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不修边幅的女人
“喂，您好，对，这里是治安署第九办公室。”
第九处，全称第九特勤处，但是外界不知道这个部门，一直以来对于外界的称呼都是治安署的第九办公室，这样行动上也方便，只不过治安署根本就管不到他们这边来而已。
今天是六月二十号，姜小鱼接到了一个莫名其妙地电话，是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里面那声音有点疯疯癫癫的，说话的语句也十分不通顺。
“您想说什么，麻烦您说清楚一下……”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额样子，姜小鱼才听明白。电话里面的那个女人一直在念叨着什么东西活过来了，但是自己仔细地询问的时候，这个女人却又好像说不清楚话一般。
支支吾吾的，让人感觉好难受……
姜小鱼很耐心地一遍遍的询问，但是那个女人却始终还是说不出话来，这让姜小鱼有一点不耐烦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沈淮舟从外面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
沈淮舟慢悠悠地走到姜小鱼面前，端起手中的鸟巢速溶咖啡，轻轻地摇晃了一下，然后稍微抿了一口。姜小鱼现在的样子甚是有趣，脸气的通红的，但是却又不能骂人。
作为道盟公务人员，为人民服务是他们的宗旨。不，现在是我们的宗旨。
“行，你今天下午有时间吗，我们去你家看看……”没办法，电话那头就是不松口，自己也只能妥协了。
姜小鱼非常无语的挂掉来了电话，却看到沈淮舟一脸贱笑地看着自己，肚子里面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想死？”示威一般的捏了捏拳头，姜小鱼一把夺过沈淮舟手中的另外一杯咖啡，开口道：“不知道多么无聊，这几天好多骚扰电话过来，有什么推销保险的，有卖房的，有小儿幼儿园的，今天又来了个神经病……这一天天的，光是和这些人打交道就已经够了……”
“得了吧，难不成你还想发生什么事情不成？”沈淮舟打趣道。说完言归正传：“话说最近有没有关于那面镜子的信息？”
“你觉得那面镜子有问题？”姜小鱼神色诧异，不解地问道。
沈淮舟点了点头。
但是姜小鱼却无奈地摆了摆手：“最近没有一例镜子有关的案件发生，可以说天下太平也不为过。对了，等一会我要去走访一下刚刚的那一个报案人，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行……”
就在这个时候，顾恺之和王雨萌两个人走了进来。
“小鱼姐。”王雨萌甜甜地喊了一声，而顾恺之却直径走过来，将手里面的文件交给了姜小鱼。
“这是什么？”姜小鱼问道。
顾恺之面无表情回应道：“二队的交给我们的，就是上一次二队出事的那个任务，老姚交给我们这一队了……”
“镜子的任务？”沈淮舟反应过来，一把拿过那些文件，仔细地看了一下。
没错，这就是那个镜子的任务。这一起案件除了镜子外没有发现任何的证据，无论是被害人还是凶手都没有，所以无法作为一起正常案件立案。但是该住户已经失踪了，而且周边的监控也没有发现他从房子里走出来过的痕迹，所以这件事治安署也没法子。
根据二队的这些报告来看，他们初步排除了密室行凶的情况。
第一，嫌疑人不具备任何密室的条件，因为屋子门没有反锁，而且窗户也是开着的。痕迹检验科的人也没有在其中发现除了住户意外的第二个人的指纹痕迹。灵气和阴气两种探测仪也没有发现其中有灵气和阴气的波动，所以短暂排除是残念作案。
第二点，也是最关键的，这个住户身边根本没有任何人际关系恶劣的人。案发当日的晚上，也没有任何的线索说明有凶手来过被害人的家中，也说明除了被害人之外，现场没有其他发现。
唯一让二队搞不明白的是，这面突然出现在屋子里面的镜子。
根据邻居走访调查，该住户是个三十多岁的单身男青年，没有女朋友，为人大大咧咧的，有一点北方人的味道在里面，平日里也不喜欢这些小巧的东西。
而且，屋子里曼所有反光的东西都被黑胶带给封住了。
沈淮舟拿起文件夹里面的一张照片，不禁疑惑道：“这个人，到底在害怕什么？”
照片上面的这个房间里面几乎可以用残破不堪来形容，墙壁上面你到处都是斑驳的痕迹，很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而且，房间里面所有的镜子上面，都被用黑胶带和报纸给牢牢地粘粘上了。
屋子里面简直是一片凌乱，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生活气息。
不过，就单独凭借这些照片是看不出什么东西的，于是沈淮舟还是将照片放进文件袋，交给了姜小鱼。
“老顾，你待会和雨萌一起过去，注意查一下周边，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得罪过谁。”姜小鱼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这件事还是得将重心放到镜子上面来，你们要小心一点，最好去装备科拿好装备。”
顾恺之点点头回应道：“小鱼说的不错，不管是这案子还是二队的那个昏迷干员，现在都已经和镜子紧密地联系了起来。也许我们这一次过去，还会有什么不同的新发现也不一定。”
嗯，看来第九处的人还不蠢，沈淮舟心中弱弱地想道。
九点，沈淮舟便和姜小鱼来到了位于潭州市城西区域的一片私人别墅区。今天这位走访的客户自称是画家，来到门前，一栋哥特式西洋风建筑俨然呈现在眼前，宛若一个巨大的城堡一般，在一片纯洁无瑕的小河流包裹下，俨然一副白雪公主和王子的童话世界。
然而，走进去之后又不同了，这些人工河流是开发商挖的，但是这座宅子的屋主也是个别有风趣的人，河流里面有一些金黄色的锦鲤，看上去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叮咚！”姜小鱼摁了一下门铃。
一分钟后，一个外边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的女人将门打开了。
“你好，治安署第九办公室的，您上午打了电话给我们，不知道您还记得否？”姜小鱼露出习惯性的假笑，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问道。
“记得，进来吧……”
第五十四章：问话
报案人叫李瑶，是著名古风漫画《山海绘卷》的作者三月梨夭，别看她不修边幅，年纪轻轻就是圈内有名的大佬，走出去别人都要称呼梨老师的人物。
但是，这样子着实有些不大好看。
沈淮舟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个女人，面色有些苍白，眼圈很重，似乎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脸上有些暗黄色的斑纹，这也是长期熬夜导致的，头发也比较蓬松，感觉是一直都没有打理过。
和姜小鱼的对话之中，沈淮舟总结出了一个问题。
李瑶说自己的东西活过来了，而起说着昨晚见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拿着自己所创作的镜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当时就将她给吓得个半死。
据李瑶本人证明，这件事儿给她带来的影响实在是有点大，以至于自己想要立刻完结这个故事，都没有办法。
姜小鱼耐心地听着她的讲述，时不时记下一些笔记，然后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而沈淮舟却在李瑶的屋子里面来回走动起来……
李瑶，女，潭州市人，今年二十八岁整。五年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漫画编辑助理，五年前开始在网上连载《山海绘卷》的一些九宫格漫画，然后开启了《山海绘卷》的漫画连载。
五年的时间，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编辑成为圈内知名的画家，就连一些娱乐头条也在这两年里面报道过她，说是最有特色的漫画家，以年版税五百万进入胡布斯富豪榜。其漫画也在两个月之前授权作为原著改编成为动漫和小说。
这样一看，的确没有多大的问题。
屋子里面的布局也非常简单，说是自己的房子，不如说是一个工作室之内的。除了李瑶主编以外，还有各种助理处理背景插画之类的。
但是问题就在于，沈淮舟在经过第九处档案机构调查这个女人的履历的时候，正好发现了她五年前的画。那画风还有讲述故事的能力似乎都不一致，而且看了一下《山海绘卷》的第一话，和五年前她留下的前传故事，完全就不像是一个人所画出来的。
突然发迹？这么好的运气？沈淮舟吃味的想道……
书架上面是《山海绘卷》的稿子和如今已经出版了的全部集册，以及人设和漫画里面那些古董神器的设定。就在这个时候，沈淮舟突然在一章设定图面前驻足不前进了。
这是，有着饕餮纹的青铜古镜？
和之前案子里面所得到的那一面镜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沈淮舟惊了，整个人都矗立在那面镜子的原画前面驻足不前。只见到这画上的镜子是被一个女人拿在手中的，镜子好像是被摆放在一个屋子的最角落，然后被主人给拿在手中。
本来这种设定没问题，但是古怪就古怪在原画的镜子上面也出现了一点问题，似乎在镜面上出现了一个人影，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
“发生异象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姜小鱼一边做笔录，一边询问道。
李瑶显然很紧张，面对姜小鱼的文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这时候沈淮舟便走了过来，手中拿着的就是那张古色铜镜的原画问道：“梨夭？应该是这个名字没有错吧。这张画……”
提到画……李瑶开始激动起来。
人在激动的时候不知道会做出一些什么，李瑶就非常激动，看到这张画的时候瞳孔明显地紧缩了一下，然后屁股不禁后挪了一寸：“这个画是我的，是女主的神器，可以改变命运……”
“改变命运？”关于她的作品沈淮舟也稍微读过一点，毕竟自己也是个插画师，所以也研究过她的作品。这东西，似乎很早之前并没有出现过，而且在十几册的时候，画风突变之下自己就没有看过了……
“沈淮舟？”姜小鱼愣了一会，目光从李瑶的身上转移到这幅画上面，惊讶道：“沈淮舟，这……这……”
但是，沈淮舟却示意自己闭嘴。空气在这一瞬间一下子陷入了凝固状态，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包括沈淮舟也是如此。
“对，这东西就是这种设定！”李瑶突然说道。
然后，却看到李瑶一下子脱离沙发的束缚，一把夺过沈淮舟手里面的这一幅画：“这是我的东西，你别动！”
“李小姐，搞清楚，是你报案的好嘛……”姜小鱼对于这个有点神经兮兮的女人也开始有点不耐烦起来：“从开始到现在，你都没有说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我说东边你就给我扯到西边，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起诉你的……”
“那你们就起诉吧！”李瑶突然疯了一般，抓着手中的那张原画就撕开了：“滚出我的房间，滚！”
“砰！”在这一瞬，两个人都被轰出去了。
姜小鱼一脸无语地样子看着紧闭的大门，但是看身边的沈淮舟，却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
“喂！”姜小鱼推了一把，然后关切地问道：“刚刚那幅画，是不是就是那一面镜子？”
沈淮舟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是这幅画给我的感觉很是熟悉，尤其是上面的饕餮纹，好像就跟活物一般，涌现在画面上面给人的感觉很是别扭……”
“活物？”姜小鱼诧异地问道：“画怎么可能是活的，应该是你看错了吧……不过这个女人真的是个神经病，把我们叫过来居然扯些有的没的，就是不肯说自己看到了什么……我想要不要来张传票，将她直接扣下算了。”
沈淮舟并没有回答，这一切看上去还是有些不明白。镜子和这画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他看来，一切的物质都是由原子组成的，可是镜子和画明显是两种不同的东西，就算别人有再厉害的本事，难不成还真的可以和小说里面写的一样，会一些点兵点将，点石成金的本事不成。
但是，简单的就是这么一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淮舟幽幽地抬起了头，细细地凝视了一番这栋屋子。
当自己的目光缓缓地游离到屋子的二楼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影子飞快地闪烁而过，然后再定睛看去，却又什么也没有发现。
古怪，实在是古怪……。
第五十五章：失踪人再现
回到第九处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随便点了一个外卖就做到自己的位置上点开了电脑。
在浏览器上面随便输入三月梨夭这三个字，就会蹦出十几万个搜索页面。排到最前面的却是今日关注和凤凰头条两种。点开看了看，无非就是三月梨夭荣获胡布斯年度富豪榜三十名之类的消息。
然后就是关于这个人的作品，从出道到现在，只有《山海绘卷》火了。沈淮舟点开正版网站看了一下内容，这一下子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下午一点，沈淮舟终于在这些内容里面发现了某种蛛丝马迹。
关于那一面镜子出现太过于古怪了，内容里面是在主角重新回到过去的时候得到的那一面镜子。沈淮舟发现，这女主角的模样，和那个叫做李瑶的女人，似乎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般。
“李瑶，28岁，漫画助理……”寥寥十几个字就是她全部的人设。主角好像在这一刻开始就发生了变化，原本的女主似乎成为了女二，而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主，就是带着镜子出现在漫画的世界之中的。
一页页的翻过去，还是没有什么线索。剧情上面还是关于国破家仇的那些，女主李瑶替代了原本女主的身份，成为女扮男装的将军。而曾经的男主现在已经被发现了身份，正在被人追杀。
就在这个时候，画面里面出现了一道极光。然后看到镜子里面出现千军万马，在这千军万马之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怪兽，张开那张大嘴巴就将这些追杀的人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呼！”赶紧扒拉了两口饭，沈淮舟接着准备看下去……
“沈淮舟！”
然而，姜小鱼那不善的声音却传了过来：“我已经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李瑶，一旦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都会有人来报告的……”
姜小鱼走了过来，却发现沈淮舟在盯着这部漫画再看着，便打趣道：“哟，你也看这种乙女向的漫画情节？不错啊，还有一颗完美的少女心，加油噢……”
“去去去。”沈淮舟不耐烦地打开姜小鱼那双罪恶的黑手，一脸不爽地说道：“我这是在调查线索……”
“看漫画调查线索？你在逗我吗？”姜小鱼一脸不信地回应道：“现在最关键的不是那个失踪的人的线索吗，你调查这么多有什么用，这个李瑶一定是个疯子，不然怎么会……”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就在这个时候，姜小鱼突然接通了一个电话，是顾恺之这边打过来的：“什么事儿？”
经过一番激烈的脸色变化之中，姜小鱼终于将手机给放下了，然后用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沈淮舟说道：“你相信吗，一个人失踪将近一个星期了，居然又离奇的出现在屋子里面……”
“噢……”不感兴趣，这种事儿在那些志怪小说里面不知道提出了多少次了……
“那个人出现了……”姜小鱼继续说道。
沈淮舟看姜小鱼的样子好像很震惊一般，于是便敷衍地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二队……”姜小鱼刚说出口，然后狠狠地甩了一把脸，然后使劲地挼搓了一下那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蛋道：“二队的那间失踪案子里面的关键主角出现了，就是那个住户。”
“嗯？”沈淮舟诧异地回过头来。
“刚刚顾恺之来电话，他们在走访了周边的邻居之后打算去那个房间看看的，结果却发现房间里面原本失踪的住户却回来了，就连屋子里面黏贴的那些胶带什么的也被掀开了……”
“那就是案件不成立呗？”
姜小鱼摆了摆手：“不是案件不案件的问题，而是这个人是突然出现的。就在顾恺之几个人准备进房子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屋子里面的……”
“怎么可能……”沈淮舟笑了笑，突然出现在屋子里面，你以为……等等，这个人突然出现在屋子里？
《山海绘卷》里面也有类似的剧情，这个突然强占了女主位置的女主，就是突然出现在那个世界的！
“砰！”沈淮舟一屁股站了起来，然后盯着姜小鱼的眼睛说道：“走，我们现在就要过去看看……”
姜小鱼显然被吓了一跳，不过好在自己心理素质强大，对于这点小问题马上就恢复了表情。
下午两点，两个人驾车来到了这件案子的发生地，顾恺之还在屋子里面对嫌疑人问话，是王雨萌出来接两个人的。
“小鱼姐，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小鱼也不禁问道。
王雨萌回答道：“我和顾队一起来调查的，第一次走进房间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但是当我们准备再检查一次的时候，却在嫌疑人的卧室里面发现了他的存在。而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一直以为现在就是自己消失的那一天……”
“测谎做了吗？”
“做了，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说明他并没与说谎……”
“具体说一下吧……”
在姜小鱼和王雨萌之间沟通的时候，沈淮舟也走进了屋子。顾恺之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沈淮舟也就没有多说，继续向受害人做着笔录。
这就是二队案子里面提到的那个房间，的确杂乱无章，在墙壁和镜面上，还有一些黏糊糊的胶带痕迹在。当沈淮舟走进卧室里面的那个大衣镜的时候，用右手的食指轻轻地接触到镜子表面上。
因为沈淮舟记得有一种说法，用手指甲顶着镜子，如果镜子里的像跟指甲之间有距离，镜子就是单面镜；如果像跟指甲之间没有距离，就说明这是个双面镜，也就是说，你很有可能暴露于别人的视线中了。
然而试一下，这是一面普通的镜子，并没有任何可以躲藏人的地方。
而且二队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对于这么明显的东西有遗漏。但是如果没有任何的破绽，那么这个人这段失踪的时间，又在什么地方呢？
沈淮舟站在屋子里面打量了四周，这环境这布局都和正常的屋子一模一样。但是一个失踪的一周的人，凭空出现在失踪的卧室里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第五十六章：撤销立案
沈淮舟和姜小鱼两个人斜靠在门板上凝视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嫌疑人，两人面面相觑。从这个人的叙述之中找不到任何的破绽。就连一丁点线索都找不到。
按照他的说法，自己一直都在房间里面，也看到了所有人进来，可是这些人好像瞎子一样根本就看不到自己，这有点不可思议。
“你觉得可能吗？”沈淮舟半依靠了一会，然后突然开口问道。
姜小鱼摇了摇头，根据测谎仪的检测，证明了这个男人他根本就没有撒谎。但是这根本就解释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你要说一个人看错也罢，但是用尽科学的方式都没有找到这个人，就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问题了。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男人的神经开始变得紧张了起来。
接着，看到他猛地一下闭上眼睛，然后猛地一下扯开贴在自己手背上和手腕上的仪器，一把从沙发上面弹起。这一刻，他浑身仿佛被汗水浸透了一般，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狰狞的气息，就连面部都开始紧缩起来。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呼呼呼……发生了什么？
沈淮舟愣了，刚刚那一瞬间自己好像感受到了一股气息，但是只有一瞬那气息就消失了。
紧接着，这个男人看似有些茫然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又浑身上下摸索了一阵，发现一切都很正常之后开口对面前的顾恺之道：“麻烦你给我一面镜子好吗？”
镜子？顾恺之一愣，姜小鱼立刻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递了过去。
却看到这个男人如同一个女人一般，拿到化妆镜之后仔细地凝视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随后缓缓地将镜子给放了下来，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
没错，就是这里，自己的家……
窗外炙热的太阳从外面照射进来，屋子里面热气腾腾没有感觉到任何地一丝凉意。
回来了……
“你们是谁？”陈渊站起身来，眼前三个陌生人在自己房间里面做什么。
姜小鱼和顾恺之愣住了，什么鬼，我们刚刚还在审讯你，你转眼就不认识我们呢？
“哈？”姜小鱼开口了：“你在逗我们玩吗？”
然而眼前这人却始终保持着一种警惕的态度盯着姜小鱼，脸上充斥着警惕、怀疑和不信任。
沈淮舟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态半依靠在门前，说实话他也弄不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短短地几分钟时间里面，这个人里里外外都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陈渊穿着一件淡紫色的断袖，下身穿着一条七分裤。现在看来还是挺精神的，但是转瞬想想，之前的陈渊和现在的陈渊给了自己判若两人的感觉。
不管从什么地方看，这就是一个人。但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在短时间里面改变自己的气势的。
等等……等等……就在刚刚那一瞬间，沈淮舟居然瞥见这个叫做陈渊得到男人右臂上面居然纹了一个饕餮纹的纹身！
这一边，姜小鱼刚准备开口，这个叫做陈渊的男人却突然暴怒起来，神色非常愤怒，那一瞬间青筋暴起，两只眼睛就好像野兽一般，气势也出现了变化。
但是，沈淮舟却看不到任何灵气和阴气的反应！
“滚出去！”
紧接着就是一些砸东西，然后推搡的举动。沈淮舟这时候突然走了过来，用那双已经开了窍的眼睛仔细地凝视着这个男人。
但是陈渊根本就没有害怕，反而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地回望着沈淮舟，那眼睛之中夹杂着一丝一缕嘲笑的痕迹。
没多久就被轰出了屋子，姜小鱼一脸通红的样子，气鼓鼓地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嘲笑自己的沈淮舟。而顾恺之却将两人护在身后，深怕这个男人突然激动伤害了他们俩。
“什么人啊，翻脸不认人！”
不过，气归气。姜小鱼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话说老顾，你刚刚没有刺激他吧，怎么感觉这个男人有点古怪呢？”
顾恺之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而一边沈淮舟却走了过来，从顾恺之手中拿过那一面属于姜小鱼的化妆镜，两只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面普普通通的镜子，然后抬起头看向紧闭的房门。
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恐怕……这一切都和镜子有关系……”
现在沈淮舟心里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如果这个人的的确确是被镜子吞噬进去了，然而现在出现在大家眼前的这面叫做陈渊的人，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借着他的皮囊的行尸走肉而已。
只不过不是很确定，而且这个男人手中也看到的饕餮纹，这和镜子上以及在李瑶屋子里面所发现的古镜原画上面的纹路是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暂时没有将两者之间联系起来的线索而已，而且现在陈渊出现了，那么这件失踪案就无法立案，最多只能将其带到治安署教育一番，第九处也不会花费人力在这个人身上了。
毕竟，受害人出现了，也没有嫌疑人。只不过二队的那个干员，就无端的可怜了一波罢了。
“走吧……”顾恺之也摆了摆手，没有办法，人都回来了了还调查个毛线，浪费人力物力加精神力。
天气十分的炎热，现在的时间段里面，最高的温度已经达到了38摄氏度左右。走出小区，王雨萌已经将车停在了门口，而她的手里却拿着两个甜筒冰淇淋。
“喏，小鱼姐，给你。”
姜小鱼嘿嘿一笑，非常迅速地接过冰淇淋狠狠地咬下一大口，根本就不管身后两个大男人那怨妇一般的眼神……
回到第九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半左右了，门卫室那边老姚睡得正舒服，这个时间也没有人来卖废品，
高温的侵袭让窗外的树叶都被晒得疲软，空调不停地散发出嗡嗡嗡的声音，走进办公室，里面那二十六度的温度将一天的疲惫都给清扫干净了。
下午三点，没有案子，没有奇怪的东西出现。
沈淮舟安安静静地坐在电脑面前，看着三月梨夭的连载漫画《山海绘卷》。一般来说这个时间点办公室都开始变得嘈杂起来，但是今天却格外的显得有些安静。
第五十七章：这不，案子来了
《山海绘卷》的漫画连载已经整整有五年的时间了，五年以来所有人都期待着主角和女主在一起过日子，但是就在不久之前，整个画的画风都发生了改变，本来是一个穿越加悬疑的古风漫画，硬是变成了哑舍那一种用古董讲故事的古风漫画。
但是，除了这些之外，女主也开始发生了改变。原本的女主在现在的剧情里面成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而现在的女主却是一个漫画助理的身份。
她凭借着一个古董店，来回穿梭在漫画和现实之中。而最近一期出现的古董，就是那一面饕餮纹四象神兽镜。
沈淮舟一直在安静地观察这些镜子出场的环境，每一次似乎都是女主受到威胁的时候，这个时候镜子里面就会出现一个怪物，将那些威胁女主的人都给吞噬掉。
但是，这镜子也邪门的很。它的出现必然要用生肉祭祀，所以女主也没有用几次。但是更加古怪的是最近的内容里面，女主居然拿着镜子来到了现实之中……
“啪！”
一声巨大的动静让沈淮舟不禁侧目，原来是姜小鱼。一直都这么安静，让她实在是有些不太耐烦：“喂，你妹儿回去了？”
“嗯，回去了……”沈淮舟漫不经心地应答道。
“喔……”姜小鱼现在非常的无聊，现在是六月了，已经要着手开始写这半年的工作报告，但是目前交给自己的案子最多也就三四个，解决的案子也就两三个，一个无解，一个凶手挂掉了。
总结什么？总结自己如何英勇的办案还是总结自己超常地完成了上级的任务？好像之前的案子里面，因为自己的失误还导致了第九处的技术机房报销来着，别说统计这些了，老姚扣了自己半年工资，差点将自己轰到治安署去做个调查员了。
而且，如果自己敢写这些，恐怕还没有交给老姚，就已经被顾恺之给拍死了。虽然自己不怕这小子，但是人家对于自己的正队长这个位置早就是虎视眈眈了好久了……
这就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虽然道盟不看你的资历，但是你一没有资历，二没有本事，恐怕明年的现在你就只能在治安署的窗口看到姜小鱼了。
案子啊案子啊……要是自己能破获一个大案子，至少总部那边会给自己嘉奖吧，有了嘉奖，自己今年的年终奖就有着落了吧……
叹息一声，你要有案子就有案子，这潭州市难不成天天都不太平不成？
接着，眼神不自觉的瞟向沈淮舟那边，却发现这个该死的实习生居然还在看漫画！
“砰！”地陷三尺，桌子上又出现了一个巴掌印。
“沈淮舟，你就不知道做一点正事吗。第九处招你进来就是让你来看漫画的？这个女人的漫画有啥好看的……”姜小鱼手中捏着一个指尖陀螺，在指尖上飞快的飞转着，脸上一脸的不耐烦……
然而，沈淮舟对于姜小鱼算得上非常的了解了，就连回应她的兴趣都没有……
“你说二队那边这个月就可怜了，案子没有一个，队员还搭上一个，医疗费住院费和误工费这些，都要处里面报销……”姜小鱼啧啧了几下笑道：“还是我们好，虽然没有案子，但……”
“砰！”
又是一声撞击，姜小鱼横眉冷对，却看到顾恺之和王雨萌两个人风风火火地从外面闯了进来……
“案……案……案……”顾恺之气喘吁吁地说不出话来。
“小鱼姐！有案子，B区德兴公园发现一具女尸，治安署那边判断是有害垃圾泄露，现在我们和二队都收到了消息……”
“啊？”姜小鱼还愣神了一会：“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的！”
案子啊，案子啊，你终于来了！
沈淮舟撇了撇嘴巴，慢悠悠地伸出一根中指对准了姜小鱼的背影……
果然，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吗？潭州市虽然治安比较好，但是也抵挡不住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那些东西出来行动。越是安静，就越是容易有大案子发生，希望这一次不是什么残念作怪吧……
尸体在今天下午被发现在B区德兴公园的池子里，这个温度居然是室外的案子，这是要搞事情啊。
下午三点半，四个人抵达案发现场。那潮湿的热风吹在脸上，那一股酸爽简直不敢相信有木有……这个时间的室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遮挡的地方，水泥地上至少有六七十度，几枚生鸡蛋放上去马上就可以出锅。
这炽热的天气，简直将人妖马上融化。风中夹杂着一股腐烂的味道，这股恐怖的臭味迎面而来，以至于沈淮舟马上就要将上个礼拜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
妈耶，这么刺激的吗？
几个人马上带上活性炭口罩，那臭味才缓缓地消散了一点。周围已经被治安署隔离，姜小鱼拿出证件，几个治安署的调查员验证了一下身份之后便将几人放了进去。
跨国警戒线，四个人朝着池子的边缘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大型公园，这一处池塘是整个连接了人工湖的，侧壁上面都是人工铺设的石板，走遍有一些石头楼梯，边角长满了青苔，滑溜溜的样子。
二队的人，却比自己早来了那么一步……
“哟，咱们的小鱼儿也来啦？”
姜小鱼皱着眉看向前方，这该死的不和谐的声音，不就是二队的队长张小三张青天这白痴吗？
沈淮舟的耳边充斥着自己的呼吸声，这周围的热浪和水汽夹杂着腐尸的味道，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老张，有什么发现吗？”
沈淮舟跟在姜小鱼背后，越是接近尸体，越是感觉到那股恶心的味道。尸体是被包裹在黑色的袋子里面的，抛尸的人还算有良心，尸体保存完好，只不过已经腐烂了几天了而已。
悄悄地打开眼窍看了一下，尸体周围的阴气都已经消散了，但是却看到在那黑色的袋子上面有着几个不属于人类的手印。而且，周边也没有发现任何属于死者的残念存在……
不对劲，怎么会这么的干净？
上一次出现这么干净的现场是那个键盘侠的残念被人收走，这一次这么干净……
沈淮舟倒抽了一口凉气，特么的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自己这该死的乌鸦嘴，说什么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第五十八章：子良来了
沈淮舟想了想也没有多说，不一会，一阵急刹车的声音响起，抬头一看是治安署的法医们到了。
“张队长你们先让一下，我们的人到了……”讲话的人是治安署的法医，拎着笨重的勘察箱子，一步步地走下石阶。
德兴公园的人工湖是最近两年翻修的，大致分成四个区域，正好将这个公园划作了四个部分。这里距离公园的后门不是很远，平常也有很多人运动。
报案人是一个环卫工，现在姜小鱼正在询问他。正好现在也没有很多的事情，所以沈淮舟便打算四处看一看。
尸体腐烂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而且是在这个大夏天，温度这么高的季节里面四处都散发着一股恶心难闻的味道。沈淮舟皱着眉头，用开启的眼窍四周打量，这玩意比第九处的那些什么仪器可是要好了不少。
然而，就算自己现在开了眼窍，却还是不能长时间的使用。作为山海师，尤其是初入山海师第一阶段的人，没有祭祀就去沟通图腾，它能够给你一些反馈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四周围很赶紧，没有任何残余的残念的气息。而且现在是六月，残念这种喜阴的灵体本生就很讨厌这种环境。可是，这里的灵气和阴气两种反应似乎都不存在，这里就好像完全被隔离了一般。
如果有人看到，绝对会被沈淮舟给吓到。这一刻的沈淮舟两只眼睛就如同得了青光眼一般，诡异的是这青色的眼睛里面有一个只有两只脚的小鸟儿图腾在眼珠子最中央旋转着。
每一次的旋转，沈淮舟的额头上就会渗透出一滴暗红色的汗水。
该死，怎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带着小鸟儿图腾的两只眼睛在扫视了周围一公里范围里面所有的环境线索之后，还是没有发现任何残留下的气息反应。实在是太过于赶紧了，干净到让沈淮舟都觉得有些可怕。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我又找不到线索。”虽然古怪，但是沈淮舟也不能无的放矢。四周围也没有残念的气息，也没有凶手的痕迹，还是去死者那边看看吧。
姜小鱼这边的询问已经结束，关于死者的身份目前还不明，需要提取DNA检验一番才能晓得，顺便治安署那边需要调查一下目前为止潭州市25到30周岁年轻女子的失踪记录。
现在室外的温度白天甚至可以达到40度左右，晚上的温度也不低，根据这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至少已经落水五天。
法医初步判断，受害者是正常死亡，因为身体的各处除了高度腐败之外，并没有任何外界媒介的伤口痕迹，而且在死者的腹腔内发现了大量的酒精残留物，疑似醉酒之后坠湖死亡。
沈淮舟走了过来，姜小鱼也在这，正在和二队的张青天说话。
“来了？有什么发现没有？”姜小鱼一挑眉，问道。
沈淮舟摇了摇头，打量了二队的队长张青天。张青天这个人虽然叫做青天，那是那面色是真的黑，别人是印堂发黑的那一种，而张青天是那种从头到脚都好像是从大西洲逃难来的难民一般。
“和你介绍一下，这就是二队的队长张小三……噢不，张青天……”姜小鱼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反正也看不清张青天的脸色，所以就当她是无心之举吧。
“查了一下，没有发现。”沈淮舟朝着张青天点了点头，然后对姜小鱼说道：“周边实在是太干净了，适才短暂的搜索，居然一丁点的残念的没有发现，这显然是不对劲的。”
“怎么说？”姜小鱼反问道。
沈淮舟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被法医检查的受害人尸体，强忍着恶心的臭味，捂着鼻子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人死后有头七的说法，其实这种说法只是说明了人在死了之后七天之内残念都坏徘徊在死者的身边，不管多少，都有有残余的念头落下来。”
“但是，这个人周边一公里的范围里面并没有这种发现。”沈淮舟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种可能只有两个，要么这不是第一的案发现场，要么这个人残念被吞噬了……”
“吞噬？”姜小鱼皱着眉头，如果说残念被人给吞噬了，那岂不是说明现在潭州隐藏着和黄成希的新娘案类似的异人存在吗？
“你确定吗？”
沈淮舟摇了摇头，三十八度的高温让他现在的脸庞变得通红无比，找不到线索，闻不到气息，看不过异人的痕迹。这些都不能成为证据，这些都不能让他说明现在的情况和异人有关系。
“子良来了，子良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治安署的调查员之间出现了一丝骚动，沈淮舟转过身看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从治安署的专车里面钻了出来。
“这人是谁啊？”没见过，于是沈淮舟问道。
走出来的男人身高一米八左右，典型的北方人形象。带着一副金边眼镜，头发比较蓬松，而且脸上也有几两肉……
姜小鱼皱了皱眉，一脸不耐烦地回答道：“子良，上头五司直隶的高级法医顾问，牛逼哄哄的，反正就是那种一看上去就让人觉得不爽的存在……”
“喔？”然而沈淮舟却别有用意地打量了一下姜小鱼：“怕不是没有这么简单吧……”
这个叫做子良的男性法医走下来，从车厢后面将自己的工具提上，然后跨国警戒线来到了这边。就在路过姜小鱼身边的时候，子良突然吹了一声口哨，表情有些轻佻的样子然后转身就朝着尸体那边走去。
“就是一个浪荡子而已……”姜小鱼看都不想去看这个人，转头又朝着身边的群众而去……
啧啧，这关系怕不是没有那么简单吧……
这时，顾恺之走了过来，看见沈淮舟那眼神之中充斥着慢慢地好奇意思，笑了笑，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随后解释道：“子良是咱们潭州治安署公认的署草，但是不晓得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居然疯狂地追求咱们姜队长……”
“追求姜小鱼？”别看子良一米八的样子，但是那身子骨恐怕还禁不起姜小鱼一拳头的……
可怕……可怕……
当真惹不起，英雄啊！
第五十九章：手臂内侧的牙齿
不过子良也算得上是一个敬职敬业的代表了，掠过姜小鱼，他直接来到了尸体面前。蹲下身子，从随身携带的工具箱中拿出一副活性炭口罩以及一副橡胶手套，麻利地带上之后，开始对尸体进行检查。
被害人为女性，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衬衫，下身穿着一条短裙。但是应该是被害人家庭条件不怎么号，上身所穿着的衬衫以及开始有轻微的褪色反应。腹部以及开始膨胀，如同孕妇一般。
“尸体腹部有积水，所以这里不是抛尸现场，而是第一案发现场。”子良将这些基本的线索记录了一下，然后开始用带着手套的手指摁了一下尸体的腹部。
子良继续俯身观察，这里是外面，不适合解剖。死者的生理反应好像有些古怪，不像是正常的溺水。短暂打开口腔，也没有发现口腔里面有水中的一些浮游物质。
唯一不能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的缘故是，身体四周围并没有任何的外界媒介反应，但是手臂上面却好像有什么东西挖出一块肉，在左手手臂的上侧部位，有清晰的牙齿印。
“带回治安署，我要进一步调查！”
姜小鱼几个人跟着子良来到了治安署的法医解剖室，这里将最大功率的排气扇给打开了，所谓味道方面反而没有那么浓烈。而子良继续检查尸体，意图子啊尸体上面发现更多的人为证据。
身高一米六三，典型的南方女子的特征。身上并没有任何的身份证和标志物体，而且体表并没有明显的外伤。
子良用紫外线灯照射了一番，也没发现尸体表面有暗痕的存在。
“左臂上侧有类似纹身的痕迹，应该是不久前洗掉了，还有一些残留物质在上面……”这也是尸体表面唯一的一道伤疤。
而且死者已经高度腐败，按照现在的室内外温度来看，预估计死亡时间在五至七天之内。
沈淮舟微微抬起头看去，五天到七天？如果是这个时间点死掉的话，那么尸体周边没有残念存在也是有可能的。
然而子良并没有抬起头来，接着说道：“但是这具尸体居然在短暂的时间里面已经形成了巨人观，以至于现在我们这边无法复原尸体生前的样貌，只能根据治安署最近的一段时间里面失踪的女子信息来诸葛甄别。”
何谓巨人观？
人在死了之后，由于生命过程的终止，导致那些平日里在生活状态下就寄生在人体内的腐败细菌，在失去了人体棉衣系统的控制之后而疯狂地开始滋生起来。
而由于这些数量惊人的腐败细菌产生了大量的腐败气体，导致尸体充盈着这股恶心的味道。
形成巨人观的为高度腐败的尸体，由于其全身软组织充满腐败气体，颜面肿大、眼球突出、嘴唇变大且外翻、舌尖伸出、胸腹隆起、腹壁紧胀、四肢增粗、**膨大呈球形、皮肤呈污绿色、腐败静脉网多见，皮下组织和肌肉呈气肿状，有的手和足的皮肤可呈手套和袜状脱落，整个尸体肿胀膨大成巨人，难以辨认其生前容貌。这种现象称为腐败巨人观。
“等等，邹法医，你能复原一下尸体左侧手臂上面那个纹身的样子吗？”沈淮舟突然灵机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便开口问道。
子良摇了摇头：“很遗憾，目前尸体高度腐败，根本就无法复原任何的东西，如果你想要调查这个纹身，恐怕得等到治安署那边的消息传来了……”
尸体的检验大概就是这样，沈淮舟在这里面得到最关键的信息就是死者的死亡时间。五到七天，这时间段正好是残念消散的时间，但是从现场的痕迹来看，这个女人的死亡，绝非正常。
并不是任何没有痕迹的案件都会被判断为有害垃圾泄露，但是很显然这一起案子不是误判，现场充斥了太多的不可能，包括死亡时间，死亡地点和尸体各种奇怪的反应都在证实着这个观点。
“按照这个时间段，调查一下周边的监控情况。被害人被发现的这个地方，在地理位置上属于一个盲区，如果不是人工湖的环卫工，这里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的……”
姜小鱼让顾恺之去调查监控了，而自己头也不回地捂着鼻子离开了法医解剖室……
接着就是解剖的画面了，该如何判断死者身前做过什么事情，就必须解剖尸体来查看。画面比较和谐，而且描绘出来沈淮舟怕大家吃不下饭，所以也就简单的一笔带过。
就在这个时候，邹子良突然皱起眉头发出一阵疑问的声音：“咦？这里怎么会有牙齿的痕迹？”
沈淮舟赶紧走了上去，子良将刚刚发现的痕迹指给他看了一眼。
尸体各处的脏器都未曾出现异常的现象。但是刚刚在解剖的时候，却在死者划开的手臂内侧，出现了一颗实质化的牙齿。
看着死者双手的手套样脱皮，沈淮舟一脸的茫然。但是看着子良法医用镊子从死者的手臂里面夹出那颗类似牙齿的实质化物体的时候，脑门子突然一热，一句话就喷了出来……
“饕餮！”
“啊？”子良一脸纳闷，尸体手臂极为滑腻，属于那种稍微接触就会脱皮，但是居然会在手臂横切面里面提取出一颗完整脱落的牙齿，上面虽然没有血迹，但是这也是一个关键的线索！
“给我看看。”沈淮舟说着，立刻在边上拿起一双手套给带上，然后从子良镊子上，夺走那一枚被发下的牙齿。
牙齿周边呈现圆润状，没有磨损的很囧，头顶很尖，证明这不是普通人类或者兽类的牙齿。而且这一枚牙齿有一个成年男人小指那么长，尖锐的部分已经被打磨掉了，而且在顶端还有一个串出来的圆形孔洞。
看不清楚有什么异常……
沈淮舟强忍着恶心的感觉，走过来捏住死者的手腕，在不经意之下打开了眼窍，那青色的光晕在眼睛四周围旋转，仔细地凝视着那个被手术刀切开的横面！
“这牙齿……”
子良想了想，这牙齿和肌肉的组成部分时间已经磨合很长了，并不是短时间里面咬合下去的，也就是说死者在死亡之前，这颗牙齿就存在于死者的手臂里面。
第六十章：在哪见过
“这是典型的哺乳动物的牙齿，你看这里……”子良带着手套从沈淮舟的手中接过来那一颗有些奇怪的牙齿，然后解释道：“哺乳动物的牙齿一般分为，门齿，臼齿，犬齿，其中门齿用于切断食物，臼齿用于磨碎食物，犬齿用于撕裂食物，所以牙齿的作用为切断、撕裂和磨碎食物。”
这明显是一颗犬齿，这里所谓的犬齿不是狗狗的牙齿，而是哺乳动物的犬齿。从上面的磨损程度来看，这颗牙齿的主人绝对是肉食性动物，因为这颗牙齿较为发达，非常适合于撕裂肉食。
但是这颗牙齿不是最近才断掉的，子良将牙齿拿到手中的时候，愣了一会。然后拿出手电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这些牙齿的痕迹，以及牙齿的上面一些磨碎的碎肉。
“沈淮舟？”应该没错吧，听大家叫他的名字就是这样子的。子良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这牙齿上面有一个打磨出来的孔洞，应该是一个挂饰。既然治安署将这件案子交给你们九处，那么你和小鱼说一下，将线索放在这牙齿上面。”
沈淮舟点了点头，这颗牙齿现在是线索，暂时不能拿走，于是沈淮舟拍了一个照片。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牙齿上面突然散发出来一股黑色的烟雾，那一瞬间感觉到背后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好像，将自己当做了猎物一般。
“沈淮舟？”
“嗯？”沈淮舟愣了一下，然后反问道：“什么事情？”
邹子良笑了笑，指着沈淮舟手中的那一颗牙齿没有说话……
牙齿？牙齿怎么了？
沈淮舟摇了摇头，就在这个时候，沈淮舟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拿着那一枚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牙齿居然朝着自己的左臂而去，而那颗牙齿的尖锐部分，已经接触到了自己的皮肤。
“嘶！”好痛！
沈淮舟赶紧将牙齿扔到盘子里面，在不经意之下打开了眼窍，用图腾所赐予的眼睛仔细地凝视着这颗散发着不详气息的牙齿！
这不看还好，一看，居然发现在这一刻牙齿上面，居然依附着无数个用肉眼看不见的细微残念。这些残念将整颗牙齿给牢固地覆盖，所以现在子良所检测不出来的那些物质，就是这些被牙齿吸附在一起的残念。
果真，这就是线索！
“邹医生，这颗牙齿我能带走吗？”沈淮舟决定，要将这颗牙齿拿走，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这牙齿会引出一些什么东西。放在第九处，至少那里还有一些对付古怪生物的装备……
子良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沈淮舟的要求。
德兴公园溺死案件已经被各大媒体关注了，但是没有人知道这案件的真相。
潭州市城西区，独门大别墅之中。
李瑶端坐在手绘屏前面，直勾勾地盯着那些莫名出现的画面。这个时候，边上电脑弹出了一个新闻页面，一时间点开之后……
李瑶惊住了……
“潭州市德兴公园发现一名未知女性尸体，预计年龄25到30岁左右。潭州市治安署提醒各位未婚女性，在选择出行的时候注意安全，随身带好防狼神器，以免受到人生威胁。若有紧急情况，请拨打潭州市治安署电话，治安署调查员24小时，守候您的安全。”
“啪嗒！”李瑶点开页面看了一下，赫然发现那页面上的女性死者穿着一身淡蓝色超短裙，其余虽然打赏了马赛克，但是李瑶还是认出了这个女人！
是她？她居然死了？
这怎么可能，当时明明说过会保护我们的，现在她居然在自己之前就已经死了，那么那些人怎么办，那些人会不会也会受到威胁。自己怎么办，自己也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那个东西会不会将自己给杀掉？
李瑶现在慌了神，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时候。
手战战兢兢地拿起了手机，正准备拨打潭州市治安署的24小时热线电话。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背后突然传来的一阵凉意，让她忍不住扭过头看去……
“啊！”
六月的天气着实有些意外，沈淮舟刚刚走出治安署，外边居然下起了大雨。本来想着去公交站乘车回第九处，刚刚到公交车站，这该死的天气又一下子放晴了……
“沈淮舟！”
抬起头来，原来是姜小鱼开着那辆黄色的面包车来到了公交站。
之前姜小鱼离开的时候直接就回到了第九处，但是回去之后才发现，自己居然将沈淮舟给落在了治安署这边。
于是，你便看到了心中有些过意不去的姜小鱼带着微笑，和两杯加冰大杯红豆双皮奶开车来到了这里……
沈淮舟打开车门，然后坐了进去。
但是姜小鱼并没有发车，而是盯着不远处治安署的方向，挖了一勺双皮奶，然后反问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沈淮舟诧异地看了一眼姜小鱼，随即便点了点头，幽幽地说道：“这一起案子不太简单，不是一般的残念或者别的异常现象，我怀疑有一些异兽被人给放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道盟对于异兽的把控是非常严格的，根本没有哪个司下达捕捉命令，会不会是你猜错了？”
沈淮舟不想说话，其实与其说是道盟豢养的异兽，还不如说是一些根本就没有发现过的图腾。沈淮舟将目光放到了某本神秘的古书上面。他并没有任何这件事仅仅只是杀个把人那么简单，而是有人将饕餮给弄出来了……
饕餮在现实之中是不存在的，也不是道盟有着食铁兽称呼的大熊猫，而是一种更加遥远，更加古老的神秘物种。甚至，这种生物是否存在，他也不知道。
“这是什么？”姜小鱼从沈淮舟手里抢走那枚牙齿，好奇地问道。
沈淮舟古怪地笑了一下，淡定地回应道：“牙齿，尸体手臂内嵌的证据。子良说，这或许是个突破点……”
“这又是什么突破点，我就说这人不靠谱，一枚牙齿……”等等，姜小鱼好像也发现了什么，这牙齿好像是一枚挂坠，那圆孔的横切面上，明显有一些绳子的摩擦痕迹。
“这牙齿，我好像在哪儿见到过……”
第六十一章：纹身店
“你见过？”沈淮舟端正了身体，挖了一勺子双皮奶放在嘴巴里面，那甜甜的奶香味触及味蕾，绽放出绝妙无比的味道，让一时间郁闷的心情也在一下子变得好了不少。
姜小鱼不敢确定，但是自己绝对见到过这枚牙齿挂饰。
仔细地隔着塑料袋观察了一番，突然脑袋之中想到了什么，一拍沈淮舟的大腿，痛得沈淮舟龇牙咧嘴不能自己：“想到了，走，去我家！”
沈淮舟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变得古怪奇怪，两只眼睛贼眉鼠眼地打量着姜小鱼，然后弱弱地问道：“那个……这不好吧，咱们……咱们这才认识不久啊……”
“哈？”姜小鱼木讷了一番，右手将钥匙插入面包车的钥匙孔里面，拧动发动机，左脚微微踩了一下离合，右脚点了一下油门开着车就离开了……
沈淮舟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枚牙齿的挂坠在姜小鱼的家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姜小鱼就住在距离第九处不远的地方，上班走路只需要二十分钟左右，四周围到处都是商店，距离商业街也不远，距离地铁口也就半个小时。房租大概两千一个月，不过第九处的工资福利待遇都很好，所以这也算非常划得来了。
当然，这还是比不上咱们沈淮舟沈公子，住的是二叔的别墅，吃的是可乐加炸鸡……
“到了！”姜小鱼一脚踩下刹车，一个不及时，沈淮舟差点从副驾驶的位置上面被甩了出去：“走，我家在二楼，你给我将车停好之后马上过来！”
“是……”
停好车，沈淮舟来到了二楼，还没走进屋子，便看到一地的垃圾。什么可口可乐的塑料瓶子啊，什么膨化食品的垃圾袋，以及一些外卖盒子和……女性的内衣之类的东西随便散乱在地上。
简直，不堪入目。
“沈淮舟快点过来，你看看是这个东西吗？”姜小鱼的声音从屋子里卧室的方向传了过来，沈淮舟快步走了过去，进门一看，我的个老天爷，这屋子和外面比起来根本，外面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这里，虽然没有垃圾，但是屋子里面那些散乱地私人用品，让沈淮舟一个二十五岁的大男人简直瞠目结舌。
姜小鱼赶地从这一堆东西里面拿出一个红绳子的挂饰，对！对，没有错，这挂饰和那枚在尸体里面发现的牙齿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沈淮舟接过牙齿挂饰，然后就被姜小鱼轰出了卧室。
悄悄地打开眼窍看了一眼，这枚牙齿上面果然也有一些非常细微的残念存在，但是比起手中那枚，明显感觉到这些残念好像有些发育不良一般。
噔噔……噔噔……噔噔……
“怎么样，是不是一模一样？”姜小鱼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沈淮舟点了点头，这牙齿的确是一样的，可是这种聚集了无数残念的牙齿是怎么来到姜小鱼手中的，于是便开口问道：“哪来的？”
姜小鱼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惊呼：“那个，就是那个，四年还是五年来着，一个纹身店开业的时候，赠送的……怎么，有什么发现？”
“纹身店？”
沈淮舟突然一惊，纹身店，还有那个失踪了一个星期之后突然出现的男人手臂上也有纹身。死者手臂上面明显是被洗掉了纹身……
这三者，看似毫无关联，但是现在加上这枚牙齿，这是不是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家纹身店绝对有问题！
“纹身店在什么地方？”沈淮舟赶紧问道。
时间实在是相隔了有些久，姜小鱼闷了好久才想起来：“那家店子我记得好像在雨花西路靠近人民广场的那个地方，去看看如何？”
“嗯。”沈淮舟将两颗牙齿一起放入了兜里，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姜小鱼赶紧将屋子随便收拾了一下就下了楼，这一次过去是明察暗访的，自然不能透露自己是来自第九处的人，所以两人换上了共享单车，在这三十八九度的大夏天，朝着目的地而去。
话说，明明有公交车，为什么不坐？
沈淮舟也想问这句话，但是没有办法，姜小鱼姜队长的武力值已经爆表，自己不是她的对手，能乖乖地骑车过去也不容易了。
街道上刚刚下过雨，一些泥泞瞬间又被炙热的太阳给烘烤了一番之后变得干枯。夏日晴天的午后应该是最不好受的吧，周边的街上基本上没有几个人，少数几个妹子逛街，也是涂上了好几层的防晒霜之类的。
阳光如同水一般，像音符一昂灿烂的流动着。这周边或有或无那些微风，都能感受到逐渐正在恢复的灵气。
“到了……”正在沈淮舟还在做梦一般凝视着周边的环境的时候，姜小鱼冷不丁地将他从共享单车上面给扯了下来。
的确到了，这里是雨花西路人民广场，距离德兴公园的案发现场有至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这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之下。
将共享单车给停好之后，沈淮舟又打开了一下眼窍。这一下不灵了，甚至感觉到自己脑袋被鸟给啄了一下，疼得要命……
“没事吧你。”姜小鱼见自己捂着头，赶紧走过来关切地询问道。
沈淮舟咬了咬牙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什么事情。看样子自己短时间是不能继续打开眼窍，希望第九处的这些道具能起到一些作用吧。
“那家店在什么地方？”
姜小鱼想了想，指着一个大致的方向道：“好像在那一块来着，我们过去看看。”
沈淮舟点了点头，但是一只手已经放在裤腰带上面了。
加入第九处之后，沈淮舟便按照那本孤本上面记录的办法，找了一只比较结实的笔来作为自己祭祀的容器。选来选去，就选择了这么一只两个巴掌大小，可以收缩了近现代化的狼毫笔。
好不好用不知道，主要是结实，不至于写个字就崩坏的那一种。
在人民广场上面走了一圈，最后在一个靠近奶茶店的小角落里面找到了一家纹身店。
说到这纹身，那这里面的由头也有很多，纹身在古代的时候又被称作为刺绣，流传至今也有数千年的时间了，而且纹身是和血液相融，俗称“养神”。
第六十二章：纹身
到了。
沈淮舟和姜小鱼两人来到了一个拐角店，这是一家不太起眼的纹身店，有两层，每一层大概只有四十个平方左右，门外挂着一个古色的纹身招牌，以及一辆黄色的共享单车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虽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里有些阴气沉沉的。
倒也不是说什么有的没有的风水，而是这间屋子开着微弱的光，过道上是一些纹龙纹老虎的人光着膀子，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是不是进入了什么黑道组织所在地方。
“就是这家店？”沈淮舟狐疑地盯着屋子里面看了一眼，门口没有人接待，一个大概只有十多岁的小妹坐在椅子上玩手机，见到两人进来也没有站起来。
姜小鱼点了点头，也有些怀疑道：“我记得那一年这家店开张的时候还是很火的啊……怎么回事，这……”
“几位，来纹身？”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声音从屋子楼上传来下来。沈淮舟身体一震，目光转向到那个声音传来的地方，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三十出头的女人站在楼梯间那里，嘴角叼着一根烟，但是没有烟雾。
女人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雕花镂空旗袍，一只手搭在扶梯上面，另外的一只手放在腰上。眼角似乎含着凝光，就这么站在那儿如同一个模特一般。
“看什么看！”姜小鱼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然后开口道：“我们是治安署的，调查一下你们这边是不是售卖过一种牙齿挂饰。”
说着，从口袋里面拿出了自己的那一枚牙齿挂饰。
女人慢悠悠地从楼梯上扶着扶手下来，噔噔的高跟鞋声音非常刺耳，但是听久了却又觉得没啥意思。屋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让人觉得在一瞬间之中有些赏心悦目，这是风铃。
“牙齿？”女人接过姜小鱼手中的那枚挂饰，狐疑的眼神不似作假：“这种挂饰四年前开店的时候老板曾经发出去过一批，大概有一百多个的样子……”
沈淮舟注意到女人的手，那是一双非常修长的手，而且手腕非常纤细，十指上涂了一些闪烁着星彩的指甲油，而且还散发着一种奇怪的香味。
“嗯？”这好像是腊梅花的香味，而且非常的新鲜，绝对不是什么香水的味道。
“有没有赠送的名单？”姜小鱼还在继续询问，这个老板倒是好说话，但是从她的语气里面不难听出，她似乎在竭力将这件事情和自己撇开，一句话之中提到了五次前老板之类的。
女人犹豫了一下，像是这种店一般很少有名单的，但是那一次的开业活动的确留下了一份名单。
“小慧，你去将那份客户名单拿过来，大概是13年的，交给两位调查员……”说着，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然后慢悠悠地说道：“我得去敷个面膜，这天气保护好女人的皮肤才是最重要的……”
“啊……”
说着，从姜小鱼身边插身而过。并且，盯着姜小鱼那平板电脑一般的身材，眼中露出了一丝不屑的表情。
“女人啊，就是要保持好的身材……”
完了……彻底地完了……这个女人说些什么不好，偏偏要拿着姜小鱼的身材开玩笑……就在沈淮舟等着姜小鱼爆发的时候，屋子里面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那个女人上楼了，沈淮舟惊讶地盯着姜小鱼瞧了一眼，眼神之中透着一股怪异的表情。怪了，今天姜小鱼这是改性子了？怎么这个女人这么说她也没有生气？
那个妹子也没有说话，扔了一本名单就坐下来继续玩自己的手机了。
沈淮舟凑了过去，原来姜小鱼正在老老实实地翻动着这些名字，上面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想必也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名字吧。
就在这个时候，姜小鱼的手指在一个名字上面稍微地停留了一会，发出了一种惊讶的声音：“李瑶？”
“李瑶？”沈淮舟也赶了过来，李瑶是谁，漫画《山海绘卷》作者三月梨夭的真名就是李瑶，这名字的确很普通，但是上面的地址和现在三月梨夭别墅所在的地方，非常接近。
“没错，应该就是这个人……”姜小鱼用手机拍照，然后继续下方。这份名单上面大概有一百二十个人左右，都是2013年的赠送名单，那个时候《山海绘卷》还不出名，只是某一本小说的插画而已。
这几页她全部都用手机拍下来了，这个时候，沈淮舟却突然上前，和那个玩游戏的小姑娘之间搭上话来。
“小妹妹，你也在玩自走棋啊？”
然而那个小姑娘非常淡定地瞥了自己一眼，并没有说话。
沈淮舟一时间觉得这气氛有些尴尬，但是想要套话没有耐心是不行的，于是又继续说道：“小妹妹，你什么段位啦，有哪些棋子，厉害不厉害？”
“出门，右转，不谢……”
沈淮舟此刻尴尬地一逼，出门右转好像是个成人店，这小姑娘将自己当做什么人了。
半个多小时之后，沈淮舟在外面等着姜小鱼出来，而自己却打开手机，搜索起关于纹身的事情。
纹身其实是源自于一项古老的习俗，在道盟还不存在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关于纹身的起源。延续至今已有二千多年。在现在的现实生活中文身给人印象多半是不可思议的，而且纹身的人给人的感觉也不是很好。
而在古籍之中记载，人们以于身体一定部位之皮肤，用墨或其它色绘图写字，乘墨迹未开，即以针刺其上，墨汁即从针刺之孔波及肤下。愈后，洗去皮表之墨迹，所绘图形字迹即呈现于皮下，永不消失。称之为文身。
这个文身，其实就是纹身。而纹身最常见的，就是鸟兽花卉或图腾、经文、八卦等。
鸟兽……图腾？
沈淮舟愣了一下，那尸体上被消除掉的纹身，是不是也是某种图腾呢？
沈淮舟又想起了那个男人，他的手臂上，也有一个隐隐约约的纹身。当时没有来得及看清楚，现在一想，或许那人手臂上也有相关的内容。
只不过，这和死者，以及那面镜子又有没有关联？
第六十三章：贪婪的代价（上）
半个小时之后，姜小鱼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样，找到了什么线索？”沈淮舟挑了一下眉毛，故意问道。
姜小鱼似乎没有看到这一分不满一般，自顾自地说道：“根究这家纹身店留下的客户名单，李瑶和那个男人都来过这家店，而且时间几乎都是在四年前开张的时候。”
“纹身呢？牙齿呢？”
姜小鱼摇了摇头：“纹身不知道，但是那份名单上面的人几乎都拿过一枚牙齿的挂饰……只不过我有一点搞不明白的是，这个女人为什么要隐瞒事实？”
“隐瞒事实？”
“对啊，她不是说老板不是她吗，但是这家店我刚刚瞥了一眼他们的营业执照，上面的人就是她没错。这和她所说的事情有些出入，所以我还是对这家店有些怀疑。”
的确，不仅仅只是姜小鱼，就连沈淮舟也对这家纹身的店十分感兴趣。不是其他的，而是纹身师向来不是单独行动，如果之前发现的纹身就是镜子上面的饕餮纹，那么这家店就远不止那么的简单。
天气实在是太过于炎热，两人站在荫处也觉得有些炎热。姜小鱼的鼻尖上都冒着汗珠子，这让沈淮舟也不好意思继续待下去。
“走吧，今天也找不到其余的线索了……”
姜小鱼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对，我总觉得今天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具体是啥，我也不清楚？”
“啧啧，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吗？”沈淮舟稍稍打趣了一下，然后指着前面的一家奶茶店说道：“走吧，我请客，消消暑，不然我得申请工伤了……”
六月的夏季，打消了不少人外出的想法，三十八九度的温度，十个人至少八个热成了一团浆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女子带着一顶蓝色的遮阳帽从街口走了进来。看样子，她的目标非常的明确，就是去那家纹身店的。
女人手里好像还捧着一个什么东西，距离有点远了，看是看不太清楚的。
“叮铃！”
走进屋子，屋子里面那风铃便开始无风自动起来。适才上楼的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到了楼下，望着这个进屋子的女人笑了笑，嘴角呼出一口青烟，然后慢悠悠地问道：“纹身？”
“嗯？”这时候才看清楚这个女人的脸。
女人的眼角有一颗泪痣，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憔悴，而且脸色有些发白，走路的姿势也有一些摇摇晃晃的。手里战战巍巍地捧着一个男人的骨灰盒，上面贴着丈夫的遗照。
“您想要纹什么样子的，花草树木各种鸟兽或者是你喜欢的男明星都可以……”
半晌，这个憔悴的女人并没有接话。
“帮我……”一分钟之后，女人从腰间的口袋里面拿出一枚牙齿的挂饰放在桌面上。
果然，这间店的老板看到这颗牙齿之后，脸色稍微变得不自然。不过这种不自然也仅仅只有一瞬间，然后就是马上消失了。
“他们说你这家店可以养神，帮我将他的残念纹到我的手臂上面……”女人郑重地将那不大的骨灰盒放置在前台上，那前台的小姑娘放下了手中的手机，盯着骨灰盒上那张照片……
骨灰盒上贴着她丈夫的黑白遗照，小姑娘看过去的时候，照片上的人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眼神阴毒，不怀好意地盯着她，似乎是把她当做了他的情敌。
老板，也就是那个女人并没有说话，那身凸显出身材的衣服在这种环境之下，居然幽幽地散发着某一种奇怪的韵味。随后看向那可爱的小姑娘，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小姑娘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并且舔了舔下唇，然后继续去玩手机了。
老板笑了笑，轻声问道：“小姐，你可想好了？你才21岁，未来的人生路还很漫长，今年死了一个丈夫，说不定明年就找到新的丈夫了呢？年纪轻轻就只许一人心，是不是太轻率了……”
可是那个女人却摇了摇头，神色非常激动，而且手脚有些不听指唤：“不，不要，我就要他陪我，我这里有二十万，事成之后再给你二十万，麻烦你帮我这个忙……”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老板明显是想要拒绝的，治安署已经开始怀疑到自己了，如果这个时候接单，或许会造成不好的后果……
可是，这是二十万啊，这不是普通的数字，整整二十万的道盟币，可不是一两块钱的小数字……
“他们都说我太贪婪，说什么阿杰已经陪伴了我这么久，就算死了我也不肯放过他。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爱阿杰，就算将他的骨灰融入我的身体，我也愿意，可是他们不准我吃掉他的骨灰，这些可恶的人！”
“我听说，你可以让我和阿杰永远在一起，所以我来找你，钱都给你！”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对于钱真的没有兴趣……”老板还是在竭力避免自己暴露出真实的想法，谁知道那两个所谓治安署的调查员，是不是还在这里……
老板淡定地说道：“我从不开价，你们给我多少就是多少。”
女人显然是有些疑惑的，可是却看到老板把钱一张一张地整理好，并一边说：“我可以帮你做你希望我做的事，不过，我这里有我自己的规矩。”
“什么规矩？”
“我会把你丈夫的灵魂纹在你的身上，但是图案由我挑。”
女人惊愕：“就这个？”
“嗯。”老板淡定地点了点头。
说着，老板引着女人来到了楼上。而小姑娘却将那些钱淡定地收好，放入了保险箱之中。
空气之中弥散着一股古怪，到底是什么，却在也一时间以内谁也说不清楚……
来到二楼，老板整理好后，站起来，对她微微一笑：“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为你调制专门的颜料。”
“嗯！”她欣喜地看着老板，眼里似乎还燃烧着希望。
但是她并没有看到的是，这个老板的眼中，只有嘲笑……
但那不久将会变成绝望。
这就是你们，贪婪的代价罢了。
第六十四章：贪婪的代价（中）
奶茶店内，沈淮舟漫不经心地吊着吸管，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那家纹身店的门口。这家纹身店的店名也有意思，叫做有家纹身店，而且招牌也是使用的那一种古色古香的样子。
“吸溜……”姜小鱼故意发出吸溜的声音，想要将沈淮舟的视线拉回来：“我说，你已经盯着那家店已经很久了，有啥发现？”
“刚刚进去了一个女人。”沈淮舟淡定地说道。
“噢？”姜小鱼故意拉长了声线接着怼道：“女人？你的眼中就只有女人吧……”
沈淮舟并没有回答，姜小鱼也百无聊赖地喝干最后一口，然后一只手托着腮，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子来回转动了片刻，才缓缓地泄气道：“我总觉得，这家店不仅仅和牙齿有关系，但是却又想不通李瑶和这店有啥联系……”
“嗯。”沈淮舟非常冷漠地回应道。
“嗯？”姜小鱼不高兴了：“你就嗯了一下敷衍我？这个时候，你队长陷入了一种弥漫，作为实习干员的你，不是应该在各方面都讨好我，然后将你所知道的线索全盘托出吗？”
“还不到时候……”沈淮舟无奈地看着眼前耍无赖的姜小鱼，说道：“牙齿只是一个线索，既然治安署将这件事判定为有害垃圾泄露的案件，那么就绝对不是普通的杀人案。”
“我怀疑……”沈淮舟刚想说话，突然身体一震，两只眼睛的青色光圈又一次出现，两只青色小鸟的图腾突然出现在瞳孔之中，一股非常压抑的气息出现在那家有家纹身店的上空！
“怎么了？”姜小鱼看出了沈淮舟的不对劲，连忙站起身来询问道。
沈淮舟此刻浑身的冷汗，额头上、鼻梁上到处都是冒出来的汗珠，整个人也感觉到有些散发着热气。
“没事，坐下吧……”不能让姜小鱼看出什么，如此强大的威胁之意，明显比之前抓到的那个异人还要危险。可是，为什么只有一瞬，那股威胁就消失了。自己识海之中图腾都被惊醒，这玩意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过，也就是这样让沈淮舟确信了这家纹身店的不一般。
“姜小鱼，叫人来盯着这家店，这段时间里面肯定还会出事的。”沈淮舟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拍下了这家店的客户名单？”
姜小鱼点了点头，模糊口袋里面的手机，解开锁，找到相册里面最新的几张照片递过来：“一百三十多个名单，都是四年前有家纹身店开张的时候所填写的信息……”
“李瑶？”
“怎么，你就连李瑶也怀疑上了？”姜小鱼打趣道。
沈淮舟瞥了一眼一脸笑意的姜小鱼，没有好气地回道：“别说你没有怀疑李瑶和这家纹身店之间的关系……”
“嘿嘿，早就怀疑了，刚刚喝奶茶的瞬间，我已经让老顾和小萌去调查了。”姜小鱼喝了一口续杯的奶茶，撇了撇嘴继续说道：“这一次，我想去编辑部调查一下……”
“调查三月梨夭的发家史？”
这边沈淮舟和姜小鱼在分析案件，另外一边老板已经开始了操作。
老板捧着骨灰盒来到一间黑黝黝的工作间，将药水和工具都准备好，这才打开骨灰盒，然后将所有的骨灰都倒入药水中，等到这些骨灰和药水调整得均匀，这才把骨灰盒上的照片撕下来，放在蜡烛上点燃，扔进药水里。
一边融合这些药剂，一边口中不知道念叨了一些什么东西。这画面，就好像中世纪文艺复兴的时候用火烧死那些念咒的老巫婆一样，诡异而且可怕。
药水非但没有把火淹灭，反而助燃了火焰。
那火，是幽绿色的，属于阴火的一种。
老板把药水调制好后，和工具一起端了出去，二楼的前厅里，这个面容上有一些悲伤的女人已经在躺椅上安稳地睡着了。
老板给她的茶里有安眠药。
整个过程维系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时间不长，但是女人却没有半点印象，仿佛这短短的一个小时飞逝了一般。
一个小时之后……
女人好奇地问道：“开始纹了吗？”
这纹身店的老板淡定地回应说道：“已经纹好了。”
女人吃惊地问：“什么时候纹的？”
“在你睡着的时候——你已经睡了一个小时多了。”
女人这才缓缓地抬起头，稍稍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原来现在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她这才相信了老板的话。
“把牙齿给我吧，你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离开了。”老板伸出手从女人的手中接过那一枚牙齿，然后接着说道：“出门之后，财货两清，咱们谁也不认识谁。”
“我懂规矩。”女人的声音非常淡定，似乎在什么地方听闻过关于这有家纹身店的传闻一般。
老板点点头，钱反正是拿到了，二十万也好，四十万也罢，至于这个女人之后会出什么事情，自己完全不在乎。只不过，现在的麻烦不是这个女人，而是今天下午过来的那两个治安署的调查员。
“有件事必须和你先说清楚一下，这纹身不是一般的纹身，平日里你不接触水的话是看不见的，现在你能看清，是因为墨汁还没有褪去。”老板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地吞吐出来，接着说道：“若是有人看到这个纹身，你也不要和他们说这纹身的来历……”
“她和我说过了。”
老板笑了笑，这么满意的客户自己见得不多，所以就这么被自己的欲望吞噬了，自己的小心肝还是有一些心疼的。
不过，规矩就是规矩。这种规矩，就算有别人插手也没有用，凡是触动了规则的人，都是需要偿罪的……
“还有一点。”老板顿了顿，接着说道：“请神容易送神难，所以当你回来让我送魂时，我希望你能付出今日你双倍的价钱。”
说到这里，老板的脸上才露出真诚的笑容，只有在谈到钱的时候，我才开心。这也就是我前面不开价的原因，因为更赚钱的在后头。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女人冰冷地回应道。
说完，女人便拿着骨灰盒上那张残留的照片，离开了这个房间。
老板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地突出白色的烟雾。眼神之中，有着一种别样的魅惑，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恐惧，一种看不明白的恐惧。
“我也希望，没有那么一天。”
第六十五章：贪婪的代价（下）
奶茶店那边，沈淮舟警惕地盯着五百米外的有家纹身店。大概下午四点半左右，之前走进去的那个女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走，出来了……”沈淮舟赶紧扫码付款，然后拿着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座位。
外面的太阳已经还是很刺眼，走出奶茶店，一股巨大的热浪扑面而来，紧接着就是一道刺眼的阳光冲击着自己的视线，在短时间里面陷入了一段失明。
但是，沈淮舟的眼睛也仅仅只是稍微打开了一点点。
那个女人走出来了，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带着一顶黑色的遮阳帽……沈淮舟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慢慢地靠近过去，但是却没有接近她，只是假装不经意地尾随在身后。
好奇怪，这女人的气质和进去之前不一样了。
适才，沈淮舟在奶茶店发现这个女人的时候，女人的身体周围萦绕着一缕灰色的气息，但是现在这缕灰色的气息却消失了。
观人血气，这是一个初入观相的山海师都会的基本常识。沈淮舟在初步沟通了图腾之后，就已经掌握了这种观气的方式。仅仅两个小时的时间，这个女人的气息就发生了变化，那灰色代表了不幸的气息瞬间就消失了……
姜小鱼跟了上来，两人假装情侣远远地吊在这个女人的身后……
“这女人会不会和牙齿有关联？”姜小鱼的言下之意，就是这女人会不会和德兴公园发现的尸体之间产生联系。
但是，沈淮舟却摇头回应道：“不一定，但是两人之间应该都和这家店有关系……”
“和这家纹身店？”姜小鱼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牙齿是这家店发出去的产品，如果前面的那个女人也有一枚牙齿，那么这家店……有害垃圾泄露。姜小鱼迫不及待地回应道：“这家店，是不是也有一个异人的存在，是这个异人操控这一切的，所以治安署那边根本无法破案？”
哎呀我去，沈淮舟捂着脑袋看着这个妹子，这都是什么脑洞：“你怎么可以凭空污人清白！”
姜小鱼被沈淮舟说的也有些尴尬起来，弱气地问道：“那你说，这几个人和牙齿之间有啥联系，除了这家店……”
姜小鱼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小到最后自己也听不清楚：“不会……是那个纹身吧……”
她也知道，子良在解刨尸体的时候透露的信息，死者的手臂上面有一个被洗掉的纹身，不过并没有将这个信息当做线索。本来嘛也是，这个时代的年轻人纹身属于一种非常正常的事情，所以姜小鱼也没有过分关注。
“走了，她上车了……”
那个女人上了一辆出租车，车牌号是潭A23451，这是一家潭州本地出租车公司的出租车。沈淮舟没有说话，姜小鱼赶紧打电话到处里。
“马上查一下潭A23451这辆车的行驶轨迹，叫顾恺之携一对干员去将车里的乘客请到第九处……”姜小鱼挂断电话之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有家纹身店，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那家店，有图腾。”
沈淮舟漫不经心地说出这个线索，但是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姜小鱼先是纳闷了一会，然后精神一震：“纹身？”
“有可能……”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沈淮舟现在非常确定，这里有一个人利用一种自己不知道的办法，将那个饕餮纹身作为图腾在祭祀。图腾的祭祀，除了信仰之外，还可以提供鲜活的血肉来祭祀的。
而现在，只有进入到那家店才能知道，他们是不是将图腾，变成了纹身。
到了下午七点多的时候，第九处才传来了好消息。子良那边将死者的指纹递交给治安署的检验科，通过调查最近的失踪人口信息，发现一个符合死者身份的信息。
姜小鱼那边将信息发了过来，沈淮舟安静地坐在沙发上面，一只手啃着鸡腿，一只手拿着手机翻阅这些资料。
死者名字叫做何露，女，26岁。是隔壁岳州市人，家中是独身子女的关系，以至于治安署那边不敢通知她的父母过来。
这个姑娘一直都是个单身，从脸部的一些人工痕迹表明，这是一个非常爱美的姑娘，至少不止两三次做过整容手术，有大的也有小的，那些整容医院上的假体都会有专门的编号，所以查询起来也比较容易。
刚刚试着通知了一下她表姨，明天应该会到潭州来认领尸体。
人际关系也很简单，平日里也就三点一线，家里公司和食堂，而且似乎欠下很多外债，不过却在一周之前居然全部都还了。
沈淮舟古怪地模样看着这份信息，喃喃道：“这女人欠下十四万外债，哪来的钱一下子就将这些外债给还清了？”
这份资料里面还有关于何露的全部信息，以及一张生活照片。人，长得倒是挺好看的，符合东方人的正常审美。只不过在左臂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纹身。
但是，沈淮舟在瞧见这个纹身的第一眼，脸色大变！
“饕餮纹！”果然是这东西，和那面镜子上面出现的饕餮纹一模一样！
沈淮舟赶紧拨打了姜小鱼的电话，但是没有人接听。大约十分钟左右，姜小鱼才回拨过来。
“怎么回事？五六个未接来电都是你的，你发现了什么？”姜小鱼嘟嚷着嘴巴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不停吧唧着，看样子刚刚应该是在厨房。
“何露手臂上的纹身，就是二队在失踪者家中找到的那一枚镜子上面的饕餮纹！”
电话那边停顿了大约三秒钟的时间，然后沈淮舟便听到咕噜一下，紧接着就是啪啦的声音……我的天，你到底咋干嘛……
十几秒钟后，沈淮舟才勉强听到姜小鱼的声音，有气无力地：“明天早上六点，第九处见面……”
按理说，这么严重的案件必须现在赶到第九处的，但是这件案子目前还不是很明确，只是靠着猜测，就断然决定有家纹身店就是纹饕餮纹的，这样也不好。
所以，还是等到顾恺之那边盯梢结束，再申请搜查令比较好。
第六十六章：凶手自首了？
“你们看一下这里……”
翌日，天气晴朗，最高温度40摄氏度。外面的天气简直可以晒死一大波人，屋子里面还好，虽然开了空调，但是从空调房间里面离开，就会觉得整个人都需要信仰。
信仰谁，信仰伟大的空调之父——威利斯·开利！
第九处的办公场所还算比较好，室内温度26摄氏度，但是老姚却有点不爽了，吹着那噶拉子的铁风扇，还坐在那门卫室里面和一群老太太们聊人生理想。
好了，言归正传。第九处地下二层办公室内，一群人围坐在多媒体室看这屏幕上方放着的PPT。而姜小鱼和沈淮舟都坐在这里，之前的张小三张二队也在这里。
不仅如此，似乎一队二队的干员基本上都聚集在这间不大的会议室内，其中姜小鱼脸色非常好看，红彤彤的，但是二队的队长张小三童鞋，脸色就有点不太号了……
（PS：后文为了方便，二队队长就直接叫小名张小三了……这是经过伟大的创世神名墨小儒同学的一致认同！）
“你们看这里……”PPt上面放着的就是关于死者何露的个人信息，顾恺之用激光笔一边指着，一边说道：“死者名字叫做何露，女，26岁。岳州市人……
死者人际关系比较简单，一直都是个单身，但是从脸部的一些人工痕迹表明，这是一个非常爱美的姑娘，至少有做过两三次整容手术……
而且我们在调查何露的个人存款等一些隐私信息的时候，发现她曾经向某网贷公司贷款将近十四万元。根据我们昨日和网贷公司负责人的了解，这个姑娘这笔钱在一周之前全部还了。”
“这怎么可能！”二队队长站起身来，指着ｐｐｔ上面的信息问道：“我们也调查了信息，她这十四万全部用在整容上面，但是其工作单位和工作环境之间，并不能在短时间里面给她带来十四万的效益。”
“而且，何露公司人事负责人告知，何露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申请离职，半个多月都没有来上过班了，哪来的钱还这笔贷款？”
“确实是这样。”顾恺之望了二队队长一眼，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坐下再说。
接着，顾恺之将另外一张ＰＰｔ放了出来，这之一面镜子，也是第九处第二行动队在第一起案子发生的时候，找到的那面镜子。
“这镜子有啥不对劲的地方吗？”二队队长有些不明白。
紧接着，ＰＰｔ开始做出了动画效果，只见镜子上面的一些图案缓缓地融合起来，最终在镜子的最中央出现了一个青色的线条形态的古老绘画……
那是，饕餮纹……
“这上面的纹路被称之为饕餮文，是咱们处里面的实习干员发现的。”顾恺之对着沈淮舟一笑，却看到姜小鱼那冷不丁冒着寒光的眼睛，一个哆嗦之后继续说道：“来，你们看这个……”
紧接着，顾恺之开始了下一步打算。ｐｐｔ开始继续播放，那还是何露的信息，只不过这一次只是一个背面。画面中的何露露出了左侧额身体，手臂暴露在阳光之下，一个看似比较狰狞的图案，缓缓地出现在她的手臂上面。
“这是天眼拍摄到的信息，一个星期之钱，在德兴公园附近拍摄下来的。”顾恺之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巧的是，那一天除了正门的这段视频还保存比较好之外，其余的视频多少都出现了一点问题。”
“什么问题？”
“全部都意外的损坏了……”
意外的损坏？要知道，天眼系统是道盟联合科技部门一起研发的，专门针对一些不法分子所设立的特殊装备。
“这件事我们已经上报上去了，接下来你们看看……”画面缓缓地转移到何露的左侧手臂上，看到了那个图案的二队队长张小三脸色一变，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
“饕餮纹身？”
顾恺之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饕餮纹身。这件案子找不到凶手，所以治安署才将其移交给我们第九处的。但是经过三天的调查，我们发现这案子和二队你们发现的失踪案之间，好像也有联系……”
“饕餮纹的联系吗？小王那边……”二队队长张小三看了一下身后，小王并没醒来，只是这件案子本来应该属于他们的，现在被姜小鱼夺走了也就算了，居然还被人找到了连锁关系。
“大家再看这里。”顾恺之接着放出ｐｐｔ，这个ｐｐｔ是子良在解剖尸体的时候正好将牙齿从死者的左侧纹身处拿出来场景，下一个画面是姜小鱼将自己的那枚牙齿挂失和这枚牙齿放在一起的图片。
“这又是搞什么幺蛾子？”张小三有点看不懂了：“小鱼，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姑娘家的，搞一个牙齿做挂饰干嘛？”
“滚！”
干净利落，要不是沈淮舟暗中扯了扯她的袖子，估计她们之间就会要打起来了。
“这枚牙齿挂饰，来自于这家叫做有家纹身店四年前开张的时候，现在这里有一百二十分名单，我们需要二队配合我们一起调查一下这一百二十个人之间是不是都纹了这个饕餮的纹身。”
“不行，我要去走访一下这家纹身店！”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大门推开了。走进来的人是王雨萌，小碎步慢慢地走进来，然后找到姜小鱼。
“什么？”一瞬间，整个会议室都听到了姜小鱼的声音：“凶手自首了？这怎么可能，明明……明明我们……”
沈淮舟也顿时觉得诧异起来，这凶手怎么会主动自首呢？要知道，用邪法杀人，这不仅仅是要坐牢的，而且还会通过道盟五司的判定，看你罪过大小最终再处理的……
“人在哪里？”
“审讯室。”
“走，我们去看看！”
这怎么回事，凶手突然地自首让两个队伍的所有干员有一种憋足了劲却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面的那种感觉。
走出会议室来到了一楼，姜小鱼，沈淮舟以及二队队长张小三都在审讯室外面的窗户前凝视着里面。
画面悄悄地转入到审讯室之中，等到沈淮舟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的时候，脸上突然露出一股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会，怎么可能是她？
第六十七章：李瑶？凶手？
怎么可能是她，这没有道理啊！
不仅仅是沈淮舟，就连姜小鱼、顾恺之都没有想到，来自首的人居然会是知名漫画《山海绘卷》的作者三月梨夭，不管从哪儿看，这个女人都和这案件之中扯不上任何的关系啊。
沈淮舟和姜小鱼两人面面相觑，顾恺之和一个二队的干员一起进去，对李瑶进行初步的审问。
“她会是凶手吗？”姜小鱼双手环绕抱着，两只眼睛之中露出坚毅的目光，肯定地回绝道：“不可能，李瑶不会是凶手，她和整件案子之间都没有任何的联系……”
姜小鱼将目光转向沈淮舟，想要听听他的答案。但是，沈淮舟并没有说话，目光直接隔着这扇窗户凝视着审讯室里面的李瑶，脑中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个李瑶，真的和这件案子有关系？目前所有的线索，表明有联系的就是那家有家纹身店，纹身，饕餮纹！
沈淮舟着急下一拍大脑，对了，李瑶的漫画最新章节里面，出现了一面雕刻着饕餮纹阴纹的青铜古镜，这镜子，和第一个失踪案件里面发现的一模一样。但是，李瑶的人际关系之中，和那个嫌疑人之间是没有任何的关系的，那么她是怎么知道镜子的事情的呢？
之前，这些碎片化的线索完全结合不起来，现在一想，原来如此。
“不一定，等一会再说吧……”
短暂的寂静之后，审讯室内的工作开始进入的常规，顾凯之坐在那里，眼前的的李瑶的精神显得十分的疲惫，不像是个二十多岁的样子，整个人憔悴得不要不要，前面的发丝上还有些泛白。
“名字。”
“李瑶。”
“年龄以及籍贯。”
“二十八岁，潭州市本地人。”
“犯了什么事。”
“杀人。”
顾恺之侧目看了一眼眼前这个脸上充斥着黑眼圈的女人，不敢相信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居然是个杀人犯。他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也没有去了解过，但是看手中的一份文件的时候，也稍微吃惊了一下。
“居然还是个漫画家？”声音之中没有任何打趣的意思，完全是好奇而已。
但是，却就是提到了漫画两个字的时候，眼前的这个女人脸色在一下子变得煞白无比：“我杀人了，何露是我杀的，何露是我杀的！”
什么？何露！
顾恺之一排桌子站起身来，凛冽的双眼之中透着寒光。眼前这女人居然承认自己是杀害何露的凶手，可是刚刚在讨论何露的死亡信息的时候，分明表明了何露的死亡，并非正常。
“怎么杀的？”顾恺之不露声色地开始盘问道。
李瑶的神情除了适才的那一段变化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反应了。听到顾恺之的询问，李瑶这才缓缓地抬起了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就这样，走到湖边，然后将她推入了湖中……”
“就这样简单？”顾恺之笑了笑，表情出卖了自己，那种根本不相信地自信，让李瑶不屑一顾：“可是据我们了解，何露的死，只是一次意外啊，治安署和我们都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这时候你突然出现打乱这一切，是不是……”
“就是我杀的！”就在这个时候，李瑶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一把扯开自己的袖子，露出自己的肩膀，以及一小节白玉一般的手臂！
那上面，什么都没有。但是，这个时候李瑶却突然将桌子上面的水倒在了左臂上面，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本来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左臂上面，渐渐地出现了一个狰狞的纹身。这纹身的样子，无论是从颜料的颜色，还是从纹身的地方，都和死者何露左臂上发现的洗掉的纹身符合。
“饕餮纹身？你……”顾恺之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窗户外面的沈淮舟也看到了这一幕，暗叹一声，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模一样。
“她知道我的秘密，所以那一天我将她约到公园之中，然后将她给推入水中……”
顾恺之一直在注意眼前的女人，但是李瑶说这件事的时候好像没有任何的反应。这就奇怪了，就算你自己是凶手，但是说起杀人的方式和手法的时候，却只说自己将何露推入水中，之后的一切好像都不明白，很明显，这就是在撒谎，或者说是在讲故事！
“知道你什么秘密？”顾恺之继续问道。
而外面，沈淮舟淡定地翻看手机，页面也停留在李瑶作品的新章节上面……
一个落水的女子，一双看不清楚的黑手……然后故事在这里就戛然而止。
“呵，这个李瑶，居然将案子当做自己的素材写到了故……事里面。”沈淮舟突然愣住了，等等，李瑶是怎么知道何露的死亡地点的，难道真的和刚刚她所说的一样，是她杀了何露？
但是，不管怎样想，这些事情都解释不通。
在何露的人际调查之中，并没有发现和李瑶之间有任何的联系，两人之间也没有任何可以产生联系的可能性。
那么，李瑶在撒谎，可是她为什么要撒谎呢？
审讯室陷入了一种莫名地宁静之中，现在就算是一根针掉下来，也能够听得见。
顾恺之和李瑶之间就这么一直耗着，半个多小时之后，顾恺之终于忍受不住了：“要知道，你这样就算查出来之后没有关系，也会坐牢的！你是个名人，对于你们这些名人来说，名誉不应该才是你们最重要的东西吗！”
“何露，是我杀的……”
李瑶还是非常地冷静，这和之前去她家调查的时候不一样，这个时候的李瑶实在是太过于平静了，平静得实在是有点让人觉得害怕。
这时候，姜小鱼也有些不耐烦了，对着里面的顾恺之下令道：“你先出来，这个女人好像精神不太正常。”
顾恺之将文件交给你另外一个人，叮嘱了一番然后走出来审讯室。
一出门，便遇到了沈淮舟和姜小鱼。
“怎样？有些麻烦吧……”姜小鱼笑道。
“你不是知道了吗，看的清清楚楚的……”顾恺之没有好气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