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拖后腿的普通人
秦菲住院的第十七天，父亲秦河源决定放弃治疗。
秦落不同意。
秦菲是秦落的妹妹。
半个月前，他因为普通人的身份被校园恶霸盯上欺凌，在他拼了命也要弄死一个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的妹妹秦菲用异能赶到并试图保护他。
因为对方人多势众所以他和秦菲都受了伤。
后来路人报了警，再然后他和秦菲就被送到了医院。
如今半个月过去了，他的伤好的七七八八，秦菲却始终躺在这里不见醒转。
医生说是被异能伤到了脑子，如果继续治疗的话可能会有希望醒过来，但也只是可能。
秦河源想放弃了。
秦菲住院的这些日子他到处赔笑脸说好话借钱，一开始亲戚朋友念着往日的情分还愿意借些，可随着秦河源借的钱越来越多，大家便开始有意无意的躲避敷衍他。
最终，秦河源借无可借。
又一次借钱碰壁后，秦河源开始游说在快餐店打小时工的秦落道，“我打算放弃了小落，医生说得对，这个时候放弃对我们对小菲都好……”
当时秦落正在收拾餐桌上的残羹冷炙。
听到父亲的话他顿了下，良久才道：“继续治疗吧！钱我来弄——”
“你怎么弄？一天几份工连轴转吗？”秦河源有些生气，“你只是个普通人，再这样下去你扛不住。我女儿已经躺在那里了，我不希望我儿子也躺在那里。”
“躺在那里我活该，小菲是因为我才出的事，我不能不管她。”秦落一如最初的固执。
“可你怎么管？你还不如我，你连异能都没有觉醒……你甚至不如这个城市的绝大多数人！”
秦落：“……”
—
—
父亲生气离开后秦落走出了快餐店。
头顶，惨白的太阳高高悬挂着，可是他却感觉不到半点温暖。
该死！为什么只有我是个普通人？为什么只有我迟迟不能觉醒？
如果觉醒的话，妹妹就不会躺在那里，这个家也不会再愁云惨淡。
可是，为什么总也觉醒不了呢？
他想不明白。
他并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
灵气复苏前他学习成绩年级前十，市书法比赛第一名，体育长跑跳高等项目一直都是第一第二从来没有拿过第三，平日里为人还和善……
可以说，如果没有灵气复苏，他就是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
可是灵气复苏了——
周围的人一个个觉醒。
比他强的，不如他的，一个个全都觉醒了！
只有他，还站在这里，以普通人的身份承受着一切来自于觉醒者的欺辱嘲笑。
他不甘心。
所以他每次被欺负都会拼尽全力反击。
遍体鳞伤时总在想死了才好，死了的话就省得碍别人眼碍自己眼。
可每当陷入这种绝望情绪中时，妹妹秦菲都会坚定的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大器晚成。
那曾是他乌云密布生命里唯一的光！
可是现在，就连这唯一的光也要被乌云吞噬了……
……
……
秦菲治病需要很多钱。
可是他父亲搞不来那么多钱。
眼看秦菲的人生就要被放弃，不甘心的秦落开始通过各个渠道在各大网站寻找能筹钱的激进法子。
功夫不负苦心人！
几番波折后，他终于在某个黑市网站上看到了一个研究所招普通人实验体的帖子。
月工资三十万。
五十年起步。
一次性结清的话是一千五百万。
他需要这笔钱。
虽然知道这样的巨款可能会要了自己这个普通人的命，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收拾东西踏上了开往了Y省D市的列车。
Y省D市，是帖子留下的地址所归属的城市。
……
……
火车上人很多，有健谈的乘客已经开始通过聊天询问别人的异能套近乎。
现在绝大多数异能和灵气复苏前的工作一样没什么好遮掩的，但话题度却比灵气复苏前的工作高，所以话匣子一下子就被打得很开。
“你觉醒了啥？”
“我觉醒的是瞬移。”
“嘿，那你觉醒的和我大侄子同学的爸爸的异能一样，他现在的工作是送快递，大兄弟你呢？”
“巧了，我觉醒瞬移后也是送快递的！”
“……”
“这位美女你呢？你觉醒的是啥异能？”
“手动整容。”
“哦，那真的是太神奇了，觉醒这类异能的人可不多。平时只能在直播间看到，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真人！请问可以现场演示下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做您的模特，您只需要把我脸捏尖一点，眼睛弄大一点鼻子挺一点……”
“……”
热火朝天的聊天声中，坐在靠窗位置的秦落埋头装睡。
到现在依然还没有觉醒的他怕周围人突然拉住他问他觉醒的是什么异能……
他本来想着被问到时可以扯谎说自己也觉醒了异能，可是又怕哪个能看穿别人异能的透视异能觉醒者无情拆穿，所以尽可能的躺尸装睡。
可是装睡实在是个力气活。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他脖子趴硬了，被脑袋枕着的胳膊也发麻指尖也发凉了，最坑爹的是他突然很想上厕所……
在坚持了十五分钟左右，憋不住的他觉得自己装不下去了。
于是决定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个厕所遁。
他成功的遁了。
可也无可避免的吸引了部分注意力。
“刚才那娃娃看起来不大啊？顶多十七……”
“也不知道他觉醒了啥？”
“据我观察，他好像什么都没觉醒……”
“怎么可能，现在娃娃脑子灵光的很也很有天赋，觉醒的都是我们不常见的——我大外甥觉醒的异能竟然是根据脑洞自创手机游戏，大外甥那个女同桌觉醒的好像是具现古装汉服，还有一个邻居觉醒的是打飞机……”
“打飞机？”有人敏感的注意到了点。
“是天上飞的那些玩具无人机啦！那孩子擅长把天上飞的无人机打落……你以为是什么啊你个老司机——”
“咳咳。”老司机表示自己纯粹只是好奇。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好奇刚才那娃娃觉醒的是什么了？”
“那等他出来咱们问问？”
“问问就问问。”
“有什么用？现在小娃娃都警觉的很，一个人外出时很少会透漏异能，据说是怕别人知道后根据他们的异能针对他们，中二的不行……直接问的话大概率会撒谎！”
“巧了，我的异能就是测谎！”
“尼玛……”在并不十分隔音的厕所里蹲坑的秦落欲哭无泪。
这还让人怎么出去？
难道，要在厕所里躲到火车到站？
然而苦思无路时，一个机械的声音在识海里响起：【零号智能解毒系统正在绑定宿主，请宿主不要过分抗拒，不然有自爆危险。】
【多谢配合，绑定成功。】
【宿主姓名：秦落】
【宿主年龄：17】
【宿主是否觉醒：否】
【宿主等级：1】
【检测到宿主自身觉醒毒素99.9，现为宿主清理身体毒素中……】
第二章 毒素百分比
秦落对‘系统’二字并不陌生，渴望觉醒的他不止一次在某点脑洞大开的小说里看到这个词。
这是传说中只要宿主够给力就可以大概率秒天秒地秒空气一样的存在。
看小说时秦落一直以为系统是作者不负责任的YY……
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它主动找上。
一时间无比激动。
有这个，他说不很快定就能借助系统的能力救妹妹秦菲了！
谁知系统比他还激动，清理完他体内那不知道哪里来的毒素后长叹一口气道，“奶奶的，找个没觉醒且资质还不错的宿主真不容易，一整列火车竟然只有这一个！”
秦落闻言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下。
“奶奶的——”
此等彪悍的用词，真的是一个正经系统该有的吗？
他严重怀疑这个强行绑定自己的系统的出身。
“你是系统？”
“不然呢……”
“可我没见过你这样的系统。”
“别说你，我也没见过，”零号系统哼哼道，“可我自醒转时就在这里，想摘除系统这个身份都难——”
“……”它态度模棱两可，秦落一时分不清它是在装逼还是真的不想当系统，只得转移话题道，“你刚才提到了毒素……毒素指的是什么？食物残留在人体的垃圾？”
“食物残留垃圾算个屁！”系统的画风一如最初的彪悍，骂骂咧咧道，“毒素自然指的是灵气这玩意儿——”
“灵气？！！”秦落愣住了，“你的意思是……灵气有毒？”
“废话。”
“怎么可能！”见它说的如此离谱，秦落不由得皱眉道，“灵气是普通人觉醒的前提，是觉醒者赖以提升自身实力的基本，是类似于空气一样不可或缺的存在，要是有毒的话，地球岂不是乱套了！”
“已经开始乱套了——”零号系统没好气的搭着话。
可话到一半却又觉得和宿主正常人一样交流与自己画风不符，于是清清嗓子道，“宿主，搭伙疗毒吧？”
“啥玩意儿？”秦落有点懵。
零号系统则耐心的解释道，“我出资源你出人力，咱俩合伙把这些觉醒者身上的毒素清出去，不然地球会乱套的！”
“就咱俩？开什么玩笑！全球六十多亿人呢……”秦落怀疑它的目的。
“并不需要具体到个人，把比较关键的个体毒素解了就行，至于其他人随缘吧！你不用担心我会坑你，绑定我后你我荣辱一体，和我共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比如？”
“完成即时任务我可以给你一次抽奖机会，奖品很诱人。”
“……”秦落觉得还是不可靠，他觉得零号在给自己画大饼，他还得赶往Y省D市卖身救妹呢，没功夫陪着这个自己找上门的不靠谱系统瞎扯淡。
零号系统也察觉到了他的谨慎，于是不再坚持说服他而是道，“算了，等我把附件更新完你就知道我的好处了！我知道你并不完全相信我，但你是我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的普通人，总之咱们合作愉快啦——”
“……”
秦落正准备说话，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嚷声。
“有人晕倒了！谁能帮忙叫下乘警——”
“不行，先找医生，谁觉醒了医术异能？”
“我是觉醒了异能的医生。”
“你？啊，那麻烦你了……啊，等一下，我在网上见过你！你是陈林坚医生，你觉醒的异能治好了上百个癌症晚期患者，您可是神医啊！怎么您竟然也挤火车？实在是太接地气了！来来来，大家给陈神医让下路——”
“神医吗？那太好了，麻烦大家给陈神医让一让，要快，病人的情况病情很奇怪，状态很不稳定！”
“……”
厕所里的秦落支起耳朵断断续续的听了一些关键信息。
虽然不是觉醒者，但是他还是本能的想出去见见那个陈神医。
他知道那个陈神医。
网络小视频里那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
长得吧，还算是一脸正气。
他经常在某视频网站发一些用异能治疗顽疾绝症的短视频，因为他是实打实治好的那些人，所以很出名。
秦落想过去给他描述下妹妹秦菲的情况，看看他有没有更好更快捷的治疗手段。
他决定出去。
于是他打开了厕所的门。
谁知厕所门一打开外面就有几个吃瓜群众被挤了进来，秦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发现厕所也被挤满堵严实了。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不断向前攒动的人头。
这热闹劲儿，比某传统节日的著名景区有过之而无不及。
“挤这么多人，这还怎么去见陈神医！我还指望他能救救我妈呢！”旁边一个个子偏矮的小胖子崩溃出声。
“你可以在他的社交号上留言求助啊……”有人提议。
“没用的，我每天都留十几次依然没有排上号！”小胖子哭丧着脸。
“没事，别急，反正陈神医又不下车！一会儿完事了你想想办法努努力总能见到……”有人安慰。
“但愿吧……”小胖子并没有多大的信心。
这陈神医闹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谁知道一会儿会不会像一些知名影星一样在乘警的保护下离开现场甚至是通过某些专业人员的异能离开这辆列车直达目的地！
秦落和他有着同样的焦虑，正准备想想办法挤出去时，突然识海里传来零号系统如释重负的声音，“呼——终于把附件更新完了！”
“……”
秦落还没来得及问那附件内容是什么就两眼一花，再回神时，突然发现周围所有人头顶上都飘着一个毒素百分比的进度条。
这些进度条有的是绿色，有的是紫色有的是红色……
刚才那个因为见不到陈神医的小胖子那个就是红色。
“这是什么？”知道是零号搞出来的秦落通过识海出声询问。
“这是毒素百分比，绿色是毒素尚浅，紫色是毒素渐深，红色是毒入骨髓发作丧命在即！”
“……”在系统解释的时候，秦落也注意到了周围空气的不对劲。
之前在他看来完全透明的空气，在此时此刻竟然缭绕着缕缕黑色的诡异气息。
“这是……”
“这是灵气里面的毒，”零号系统道，“灵气在灵气复苏时代的需求度不弱于空气，人们觉醒需要灵气异能升级也需要灵气，灵气有毒对于灵气复苏时代的觉醒者意味着什么不用我说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只有你我合作才能救他们！”
救不救的秦落倒来不及关心，他现在关心的是自己的妹妹秦菲。
如果自己真的掌握了有毒的灵气复苏时代唯一的解毒通道的话，那妹妹秦菲治病的钱就不用愁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零号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怎么做才能帮毒发的觉醒者解毒？”
零号道，“那个陈神医接触的病人就是毒发的病人，你上前离病人近一点仔细观察确定毒发情形，然后我就可以对症下药！
“人太多了我过不去——”
“我帮你！”
零号话音刚落，秦落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的空气就出现了涟漪，再回神时，他所在的位置已经由之前散发着异味的厕所变成了吃瓜群众第一排。
而那个二十七八戴着眼镜一脸正气的陈神医正神色凝重的观察着那个病人。
秦落注意到陈神医头顶上的毒素百分比进度条也完全变成了红色。
而不知是不是受到了零号系统的影响，这个陈神医及其周围的人都没有对突然出现的秦落感到半分好奇！
第三章 病毒
才被送到吃瓜现场第一排的秦落抬立刻就注意到了陈神医头顶上的灵气毒素百分比。
另他惊讶的是，陈神医头顶的百分比竟然也是……红色。
他心头微沉。
这个正在救人的陈神医也毒发在即吗？
视线中，毒发在即的陈神医蹲在众吃瓜群众让出来的方寸之地认真的搭上了病人的手腕，随着时间的延长，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到最后，竟然直接站起身来道，“抱歉，这病——我看不了。”
“看不了？”
坐在地上托着病人脑袋的女孩子诧异的抬起满是泪水的姣好面庞，“怎么会看不了？您可是觉醒了医术异能的神医啊……连癌症都被您治好了，小东只是普通的昏倒而已，您怎么会治不好！”
“不是普通的昏倒……”陈神医神情凝重的摇头。
“那是什么？”
“倒像是……”
沉默良久，陈神医才说出了自己猜测的那个答案，“倒像是灵异事件。我搭上他的脉搏时发现他周身灵气阴寒无比，当我试图用自身异能驱逐他周身灵气内阴寒气息时，我能听到婴儿歇斯底里的哭声。”
“哭声？”吃瓜群众忍不住道，“会不会是车厢里谁家的娃娃在哭？”
这猜测很合理。
但很快又被另一位吃瓜群众推翻，“不对，如果车厢里真的有娃娃哭声的话，我们为什么没听到？”
“可是……”
在一个一个没谱的猜测声中，有同样觉醒了医术异能的普通觉醒者忍不住好奇扣上了病人的脉搏。
但很快一个个神色惊惶的缩手朝后退去。
“真的有婴儿的哭声？很凄厉的那种！”
“小姑娘，这晕倒的小伙子是你的什么人？你知道他觉醒的是什么异能吗？会不会与玄学有关？”
“只是很普通的过目不忘异能啊……”女孩略一思索便道，“他是在考公务员时觉醒这种异能的。这个异能需要他不断地从世界各地搜寻知识点记在脑海里升级，和玄学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一搭上他的脉搏就能听到婴儿的哭声？难道说他被哪个玄学异能觉醒者偷偷攻击了？”
“不可能，他为人很好从来不得罪谁！”女孩立刻否决这个猜测。
“那就奇了怪了……”
就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昏迷在地的病人突然神情痛苦的扭曲着身子惨叫出声。
陈神医下意识又蹲下去查看情况，却在还没接触到病人的身体就神色惊惶的连连后退，“脸！！小孩子的脸！”
什么？
大家当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然后齐齐变了脸色争相退后。
脸……
密密麻麻的拳头大小的婴儿脸……
它们铁青着脸瞪着乌黑的眼仁如同毒疮一般从病人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它们出现的地方的织物发黑腐烂，超浓硫酸一般。
随着它们面部的清晰化，它们争先恐后的张开了嘴巴发出令人牙颤的凄厉婴儿哭声。
“哇哇哇……”
“哇……”
“呜哇哇哇啊……”
在这凄厉的哭声里，车厢里的灯忽明忽暗。
车厢广播有了动静，却不是列车员解释情况的安抚声，而是卡带一般的沙沙声。
“发生了什么事？”有人惊恐大喊。
人们四散奔逃。
之前是唯恐自己离陈神医治病现场不够近，而此刻，却是恨自己跑得不够远。
可这里毕竟是车厢，而列车又始终处于高速移动状态。
这个时候打众人是跑不掉的……
所以，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钟，车厢里绝望的对话声依旧此起彼伏。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胳膊上也有婴儿脸了！”
“卧槽！瘟疫吗？”
此言一出，立刻有更多的人查看身体状况。
“大爷的，我身上竟然也长出了这东西！”
“完了，我也有！”
“我已经长出两张婴儿脸了！卧槽，又痒又疼，嘶，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快打电话报警！不对，快拨打120——”
“……”
秦落被混乱的人群冲得东倒西歪。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他也问。
却不是问周围的人，而是问零号系统。
零号系统沉默了会儿，才道，“是那个病人体内所爆发的病毒……有毒的灵气随着他的修行进去了他的身体，和他体内灵气及自身元气交叉碰撞后酝酿出了这么个东西！”
“真的和灵气有关？”
“当然。”
“会造成什么后果？”
“感染者为了扼制这种病毒会本能的调动自身及周围灵气与其对抗，在对抗的过程中吸入更多的灵气毒素，最终加快自身毒素的发作速度。”
“这么严重吗？那那个陈神医还有之前厕所里的那个小胖子岂不是马上就要毒发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测，灯光忽明忽暗的嘈杂车厢的某个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惊诧的呼叫，“陈神医？陈神医你怎么了？我们大家还指望您来救，您了千万别倒下……啊！婴儿脸？怎么会……不，不对，还有别的！”
“啊！救命——”
“……”秦落一颗心沉入谷底。
直觉告诉他，这个陈神医……毒发了！
第一个毒发的觉醒者带来了婴儿脸病毒，而这个陈神医呢？他带来的……会是什么可怕的存在呢？
事情很不妙。
再这样下去，这辆列车上的绝大多数觉醒者可能都会出事。
“不能在这么下去了，你之前说你是零号解毒系统，那你一定有解决眼前现状的办法……”
“办法当然有。”
“是什么？”
“我查查看！嗯，有了……婴儿疫的疫毒克星是普通人所唱的儿歌，最有效的一首儿歌是《洗澡歌。》”
“儿歌？”秦落满头黑线，他扶着冰冷的车厢壁切齿道，“你确定没有在搞我？”
“怎么会，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系统，所以我是绝对不会搞宿主的……除非嘴欠。不过很明显我嘴一点都不欠。”
“我信你个鬼！”
“不信拉倒，反正婴儿疫资料里是这么写的，你要是难为情不管也没什么——
反正他们死绝了你都不会死，毕竟你是硕果仅存的普通人——说真的，我也觉得一个大老爷们儿在列车上唱儿歌太过变态，提供这资料的家伙肯定有不为人知的恶趣味……”
“闭嘴？”
秦落咬牙切齿的打断了它的喋喋不休，停顿了片刻后，有些难为情的问道，“成功的话我可以向那些被救的人索要报酬吗？”
“当然，救命拿钱理所应当。”
秦落咬牙，“送我去列车广播室！”
虽然，他不止一次对觉醒者这样庞大的团体羡慕嫉妒恨。
但是，他从来不希望这个团体出事。
因为那是他的梦想。
而最最重要的是，他需要筹钱救妹妹秦菲。之前想的是去Y省D市那个不知道做什么的小研究机构签卖身契，可如果有更好来钱更快的法子，他还是更愿意走稳妥路线。
第四章 列车广播室
“该死，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逼仄的列车广播室里，试图通过广播稳定乘客的女广播员发现广播无效后发现脸有点痒。
联想到车厢里的传闻她心一沉，“难道说……”
她犹豫着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小镜子。
只看一眼，就尖叫着丢开小镜子抱着脑袋发出失态的尖叫。
在她那白皙水嫩的面庞上，长着一个乌黑发青的婴儿面孔。
在她失态尖叫时，婴儿面孔那本来抿成一条线的婴儿嘴巴张开了，紧随其后的，是那凄厉到令人心颤的可怖哭声。
捂住耳朵也阻挡不了这哭声的女广播员更加崩溃了。
出于本能她调动周身灵气试图压制那狰狞可怖的婴儿脸。
“有用！”明显察觉到婴儿哭声减弱的她更加集中意念调动起周身及附近灵气来。
然而就在她准备一鼓作气把脸上的婴儿脸全部消除掉时，一只手猛地搭到了她的肩膀上，她的身体顿时僵住了。
列车广播室的门她已经反锁了……
那是特质的锁，连专精开锁的异能觉醒者都打不开，那，会是谁在这广播室里？
这广播室这么小……
里面的空间一览无遗……
这样逼仄狭小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人。
可是，就在此刻，竟然有一只人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是……是谁？”脸上挂满泪水的她嘴唇哆嗦着发出问声。
问出这个问题时，她明确感觉到肩头的手紧了下，身后之人的呼吸也有些紊乱……
这紧张的气场……该不会是一些游走于规则外的觉醒者要趁火打劫吧？
“警告你不要乱动，我……我会誓死捍卫我的广播室。”
她受过专业训练。
也许面对未知之物时她会慌张会失态，但是面对同类，她会排除万难选择沉着冷静。
她已经停止了周身灵气的调动。
她准备把周围残余的灵气用到身后这个入侵者身上。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及为此而死的觉悟。
然而，就在她周身神经紧绷到极致的时候，一个年轻无害的声音响起，“你不要紧张，我来的目的是为了解决婴儿疫事件……如果可以，我希望借用下广播室！”
“胡闹，广播室是你说借就能借的吗？”她望着桌子上受不明因素影响无法传达给乘客的广播稿色厉内苒的道，“另外，这次婴儿疫上头专家都没有办法快速找到解决法门，你凭什么觉得你能行！你算什么东西——”
她只是想通过自身气场吓退入侵者。
谁知对方闻言竟然不客气了，直接开口道，“我说这些是为了通知你，而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所以，你可以保持沉默了！”
对方话音刚落，恼羞成怒的她决定用异能孤注一掷。
谁知才稍微调动一下灵气就吐出一口黑血栽倒在地。
她惊恐万状——
该死！
明明已经全神戒备了对方究竟是怎么得手伤到自己的？
一出手就是致命攻势，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
虽然周身每一寸皮肤都散发出撕裂般的疼痛，但她依然咬破舌尖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尽可能的收集更多信息。
与伤势对抗的后果使她的视线变得模糊，视线模糊间，隐约有一双白色运动鞋聪身旁经过。
紧跟着听到了一自顾自的嘀咕声：“又一个毒发的……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那语气，颇有些忧国忧民。
那一刻，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也许对方真的是可以解决婴儿疫的大佬……
然而很快她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那个语气听起来很正气的家伙绕过倒地的她坐到播音器材前捣鼓了一会儿后，并没有说什么实质有用的话，而是煞有介事清了清嗓子，唱起了歌。
“沐浴露和香香皂，今天用哪个好
毛巾衣服要拿好，水温刚刚好
淋淋水来搓泡泡，今天真是美妙
从上到下要记牢，我爱洗澡澡
冲冲水搓搓头，全身也要淋洗澡
脖子后咯吱窝，屁屁也要清洁到……”
从一开始的生涩和难为情到最后的渐入佳境。
亲眼目睹这个近乎于恶搞的播音表演的女播音员一口老血在喉头间上下滚动到最后终究憋不住又喷了出来。
这人疯了吗？
大费周章入侵广播室重伤自己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唱儿歌？
还是洗澡歌？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一遍不够，再来——”
在她三观凌乱的时候，广播器材前的秦落得到了零号系统的提示，“婴儿疫波动甚广且对异能者干扰很大，虽然你的普通人的声音可以穿过毒素击杀病毒，但因为病毒数量太大传播速度太快，所以你需要再来几遍！”
“……”秦落深呼吸又来了一次。
脸这东西，在迈出第一步后就已经被抛诸脑后了？
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妹妹秦菲的命更重要。
“沐浴露和香香皂，今天用哪个好
毛巾衣服要拿好，水温刚刚好
淋淋水来搓泡泡，今天真是美妙
……”
又一遍开始了。
被婴儿疫折磨的混乱不堪的昏暗车厢里，渐渐响起了和稚嫩好听毫无半点关联的洗澡歌。
这并不好听的歌声盖过婴儿狰狞怨毒的哭闹越来越高……
渐渐的……
车厢灯光恢复正常。
又很快，那些被婴儿疫折磨得身心俱疲的觉醒者也莫名觉得周身一轻……
聪明者有很多。
很多人第一时间意识到歌声对婴儿疫有效，于是自动维持车厢秩序。
“沐浴露和香香皂，今天用哪个好……”
歌声依然在继续。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听。
在这些安静等待歌声除疫毒的乘客里，有几个身影不约而同的前往列车广播室的方向……
第五章 死亡龟裂
并不是很好听的《洗澡歌》歌声响起后，刺耳的婴儿哭声渐行渐远……
而那些本来在人身上成型的婴儿脸也渐渐停止了生长。
列车乘客的噩梦似乎已经被阻止。
发现事情有转机的人们纷纷注意到了列车广播室的存在，虽然不确定《洗澡歌》歌声声源是否来自于列车广播室，但是依然有觉醒者开始前往列车广播室一探究竟。
与此同时，列车广播室里，被零号系统通知已经阻止婴儿疫在列车爆发的秦溟长出口气，然后对着话筒清清嗓子道，“打钱，账号是655****0007478****/，重复一遍，账号是****0007478****”
此言一出，本来鬼哭狼嚎的车厢万籁俱寂。
而匆匆赶往列车广播室的几个觉醒者脚下也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啥玩意儿？
怎么还要起钱来了呢？
虽然并没有强迫每个人都给，但你伸手要这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吧！
话虽如此，短暂的沉默过后，竟然真的有人拿出手机开始给刚才那账号汇款。
并不知道这些的秦落如释重负站起了身。
账号是他问零要的系统伪云账号，打往账号的钱会通过各种复杂的途径进入到他父亲的账号。
这列车坐着的站着的蹲着的差不多五千多人，虽然坐这种列车的人经济都比较紧张，但万一有一两个隐藏富豪呢！
这一趟，少说能搞到七八千吧！
这样想着，他蹲到了倒地不起的女广播员身旁。
女广播员已经昏迷了。
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出现一道道血色的裂痕。
那些裂痕一开始只是一条线。
渐渐的，变成了血色的沟壑。
那沟壑越来越宽，渐渐有将女广播员成块分解的趋势。
虽然这种变化并没有一滴鲜血渗出，但女广播员的呼吸明显弱了下来。
“她的情况也是中了灵气复苏的毒了吧？看起来挺严重的……我能解吗？”迟疑了下，秦落出声问蹲守在识海里的零号系统。
“所有灵气复苏的毒你都能解。”零号系统直接给了他回答，然后问道，“你要帮她吗？”
秦落想了想问道，“解她的毒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吗？”
“一滴血。”
“就这？”
“没错。”
“……”秦落毫不犹豫的弄破了食指。
虽然觉醒者混杂的灵气复苏时代把他排除在外，但因为他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受到太大的迫害，所以他并没有产生极端的利己思想。
他对这个女广播员印象不错，如果救她的代价只是一滴血，他很乐意效劳。
暗褐色的鲜血自指尖滴入女广播员那已经有多个裂开半厘米裂痕的嘴唇里，然后通过齿缝进入其口腔。
然后，秦落发现女广播员那皴裂到不成样子的皮肤开始朝一处聚拢。
聚拢的过程中，秦落注意到她的呼吸渐渐有了节奏。
应该……死不了了吧？
这样想着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笔把系统银行卡号写到了女广播员掌心。
写完后，后面写了大大的两个字，“救命给钱天经地义！所以——打钱！”
写完这些后他满意的站起了身。
“带我离开这里。”他对零号道。
“为什么？”零号奇怪道，“已经有人注意到这个广播室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零号的话，秦落已经注意到了广播室外那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你不想让他们发现是你救了他们吗？名气打出去的话不愁没钱——”
“感激个屁，万一哪个心思阴暗的家伙觉得是我这个普通人嫉妒他们能觉醒故意纵毒呢？在他们跟前我根本没有自保之力，要是他们这么想的话那我就只能任他们宰割了……”秦落没好气的道，“而且，你真的觉得一个大老爷们在公共场合唱儿歌是很光荣的事？”
“……我懂了。”
随着零号系统声音的响起，逼仄的广播室里秦落的身形越来越淡。
随着广播室外第一个觉醒者脚步声的临近，秦落的身影彻底消失。
再回神时，秦落已经出现在他之前所在的那个车厢里。
此时，车厢里的灯光已经恢复正常。
死了几个人。
据说是受不了婴儿疫压制性的毁容打击自杀了。
究竟是不是这样秦落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识海里零号系统显露出来的的一段文字：“恭喜你收集到第一块毒源图标—死亡龟裂，现奖励一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要抽奖？”
抽奖？
他这才想起零号系统让自己绑定时有说过完成任务有一次抽奖机会。
只是他记得之前的任务是婴儿疫。
现在怎么变成死亡龟裂了？
在他觉得不解时，这段文字下面出现了两个图标。
一个是画着扭曲婴儿脸的，下面的文字标注是“婴儿疫”。
另一个是四分五裂的人，下面的文字标注是“死亡龟裂”。
死亡龟裂图标清晰可见。
婴儿疫的图标却有一个15℃角的阴影。
“婴儿疫的任务并未完成？”他诧异的望向四周，见许多幸存者脸上还顶着那张狰狞的婴儿脸，虽然婴儿脸的嘴巴已经紧紧的闭上，但是诡异气息未减分毫。
哪里出了问题吗？
秦落不解。
不应该是《洗澡歌》唱的不到位。
在列车广播室里时，零号系统明确告诉他可以停止散播歌声了他才停止的……婴儿疫任务完成度不够估计与任务本身有关。
想到这里，他不再纠结此事，而是选择了抽奖。
随着他的选择，一个隐藏在黑色雾气中的抽奖轮盘出现。
因为黑色雾气遮着，所以秦落并不知道奖品内容。
不过他也并不在意，而是凝聚意念旋转起了抽奖轮盘。
抽奖轮盘快速转动起来。
随着惯性的遗失速度越来越慢。
到最后，在指针指着三点钟的方向时彻底停止。
随着旋转轮盘的静止，指针所指的位置黑色雾气渐渐散去，然后露出了一个别墅的图标，图标下，醒目的“槐树街35号别墅”文字映入眼帘。
随着黑雾的彻底散去，一段信息涌入秦落的识海。
“槐树街35号，位于B市XC区蓝色港湾，钥匙放在宿主左边的口袋里，预祝宿主入住愉快！”
秦落下意识的摸向左边的口袋，果然从那里取出一把古铜色的钥匙。
奖品是……别墅吗？
很好，可以卖了换钱。
一栋别墅的话……
少说能卖几百万吧？
到底是系统靠谱，一冒泡就是大手笔。
他决定去看看。
去看的话，首先要去改签……
他之前买的车票目的地是y省D市。
而零号系统抽奖项目奖品“槐树街35”号别墅的位置则是都城B市。
所以，他需要在列车恢复正常后下车重新买票。
……
……
在他打定主意后没多久，脸上多少顶着些婴儿脸的列车工作人员开始往返于车厢安抚救助乘客，与此同时，列车广播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大家好，欢迎乘坐前往Y省D市的G880次列车，我是本次列车的值班广播员肖雨。适才列车上爆发了一起大规模的瘟疫，虽然现在瘟疫已经被无名异能者通过异能控制，但是在不确定其是否根除之前，请大家不要用异能随意离开本次列车……”
第六章 危险
根据声音音色，秦落敢断定广播里说话的是是那个毒素积攒到极致最后爆发了死亡龟裂的女广播员。
她醒了吗？
有没有看到自己留的系统银行卡账号？
叫肖雨吗？
名字不错。
为人……应该也不错。
秦落清晰的记得她誓死捍卫她的广播室的样子。
只是有些奇怪，之前她梗着脖子要誓死捍卫广播室时声音明明还带着几分视死如归，为什么现在婴儿疫控制住了，她的声音深处却尽是掩饰不住的焦虑呢？
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决定去看看。
本来打算走路去，可因为维持秩序的乘警不让旅客四处走动的缘故，他只能借助零号系统。
“别去。”
出乎意料的是，零号系统果断拒绝了他。
“为什么？”秦落不解，“只是让你像之前送我过去那样把我送过去而已，这事你之前都做了，应该没有不能实施的为难之处吧！”
“别去，那里有危险……也许不止那里，我怀疑这列列车上有针对你的阴谋正在酝酿——不行，我得立刻送你离开！嗯？送不走吗？开启危机应急程序……”
“……”
零号的声音一改之前的吊儿郎当显得异常严肃。
秦落从零号的严肃里嗅到了浓烈的危机。
已经……走不了了吗？
就算是可以赋予自己这个普通人各种超能力的零号也送不走自己吗？
什么鬼！
对方究竟是谁……竟然连零号都有受制的时候？
他并不记得自己在这列车上有得罪过谁。
除了在列车广播室唱了几遍《洗澡歌》刺激人的耳朵外，他并没有做什么拉仇恨的事，这样人畜无害还救了一列车觉醒者的自己竟然还有人会费尽心机针对？
逻辑不对啊！
除非……
除非，自己解决列车婴儿疫一事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
那会是哪些人的利益呢？
婴儿疫是灵气中的毒素积累到极致爆发的疫毒，自己把婴儿疫扼杀于摇篮状态就是阻止了疫毒的爆发……
疫毒……
毒……
灵气复苏的毒……
毒……
毒！
是了！
脑海中仅有的线索一点点拼接起来，最终他豁然开朗。
“灵气里的毒是某股黑暗势力针对世界的阴谋……而我扼制祛除灵气中毒素的行为使他们的阴谋受挫，所以他们需要找到我根除掉永绝后患！”
“不错，你到底还是猜到了。”零号并没有否认。
秦落扶额，“所以你找到我也是一个阴谋，其目的就是拖我下水，让我和那股策划了灵气复苏毒气势力水火不容，然后被动为你办事……”
“别把我想得这么坏……”零号道，“我选你做宿主并不是在针对你，实在是因为你是我寻寻觅觅许久才找到的最符合条件的普通人！要知道在这个普通人如同凤毛麟角的灵气复苏时代，我根本没得选！”
秦落满头黑线。
合着还委屈了您哎——
你咋不上天呢？
到底是谁死乞白赖让我绑定你的？
他通过识海疯狂的吐槽着零号。
就在这时，负责查看车厢旅客情况的列车员朝这边走来。
……
……
与此同时，列车广播室里，已经广播完广播内容的值班广播员肖雨神色麻木的坐在断了好几根线的广播仪器前。
在她的脑后，一只有着奇怪符号的黑色章鱼安静的趴在那里。
在章鱼眼睛所对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投影一样的画面。
画面里，肖雨倒在地上，朦胧的视线里有一双白色的运动鞋绕行而过。
随后没多久，并不是很悦耳的《洗澡歌》响起，一遍又一遍……
“小房，把你的视野在这列车上扩散找到所有穿这款鞋子的旅客！”
肖雨身后的位置，一个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吩咐身侧那个穿着乘务员衣服的青年。
被称作小房的青年闻言立刻将双眼闭了起来，很快又睁开了眼道，“这双鞋子是今年的爆款，列车上大概有五十几个人穿这样的鞋子。其中有三个是异能等级为S的觉醒者，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没资格找他们核对情况！”
“那就先撇过他们核对其他人……”
小房闻言喉头抖动了下，才闷声道，“A级的我们俩核对起来也有点吃力……”
背头闻言沉默了会儿，才道：“那就让党小样出手吧……那个人可以驱除灵气里的毒素，不能放过。”
“也行。”小房在手机上敲了几下，然后对背头道，“已经通知了。”
“很好……那我走了！”背头身形渐渐转淡。
小房见状赶忙问道：“麻烦你把刚才困在异度空间里的几个乘客放出来吧，不然的话可能会给列车长惹麻烦。”
“你只是个跑腿送广播稿的列车员，管列车长的事做什么……”身形彻底转淡前背头出声道：“那几个觉醒者对情报敏感度超高，我想把他们吸纳入我们的组织，将来兴许能派上用场。”
背头离开了。
随着他的离开，广播员肖雨脑后的黑色章鱼也渐渐消失。
“忘记刚才发生的所有的事。”小房伏在她耳畔用蛊惑的声音道。
“……”肖雨没有任何反应。
小房见状忍不住又蛊惑了一遍，已经坐起来的肖雨这才机械的点了点头。
成功了吗？小房长出口气转身离开。
他离开后肖雨迷茫的眼神才渐渐有了焦距。
婴儿疫已经得到解决了吗？
并不记得小房和背头搞事的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拿镜子查看脸上疫毒发展情况。
随身携带的小镜子里，没有了狰狞婴儿脸的面庞白皙水嫩，她轻轻的抚向自己的脸庞，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秦落的声音。
“是你救了我吗？”她望着镜子，却并不是问镜子里的自己。
第七章 处心积虑的接触者
等待官方确认情况的过程中秦落通过系统后台发现已经有一万五千四百八十元进入了父亲的账户。
小菲这两天的医疗费有了！
他长出口气等下车。
等待的过程中，医生来了警察来，警察来了砖家来，砖家来了权威来……
反反复复折腾好几轮后，车上的乘客留下联络信息后才被放离了G880次列车。
乘客下车后背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消了毒才得以离开车站，离开车站的秦落直奔购票机器所在的位置。他刚才在网上订了前往B市的票，这会儿只要通过机器把票取出来然后去候车厅等B市的列车就行。
去往B市的列车会在半小时后进站，他需要加快速度。
然而，就在他以百米长跑的速度奔到购票机器前一摸兜，突然发现身份证不见了。
“我TM……”他满头黑线。
丢什么不行丢身份证，这要是来个补办什么的，指不定还要扯上户口本……可户口本他离家出走的时候根本没带。这也就是说，搞不好他还得再回去一趟。
他现在没法回去。
他必须赶到B市卖别墅给秦菲提供医疗费。
“零，坐车太麻烦了，你可以用异能送我去B市吗？”
“宿主等级不足，故无法跨省瞬移。”零的声音很欠抽。
“等级？”
“收集七个毒源图标为一级，十四个为二级以此类推——初级可以城市范围内瞬移，二级跨城瞬移，三级才能跨省。”
秦落没办法只能再折回去找一下……
下火车登记信息的时候身份证还在，这也就是说身份证丢失于他下火车的这段时间。先原路找一下，如果没有的话去派出所和车站的失物招领处问问，保不准有好心人捡了送过去。
这样想着他起身离开了购票机。
谁知才走两步，身后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你好，请问你叫秦落吗？”
“嗯？”他疑惑回头，然后对上了一个长发上卡着一个好看蝴蝶结的的女孩子，该女孩子双手背后眼睛很媚，能勾人魂的那种，脸庞却很清纯。秦落想不明白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不过他并没有思索太多，而是出声道：“我就是秦落，请问你有什么事？”
“这是你的东西吗？我看照片上像你，所以追过来问一下……”
女孩子背在身后的双手朝前一送，秦落瞬间就看到了躺在她手心里的自己的身份证。
……
……
身份证递给秦落后秦落再三对其表示感谢，谁知这女孩子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取票的他的身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只是谢谢吗？我捡了你的身份证帮了你的大忙，你就算赶时间不能请我吃饭那也至少得留个微信给我吧……”
“微信号吗？好说——”
秦落当即加了她的微信号，末了又拐到超市买了些水和吃的送给她，“主要是这次赶时间，不然一定请你吃饭……”
“你要去哪里？”
“B市。”
“巧了，我去的也是B市。”女孩儿媚眼如丝，“只是我还没有买票——”
“那我帮你买吧……”捡送身份证对于秦落来说是值得感激的大事，所以在这个女孩子身上他并没有过分吝啬。
而女孩子也没有过于推脱就让他帮买了车票。
买车票的过程中他得知女孩叫党小样，觉醒的异能是分身，现在最多能分出两个自己。
她的异能秦落在学校里见过，觉醒这个异能的是他的发小邹磊，觉醒了分身异能后邹磊这厮就再也没有用本体上过学，说是什么分身解除后本体会继承分身的记忆。在这种情况下本体完全没必要去学校里遭罪。
他的特别使家长和老师对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秦落有一段时间很是羡慕他的异能。
……
因为党小样异能的缘故，秦落对她的好感又增长了几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车站里车站外别的他看不到的地方，有十数个多个打扮不一的党小样在徘徊。
她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穿着和秦落同款白色运动鞋的人。
好接触的，她们直接上前套近乎搏好感。
不好接触的，她们则隐藏了身形悄悄的跟踪。
……
……
秦落和党小样双双进入了候车室，得知秦落并没有觉醒后，党小样言谈中颇有些敷衍味道。
明显察觉到这一点的秦落很是无奈，看，不觉醒就是不被人看好，就算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没有觉醒和废人没什么区别……
废人……
秦落又觉得这样概率不大。
在他的认知里系统都是把宿主往强者方向培养，很少有宿主在拥有系统后依然是战五渣一样的废人。
我忽略了什么吗？
他把意念集中在了识海。
识海里有两个图标一个抽奖轮盘。
抽奖轮盘上的抽奖机会他已经用过了，所以现在次数为零。
至于图源图标。
他先是点了下还没有凑齐的婴儿疫图源图标，一点动静都没有。
“拼图不全吗？”这样想着，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死亡龟裂”图源图标的位置。
就在他准备试着点一下时，一直没说话的零突然开口了，“别瞎按！这个死亡龟裂图标是一个异能，你帮那个女广播员解决了死亡龟裂病毒后，死亡龟裂就成为了你的所有物。如果有谁贸然攻击你的话，你完全可以通过死亡龟裂让他吃苦头！它是攻击型异能，乱用会惹大麻烦！”
秦落愣了下，“之前你怎么没说？”
“之前你关注点也没在这里啊！”
秦落汗颜，之前他的关注点一直在钱上面，于是岔开话题道，“你的意思是，一个图标代表一个异能，只要我把图标完全点亮，我就掌握了图标的异能。”
“当然。”
“那婴儿疫……”
“完全点亮后你也可以使用。”
秦落：“……”
卧槽，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一个类似于觉醒者一样的存在了吗？终于不再是别人口中“应该去死，浪费粮食”的废物了吗？
有系统真好。
他当即转向旁边要告诉党小样要告诉她自己刚才是开玩笑的，谁知一转头旁边早已没有了党小样的身影。
走了吗？
他有些失落。
因为暧昧对象不是觉醒者所以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吗？好现实的女人。
不过算了……
冲着异能来的女人有几个是可靠的呢！
他叹了口气坐正准备玩手机。
谁知手机才掏出来，零号就在识海里警觉道：“你右边座位上有异常……”
他下意识转头，与此同时，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第八章 有故事的零
血腥味扑面而来时秦落就敏锐的嗅到了危险，他转头的瞬间毫不犹豫的通过意念点动识海里死亡龟裂的图标。
识海里死亡龟裂图标上的裂纹陡然变宽。
连带着，毫无征兆出现在他右侧的那个身体不断朝外冒血的歪脖子老女人身上脸上也出现了半厘米左右的裂纹。
那裂纹正在逐渐变宽。
歪脖子老女人却浑然不觉一般扑向秦落不依不饶。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秦落大骇。
“零！”
“晓得了！”
在零的操控下，他的身体朝后瞬移了一米。
他的瞬移使那个浑身冒血的歪脖子老女人扑了个空。
她不依不饶又要扑过去，谁知才做了个动作，就散成一坨坨带血的肉块滚落在地。
随着她的倒地，心有余悸的秦落眼前环境出现了扭曲，再回神时，他依然坐在他的候车椅上，他的左右干干净净连个人都没有，更别说浑身冒血的怪物了。
“这是怎么回事……梦吗？”
“不是。”零号难得的做了回答，“我能感觉到，这是针对你展开的刺杀——”
“刺杀？”秦落周身神经紧绷，他警惕得扫视着人声嘈杂的候车厅，凝神警觉道，“我可以祛除灵气里毒素的秘密暴露了吗？”
但很快又摇头自我否决，“不对，如果暴露了的话针对我的刺杀绝对不会这么温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情报不足，他无法判断目前的局势。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他觉得这么玩儿下去自己很快会死翘翘。
虽然他只是个普通人，但他却比任何人都惜命。
所以，他给零号提意见道，“我希望你能为我提供一个情报引擎，这样的话我想知道什么就可以直接去搜，不用被动的等你心情好了给我提供信息。”
“你现在等级是初级，初级阶段的搜索引擎能搜到的东西不多……”
“能用就行！”秦落要求不高，反正他迟早是要升级的。
“行吧！容我附件包再更新下……”零说完就没了动静。
得到了确定答复的秦落翻看手机等它更新。
他翻看的是一个社交网站。
一进去，出于本能就奔到觉醒者的热点区。
虽然他是一个普通人，但是这一点都不影响他对觉醒者的关注。
第一个热点说的是国家专门设立的觉醒者特别行政部门再次升级改造，具体怎么改造热点消息没说，不过这依然不影响网友讨论的热情。
灵气复苏初期国家就设计了觉醒者特别行政部门。
这些年，若不是这个部门对华夏的觉醒者实时调度，华夏的社会局势不会像现在这般和谐。
而秦落，也未必会活到现在。
普通人对于觉醒者来说是一个人尽可欺的存在，若不是觉醒者特别行政部门针对普通者设计了相关保护法，秦落这个为数不多的普通人怕是早就死在不知名的异能下了。
“又要升级改造了吗？希望越来越好吧……”
他继续朝下翻。
大概朝下翻了四五次左右，一个热点的标题引起了他的注意。
“惊，开往Y省的某列车上竟然爆发了可怕的婴儿疫……”
婴儿疫已经上新闻了吗？他愣了下。
但很快又习以为然。
上千人的列车里有几个记者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网络社会人人可以爆料，这事被捅出来并不令人感到意外。
毕竟已经解决了。
已经解决了的疫毒没必要藏着掖着。
这样想着，他点开了这个热点。
然后在置顶的微博上看到了九宫格的事情始末。
九宫格内容很中肯，并没有夸大其词。
秦落随意的看了看就退了出来。
他本以为事情已经就此打住，谁知接下来的热点都与婴儿疫有关。
一个是“首先发现婴儿疫的陈神医在爆发婴儿疫的列车上失踪”。
另一个是“用洗澡歌唱退婴儿疫的英雄身份不明”。
还有一个说列车英雄可能很差钱，因为扼制住婴儿疫后他竟然留下了银行卡号。
但那银行卡号可能与异能有关，所以官方并未确定他的身份。
最后一个是猜测失踪的陈医生可能就是帮助大家战胜婴儿疫的英雄，不然没办法解释他的失踪。
陈医生接二两三的出现使秦落陷入了沉思。
从婴儿疫爆发到现在，他几乎已经忘记了陈医生的存在，若非在热点上看到，他怕是早就把陈医生抛诸脑后了。
印象里陈医生也感染了婴儿疫的疫毒……
没记错的话，感染婴儿疫疫毒没多久陈医生自身积攒的灵气毒素也发作成了未知病毒。
当时他有留意到陈医生的情况，只是因为婴儿疫影响范围甚广迫在眉睫，他才先一步去列车广播室解决婴儿疫。
完事出来后陈医生消失了，而他也被接二连三的意外干扰了思绪彻底忘了陈医生这么回事。
“这个陈医生……会不会就是婴儿疫那最后一块没被点亮的拼图？”
他觉得概率很大。
在列车上他能做的都做了，却依然没能彻底根除婴儿疫，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某个感染婴儿疫的觉醒者通过异能逃离了G880号列车。
而这个人，很大概率是这个莫名失踪的陈医生。
他决定如果零给自己开放系统搜索引擎的话揉揉这个陈医生的去向……
和只能给单人造成皮肉伤的死亡龟裂相比，散播速度极快且能精准打击觉醒者精神肉体的婴儿疫才是最有力的攻击手段。
想到这里，他准备开口问问零考虑的怎么样了。
谁知零竟然也选在这个时候开口道，“我可以给你开放系统搜索引擎，只是你要用你的死亡龟裂帮我救一个人。”
救人？
还有系统零专门要救的人吗？
秦落有些意外，“是谁？”
“梁靖仁……你不认识他，我送你去一个地方，你到那里后直接对着眼前的空气发动死亡龟裂，空气里出现裂纹后我会立刻带你离开，绝对不会再给你添加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看来你很在意这个叫梁靖仁的家伙啊，他是你什么人？上一任宿主？”零的态度使秦落没法压下不断上涨的好奇心。
这个零原来也是有过往的吗？
谁知零却用恍惚的语气否认道，“在我的记忆里我的宿主只有你一个，我也不知道他是我什么人，只是察觉到他有危险后本能的想要去救他……”
第九章 平行世界入侵者
这是一个四面漆黑的空间。
秦落被零传送到这里后还没来得及搞明白这乌漆嘛黑的空间能做什么，零的声音就在识海里响起，“就对着眼前的位置发动‘死亡龟裂’病毒！要快，不然你会有麻烦——”
识海里，死亡龟裂的图标骤然变亮，那是零在催促。
秦落见状毫不犹豫的操纵着意念狠狠的点在那图标上，瞬间图标发生了巨大的裂痕。
伴随着那裂痕出现的，是秦落眼前的这片黑色空气。
那黑色空气龟裂成块并快速拉开距离，有红色的光从黑色空气里迸射而出，同时，伴随着光出现的还有浓烈浑浊的血腥味儿。
同时，隐约还有喘息声传出。
里面的人，就是那个和零存在着莫名羁绊的梁靖仁吗？秦落望着那越来越宽的黑色空气间隙的红光想一探究竟。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周身一紧，莫名有种被注意到的感觉。
“撤！”
零果断的动用了系统的能力带秦落离开。
再回神时，秦落已经出现在候车厅里。
还没来得及把思绪完全从刚才那个黑色空间抽离，耳畔就传来了车站广播的提醒，“旅客朋友们，开网B市的G221次列车即将进站，请没有检票的旅客快速到3号站台开始检票……”
“该检票了……”秦落站起身前往检票台。
好一番紧凑的忙碌后，他终于赶上了前往B市的列车。
他买的票在17号车厢。
上车后放眼望去，好家伙，一车厢全都是觉醒者。
有极个别的觉醒者头顶上的毒素百分比竟然开始亮起了红灯。
这分明是毒发在即的征兆啊？
“为什么我总是遇到这样的觉醒者？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他忍不住问零。
零不满的道，“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票是你订的，也是你取的，车也是你自己上的，从头到尾我一点都没有用我的能力干扰你……之所以这列车厢有这么多进度条发红的觉醒者，是因为大势所趋！你去别的车厢看看，我敢保证别的车厢即将毒发的觉醒者不比这里少！”
“他们不会在这里毒发吧？”
“不知道，看情况……”
“怎么说？”
“只有毒素百分比进度条控制不住那毒素的时候病毒才会在觉醒者身上体现出来！而毒素百分比这东西韧性很大。所以你别看他们头上的毒素百分比进度条都红了，但是只要不作死突然使用大量有毒的灵气，那他们在这列火车毒发的可能行就不大！”
“这样啊……”
在座位上坐下后秦落开始捣鼓自己识海里才出现的系统搜索引擎。
他先是输入了“党小样”的名字。
那个党小样有问题。
当时不觉得，事过了后越发觉得党小样行踪可疑。
先是借捡到身份证接近自己，套近乎熟络后开始以目的地相同为由同行，谁知还没正式上车呢，因为自己暴露了普通人身份就悄眯眯的遁了。
若真就此遁了倒也没什么，秦落并不会过于注意她。
只是，她这边才遁秦落本人就遇到了来源不明的死亡刺杀……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直觉告诉他，党小样有问题。
果然，输入党小样名字后没多久，系统搜索引擎里就出现了党小样的生平相关。
“党小样，女，87岁……”
87？秦落愣了下，开什么玩笑，不会是搜到同名同姓的了吧！
然而他这边才怀疑搜错了，紧跟着后面就出现了一张老妪的照片。
那是一个满鬓风霜脸皱如橘子皮的老人。
单看这个老人，和党小样一点都不沾边。
可是，她那歪向一边的脖子及那明显与实际年龄不服的媚眼却和在秦落记忆里还有残留的党小样有了重合。
“祖孙吗？”秦落让意念停止重新搜索继续浏览下去。
“党小样，女，87岁，平时世界入侵者。
异能，分身，目前可分身65个。
因为分身是其18岁掌握的异能，所以她喜欢将分身固定到这个年龄段。
分身特点，无孔不入极擅变通，解除分身状态时有‘直接接触’和‘刺杀解除’两个选项。
‘刺杀解除’选项的分身在彻底消失前会化身成老年党小样的模样，能力——毒血侵袭。
一旦被刺杀对象身上沾染了毒血，不管多少，该毒血都会快速入侵被刺杀者的身体将其毒杀。”
这是秦落在搜索引擎里总结出来的有效信息。
在那些信息后面，还收集了好多张党小样分身的图片。
图片里的女孩面庞清纯眼神魅惑，看起来很无害还很有女人味……可是，与之相对的，是那张‘刺杀解除’的分身。
那个分身显示的是一个浑身血污的歪脖子女人。因为浑身上下被血液覆盖，所以看不清真正模样。
可秦落却很清楚，这就是刚才在候车厅时刺杀自己的那个血怪物。
那血有毒吗？
怪不得那个歪脖子怪物会那么执着的扑向自己。
……
……
确定党小样就是搜索引擎里这个87岁老人的秦落闭上眼睛开始理前因后果。
如无意外，这个党小样分身是因为婴儿疫事件盯上的自己。
秦落并不认为在此之前的自己会吸引一个势力的注意。
党小样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为了确认自己是不是婴儿疫的解决者，她所归属的那个平行世界很有可能与灵气的毒素有关。
她因为那个组织接近自己确定自己的身份，然后又因为自己无意中说出的普通人身份否认自己具备解决婴儿疫的能力。
可她并不想就此放过自己。
本着宁可杀错绝不放过的原则，解除分身时她选择了‘刺杀解除’。
她觉得‘刺杀解除’完全可以解决自己这样的普通人。
实际上，如果没有零号系统的话她已经赌对了。
可惜因为自己有零号系统……
所以自己逃过了一劫。
而党小样更没有想到的是，因为她的轻视而逃过一劫的自己，就是他们那个平时世界组织要追杀的婴儿疫解决者。
……
理清这些后，秦落有些后怕的同时又有些庆幸。
得亏他绑定了零，不然现在不定在哪个犄角疙瘩躺尸呢……
另外，也幸亏他在G880列车上没有高调的自爆身份，不然刚才那个党小样分身才不会轻敌放过自己。
……
……
党小样的事理顺后他略一思索通过意念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平行世界入侵者’的关键词。
他想了解下这个平行世界入侵者组织，想看看事情是否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
另外，他也想了解下那个叫梁靖仁的家伙，零对他毫无记忆却依然希望自己能去救他，这就是说他和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只是这关联被隐藏了……
第十章 好人啊……
“平行世界入侵者”
系统搜索引擎输入这几个字后画面开始跳转，然而跳了机跳，系统界面依然是白花花一片。
“等级不够没权限查看吗？”
秦落有些遗憾，不过他并没有多做感慨，而是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梁靖仁”这个名字。
“梁靖仁，国家觉醒者特别行政部门成员，生辰不详，爱好不详，职位不详，能力（时间），具体不详……”
一大堆的“不详”里，秦落无奈的退了出来。
说到底还是等级不够。
只有等升级了吗？
他强压下之前被种种异常勾起来的好奇心退出搜索引擎。
从系统搜索引擎里退出来后他顺势闭上了眼睛。
从离家到现在几乎折腾了一天一夜，他累了……
他想睡觉。
可因为这次临时买票时间紧的缘故，他所在的座位紧邻过道。
此时，他的前后左右都是嘈杂的人声。
大家讨论最多的是G880列车上的婴儿疫……
说到底婴儿疫是爆发在觉醒者群体中的疫毒，事关己，所以车厢里的觉醒者对此事特别上心。
加上车厢里除秦落外还有个是从G880次列车上转过来的，所以大家讨论的激情更是空前高涨。
“看到没有，这就是疫毒留下的痕迹！”那个胖的跟冬瓜似的男人指着肉质很厚的脸上的一个疑似疤痕的东西朝周围的人招呼不已，“看看，像不像一张婴儿脸？”
“啧啧，不仔细看不觉得，仔细看越来越像……卧槽，竟然还有嘴巴和鼻子！”
“哪儿呢哪儿呢……”
“耳朵旁边那里，哥们儿，听说疫毒发作时这婴儿脸会哭？”
“岂止啊……这东西发作时不仅会哭还会起阴风造幻象乱灵气！不然那些倒霉蛋是怎么死的？全都是疫毒发作精神崩溃走火入魔——”胖男人似乎很喜欢这种被围观的感觉，一时间说得唾沫横飞手舞足蹈。
他声音很大。
且越来越大。
秦落被聒噪的不行想怼过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起身时那个胖男人突然口风一转用心有余悸的语气道，“得亏那位唱洗澡歌的无名英雄啊！若不是他临危出手，我敢肯定，以婴儿疫那可怕的传播速度，别说是G880次列车上的乘客，就连在座的各位怕是也不能幸免……”
呃……
秦落觉得还可以再听他喷一会儿。
“不是可以把疫毒控制在列车上吗？”有人却觉得他夸大其词。
“小兄弟，你低估了人性……”胖男人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的道，“G880列车上的乘客可都是觉醒了五花八门异能的觉醒者，如果真的发现被上头放弃，谁还会乖乖躺在车上等救援？怕是早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设法离开火车挣命去了！”
“这倒也是，”有人附和他的话，“搁我我肯定是要拼一把的！躺着等死不是我的风格——”
“所以说嘛，那位唱洗澡歌的无名英雄真的是救世主一样的所在！发现他是在用儿歌救大家时当时我就粉他了，为了记录那一刻，我还特意把那歌声录了下来。虽然不算，但却是难得的现场收音，在座的有没有听的？”
等等，话题怎么突然扯到这上面了？秦落突然觉得很不妙。
然而他才意识到不对劲，就有人高声声援起胖男人来，“有！当然有——这可是能祛除疫毒的歌声啊！”
“呃，可能会有些吵——”胖男人打预防针。
“少卖关子，赶紧放！大家保持安静……”
“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病治病没病强身！”
……
……
“呜哇……呜哇哇哇哇……”
一声高一声的婴儿哭声过后。
“……擦擦脸，摸肚皮，屁屁也要清洁到。
胳肢窝，耳朵后，脏脏都不能放过！
……”
“呕……”
秦落羞耻感倍增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当时为了赚钱和救人顾不得想这么多，可事后回忆及被这所谓的“现场收音”拉出来鞭尸时，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能暴露！
婴儿疫解决者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
钱已经到手了，列车上的婴儿疫也得到了扼制，这件事可以翻篇了能过去了！
强压下满腔羞耻感的他暗下决心，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是G880列车上洗澡歌的原声，不然此事绝对是自己这辈子的黑历史及噩梦。
……
“沐浴露和香香皂，今天用哪个好
毛巾衣服要拿好，水温刚刚好
淋淋水来搓泡泡，今天真是美妙
从上到下要记牢，我爱洗澡澡
冲冲水搓搓头，全身也要淋洗澡……”
已经被他定义为“黑历史”的洗澡歌歌声依然在继续。
而周围的人，一个个听得十分认真和……虔诚。
一时间，车厢里只有那并不优美的大老爷们唱出来的生涩的歌声……
秦落涨红着脸站起了身。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再来个厕所遁。
太羞耻了这歌声……
“麻烦让让，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在虔诚的聆听者中，他很低调的为自己的厕所遁开局。
可即便他态度如此低调，依然引来了一片片不满的目光和抱怨。
然而这不满和抱怨随着另一声“大家让一下，别站在道中间影响走路……”给吸引。
已经走到厕所门口的秦落循声望去，见是一个美女列车员朝还在放《洗澡歌》的胖子走去。
终于有人来阻止了吗？秦落一阵激动。
终于不用厕所遁了……
他满怀期待的望着离胖子越来越近的美女列车员。
而美女列车员也如他所愿在胖子跟前停下。
“这录音是真的吗？”美女列车员询问胖子。
“当然是真的！这可是我在G880列车上录下来的！我有G880的车票，不信你看——”胖子祭出了一张粉色的皱巴巴车票。
美女列车员再三确认后突然显得很激动，“那太好了，上头正在征集这G880列车上的《洗澡歌》做研究，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传给我一份……钱的话你尽管开口！”
“这是要宣传我偶像了吗？”胖子绿豆大的小眼一亮，二话不说把手机塞到了美女列车员怀里，大义凛然的道，“拿去吧！我不要你钱——只要是对偶像好，随便你们怎么用！”
我特么！
秦落只觉得一口老血含在喉间不上不下。
人都说好人有好报。
可是，他明明做了那么一件大好事，可一转头怎么觉得全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呢！
……
美女列车员离开了。
带有洗澡歌的手机也没了。
秦落也解除了厕所遁状态。
可是，他并不开心。
因为，他担心上头研究完觉得有效后会为了杜绝婴儿疫复发而满大街播放这对于他来说是个超大黑历史的洗澡歌。
如果秦菲醒来听到这洗澡歌的话自己肯定是会曝光的。
那丫头对自己太了解了！
……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因为他在察觉到不对劲时的第一时间没冲过去毁掉录音的缘故，所以现在就算肠子悔青也无能为力，毕竟他在这个时代只是个连觉醒都做不到的小透明。
小透明在民众世界尚且没有话语权，更遑论官方了……
—
—
他有气无力的把脑袋搭在桌子上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又一阵喧闹声响起，他吓得打了个机灵坐起身来。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在一旁快速扒拉手机的邻桌。
邻桌边扒拉手机给他看边道，“那个唱洗澡歌的无名英雄找到了，是这个哥们儿——”
邻桌的手机界面上，一个个子偏矮的小胖子红着脸面对镜头，“我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大家竟然把我扒了出来！说起来怪难为情的……我也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刚好我的异能克婴儿疫，不然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是他？”
秦落认得这小胖子。
他第一次厕所遁遁到无处可遁时，这小胖子就在旁边。
当时他似乎急着找那个陈神医给他妈看病。
他怎么成了G880列车洗澡歌的原唱了？秦落觉得这小胖子刷新了自己的三观，当时看起来挺老实的一个人没想到竟然会当着全网人的面撒谎。
不过他并没有生气。
想反他有点感激。
特么的……
《洗澡歌》这个锅终于有人背了啊！
邻桌手机里，个子低矮的小胖子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竟然还现场唱了一遍。
还别说，那声音竟然有九成像原版。
秦落见状彻底放下心来。
看来，只要自己不跳出来，小胖哥被拆穿的概率应该不大。
如此甚好。
终于可以放心的把黑历史打包塞过去了！
“他是在转车过程中吃包子时哼《洗澡歌》时被发现的，当时还死不承认……”邻桌收起手机颇为感慨的道，“真是个大好人啊，救了一列车人命竟然还不显山不露水玩低调，这年头，像他这样不图名不图利的好人不多了！”
“是啊，确实不多了！”秦落立刻很热情的点头附和，“从今天起，他是我偶像。”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天呐！偶像社交平台账号的打赏功能竟然开启了，我要给偶像打赏，谁也别拦我！他当时留下银行卡号时我就觉得他可能很缺钱，现在看来果然缺钱——”
秦落懵了。
还有这操作？
现在开几个社交账号站出去坦白身份还来得及吗？
第十一章 猿粪呐
折腾了好久的火车终于到站，下车前，秦落在手机上看到了父亲发来的微信，“小落，回来吧！小菲治病的钱有着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你不要太自责！”
父亲看到那笔钱了吗？
心头的阴霾渐渐散去，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已经不再是一无是处只能靠妹妹保护的普通人了。
想到这里，他快速的给父亲回了信息。
“爸，我觉醒了很特别的异能！这异能能挣钱，所以以后小菲的医疗费就交给我吧！”
……
……
现在已经是凌晨。
车站外的空气有点冷，稍微分辨了下方向后，秦落拉着行李箱朝火车站旁边的地铁站入口处走去。
快下火车时他查了下路线，去槐树街的话从火车站坐9号线地铁坐四五站再打个的拐两道街就到了。
凌晨的地铁上人并不多。
秦落坐在靠门的地铁位置，手里把玩着一把造型古朴的钥匙。
系统奖励的别墅应该属于自己吧？
那应该可以卖掉吧？
能卖的话，小菲治病的钱就不愁了。
——
——
出了地铁站后天差不多已经亮了，街道上来来往往都是早起为生活奔波的觉醒者。
而绝大多数觉醒者头上所顶的毒素百分比都呈血红色状态。
“这个城市情况很糟糕啊……”
望着一个个血色进度条的秦落叹息着道，“单这个城市即将毒发的觉醒者都这么多，更何况是全国全世界？虽然这意味着我可能会因此赚很多钱，但是只有我一个的话能力挽狂澜阻止毒素爆发吗？”
“……”零没有立刻说话。
在秦落怀疑它睡着了的时候，零突然没头没脑的道，“快些收集毒物图标成长起来吧！到那个时候，你就可以站在这里让世界知道你的存在，一旦得到全世界的配合，事情就会事半功倍！”
“不是说要猥琐低调吗？毕竟还有平行世界入侵者的势力在……”
“只有弱者才需要低调避祸，强者从来都是睥睨众生一样的存在。”
“所以……？”
“所以快些成长吧！以槐树街35号为根据地。以B市为试点快些成长，毒素快要全面爆发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
……
秦落打了了辆车前往槐树街35号别墅。
司机是一个发福的中年大叔。
大叔为人很健谈，说到开心处，双手竟然脱离方向盘给秦落比划不已。
秦落看得心惊肉跳，连连提醒他注意前方开车。
“没事小伙子，我觉醒的异能是泡泡防御。你坐在车里不觉得，其实我车启动时外面会鼓起一个防御泡泡……这泡泡不仅会自动规避危险还防撞耐磨，轻易不会出事。”
秦落闻言寒气道：“这么神奇吗？那别的司机是不是也觉醒了这样的异能？”
“没有，我这是独一无二的。其他的司机，有的车启动时外面的屏障是透明棉花，有的是防撞气囊……对了，还有一个外面的屏障是巨型金属刺猬针！那可是个危险玩意儿，一旦被扎上少说要留下七八个透明窟窿！”
“那那个刺猬针车撞上你的泡泡车会怎样？”
“嗯……”司机大叔沉吟了下道，“大概率不会撞上！”
“怎么说？”
“他开西区我开东区，不在一个地方想撞也没机会，而且据说他这两天要被调到军方开车了——砖家说他的异能对军方有用！”
“这样啊……”秦落放下心来。
既然这么安全，他可以放心的眯一下了……
虽然他有在地铁上眯过，但因为地铁速度太快到站的缘故他并没有眯够，他需要趁早堵车再眯一会儿。
因为太久没有好好休息，所以即使他闭上眼睛大脑依然嗡嗡作响，他睡得并不轻松。
迷迷糊糊间出租车似乎动了……
但很快又停了下来。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遇到了下一个红灯。
他对此并不意外。
B市的堵车在全国都是出了名的。
虽然缺德地图显示地铁站据槐树街35号只有两条街的路程，但根据眼下的情况，真开到目的地怕是要一个小时以后了！
果不其然，他睡了一觉被车辆鸣笛声吵醒的时候车依然在路口堵着。
察觉到他醒后出租车司机忍不住吐槽道，“我到底还是觉醒错异能了啊，我若觉醒的是空中御物飞行异能，现在怎么可能在这个破街道堵成这狗样子……小兄弟你再睡一会儿吧，看着情况，一时半会儿怕是还到不了！’”
秦落本来想告诉他没关系自己不急，却一抬头看见了突然出现的路灯，当即提醒司机大叔。
处于路口第一排的司机大叔闻言二话不说加大油门冲出路口，谁知才一拐弯，迎面就响起了刺耳的鸣笛声。
秦落还没反应过来，几根发着寒光的拇指粗细的金属针狠狠朝自己扎来。
“卧槽！”秦落大惊，立刻点了下识海里的死亡龟裂图标。
瞬间，眼前的空气连带着前排司机的座椅及近在咫尺还在往前的钢针尖端部分全都碎成一块一块儿的散落在车上！
把自己藏身于临时变化出来的超力隐形泡泡里的司机大叔从钢针中间抽出身来先是看了眼后座的秦落，确定秦落没事后立刻回头冲着已经碎了的挡风玻璃中气十足的骂道：“李狗蛋你傻缺啊！带着一身刺还开这么快！你家房子拆迁了不差钱还是咋滴？”
“你开的也不慢啊赵二柱！”对面已经下车查看请况的国字脸司机也毫不客气的回骂道，“我正稳稳的开着准备停车呢你就冲了出来，不知道还以为你要赶着去投胎！”
“呸！你才去投胎——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瞎扯淡！刚才我要不收点力你这会儿早就被我扎成刺猬了！你还真以为你这儿童玩具泡泡能挡我这下啊！”
“带刺了不起啊！你看看我车被你扎成什么样子了？你赔我的车，不然晚上我坐你家客厅！”
“滚滚滚！癞皮狗……”
“MD你才癞皮狗，你全家都癞皮狗——”
他们越骂越凶打有车停这当街干一架的意思。
秦落见状赶紧下车劝架。
后面已经在骂人了……
早起的都是上班族，谁能禁起这么耽搁？
因为对泡泡司机大叔印象不错的所以他打算劝两句，要是实在不听劝他只能留钱走人。
他是这么想的。
没成想他下车时对面出租车后面的车门也打开了。
他下意识看去，然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胖子。
“洗澡歌？”
这可真是猿粪啊！
先是在G880次列车一起被堵在厕所，再然后就是这小胖子全网揽锅充当G880列车洗澡歌原唱者，紧跟着在这里俩人所坐的出租车还来了个亲密碰撞！
听到秦落说出洗澡歌的小胖子脚下一个趔趄栽倒在地，秦落赶紧过去要拉他起来，谁知早已对他没印象的小胖子却抓着他的胳膊一叠声的道：“不是我！G880列车上婴儿疫的解决者不是我！我冒充婴儿疫解决者是因为我想攒足够的钱找神医给我妈看病——”
见他一打照面就一个劲儿的否认网上的事，秦落有些好笑的道，“你之前不是在网上说就是你吗？”
“不，不是我——”小胖子摇头。
“不，是你！”秦落刺激他。
“说了不是我！”小胖子急了。
秦落，“是你是你就是你——”
他俩陷入僵局。
在他们也僵持起来的时候，开着空中警车的交警在现场停了下来，三言两语问过两位司机事故情况后问他们是私了还是先把车扣下来去警局慢慢解决问题。
俩司机闻言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傻子才去呢！扣车意味着要掏停车费，而警局的停车费又贵得要死……
于是两位大叔很默契的各自回车找地方私了。
这样一来就顾不着秦落和小胖子！
秦落此刻心思不在坐车上，发现小胖子不再为自己背《洗澡歌》的锅后他决定和小胖子好好谈谈让他好人做到底。
他想谈，小胖子却不想。
见小胖子坚持，他看着小胖子头顶那喷薄欲出的毒气百分比进度条灵光一闪道，“我有办法治好你妈D病！只要你肯出钱——”
本来急于离开的小胖子闻言愣了下，不确定的道：“真的？”
“真的，我觉醒的异能专治疑难杂症。”
小胖子眼睛当时就红了，扑通一声冲他跪下道：“只要你救我妈！别说给你钱了！今后哪怕让我当牛做马都可以！哪怕是让我马上去警局自首坦白骗人的事呢——”
“别！”秦落赶紧拦住他，“你哪儿都别去，带我见你妈就行！”
第十二章 可怕的猜测
又拦了辆车后，秦落和小胖子一起前往小胖子的家。
在出租车里相互认识的过程中秦落得知小胖子叫孙明，土生土长的B市人，今年二十一岁是个网络码字工。
他在十八岁那一年，也就是灵气复苏的第二年觉醒了把小说中角色具现到现实中的异能。
先具现的是书中的一个美女主角。
因为还不是很熟练的缘故，他具现那个美女整整用了一年零三个月。
那一年零三个月里，全职的他顾不得码字一心具现书中的美女角色，不知失败了多少次后他成功了，存款却也花的差不多。
而他那个一手把他拉扯大的母亲，在他沉迷于具现美女时身体一天天恶化。
因为母亲也是觉醒者的缘故，他总觉得多修炼下就好了。
所以每次他母亲身体不舒服时他说的“多修炼”不比直男口中的“多喝热水”少，在他日复一日的“多修炼”下，他母亲一天天憔悴下去。
她总是呕吐。
起初是干呕，后来呕出了水，再后来是一些小虫子，最后的最后，甚至呕出了一根疑似人类的手指——
呕出人类手指后他吓坏了，而他的母亲也彻底卧病在床。
卧病在床的母亲依旧日日干呕，这次呕出来的是密密麻麻的女人的头发。
他母亲干呕时总说喉咙有异物却呕不出来，让他看看那是什么……
他依言看了，却也吓得几乎疯掉。
那是一只眼睛！
他在他母亲喉咙处看到了一只长在惨白面孔上的眼睛……可以说，他母亲那纤细的身体里，竟然寄住着一个人。
不，那绝对不是人，而是别的什么，甚至可能是……鬼！
觉得事情有些反常的他慌了，开始满世界找觉醒了医术的大能，可都没什么效果。
因为听说Y声多擅长鬼术的觉醒者，所以他不远万里搭上了前往Y省D市的车，却没想到竟然在车上遇到了可怕的婴儿疫。
后来婴儿疫虽然被止住，但是他却迟迟没能从可怕的婴儿哭声中走出来。
因为母亲的恶疾，所以他对这种诡异的存在有着很大的心理阴影。
正是因为这样，下火车的他怕身上的婴儿脸突然复发才硬着头皮哼唱《洗澡歌》，紧跟着因为与秦落音色相近而引起了一系列误会。
他本来是要澄清的。
可那些人口口声声说完报答阻止了G880次列车疫情的人，缺钱的他神差鬼使的冒充了列车英雄的身份……
他悄咪咪的开通了所有社交平台的打赏功能试图搞一大比钱好找医生为母亲看病……谁知在他实行着这个并不光明的计划时，他遭遇了刺杀。
生死关头，被他具现出来一直以隐身状态潜伏在他体内的精灵美女为他挡住了致命一击香消玉殒魂归混沌——
而他自己，则带着满心的惶惑不安打车逃命。
随后，就遇到了秦落。
……
……
果然有人在追杀可以扼制灵气毒素的自己。
如此，秦落倒也不好勉强小胖子孙明继续以G880洗澡歌原唱的身份自居了，毕竟这很有可能给他带来丧命危机。
于是他不再纠结于之前的谈话问孙明道，“冒昧问一下你母亲所觉醒的异能是什么吗？”
“只是很普通的瞬移……”
瞬移？
确实很普通。
可是，毒素发作后的情况依然和婴儿疫一样与恐怖的灵异事物有关！
难道说，所谓的灵气毒素，指的是鬼吗？
第十三章 爆炸了的进度条
孙明把秦落带到了一家地处偏僻的私人诊所，诊所的外观看起来很破，上面还被孩童画了许多难看的涂鸦。
若不是正门处诊所的牌子还在，秦落差点以为这里是一家不怎么入流的幼儿园。
诊所的门锁着，孙明却并没有离开，而是边从兜里掏手机边对秦落解释道，“这家的医生是我的书粉，我之所以能撇下我妈出去找神医，就是因为有他在代我照看我妈——”
秦落肃然起敬，“这年头这样仗义的粉丝不多了……”
“可惜命不好……”孙明苦叹。
“怎么说？”
“他觉醒的异能是暂停时间——”
“这异能很不错啊……”秦落并不觉得拥有暂停时间异能的人会命不好。
“我一开始也觉得不错，可仔细问了才知道，虽然他可以让自己周围的时间暂停，但是时间暂停的时候包括他自己也处于暂停状态——也就是说，时间暂停对他没有任何帮助。”
“呃——”
“不过他的异能却帮了我——因为他能暂停时间，所以我妈才得以撑到现在。不然的话，以我妈的情况怕是连三个小时都撑不到！”
说话间，孙明快速的翻着通讯录，找到一个叫“老赵”的联系人拨了出去。
紧跟着诊所内部有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大概响了三四遍左右电话被接通，却不是机主而是被转到了语音留言信箱。
“你好，我是赵进，现在死机中，有事请留言——”紧跟着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响起。
孙明听到这个声音后才深吸口气用并不像他本人的声音对着手机道，“指针又朝前走了，你若还停滞不动，就会有恶鬼出现在你的身后扼住你的咽喉，你终将无路可逃……”
这声音阴恻恻的。
像是预言，又像是诅咒。
“这大概是死机后的开机密码……”秦落这样猜测着。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孙明的话才说完，诊所里就出现了动静。
“孙明你狗日的怎么才回来啊！你知不知道我在这个空气污浊的诊所死机了多久？三天！整整三天没吃没喝啊，你个禽兽——”
骂骂咧咧的声音里，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高挑男人出现在门里并从门缝下面丢出一个钥匙。
孙明捡起钥匙后开了门，入门第一句话就是“我找来了医生，先救我妈，完事后随便让我怎么道歉都行！”
说话间招呼秦落朝诊所过道右边的一个房间走去。
赵进紧跟其后，“那我要当你下本书的男主角！”
“可以。”
“女主的长相性格能力什么的我来设计——”
“没问题！”
“我要你把女主具现出来送给我——”
“依你都依你！”
“——”
说话间秦落推开了病房的门。
瞬间，一股腐烂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虽然秦落没有走在第一位，但依然起了身鸡皮疙瘩。
他强忍下身体的不适后看向病床。
病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
在他们推门走向病床的瞬间，那个老人突然掀开被子趴在床边长大嘴巴开始呕吐。
她掀开被子时秦落愣住了，那老人那隐藏于被子下的手臂和身体不见一丝肌肉，乍一看，就像是骷髅外面裹了一层皱巴巴的人皮。
与身体极瘦相对应的，是她的肚子。
她的肚子很大很圆。
比怀胎十月的孕妇还要大圆。
她趴在那里浑身颤抖着朝外吐东西，先是头发，然后是不知道是什么部位的皮肉，到最后，竟然吐出了几颗发青的牙齿和一个血红的眼珠子。
随着她的呕吐，浓烈的腐尸味道在室内蔓延开来。
混杂在腐尸味道里的，是丝丝缕缕不断撩拨着活人皮肤的阴冷气息。
“这——”秦落的视觉和嗅觉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眼前这一幕虽然不如G880列车上婴儿疫的阵仗大，但骇人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妈，你别着急，我带医生来了——”虽然骇人，但孙明却依然第一时间赶过去为老人拍背顺气儿。
“就是这个情况！”那个叫赵进的医生在旁边对秦落道，“孙明前前后后找了十数位觉醒了医术异能的神医为他妈看病，却都无功而返！有胆小的当时吓尿了一地——”
说到这里他瞥了旁边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的秦落一眼，面无表情的道，“看你这样子应该没成年吧！我不是低看你，这老太太的病……你治不了！”
“……”秦落没有说话，而是老向被孙明扶着重新躺下的老太太的头顶。
在那里有个毒素百分比进度条……
只是个正常人不同，老太太头顶的毒素百分比进度条如同玻璃一样裂成几段。
在断裂的位置，有红到发黑的气息缭绕而出……
“是毒素吧？”他问零。
零沉默了会儿才道，“这不好整。”
“怎么说？”
“毒素百分比进度条裂了……这进度条除了记录毒素浓度外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最大限度的扼制毒素爆发侵蚀人体！而现在，这进度条被浓郁无比的毒素快速冲爆了……”
“……”秦落想起了G880列车上那个婴儿疫毒源青年。
当时，那个青年头顶的毒气虽然溢散出来但是毒素百分比进度条却完好无损。
同样是毒发，兼职毒素容器的进度条为什么会差异这么大？
难道说，这老太太平时需要灵气的地方特别多？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问还在安抚老太太的孙明道，“你妈觉醒后使用异能的频率如何？”
“很频繁，”孙明思索了会儿才哑着声音道，“做饭买东西工作甚至整理家务她都用瞬移……她很喜欢她的异能，她觉得走路是最浪费时间的行为，所以她能用异能就不走路。”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秦落叹了口气。
灵气里有毒。
频繁借助灵气做事的话会让毒素迅速在体内累积。
当毒素累积的速度大于进度条自身承受力时，进度条爆炸就无可避免了！
为今之计，是先修复进度条。
只是，进度条该怎么修复呢？
他问零，零明确表示破裂的进度条不可修复。
不可修复吗……
那，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第十四章 无力吐槽(~_~;)
“还能救吗？”见秦落神色凝重，孙明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
“有救……”
“真的吗？”孙明激动得站起身来。
可秦落却并没有立刻施救，而是望着老太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孙明以为秦落是在等自己的诚意，于是挺直腰板无比认真的道，“既然能救那请你务必帮忙！只要救了我妈，今后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是让我去死我都绝无怨言！”
“你怕不是疯了——”一旁的医生赵进忍不住吐槽出声。
在他看来孙明的母亲已经病入膏肓，就算秦落真的妙手回春把她从阎王手里拖回来也没用，毕竟是油尽灯枯的老太太了，救回来又有几天好活呢？
为了老太太为数不多的寿命把自己从头到尾打包卖了，赵进觉得不值。
可话虽如此，他却并没有跳出来阻止孙明。
说白了那是孙明自己的事，他虽然和孙明有交情，却不好过于干涉。
于是他转向一旁的秦落。
他觉得秦落应该不会真的让孙明余生当牛做马甚至拿命来报恩——
秦落没理会浑身每个汗毛孔都写着“操碎心”三个字的医生赵进，而是看向病床前的孙明道，“能救是能救，只是救活后你母亲最好不要再使用异能！不然很大概率会复发……”
他想好了。
既然进度条不能修复，那就不修了。
只要把她体内堆积的毒素清除掉让她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那她有限的余生毒发的概率就不大！
“零，我决定要救她——”
“好的！”零的语气里竟然还有几分迫不及待。
零答应后，秦落的识海里又出下了和毒源图标。
这个图标的名字叫“孕鬼。”
奇怪的是，这个图标并没有按照时间顺序排到“婴儿疫”和“死亡龟裂”图标的后面，而是精神抖擞的站到了最前面。
见此情景秦落愣了下——
难道这些毒源图标的顺序不是按出现时间顺序拍的？
看这样子，似乎是根据等级。
等级越高排名越靠前，低则反之。
如此说来，这“孕鬼”的可怕程度竟然高于婴儿疫——
不应该啊！
孕鬼虽然看着骇人，但是如果当做武器的话，攻击手段和攻击范围远不如婴儿疫——除非它能像婴儿疫一样有传染功能，不然不该排到婴儿疫前面。
难道说——
他下意识的老向离病床上老太太最近的孙明，难道说，这“孕鬼”是一种传染级别的暗杀毒源？
那实在太可怕了！
因为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好多人接触过病床上的老太太。
如果“孕鬼”毒源真的可以潜伏着传播的话，这座城市怕是很快就会爆发一场与“孕鬼”有关的瘟疫！
那真是太可怕了——
希望猜测是假的吧！
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当务之急是先救这个性命岌岌可危的老太太，其他的回头再说。
“我该怎么救她？”秦落问零。
问完之后又紧跟着补充了句道，“除了唱儿歌！”
“儿歌只对通过声音传播的“婴儿疫”有效，“孕鬼”用不着这个——”
“那就好。”秦落长出口气。
“你只需要和这老太太在这个诊所区域里相处两三天就行，孕鬼藏于觉醒者腹中，受普通人气侵蚀而亡——”
秦落愣了下，“这么麻烦？难道不可以像武侠小说里渡内力那样渡气吗？”
“不可以。”
“那我的血也解决不了问题吗？‘死亡龟裂’我的血解决的很完美啊！”
“你认真的？”
“有问题吗？”
零哼哼道，“不怕死的话你可以试试。”
“行不通吗？”秦落闻言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他不想在这里待三天，他还没去槐树街35号查看系统奖励的那套别墅呢！
在他为“孕鬼”毒源的“解药”感到抓狂时，一直在那里满怀期待望着他的孙明突然脸色一边跑到墙角扶着墙干呕起来。
“这——”
秦落愣了下。
然后暗道“不好”冲向孙明所在的墙角。
他冲过去的时候，孙明已经不呕了，而是直勾勾的望着地上的呕出物发呆，丢了魂儿一般。
“我说你——”此时医生赵进也赶了过来正准备让孙明注意饮食，却在看到地上的呕出物后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截沾染了血肉的青灰色断指。
而那断指，是从孙明嘴巴里呕出来的！
“我特么——”医生赵忍不住爆了粗口，“这玩意儿竟然会传染！”
是的。
“孕鬼”毒源具有传染性。
如果秦落之前还不确定的话，现在孙明呕出来这截断指却验证了他的猜测。
他的脸色很难看。
怪不得零不让他用血解决“孕鬼”毒源，这“孕鬼”毒源具有传染性，现在不知道感染了多少人——如果人数太多的话，就算把自己血榨干也救不完！
而且一旦让感染者知道自己的血能解疫毒，他们就会不惜一切代价道德绑架自己，哪怕要了自己性命也在所不惜——
虽然他可以给孙明的母亲开个特例，但谁知道孙明嘴严不严？
就算孙明嘴严，那医生赵进呢？
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所以，看似摆在眼前有两条路，实际上秦落只有‘同区域居住三天’可以走。
这方法跟稳妥。可惜推广性并不高。
他可以在诊所和感染者孙明处于潜伏期的感染者赵进及病入膏肓的首例感染者老太太吃住三天灭杀病毒，却没法和整个城市的感染者一起吃住三天灭杀毒源。
事情似乎有点失控——
“你不是说这病可以治吗？”赵进一把抓着他的胳膊紧声道，“现在情况你也看到了！事情比想象中麻烦，请你务必快些治疗——”
“我目前只有一个笨法子，快速治疗的办法还没琢磨出来……”
“那就先用笨法子！”
“……”秦落迟疑了下，转身去外面翻出了一袋还没开封的……呃，麦丽素。
这还是他妹妹秦菲出事前一天买给他的。
“就这？”跟出来的赵进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当然不——”
秦落麻溜的回到病房把麦丽素塞到老太太那微张的嘴巴里，然后硬着头皮把她扶起来两手拍向她的后背，继而面不改色的道，“独家渡气，连续三天，药到病除！”
他不想暴露自己的独特，所以不能把同区域共处三天放到明面上。
虽然麦丽素加假模假样的渡气看起来和骗子没什么区别，但骗子就骗子吧！最终有效果就行——
看来得找机会搞一些类似于药丸的东西了做幌子了，不然以后这样尴尬的场景怕是多如牛毛！
……
……
“我特么……”无力吐槽的赵进转身离开了。
在他看来，秦落就是一神棍！
只是……
出了诊所门的他还是忍不住左拐又左拐最终在一家商店里买了十好几包的——麦丽素。
“我真是疯了！”提着一袋子麦丽素回诊所的他忍不住吐槽自己。
第十五章 卧槽(*｀へ´*)
老太太的气色很快就有了明显好转。
秦落才见她的时候，她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皮骷髅，而现在，这骷髅的脸上竟浮现出几抹光晕。
而那莫名涨大的肚子也下去不少。
“真的能治？”见老太太安然入睡后，孙明感激得不行，拉着秦落就要请他下馆子。
秦落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怕不是忘了自己的情况了吧？刚赵进都说了你妈这病有传染性，你竟然还敢下馆子？有你这样报复社会的吗？”
“我吃过麦丽素了。”孙明认真的做着解释。
是了，麦丽素。
之前秦落糊弄治病流程时把它当药用了，这样的直接后果是孙明和诊所医生赵进每个人都干了几包麦丽素。
完事后他们让秦落给他们渡气，秦落没理，而是专注的翻着手机。
手机上依然吵着G880列车婴儿疫的事。
关注最多的是婴儿疫的解决者及解决婴儿疫的那首儿歌《洗澡歌》。
网上又蹦出了个人气很高的G880列《洗澡歌》原创者。
该原创者音色比小胖子孙明哼的那几句更像，所以得到了网友的热情追捧及官方的高度关注。
而此时，携款潜逃的小胖子孙明已经被定义为骗子了。
因此，他的作者账号作者小号及粉丝伪账号什么的全都被扒了出来，往日写过的那些人气还不错的小说被愤怒的水友一个劲儿的刷差评。
“完了，你作者账号火了……”秦落提醒趴在赵进办公桌上嚼麦丽素的孙明。
孙明不以为然的道，“火了好，火了的话再写书就不用到处打广告炒热度了……”
“可现在在你书评区蹦哒的可不是什么看书的粉丝，他们在那里排着队骂你是骗子……”
“不用急，过完嘴瘾后他们迟早会看我的书，因为他们还要在书里找毛病抨击我呢！他们这样一来，我的书人气铁定蹭蹭蹭往上涨！没准还能再赚一笔！”
见他如此淡定，秦落很是无语，“你心态可真不错……”
“你要是真的了解了网络码字工这样的存在，就不会赞叹我的心态了！心态好可是一个成功的网络码字工的基本功……”
说到这里兜里手机传来振动声。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孙明给秦落打了个招呼后就掏出手机。
在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提示后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进去了角色，“喂，玛雅大大？没错，是我，我就是作者“今天饭菜有点咸”……啊？这事啊……”
他边接电话边拐到了没人的那间病房并关上了门。
见他进去，赵进对着门盯了许久后不确定的道：“据我所知，玛雅应该是他的责编……”
“我觉得他完了。”秦落走过去拆了包麦丽素拿一颗丢到嘴里后边嚼边道，“不出意外的话，他没法写以你为主角的小说了！”
“不至于吧……”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
秦落没有直说，而是让他“上网看看就知道了。”
在赵进将信将疑的打开手机时，孙明哭丧着脸走了出来，“完了，玛雅说这件事坐实后我可能会被各大小说网站当劣迹作者封杀……我的书，我的人都会被抵制，也就是说，我以后再也不能在网站上发小说糊口了！”
“深表同情。”秦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正在看新闻了解情况的赵进却不以为然的出声道，“这不是还没坐实吗？没有证据表明你不是G880列车洗澡歌原创者啊！”
“还需要证据吗？我本来就是冒充的……”孙明丧气道，“更何况现在真正的正主已经被扒出来了！”
“你指的是那个叫吴昊泽的小白脸？”秦落问。
谁知孙明却不乐意了，“什么‘小白脸’！那可是救了我们所有G880列车乘客的英雄……你不能因为他出来打假就对他有成见！”
虽然情绪低落，但是孙明依然义无反顾的维护了他心中的列车“英雄”。
秦落感动于列车婴儿疫事件带来的这批死忠粉。
若不是那听一次起一次鸡皮疙瘩恨不能钻地缝不出来令人羞耻度倍增的《洗澡歌》，他现在怕是也忍不住要跳出来打假了！
“没准这个吴昊泽也是冒牌货呢！”就在这时，赵进突然盯着手机开了口。
“怎么可能？”孙明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说这句话的是秦落，如果对语气足够敏感的话，就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丝丝缕缕的不安。
“我没看出来，但我看他不爽，所以宁可相信他是假的！”
赵进把手机屏幕放到桌面上。
秦落和孙明低头看去，界面停留的地方正是吴昊泽的微博账号。
最近的几条微博内容里，吴昊泽都在撩一个叫“祁嘉怡”的女星。
祁嘉怡秦落知道，那是一个以清纯打出知名度古装仙的不行的美女。
“才有了热度就撩我女神，他怎么不去死！”赵进咬牙切齿。
“叮咚——”就在这时，吴昊泽的微博又自动刷新了一条新的消息。
这次互动的是一个特别敬业的岛国美女。
而该岛国美女的名字是“神琦奈奈子”。
“爱你哟……”这是奈奈子给他的回应。
“我特么！”本来还大义凛然维护“英雄”的孙明当时眼珠子就红了，“我肯定了，这吴昊泽绝对是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重要的事情说三遍，TMD有没有哪位大佬出来把他收了啊！”
事实是没有。
据网络不记名统计，这个“吴昊泽”的可信度远高于孙明。
理由很简单，他看起来比孙明帅。
“帅他妹！”孙明继续爆粗口，“他还没我们妙手回春的秦落帅呢！”
“关我什么事？”如同惊弓之鸟的秦落赶紧与此事撇清干系。
因为吴昊泽的缘故，诊所气氛一度低迷。
到晚上去的几个小时里，孙明和赵进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刷手机。
刷着刷着还时不时的爆个拍下桌子，大有顺着网线爬过去把对方掐死的趋势。
秦落倒是没什么感觉。
相反很开心。
其实他女神也吴昊泽被撩了。
只是因为女神比较高冷的缘故吴昊泽这厮没撩到……
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秦落心里那个爽啊！
“哎哟卧槽——”傍晚在秦落张罗着叫外卖的时候，孙明突然见鬼了一般爆粗口道：“婴儿疫又死灰复燃了！”
“什么？”秦落愣住了。
他想起了识海里婴儿疫图标那最后一块没被点亮的拼图。
终于出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