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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暗花溟     我和神仙有个约会txt下载     我和神仙有个约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 潮流父子

    心里高兴得迷迷登登的,我脚下像踩了云彩一样,慢慢溜达到后巷,见忘川已经在那里等我了。天气还冷,他却仍是简单的休闲西装,衬衫的领口还敞着,身躯挺得笔直,整个人好似上古的美玉,在凛冽的寒风中也微微散出温润的光彩来,颇有遗世独立的感觉。

    这个男人,不管是外在、内在还是混合在,同样超一流!

    再想起他为我做的事,我不知说些什么好,只盯着他笑,居然……哈哈……笑得他有点毛了!他是谁啊?一个与孙悟空齐名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居然被我笑毛了!

    “谢谢你。”好半天,我才吐出这三个普通的字,抓住他的手轻轻摇晃。我想,很多事不用说得太明,他会明白我的意思和感觉。

    “肉麻!”他哼了一声,转身朝巷子口走。

    我追过去问,“霍炎和魔童呢?”私心里,还真想过二人世界。不过,也知道不能扔下那对同逃到人界的难兄难弟。

    “在别处等着,免得集体行动惹人耳目。”

    他既然有安排,我自然也不问了。我们乘出租到了快郊区的地方,才看到霍炎和魔童一大一小站在路边,不远处停着一辆车,很普通的SUV,朴素得想让人注目都难。难得的是,不仅忘川打扮成现代人的样子,霍炎和魔童也是。

    霍炎身姿挺拔,帅气的红色小羊皮外套配牛仔裤,气质凌厉迫人,带着点很有些魅力的不耐烦劲儿。魔童也是,不过是衣服小了几号,再加上他长得可爱机灵,从远处看,还以为手牵手的两人是一对潮流父子。

    “关系已经很好了嘛。”我笑道。

    霍炎没说话,满脸寒霜地举起手,我这才发现他们哪里是牵手,明明是霍炎扣住魔童的脉门,防止魔童在公路上做出什么顽劣的事来。

    我见霍炎不说话,用手肘拐一拐他的肋骨,狗腿地道,“呀?怎么不理我?你不想我吗?”

    “哼,背夫勾人的死丫头!”他甩我一对白眼,瞳孔中的暗红一闪而过,“知道找忘川,怎么不来找我呢?不要忘记,不管你喜欢谁,名义上你还是我的老婆,和离书我还没签呢!”

    “他明明是我的老婆!有族书为证!”魔童大叫大跳,在这个时候总是不甘落后。

    “别惹老子生气,不然我一把掐死你!”霍炎威胁,但魔童不屈服,于是新一轮争吵开始。

    直到,忘川凉凉地说了一句,“再不上车,就在路上喝西北风吧。”

    我连忙跳上副驾驶的位子,把那对潮流父子放到后座上继续吵。到后来我头都大了,这两个人也不累,天下地下、世间万物,没有他们吵不起来的,就连出了市区后,公路两侧的山庄农田,一个说好,另一个必定说讨厌,亏得忘川仿佛听不见似的气定神闲。

    那个人间仙境般的旅行圣地距我们的出发点以公路计算有两千七百多公里,足足走了四天三夜才到,这还亏了那辆汽车貌似普通,但质量上乘,加上忘川精神力强大,一个司机就能坚持。一路上我们都住公路边普通的小旅店,倒没遇到过传说中的黑店,就是卫生条件差,食物又贵又难吃,不过出门在外,连两位上神和一位魔主都能将就,我也就忍耐了。

    只是霍炎总是对我恶声恶气的,不过我知道他就是表面凶,也就不怎么在意。魔童则装可爱,讨好我,腻着我,然后被霍炎看到又是一通吵。

    后来我冷眼旁观,发觉忘川挺享受这些繁杂与琐碎的事,还有那喋喋不休的争吵。可能是他几千年来太孤清寂寞了,但以后有了我,绝不会让他再寂寞。

    好不容易到达了目的地,我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在这方灵气的天地中,人心都似乎净化了,平静而祥和,对忘川伤势的恢复实在非常有帮助。生平头一遭,我觉得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我们包了一间总共只有六间客房的小客栈,两层的风景小楼,临着一个小小的湖泊,湖中花树缤纷的小岛上还有一个白色的凉亭,恍然间好像《天下无双》中订下桃花盟的地方,真是美得不带人间烟火气。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却是要这两位上神和一个魔主享受人间烟火的,就连忘川,一千来年经常往来于人界,也只是弄懂了现代人的生活,却不曾真正的生活其中。

    每天早上,我兴冲冲和客栈的女老板卓玛去街市上买菜和新鲜花朵水果,在厨房为几个男人准备早餐。当然,我自己不动手,而是把我所知的各种食物的做法教给卓玛,由她动手。这样一来,尽管火候水准差些,总比我做出的“毒品”强。

    卓玛是个豪爽的非本乡少数民族女子,对霍炎一见钟情,可惜霍炎是个一根筋的暴牛,美女的情谊给他就好像茉莉花喂牛,他不但不领情,还一脸:凡间的女人,少来招惹本大爷的臭屁样子。我看不过眼,卓玛却愈发爱慕他,说这样硬气才是真汉子,就是她爱的类型。

    汗了,这什么逻辑?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是没错的吧?

    因为我们包了客栈,因为我无私地教了卓玛很多菜式,因为她明恋霍炎,所以每天的导游小姐就由她客串了。基本上,我们早饭后就会四处逛,发掘这山这水这人的无尽优美之处。午饭是在外面吃那些特色小吃,下午是照例的打座修行和养伤时间。卓玛上网做祈祷,晚饭是由我与她联手烹调美味。

    这种生活听起来很闲散,但一点不无聊,反而每天忙忙碌碌的,特别充实,也特别幸福安宁,幸福到我很想忘记那始终悬在我们头上的天庭,很想买下这间客栈,永远生活在这里。当然了,那一大一小两个暴力男要想办法解决掉,因为虽然我是狐狸精,可我不能爱三个男人。

    我,只爱一个。

    魔童还小,不懂得真正的感情,把我当玩具一样抢,抢不到,哭一场就罢了。可霍炎是明白我心之所系的吧?不过他什么也不说,只是那双偶尔忧郁的眼睛令我有些不忍。好在我们是生活在这么美的一个地方,他的心情不至于郁结,何况还有那年轻漂亮又活泼大方的卓玛去追逐他,他也来不及伤怀。

    “妈的,难道就连爱一个女人,我还是得输给忘川死家伙?”他只对我骂过这么一句,令我不得不想:他到底是真心喜欢我,还是为了和忘川去争胜?若说他是前者,为什么他如此在意忘川的态度呢?若说是后者,以前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全是假的吗?

    但我很感激卓玛,因为她锲而不舍又并不讨厌的寻求真爱,霍炎的行动经常被绊住,魔童又特别贪睡,一入夜就睡得小猪一样,所以住在这里的两个多月来,在大部分晚上我都可以和忘川一起到湖边散步。现在我已经对那条小路熟悉无比,闭着眼也能走个来回。

    虽然,忘川总是很少跟我说话,只有我长篇大论、叽叽喳喳,不过他也从不阻止我又说又笑的谈及各种趣事。而且就算语言不交流,也不证明心灵没有交流,如此好花如此夜,哪怕他有重重的心防,慢慢也放了下来。就像近来,我可以悄悄拉住他的手,他就会假装不知道,任我握着,慢慢地走。

    “话说,你经常到人界来,是不是谛听帮助你?”花香浮动,明月照人,我们走过伸入湖心岛的木栈道时,我问出一直想问的话。

    他沉吟了下问:“为什么这样想?”

    “因为你不可能时时破界啊,就只有走地藏王菩萨那一边,才会悄无声息吧?”

    “是。”

    “那……谛听赠我鳞片,允我随意穿越人界和洪荒界,也是为着你,对不对?”

    “是吧。”

    我心中把那个“吧”字去掉,想到他那么早之前就关注我,不禁心甜地又问,“那天付而旦欺侮我,你是碰巧出现还是曾经跟着我来着?”

    他停下脚步,俯头望着我,月光就在他身后清冷的映着,月华如银,好像是他身上散发出的光晕。

    “我往来于人界,是因为救人要救到底,何况不问情由,你毕竟为我而毁掉了真身。”他很认真的答,可为什么我却感觉他的声音如此遥远,仿佛来自九天云外?

    “我需要随时关注你的成长,如果需要会再助一臂之力。”他继续说,“直到你从一根狐毛重新凝聚成形,付而旦欺侮你那次,是我第一次见到成年的你。二十三年,于神而言不过是一瞬,所以那巧合,只是我没想到你那么没出息,让那样连脚底泥也不如的男女践踏尊严。”

    “对不起。”说起那件事我都觉得可耻,而且听忘川的话,那天他应该是恰巧去看我,然后恰巧遇到了这件事。结果他看我太窝囊了,没忍住出手。

    “不要道歉,是我忘记了。”他仰头望月,“从前,你虽然活泼多嘴,可也是很容易被欺侮的性子。你太善良,可在恶人眼里却是软弱,记得以后凶一点就行了。你母亲说得对啊,生一只半妖小狐狸,却像小乌龟一样。”

    他这样说,我就更惭愧了,不过我也听出了其中宠溺的意思,于是趁热打铁地问,“那颗红宝石呢?为什么送我?有什么深意吗?”

    “没什么,只是见一眼就很有感觉,就买来送你吧,反正我在人界的钱也是用不到的。”

    “可是谛听为什么要抢走它?”

    “哦?”他再度看看我,眉头轻皱一下。

    鉴于最近他在我面前从不掩饰情绪,我断定他对此事并不知情,并且也很好奇。不过我才想再说些什么,他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把我掩在身后,望向凉亭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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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已经退烧了,只是还是全身无力,明天再请假晚更一天,后天恢复早上九点更新。

    这几天对不起大家了,大家没抱怨,还让我好好养病,感动中。

    另:不好意思的求求小粉,因为到第八名了喵,怕前十到最后又是功亏一篑。

    已经投了的,表理会我就是,呵呵。

第十三章 追兵到

    喵的,还让不让人活,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

    当我看到凉亭中坐着的人,不禁怒从心头起,恨不得一巴掌甩在他看起来很正直、很威严的脸上,尽管这张脸是属于哪吒他老爸的。

    “第六天尊,别来无恙?”李天王缓缓站起,掌中宝塔晶光流动,“本王在此等候尊架多时了?”

    “天庭很闲吗?”我气得抢过忘川的话来,“你没事多造福洪荒界好不好?别没结没完的总惦记收拾十四山!杀人不过头点地,如今第六天尊已经流落到人界,又没有为害过任何人,你干嘛还阴魂不散地追来?”

    “天而有道,不容我循私。”李天王冷哼一声,“你这狐妖要分清是非,不然自寻死路!”

    我哈哈大笑,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狷狂的时候,“天道?你以为天庭就代表天道?快别笑掉我的大牙了,我还要留着吃东西呢?你趁早快走,冲着哪吒,我还叫你一声伯父,不然……”后面,我就没往下说,因为这样留白才够威胁力,其实也是因为无话可说了。

    诚然,我这两个多月来在这灵山秀水中定时修行,又有高手在旁指点,偶尔还过点真气给我,令我以狐族中人前所未有的神速突破了《房中术》前三层,但以我之能和李天王比……刚才那话还真是吹大牛了,完全是螳臂挡车、蚍蜉撼树。

    李天王无视我的话,真正高手风范,要搭理我才是落了下风。他面向忘川,冷然道,“第六天尊,本王敬你才先礼后兵,不知你意如何?”

    “我的意思么?”忘川淡淡的笑,隐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我的意思两千多年没有变过,何必多此一问。本尊倒很怀疑天王是虚张声势,兵?哪来的兵?”他略略仰望天穹,仿佛那一轮明月是为了他才普照大地。

    李天王默然,但威严不减,点头道,“本王也没想要骗过你,冥王断不会借道给天兵来扰乱人界,结界壁上也不可能有这么大裂隙供天兵出入,但你重伤未愈,依本王看,顶多恢复了不到五成吧?这样一来,本王带小队天兵足矣。”

    “趁人之危,真卑鄙!”我一听,又忍不住开口了。其实我是个很被动的个性,但眼看李天王此来不怀好意,事关忘川的安危,我关心则乱,失了分寸。

    李天王长笑一声,“卑鄙?哈!你一只低等狐妖,本没有见识,本王不与你计较。你可知第六天尊是何样的人物,要擒下他,做什么样的事都不足为奇。成大义者不拘小节,你懂什么?”

    他完全是上位者的态度,哪儿会跟我谈公平?公平,永远是在地位平等的人之间才会有的。是我傻了,多说这个干什么?

    “不愧是天庭。”我冷笑,“我们如此躲藏,还是被找到了。不如让我死个明白,我们哪里出了纰漏了呢?”我示弱,并不是真的要去死,而是为求情报,这样下回逃时才不会再犯下同样的错。

    “说到这个,本王倒也佩服。你们居然能从洪荒界悄无声息地逃到人界,而后又隐迹了这么久,可惜你们太也小瞧天庭。”李天王得意地道,“天庭在人界部属了这么多年,哪能没有半点人脉。若找你们也简单,用人类的方法即可。虽然慢些,却很有效果,对不对?”

    原来啊!我恍然大悟。原来我们一直躲避天庭的追捕,却忘记躲避普通的人!忘川可以随意操控人类,现在我也行了,难道天庭不行吗?这就是思维死角啊!而今天李天王敢说出来,肯定以为我们将会是死人了吧?

    “你们只是小天庭,不能越俎代庖地制订天庭的规则!天庭决定过不再插手人类事物,你们凭什么培植势力?”我抓住他话里的小辫子,狠狠地质问,同时站在忘川前面去,手背在身后跟他比划,要他不要力敌,想办法带我快跑。

    他的伤毕竟才恢复了五成,若再伤必定前功尽弃,伤上加伤,而且以他现在的程度,对上李天王是有危险的。老李可是个狠角色,不是菜鸟啊!

    “笨蛋。他带了小队天兵,可这里只他一个,其他人必定去抄咱们后路了。此战是避不了的,不如等霍炎打过来吧。”忘川舒缓的声音轻轻响起。

    同时,李天王也回答了我,“洪荒界不太平,总有妖魔要穿越结界,染指人间,天庭是为保护人界所为!”他两条浓浓的眉毛都竖起来了,显得很怒,也不是因为我废话太多、拖延时间,还是因为我的话捉到了他的痛脚。但不管怎样,他都决定动手了。

    “第六天尊,既然你执意不降,那就休怪天庭施展雷霆手段了!”他说着,举起了宝塔。

    那宝塔滴溜溜旋转,从我们遭遇到现在,完全没有停过,可见李天王一直在做准备。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来劝降,又明知是没结果的,还真伪善得可以,果然和代天者是一对。

    “天庭辅政以仁,不能伤及人界万物。”忘川的笑好似清华如水的月光,“李天王,还是张开结界,大战一场吧!”说完,没等我做出反应,伸手抓住我后领,把我丢开。

    他的力道用得极好,令我虽然飞行了数十米,却依然平安落地。而我才站稳,就立即又飞奔了回去,却已经进不到那小湖的周边了。

    忘川和李天王两人出了凉亭和木栈道,凌空立于幽蓝湖水之上。水气氤氲中,忘川不知何时变幻回了古装的模样,衣袂飘飘,气势凌然,风从他身后徐徐吹来,令他白金色长发撒在三尖两刃枪上,杀气十足,却又绝美非常。

    再看李天王,手中宝塔已经祭起。这一回也不知他又用了什么法术,层层宝塔的窗洞中都钻出一个金甲神人,手持弓箭向忘川射击。而他自己则手持大刀,揉身与忘川近战。

    自打我有了读神话故事的记忆起,好像李天王就没出过手,一直是站在帅旗下,托着宝塔指挥,今次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与人如此对战。他的刀有点像关老爷的青龙偃月刀,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威势惊人。

    可忘川虽然才只有一半功力,却分毫不乱,手中长枪舞得银光泄地,令天上的明月都失了颜色,那些射来的弓箭遇到银光即化为齑粉,而枪尖上逼出的神力则令空气都被挤压如波浪般外扩,抵住了李天王的攻势。

    我急得在结界外团团转,不敢出声喊叫,分散忘川的注意力,也明白就算我进了结界,在这种高手对决中,我也只能是个拖累,但我不能这么干看着啊。

    猛然,我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可做……去看看霍炎和魔童那边如何了。

    为免伤及无辜的凡人和此地的灵息秀色,忘川和李天王之战被封在了结界之中。这样,就算霍炎那边打赢了,也不可能很快找到这边来,毕竟他不熟悉我们散步的路径。再说,他是个很马虎暴躁的人,魔童又是小号的他,顶多再加点还没有成熟的阴险,这两人会不会迟钝到没注意天庭的人马来抓人呢?

    我担忧而留恋地看了忘川一眼,也不知道他心里是否能有所感,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头也不回地跑走。这时候也顾不得有没有行人看到,施展出法术,片刻就回到客栈。可当我看到客栈的样子,心里就凉凉的。

    这边的战局已经结束,但显然双方都没有做好相应的保护,周围的房子是没有受损,可这间美丽的客栈全完蛋了,就像遭遇了八级地震似的,只剩下一片瓦砾。而四处,还有不少人类卧伏于地,不知是死是活。

    想来,天兵摸到时,霍炎和魔童有感,不过他们都是不管不顾的家伙,直接就动手,等造成伤害后才知道做保护。

    “二对十。”魔童伸出小胖指头,“我和这老头子联手灭了十个天庭的上神啊。呸,屁个精英,完全唬人的,丁点儿真本事没有!”

    我说不出话,看着附近的场景,欲哭无泪。

    “放心。”霍炎轻拍了一下我的脑袋道,“开始时没注意,一掌就毁了客栈,不过后来设了结界,旁边的房子不是没事吗?这些人是出来看热闹的,被我消了记忆了。除了天兵,没人死。”

    我一时有些发懵,看着那十个代表神识的白色光点聚于一处,飘向虚空之中,就明白霍炎没有赶尽杀绝,让这些天兵形神俱灭。

    他那样暴力的人也有仁慈吗?可现在想什么也是多余,只连忙拉住他的手道,“快走,李天王在与忘川对战,还有宝塔助他。”

    “怕什么,忘川有我助他!”霍炎在战时总是那么凌厉干脆,绝不拖泥带水。

    我嘱咐留在原地,万一有不明真相的人走过,一定要抹掉他们之所见,还要提防再有天庭追兵,然后就带着霍炎回到忘川这边。

    此时对战的二人还未分高下,霍炎一见哈哈大笑,笑容甚至有些狰狞的,“天堂有路你不走,那可怪不得你霍爷我了。”说着,他的身子突然窜向半空,那把血红色大剑不知何时也已经祭起,人剑合一,化为一条火龙。

    同时,结界内的忘川一挥手,结界壁即刻裂开了,火龙呼啸着冲了进去。

    囧,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我居然想起了粱祝。而且,霍炎原来是龙族中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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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乐观的估计了病情,没想到发烧后还有感冒症状等着我,但明天无论如何会正常时间更新了。

    还有,昨天要票,居然涨了20张耶,让我一举冲入前六,好歹过把前六的瘾,而且是纯读者票,没虚头。呵呵。就算后面被超过也开心了,真的很感谢大家。

    谢谢。

第十四章 找胡姥姥去!

    结界内,有如放烟花一般闪烁出各色美丽的光芒,那片小小湖泊的水位迅速下降,直至露出了河床,好像那个结界完全把水吸干了。

    霍炎没事吧?水火难容,虽然他燃的是天火,湖水则是凡水,但毕竟是两相克的东西,感觉对他不是很有利。而忘川……之前他一个人就可以和李天王打个平手,有了霍炎帮助,没道理会输对不对?

    想是这么想,但周围实在是太寂静了,好像这一切都是我的梦魇,令我分外不安,神经都被拉得绷紧了,仿佛随时会断。好在,这在我看来长得无法想象,其实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后,焰火熄灭,清辉满天,湖里的水回位,沸腾了数秒后又归于沉静,映着天上亘古不变的明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只除了一道炽白光华冲天而起,两个男人肩并肩出现在木栈道上。

    “李天王呢?”我惊喜地问。

    “托着坏掉的宝塔,回天庭找代天者哭诉去了。”霍炎不无讽刺地说,好像那威武的李天王不过是个爱撒娇的娘娘腔,全然不顾自己手臂上的一个大口子正血流如注。

    我跑过去,发现身上连一条小手绢也没有,只好用干净纸巾按在他伤口上。我恨,为什么现代女性不用手绢了呢?一定要带在身上啊朋友们,要时刻做好给受伤帅哥包扎伤口的准备。

    “你没事吧?”我架起霍炎的胳膊,回头问忘川,见他腰板挺直,神情坚毅,并无流血的外伤,心中放下不少。

    “你别总以为他是病号,这回我才是伤重的那个。哎呀好疼!”霍炎捏着我的下巴,强行令我回头。他自己则示威性地瞄了瞄忘川,大概是因为我先关注他的伤口,然后才问起忘川而感到得意。

    忘川没反应,好像看不到。我则骂他,“自己站好,要把我压趴下吗?真没见过比你还幼稚无聊的家伙。”

    霍炎嘿嘿笑,这么多日子来头一次这么畅快,“正是要把你压趴下。”

    我气得推了他一把,正色道,“快别开玩笑了。天庭既然找到了这里来,我们就得立即离开,不然等着第二批、第三批的追兵来吗?你是很厉害,忘川也强大无敌,问题是你们都受了‘很重’的伤,还是避避风头的好。再者,卓玛的客栈被你毁了,要怎么办呢?”

    “赔钱喽,忘川有的是。”霍炎毫不在意,“他也不在人界生活,真不知千年来赚那么多钱做什么。至于以后怎么办,自有当老大的做主,我听命就是了。”

    我闪开他的狼爪,看向忘川。呼,还是这个男人比较可靠。可没想到这个“可靠”的男人奇怪的沉默着,眉头紧锁,似乎没听到我们说话。于是,我只好自己做主。

    “卓玛的店,是一定要赔偿的,了局之后我们兵分两路。你们三个立即离开本地,我留在原地造烟幕。”我把快速想出的方案说出来,结果遭到了两个人一致的反对。

    “我们一起来的,当然一起走。”霍炎很坚决。

    “可是哮天和肉包怎么办啊?”我有点急了,很后悔当初的决定。

    那时我怕哮天犬和肉包会不小心露出破绽,或者会影响忘川养伤,犹豫再三还是把它们留在了家里,反正有哮天犬在,肉包不会出问题。但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天庭布的网远比我想象的要大,我从没想过天庭过来的人虽然不多,但他们在人界也是有关系人脉的。这样一来,万一他们派人把两只狗狗捉来当人质呢?我和忘川是绝不会放弃它们的!

    “你们先走,我去把哮天和肉包带来。”沉默许久的忘川开口。

    “不行,你伤还没有好……”

    “我现在非常好。”忘川打断我,“你的修为虽然突飞猛进,堂堂正正对付华如练之流是勉强可以了,但万一天庭派来实力强劲的杀将呢?你若被捉,还要麻烦我来救你。而霍炎不熟悉人界的情况,如何能单独行动?所以霍炎带你先走,我去找了哮天和肉包,随后就来。”

    “忘川说得有理。不过老子这辈子没被人这么追过,窝囊死了!真想拉了人马来,跟天庭大战一场,死也落个痛快,胜于这样躲躲藏藏。”霍炎咬牙切齿地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咱们是战略性撤退。”我劝,但反对忘川的提议。可是他不理我,摆明反对无效。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先回客栈善后。随即,忘川连连催着我和霍炎快走,好像很急的样子,脸色也有些阴沉,直送我们到湖边。

    我知道这时候婆婆妈妈会耽误时间,只得依依不舍的叫上魔童,打算一起离开。魔童背着流氓兔双肩小背包,走到忘川身边时,跳起来拍拍他的背,装出成年人的样子道,“你快跟上来哦,我觉得最近功力大涨,想要报仇试试呢。”

    这本是最普通的举动,却成了压倒巨人的最后一根稻草,忘川挺直的身体突然好像山崩似的垮了下去,不管他如何咬紧牙关,血还是不住的从嘴里溢出,染得他淡色的唇异常妖艳的红。

    全吓住了。所有人全吓住了。我几乎不能动,习惯了仰望他,见他失去意识倒下时,感觉天都塌了。还是霍炎反应最快,上前扶起他,立即输了神力过去。

    “六六姐,不是我!我没偷袭他。”魔童急得摆手。

    “你还没那么大本事施法而不被发觉,普通的一掌又如何伤得了他?”霍炎暗沉的声音怒火压抑,“他在战李天王时就引发了旧伤,只是他一直强撑而已。那老混蛋,虽然永远低估对手,手下却还是很硬的。”

    是啊,他在强撑,怪不得我总觉得不对劲儿。他是想哄着我和霍炎想离开,然后他自己来承担。这个男人,骄傲到了如此地步,残破着身躯也不要连累他人。

    “现在他怎么样?”我逼自己冷静。这时候呼天抢地、泪流满面有什么用?解决问题是正经。看他昏迷的样子,只怕这一关很难过,我必须帮他。我也一定要帮他。绝对绝对不让他死!他这么辛苦忍伤,就是为了让我放心离开,脱离险境,我何尝不会如此对他?

    霍炎探了探忘川的灵台,神色严峻,“怪不得他要咱们走,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软弱的样子。他的内息全乱了,神念和神识无法控制,在体内各灵窍紫府乱蹿。”

    “什么意思?”

    “意思是……”霍炎恨恨的,抽回输入神力的手,“原来李天王根本没打算拿下忘川,就是迫他用尽全力。你也知道他才恢复了一半,这样强运修为其实异常凶险。现在,就算我把全部道行都给他,他不能自控的话,也只能加快死亡。妈的,坏人修为,这招太损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透心儿的凉。

    这不就是说,假如忘川不能自行运息,就只能等死?而且,他现在肯定正受着天下间最残酷的刑罚煎熬。

    我内息没有乱过,但有一次没能控制其中一点就疼得我死去活来,像他这样的情况,每呼吸一次,身体里大小几百个灵气穴窍就好像被刀绞过一遍,全身经脉都似要给生生剜出来,千刀万剐、一遍遍凌迟似的,那是什么样的巨大痛苦?比上回他在天牢所受的,只怕还要强烈几百倍。

    天哪,到底会疼到什么程度,才令他意识清醒却说不出来,表面平静的躺着,冷汗却不断涌出,似乎在把他的生命全部挤出?

    到这个时候,我甚至说不清自己是想让他继续呼吸,还是立即断绝。

    “你帮不了他?”我握紧拳头,以指甲用力戳刺自己的掌心,逼迫自己保持镇定。

    霍炎颓败地摇摇头,“倘若刚才他不掩饰伤势或者还可以,但现在……不然,我即刻带他回洪荒界,找阿流一起想办法。”

    我一摆手,“不,你等得起,他却禁不起折腾了。听我的,哪怕只有这一次。你和他立即进我的储物荷包,然后麻烦卓玛给挂到许愿树上去。有你在旁边看顾,遇到凶险处,总有办法对付一下。”

    许愿树是佛寺门边的一棵五人抱的巨树,人们把心愿写下,放在香囊里,系于树上。此地的人很虔诚,所以念力很强,每回经过时,神念神息连外层屏障也穿不透,把储物荷包系于其上,天庭的人绝感觉不到。卓玛动手的话,一来我相信她绝不会诳我,二来就算有人类监视我们,也怀疑不到她身上。

    然后我转向魔童,“本来我不放心你单独在人界行走,你虽然实力强大,却还不懂事。可是事急从权,我要你帮我把哮天犬和肉包带回来,免得它们被天庭利用。你必须借助人类的交通工具,使用魔力控制人类的时候不要太多,免得被天庭的人盯上。做得到吗?”

    “不要怀疑我,我肯定做得到。”魔童很郑重地给我承诺,但又问,“你要去哪里?”

    我看了忘川没有血色的、汗湿的脸,“我要回洪荒界,想办法救他。”

    “找阿流吗?”霍炎问。

    “不,找胡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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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回答读者大人的问题:这个旅行圣地是我心中的,呵呵,我是看了一些西藏和云南束河的图片,又结合着《天下无双》中的桃树之盟,想象出的一个美丽世界。但我相信,中国这么大,这样的美景一定会有,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阿弥陀佛,我希望大家都能找到,但千万别被开发成旅游景点了。不然,多好的美景也毁掉了,一到节假日,乌央乌央都是人。说句题外的,大家都夏天去青岛,去年我冬天去的,刚好过了大雪严寒,天气稍微回暖,沙滩上行人极少,我在散步,追海浪,美得要死啊,同学们。

    所以,请于淡季去旅行吧。

第十五章 奉献肉身

    什么时候我也成长为大牌了?什么时候我从被人无视的下贱半血统狐妖,变成了需要被重视的家伙?

    我不知道。更不知道此时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得意还是烦恼,反正才到洪荒界就看到以华如练为首的数十名天兵天将围上来时,我有点傻眼。

    “果然回来搬救兵了吗?”华如练立在半空云头,冷冷笑着,看起来风华绝代,实际上是气急败坏,“可惜天网恢恢,漏不去你这只狡猾的狐狸!把她给我抓起来,生死不论!”后一句却是对着地面上渐渐围拢我的天兵们说的。

    忘川没有说错,代天者此人,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想到许多后招。人界,李天王迫得忘川内息大乱,他就料想到过我会跑回洪荒界来,所以提前派了华如练堵在这儿抓我以利用。可是他却猜不透女人心,不知道华如练如今掺杂了私念,肯定不会给我活路的。

    只是,我再非昔日吴下阿蒙,不是随便让人欺侮的。所以我眼波流转间,三极媚术大面撒网,趁那几十天兵情不自禁愣住的时候,一错身,闪电般斜冲出去百来丈,在包围圈还没形成时就突破了。

    “想逃?没那么容易!”华如练桀桀笑着,美人的外形却发出夜枭的声音。

    她的速度比我快,凌空而下,正好堵住我的后路。但始终她棋差一招,因为我并不想跑,只是为了甩开相当的距离,神笔飞舞,墨迹淋漓,立即一条大河波浪宽,敌人拦到我对岸,我和贱人在这边。

    “快飞过来!”她挥手,恼得要暴跳。其实这位女上仙平时的风度维持得极好,但自打上回被我泼大粪,早就气得破功,当着我的面总是恶行恶状,完全不计后果。

    “姐姐傻了?这条河是法术所化,怎么可能飞越或者绕过?”我歪过头,笔尖指点,力图打不死她也气死她,“还有啊,打架而已,刚才何必还站在天空中耍帅,现在还不是要落到地上来?有本事继续飞啊你。”

    “不过雕虫小技,本上仙一个人就能杀你,也不必其他人来碍手碍脚!”她双臂张开,天地间各色彩光就迅速往她的手心汇聚,狞笑阵阵。看得出,我挡了其他追兵,她倒更能痛快杀我,而且绝不会给我一个痛快。

    再看她的美目,此时有如恶灵之眼,瞪我瞪得目眦欲裂,那腔仇恨简直像是恨不得生啖我肉。若说这是上回因我羞辱她而起,倒不如说是因为忘川。

    妒忌得疯狂的女人是很可怕的。

    “还要画个镜子取巧吗?”她咬牙切齿,“栽在一个低同的半妖手中,是本上仙的奇耻大辱,今天一并讨回来吧。”她掌中彩光化为焰光之剑,已成实体,镜子的反射作用是用不上的。

    “姐姐你忘记了,我还挺会泼东西的。”不怕招数不新鲜,关键是管用就行。但我觉得华如练不可能不防备,所以我一边气她,一边想要怎么对付这局面。

    那条大河是不可能长期坚持流淌的,若不是天庭中人看不起我,派了些“实习天神”来抓捕我,我也不能轻易得手脱身。我那媚功三级在高手的眼里,实在不值一提。

    华如练听我这样说,面色一变,想是记起当日之辱了。不过她并没有害怕的表示,果不出我所料是做了防备。我小心戒备着,看她不知打哪拿出一把扇子来。

    “切,弄把扇子就装芭蕉扇吗?”我有恃无恐地说,“别欺侮我没见识,牛魔王都还在上远界,你从哪儿去借这宝贝,少来唬人了。”

    如果这扇子是那天地造化般的宝物,她也不用打我了,直接一下扇我撞上倒悬之山,我铁定粉身碎骨。所以,这把仿真品顶多是加大风力,我若泼秽物就会自己倒霉。

    “杀鸡焉用牛刀?死于宝物之下,凭你也配?”她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侮辱我,“本上仙之剑会送你归西,但你若胆敢行那龌龊之事,定会如数自己承受。”

    “倒不知被迫正当防卫也是龌龊事了,难道任你宰割?”我说着提起笔来,飞快地画出四只小东西来。

    哈,我发现我修为高了后,性格也变了不少。可能是因为自信了,现在再有人欺侮我,除非是我自愿的,否则我会反击得很利索,不再是缩在壳里不敢动了。

    华如练惊讶得都忘记了攻击,脱口而问:“这是什么?”

    “忍者神龟!”我向上纵起,跃上云头,“慢慢乐吧。如果不够量,下回我画变形金刚陪你玩,包你爽到极点。哈哈。”笑着,向十四山方向飞去。

    没错,我已经学会画出人物来替我战斗,不过时间非常短,而且我看似轻松,实则因为那条河和四只小龟耗尽了我的法力,连这一飞都是壮声势的。

    华如练哪肯让我走,要奋起直追,但被四只尽职小神龟各持刀枪拦了下来。

    哼,再叫她看不起人,如果我画豺狼虎豹、神龙异兽,说不定华如练能轻易破解,可忍者神龟她没福气见识过,不手忙脚乱一阵是脱不了身的。画出的人若战死,也不过是啵的一声消失,因为不是真的,我也没有心理负担。

    “华如练,我的法力已经今非昔比,今后还会更强。”我最后还不忘刺激她,“以后你法力修为不如我,阴谋诡计输给我,长相身段拍马也比不上我,拿什么跟我争啊。死去吧你!”骂完,心里痛快了不少,但力量也全没了,勉强飞了一段就落下云头,变成狐狸本体,钻进草丛里,一溜烟儿跑回家。刚才飞行的方向是放烟幕,不管能不能有效,惹敌之计却是必须的。

    “姥姥救命!”我一进胡姥姥的住处,就蹿过去,死抱着她的脚不放。

    “于是……是谁追杀六六姐?”小九和胡姥姥正在吃饭,闻言好奇万分,“难道你们在人界已经被全歼了?”

    为了以最快速度跑到,为了不被人发现,我拼尽全力,现在像一条分九岔的狐皮围巾一样瘫在地上,除了刚才的四个字,什么也说不出,只剩下倒气儿了。但我知道我耽误一分,忘川就要受一分残酷的折磨,所以巴望着看胡姥姥,流了眼泪。

    胡姥姥不动声色的又吃了几口饭,然后说风大,冲得胃里全是凉气,叫小九关了门窗,这才叹息着道,“狐女多情,却并不专情,这是狐族的生存状态啊。自古狐女动了真情的,都没个好下场。唉,你这孩子怎么就喜欢了那个人呢?他是谁?是妖精喜欢得起的吗?一千年前差点死了,一千年后怎么还没有记性。六丫头啊,你就放手吧!”

    我连变回人形的力气也没有,只用小爪子抓着胡姥姥的裤管吱叫,焦急万分。

    “于是……六六姐刚才说,第六天尊大人的内息……”

    “我听得懂狐语!”胡姥姥拍了一下小九的头,“给我守到门边去,小心隔墙有耳。六丫头大闹这么一出,现在整个狐族都不知有多少眼睛在暗中盯着,谁人敢不小心翼翼的说话做事。”

    我很惭愧。身为狐族新一任长老,我实在没为狐族做过什么,麻烦倒是招来一堆。尽管当这长老非我本意,可我确实应当负起责任。这些日子来,狐族指不定怎么被妖祖欺压呢。

    “听你说的这情况,天医也难治。”胡姥姥说起正事,“其实咱们洪荒界医生本来就少,都是有修为的,有伤有病也自行治疗了,只有人类才有正式的医生。”

    “您是说要我去洪荒界那些修仙者和人类中去想办法?天哪,那得多久啊!”我急道,当然还是吱吱吱地叫。

    “第六天尊是上神,神体本不是轻易能伤的,现在没有天医可出手,人医之术又如何能救他?”胡姥姥摇摇头。

    我见她话没有说死,就知道有希望,所以一个劲儿的苦苦哀求。她做过狐医,关键是活得太久,没人知道她有多大年纪了,人老成精,肯定会有办法的。

    果然,她犹豫了半天才说,“办法也不是没有,但是恐怕很难做到。”

    “我不怕难,姥姥请讲。”

    “像第六天尊这种状况,药石罔顾,必须得有与他血脉相连的人,辅以咱们狐族特有暗渡之法,才能修复他被搅得一塌糊涂的灵台穴窍,然后他自然就会自行调息了。这样的人,有吗?”

    血脉相连?那就是得和忘川有血缘关系的真系亲人了?可他的母亲是神,父亲是人,现在早不知在哪里变飞灰了。而他即没固定情人,也没结过婚,又哪来的儿女?就算外甥也行,他们也都在上远界,根本找不到人的。

    “我行不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们之间有过血引之术。”

    胡姥姥明显吃了一惊,然后又是叹气,“真是冤孽、劫数,怎么你就与他有血之联系呢?”

    “那么就是行喽?”我高兴地跳起来。

    胡姥姥斜睨着我,“你先别美,且问问你自己,愿意为他牺牲到什么程度。其实我倒不觉得是你牺牲,若你不动情,明明是造化一场。他内息大乱,必以纯阴之体,搭配着狐族秘术以为疏导,虽然这不是采补,然则以他之神力,只分你一点点,你也会受益无穷。”

    听到这儿,我心里稍微有点意识到胡姥姥所说的方法是什么了,不禁慌乱起来,脑海中闪现出无数武侠剧中女主中了猛烈春药,非男主奉献肉身解救不可。我这里,岂不是倒过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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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这几天的小粉和打赏。

    气象预报说国内最强冷空气要来了,各位请注意保暖。不要像66这样生病,拖了这么久也好不利索。

    另,这几天会有几段令大家感觉心里热乎乎的情节。

第十六章 我是他的药

    “要双修?”我支吾半天才羞答答地说出这三个字。

    胡姥姥还没说话,一边偷听的小九先兴奋地跳了起来,连声音都哆嗦了,只是拼命压低而已,“六六姐你真了不起,找到了天上地上最强的双修伴侣。不像我,没人肯要,就连三哥也不愿意带我。这还犹豫什么呀,答应了吧!只要你从第六天尊身上得到一点精气,胜于自己苦修几百年啊。”

    “别胡说八道。”胡姥姥打断小九,“这不是双修,不过……好心有好报,肯定会有大好处。”

    幸好我现在是狐形,一脸的毛,虽然很羞涩,但不会被人看出烧盘来,“好处什么的,我倒是不在乎,我只想他能伤好。毕竟,他是为了我。”

    “对啊,九丫头别乱讲,你六六姐只是一味药。”胡姥姥怕我不好意思,很正经的从医学方面做出解释,“第六天尊伤得奇特,咱们这用药也自然……古怪。”

    我低下头,学小松鼠,调动已经有知觉的三条尾巴,把头脸全盖上,心里说不出是悲凉还是紧张,是兴奋还是恐惧。

    原来我是药,他的药。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吃”我并不涉及那类情感,尽管过程应该是那啥不断。可是,我严重怀疑他不肯吃“药”,他似乎一直避免与我有太“深入”的接触,就算那点点暧昧,也是他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我喜欢他,等于爱的那种。他也喜欢我,我看得出来,但我看不透,他的喜欢有多深。或者我在他心里,只是一个令他疼爱和怜惜的小伙伴,或者他对我的感情比喜欢多一点,却又比爱少一些。

    如果他不肯吃“药”,我是否应该强迫他?迷惑他?引诱他?那样我不是脸皮太厚了吗?就算我为了救他不惜坏了自己的名声和在他心中的印象,又要怎么做呢?在这方面,我毫无经验而言。

    再想起媚功中三层的那些图谱,还没真正实施,我就已经耳热心跳,手脚发凉了。在我的业务这么不熟练的情况下,我怎么才能强了他去?不,应该说,我要怎么灌他吃药?

    天哪,来个雷劈死我吧干脆!

    胡姥姥见我沉默半天,有点拿不准我的意思了,问,“六丫头,你到底怎么说?”

    我张了张嘴,但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其实我心里已经决定化身为药了,可正因为只犹豫了一下就愿意了,甚至……还有点期待和欣喜,我怀疑……我早对他有绮念,他的伤给了我成为女狼的借口,给了我可以宣泄女人的本能,也给了我一个台阶,让我可以正大光明、心安理得、甚至是带着舍己为人的情怀,落入情欲的深渊里去。

    开始时,答应舍身为药的目的绝对是单纯的、牺牲的,但……在吃药的过程中,我真的可以做到没有半点私心杂念吗?答案很明显。

    我是现代人,并不认为性爱是可耻的,而认为那是与有情人之间做的快乐事,但以这种方式升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多少有些难为情。而且,我坚持认为所谓情爱,要先有情才对。那他,到底对我喜欢到什么程度了呢?

    他不会以为我下贱吧?他不会认为我们狐狸精天生就是淫乱的种族,从不在乎男女关系吧?可是,现在这情况又容不得我多想。尽管我渴望与他肌肤相亲,但我确实也是只他的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治好他,只不过这种方式太出乎预料罢了。

    总之,感觉很困难、很矛盾,很怕自己做不到。

    “我我我,当然要救人。那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我的声音细如蚊蝇,好不容易因自信而开朗的性格,再度回到乌龟状态,“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好像比较有难度。万一他不愿意,丢脸事小,若惹得他发了脾气……”

    “男人家,有谁会拒绝美女吗?”胡姥姥看了我一眼,“六丫头啊,难道你没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吗?你已经变得很漂亮、很诱人了。凡间男子,只怕已经不能抵抗你的魅力。”

    “于是……对呀对呀!”小九用力点头。

    “可他不是凡人,他会拒绝的。”我苦恼。

    “你身上那修为是白练的啊。”胡姥姥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壶中酒,“他内息正乱,提不起神力来相抗,此时他与凡间男子无异,哪容得他说个‘不’字,除非你不想救他。”

    “我想我想!”我连忙说,脑海里一出现他伤重不治的画面,就生出要霸王硬上弓的决心来。本半妖什么也不管了,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什么是不知羞耻?只要他活着,是劫数还是缘分,以后再说吧。

    “那不结了?”胡姥姥手一摊,“再说,你若不经人事,也不能突破修为,我们狐族的媚术就是通过男人练的,有什么害羞?即帮了自己,又救了那个人,一举两得不好吗?至于行气运息的法门,待我教你。那可是我这一支的秘术,不同寻常的采补。我本想教给小九的,可看她这资质,唉……只怕我得再活个几万年才有可能。”

    “姥姥!”小九扭股糖一样往胡姥姥怀里钻。

    看到她撒娇的可爱样子,我忽然心酸。要是我妈在就好了,我也可以扑到她怀里,诉说心里的不安、犹豫和羞涩。只是现在一切都要快,哪有时间伤春悲秋,要知道忘川每一时每一刻都活要极度的痛苦之中。

    “事不宜迟,姥姥教我吧。”我把心一横,道。

    “别急,以你目前的修为,领略这秘术必不困难。”胡姥姥摆摆手,“还有,中药里都有和中的成分,免得药性太烈,于伤者有害,就好像甘草的作用,先学会这个再说。”

    ……

    只一天,我就明白了要怎样以身做一味药材。虽然开始时感觉害羞,心念不纯,学习效果不佳,但到后来就一心想着通过自己的身体传递女阴之气,进入忘川那火热又纷乱的体内,真灵游走于他各处灵台窍穴,抚平他的躁动和创伤,所以很快领会了。

    天分阴阳,人分男女,正当的性爱本身就是最美丽而纯粹的,假如加以修炼引导,也是最能窥见生命之本源的法门啊。

    第一次,我理解了狐族修炼术中比较积极的那方面。当然,也会抛弃糟粕的部分。经是好经,只是千百年来让一些狐精精念歪了。比如胡香香母女之流。

    “此术是我们狐族特有的秘密,若是自己人之间使用,就不必有血之联系。可是第六天尊是上神,还是肉身成圣的,运用起来的条件就苛刻些,幸好你们之间早埋下了血引之术,这也是天意吧!”胡姥姥说。

    大恩不言谢,我只承诺下回带好酒来就再不多言,打算尽快回人界去。还没迈步呢,小九就慌慌张张跑进来道,“不好了,谷外有很多天兵,说是要捉拿十四山叛党的胁从犯,摆明是指六六姐,为首的就是那个华如练。妖居地的草木妖是那死女人的眼线,六六姐快逃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又是华如练,看起来她不置我于死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冷静,要冷静,不然就输了。

    直接闯阵是不可能的,上回华如练吃了亏,这回带的人马必定是精兵强将,小九又说他们人数众多。就算我隐形,对方的高手也能看得出来。修行的世界是最公平的,修为弱就是要被动挨打,没什么道理好讲,也半分掺不得假。

    “我从秘道走,你们一口咬定我没回来过就可以了。”我腾地站起来,“代天者要维持公正仁慈的天庭形象,没有证据就不会刁难咱们狐族。”

    小九一把拉住我,眼泪汪汪地道,“秘道不能走!”急得连“于是”二字都没说。

    我一愣,心里忽然冒出了不祥的预感,连忙抓住胡姥姥的手问,“姥姥,在我走的这几个月,不是出事了吧?为什么秘道走不了了?难道是三哥?天哪,我说这两天他都没出现呢。原来我还是连累了你们!”

    “别急,小三子没事,说起来这事要怪妖祖。”胡姥姥拍拍我的手安慰道,“第六天尊消失得无影无踪,代天者还没说什么,踏山人熊那个老混蛋为了撇清关系,说是狐族新任长老与第六天尊不清不楚,硬要主动巡查妖居地以明志。结果,那个秘道被胡香香发现了。你也知道她的鼻子比狗还灵,闯进小三子的屋里,闻到了应龙的味。”

    “啊,那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急得抓耳挠腮,更多的还是愧疚。身为狐族长老,我什么也没为本族做过,倒是惹了一堆麻烦,害得整个种族被我牵累。尤其三哥,他对我那么疼爱。

    “小三子和应龙跑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儿,想必躲起来了吧?”胡姥姥笑得醉眼迷蒙,“外面没有他们的消息,就证明他们没事。只是秘道给封了,此路不通啊。”

    “于是,那怎么办?”小九的尖耳一抖,“已经有人往这边来了。”

    我急了。这时候不能被抓,不然前功尽弃,而且我再也不能连累族人了。怎么办?干脆硬闯吧,总胜过在这里等死。必要的话,让胡姥姥和小九施点苦肉计,和我划清界限好了。

    正横下一条心要暴走,忽然瞄见手腕上的黑色细皮绳,立即狂喜。

    我有救了!因为有个天下间最了不得的人,呃,之一,给过我三根救命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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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对心急的朋友说声抱歉,欢乐的情节今天还木有,但就这几天了。

    另,书评区有凭白无故贬低我的评,大家回贴维护我,66心里热乎乎的,鼻子也不塞了,咳嗽也轻了,就连写字也有劲了。比补钙的效果强多了,嘿嘿。

    下个月一定加量更。

    谢谢大家了。

第十七章 想通了

    我轻轻捏住皮绳,连搓了几下,心里呼唤着孙悟空的名字。再抬头,眼前一花,那可爱的金发少年已经出现了。

    胡姥姥和小九吓了一跳,想要参拜,孙悟空挥挥手,“免礼免礼。怎么回事,外头好多天兵,是来捉你的吗?”

    我点头,“你能快点带我走吗?最好不要被别人发现我到过这儿。”

    “那有什么问题。”他连想也不想,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我暗念法诀,立即变回原形,跳到他的怀里。谢天谢地,随着修为的提升,我再也不会因为变身而裸体,随身衣物已经能随心而动,任意变幻。

    孙悟空一手抱紧我,另一手打了个响指,我在胡姥姥家的所有气息就消除个干净。当他打第二个响指时,我们即化为一阵微风,悄无声息地飘散在空气中,和华如练擦身而过时,她都没有发现。

    我们躲在不远处的云朵里,看着华如练带人把胡姥姥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天兵天将们的脸色都颇为点尴尬,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心里甭提多痛快了。

    “现在看他们还往哪里追?”我伸出小爪子抓了抓孙悟空的额前碎发,表示感谢和亲昵。

    他的脸孔微微发红,眼神闪闪地道,“让他们追我好了。”颇有些恶作剧的意思。

    “怎么说?”我好奇。

    他叹了口气,“虽然我不愿意,但还是变一回他的样子吧。”说着把我轻轻放在地上,摇身一变。当我再定晴细瞧时,孙悟空不见了,站在我面前的是“忘川”!

    我止不住的心跳,因为一心想着、念着、牵挂着的人蓦然出现在了我面前,因为孙悟空变得极为神似,令我一瞬间分不清真实与虚幻。然后我脸红了,想到我即将要与他做的事,也许是强迫他做的事,心跳得更厉害,有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

    “待会儿我追上天兵,戏耍戏耍,吸引他们的全部注意力,你就借机快回人界。嘿嘿,到了那边,天庭就很难为所欲为了。”忘川,不,应该说孙悟空眼睛眨呀眨地说。

    我一激灵,成功回魂,不解地问,“为什么扮成他的样子?”

    “其他人哪有我这种实力,一打就露馅了。”他傲然地扬扬下巴,“我呢,好歹算是天庭的人,要留点脸面给代天者和李天王,变成忘川的样子,好让这二位就算知道是我捣乱,却也不好直接撕破脸皮。”

    我默然,从没有想到过这一点。长久以来,我一直是带给他麻烦,从没为他想过。

    孙悟空大约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满不在乎地道,“我说了,我不问规则,只讲对错。想当初我也曾面对十万天兵,满天神佛的围剿,最讨厌他们这种气势汹汹的样子。如果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万一以后我也落到这步田地,你也这样不吝惜力气救我好了。”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连呸了三下,“大吉大利,你好好的为什么会倒霉?不如干脆我忘恩负义,永远不报答你,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放心啦。”孙悟空扇风似的在唇边挥了挥手,“我老孙是叫这天下倒霉的人物,谁还能让我不平安?笑话!事不宜迟,你现在赶紧走,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不迟。”说完,朝我一指。

    我身上瞬间发热,低头看时,地面离我远了,我腰间系着虎皮裙,手中一根金箍棒。连忙掏出镜子一看……胡六六变成了孙悟空。

    “小心些。”他温柔地拍拍我的肩,嘱咐。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感觉绝对的不可思议吧?忘川和孙悟空本是一对死敌,此时却态度亲热,四目相对,轻声细语的说话,最后还浅浅拥抱了一下告别,害得“忘川”抓耳挠腮的又脸红半晌。“孙悟空”倒还坦然,只是走路一扭一扭的,没有半分英雄气概,倒多出不少儿女情长。而且那飞行速度……平时孙大圣爬,也比这样快。

    但是再慢,也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何况我归心似箭。也是到这时候,我发觉了身为半妖的好处,那一半人类血统令我可以轻而易举地穿过许愿树上的念力屏障,进入储物荷包之内。

    “有救吗?”霍炎见了我就急着问,双眼通红,却并不是法术所致,而是熬的,想必两天来就没合过眼。

    “你们感情很好呀。”我心一抖,又想到那种治疗方法,没来由的害羞紧张,所以顾左右而言他,下意识的不提起。

    “我还从来没在任何一件事上赢过他,所以他不能死。”霍炎嘴硬着否认,“再说,他是我的同类,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难免兔死狐悲。可是说这些干吗?你到底找到办法救他没有?”

    我还是没说话,只从衣袋里拿出几瓶药粉来,正是胡姥姥给的“辅助性药品”。其实,如果在这五个字中的第二个字后断个标点,是更确切地说法。

    “真难为你,居然找到药了。”霍炎不明就理,还夸奖我,“诶,你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他伸手抚我的额头,惊讶道,“啊,真的很烫。”

    “我没事啦,是跑的。我怕他……太痛苦……所以跑得急了些。”我结结巴巴的解释,然后连忙转移话题与注意力,“他醒过没?”我望着躺在床上的忘川,苍白的忘川,心中一阵揪痛,之后又是一阵慌乱。

    对这样的人用强?我下得去手吗?不知病中的男人能不能……听胡姥姥说男人的能力与病不病没关系的,就算整个身体都软弱,某些地方仍可以生龙活虎……

    “断断续续的时醒时昏。”霍炎假装不关心地耸耸肩,“倒霉的是不管他醒着还是睡着,身上所受的苦楚,半分也不会减少。既然你拿来了药,现在就给他吃了吧,我去叫醒他。”

    我连忙拦住他。老天,这种变身为药的事还是我一个人做就可以了,不需要旁观者。但是我要找个什么理由呢?

    “这种药……是需要……需要别人的法力相助,才好……化开的。”我艰难地瞎编,“你也知道,他的内息躁乱,而你阳气太旺,留在这里对他有害无益,只能由我用女阴之气……”

    “就是我的与他相冲嘛。”霍炎不耐烦地抢过我的话,“你这丫头今天吞吞吐吐的,直接叫我去外面给你们护法不得了。”

    我摇头,“并不需要护法,反正这荷包除非我亲自带领,不然毁了容易,进入是休想。再说你守在外面也不妥当,万一被天庭的人发现,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霍炎扒扒头发,似乎很受用我对他的担心,“你说得也是。”他说,“这荷包本不会引人注目,但我忤在这儿,倒有点此地无银的意思。不如这样,我去接哮天他们,那魔族的小子办事不牢靠,让他惹出乱子来,还得老子给他擦屁股。”

    他决定离开,我最同意不过。那件事当然要偷偷摸摸的做,我的心理障碍才不会太严重。

    他向来又是个风风火火的急脾气,事情讲定,即刻就走了。随着他身影的消失,这方小天地中就只剩下我和忘川,许是心理作用,我感觉气压都低了下来,令我有些喘不过气。

    我走到床边,望着那个男人,心如擂鼓,手脚克制不住的发抖。

    从不知道一个人身上可以集合那么多矛盾的气质,睡着,却无法令任何人忽略;看起来脆弱得像一张白纸,随手就可以撕破,可又坚强得如横卧的山峦,永远也无法摧毁。他的体内,正经受严厉的酷刑,但他毫无血色的脸孔却精致美丽得如同艺术品:线条清晰漂亮的唇、高挺的鼻梁、眼下那圈浓而黑的睫毛掩盖去病态的淡青色、轻轻蹙着的眉毛被苍白的肤色一衬,黑得触人眼目,意外的凌厉傲慢……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即便在昏迷中也如此不屈啊!

    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当我的眼睛开始湿润,昏睡中的他,就在此时开始醒转,慢慢张开了眼睛。

    对上他的目光,看到他的瞳孔深处,我就再错不开视线。他的身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眼神却还明澈灿烂,似乎天地万物,尽在其中。

    “你去了哪里?”他淡色的唇微动,声音低沉,好像我们有一万年没见过面似的。他眼里的怜爱与温柔,清清浅浅落在我身上,真是万千心意,尽在不言。又似乎,每一眼都可能是永诀,永世的沉沦与寂寞。

    他从不曾这样看我,于是我立即心悸得不能自已。那飘浮难安的心意,在这一刻突然坚定了起来,而且想通了,那困扰我许久的问题完全想通了!

    我要救他!管他用什么手段呢?而在舍身为药的同时,我愿意与他水乳交融。原来啊,我喜欢他,我爱他,我渴望与他做爱做的事。那我为什么犹豫?这有什么不对吗?有什么可羞耻的吗?这样婆婆妈妈地挣扎在最真实的心意与最虚伪的行为首则之间,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完全没有!

    抛弃我那一半人类的血统,打碎心灵的桎梏,就依着我那半妖的血统行事吧!我是妖,就应该为所欲为,藐视一切道德理法,不管任何礼仪规矩,只随心而为!

    “我去了一个地方,决定了一件事,又想通了一件事。”我轻轻地说,心里从来没有这样笃定过,“现在我要全部跟你分享,你不许拒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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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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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第十八章 烈爱

    在他还没明白我的意思之前,我走到桌边,以温水兑了一点药粉于杯中。水与药融合,呈现出火样的红色,似乎带着顽强的生命力。

    我把药放在床头桌上,先扶他起来,然后让他倚在我肩上,慢慢把药喂他喝下去。

    “这是什么?无色无味的。”他皱眉,眼神中有些疑虑。

    “毒药,名为刮骨钢刀,你怕不怕?”我坦然一笑,把剩下的几口全倒在自己嘴里。自从决定抛开一切烦恼与纠结,我发现我可以非常勇敢大胆。

    而且我已经说得很明了,民间谚语说得好:色,是刮骨的钢刀。不过他显然早已忘记凡间的事情,只淡淡笑着道,“还会比现在更痛苦吗?”

    “极致的痛苦。”我半真半假地说。

    极致的痛苦,也就是极致的快乐,地狱和天堂本来就相隔一线之间。

    他再不说话,只望着我。而平时我总是会躲避他的目光,但这次却带着热辣辣的心意,坚定的回视,同时在脑海中复习了一遍行气疗伤的方法,以及无数电影、杂志、还有狐族密宝《房中术》中学习的知识片段。

    这就是现代人的优点,接受度广,就算没有实践经验,理论知识却不可谓不丰富。那么今天,就直接动手操作吧?技术不好也没办法了,强上吧!

    “你今天有点奇……”他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扑上去吻了。

    我很明白不能对他说起疗伤的事,不然我敢肯定他一定严词拒绝。他绝对不会同意我以身体为药,只为了救他。所以,心动不如行动。

    大概是因为紧张,我的力道没有控制好,直接把他压到了床塌上。我干脆将计就计,整个人都覆在他身上,贴合得严丝合缝。本来我还想事先要洗个澡,穿上性感内衣,外面罩点若有若无的纱衣什么的,最好再喝点酒助助性,朦朦胧胧,气氛撩人,这样才好进行。可惜事发突然,也顾不得许多了。拣日不如撞日,反正他的伤也不能耽误,现在就现在吧!女流氓就女流氓吧!动物世界就动物世界吧!我,胡六六,什么也不管了!

    “你要干什么?”他被我的行为弄懵了,短暂的失神性回应了我的强吻后,就努力侧过脸去,皱着眉问我。

    “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在他唇上啄吻,每吻一下就说一个字,然后在他张口欲说些什么时,直接把舌头伸到他嘴里,胡乱搅动。

    我吻技低劣,不过却成功的令他呼吸急促起来。他扬起头,唇舌开始与我交缠,吸走我胸腔里的每一分空气。而身下,我跨坐着他的部位感受到了坚硬的隆起。这令我浑身登时像被电击了一样发麻。天哪,原来是这种感觉!

    轰的一下,我立即进入了状态。好像……他的身体反应也来得很快。我们之间真有些干柴烈火,或者天雷勾动烈火的意思,好像潜意识中早就彼此渴望。

    “你这丫头,给我喝了什么?”激烈的亲吻后,他费力地拉开我,气喘吁吁地问,满眼的不可置信。甚至……还有一点……恐惧?!

    “催情药。”我的眼神已经散乱了,看不清他近在咫尺的脸,只模糊成一片光影,难耐的磨蹭着他的身体。似乎,我比他更受了那秘药的控制,也更早动情。

    “这么想我死吗?”他苦笑。

    “正是想让你活。”我说着,手中不停,动手解开他的上衣,看着衣襟向两边滑落,把热吻印在他胸口。

    他呻吟了一声。

    像他这样的人,自控能力应该很强,也不会随便沉溺于性欲的,不然他也不可能以肉身修成上神之位。可不知是胡姥姥所配的药太猛烈,还是他病中没有提防,总之当我有意无意地施展出三级媚术,他立即中招、反应热烈,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肩膀,好像要把我推开,却又想要把我拉近,所有的挣扎尽数在他的双臂间角斗。

    “快离开,你个笨蛋!别对我使用狐妖的那一套。”他强,居然真能再度推开我一次。而他的眼睛,黑色波涛流动在暗处,汹涌澎湃,就要决堤而出!

    “忘川!忘川!”我喃喃地叫他,双手抚着他的脸,而他的手因为托着我而不能动弹,只能任由我,“我喜欢你,如果你真的要离开我,至少……把最痛苦的和最幸福的都给我吧。答应我,忘川。不管明天我们谁有个三长两短,这一夜的缠绵是我最想得到的。忘川……给我。”

    “不行!你不懂这会有什么后果!”他喘息得胸膛起伏,似乎心就快跳出来。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奋力拉我,结果却把我的外衣扯破了。我干脆甩掉那累赘,看到我黑色内衣中的雪白小胖猪致命地吸引着他的视线。

    趁他道心失守之机,我继续深吻他,发觉自己的身子颤抖个不停,还不断上下扭动,用力降低,直到我的酥胸抵上他的胸膛。除了那薄如蝉翼的寸缕,我的腹部贴着他的腹部,我们皮肤挨着皮肤,烫得彼此全身大震。

    “最后提醒你,快离开!”他咬着牙,眼神已近失去理智的边缘。

    我不理,爬下他的身体,然后又爬上去,自下而上,蛇一样缓缓蹭过。他全身崩紧着,激烈的喘息,像要困住内心的猛兽。可在我无法忍受之前他终于失败,闷吼着,抱着我一翻身。

    于是……我被逆推了。局势,也不再是由我掌控。

    我感觉胃里有一个大火球,散发着光和热,令我很疑惑为什么我没有完全燃烧或者全部融化。是那药物的作用?还是我内心的渴望?抑或两者皆有,我不能做判断,只是感官无限敏锐着,加倍的刺激,每个感觉都无限放大,脑子却不能思考。

    他迷失一般在我身上搜寻着什么,用他的指尖、他的唇舌、他的利器,直到他吻湿了我上身仅剩的那点布料,令我嘤咛一声开始狂热地亲吻他强健的肩膀,撕扯他的衣服。

    房间内只有激烈亲吻的声音和我细细的呻吟。我们在床上激烈翻滚,好像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贴合得更紧密,直到彼此间没有阻隔,赤裸相见。他的身材真好,肌肉发达却线条流畅,和他的脸一样完美无缺。我软弱的在他手里弯曲翻转,我听到他发出一声沙哑的呻吟,感觉他亲吻我大腿内侧的柔嫩肌肤。

    我从不知道这个动作是这么刺激,令我紧抓住他的手臂,像花一样为他绽放,从没想过当他彻底放开,原来也能这样的狂野。可他在这个时候居然又压抑着自己,我只好哀求他、撒着娇,要他履行用手指和唇舌许下的承诺。

    欲望,此时发出令人迷醉的气息,令我们沉浸其中,魂飞物外。

    “忘川,天哪!”我的手插入他的发中,亢奋地拱起我的身体,“求求你,求求你,哦!”我颤抖的呐喊,感觉血液在血管里咆哮着。

    他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染上情欲的潮红,热汗打湿了他白金色的长发,垂在我的肩头,“我不会有事的。”他似乎是发着誓说,“我要找你算帐,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爱你。”身上那绝命的热令我不知从何宣泄,只热烈地扭动身子。

    他深深的凝视我,像猎人巡视自己的猎物,不得不按住我的跨骨,才能缓缓进入。

    “说你不会后悔。”他沙哑着低语,最后一丝自制力瓦解。

    “我不后悔!绝不!绝不!”在被撕裂一般的感觉里,我大声叫着,在放纵自己享受那种喜悦之前,在疼痛中我略清醒了片刻,记起这场烈爱最重要的目的是什么。

    当我咬紧牙关,遁着胡姥姥所授的法门,忽略性爱的甜美热烈和欲仙欲死而去运转女阴之气时,忘川明显愣了一下,大约终于明白到我这样大胆热辣并不是为着情欲,那只是副产品。

    他的眼神很复杂,无奈之中掺杂着软软的悸动,可他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我,要如何才能让他明白,虽然我是为救他才这么做,但我也爱那副产品。

    我的内息在他千疮百孔的灵台穴窍游走,温柔抚慰,有如轻轻吻过。当有了他有意识的引导后,运行的速度也更快了。那几乎也是愉悦的,令我觉得胸腹内痒痒的,恨不得通过激烈的运动来抓挠。而我觉得气息运转三周天的时间很长,其实那不过片刻,当他暖乎乎的神息返回给我,就是副产品狂欢的时刻。

    这时候,他已经完全失去控制,热汗淋漓着,而我也早已经准备好。

    他开始律动,一次次冲刺,逐渐深入我的热情,直到我尖叫出我所有的快乐。之后,我的惊悸尚未停息,他的力量和进攻就把我推向另一波高潮。

    “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咬住他长发的发梢。

    “你不明白。傻瓜,你不明白!”他呢喃着,在痛苦与狂喜之间解放了我们,那使我无法呼吸、无法言语、精疲力竭却异常幸福。

    就像经历混沌初开的爆裂一样,我窝在他胸前,依偎着他急促地喘息着。这个小天地是如此寂静,桌上闪动的烛光,将我们汗水淋漓、却还紧紧相拥的身体照得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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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祝大家中秋快乐,月圆人圆,希望大家的爱情婚姻都幸福。

    希望这一章,能让大家感到开心愉快。

    另,昨天大家小粉给的真多,所以今年的中秋,因为大家的支持,66也很开心。托福托福。

    谢谢。

第十九章 在一起

    事实证明,胡姥姥说得没错,一个男人在某些方面的能力与他是不是病着、或者受伤完全没有关系。

    在我变身为药之前,忘川还有气无力的躺着,可当我们肌肤相亲过后,他又连着与我做了好几次。至于具体的数字,在狂乱的快乐中,我已经不太记得了。而开始时我们确实努力疗伤来着,但后面……我也没什么印象了。

    总之,我累到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第一次和男人那啥,战况还那样激烈,我很害羞,有点不敢面对忘川。但是,当我意识清醒后,却立即惊叫起来,因为我发现自己是狐狸的形象,卧伏在床中间,被乱丢的被子枕头簇拥着,应该说是比较舒服的姿势。

    不过……为什么我现出原形?不是昨天晚上兴奋得过头,玩了一把人兽吧?天哪!

    “你睡着时,我把你变出本体的。”一个亲爱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这样利于你恢复体力和精神。”

    体力?精神?我大羞!

    偷偷遁声望去,就见忘川神态平静地盘膝坐在床对面的垫子上,似乎才调息完毕。他的脸色比昨天好得多,无血色的唇又呈现出淡淡的粉红,也不再冒冷汗了。那么说,“药”起效用了?他能施法令我变化,就证明他可以控制内息了吧?

    那真是……太好了!

    他目前是古装造型,不管从人的角度,还是从狐狸的角度看他,都很令人迷醉。感谢他帮我变化,这样我脸红也不会被看出来,这样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就这么看着他,不必说话。

    话说他是有意这么做的吧,就为了让我自在些。他真贴心。

    啊,他走过来了!他走过来了!怎么办?

    我缩成一个球,尾巴罩着脑袋,从绒毛的缝隙中偷看,见他走到床边停住,轻笑道,“昨天晚上怎么不见你这么害羞?”

    我本来就是这样啊,偶尔暴龙,但很快就又恢复乌龟本性。我腹诽着,只是想起我昨晚的主动,甚至可以说是凶猛,脸就发烧得好像毛全掉了似的,害我还伸出前爪,摸了一把以确定。

    然而……入手处一片滑腻,天哪,他又把我变回来了!

    本来我变化时,因为观察角度不同,我自己能感觉得出来,可看着他,我的心就乱了,居然什么也没有发觉。再想到昨晚那光溜溜的状态……我现在岂不是全裸体?

    这个认知吓了我一大跳,慌着扯被子往身上裹,也不敢抬眼看他了。

    “不用包了吧?既然我心里记得你所有的模样,包起来也没用。”没想到,他居然调笑我。

    我缩着,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力量,像电影反复卡带似的,一会儿狐形,一会儿人形,变化无端,心乱如麻。

    怎么办?要怎么回他的话,才能显得即温柔又大方?即轻描淡写又深情无比?我在现代生活了这么多年,不至于在男女关系方面连一个从上古时期活下来的“文物”还不如吧?

    我逼迫自己抬头,却不期然被他连被子一起抱在怀里,听到他微微的叹息,似有深深的悔意,但并不是那种憎恨和厌恶的后悔,而是无可奈何的、心痛的后悔、或者还有些心动。

    “我不会后悔,我喜欢你。”宛如听到他的心声,我率先冲口而出,两条白白的膀子从包裹中伸出来,蛇一样缠在他脖子上,紧紧抱着。

    他沉默,只在我头发上杂乱而轻浅的吻着,呼吸灼烫着我的皮肤,那种被怜爱珍惜的感觉令我感觉特别幸福,身子放软了,依偎着他。

    这也算是高潮吧?被爱着的男人如此温柔对待,无关欲望,只迷恋于这种彼此的拥抱和拥有,若有若无的温存。

    “你不明白的,傻瓜,你不明白自己惹到了什么麻烦。”他轻声呢喃,语带痛意。

    “我没必要明白很多事呀,待在你身边不就好了。”我在他下巴处乱拱,明白他有很深的秘密没有告诉我,他是怕那个秘密会伤害到我才这样说吧?

    可是我不问。

    如果他想对我说,自然就说了,我不会因为两人关系的骤近就逼迫他。有时候,心里的伤痕不能揭得太狠,他会流血,我会心疼。

    “已然如此,就……跟着我吧。只希望,你将来也不后悔。”他的声音穿过我的头发、穿过我的皮肤、穿过我的骨肉,直达我的心灵。

    我心里一哆嗦,明白这隐晦的邀请。

    他是要我和他在一起!

    是啊,在一起!

    我渴望了很久了,也许还要加上上一世的千年。两千多年的时光,混沌的等待,痛苦的重生,就是为着这一刻吧。前一世,我守着那份不成熟的爱情,这一世我终于得到他的回应。

    “好。”我只说了一个字,心里,却突然涌上来一首歌。

    ……可是,我好爱你,我觉得我会离不开你。可惜,我丢了你,慢慢我的眼泪掉下来……

    停停,这首歌我非常喜欢,缠绵悱恻,但这时候想起它来,那歌词实在有些不吉利。

    咦,我为什么掉眼泪?!

    得到他的感情反馈,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什么我的心底还会有怀疑,不知道他到底是有一点点爱我,还是因为跟我做过爱,就要负起责任。

    只是,这些根本不重要不是吗?我拥有他,我陪着他,就算他现在不爱,难道我不会令他深深爱上我,正如我爱他一样吗?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想,只用力爱就行了。至于结果,谁去管他,这才是妖应有的生活态度吧?有时候,妖性倒更接近人性本质啊!

    想通这一层,我放弃掉所有的纠结,抹了把眼泪,就近轻咬他的耳朵。

    他哆嗦了一下,拉开我,“别淘气了,听我把话说完。”他的眼神很克制,“事已至此,我没的选。但是,你得清楚自己究竟选择了什么。跟我在一起,就是与整个天庭为敌,你平静安详的生活就没了,辜负了你母亲所有的期望。而且结果……”

    “谁去想结果?那是你们几万、十几万岁的老头子才想的,重生后我才一千多岁呀。”我伸指,按在他的唇上,“顶多,与你化为尘与灰,我愿意这样。我妈……只要我幸福,她一定会支持我。”

    “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也不许死。”

    他静默,没答应,在我心里埋下了不安的种子。

    他的秘密很危险吗?他对我只是负责吗?但是,这时候什么也不要想吧,只要跟他在一起就好,两千年的梦想成真,在这时候去想别的,真是笨蛋加白痴,再乘以弱智的十次方。

    “你该吃药了。”我腻声道。

    他一挑眉,无损的高贵中略带些邪气,露出洁白的牙齿,哎呀,萌死我了!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真的萌死我了!

    “你不怕累死?”他的声音很诱惑,令人心里痒痒的。唉,我们狐狸是不是都这么色的?

    “没办法啊,我是药嘛,得尽职尽责。”我一付公事公办的样子。

    “有没有医嘱?”

    “有啊。一天三次,一次三到四粒,温水冲服。”我扭捏着,手指在他胸上点啊点。

    他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相识这么久,我是头回看他笑得这样畅快。平时,他的笑总是淡淡的,带点嘲弄和轻蔑。我不得不把这功劳归在自己头上,嗯,我让他快乐,这很了不起。

    “先去吃点东西吧,我听到你肚子在叫。”他伸出手掌,轻抚我的脸,眼神里那复杂而看不透的情绪令我心悸不已。

    “可是……你真的在恢复吗?”我着了魔似的沉溺在他的眼神里,低低地问。

    那医嘱咐并不是我纯粹胡说,胡姥姥说过,至少七日内要经常在一起,这样对他的伤和我的修为都有大好处。不过,他也确实需要调息的时间。

    他点点头,“你们狐族的秘术原是有双修一说,这样疗起伤来也事半功倍。但是,我觉得你这回运的功法又有些不同。放心吧,我确实在好转。”

    “那你要快点好起来。”我费尽力气才使自己钻出他的怀抱,“男人厉害,我这压寨夫人才当得威风哪。”

    他失笑,“不害羞的丫头,你当我的压寨夫人,霍炎要怎么办呢?我现在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抢了兄弟的女人。你现在是与我无媒苟合,被逮到要沉塘的。”

    他绝少开玩笑,所以我听他这样说,心情大好,但隐约也觉得会令霍炎不高兴,心里有点小小的纠结,“我跟他没什么的,但也不想伤害他的自尊。”我说“自尊”,是因为我总觉得霍炎的执着,其中有很大的成分是他想赢忘川。

    “我知道。”他点点头,眼神里又出现一道笑意。

    我灵机一动,“我想起来了,当初霍炎要与我洞房,我莫名其妙地就控制住了他,是不是你在暗中帮我?”

    “我怎么能让于我有恩的你,随便让他欺侮。”他淡淡地道,来个默认。

    “当时情况很危急哦,万一我没找到那个琉璃似的东西怎么办?”

    “我的灵识早已经从大堂脱身,就在那间屋子里。如果你真的很笨,我自然会出手的。”

    原来啊,他一直保护我。这认知让我感觉特别甜蜜。

    不过,在我说到那个琉璃真元时,他的眼神为什么黯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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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承认写肉戏我不太有天赋,但我会努力向上,握拳。我不愿意写得露骨,那样不美,但意境心情是很难描写的。但我会多学习人家好肉戏的写法,下本一定会提高的。

    还有啊,感谢大家这两天小粉支持,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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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心机女术师与倒霉皇帝的天雷地火故事。

    风格:抽风搞笑与暗黑阴谋交杂

第二十章 巨大的恐惧

    忘川不是个纵欲的人,但却严格遵守了医嘱。

    而且,七天以后还在继续“吃药”。

    夜夜的缠绵温柔,极致的肉体快乐和妥帖的心灵契合……到后来我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喜欢做爱做的事,还是喜欢那种交颈而眠、温柔相拥、互相陪伴的感觉。他曾说前世的我解了他千年的寂寞,现在我却觉得他的寂寞更深,好像亘古以来就生于天地间的怪兽,从没找到过同类,如今却寻到了家园。

    我喜欢那种感觉,那种被他需要、并被放在心底最深处温存的感觉。所以,我很幸福,觉得所谓人生就这样便好。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有些心神不宁,好像生命的角落潜伏着巨大的危机似的。我并没有什么证据,只是一种直觉,不过因为害怕,我努力忽略不去想它。

    “你的伤势恢复得如何?”激情过后,我精疲力竭又异常舒服的窝在他怀里,问。

    “好了七八成了。”他忽然轻笑,“但需要继续吃药,然后接着吃药,不断的吃药,才能加以巩固,不然说不定会反复。”

    蓦然间我有些害羞,拉扯他缠在我腰身上的手臂,可他却抱得更紧。于是我只好放弃,腻声道,“没想到胡姥姥的方法这么管用,之前你苦修了好几个月,伤势也不过好了一半,现在这才半个多月,你就已经接近痊愈了。”

    他俯下头,亲吻我光裸的肩膀,声音闷闷的,“是啊,这方法很不错,可惜有上瘾的副作用,吃了就停不了口。用现代的话怎么说?药物依赖?”他很少调笑,但只要一这么做,就有一种别样的诱惑。

    我翻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抱着,“那怕什么,我又不会离开你。除非……是你想戒药。可是,我们不会分开的,对不对?”

    “除非是命运作怪。”他模棱两可,让我更加不安。

    他会相信命运吗?不可能!好像他一直在抗争着什么,如果他敌对的不是命运,又是什么?

    “没有人能摆脱命运。”他埋首于我的颈间,呼吸着我所有的热气,“就算是天也不行。假如不屈从于它,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这是你叛反天庭的原因吗?”我终于问出口,“你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是吗?”

    “无关紧要。”说这几个字时,他很冷漠,或者说很绝望,“我要的是自由。”

    自由是吗?天庭到底有什么阴暗的秘密?忘川和孙悟空所要的自由一定是不同的,那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张口欲问,却又被他吐出的四个字镇住了。

    他说:“还有报复。”

    这就是他率领叛军,并且拼命想找到四大法器的原因吧?那四件东西既然是人人都想争夺的,那么一定有巨大的威力。但是,我们这些日子如此幸福,他还是放不下深埋在心里的执念吗?为什么我还是无法到达他的心底?

    “一千多年前,你曾说要我做你的双修伴侣,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大概看出我深深的不安和隐约的恐惧,他转变话题,笑道,“双修这种事果然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那天你变回原形,我看到你的毛色似乎变了。”

    “是啊。以前是棕褐色的,那天我看……似乎变得有些发红。”我到底是乌龟性格,遇到危险的事就缩回壳里,所以我也不追问,顺着他的话题走。本来么,恩爱过后就应该是两个人拥抱着,说些轻松温馨的事啊。

    “也许你是极品火狐也说不定。”他很认真的和我研究起来,“以前的你是埋藏在石头中的美玉,到灵气充沛的人界住了一千年,回洪荒界重拾道果,自然就露出本相了。”

    “会是这样吗?”我即惊且喜,“如果是真的,我妈会高兴死的,她一直因为我的品性不佳,在狐族中抬不起头来。听胡姥姥说,自从有狐族的纪录,我妈是唯一的极品火狐。不过我的父亲是人类,我不太可能会全部继承我妈那边的基因吧?”

    “人乃万物之灵,不过后来被蒙昧了罢了。”他轻哼了声,“谁说你有人类血统就比其他妖精低级?依我看,那才是你与众不同的原因。”

    他这是夸我吧?

    我一高兴,又往他怀里钻了钻,撒娇着道,“说不定是我和霍炎认识得太久,被他的红毛感染了。话说回来,他不会找不到我们吧?”

    自我初夜后第三天,忘川坚决不肯再待在荷包小天地中了。他认为那里面虽然安全,却隔绝了天地精气,并不利于养伤恢复。但鉴于天庭可以动用人类的力量追捕我们,他干脆带着我往深山老林里钻,找那些最偏僻的村落落脚,远离人群,还不断变幻路线。

    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反正他有很多钱,而且野外生存能力很强,偶尔还冒险运用一点神力什么的,所以这半个多月来我过得其实很轻松舒服,不但没有因为远离物质生活而感觉不便,还感觉很特殊、很好玩。

    但是为了防止霍炎等人回到许愿树那边去找不到我们,忘川让我把他们之间特有的联络暗号绣在了一个买来的荷包上,还挂在原处。至于那个暗号是什么意思,相互之间要怎么联络,将来怎么会合,我就不知道了。

    “他虽然笨蛋,却还不至于笨到那个地步。”忘川伸手扳住我的下巴,“躺在我怀里,还要想你的‘前夫’吗?”

    我举起手,“冤枉死了,我根本什么也没做过,却都认为我嫁过两次了。跟你吧,还算是背夫偷人。看,我们狐狸精都是被谣言害的。其实我们最忠贞了,如果爱上了,就只会爱这一个,永远不变心。”

    “说得好听。”他的唇角微微上翘,看起来为我这番话而愉悦。他的唇形真好,虽然总是不大有血色,但很有让人亲吻的欲望。

    “本来就是啊,比如我妈,这辈子就爱我父亲一个人。”说到这儿,我叹了口气。我想我妈了,真的很想啊!特别是我现在爱了一个人,就更想把心事跟我妈分享。可是她在哪里?

    “你知不知道我妈年轻时候的事?”我幽幽地问,“我老爸到底是谁?能让我妈爱了一辈子,又痛了一辈子。”

    忘川沉吟着,“我想,她若想让你知道,自会告诉你。否则,何必瞒着?”

    我抓住他的手臂咬了一口,“最恨你们这些得道的人,全一个模样。问什么也不说,总是出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

    “因为……这叫做无可奈何。”

    我一听话题又要往沉重忧伤上跑,连忙又拉了回来,故意大发娇嗔道,“那华如练的事总能说吧?哼,你还吃我和霍炎的飞醋,其实我们根本只是好朋友。倒是那个姓华的,听说当年是你的情人,今天你要给我说说看,你们之间的奸情是怎么回事?”

    他被我煞有介事的样子逗得笑了起来,但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听完后,我心情大爽。

    原来华如练跟忘川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关系,不过是华如练暗恋忘川很久,而她的师傅于忘川有恩,所以向来高贵傲慢,对众仙女不假辞色的忘川独对她态度温和。

    然后华如练这超级自恋夸张恶心的死女人就误以为忘川对她有意,四处散布与二郎显圣真君之间那并不存在的恋情,闹到整个天庭无人不知。

    忘川懒得辩白,久而久之谣言成了事实。后来他叛返天庭,华如练更以大义灭亲的正义形象出现,以至于后来他故意摆出旧情人的态度来。

    其实,华如练自己心知肚明。这就是她恨不得忘川和我都去死的原因吧?因妒生恨,却还要利用自己的悲哀谋取利益,真是人间,呃不,是天界极品。

    不能容华如练再败坏忘川的名誉,也不能容她再背后下刀子了。等回到洪荒界,我一定要想办法好好修理她,让她从此老实一边待着去。

    喁喁细语中,我们相拥着入眠。

    这一夜我睡得极其甜美,因为问清楚了一些事吧。虽然,我还不知道忘川为什么从上神变成了叛党,但我知道他是为着自由和报复。虽然,我还不知道我父亲是谁,但我知道我可能继承了我妈全部的高级狐妖基因。虽然,我还不知道忘川爱不爱我,但我知道他不爱华如练。

    我的愿望一向微小,所以这点内容就足够我开心的了。

    然而当我在明媚春光中睁开眼睛,忘川却不见了。奇怪的是,霍炎面色阴沉地坐在我旁边。

    “你怎么来了?忘川呢?”我坐起来问,发现自己服装整齐,大概是忘川给我穿的。不过我睡觉一向很轻,昨晚为什么没发觉?

    “这个世界上有一样好东西叫手机,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藏号码的地方,然后找到他,再追了过来。”霍炎的眼神有些戾气,“你妈回来了,昨天半夜他就走了,说赶去有重要事情要问。”

    啊??

    这个惊喜实在太大了,我当场蒙了,半天才缓过神,高兴得跳了起来,“我妈怎么会突然回来的?啊,他真是的,为什么不等我一起回去?”

    哪想到霍炎没回答我,而是直率得让人受不了地问,“你和忘川睡了?”

    我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用词,也太粗俗了。

    他哼了一声,“我不会输给他的,我会把你抢回来。现在,收拾收拾赶紧走。”

    “怎么走?”

    “忘川个死家伙是半夜冒险神行去的,我们也这样吧。”霍炎脸色十分不好,“那小混蛋和哮天感谢、肉包都在你家等着呢。我们要快,别等天庭的人发现神迹追过来。”

    我点头,麻利地梳头刷牙洗脸,然后凭空画出一道门来,我家的大门。

    “这样才叫快呢。”我得意,推门而入。

    然而突然,我发现周围的情况不对……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瞬间,巨大的、莫名的恐惧紧紧抓住了我的心脏!

    “妈,你在哪儿!”我吓得大叫。

    (第五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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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一直病着,感冒发烧香的症状就一直没彻底好利索。所以,大家在书评区的留言,我回的并不多,这里道歉个。

    但是,我全部看到了。感谢大家的交流。

    明天进入第六卷。另一波高潮即将来到。

    谢谢。

第一章 痛失所有

    血腥气,很浓烈。

    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什么,我被这死亡的气息呛到了喉管,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我妈的房间门大开着,影影绰绰中似乎有人站在里面,可我却不敢上前,随后跨越而来的霍炎也发现了情况不对。他按住我的肩,示意我留在原地,但是我却突然动了,虽然很想缩进壳里,怕面对可怕的事情,可双腿却自有意识似的,直冲到我妈的房间门口。

    忘川……昂然立在血泊之中。

    他的唇角挂着残酷冰冷的笑意,白金长的长发无风自动,沾染着数片腥红。他完美无暇的脸上血迹点点,三尖两刃枪上,更是被血色浸透。而他的脚下,宛如有一条血河在流淌。

    房间内光线不足,他就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明,明明主宰着杀戮,却又艳丽无匹,好像绝美的阿修罗,站在以鲜血浇灌的万花丛里,又好像地狱里来的恶魔,却置身于天使的云端,极致的差异,极致的震撼。

    有那么一瞬,我脑海里一片空白,似乎时间停顿,空间凝结,然而当我看到血泊中倒着的三个女人,我的肚子里仿佛突然蹿出一头凶残的猛兽,一口就把我的五脏六腑都吞食了下去。

    没了,什么都没了!我的世界登时失去了所有的光和热!

    我妈……还有七姨、八姨……被杀了?!

    沉默了数秒,我尖叫起来,是完全发自内心最深处最恐怖的尖叫。接着腿一软,我狠狠摔倒在地上。然而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和伤口,手脚并用的爬向门槛,哭叫着,“妈,妈,你怎么了?你答应我啊,你别不理我,我以后都听你的,求你别不理我,妈……”

    霍炎从背后把我捞起来,紧紧抵在胸前,不管我多么哭闹挣扎,就是死不放手。我们站在门楣的下方,他声音阴沉愤怒地问忘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聚妖幡从没在过踏山人熊的手里。”忘川抬起了垂着的左手。

    他两根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个高约三寸的小旗子,血玉为杆,镶嵌着非常细小的黑石;绸缎为旗,旗面上绣满了古怪的符文,隐约有些邪气,连旗面的本色也看不出来了。

    “告诉我,不是你做的!”我听到霍炎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不会为了这个幡……”

    “四大神器,谁不想得到?”忘川打断霍炎,“很可惜,胡氏怀壁其罪,到了这一步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听清他的话,我的恐惧无以言表,再度尖叫起来,“你骗人!你不会杀我妈妈的!你不会伤害我!你说过你不会伤害我!”

    “除非是命运作怪。”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我妈的生死无关紧要,“很抱歉,可惜你母亲不明智,不肯交出来。”

    他承认!他承认!可为什么?我不能相信!

    我浑身冰凉,哆嗦成一团,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抽走了,和我妈、七姨、八姨的血一起在地上流淌。他会为了个旗子杀人吗?他为了获得自由和向天庭报复,寻找四大神器多年,如今已得其二,再见到我妈手中的宝贝,能忍得住吗?

    “我再问一句,是不是你做的?”霍炎怒火狂炽,“难道你不知道她是六六的母亲?”

    “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那你连我一起杀了吧!”我大吼,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一下挣脱开霍炎,合身向忘川扑去。然而在半空中,我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但就算如此,那丝丝血腥气,还是从阴沉的最深处冒出来,凌迟着我的心灵。

    他说过:没有人能摆脱命运。就算是天也不行。假如不屈从于它,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这样的代价难道不够大吗?它大到我无法承受!为什么付出代价的不是我?

    让我来吧!让我来吧!让我来吧!

    我苏醒不了,却仍有意识,只是囚在一望无际、似乎永远也走不出的黑暗里,隔绝着外界的一切。有几次我看到了光线,可我却自动的再沉到阴冷的无知无觉中。

    因为我怕,怕看到我妈和七姨、八姨没有声息的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我希望那只是我的噩梦,当我睁开眼睛,发现所有的恐惧全都烟消云散。

    可是我的理智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于是我拒绝醒来。

    曾以为早晚会与我妈相见,所以我那么想念她、那么辛苦的挣扎在洪荒界,也能努力活得好些。可没想到,自我上回穿越,却是永诀。

    那一面,是我最后见到她!

    她为了我付出那么多,我却从没有报答。假如我能继续活下去,我这一生也不会得到完美的幸福了,因为我没有告诉过她,我有多爱她,因为我无法让她再感受到我的快乐,那将是我一辈子永远无法面对的痛与遗憾。

    而为什么?忘川为什么杀掉她?就为了一个聚妖幡?难道他的自由和他要的报复重要过我的所有?

    我不相信!我无法相信!可是我又没办法反驳这个事实。他亲口承认的!我也亲眼看到他浑身是血的站在尸体旁边,他的法宝上还染着热血!哪怕他说一个不字,我也会相信他,帮他洗刷冤枉,更不会那么可耻的缩进壳里,希望永生不要醒来。可是他没说!而我知道他强烈的对抗天庭的愿望,这证明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怀壁其罪!他说得对,为了这第三神器,他绝对可以不择手段!只是前些日子的温柔缠绵全是假的吗?他从没说过爱我,可我的感觉全是骗人的吗?

    不不不不!我不知道要相信什么。他杀的?不是他杀的?这念头在我心里滚动不止,就像齿轮锋利的轮子,不断的碾压着我的血肉和灵魂。我内心的痛苦和纠结怎么说得清楚,又有谁能体会?最爱的人杀掉自己的母亲,不管是谁,都会受不了的。

    在我跨越那道两界之门的一刻,我痛失了我的所有。

    “变强吧。然后才有资格来找我。”突然,忘川曾经说过的这句话蹿进了我的脑海,仿佛锋利地剃刀,直接刺入我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我疼醒了!

    我发现我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的被子盖得妥帖仔细。就在床对面,坐着一个面带病容的男人和两只没有活力的狗,正是霍炎和哮天犬、肉包。

    见我醒来,肉包先高兴地扑上了床。它什么也不懂,只看我活过来就由衷的高兴,围着我又舔又嗅,哮天犬则惭愧地用前爪盖住自己的眼睛。

    怎么?连它也相信是它的主人,做下那种十恶不赦的事,那么深的伤害了我吗?

    我木偶一般不动,两眼只望着霍炎,多希望他笑骂我白痴,把假的当成真的。可是他少有的严肃,静静地坐在那儿。

    我闭上眼睛,想再度沉睡。那样,就不用面对这一切了吧?

    霍炎走过来,把我从床上拉起,轻轻抱在怀里,“你哭吧,哭出来!”他无比温柔与怜惜。

    可是我的五脏六腑都没了,全面上下都空空的,连眼泪也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我妈呢?”我终于开口,声音细弱枯涩得似乎随时会断掉。

    “还在隔壁。”霍炎同情地说,“我把血迹已经清理好了,但是她们的身体……我没动。我想,你可能会想见她们最后一面。”

    我点点头,“他……呢?”

    “走了。我与他对了一掌,但没拦住。我从来没有赢过他,这次也是一样,只能守着你。”

    “谢谢你。”我转动脖子,“为什么哮天没有跟他走?魔童呢?你伤得不重吧?”

    “我没事。”霍炎摇摇头,轻声道,“咱们来的时候,魔童、哮天犬和肉包全部被打晕在厨房。我问过,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就失去了意识。现在,魔童消失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你不要管他,他虽然年纪小,可是够狡猾,实力也强,不会出问题的。至于哮天犬……我想它又被抛弃了吧。”

    听到这儿,哮天犬呜呜的哀呜,令人不忍听闻。

    忘川,你怎么能这样残忍?为了一个目的,就不惜伤害身边所有爱你的人!

    霍炎说得没错,魔童是很强的,哮天犬这上古神兽也不是等闲之辈,怎么会有人能悄无声息的接近他们?除非那人的法力强大到无以匹敌,或者熟悉他们的行动。我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全是忘川所为,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叫我如何能为他开脱?尽管我心里一直在这么做。

    可是,我妈虽然曾散尽法力,但毕竟在人间又重修了千年,还有我七姨、八姨,应该都是大妖怪级别,怎么可能束手待毙?忘川要同时杀掉她们,一要令她们放松警惕,二要运用最强的法力,一击成功。如果那样,天庭那些潜在人界的人,为什么没有发觉异相,到现在也没找上门来呢?

    我心里涌上一丝微小到不可捉摸的疑惑,但我太麻木,又太痛苦,没有发觉。

    “我……这样几天了?”我浑身无力,直觉地知道我昏睡了不是一时片刻的事。

    “五天。”霍炎心疼地摸摸我的头发,“不过你放心,我设置了小结界。天气虽然暖了,但你母亲她们的……不会损坏的。”

    这时候,说多少感谢的话也是多余。我鼓足勇气,忍受着那番痛彻心扉,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向我妈的房间走,拒绝霍炎的搀扶。

    妈妈,我来了。

    如果我不能孝顺你以报答你比山高比海深的爱,那么,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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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这章比较悲剧,66虐大家了。抱抱以安慰。

    另,写这章我比较感触。大家一定要孝顺父母啊,不然子欲养而亲不在,真的很难受的。

    谢谢大家支持了。

第二章 身世

    然而门里,床上的情形让我愣住了。

    那边躺着的,不是安详的人类遗体,而是一只颜色暗红发灰的狐狸、一只色彩国斑斓的锦鸡、一只通体雪白的玉石琵琶……

    天哪,她们究竟是谁?我又是谁?

    我妈是狐狸的形体,我可以接受。胡姥姥说过,她曾经是极品火狐,但为着我散尽全身修为,甘为丑女,变成了这般毛色。但是我的七姨、八姨呢?我一直以为她们也是狐狸,从没想过她们会是别的妖精。而她们三个的组合……略通神话故事的人都会熟悉,正是封神中的苏妲己、胡喜媚和柳琵琶。

    如果我妈是苏妲己,我的父亲又是谁?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她为什么从不肯对我说?假如我的猜测是对的,天哪,谁能想到那位传说中祸国殃民、自私可耻、以色事人的绝色美女,会为了自己的女儿放弃了一切?并为一段爱情痛苦数千年。

    母爱无疆?真爱至上?或者,人们从来都误会了她。

    “她正是九尾仙狐苏妲己。”霍炎悄悄站在我身后,似乎明白我的疑惑,沉痛地说,“当年她国色天香,艳倾三界,不过封神后就失踪了,没想到她偷偷生了女儿,放弃人间繁华和仙界正道,心甘情愿的隐居起来。我之前也不知情,是忘川……”

    他及时截住话头,但我却没注意到这些,为新的事实悲伤、感动。

    我坚信我妈是深深爱着我父亲和我的。而我七姨和八姨为了彼此的友情,就和我妈一起枯守几千年。所谓妖精,根本并不都像人们印象中的那样无情无义,下贱淫乱。他们,也可以有最真挚的感情、最无私的牺牲、最痛苦的等待。

    就像我妈,或者……还有我。

    我呆愣了片刻,慢慢走进屋去。曾经以为悲伤到极致就哭不出来,但当我把我妈的恢复原形的身体抱在怀中,登时泪流满面,哽咽得无法呼吸。

    泪眼模糊,但我却清楚地看到我妈的致命伤是在心口,从前胸到后背,被一个血窟窿彻底贯穿。我的七姨,九尾雉鸡精,脖子折断,扭转着不可能的角度。我的八姨,玉石琵琶精,更是断成了两截。

    从她们的伤势,尤其是从我妈胸口这一处来看,确实像被忘川的三尖两刃枪所伤。这令我的心底又像是被钝齿反复切割着,鲜血淋漓。

    我多么想不是他做的,但为什么我就找不出理由为他开脱?而他,就那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解释,没有安慰,甚至没有暗示,难道……是去寻找第四件神器?

    四大神器,他已得其三,还有什么可以阻止他?

    “妈,七姨,八姨,我对你们发誓。”我跪在床前,咬得牙齿出血,满嘴血腥,“不管是谁害死了你们,我,半妖,胡六六,苏妲己之女,不管用尽什么手段,不管惹得天怒人怨,定要为你们报仇,血债血偿,讨回这个公道!”说完,重重磕了四个头,哭倒在地。

    她们已经不是人形,我无法按照人界的习俗将她们安葬,唯有带她们的遗体去洪荒界,埋于狐族的墓地。妖精的生命很长,但并非完全不死,何况还有这种遭到意外横祸的。所以,我想我妈一定会喜欢待在自己种族的长眠之地,我七姨、八姨在天有灵,也会欢喜。

    想到这儿,我突然心念一闪。既然我穿越时路过了地狱幽冥之地,那么我也许可以寻找我妈等三人的灵魂,或者还可以再见一面。

    不过当我把这个的想法和霍炎一说,他却摇头道,“不行的,六六。除非纯粹的人类,不然死亡之路并非通过黄泉城。你母亲也非大恶大凶之悲,以前还曾有仙位,自然也不会在地狱之中承受无尽的痛苦,你如何找得到她?冥王,是绝对不会循私的,自从天地初开,他就是乱流中的磐石,不问对错与立场,不介入善与恶,只守着天地规则,不然这世界才真是要乱套了。”

    “可是我想我妈啊!我还想知道是谁害的她!”我眼泪汪汪,一想到曾经的平凡生活,就心酸到无法控制。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切来换取时光倒流。

    “六六,很多事叫做无可奈何。”霍炎叹息着,双手捧着我的脸。他眼晴里的痛楚是那么深切,似乎不只是为我,还有他自己。

    “天庭之上还有天道,那是谁也无法改变的,就算是玉帝,就算是佛祖,就算强大到天地为之颤抖,却也左右不了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天道,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所以,放手吧。假如你母亲感觉得到,你这样,她如何放心离开?你要让她在另个世界也无法安宁吗?”他劝我。

    不,我当然不愿意。所以,我要忍痛放弃眷恋,我要自强自立,我要自己查出真相来!天道?哼,它无法还我公正,那么我就自己去寻找!

    听了我对我妈和七姨、八姨身后事的安排,霍炎又建议把她们三个一起火葬。既然她们三人的友情至死未变,那么就让她们的骨灰也混在一起吧!况且她们虽然去世,但体内的妖精元丹还在,肉身焚毁后就可以取出,到时候我把她们的元丹供奉起来,也算是一种思念,只把骨灰埋在墓地就行了。

    我听从了霍炎的建议,逼迫自己坚强,忙碌着诸多准备事宜,只有在闲下来时,心底那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才慢慢痛起来,到最后连呼吸也如刀割。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霍炎曾问我。

    我已经决定以后就在洪荒界定居了,再不回来。这人界已经没有了我所眷恋的东西,我妈不在了,我的家也就没了。

    只是我犹豫很久,也没舍得卖掉我家这个小小的院子。因为它的一砖一瓦、一针一线、一树一花,全是我妈亲手建起。所以就留着吧,只当是个念想。

    “不然,你住在我家也行。反正天庭还在追捕你,在人界的话,他们不敢有大动作,你相对会过得安逸些。”我对霍炎说。

    霍炎摇头,“我必须回去,还有十四山的弟兄等着。而且,我要找到忘川。”

    我没说话,但我是一样的心思。

    我必须找到忘川,他欠我一个交待。他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假如凶手真的是他,他也要把当时的情况完完全全对我说清楚。我不需要别人的结论,我要自己判断!

    于是,又两天后,在五月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在明媚的春光中,我背着我妈和七姨、八姨的骨灰,买了个尺把高的精美檀香木宝塔,放置入三颗妖精元丹,带着肉包和没了主人后无精打采的哮天犬,把我人界之家的大门紧锁,和霍炎一起回到了洪荒界。

    一入界,我们约好了互通消息的办法,然后就分手。他去找他隐藏起来的残部,我则直接回到了妖居地,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胡姥姥、三哥和小九。

    他们陪着我又哭了一场,而后问起我打算怎么办?

    自我妈去世,我几乎一夜之间就坚强了起来,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很多事我也想通了。以前,我变得强大的愿望从没有这样坚定强烈过,也从没介意过族长之位。之所以误打误撞的坐了这个位置,也不过是为了让天庭别再追捕我妈而已。除此,没有用心过。

    现在我明白了,自身一定要强大,权利也一定要掌握。假如最后我调查的结果是必须面对可怕的敌人,说不定我就要依靠整个狐族的力量做后盾。而且如果我要办什么为难的事,也必须保证没有人动用反对力量。再者,狐族的强大也是我妈的愿望吧?所以,从今后我要刻苦修行,并承担起狐族族长的重任,完成我妈的遗愿,成为真正的强者!

    胡姥姥听了我的计划,老怀大慰,翻箱倒柜的找出好几本秘籍,不顾各家族自成一系的约定俗成,全传了给我。其中,甚至还有一本食谱。

    说是“一本”,其实只是外包装漂亮华贵,内容却只有一页,菜品也只有一道,名为:真心菜。

    胡姥姥说自己从不爱厨艺,所以并没有看过。我翻了翻,书上写的意思大致是:如果有人成功的做出这道菜,就可以得知别人心里的秘密。只要让那个人吃掉菜,那么你就可以问他三个问题,他绝对不会说谎。

    “快收着,免得姥姥反悔,这可是好东西啊。”三哥怕我悲伤,故意笑闹,“听说六六做菜的手艺令人发指的可怕,如果学好这道菜,先是问些真心话,然后就让他吃你做的别的饭,直接毒死了事,杀人灭口于无形啊。哈哈,我们狐族的新长老,实在是很厉害,复兴有望!复兴有望!”

    “于是……六六姐就安心待在妖居地吧,无论你做什么,我们都会帮你的。”小九接过话来,“我已经打探清楚,大约七、八天前,天庭已经下旨,宣布六六姐不是叛党,而是被叛党所挟持,是受害人。所以,六六姐已经是清白的了,听说天庭还要补偿呢,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过日子了。”

    是吗?七、八天前吗?那是我妈去世的日子,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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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至于胡六六的妈是谁,以前影歌燕舞小盆友猜出来过,鼓掌,撒花。

    另,谢谢大家给我凑小粉,但不要订自己不喜欢的书了,有则给之,无则也没关系啦。大家对我这么好,我会不好意思的。

    于是……下个月的日更五千不会变的。

    谢谢。

第三章 大秘密

    很多事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

    比方说我想当个合格的狐族长老,却发现除了胡姥姥和三哥、小九,根本没人在意我是否存在,自然也不会听从我的命令。尤其是胡香香,几乎事事与我打对台。而我虽然被撤销了通缉,但狐族中人胆子小,总觉得我与叛党有过瓜葛,能离我多远,就离我多远。

    我这个长老,实在是孤家寡人。

    而我在狐族混得艰难,在妖族中更是被排挤,最大的原因出自人数众多的草木妖。华如练诬陷过我,说正是因为我才使得榕树爷爷枉死,所以以红杏、梅染和桃许为首的草木妖们,简直与我势不两立,对我不理不睬算是好的,偷偷暗算我更是经常。

    对此我没有辩驳,因为当初有怪物到人界去,就是为了寻找被我妈藏起来的聚妖幡。说到底,榕树爷爷的死虽然不是我害的,但他被牵连到,总也与我有些关系。

    只是,到底是谁去人界骚扰的我家呢?这又是一个谜。

    再比方说我的修炼。我的媚术已经到了第五层,在眼看就要突破第六层的时候出了事,现在我不管如何努力也不能再进步。

    一方面是我的心静不下来,闭上眼睛就想起我妈和七姨、八姨死去的惨状,只要入睡就是春梦和噩梦交织,见到忘川深身血淋淋的抱着我亲热。

    另一方面,我知道我必须找人双修才行,可尽管我疑惑、我恨、我怨怪,但除了忘川,我不想和别人有肉体关系。

    我被困住了,不管是自身的修为,还是在妖居地的人际关第,全被困住了。无法挣脱的束缚时时缠绕在我心上,害得我情绪上也出了问题。烦躁、自我厌弃、脾气很坏、思想混乱……

    只除了两件事,我每天坚定地做。

    一,不断尝试做真心菜,然后不断失败。

    二,找忘川。就算他好像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杳无信息,就算霍炎那边传来的消息也说找不到,我还是不断四处打听,有时还出了妖居地,漫无目的的寻找。他曾承诺再不会屏蔽起我与他之间的血引之术。

    但是,他又骗了我。

    这天,我突破第六层媚功的努力再度失败,眼看变得强大,为我妈报仇的计划停步不前,心绪烦乱之下,我冲出妖居地,四处乱走。我专门找偏僻的地方,期望可以像我当年那样,无意中进入虚无洞,说不定忘川就躲在那里面。

    然而,虚无洞没找到,我却看见了一个老熟人,鬼鬼祟祟的潜进一处地下洞穴中。以前她总是欺侮我,现在我心情很不好,决定找她的晦气。

    于是我隐了形,尾随在她身后,跟她来到地下河道,见她把一支不知什么树的须根伸入水中,似乎正用密法疗伤。

    我走笔如飞,画出一柄仙剑,剑尖直抵她的后心。

    “华仙子,别来无恙否?”

    她吃了一惊,虽然身形稳住了,但那树根却落入水里。

    奇怪了,她好歹是一位上仙,我虽然修为大涨,但偷偷接近她时,她不可能完全无感呀,难道伤得很严重?她是仙女,天庭是她的后台,除非遇到了十四山的叛军,不然谁能伤得了她?

    还有,她受了伤,不是应该在天庭修养,天天大把灵丹妙药吃着,无数同门输气帮助吗?为什么偷偷摸摸躲在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胡六六,你找死!”她大怒,突然暴起攻击我。

    我横剑当胸,像模像样的闪开,想必姿态还很美妙。可她却是虚晃一招,顿时化为一道豪光,向洞口冲去,竟然逃跑。

    不过我早有提防,手中神笔连抖,一个造型特异的八卦图就出现在洞顶。华如练速度虽然快,却在洞口时撞到一面无形的墙上,生生给弹了回来。

    她大叫一声,揉身而上,大约因为被我断了后路,愤怒之下异常凶猛,式式杀招,看起来急于脱身。不过我早已经不是才穿越过来时的修仙废柴了,一边不慌不忙的跟她游走,一边画出变形金刚来,实现了我之前对她的承诺。

    大黄蜂威武,华如练祭出的彩光对它毫无影响,不过三招两式,就像一只小虫似的,被大黄蜂死死抓在了铁手之中。

    我看这画笔神力还有一段时间才会消失,干脆就保持这种状态,低笑道,“华仙子,现在你全息全影儿的都未必打得过我,何况还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呢?我倒好奇了,是谁这么不怜香惜玉,打得你如此惨法?”

    她呸了一声,不理我。

    我不着忙,围着大黄蜂转了好几圈,心思也转了好几回,继续笑道,“也是,我一只低贱的半妖,怎么配和天庭的上仙说话?那不如这样,我把仙子送回去,算是我狐族中人为天庭做了贡献,将来捞点好处吧。”

    “不!”华如练尖叫一声,反应很大。

    我心里暗松了口气,明白我这番试探做对了。

    华如练身娇肉贵,自恃上仙的身份,连出天庭一趟都觉得会受污染。可她现在伤着,除非与天庭决裂,或者被天庭追杀,否则不可能独自孤单可怜的躲到这么渺无人烟的地方来。

    不过这些日子因为我打听忘川的事,消息一直很灵通,却没听说华如练出了什么状况。那么也就是说,华如练十之八九做了天庭所不能容的事,而且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

    换言之,她有个大秘密!只是不知道,那秘密与我、与忘川、与我妈有关系吗?

    “我是好意诶。”我虚空一抓,那根树木的根须就落在我的手中,“你是受了火刑吗?需要用地阴之水来疗伤?”

    我把那根须甩来甩去,每当有水珠落在华如练身上,她就贪婪的吸取。看来,我的判断再度准确,她受了烈火的灼烧。这就难以判断了,天庭众将,差不多都会修炼雷与火之术,这是最普通的两项法力,不过要能伤到华如练这样,至少得是上神的级别。

    “求求你,放了我。”当我不再甩水珠,华如练忽然服软。

    我哈哈大笑,“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可忘记之前是怎么对待我的吗?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惜命得很,怎么会顾及你?除非……你老实告诉我,你怎么会到了这步田地的。”

    “不,没有发生什么。”她摇头,急着否认,“是我执行天庭的任务,不小心受伤。如果告诉别人的话,实在太丢人了,所以想自行疗伤,然后再回天庭。”

    我看着她,忽然有点同情,因为我得说,论起说谎,洪荒界的人可没有人界的人有本事。

    “你觉得我没脑子吗?”我冷笑,“撒谎也撒个完美一点的,这样敷衍,我怎么会相信?”

    “真的、真的没什么!”华如练几乎是哀求我了。

    这让我有了新的认识,她闯的祸一定是天大的,是那种某些人绝对不允许她活着,绝对需要灭口的。不然,以她那么恨我的情况,怎么可能如此做小伏低?想想,那应该比忘川的失踪和我妈的被杀还要大条的事件。

    难道,与忘川叛返天庭有关吗?

    我心里一紧,立即逼问道,“我信你才怪。现在给你两条路走,要么,你把那个秘密原原本本告诉我。要么,我立即送你回天庭,交给代天者处理。我与你无恩,反而有仇,我没有直接杀掉你算客气了,难道还会帮你吗?唯有拿你换些好处了。”

    “没有秘密!真的真的没有秘密!我什么也没看到!没有!没有!没有!”可能我吓得她太狠,她忽然歇斯底里大爆发,叫得像声学武器,我简直都受不了。

    也许,我对她刺激太过了,要循序渐进才行。

    “别吵!再敢出一声,老子立即把你扔到凌霄殿大门口!”我暴喝,用神笔把洞顶的八卦图又描了一遍,加强已经退化的法力,然后对准华如练的头顶。

    “你受了火伤,要到地阴处疗养。这种事你想得到,难道追杀你的人想不到吗?”

    她愣了,脸上挂着泪,哪里还有半点仙姿,整个一茫然无知的泼妇样。不过,这再度证明了我的猜测。她,确实是被追杀中。

    “所以这里不安全。”我继续道,“但是我会帮你躲,只要你告诉我一件事。”

    “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能说!”她拼命摇头,鬓发散乱。

    那么说,确实是有个大秘密喽?!

    “听我把话说完。”我严厉地瞪着她,“我要你去和那些草木妖说个清楚,当初你为什么要陷害我?还有,榕树爷爷是因谁而死?是谁派妖物到人界骚扰我家的?是不是为了聚妖幡才这么做?这些问题,你总是可以回答的吧?”

    她迟疑着,像痴呆了一样,好半天才点头答应。

    “你最好说话算数,不然的话……后果不用我说了。”我用八卦图把华如练吸了进去。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做。那个大事件对于华如练来说实在太可怕,她不可能直接告诉我,逼迫也没有用。而就算是说,只怕其中也有假。不如我先让她平静,再泄露了些不重要的事情。久而久之,她心防放松,还怕挖不出那个天大的秘密吗?

    关键是,我得找个东西关住她,不然当神笔法力消失,彩霞朝露所化身的她,只怕很难被捉住。如今,她不正是从某个大人物手中、从天庭的天罗地网中逃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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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今天抱歉了哈。明天会准时。

    九月的最后一周了,我与大家,一起FIGHTING!

    另,看到大家猜测的忘川样子。我个人觉得,忘川是很MAN的,那种俊美,也是很男人的。

    他是高高在上的神啊。

    昨天有作者朋友问我,写忘川时,是不是流着口水写的。

    我发誓,我没流口水。不过真的很有爱啦。

第四章 漏洞

    怎么关住华如练,胡姥姥也没有与一劳永逸的好办法,毕竟她是神光所化,本体非实质性的。最后,只能暂时性把她关在练丹鼎中,每隔十二个时辰,我就用神笔在上面画出镇字符来。

    过了几天,我看她心思安定了些,或者说是恐惧麻木了,就问起她陷害我的事。我知道她当着别人的面不肯说的,只好给她录像。幸好她没去过人界,不知道摄像机这样的东西。如果有神力的,她还可以感觉得到,但纯机械的玩意,她则完全无感。

    不过,她看到我摆弄机器,还是表现出了警惕。

    “我的法宝,防止你逃走的。”我乱解释,她还就信了。

    我在房间里加了禁制,又画了那个能封闭空间的八卦图,然后放出华如练,让她坐在椅子上说,这样拍摄的角度正好,还显得我释放善意。

    “说吧。之前有树皮妖私闯人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华如练支吾着,好半天才下定决心似地说,“那些低等妖,是天庭派去的。外界的人都以为聚妖幡是妖族的妖祖继承,岂不知你母亲当年受女娲娘娘所托,拉开封神的序幕。她付出良多,所以女娲娘娘就把那宝幡传给了你母亲。只是,她从没动用过。现在领导妖族的那只老狗熊,对外界默认宝幡在他之手,不过是为了立威罢了,否则凭他那德行,万妖如何臣服?得聚妖幡着得妖族,这是谁都知道的。”

    “所以天庭为了控制妖族,就要抢走聚妖幡是不是?”我心里一刺,想起那天我妈和七姨八姨倒在血泊中,而忘川浑身浴血的场景。

    哪想到华如练却摇摇头,“天庭暗中出手,不过是怕宝幡落在恶人之手。你也知道,四大神器有好多人觊觎。”

    我哼了一声。

    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四大神器分属四大阵营,也许还没那么危险,倘若到了一个人手里,他就能控制整个洪荒界的生灵,操纵所有人的生死,权威简直无限大。那么,掌握着来自天庭就能证明他不会滥用权利,伤害他人吗?

    权利,能使天使都变成恶魔。或者,已经有恶魔披着天使的外衣了,并且用所谓正当的理由,暗中做着最肮脏龌龊的事!

    再看华如练,紧紧抿住了嘴巴,说完这番话后,眼神忽然变得闪烁不定起来。显然,她也意识到了什么。

    “那为什么要陷害我?”

    “天庭没想到事情泄露了,只好派了孙大圣和哪吒三太子去降妖。表面上显得很重视,实际上那些低级妖只会服从一个指令,不能说话,而且与人动手就会死个干净。但是,这件事既然已经闹大,就必须找个替罪羊来。天庭……是不能暴露目的的。”

    “原来榕树爷爷是替罪羊,天庭可真好哪。”我冷笑连连,“自己派出妖来做事,出了意外就把责任推到妖族身上。踏山人熊那个混蛋,为了向天庭交差,就随便诬陷别人。天庭私下违背了自己定下的规则,擅闯人界,出了事就找别人顶,明知道榕树爷爷冤枉却假作不知……好啊,真好,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脚子男盗女娼,这才是高高在上的天呢。”

    华如练低下头去,还知道羞耻。

    “你所谓的天庭,是指代天者还是李天王?”

    “代天者掌管政事,李天王统领天军,但发布命令的……是李天王。”

    “孙大圣和哪吒三太子不知道这件事的内情吧?也是被利用的对不对?”我继续问,“还有啊,那些低级妖怎么会为天庭服务?”

    “他们不知道内情。”华如练忽然哆嗦了一下,“那些妖……是李天王院子里种的一些花木所化。”

    我意识到她有点不对劲儿,但可惜太急于洗刷自己的冤屈,没有继续追问,只说道,“妖祖找了榕树爷爷顶罪,你又为什么对红杏她们说这一切是我造成的呢?啊,这个问题倒不必你回答。你是觉得我与忘川关系匪浅,看我不顺眼,所以顺道祸害我的对不对?”

    提到那个名字时,我心里又是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但我忍着,倔强地不让华如练发现我的弱点。

    “你和他,究竟……”

    “这不关你事!”我喝断华如练的问话,鄙夷地看着她,“我是狐狸精,迷惑男人是我的本能,所以高贵如他,骄傲如他,也臣服在我的裙下,你有什么不满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的名字能和他相提并论,完全是你自己造势出来的。他从没有喜欢你哪怕一丝丝,我想你自己清楚,所以你才恨我。”

    华如练不说话,看似恭顺,但眼神深处的杀气都能令空气凝结成冰。这说明她根本就没有了悟,现在不过是为了活命,跟我这儿虚以委蛇呢。倘若我有丝毫不小心,她马上就会反咬我一口,入骨三分。

    “我看不起你。”我冷哼一声,“做过了,却连承认也不敢,怪不得忘川看不上你。”

    “你错了,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华如练被刺激不过,“正直”地说,“老榕树无故被冤枉,草木妖们需要一个憎恨的目标。你,只是随意被选中的。”

    I服了YOU!

    我真想对华如练这么说,居然到这时候还能强辩。不过我不想拆穿她,让她自以为得计好了。我只想让红杏她们明白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再与我为敌。我要做的事太多,实在不想总有人偷偷给我下绊子,所以有些事必须解释清楚。

    我不耐烦的施法,在华如练“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的尖叫声中,重新把她关进了练丹鼎里,自己则坐在那儿,细细地回想与她对话中的种种细节。

    然后我发现,当我真正静下心,我那因为我妈的惨死而混沌成一团的大脑和被悲伤仇恨控制的内心开始变得清明,很多不曾注意过的事情都浮现了出来。

    第一,我妈在外面藏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回来?

    第二,霍炎是怎么知道我妈回来的?他来找我和忘川,通知我们这个消息,又是谁让他这么做的呢?

    第三,忘川得知我妈回来的事,为什么都不等我,而是急着先回去?甚至不惜冒着被天庭的人发现的危险,运用神力离开的。

    第四,从我妈和七姨八姨身上的伤来看,都是一击致命,忘川如果要抢聚妖幡,以他什么也不放在眼里的个性,有必要上来就施以毒手吗?

    第五,既然忘川那么痛快的承认自己就是凶手,他就应该是什么也不在乎的。那么,回到洪荒界后,他为什么“躲”了起来,让所有人都找不到?

    很多很多的漏洞,为什么我之前没有注意到?忘川到底去了哪里?我与霍炎这样疯狂的寻找,不可能一点消息也得不到啊。

    除非……他出了事!

    想到这儿,我腾地一下站起来,立即跑到胡姥姥处,跟她说我要回人界一趟。

    “你妈都没了,你还回去做什么?”胡姥姥很不解。

    我没办法跟她细说在人界时,我妈和小时候的我经常做的游戏,那个四处藏东西,然后让我寻找的游戏。我不知道我妈是否留下了什么给我,但我至少要找找。也许,会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那华如练怎么办?”胡姥姥见我意已决,问起实质性的问题。

    “我只去两天,会尽快回来。临走前,也会提前画好镇字符,封住上面的神力,十二个时辰后才会打开。到时候,请姥姥把符咒贴在炉鼎上就行了。”我想了想道。

    “你既然安排好了……”胡姥姥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你妈了,唉,就去看看吧。这边小木塔中她们的妖元,我会早晚三柱香帮你供奉的。”

    “谢谢姥姥。”我哽咽了。

    我回去是为了查事情,但也真是想我妈了,想她在那个小院子中的点点滴滴。幸好,那房子我没有卖掉,不然她在人界生活过的证据也没了。

    为此,我一定要好好活着,因为我也是她存在过的证明。她不是一个故事,一段传说,她是赋予我生命的人,前后两次!

    安排好琐事,我重回人界。

    路上,谛听举起大爪子拍了拍我的头,眼睛里莹润一片。它知道我的遭遇和痛苦,它果然什么都知道的,它替我难过,只是它从来不说。

    神佛,也有无奈吧?他们把人类的苦难放在心里,也许更痛苦,所以才慈悲。也所以,我们人,有时候必须靠自己!

    我抱着它的脖子,痛快哭了一场,发誓在给我妈报仇前,这是最后一次掉眼泪。

    回到家,在确定并没有人跟踪监视我后,我开始慢条斯理的收拾东西,好像整理我妈的遗物。其实,是细细梳理可能的各种线索,寻找我妈可能留给我的信息。

    院子的角落、花草丛里、梧桐树下、树上、房间里的每一处、卫生间……

    最后,我在我书桌上发现一个自制的练字本子,上面的毛笔字写得歪歪扭扭的,看起来毫不起眼。但我知道,我妈从不练字的。

    这发现令我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静下来,想到我妈所有银行卡的密码都用我的生日或者是出生时辰数字,想到我妈和我做游戏时经常用的段子,也依着这数字翻着本子,找每页的第九个字组成一句话。

    “我给家里做了新装饰,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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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瓦知道这个月大家投了我很多小粉了,灰常感谢。

    今天只是提醒经常忘记的盆友,本月还剩下三天时间,看下书屋,抓紧投票吧。

    谢谢。

第五章 留言

    进入我妈的房间,在迎面右墙角处有一盏落地灯。

    那灯是深紫红色的杆儿,桔红色的灯罩,样子古怪,颜色夸张,高得有些过分,超过我半个头。也许它太刺目了,基本上不会令人看第二眼,我也一向不太喜欢。

    “高灯下亮嘛。”我妈生前常说这很符合光学原理。

    不过,当我得了提示,仔细观察,才看到灯罩上不知何时挂了几个做工粗糙的木制莲花装饰,因为也是橙红系列,不特别注意的话,很难会发现。

    我心中猛跳,取下几朵木莲花检查,没看出什么问题,但当我伸手向最后一朵,却发现它是粘在灯罩上的。然后,我看明白这朵莲花的花蕊是一个伪装好的、最先进的广角摄像头,沿着灯罩的边缘,细细的黑色电线一直通过中空的灯杆儿,延伸到地面之下。

    压抑着立即撬开地板的冲动,我若无其事在院子里传了一圈,在确定绝对没有可疑人物在附近出没后,我才完全运用人力,找到了地面下的东西……摄像装置和存储卡。

    原来,我妈没有匆匆就走,她有话留给我。

    “六六啊,妈特别不希望你看到这个。因为,这证明妈再也不能看顾着你了。”曾经决定在为她讨回公道前不再哭的,但当我在自己房间的电脑上看到她活生生的脸,听到她爱怜横溢地说出这句话,我的眼泪暴涌而出。

    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就这样去了,再也,再也找不回来。

    “既然你看到了它,妈要求你好好活着,不要为我报仇,要活得最开心、最幸福,知不知道?你从来都听妈妈的话,这次也要乖。还有,别以为妈对你不满意,其实就因为你是你,我才很幸福。有了你,妈这几千年活下来才不孤单,想起你父亲的时候,也不至于心肝脾胃肾全疼得要命。”

    我流着泪,听我妈继续说。

    “你一直想知道你父亲是谁,我从来也不肯说,是因为怕你觉得太过荒诞,可事实就是如此。他……就是商纣王殷寿。”我妈苦笑,但眼神却变得无比温柔,隔着屏幕,隔着时空,我仍然感觉到她心中深切的感情,“和传说中不同的是,他是个英雄,至情至性,只是他的任性暴躁被利用了,决定了他的悲剧。事实上,他早就发觉了我的真实身份,但他没有揭破,用他的江山来赌我的真心。可惜我有我的命运,在那场天地秩序初分的斗争中,我和他,还有很多人,都是工具而已,身不由己。”

    我妈深长的、幽幽地叹了口气。

    “在他死的时候,他对我说没有后悔。而我,也才知道他是我长长一生唯一真正爱过的男人。他明知我的目的,却还对我那样好,可惜我身在局中时,却从没有回头看一眼。所以啊六六,倘若你爱上一个人,记得不要太相信脑子里的感觉,问问自己的心,偶尔停下来,回身看看。爱一个人是又缓慢又脆弱的事情,但凡有半点不小心,结果就可能令你痛毁终生。”

    我震惊地听我妈娓娓道来,不知道她要用多少年痛苦的时光,经过多少回忆的凌迟,才能用这么平静的语调来对她的女儿说起遥远的、血淋淋的过去。

    “那时候我有了你,他非常高兴,于是我决定留下你,因为你是我欠他的,也是他给我的最后礼物。于是我不要仙位、不要长生、不要美貌、不要一切,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好不容易啊,你长到十几岁,修成了人身,却为了一个不属于你男人被天雷击毁。后面的事,想必此时你也知道了,但妈并不怪你这么做。我知道喜欢是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像傻了似的,不懂得计算得失与平衡,尽管你那时还不懂什么叫真感情。”

    我妈说到这儿,忽然笑了起来,“忘川是个高傲的男人,从不屑欠人恩情,所以我跑去找他,以你是为他挡雷而受伤为理由,迫他出手救你。为了送你到人界,他不惜大战冥王与无数阴兵,受了千年难愈的重伤。在这点上,咱们母女有点对不住他。不过,妈也是为了帮你,有了这样的牵扯,你们之间就掰不清了。妈想,他是个了不起的人,既然你曾经看中他,既然你觉得跟他在一起会幸福,咱们就不能让他跑掉。别忘记,咱狐狸精没别的本事,但喜欢的男人就肯定能抢到手。具体怎么做,你自己想办法去。妈相信,你绝对值得他喜欢。加油啊,女儿。”

    她突然提起忘川,我心里先是一热,继而一冷,急切地想看下面的内容。而我们母女,就像跨越时空产生了心灵感应似的,我妈沉默片刻,脸色一正道,“我和你七姨八姨说是去云游四海,其实我们根本没走远,就躲在附近。我哪里放心得下你啊,又怕你在那边住不习惯,怕你被人欺侮,想着实在不行就拼了老命去帮你。不过我们隐藏得非常深,不仅是你,就连忘川和天庭派来的高手也从没发现过我们。只是……我太低估现在这个小天庭的能力,他们抛却神力,居然利用人类的方法找到了我们姐妹。至于这一点你要特别注意,天庭这么熟悉人界的行事行为,妈总感觉其中有些不对劲儿,好像有什么阴谋似的。”

    来了来了!这就是我妈突然现身的原因。是谁?是谁在背后操纵一切?

    “李天王。”我妈说出三个字,“他亲自找上我们,一出手就把我们姐妹三人全收进了宝塔之中。其实若我们三人联手,他未必能做到一网打尽。可是,我们没有料到,也没有提防。他把我们关在家里,外面罩上凡人无法接近、也无法看见的宝塔。他对我说,你与十四山叛军勾结,要我劝你向善。我猜,一定是忘川出了什么事,你这傻丫头把自己卷了进去。但是不管怎样,我知道他是要以我作饵,做伤害你的事。幸好他并不曾真正生活在人界,对这些现代设备不了解,也感觉不到任何气息。所以,我在你七姨八姨的掩护下,录下这段录像给你。下面会发生什么,妈不知道,但是我会在关键时刻开启机关,留下真实的纪录给你。宝贝,这可能不会好受,但妈希望你看得清楚明白,然后好好选择要怎么做。”

    话到这儿,屏幕突然全黑。

    而后不到几秒又亮了,时间显示是一天后。我妈的样子有点发急,“刚才李天王变成我的样子,把两个人打发走了。如果我没看错,高个子是十四山的霍炎,两千年前我见过他。另一个是小孩子,好像是魔族的。我听李天王骗他们说我回家了,要你立即回来。六六,宝贝,你可千万千万别回来啊。妈出不去,救不了你,那两个粗心的大小男人只顾着吵嘴,竟然没发现破绽!不过我听霍炎说你和忘川在一起,希望忘川够聪明,能阻止你来。不,依他的性子,他肯定会自己先过来,毕竟李天王的真正目标是他。他不会让别人受牵连,特别是你。上回忘记和你说了,你在人界的一千年,他时常来看你的,哪怕二十四年前你还是一根狐毛,我觉得他就算没把你当女人,但至少对你已经产生了某种感情。假如他真的来,不管结局是什么,不管妈会不会离开你,你都要想尽办法嫁给他,哪怕用坑蒙拐骗的手段也好。因为……这证明他是唯一值得托付的人。记得啊,六六。万一妈有点什么事,依靠他,听到没?信任他!依靠他!”

    屏幕又黑了,然后三度亮起。这一次,时间是我妈遇害的那天。

    场景很乱,开始时是我妈慌乱的背影,好像是匆忙地打开了隐形摄像机的开关。然后就是打斗的情况,好像设了小结界,又是在宝塔无形的包围内,几个人可算是近身肉搏,身影纠缠在一起,快得分清谁是谁,房间里的一切物质却没有遭到破坏。而且,虽说是广角镜头,但毕竟不能拍到房间的全景,忘川的身材又很高,他接近镜头时,就照不到他的脸。

    我慢放……慢放……

    我看到忘川直闯进来时就中了埋伏,李天王和两名神将三面夹击。但他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所以以一敌三,还是处于敌人的陷阱里,却分毫不乱,稍占了点上风。

    然而李天王不知用什么卑鄙的手段把我妈和七姨八姨控制住了,她们就像牵线木偶一样被李天王丢出来,当盾牌来挡住攻击。这样一来,忘川有所顾忌,片刻间就失了主动,再这么下去,连他也要被捉。我妈和七姨八姨互视一眼,同时强行崩断被李天王控制的部位,那痛楚的惨叫声令我的呼吸都要断绝了。

    她们分别攻向天庭的三人!

    那是自戗式的攻击!知道已经没有了生望,于是用最后的力量去阻挡,施一个天大的恩情给那个从不欠人的高贵男子,好换来他对她们视为生命的女儿一生的保护!

    李天王的宝剑瞬时变成短枪,刺入我妈的胸口,别两个人用同样的重手法,杀了我七姨和八姨。同时忘川也杀掉了那两个天庭的帮凶,伤了李天王。

    这一幕太残酷了!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自己的亲人被杀,就那么倒下,鲜血喷涌,再也没有知觉……谁知道那是什么感受?

    我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上。等我清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晚了。我蜷缩在地上压抑的哭泣,那噩梦般的场景让人怎么受了了?

    三尖两刃枪上的血,不是我妈妈的,是敌人的!但是他为什么要自认是凶手?

    我强迫自己爬起来,倒回画面,从我妈被杀的下一刻,重新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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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有点虐,但进了十月就更五千了,希望大家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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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非常真心的感谢大家这么支持我,咱们纯读者票,不拼其他。就是感觉对不住大伙儿,支持我一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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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消息

    然后我发现,我出现得太快了。

    假如我不画那个虚空的门,瞬间就跨越过来,假如我不是好巧不巧地看到那一幕,我绝对不会误会忘川,他也许不会就那么消失。阴差阳错之间,黑与白、是与非,全是颠倒过来的。

    我现身的时机,刚刚是我妈被杀后的第一秒,摄像机真实的纪录下房间内发生的事情,而我站在门外,只能看到表面上的东西。

    我看到忘川浑身是血,我妈和七姨八姨倒在血泊之中,我看到他残酷的微笑着,亲口承认这一切都是他所做。

    我没看的是,李天王像一只蝙蝠似的倒吊在门楣上方,两只手掌外翻,掌心中各隐约浮动着黑色闪电,假如我和霍炎再踏入房门半步,我们就会全体脑袋开花。还有,他的动作也是一种威胁,倘若忘川说出令他不满意的话,如此近的距离也能令他重伤门外的二人。

    也许霍炎还能抵抗,我却一定活不成了。

    在那种情况下,任何的刺激都会令我闯进房间里来,任何的提醒也都来不及,甚至连把我打飞的机会也没有,忘川与李天王的角力,容不得半点迟疑和收回,他们在僵迟,而失误的代价是忘川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得让我绝望,配合以三眼神目中微弱的光华,把我击倒在鬼门关的那一头。

    他背对着隐形摄像机,我在录像中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他挺直而坚强的脊背,还有李天王脸上那恶意的、讽刺的笑容。

    我落泪,心酸得没有力气跳动。

    忘川,我的忘川,一力承担着危险,宁愿冒着恶人之名,也一力回护了我!而我却怀疑了他,当他看到我眼中的误会,他的心,会有多么痛!他真傻啊,假如我妈没有提前布置下这现代的纪录设备,他真的就要永远被我误会吗?难道真相就要永远被埋设吗?他,真的要一切为了我,却还被我憎恨吗?那他的这丝善意,他的这份关心,要置于何处?

    录像中没有照到他的面容,可我回忆得起当时他的眼神,残忍中隐藏着令人心跳的温柔缱绻,冷笑中掺着苦涩与无奈。为什么?为什么我当时没能明白,事后也没有回想过,非得到真相揭破的一刻才懂得?

    我看到我昏倒了,然后镜头前忽然冒出炽烈的白光,好像太阳爆炸似的,隔着屏幕我都觉得眼睛被刺得生疼。当光线恢复正常,忘川、李天王、两名天兵的尸体全不见了,只有我卧在门外的地上,霍炎比我近了一步,倒在门槛上。

    想来,我昏倒后,霍炎想进屋看个究竟,但忘川和李天王同时出手,又同时消失。

    忘川,你现在在哪里?我痛哭得不可自抑。

    世界上最爱我的人走了,最关心我的人失踪了,我妈已经找不回来,所以我必须要找到忘川,因为我再也、再也不能失去!

    关掉电脑,我放纵着自己的情绪,蜷缩在床上哭了一整夜。我知道我必须要有所行动,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我感觉心里烧着一团火,得费尽全身的力气才使自己冷静下来。

    霍炎没对我说过他昏倒的事,我想他不是要隐瞒什么,而是因为他始终什么也没看到,他可能也受了很重的伤。那么那团白光消失后,忘川和李天王去了哪里?

    在洪荒界,我打听忘川的行踪时,似乎也没听到过李天王的任何讯息。这是不是说,他与李天王正在一处暗无天日,没有其他人知道的结界中继续打斗?换个意思表达就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假如我看到李天王在天庭好好的出现,是否就代表忘川凶多吉少了呢?

    不!不不不!一定不会这样。

    那么,忘川会不会中了什么圈套,又被囚禁了呢?

    我得上天牢去看看!

    想到这儿,我立即跳下了床。然而奇怪的是,我感觉到脚下一阵剧烈的震动,就你地震似的,可又绝对不是,周围的景物完全没受影响。再仔细感觉下,才明白是我那一半妖的血统产生的感觉。

    结界!洪荒界通往人界的结界出了问题!

    我有一种灾难临头的感觉,三步两步往外跑,却在大门处与一个小身影撞到一起。那人虽然个子小,力量却大,撞得我往后连退着,直坐到地上。

    “魔童,你怎么在这儿?”我吃惊地叫。

    “找你来了。”他过来拉起我,“我去了妖居地,跟全狐族声明你是我的未婚妻。然后我听说你到人界来了,我等不了,也追了来。”

    这时候,我没心情跟他争论所谓的婚约事,只急着询问,急着帮忘川平冤,“你消失了好久,到底去了哪里?那天不是忘川杀的人,是李天王!”

    “我知道。”他说得很平静,脸上挂着不像一个六岁孩子该有的沉重神色。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气得眼睛涌上一层雾气。

    他不是选择在这个时候报复忘川吧?那也太过分了,因为这关系到我,我对他那么好,亲弟弟一样疼爱。

    “告诉你什么?我并不知道具体发生的事。你妈叫霍炎去找你后,我就留在你家,没多久就觉得不对劲儿,好像你家与外界隔绝了似的。哮天犬个笨蛋,枉为神兽,居然天天和肉包玩得开心,什么也没有觉察。”

    “那不是我妈,是李天王变的!”

    “后来我知道了。”魔童的眼睛中也有压抑的愤怒,“出事那天,我和哮天犬、肉包全部被人打昏了。但我在失去意识前有感觉,知道了天庭在你家设了局,操刀者正是李天王。你回来时正好看到那一幕,昏倒了。我那时却已经清醒,但为了偷偷跟踪李天王,哪有时间再来跟你说明。现在不是来了吗?你早伤心几天,晚伤心几天也没差了。”

    我一听,即惊且喜。

    魔童说得对,我早伤心和晚伤心没有区别,反正一生的遗憾已经造成,而且这让我看清了自己,看清了我所谓的爱是多么浅薄,多么经不起考验。我鄙视自己,但无论什么也没有忘川的消息来得更重要。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肯定在天庭。”魔童显得很疲劳,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不是被关在天牢了吧?”我的心揪起来。

    魔童摇摇头,“我去天牢看了三遍,他绝对没在那里。其实如果在那里倒好了,毕竟你要找他也有个目标。但是……他消失了。”

    “消失了……是什么意思?”我全身都凉了,站也站不稳,跌坐在魔童身边,心里有个声音狂叫:不会有事!他不会有事!他绝对绝对不会死!

    魔童拿小胖手按按我的头顶,一丝暖和的气息让我的心神安定了些,“你昏倒后,霍老头子看出情况不对,硬往屋里闯,忘川为着护着他的糊涂兄弟,被李天王挟持住了,一路被押到天庭来。我没本事救他,只能悄悄尾随其后,打算看他们把忘川关在哪儿,再来通知你。可是进了天庭后,李天王个老小子可能发现我了,派了不少天兵来捉我,我费了大力气才脱身,但也再找不到忘川的影子了。我猜,他们肯定把他关在一个特别秘密的地方,谁知道又憋着什么阴谋诡计呢?”

    我说不出话,用力呼吸,好半天才说,“怪不得我探听不到他一点消息,可是李天王为什么也一直没出现?”

    魔童笑,笑意中不知是佩服还是痛恨,“忘川是谁?二郎显圣真君!就算他为了兄弟,为了女人中暗算,要拿到他也得付出很大的代价。李天王到了天庭就支撑不住了,现在肯定窝在壳时养伤。当时他身边那两名天兵提前就施了续命术,死后还有两次复活机会,这才能在霍老头动手时翻身而起,再帮李天王,不然忘川也不会被捉了。”

    天庭真卑鄙,或者说他们心机太多,埋的线太深太广,而我们人太少,力量太弱,所以总是无力提防,只有被动挨打。

    这种情况必须加以解决,不然今后哪有活路?但现在忘川怎么办呢,必须想办法救他。可事先,我得知道他到底被关在哪里才行,不然就是白白送死。只是我自己倒罢了,假如我要人帮忙,难道把别人的命也搭里面去吗?

    “你的反应出乎我的预料。”见我低头不语,魔童道。

    我苦笑,“假如你的消息是真的……”

    “绝对千真万确!为了这个我差送掉小命。”

    “大恩不言谢。”我摸摸魔童的小脸蛋儿,“所以我不说那个字,但我心里明白。”

    “以身相许就行了。”

    “不。”第一次,我这么正式和坚决,“我要嫁给忘川,除了他,我谁也不要。”

    “主要因为我还小,等我长大了,一定帅过他,强过他,到时候你就会爱我!”魔童握紧小拳头,“你先嫁给他没关系,等我长大会抢你回来。但前提是,你的男人得有命活着。”

    “他若死,我就是他的寡妇,只要我还活着,我还呼吸,就不会再爱别的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个孩子说这番话,我只是想说出来,好像那个被囚禁中的男人也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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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9月最后一天,大家看看书屋,有小粉的,不投就浪费了。

    这个月,看来前十没问题了,比上个月成绩好。

    前六的话,本来可以,但原因不在大家,也不在我,我只能这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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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更,就是为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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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信:杨戬,今晚八点,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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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语:女版犬夜叉的奋斗和情爱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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