占据了丰州!”

    罗沧平掌管第一禁军家大业大,他率先占领了距离皇城地段魁州较近的丰州,如今占城二十多座,麾下兵马五十万出头,魔爪伸向了天魁域其他州地。

    “丰州!那不是十一军的地盘!”岳魁震撼不已,十一军四十多万人,竟然没有反抗直接归降了。

    “元境强者,谁有胆子抗衡,守军吓得魂不守舍,开门献城了!”冼御铭痛苦地闭上眼睛,帝国疆土落入贼人手里,他如何不心痛!

    皇城若不是有着关策镇守,恐怕罗沧平早就占据皇城俯视整个天下了。

    岳魁也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他跟随冼御铭回到州司府,只见几位将军正在商讨军情,楼旭伤好了此刻一脸凝重盯着地形图,老将军蔡圳扶着额头苦闷不已,人基本到齐了,唯独不见夏大谋身影。

    岳魁询问的目光看来,冼御铭随口道:“被我砍了!”夏大谋是天轩王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现在时机到了自然不会留着。

    岳魁在州司府拿了些必要的东西,转身就去了南城,他时间不多,要跟龙叔叔告个别,还有雪儿...

    等岳魁按照冼御铭提供的地址到龙家后,刚进门一道香风阵阵的白色倩影便扑倒了怀里,岳魁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呜呜呜...”羽雪儿紧紧抱着岳魁,眼泪似决堤一般无法止住,一个劲埋头痛哭。一旁的龙母龙景泓见此,很识趣地避开了,还不忘拉走嚷嚷着也要抱岳魁哥哥的龙青。

    “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岳魁轻轻擦拭美人温泪,心疼无比。

    “你为什么要甩开我,独自一人冒险?”羽雪儿抬起头,红通通的大眼睛带着怒气,岳魁仔细望着,发现这丫头眼眶红肿,明显哭过很多次。

    “比起我你自己更重要,我的话难道你忘了?”羽雪儿生气煞是美艳,与寻常娇俏面容形成了鲜明对比,岳魁一时间看呆了。

    “看什么看!”羽雪儿嗔道,小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看我媳妇儿啊~”岳魁没皮没脸回道,惹得羽雪儿翻起白眼。

    岳魁将羽雪儿揽在怀里,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她温润如玉的红唇,羽雪儿身子一阵麻木,娇躯顿时软弱无力如同剔了骨头,依偎在岳魁怀里。

    “色胚!”羽雪儿羞怯无比骂了声,眼角余光却是发现了岳魁耳朵上的牙印。

    “这什么?怎么像是牙印?”羽雪儿小手摸了摸岳魁耳根。

    岳魁脸色很不自然,想起了地牢那磨着虎牙恨不得生吃他的傲娇美人,岳魁突然有种负罪感,感觉对不起雪儿。

    “一个疯女人咬的,她想杀我,结果和我一起被抓了,发起疯来差点把我耳朵咬掉,这件事老冼知道,你若不信可以问他。”

    岳魁还是打算实话实说,他不会对羽雪儿有任何隐瞒,岳魁问心无愧,他没做对不起雪儿的事。

    羽雪儿破涕为笑,甜甜道:“我信你,不用问其他人。”

    岳魁的坦白让羽雪儿很开心,她最怕岳魁瞒着什么也不说。

    信任尤为重要,是奠定长情的基础。

    岳魁与雪儿四目相对,这种信任让岳魁不知如何是好,羽雪儿真是完美的女人,气质出众才貌双绝,还特别温柔体恤,若是负她必将万劫不复!

    岳魁抱着羽雪儿,轻飘飘跃上了房顶,两人依偎在一起,沐浴着开春阳光心神愉悦。岳魁紧紧抓着羽雪儿小手,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羽雪儿会不会忘了自己,岳魁也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如何,能不能给羽雪儿幸福稳定的生活。

    “对了,那女人为何要杀你?”羽雪儿轻声问道。

    岳魁望着天际,冷梅终究是个麻烦,这个女人执拗一根筋,肯定还会想办法杀他,但愿不会对雪儿出手。不过以冷梅性子来看,她不会牵连无辜,况且口口声声说雪儿有恩于她,想来不会变卦。

    “她是杀手还有个姐姐,她姐姐执行任务被我误杀,导致她记恨我。”岳魁说道。

    羽雪儿听闻小脸煞白,有些担心道:“杀手!她不会还卷土重来吧?岳魁,要不你给她些钱算是赔偿。你放心,我有钱,爷爷还有很多积蓄,本来就是留给我的。”可能是怕岳魁拿不出钱,羽雪儿连连说道。

    岳魁摇摇头,冷梅那种性子,钱哪里比得上姐姐性命,况且她身为杀手绝对不缺钱。

    “傻丫头,不用担心我,她的本事还对付不了我。我专程来看你,其实要跟你道个别。”岳魁抚摸着羽雪儿乌黑亮丽的秀发。

    “道别?你要去哪儿?”羽雪儿眨巴大眼睛,有些不高兴,心里默默嘀咕,为什么是道别,不带她一起去嘛...

    这段时间岳魁不在身边,羽雪儿心里空落落的,吃不下东西睡不好觉,消瘦了许多,精致小脸更娇小了。

    羽雪儿自己都没发现,她已经习惯了岳魁在的日子,她更不知道爷爷死后,岳魁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也是仅有能依靠的人。

    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随着俩人爱意渐深,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一个很远的地方...”岳魁很迷茫,离开帝国他能去哪儿,人生地不熟只有自己闯了。

    “那我也去!”羽雪儿嘟起小嘴,有些气愤岳魁不提前告诉她,还跑来跟她告别。

    岳魁一愣,这丫头咋了,以前也不见这么粘人。殊不知,一段时日没见,羽雪儿对岳魁的思念到了极致,不愿再跟他分开。

    “我去的地方很危险,到时候没办法分心照顾你。”岳魁可是逃命,哪里能带着羽雪儿,万一那些追杀自己的人对雪儿出手,他只会更加被动。

    “我知道自己是累赘,只会拖累你...”羽雪儿低着头,眼中漫起水雾。

    “傻丫头,怎么又哭了...”岳魁总算明白女人为什么是水做的,别的女人哭岳魁看都不会看一眼,唯独羽雪儿一哭,岳魁就会慌神心乱。

    岳魁拍着羽雪儿香肩,只能不断安慰。

    “我眼窝子浅,你不会烦吧...”羽雪儿趴在岳魁怀里,带着哭腔小心翼翼道。

    “不会烦,我家雪儿美丽又聪明,一手医术出神入化,谁敢说你是累赘,我扇谁大嘴巴子!捅他几个透明窟窿!”岳魁恶狠狠的样子又让羽雪儿止住哭声笑了起来。

    “别动不动捅人透明窟窿,也不怕把姑娘吓跑。”羽雪儿手掌贴在岳魁脸颊上揉了揉,满眼都是爱意。

    “有你了,什么姑娘都是丑八怪!”岳魁嘿嘿一笑。

    “小心被人听到挨打哦~”羽雪儿调皮地笑了笑。

    “岳魁,你去吧,一定要小心,遇到比你强的人,不要冲动学会忍让,保住自己的性命才重要。”突然,羽雪儿像是做出了决定,非常认真说道。

    “我不奢求你能变多强,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完完整整的回来。”

    岳魁鼻子一酸眼眶不由红了,这就是羽雪儿和其他女人的差别,或许有一日他足够强大,身后有很多女子仰慕自己,但在岳魁心中永远没有人能比上羽雪儿一根发丝。

    “嘻嘻,我也打算回皇城,爷爷一生置办的家业都在那里,以后你要来皇城找我哦~”羽雪儿声音发颤,她很清楚岳魁必定要飞向更宽广的天空,不能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

    “嗯!”岳魁重重点头,铁血汉子心底那抹柔软触动,无声落下了热泪。

    “呀,你还笑话我,堂堂男子汉,也会哭呢~”羽雪儿强忍着离别的悲痛,颤抖着给岳魁抹掉了泪。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夜江

    俩人紧紧相拥说着悄悄话,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了,岳魁告别了龙家三口,依依不舍放开了掌心那只温暖小手。

    羽雪儿站在门口,雪白长裙一尘不染,痴痴望着岳魁渐行渐远的背影,她没再流泪只是红着眼,岳魁是出去闯荡,哭哭啼啼不吉利。

    “岳魁,我等你回来...”羽雪儿呢喃细语,最终泪水夺眶而出。

    龙母走了上来,拉着羽雪儿手安慰道:“傻姑娘,好男儿志在四方,儿女情长一时,你们的将来才是一世。”

    羽雪儿抹掉泪水,展颜道:“龙奶奶,谢谢你,我也会努力提升自己,将来以最好的姿态和他重逢。”

    “你能想通最好~”龙母欣慰,问道:“以后有何打算?”

    “我要回皇城!”羽雪儿美目带着一丝坚毅,现在帝国局势不明,圣手堂不知有无状况,她得马上回去。

    岳魁强忍着没再回头看羽雪儿,他怕自己心软留下来,分别之际就该狠下心,向前走不回头!

    岳魁先是回到了安央郡,龚利穆辰苍等人焦头烂额,城防加强了不少,天魁域燃起了战火,很快会蔓延到其他区域。冼御铭下令各郡苦练兵马严加防守,堍州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大战迟早来临。

    堍州城守军六十万,其他郡地兵马相加差不多二十万,一块盘踞八十万大军的州地,想要攻下谈何容易,现在的堍州可以说固若金汤。

    岳魁来到郡衙,将天骁营军权交给了穆辰苍,穆辰苍欲言又止,他很想岳魁留下来,两人联手穆辰苍心里稳妥些。

    但岳魁身份摆在那儿,藩王后裔,不论两位亲王还是百大家族都不会放任他成长下去,坐视其将来成为大敌。岳家一旦重返卉州,势必再度称王维护皇室统治。

    岳魁带走了小白虎,天骁营上万弟兄自发来到关前送他们将军一程。岳魁看着朝夕相处的兄弟们,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习惯了军营的日子,习惯了清早军士们操练呼喝声。

    “再见了,弟兄们!”岳魁转头无比留念望了眼万人军团,随后骑着战马伴着高照日光离开了郡城。万人军团雕塑一般站在原地,注视着前方那道不断远去的挺拔身影。

    班宏独立阵前,军中莽汉却是虎目含泪,他再也听不到岳魁斥责声了,再无机会和将军切磋武艺。

    男人之间没有太多腻歪的话,一道眼神一个动作说明一切,天骁营军旗在半空迎风飘扬,似乎也在送岳魁远行。

    几天后,岳魁已经离开了堍州地界,来到了安玥王朝和帝国交界带,一路上没有追兵杀来,看样子那些人暂时没精力处理岳魁,这也多亏冼御铭想的长远,岳魁留在帝国迟早有危险。

    岳魁骑着马打量周围,小白虎趴在怀里憨睡,路面有杂乱的车辙印驶过,这条路是官道,商队经常从此过,不远处应该设有关卡。

    “驾!驾!”后方传来急促马蹄声,夹杂着马夫的喝声。

    岳魁转过头,距他三百米左右正有大队人马疾驰而来,岳魁拽动缰绳给对方让开了道。

    马车上印有玄熙帝国专属标识,正是帝国的商队,岳魁皱起眉头,这种关键时刻,还有商队去安玥王朝,除了逃亡别无其他理由。

    马车很快就从岳魁身边经过,然而没走多远,车队又停了下来,中间那辆最为奢华的马车门帘被掀起,走下来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少女看模样二十出头,身形高挑骨感,紫色纱衣品质不凡,散发出元力气息,应该是件法宝。

    少女容貌出众,称不上绝世美人,但也颇有姿色,当然与汐凰羽雪儿那等仙子佳人无法比较。

    少女左右看了看,朝岳魁挥挥手,大喊道:“喂,你能来一下嘛?”

    “莹莹,不可无礼!”马车内一道沧桑沉稳的男声传来,少女撇撇嘴,换了种口吻,喊道:“公子,能否一叙?”

    岳魁没有回应,骑着战马极为悠闲,荒山野岭的,谁知道这女人在喊谁,就算是喊他,这种态度岳魁也懒得理会。

    “喂!本小姐跟你说话,竟然不理我!”岳魁的无视,彻底激怒了名叫莹莹的女子。

    “哼!本小姐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对我不敬,你们几个,去把他带过来!”

    叶莹恼羞成怒,当即对几位护卫下了命令,车内的男人也没再出声阻止。

    “遵命!”护卫领命后,就朝岳魁围拢过去,一副拿下他的架势。

    岳魁神情冷漠,他不想与人起冲突,这些人他一个不认识,莫名其妙找他作甚。

    岳魁扫了眼逼近的护卫,冷声道:“闪开!”

    “动手!”一人大喝,伸出手抓向岳魁,另外两人眼疾手快,控制住了战马,防止岳魁逃跑。

    “滚!”这些人没有修为,岳魁不想伤他们,随意挥手气浪震荡,三人身形不稳倒飞出去,屁股蛋子差点摔成几瓣。

    护卫眼神大骇,这其貌不扬的年轻人,竟是一名修士。

    “你们快退下!”叶莹吓到了,赶忙让护卫避开,修士若是下杀手,杀他们跟杀鸡毫无区别。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何故拦我?”岳魁来了火气,一言不合就要拿他,分明把他当成了软柿子。

    车上又下来一位中年,服饰奢华金银玉器佩戴在身,气度很是不凡眼神内敛,他笑着开口:“小友莫要误会,我等没有恶意,小女有些娇蛮,还望见谅。”

    中年倒是很客气,女子撅着嘴,气鼓鼓瞪着岳魁。

    中年很强大,应该是神门境修士,在世俗中算得上高阶修士。

    “小友这是要去哪儿?”中年止不住上下端量了岳魁一番,大为满意地点头。

    “我去哪里,跟阁下有何关系?”纵然是神门境修士,岳魁也不惧,他有神踪术护身,神门境不一定能留下他。

    中年呵呵一笑,道:“自是没关系,公子若是没有急事,我想请你担当一段时日护卫,你看如何?”

    中年名为叶力,来自苑州叶家,此行前往安玥王朝参加一场商业盛会,并非是逃亡。他方才感应到了岳魁气息,发现他是一位修行者,故而起了用贤心思。

    “你修为高深,我能护卫什么。”岳魁淡笑,给人当护卫这种事,除非迫不得已走途无路了,否则岳魁绝不会做。

    “哈哈哈,小友误会了,我是想请你保护我女儿一段时间。放心,酬劳随你提。”叶力说道。

    岳魁摇头,直接拒绝:“没空。”

    岳魁何等眼力,中年的女儿从小定是娇生惯养,一身臭毛病。跟在她后边,不知受多少冤枉气。

    中年脸色变了变,无奈道:“既如此,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多有打搅,告辞。”说完,他就进了车内。

    “有什么了不起的...”叶莹嘀咕了一句,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拒绝了父亲的好意。此等机遇在苑州,不知多少青年子弟会挤破头,叶家在苑州权势滔天,在帝国属于中型家族,除了百大家族那种庞然大物,叶家算得上一流势力。

    车队很快消失在了岳魁视线中,岳魁打了个哈欠,这些人真认为有钱可以为所欲为,可惜岳魁不吃这套。

    岳魁到了关卡边,这里有一支千人边军,守护安玥王朝边境不受侵犯。岳魁拿出一块造型奇特的令牌,上面镌刻着五种不同的图案,代表了五国。

    此令乃五国通行令,由五国联合颁发,没有这块令牌,无法在五国之间行走。想申请此令唯有通过府衙,郡衙级别还不够,岳魁当时随手在堍州府衙拿了一块儿。

    五国通行令属于个人令,商队则有专属的行商专印,边防军士见了同样会放行。

    关卡处黄边白凤旗引人注目,这是安玥王朝独有的白凤旗,旁边建有十几座塔楼,上面设有杀伤力极大的攻城弩,一根弩箭瞬间能将数百人扎成碎片。

    “站住!”安玥军士老远就发现了岳魁,没到关前就把他拦住了,原因没别的,岳魁身上将兵气息太浓郁了。

    “出示通行令!”军士神色很凝重,他们看出了岳魁的身份,别国军士到了边境,意欲何为。

    岳魁老老实实拿出通行令,一人接过仔细端详起来,片刻后朝其他士兵点点头。

    “放行!”领头的兵长说了句,将通行令还给了岳魁。不过还是叫人把岳魁样貌特征描绘出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细作他没得跑。

    过了关防,入眼是一条大江,江面宽度近千米,水流湍急暗礁遍布,哗啦啦的水声如同海龙咆哮,水面下成群结队的鱼群一闪而过。

    岳魁来到江边,有一座丈二石碑,上面刻有‘不夜江’三字。石碑青苔遍布饱经风霜,显然有了一定年份。岳魁有些没搞懂不夜江三字的含义,他见不远处有船夫正在打理甲板,便走了过去。

    “船家,过江多少钱?”岳魁客客气气问道。

    老船夫抬头瞅了眼岳魁,说道:“过江一千,来返三千。”

    王朝和帝国不同,玄熙帝国金币最值钱,其次就是银币和铜币。王朝纸币和银币汇率相同,一千纸币就是一千银币,换算成金币刚好十金。

    “这么贵!”岳魁咋舌,十枚金币足以在州城酒馆住上三四天左右,船夫有些狮子大开口了。

    “贵?你去别家问问,没有一千五谁渡你过江,到我这还嫌贵...”船夫摇摇头,岳魁明显是个愣头青,头次来不夜江。

    “好吧,但我没有纸币,金币可否?”岳魁没去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他只是下意识觉得贵。

    船夫猛地一怔,惊讶道:“你不是咱们王朝子民?”

    岳魁尴尬地点头,异国他乡果然是步步维艰,任何事都不了解。

    船夫连推带赶,岳魁被无情轰下船,船夫或许感到不好意思,歉意道:“小兄弟,实在对不起,金币我不敢收,你去别家吧。”

    岳魁握着手里的金币欲哭无泪,这叫啥事,有钱花不出去。三大王朝通用纸币,普通人家见了金币不敢收很正常,因为他们去钱庄兑换很麻烦,会有人询问调查钱的来历。

    “船家,我替这位小兄弟付了,可否让他上船?”叶力从船舱走了出来,递给船夫一摞纸币。

    “可以可以,小兄弟快快上船,马上就要出发了。”船夫欣喜点头,又是一千币进账,连连对岳魁喊道。

    “多谢!”岳魁对叶力行了抱拳礼,上船后就准备还给对方十枚金币。

    叶力推开金币,挑眉道:“一些小钱就没必要放在心上了,算是和小友处个相识。”

    岳魁也不矫情,收起金币,说道:“还未请教前辈大名。”

    “哈哈哈,什么大名,我名叶力,看你骨龄比我女儿还要小一些,不介意的话称我一声叶叔便可。”叶力很是随和,没有丁点架子,相处起来让岳魁觉得很舒服。

    俩人相伴走进船舱,渡船不是一般大,像是一座移动的宫殿,马匹全都停在了船上。

    叶莹见岳魁进来,原本还兴致勃勃观望江面景色,顷刻间变了脸色,冷哼一声生着闷气。

第二百六十八章 无昼城

    “小友不要介意,莹莹被她娘惯坏了,是有些蛮横。”女儿的无礼让叶力也有些尴尬,岳魁好歹是他的客人,这么不受叶莹待见。

    岳魁微微一笑,只说不妨事,叶莹对他什么态度,岳魁不在乎,几人只是萍水相逢,合得来就说说话,仅此而已。

    “聊了这么久,忘了问你怎么称呼。”

    叶力示意岳魁随便坐,木桌上摆放了很多清甜可口的瓜果,叶莹随手拿起一个,恶狠狠咬了一口汁水四溅,不经意间还偷瞄了岳魁一眼,心里默念咬死你!

    “叶叔叫我丘山便好。”岳魁笑了笑,以往鬼斗这个化名让人觉得怪异,丘山想必不会。

    丘姓?叶力还是第一次遇见,他哈哈一笑,道:“那我就叫你小山了,显得亲切些。”

    岳魁连连称好,一个名讳而已,无所谓亲不亲切。

    “哼!谁跟他亲切,跟个哑巴似的。”叶莹还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岳魁是第一个敢忤逆她的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莹莹,你去外面待着,莫要打搅我与小山谈话!”叶力严肃起来,叶莹还是有些惧怕,撇撇嘴不情不愿去了甲板上。

    这个女人有够娇蛮任性,岳魁不由看了看甲板上的紫色倩影,想起了自家雪儿是那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岳魁脸上顿时浮起一抹笑容。

    他这副模样落在叶力眼中可就另有他意了,叶力凑近岳魁,低声道:“小山,你觉得我女儿美吗?”

    岳魁吓了一跳,不明所以道:“叶叔,这是何意?”

    叶力贱兮兮一笑,继续道:“你就说美不美。”

    “莹莹姑娘的确很出色,面容气质胜过很多女子。”

    岳魁不得不承认,叶莹容貌很出色,绝对称得上美人。但叶莹美不美跟他有什么关系,岳魁有些不明白叶力想干什么。

    “嘿嘿,叶叔也不瞒着你,给莹莹找个护卫,无非是寻一如意郎君,她身上那件紫蝉衣四大元关都伤不了,完全不用担心。”

    “我看你应该是合一境修士,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将来成就只会更高。如果合适,你们俩可以交流交流,有什么不方便可以告诉我,叶叔替你摆平。我这女儿外表娇蛮,实际内心很脆弱,往往需要强势伪装自己。你在她面前可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她一直在我耳边念叨,说恨不得打死你。”

    叶力一通话下来,岳魁神色古怪了,这都什么父亲,竟然要把女儿往外推,巴不得叶莹嫁人才好。

    “叶叔,我已经有爱人了,不合适。”岳魁想笑又不敢笑,叶力实在太让人意外了,一个劲把女儿推出去,生怕没人要。

    岳魁不会和叶莹有太多交集,就算叶莹性子好,温柔可人贤淑达礼,岳魁也不可能动心思。

    “男人嘛,三妻四妾多正常,多我女儿一个不多,你看怎么样?”叶力一脸希冀,岳魁无语凝噎,宁愿女儿做小妾的父亲,叶力算是头一个。

    “唉~莹莹这丫头二十好几了,一直没找到婆家。要么就是说她太过娇蛮,不仅把人屋顶拆了,还跑出来大声嚷嚷要用火油炸了别人屋子。”叶力一脸惆怅,叶莹这丫头在苑州是出了名的小魔头,那些家族公子哥认她做大姐,就是没有人敢越过那道线。

    叶莹不是修士,却经常干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来。例如把一位万凝境修士倒吊在树上几天几夜,险些没把人活活渴死,众人不知她怎么做到的,后面才知道是下药。

    叶莹这种性格没有那个男子受得了,红娘介绍的那些权贵公子,一个个哭爹喊娘被叶莹折磨的不轻,听说好几位差点断了香火。

    叶力一直在找强大的年轻修士,只有修士才能压得住他女儿。然而大部分年轻修士瞧不上他女儿,因为叶莹是个凡人,纵然家世不菲,几十年过去就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太。

    修士选择的当然还是修士,他们不会考虑和凡人结为连理。

    而岳魁的出现让叶力欣喜若狂,不仅修为强大,首次见面还给了叶莹狠狠的下马威。

    这不是路边白捡金龟婿嘛,叶力才一度让岳魁成为叶莹护卫。

    岳魁很巧妙的绕过了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叶力估计会让叶莹和他就地成亲,这位父亲担忧自家女儿嫁不出去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不夜江,据说每当到了夜晚,江里妖魔就会出来吞噬生灵,古时候经常有船只消失,连残骸都没找到。

    传闻中的妖魔光是一个头颅就占据了整个江面,它每到半夜就会嘶吼,因为饥饿从而愤怒。

    不夜江白天才会有人经过,到了晚上再无任何活物逗留。安玥王朝的元境曾经镇压过妖魔,结果无功而返,妖魔的强大超乎想象,元境也不是对手。

    不夜江边有座城池名为无昼城,终年阴暗不见阳光得名。岳魁很好奇这座无昼城处于什么地段,常年见不到阳光。

    岳魁也没去处,不如就在无昼城待上一段时日,等冼御铭密令到了再返回帝国。

    渡船差不多半个时辰才靠近岸边,礁石遍布暗流汹涌,船只小心翼翼才渡过江面。一次行程上千纸币缘由就在其中,在不夜江摆渡很危险,说不定哪天触礁沉没船毁人亡。

    “小山,你若是找我,来无昼城天风商会便可。”叶力率领车队准备去无昼城,他并不知道岳魁要去哪儿,故而留下地址好联系。

    天风商会!岳魁心惊,财团果然厉害,势力遍布五国。

    “那正好,我也是去无昼城。”岳魁说道。

    “哦?哈哈哈,那正好同行!”叶力没来由高兴。

    “跟屁虫!”叶莹小脸一阵变换,忍不住骂了一句。

    岳魁跟着车队往无昼城而去,他压根不知道无昼城在哪儿,跟着车队反而省了很多事。

    走了大概五十里,光线明显暗了下来,岳魁抬头赫然发现一座巨浪形状的大山倒盖在了半空,奇特山势让岳魁叹为观止。

    巨浪大山下方矗立着一座雄伟城池,在大山阴影下一片漆黑,此时正值下午烈日高照,城池却是灯火通明。

    其实在巨浪大山没形成之前,这座城池就已经存在了,那时候叫渔城,因为靠近江流水产富饶。

    很久前的一个夜晚,天空破开一个大洞,一头可怕生灵掉进了江中,惊起的巨浪淹没了渔城,就在人们绝望之际,一只白光烁烁的巨手探出,犹如上苍之手,卷走了所有洪水,还拔起别的山体盖在了渔城之上,以免他们再受水害。

    巨手惊世伟力震惊了天下,宗门都不敢揣测那是何等存在,远非元境可比。

    从此以后,不论那妖魔如何兴风作浪,无昼城不受丝毫影响,甚至连雨滴都不能落入城内,巨浪大山成了一道屏障。

    无昼城占地面积不算特别大,但规模十分雄伟,建筑多以楼房为主,随处可见数十层的高楼。

    “有种来到其他世界的感觉...”周围陌生的建筑让岳魁感到很不自在,无昼城和帝国那些州城完全不同。

    叶力一行人去了商会,岳魁当然不会跟着去,他漫不经心走在街上,开始熟络这座城池。

    “叮叮当当~”耳边传来打铁声,岳魁侧目,一间打铁铺忙的热火朝天,高温层层迸发而出。

    岳魁走了上去,店铺里有很多兵器甲胄,无不是软体铸造,拥有极强的韧性,只有个别重型兵器是生铁材质。

    岳魁抚摸着一套软甲,材质极为上乘,寻常刀剑可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而且这套软甲很小,一看就是为女子量身定做。

    “小子,不要瞎摸,这是城主大人看中的宝甲,留下指印当心你的脑袋!”一伙计瞪着眼警告岳魁。

    “抱歉,这就走。”岳魁赶忙收回手,无昼城城主竟然是个女人,他只在叶力口中听说,无昼城主破元境八重,实力很是强大,没想到是位女子。

    巾帼不让须眉,岳魁暗暗评价,一介女流坐上城主之位,可见其本领。

    安玥王朝不同于玄熙帝国,没有州界划分,只有城邦辖区。无昼城在安玥王朝属于是顶尖城邦,整个王朝顶尖城邦仅有十座,其他都是二流三流城邦,和帝国郡城差不多大小。

    “得去兑换下纸币,在安玥王朝使用金币不方便啊。”

    岳魁四处寻找钱庄,没有钱他连睡觉的地儿都找不到。

    转了一会儿,岳魁晕头转向,无昼城岔路太多了,各种街巷小道穿插,岳魁都不知道自己到哪里了。

    “奶奶的,怎么比皇城路还多...”

    无昼城任何一处角落都有人进出,反倒是正路上行人还比较少,很多人选择抄近路。

    询问了十几个人后,总算让岳魁找到了钱庄。

    岳魁进入钱庄换了几万金币的纸币,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只要有钱他就可以在无昼城生存下去。当然,岳魁还准备找一份相对靠谱的行当,光吃不做哪能行。

    岳魁去了一家酒馆打点好了食宿,付了三日的钱,他有意无意试探酒馆伙计口风,想问问哪里有合适的行当。

    “你要找活儿干?”伙计愣了下,修士不应该跟大爷一样享福嘛,怎么还跑去干活儿。

    “小兄弟有推荐的吗?”岳魁笑了笑,塞了一张纸币到他手里。

    伙计瞧了眼岳魁,默不作声收起钱,心想这小子真上道。

    “有!当然有!你可是修士,没准可以去擂台试试...”伙计话没说完,突然转口道:“不过,我觉得你不行,太年轻了,上去一招估计就得趴下。”

    岳魁不服气,这怎么还看不起人呢,伙计又没见过他的实力,怎么就知道他不行。

    “我说兄弟,你这也太轻视我了吧...”岳魁很郁闷,好歹他也是合一境,难道擂台上的都是四大元关?未免太扯了些。

    “啧啧啧,不是我轻视你,上擂台可是要签生死状的,到时候被人打死都没话说。那些打擂台的家伙,个个凶狠无比,手臂比我腿都粗。就你这小身板?屎都得被打出来!”

    伙计扫了眼岳魁的膀子腰围直摇头,擂台上的那些猛人个个生撕虎豹,一拳能在地上砸出个大坑,岳魁这种瘦不拉几的猴子去了就是送死。

第二百六十九章 擂台

    “妈的!”岳魁鼻子气歪了,伙计眼里满是不屑,压根看不起岳魁。

    “兄弟,想来钱快,就去打擂台,其他活计白搭,费时费力钱还少,像我这种伺候人的活儿就是糊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伙计挤眉弄眼,他很羡慕岳魁,能够拥有常人所不及的力量。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天赋,怎么说也要去擂台闯一闯。不过有一说一啊,富贵险中求,兄弟你去的话尽量不要选甲组,那群人全是变态,对了你什么修为?”伙计提到甲组脸上明显有了恐惧,岳魁不由好奇甲组是什么水平,想来不会弱。

    “我目前是合一境。”岳魁笑着回道。

    “合一境...”伙计神色诧异,看不出来啊,这小子年纪比他还小,竟然是合一境修士,还真是小瞧他了。

    “厉害!”伙计竖起大拇指,眼中有了敬意,他还以为岳魁顶多不超过万凝境。

    “合一境的话,应该是乙组水平,乙组修为最顶尖的是一位神门七重的大汉,人称屠夫,打死过不少人。不过这个人很有趣,面对比他修为低的人会压制境界,公平一战。”伙计作为土生土长的无昼城人士,对城里那些修为高深的强者基本上了解。

    “还挺讲武德~”岳魁倒是对屠夫有了欣赏之心,不以境界压人。

    “武德?那你就错了,屠夫为何叫屠夫,出手从不留余地,不会给对手认输的机会,和他对战只有你死我亡。”伙计一副你不懂的样子,屠夫极为嗜血,每一场战斗都是至死方休。

    屠夫至今为止,八十场零败,和他过招的人,只有几名女子活了下来,但也是断手断脚没了半条命,屠夫向来不杀女人,这是他个人底线。

    “这么强!有些迫不及待见识这样的人物了!”岳魁眸子燃起熊熊战意,只有和强者对战才能提升自己,他现在绝非屠夫对手,但有朝一日抵达神门境,一定碰碰手。

    “你可别想不开啊,遇上屠夫,你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会被他一拳拳捶成肉泥,那场面...啧啧啧...”伙计头皮发麻,他有次在大街上碰到屠夫,那种压迫感记忆犹新,杀气太重了。

    岳魁只是微微一笑,他岂会不自量力去碰屠夫,除非是活腻了,神门七重一招就能灭杀他,差距太大毫无胜算。

    “那如今擂台最强者是谁?”岳魁问道,擂台肯定有统治者,最强的那个人不知到达了什么地步。

    伙计稍稍迟疑,四处望了望,小声道:“你是问擂主吧?”

    岳魁点头,伙计怎么一副提心吊胆的怪样。

    “擂主乃是当今城主,已经蝉联数十年了,无人可破!”

    城主!岳魁心惊,破元境高手竟然也会对这种擂台感兴趣。

    “而且城主放言,谁能打败她,不仅可以娶她为妻,还能当上无昼城新城主。”

    额...岳魁无言,城主还真是洒脱,拿自己作赌注,莫非跟叶莹一样嫁不出去。想到这里,岳魁露出了恶趣味的笑,无昼城主想必是个魁梧女汉子。

    “你笑什么?我告诉你,几年前曾有一位玄熙帝国的将军来此与城主有过大战。那一日,城外百里的连绵青山崩碎,两大强者战的天昏地暗,各种神通齐齐施展击碎了苍穹,连王朝元境大能都被吸引过来了。”伙计以为岳魁笑城主说大话,有些不高兴,现在城外依旧可见大山废墟,崩碎的山体仍然倒塌在那里,城主没事就去重游故地。

    “玄熙帝国?”岳魁一征,帝国是哪位将军到此大战无昼城主,也不知胜负如何。

    “没错,那位将军的雄伟身姿我至今还有印象,第一个让城主感到吃力的对手,城主好像称他冼将军。”伙计回忆起来当日的战况,只觉热血澎湃,整个无昼城的人都在观战。

    冼将军!整个帝国冼姓不多,况且是大将军,无疑是冼御铭,而且他正是破元境,境界刚好对上。

    “难怪那段时间老冼销声匿迹,原来到了无昼城。”岳魁想起五年前冼御铭消失了数月,回来时明显负了伤。

    “城主果然强大,连老冼都伤到了。”

    冼御铭的强大岳魁亲眼见识过,距离元境恐怕只有半步之遥了,平华州那一掌即便是同为破元境也难接下,隐约有了领域加持。

    事后,岳魁问起这件事,因为对付余涉根本不用全力出手,立元境和破元境之间还隔着混元境,余涉在冼御铭面前只是比较强壮的蚂蚁。

    冼御铭说出了缘由,他之所以强势出手,一是震慑平华州那些人,二是让暗中势力心存忌惮,破元境在世俗几乎无人可敌,元境不出无人能挡。

    各大势力看到冼御铭真正实力,想对岳魁出手也得掂量掂量,破元境一旦动手,任何势力都得犯怵。

    第二天上午岳魁准备去趟擂台,他没打算现在报名,先摸清一下各个小组的实力,视情况而定。

    擂台处于城中央地带,并非是露天擂台,而是设在一座金碧辉煌的殿宇内,据说这座无昼殿乃是城主自掏腰包斥资建造,里面含有各种娱乐场所,城主一般接待宾客也是在此。

    无昼殿出入人员很多,大殿没有限制,任何人都可以进出。不仅如此,外围还有每日演奏曲乐的队伍,他们不会收取任何费用,城主已经付清了酬劳,他们只需按时演奏,无论有无人欣赏,日夜不断。

    无昼城主特有情调,专门培养了一群舞女,岳魁刚走进殿,便看见了高台之上翩翩起舞的女子。

    “气氛不错~”岳魁夸赞,无昼殿规模比皇城暗香楼小不了多少,装饰更为奢华,彩带纷飞琉璃灯盏遍布。

    城主摆设擂台,是为了解决修士之间的纷争,有人在的地方就有争端,为了避免修士争斗使民众恐慌,只有这个办法。

    而且摆设擂台还可以为无昼城网罗各地高手,很多人慕名而来,就是为了挑战擂台高手。不仅仅为无昼城带来经济营收,更加快了无昼城发展速度,如今无昼城名列安玥王朝前三甲城邦,跟城主有很大关系。

    一座小小的渔城,不到百年发展如此迅速,人口扩张到了千万级,无昼城兵力更是可怕,城防军超过百万,是一座难以攻下的坚城。

    岳魁绕过娱乐场地,跟随小侍穿过走廊,来到了一扇光门前,小侍停住了脚,转头说道:“公子,小的只能带你到这了,擂台区域只有修士才能进入,我等凡人没资格。”

    “有劳!”岳魁拱手,无昼殿小侍很有礼节。

    小侍微微躬身回礼,轻手轻脚离开了。岳魁站在光门前,已经感应到了里面各种强弱不一的气息,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光门。

    一股奇异的力量周游全身,岳魁没受到阻碍,很顺利走了进去,换作凡人只会被光门弹开。这其实也是城主担心凡人观战会惨遭余波轰杀,普通人哪能经得住修士对战的元力震荡,故而禁止凡人进入。

    进入光门,眼前场景大变,各种欢呼声助威声不绝于耳,两座高台特别醒目,像是两座削平的山峰,场地很是宽广,足以容纳数十万人,高台周围石阶层层接替,零零散散坐了一些人。

    零零散散是因为场地实在太大,岳魁扫了一眼,少说上千人正在观战。

    “竹叶青!竹叶青!吼!吼!”一个光头大汉癫狂呐喊,目光一直锁定在高台中央那道青色身影上。

    岳魁被吵得有些烦躁,不由离那人远了些,大汉实在太疯狂了,声嘶力竭青筋鼓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战斗。

    岳魁顺着大汉视线望去,高台上一位青衣马尾的蒙面女子手中利剑正在滴血,而她对面的壮硕青年半跪在地捂着胸口正在咳血,显然这场青衣女子赢了。

    “轻伤,并不致命。”岳魁眼力极好,凭借女子手中长剑带血部位的长度可以判断,这一剑并没有刺中心脏。

    壮硕青年手脚发抖,明显是元力侵体的表现,他受的是内伤,青衣女子将元力凝聚剑身,一股脑灌进了青年体内。

    “我败了!”青年低下头,失魂落魄下了高台。

    女子利剑入鞘,抱拳道:“承让!”

    “铁人败!竹叶青五十三场,四十九胜!竹~叶~青!!!欢呼声!!!”立刻有一中年飞了上来,贼眉鼠眼八字胡相貌有些猥琐,此刻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四大元关!”岳魁默默说了声,猥琐中年实力可不弱,应该是场地管理人。

    “哈哈哈,赢了!赢了!竹叶青,我的宝贝儿!!!”光头大汉兴奋的难以自控,捶打胸膛嗷嗷狼叫。

    “有必要么...”岳魁小声嘀咕,别人取胜有必要这么高兴?简直比竹叶青本人还亢奋。

    坐在岳魁旁边的男子耳朵动了动,屁股挪了挪往岳魁这边靠近,说道:“兄弟,第一次来擂台吧~”

    岳魁嗯了声,他此次前来便是提前打点,哪些人不可对敌,需要记在心里,还有擂台的规矩一定要搞清楚。

    “难怪觉得你面生,原来是新人。你不知道擂台可以押注,那大汉押了竹叶青五十万,现在赚的盆满钵满,不兴奋才有鬼。”男子的话点醒了岳魁,怪不得在场的人很多在鬼叫,原来是赢了钱。而有些人嘴里骂骂咧咧,垂头丧气离开了观战席,想必赔惨了。

    五十万相当于五千金币,不知道赔率多少,就算一倍那也白赚五千金,来钱果然够快,岳魁都有点心动了。

    “冒昧问下,这是什么组级的擂台赛。”

    “当然是乙组啊,甲组岂有人敢挑战。竹叶青神门三重,铁人也是神门三重。可惜铁人钢筋铁骨肉身强悍,依然还是败在了竹叶青手下,排名又要靠后了。”

    男子目中幽怨,他也押了几万铁人,竹叶青乃是后起之秀,大部分不看好她。

    “排名?”岳魁疑问,擂台赛还有名次的说法。

    “铁人原本排在乙组六十五名,连败几场跌到六十九名,这下去七十名了,不争气!”男子气愤不已,他特别喜欢铁人的战斗风格,拳拳到肉酣畅淋漓,只要有铁人的比赛他基本会到场。

    岳魁想了想,问道:“那屠夫如今排在第几?”

    “屠夫?那可是乙组第一,神门七重的高手,估计等他突破八重境,就会冲击甲组。”男子神色很古怪,这小子不是口口声声说初次到擂台区域,怎么还知道乙组第一的猛人屠夫。

    乙组前十全是神门六重以上的高手,分别是屠夫、蜂刺、万叶、阎王、罗刹、碧海狂涛、大胖、狐狸、飘渺云烟、黑夜狂杀。

    “那兄弟你在第几?”岳魁好奇问道。

    “我?”男子脸色尴尬,叹气道:“丙组千名开外...”

    擂台排名,不光是无昼城的修士,世界各地都有修士慕名而来,在榜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甲、乙、丙三榜,只不过是无昼城本地排行榜,还有更高级的五国风云榜,几乎囊括了天下修士,无昼城擂台可是修士汇聚之处。

    十年一度的风云争霸,才是真正的盛会,全是四大元关级别的高手争雄,斗得天海变色。

    与岳魁谈话的男子不过是千转五重,能上丙组已经算不错了。

    “下一场,蔷薇对战青鸟。”这时,高台之上传来管理人的大喝声,顿时全场沸腾。

    “青鸟!青鸟!”

    “蔷薇!蔷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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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古纪介绍:
苍茫宇宙,历经诸多纪元时代。
天衍时代末期,神路断,天道破,有天资绝顶者逆天改命成就无上帝位。
祸乱四起,暗位面入侵,鸿蒙式微,起源当道。
何为正?何为邪?光与影,相生相克,密不可分。
征途似海浩瀚无际,强者如林层出无尽。
不幸才是常态,看那天幕群星,纵然璀璨万千,亦在灭亡消逝。天衍古纪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衍古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衍古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