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你的理想
凌霄烨早知道他这么说的话，铁定不同意。
一男一女孤男寡女的，擦枪走火怎么？
“什么！”林玖的反应贼大，顿时明了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别有所图!
“你那什么眼神。”余忱又不会把她怎么样，林玖瞬间跳开他身旁，两人距离立马拉开三五米。
“余警官你是流氓吗？临时改变主意，我要打小报告！”
“现在就要逆思维思考好吧，你想到的别人想不到吗？有心人一查你身边的人最近联系过哪些人，订过什么房间或者是租房之类，一下子就查出来了。”
“所以，在你这里又会有什么不同吗？”
“我带你去的地方，只有家属才能混进去。”
“等会，家属区？我是你的家属吗？”
“之前不是，现在是了。”
“......”
林玖倒是没有怀疑余忱的人品，毕竟人家的职位摆在这里，他真想做出什么违规行为也就真不符合大家取的外号“阎王爷”了。
所谓的家属区，她大概猜出是什么地方，想想也是很安全的地方，有关这件事的发生，谁也预料不到事情就此发生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看上去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有。”余忱直接否认，相反地认为正因她目的明确，从来知晓内心的选择，遵从选择，不后悔地向前看这一点，他已然看中了林玖身上的优点，从容不迫指挥一支五十人的团队合作，这样的指挥官不容小觑。
“噢？”
“我今天和你说的话比去年私底下和朋友说的话还多。”
“余警官审案不用说话吗？”林玖好奇了，难不成真有审犯人不容他出马。
余忱笑了，“不用，有同事。”
“在警局你不说话，怎么在同级生立威？”
“我的背景摆在那里。”这句话莫名有种苦涩和无奈的口吻，像是他本可以不靠这层关系，偏偏身份摆在那里却不可能完全脱离家庭背景的关系。
从踏入警校开始，他身上的职责早已栓得死死在这个岗位上，生亦或者死也得在这个位置上。
“你的理想是什么呢，在直播间目睹你的出现，那张反恐精英的英俊脸庞深深刻画在脑海里，这么好看的男人上交给国家，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走上这条路，为了保卫人民保卫一国方土的责任，还是心中那股正义使然？”林玖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比较远的话题，她眼下担心不了太多，家里人被安排好住处，林饶照顾好后方，前方她去堵上窟窿，让身边的人遭遇不太好的事情并不是她的意愿，眼前的人看上去很可靠，虽然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太高兴。
“牢记使命，不忘初心。”余忱大概是从他父亲的办公地点出来的门口写着一行字，这行字让他牢记到至今。
有些事情坚持一年两年不是很难的事情，把一件事坚持个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依然能够保持初心的人才是最难能可贵。
这份初心无论是工作还是感情，他始终保持专一。
62.一生一人
他继续说道：“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得有个结果，我要的是我心中是否能够结果，不到黄河心不死大概形容的是我这样的人，认定的事情，我就是不想轻易放弃，我就是个小心眼的人，既然未来有机会，为什么就要放弃，一生一人又是什么难事吗？”
这段话，足以令在场的林玖震撼。
她不是对于这番话的感动，而是对一生只爱一个人的坚定不移心动，哪有多少对可以爱到最后，中途走走停停又有多少对，对一个人失望透顶不离开，哪怕再爱，彼此溃不成军仍然两败俱伤后将就在一起，任何一种以悲剧结尾的故事，她不喜欢。
这辈子只心动一人。
在她身边的话，吴雪音就是其中一个。
一见钟情说不上，奈何一眼误终生。
生活中并不是没有这样的人，而是太少了，少到半辈子过去也不曾见到那人，林玖在这条路上没法耗下去了，相信真爱这件事情是她无法再相信，将就去过日子也不是不可以，当初和林饶在一起，两个人相伴到老不是不可以。
在爱情面前，一切在那人出现时，所有世间美好不过如此。
爱情是没道理可讲。
遇见凌霄烨，她认为对林饶是亲情。
当和凌霄烨离婚后，再次和沈肆结婚，她认识这是利益关系，和谁结婚不是结婚，不如选择一个有条件的人。
当下很多人想不在爱情上吃亏，偏偏在婚姻上吃了大亏。
婚姻像一座表面看似华丽的城堡，内在早已腐烂不堪，选择进入观看而出来的人，难道不知道看清真相而不离开再次进入时，一脸幸福洋溢的笑容，其实当个眼盲的人很容易，心盲了，人就心死了。
余忱就像在一处黑暗肮脏的角落突然出现的一缕清晨阳光，看似触手可及，实际耀眼烫手，无人敢碰。
这样的人，她哪敢招惹。
太惹眼了。
“余警官，别喜欢我。”她干净的脸庞露出了淡淡而不言而喻的笑意，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眸看向了皎洁的月光，满脸的无所畏惧，一身装好的护盾不曾卸下，假装坚强地扛起所有流言蜚语也不想依靠身边的一人。
她就是这样走过来的，没人告诉她可以停下来撒撒娇，卖个惨然后就可以惹人心疼，这样就不用被太多人误解了。
余忱看穿她的胆小和不敢尝试，越是如此越是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有些人不适合谈恋爱，但是林玖心中有个底线，她知道一旦进入婚姻就会对那人保持忠诚，无论身心是否真正爱那人，她最终会遵循婚姻誓词，对另一半保证绝对忠诚。
结婚三次，她不曾越雷池半步。
她宁可自损一千也不伤对方一人。
这样的人会有什么坏心思呢？找不到对的人就怪别人吗？她不是这样的人。
很多年前，余忱还不太成熟，他不是一开始就懂这些道理的人，十年的成长把过去稚嫩的思想逐渐加深了对一个人的理解，不断更新新时代的思想，他不断地自省，再怎么爱一个人也不能勉强在一起。
63.爱是克制
“喜欢是忍不住，爱是可以克制。”余忱深知无法说服眼前人，“你不用想太多，该烦恼的人是我才对，你一个小姑娘想那么多干嘛？”
林玖听了觉得好笑，转头看他，“你忽然出现就是兴师问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记仇，那么多年前的事情记到现在，不是喜欢是什么？”他内心深处不在意的话，何必记住了十年。
“徐眠你还记得吧？”
这个名字......
稍微有那么一秒钟让她出神了。
徐眠的名字有多久没再出现了。
“他算是比我晚一点遇上你吧，我如果不是看到最近一场FG赛事，徐眠这个人我估计没想起来。”余忱还得谢谢他，如果不是他通知，也许林玖现在就不可能站在他面前说话了。
“他找你了？”
“你知道找情敌帮忙是一件多么无能为力的事情吗？”余忱不回答反而对她反问，眼神变得专注有神，像是接下来话超出了他个人的想象，“他明知道被我找到你，你会在这场复杂的关系里难以脱身，他依然选择了你的安全放弃了原本我可以完全不那么快找到你。”
把所有的消息放出去一旦在直播间放送出去，他就算有背景也无法管控舆论风向可以在一夜之间偏转在对她有利的能力。
徐眠在对赌上，他完全有信心逆风翻盘，那股勇气像极了当年余忱在网吧里遇见林玖时，初生牛犊不怕虎，从接手本要结束的残局时，她还一脸镇定从容地指挥，让死局翻盘了。
“既然已是死局，你还怕什么？”
是啊，他余忱怕什么？
“找你这件事我认为是很丢脸的一件事，我考虑了半小时给你打电话，沈肆和她结婚的原因我已经知道了。”临西早早收到了沈肆和林玖离婚的消息，虽然是在林玖出发前被告知，徐眠想了很久才消化完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你不怕她生气？”
“与其怕她生气，不如说我无能为力起来，快要发疯的抓狂也无处可放。”徐眠从沈肆买离婚消息开始，他无法接受林玖背水一战的结果，一个女孩子背负舆论的好坏，哪是一个人承受的事情吗？
她不是棋子。
“我不帮她也是情理之中。”
“你不会。”徐眠笃定地说道，分明打通这个电话，早已相信余忱无法拒绝恢复单身身份的林玖。
一开始打电话，他犹豫了。
“想了多久。”
“半小时。”
余忱对于他挣扎的时间还是佩服，够果敢。
“你比我果敢。”
“那是。”徐眠这一点是有自信比林玖身边人更加有勇气承认，“对比你是情敌身份，不如说你的出场就是英雄救美，看似所有消息都是放出去，不如说你想引蛇出洞。”
目前余忱手上的案子有了眉目，死者身份与林玖继父有关系，更深层的关系一直查不到，除非有更引人注目的消息爆料出来，一来把舆论推向峰顶，让更多人关注起林玖，二来就是把凶手的目光放到林玖身上。
64.她是诱饵
“是的，把林玖当诱饵。”
很危险的选择，却又是很安全。
“结束后送到安全的地方，凶手此时会露出马脚也不一定，这是持久战。”
“她不会一开始就同意。”徐眠几乎把这些年出现在林玖身边的人一一查了个遍，余忱也不一定可以查得如此详细，即便是在短短时间内可以查到那么多资料。
“所以啊，你得骗她。”徐眠太懂她了。
一遇到感情的事情，她恨不得躲在龟壳里不想出来。
“水军已经被抢先一步了，沈肆把全南城的水军买了。”
土豪的手笔，徐眠一早猜到，只是没想到会全买下。
“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记住我的话，做好了，我们公平竞争。”徐眠后来把所有资料共享给了余忱，用了林玖二十八年的所有资料做了交换。
自然，这件事他刻意隐瞒了。
做情敌得做到合格。
“不用公平竞争，我们现在是同一起跑线上，爱情不是靠交易。”余忱不是不懂选择权从来不是在他们手中掌握，真正掌握的人是林玖那颗心，那颗真心如果捂不热，谁也不能入她眼，又如何入得了她的心里。
徐眠在电话那一头沉默了。
“不逼迫她选择，她永远看不清她的心。”
没有强大的能力保护一个人，哪怕有颗真心待她，她没有一颗勇气的心接住滚烫而热烈跳动的真心。
这一点，相信每个人懂所有道理也不懂实践才是真理。
他们不愿意逼迫她，是怕一旦说出口的话就收不回来。
疏远而避嫌的距离更让人无法接受。
余忱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他只要稍微一抬手就可以碰到的人，不再是想象中触碰不到的幻想，更不是用工作麻痹而不敢胡思乱想太多的时候，现在这个人真真切切地站在面前，鲜活而惧怕一切与复杂关心的林玖。
“林玖。”
“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头看看一路陪伴你的人，你有那个资格去爱一个人。”
“爱一个人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不是怕丢脸，那是怕什么。
“我怕......”
“错了再重来，撕心裂肺的感觉太难受了，控制不住的情绪流露出来，易怒易暴躁的情绪，那不是我。”
她害怕沉浸在一段感情里无法自拔，爱得越深越难以抽离。
凌霄烨这个人难道她不爱吗？
她爱的。
这个人出现了最正确的时间，却不是对的人。
前途和爱情这个选择出现在他们婚姻里，本就不是选择题，而是判断题。
也许有人会质疑这怎么会是判断题。
对于她处于在原生家庭里，她没自信在一段婚姻里保持绝对的自信，无法自信她会是凌霄烨永远最完美的人，更无法判断她是否可以成为凌霄烨路上的引路人。
一旦错了，那就是全错了。
没有人告诉她的选择是错了。
也没有人告诉她的选择是对了。
矛盾的她又怎样轻易做出选择，无非是思考了一夜，坐在阳台看月亮一晚上，最后选择了成全前途一片光明的凌霄烨。
65.他的答案
爱情本就不是让人自私的选择，反而她愿意为了凌霄烨放弃所谓的无私，重头再来最难的从来都不是对方是否真心爱过，而是离开后是否真心希望对方真正幸福。
爱不爱过这个问题，在离婚协议书上早就应该懂得放手是成全还是不甘。
凌霄烨是不甘。
林玖是祝福。
“你说的人，是凌霄烨。”余忱猜出来了，一个被她放在心上又放下的人。
她不语。
“你不问他怎么想，又如何知道他的答案。”
逼迫凌霄烨选择，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前路无法抛弃，后路被抹杀干净，一条路已经被封得死死没有后路可走。
“你不让他有后路可言开始，替他做选择的人是你自己。”
她自私了吗？
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她重新选择一次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他不是在主持人的道路上发光发亮吗？我没有错，错的话那是我不敢勇敢。”
不够勇敢这四个字，足以概括她的选择。
凌霄烨的专业能力，她在结婚前发现了，将来在这条路上有所作为也是正常，是金子总能被发现，出众的样貌加上专业过硬的能力，这样优秀的人会被埋没才是可惜。
她一直相信凌霄烨最后会发光发亮到底。
从她开口提议起选凌霄烨作为访谈节目主持人开始，开弓动弦发出的箭收不回来了。
“那你呢？受伤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一直都是这么过来。”高三以后，她从未想过未来会过得乱七八糟，与她想象的未来有些不一样，根本想象不到有一天会成为舆论的对象，正如十八岁的青春停留在高考前无忧无虑可以选择的人生，往后全部是安排好的命运，不得不去承担一切的责任。
逃避责任很容易，时间迟早会解决，而她心底过不去，接受现实去结婚，一辈子将就过就过吧。
“现在的你很好，起码对得起自己的选择。”
余忱这些年也不容易，谁的生活存在容易二字。
关于走上警察这条路，身边有多少人值得他学习的对象，他努力在这条路保持正义之心为需要的人伸张正义，做到从前想要做的事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骄傲的资本并不是一开始就拥有，他也曾在泥潭上摸打滚爬，也有一群人教训过他，一群体能不输于他且团队合作围攻，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日子也有，生活教不会一个人活得通透，倒是时不时给人一点教训尝尝。
他抱着一股不甘心去警校，一开始他是很排斥再见到林玖，久而久之忘怀不了是深夜里莫名其妙脑海会闪过那张干净苍白的面容，一直忘不掉是那天网吧的相遇。
沉稳指挥的声音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早知道思念会那么痛苦，一开始就不要遇见好了。
余忱并不是没有这个念头，一旦开始的故事，轻易结束不是他的风格。
十年足以打磨一个人耐心，等待是十年等待中慢慢磨炼的意志。
66.盾保护矛
面前站着心心念念的人儿，谁会舍得一下子让她溜走。
他舍不得，也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徐眠第一时间联系他，是他有利可图，不然一文不值的他又凭什么保护林玖。
在爱情面前还要讲保护的能力。
毋庸置疑的是再强的矛也需要盾的保护。
余忱联系的法医们低调地出现在了后门，他们按照画好的路线从另一条小路赶过来。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还有一个出口？”林玖瞧见了远处的灯光，那是余忱叫过来的人。
余忱出来后环视除了左侧的出口外，观察周围的光源最充足的地方，“你看这个湖建在这里无非就是让人欣赏，偏偏设计的人还喜欢做一位指路明灯。”在湖对面有一排路灯，整齐划一地排列在这条路尽头，看上去就是无尽的路。
“你猜到这条路的尽头是另一个出口？”
他摇头，“没有。”
“他们又怎么找到的？”
“推测出来，若是是只有一个出口，凶手不会凭空消失在监控里，特别是我们从这里出去后的第一个拐弯就有监控录像。”余忱来之前看过附近的监控设计图，另外这栋大楼的所有安全出口以及没有监控的位置都记在脑海里，他想不通的地方就是另一个出口到底在哪里，事实证明他想印证的推理有了答案。
林玖见到车子越开越近，她悟了刚才出来余忱低头看了一下手机，原来是在用手机查地图。
“从老员工带我们去后门开始，你就打算瞒着我不说这个事情，想等你同事们来到验证后，我后知后觉明白了，余警官你真是心思缜密。”林玖不得不对眼前的人刮目相看，眼前的人明显不再是她的可控范围里的棋子，而是有了思想甚至比她早一步走到结局并且有了答案的人。
余忱现下懂得多说无益，他还是想耐着性子解释。
“余警官，我们到了。”
一行人干净利落地下车出现到他们两人面前不到两分钟。
速度够快。
领头的人很高，身后带着两个实习生，还有三个现场勘察员，负责保护现场的。
“现场有没有被破坏过？”这个男人说话的嗓音有些粗犷，像大提琴被胡乱一拉一样，听得难受。
她瞄了一眼余忱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觉得声音难听。
“没有，辛苦你们今晚帮忙赶进度了，里头你们进去小心点，告诉我里面有没有血迹，我怀疑死者曾经来过这里，因为是后门，来过的人不多，看下里面有没有其他发现，你们刚才开车过来的行车记录仪给我一下。”余忱从他们出发前已经交代带多个行车记录仪备用，现在正好用上了。
后头的女实习法医偷偷小声说了一句，“江法医说的于理不合却在情理之中是这个意思呀。”
江法医，江照。
南城法医界的一把手，不少法医慕名而去听他的公开课，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南大法医学专业的讲课老师，二十五岁博士毕业后进入南大当老师，二十八岁已经是南城法医界里的“神算子”。
67.检验
凡是他碰过的现场和尸体，准确无误给出关键信息，每次悬疑刑事案件他从未失手给错过信息，这一次仅凭着后门勘察，林玖看着有点悬。
“从现场来看，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点。”江照戴着口罩，露出来的半张脸上，那双璀璨星光般的眼睛盯着刚拍下来的照片，越是没有可疑的地方往往最让人有所怀疑。
余忱挺了解眼前这个人，“你还是觉得有疑点？”
“你这个案件的死者，我已经把验尸报告发给你了，真正的疑点在她经过的地方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东西让死者死前被催眠了。”
“尸体里没有药物的成分。”
“额头上的撞伤估计是在死前跌倒撞伤的，人体死前和死后形成的淤血是不一样，这一点是可以分辨出来。”
“还有一个地方，死者屋里的那杯水，你化验过了吗？”
“只是普通的一杯水，我从水龙头和饮用水都抽取部分调查了，另外冰箱里面的牛奶已经过期了。”
“那胃里面有查出什么吗？”
“倒是没有查到有牛奶的成分，反倒是厨房的厨余边上留有牛奶的痕迹。”江照比较好奇的地方就是为什么过期的牛奶开了以后放到厨房，然后再放入冰箱进行冰冻。
“牛奶什么时候过期？”
“大概是死者死亡的前两天。”
“准确来说，本来没过期才对呀。”
“我们确定要讨论一瓶1升牛奶的饮用日期？”江照忽然认真起来的样子，余忱倒也没多说废话了。
余忱看了两眼他递过来的相机，来回按了几下，发现有张图片有些奇怪，“这个地方是哪里？”
“你们进门口的那地方。”
“有血迹吗？”
“有是有，倒是有可能是拧开门的时候不小心划伤，或者其他可能性也有，血迹需要拿回去检验才知道。”
一旁的林玖听了他们的讨论，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蒋慧如死前留下了证据也说不定。
“你们的意思是这条小路有可能蒋慧如留下证据？”
“只是猜测。”余忱也不确定，“我们在案发现场调出监控，发现她走的路是以往没有走过的小路，偏偏出事那天走了然后就出事了。”但凡是正常人也会觉得是那条小路肯定有问题，他们推理了一下当天蒋慧如有可能去过的地方，而且完美避开了监控。
“如果按照你们说，她死前在屋里接待过什么人，水杯上不会留有那个人的液体在上面吗？还有存在第二人的脚印在房间里不可能不存在。”林玖对于室内杀人案还是有所了解，具体细节也许没有这两人知道多一点，起码室内死亡的话，死者以什么方式结束生命，或者说自杀的话，至少还是查得出来。
余忱对于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存有一定的立场，“自杀的话，第二个人存在这间房子的可能性不高，现场的法医进行二次检验，最后还是没有查出有第二个人的存在，另外那杯水没有人喝过，就算喝过也是死者喝过，最后一点就是她自杀是否是被迫自杀。”
68.被迫
“被迫自杀？”
“是否有人拿了什么人什么事情威胁她，她在保护谁，有可能死前想找到你的继父林如安，告知他什么，最终暴露了你继父的照片，现在凶手有可能就是把目光聚焦在你继父和你家里人身上。”
“不对。”林玖想了想这些日子里，她和沈肆离婚消息还没曝光，舆论却一直针对性地指向她而试图减少沈肆的曝光，“你没发觉舆论对我很不利，反而沈肆一点影响也没有。”
“你一个离婚两次，第三次结婚还能和沈肆结婚，全南城没有一个女人不妒忌你。”余忱实事求是地说道，他家世显赫倒是也不能再商业上和沈肆一争高下，他们擅长的领域不一样。
“妒忌使人面目可憎，那么是女人憎恨我还是男人憎恨我？”林玖不解地反问，“终究是哪方面让凶手对我起了杀心呢？”
江照平日里不怎么关注娱乐八卦，站着面前的林玖，他多少还是有印象，待在验尸室里埋头苦干，一心工作不受外界影响，倒是今日听了不少关于林玖的人生事迹。
“你想想看这几年有没有哪些人和你结怨。”
“蒋慧如的案子还能从我身上找起源头？”林玖纳闷了，明明那个女人她并不认识。
“没有平白无故的针对，也许一开始我们的方向错了。”
余忱考虑到之前蒋慧如屋里的照片，意有所指的恐怕是林玖或者是林饶也说不定。
目前林玖在各大媒体露面，有人想不知道她也难。
“大哥们，我也没和什么人结过怨，难不成还......”林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莫伺歌？”
“谁？”余忱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江照的眸光一闪而过的意外。
“难道是他？”林玖不太确定。
“他和你有什么过节吗？”余忱问。
林玖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之前差点和他打群架，当时我把徐眠他们几个小朋友救下来，莫伺歌和我开了个玩笑，说他要我。”后面有些话她不方便说太多，所以故意隐瞒下来了。
“他要你怎么？”
“让我留下被欺负。”
“你同意了？”
“怎么可能！”林玖哪里会屈服恶势力，“只是他对我开玩笑的话，没多久就放我们走了。”
“所以，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莫伺歌就是你们警察里最不喜欢的存在。”
黑市。
莫伺歌混迹各大黑市的灰色地带，踩过界早已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上了法制新闻不说，另外被警察抓了还能淡定请律师把人弄出去。
大概三年前，她街上回家的路上遇见过莫伺歌，他的变化挺大，从前那张耀眼张扬的脸蛋变得冷冽而不近人情，以往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远远瞧上一眼，多少令人胆战心惊。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那么几秒的时间，她对上了莫伺歌那双陌生而冰冷的眼神，眨眼的功夫，她仿佛又没有见到这人。
莫伺歌其实是看见了她，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意外的碰见。
69.灰色地带
过去那些年，他多少有打听到林玖的消息，也不知道是在意还是怎么，莫名其妙地对一个人上心。
那双小鹿般清澈的大眼睛，总是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这些年一醒来，不是满身大汗，也是浑身血腥味。
打打杀杀的日子，哪里可以睡个安稳觉。
进出局里，他早就没把命交给老天，紧握在他手里的命终究会为了一个人豁出去。
余忱听懂了她的意思，看来她说的那个莫伺歌，那真的就是他之前跟踪的案件莫名其妙被调走，然后匆匆结案没了下文。
“你怎么认识他？”言外之意，她能够认出莫伺歌，肯定会有交集。
林玖哪里知道，“我就知道他退学前是我们高中部的，人长得好看成绩还不错，喜欢运动，你说这样的人，存在感会低吗？”
肯定是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
对于喜欢莫伺歌的女生，实在太多了。
若是真有哪个不走眼的女生以为莫伺歌喜欢她，那她是有理也解释不清楚了。
“仔细想想。”这句话居然是江照开口说的。
“江法医这话是什么意思？”林玖不懂了，江照难不成也认识莫伺歌。
“碰巧我也和他打过几次交道。”江照本来还觉得不一定是他想的那个人，“看来，是同一个人了。”
“哦？你又是怎么认识的。”林玖有了兴趣想知道，毕竟像莫伺歌这类型的人不善于交心，更不可能有多少真心朋友。
“给他巴扎过几次伤口，碰巧几次都是致命伤。”
余忱难得开了句玩笑，“知情不报可是大罪，江法医不会不知道吧？”
“明知故犯，你是想这么说吧。”
“我可没说。”余忱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我哪里知道是你帮他脱身。”有一次他跟踪莫伺歌到某个角落，人忽然凭空消息了，说奇怪也真是奇怪。
“那是第一次，我还不认识他。”江照纯属下班路过，谁知道莫伺歌胆子那么大，竟然在警察局附近做交易。
“那你事后不通知我们？”余忱埋怨他起来，要说莫伺歌犯了什么大罪也不至于，一些灰色交易不违法没证据还真是抓不到人。
“你们有证据才行呀，我也不是故意帮人，我是个法医，哪里会知道碰上个死活人。”半死不活，他救还是不救？
肯定是救了。
毕竟莫伺歌那状况还是有救的。
“没证据抓他，我那是被剥夺了权利。”余忱家里就算是有背景，至少还不能够只手遮天。
法制社会，他们还得将就证据。
有人保莫伺歌，那就有人想置莫伺歌于死地。
“你们说莫伺歌会针对我？这可能性大吗？”林玖琢磨了一下，“一个大男人对我小肚鸡肠，说不去呀！”通过面前两个大男人对他的评价，至少莫伺歌还算大气。
“不是。”余忱认为她误解他们的话了，“我们的意思，是莫伺歌有留意你的动向，过于明显才会......”后面的话没继续说下去。
70.走程序
莫伺歌本身就不是会主动去关注谁，若是不小心多留意了某人，那么一切就不言而喻。
“开什么玩笑，这事情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之前负责了一个案件，由于开车去外地出差，公司财务以处理补贴为缘由私自拿走了嫌疑人的身份证。”
“结果呢？”
“那个财务如今去到了江法医的手下。”余忱这话说得平静，像是这件事情引起关注的地方是人性。
“我相信人，但我不相信人性。”江照对于这种民事案件见多了，尸体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是见惯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林玖对于事情始末不了解，好奇后面的案情。
余忱见她有了兴趣，继续说道：“自然是查到了源头，一切的源头始于误会，却又不是误会。”
“死者身上被捅了二十七刀，刀刀不致命，致命的一刀是嫌疑人看着对方流血至死。”
“我们还查到了财务账户，不明金额大部分来自于私自用了其他人的身份信息去做了有违法律的事情。”
“什么事情？”林玖更加好奇了。
“当然是......”余忱故意停顿，笑着说，“无可奉告。”
林玖郁闷极了，这话说一半不说一半，简直是吊胃口。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查一下莫伺歌最近的动向，说不定查下去会有惊喜。”
林玖撇了撇嘴，没觉得是什么好事，嘟囔道：“不是惊吓才好。”
“你说什么？”
余忱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余忱看了下时间，转头对江照交代了一些，“剩下有什么新进展就给我发信息也好，打电话也行。”
江照点了点头，“行，你们先去安全地方安顿好。”
“为什么你们的对话让我觉得，我的处境很危险。”
“是很危险。”余忱更正道。
林玖现在的处境是进退维谷，除非把凶手找到，不然后面出去露面，公众场合出现嫌疑人进行行凶也不是不可能。
对于他们来说，凡是讲究证据。
这句话放在林玖身上，他们要的是万无一失。
两人道别了江照后，余忱开走了一辆警车。
路上林玖不由开口多问了几句，“江照认识莫伺歌，你没有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
“听说过泾渭分明吗？”
林玖不懂他说这个的意思。
看见她一脸懵的状态，余忱就知道这人没懂他的意思，“我是警察，他是法医，莫伺歌是嫌疑人的话，我们不会包庇，就算是包庇，这种情况是属于不理智的状态下发生，然后事后理性起来，我们还是会主动告知上级。”
走上一条看似正义的道路，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们可以有权限管理，更多的是重重困难之下，好不容易拿到权限后抓到人，放走的人，没有证据他们也不好随便抓人。
不然随随便便没证据就抓人，这个社会就会变得毫无秩序可言。
放走莫伺歌，江照无非是走了一条灰色地带的路，他在某种程度上是认可莫伺歌的处理方式。
71.两极分化
江照与莫伺歌第一次见面，其实江照已经知道莫伺歌心上有个人。
那个人，也就是今晚他第一次见到了真人。
“难不成你没有私心的时候？”做人就不会有贪婪私欲的瞬间吗？应该是有的。
有的吧。
林玖想，哪有人可以做到屏除七情六欲而一心向佛？没有这样的人存在吧，有的话，那还是人吗？
和尚不一定可以完全做到，毕竟是人啊，凡是个人，从小到大不可能无欲无求。
活着总得图什么，起码生下来想活着，已经是有所可图的事情了。
“我们生下来也不是可以选择的事情。”
“起码活着是生的欲望。”
“死亡也会是某种人的奢望。”
“活着对某些人来说也是奢望不是吗？”
“两极分化，大概说的就是生存与死亡。”余忱在刑事组待久了，什么事情都见识过，人性很难去评判一个人对错。
好比对方杀了很多人，法律制裁不到这些人，有人选择了极端的方式解决了，这种情况用法律层面来说是错误的，而在人性层面却不一定是错误的。
对错有时候在人性中，反而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
正因如此，人在理性和感性上做出的选择，往往是出乎人意料。
两个情感的选择不一样，结果也不一样。
林玖还是对刚才的问题有兴趣，不死心地问下去，“第二次放过莫伺歌，你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还是找不到证据？”
按道理，阎王爷不会轻易放过手上已经溜走的人才对。
余忱的性格是队里比较出了名的追根到底，第一次吃了闭门羹，第二次继续犯了第一次的错误？不应该的。
“有人保他。”余忱的手总不可能伸到上面的头上去，有些事在他的角度来说，该遵循的上下级别还是要遵循。
目前的制度还是比较完善，贪污腐败的情况比以前好了很多，凡是很多还是比较多负责任的警察在努力维持社会正常秩序。
每一个人负责的岗位不一样，他们需要尊重领导的决定。
为何要保莫伺歌？
并不是说莫伺歌所有做的事情都是踩着灰色界限，有时候在白边，有时候在黑边。
选择哪一边对于他来讲，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年纪轻轻做到那个位置上有话语权，莫伺歌的背景和领导能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
余忱站在白边去看他的话，那么肯定会觉得是错的。
黑白两边本身就是利益不等同，莫伺歌做到了维持两者的平衡，处理起来，白边需要他来帮忙维持这个平衡点，请他出动的话，免不了私下做交易去解决后续他做了灰色交易不作违法犯罪处理，视情况斟酌赦免。
“现实中真的存在这种情况？”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你以为我们只会一根经去考虑问题吗？”余忱好笑地偏过头看她，“有些事情我们也需要用点技巧得到我们想要的消息。”一身清白是很难做到在这条路走远。
72.世故
“知世故而不思故。”林玖总结道。
“他救下来，说明那个人不坏。”余忱实在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词语，简单地用不坏两字来回答问题，算是为难人了。
林玖忍不住笑了出声，第一次听见有人如此勉强说另一个不坏。
“你算是在间接承认他也算是半个好人？”
“你觉得半个好人走在路上不会吓人？”
林玖正想反驳，忽然接收到他的笑点，“半个人走在路上确实惊悚。”
“所以，你到时候用我的电话不要打电话，现在说不定你家里人的电话被监控了。”
“没有那么可怕吧？”林玖想着什么年代了，科技发展迅速还真是有利弊。
“人肉一个人不难，监控你的数据也不难。”
“真头痛。”说到这里，她真的头疼了。
“你头疼的是过段时间不能上线打游戏了吧。”
“那可是我的饭碗。”目前她是无业游民，辞去了一份比较好的工作后，一直没有再找其他工作，反而在沈肆的公司帮忙做策划，没想到会出个大状况。
“沈肆那边估计会继续趁热度没下来曝光离婚消息。”
林玖倒是惊了，“你都知道了？”
“他买了那么多水军就已经不正常了。”余忱透过熟人去查查就查出来不对经了，没想到这盘棋是生死棋。
“我也没想到我可以做到这个地步。”谁会想到下一秒会陷入舆论声讨的对象，她未必可以做到让全国认识，热度不减就一定可以让新闻风向偏向对她不利的方面发展。
余忱想不通她哪里来的勇气赌。
“你们是利益关系，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吧。”
“是啊。”林玖对此非常清楚这一点，沈肆也提醒过，偏偏她就是想尝试把南城的发展推进一步。
“最后你打算是让贵屿方案怎么做？”
“放弃了。”林玖是这么想的，舆论方向是一方面，沈肆的选择也是一方面。
“你想放弃，不代表沈肆的选择。”
“我知道，决定权我还是有的。”随时喊停是她的权利，当初她和沈肆约定好。
“商人从来不讲道理人情。”
“可也讲诚信。”
林玖赌的是沈肆会停。
“眼前的香饽饽放弃了，他能扔给谁？”好不容易得到的土地使用权，难不成就此甘心拱手让人？
林玖难得自信一笑，“你就笃定我一定会输？”
“不然呢？”
她打算出一对王炸。
出其不意往往才是惊人。
“余警官，商人不讲情面却又好赌。”有些事情不去赌，永远不会有下文，收益总是建立在一定的风险上，不可能一辈子只靠着稳定的业务去支撑一家大公司。
沈肆的眼光和气度早已不是同行业的人可以想象到，她第一次听到沈肆介绍的未来宏图，已经非常信任他将来会有所作为。
成为他的妻子是第一步，助他更上一层楼是第二步。
第三步是未知的一步。
“好赌之人从来不见得有什么好下场。”余忱想提醒她，某人不以为然，反而胜券在握。
73.愿赌服输
“没听说过一厢情愿就愿赌服输吗？假设一切如你所说我也认了，一辈子活久见的事情，该经历的哪里逃得掉？”林玖转身潇洒，何必牵挂未来的事情。
余忱开着车，途经的风景，往窗外一看，身后的景色落后了一大截，正儿八经地谈爱情，真不是他的风格。
他嘴角微微上扬，嗤笑地看向前方。
“有什么好笑的？”
“不是。”
“看你的样子，不满意？”
“这些年你倒是活得潇洒。”
“不！”林玖不认同他的话，“我过得一点没有自我，可以说十八岁之前我有选择权，反而成年就没有了选择。”
林玖走到如今的一步，背后是被一步一步推她向前走，被迫走上了一条曾经想象不到的路。
披荆斩棘的生活，谁稀罕谁拿走吧。
苟且残喘地活着，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降临出生，何必来世间再遭一次罪呢？
“余警官，你是不是觉得一辈子只爱一个人是值得被人羡慕的事情。”林玖不认为是好事，“你看啊，小学我们懵懵懂懂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对一个人好就忍不住欺负或者跟着对方反着来吸引关注，后来想想，那是占有欲和对一个朋友的喜欢，初中高中情窦初开，原以为的喜欢不过就是惊鸿一瞥，看对眼了那就以为是一辈子，慢慢地.....”人好像真的以为喜欢上就是一辈子了，现实中真的是这样吗？
林玖不相信，“喜欢哪里是我们能控制住不喜欢，如今遇见刚好喜欢看对眼，下一年下个十年，我们可以保证永远不会遇见下一个真爱？”
这个问题困扰了每个人，不是谁都可以得到一个圆满的结局，她离婚三次不代表没有喜欢过，而是喜欢过才选择成全对方。
一方的决定并不一定是正确。
成全的方式不一定是方式。
体面的分开有时候是为了保留美好的回忆。
“为什么你总是消极对待眼下的生活？”余忱无法去经历她所走过的路，人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同样她也不会感受到十年的思念与恨意交叉盘旋在脑海里，时而分不清对一个人真正的心意。
乱七八糟的日子里藏有着一个调皮的小孩，把井井有条的生活搞乱以后，又要牵连一些人来收拾烂摊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经受本不该遭遇的事情，你来找我这件事毫无防备，正如结婚三次的意愿已经和过去我的想法背道而驰。”她不想好好生活，找个好人家嫁了，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工资不高，老公体贴顾家，生活上幸福美满，简单的结局有时候太难得了。
鸡毛蒜皮的事情会把所有美好事物变得烟消云散，不会有谁等待着谁，更不会有人会始终如一等到老死，就算有，那也是亿分之一。
不是她不相信爱情，是爱情很难让人相信。
按道理来说，爱情并不是一道数学题，解题过程本着证明，后来有人验算了一遍。又反推了一遍，反过来证明如果这个人不爱你，那么这个人是真的不爱你。
74.安全屋
呸！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话！
管他什么爱情，先爱了再说。
她要是有这么潇洒就好了。
“FG赛事近在眼前，你打算怎么做？”余忱差点忘了她还是FG赛事游戏资深玩家，网上把她游戏账号联系方式全部扒了出来，连她私人照片也被曝光。
“允许的条件下，我还是想去现场看。”
“因为他？”
“游戏资格肯定被剥夺了，我个人赛事前几天没有参加。”
前阵子FG赛事个人冠军正是徐眠，团体赛是这个月底举行。
偏偏是这个时候......
真够不巧。
“等会你联系一下徐眠，看看他能不能把你弄进去。”
林玖意外地盯着他看，愣是想了半天没想通，“你不应该阻止我吗？”
余忱好笑地说道：“我不可能一辈子让你待在安全屋的。”说完，补充了一句，“快到了，等会你看到听到的，请不要太在意。”
车子顺着马路一直往下开，很顺畅的道路，没什么人，周围很安静，夜里的月色显得格外美丽，她不由地打开了车窗望着月亮，很久没有安静去抬头看看天空的景色。
余忱把车开进了一个门口停下让自动杆自动识别车牌号码，不一会自动杆起来让路了，站在门口是一名士兵，她猜这里是住着某高层家属的安全屋。
“下车吧，别想那么多。”余忱看穿她的小心思。
她嘿嘿一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环视四周的环境，相对来讲很安静，绿色植物很多，附近挺多监控，晚上还有人在各个监测点站岗，真有人想进来，还真是不容易。
“这里是安全屋，平常人不会轻易可以进来。”余忱介绍了一些生活区域，走到某个区域，他神色严肃地盯着林玖，万分叮嘱：“重要领地，你不要轻易踩雷了。”
林玖探头瞄了几眼，“什么地方弄得那么神秘。”
“地雷区域。”
“真的假的？”
“还能骗你不成？大晚上别瞎溜达，小心踩雷。”余忱说的可都是大实话，里头是以前战地留下来的地雷未拆除，住在这里的人基本在第一天会被带到这里告知请勿靠近高危区域。
林玖不太懂为什么是高危区域还住在这里。
“有人想从后山进来，首先就得过了踩雷这一关。”特别是晚上，更难了。
外头后山会有一块很显眼的牌匾标注了高危区域，有心人刻意画上了地雷爆炸加骷髅头。
“你们真阴险。”林玖忍不住小声吐槽一下。
余忱不在意她说什么，反而觉得这样反倒成安全屋的防守。
随后余忱把人带到了居住区域，来来往往的人群里面有不少人穿着警服，她好奇地看一眼，很快又目不斜视，假装什么都看不到。
一旁的余忱见着她傻愣愣的模样，忍俊不禁也不舍得提醒她过于刻意了，人家想不注意也难。
一开始余忱不打算把人带过来，利用职权把人带到这里还是第一次，来往的人关注点多少放在了余忱的身上。
75.职权
住在这里的人多少认识余忱父亲居高位，从小余忱是在高层度过了一个孤独而敏感的童年。
他是余钦儿子的身份避不开有心人想利用。
很小的时候，他差点被绑架，后来回家后，余钦对他要求更加严格了。
警界的阎王爷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外界的人以为他心狠手辣，其实他不狠心，敌人会对谁心软过呢？在里头对人严厉，出来以后才不会被轻易伤害。
凭借对林玖的不理解一直过了十年，他算了一下，他也没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等了。
今晚注定又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
余忱把人送到了指定的房间后，不久后有人给她送来了生活用品，有需求用到的东西基本齐全。
“没想到这里还挺好。”就算有点安静了。
“有事联系我，我住在你隔壁栋楼。”
“啊？你们还分男女宿舍？”
“不是，这里是家属区。”
“那你住的是？”
“高层区。”
林玖彻底懵了，敢情人家是尊贵的房主，而她不过是普通用户。
余忱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没事不要乱跑，等明天我过来接你。”
“行。”说完，她把人往门口一推，门一关，瞬间清净了。
吃了闭门羹的余忱傻站了几秒，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这条走廊，神色复杂地看向走廊尽头外头，一片黑。
有个坏消息他没有告诉林玖，一时间难以开口。
林饶的大学老师身份被翻出来不久后，安顿好林爸林妈后，打车期间被几个带黑色口罩和黑色卫衣连帽黑裤的男人打了后，林饶试图躲开他们，正想转身时，一辆车疾速开过没刹住油门，瞬间把人撞了出去。
人已经送到了急救室抢救。
余忱是让林玖待在安全屋，他现在要赶去医院看林饶，江法医那边发了消息说没有新发现，看样子要去医院找林饶问下有没有新线索。
关于车祸的消息是方津在他开车期间打电话没接到，发了短信给他，下车前他看了一下短信显示，林玖好不容易来到安全屋，他不想让这件事乱了计划。
用她的安全去换，他做不到。
方津是在搜查相关进出车牌查监控，没想到真被查到了，撞林饶的那辆车恰好就是蒋慧如死亡当天出现在正门的一辆车，他留心了这个外地车牌，通常居住在锦苑的业主并不是没有外地人，恰好他想了下有没有这个可能性，凶手故意留下线索也说不定。
以往的案件里面，凶手的心理有种想要表现自己能力很强，特别是连环杀人案件基本上有相关手法就是他们故意留下来，作为一种挑衅来告诉警察，没人可以抓住凶手。
余忱匆匆跑了下楼，片刻休息时间也没有就赶完了市医院，方津派了几个警察看守病房，林饶的手术一结束，他的电话就响了。
“他怎么样了？”一点废话也不说了。
“抢救过来了，车牌号码我已经给车管局的人帮忙查了，调监控把车经过的地方和车祸事发地一一调了出来查了，没多久肯定能查到那辆车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