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为什么我老感觉做贼心虚
车行在大街上，这县城街上，自然是司机开着车。
他开得相当的平稳顺滑。
“学医就是好啊，走到哪都能吃得开！”
这个年近三十的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后视镜上瞅了后排座上的李茂阳一眼感叹道。
刚才饭馆的一幕让他感触颇深，李茂阳一看就比他小得多，可片刻间就能赢得那么多人的尊重，最后连他的老师都出来送他了，这份风光牛逼劲儿，真是他做梦都梦不到的。
李茂阳嘴唇动动没接话。
副驾位的阿丽亚把话接过去了。
“那你得学好了，学不好也不行！一般的大夫和他可没法儿比，就说他那一手正骨的功夫，现在有几个大夫会？”
阿丽亚拍拍手道。
“那是那是！”
司机赶紧点头，一边用眼角余光熘了阿丽亚一眼，心里猜测着这位漂亮的蒙族姑娘和这个李大夫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起来好像很亲近，可是细观察又远谈不上是恋人的关系。
真的让人好迷惑。
李茂阳继续在后排座上眯着眼睛养神，眉眼之间很有一丝志得意满。
今天在过去的英语老师王丽娜面前装了一波逼，这倒是真的很意外啊。
不过也真的是爽。
那可是过去最瞧不上他李茂阳的老师啊。
李茂阳正这么暗自爽着，前面的阿丽亚转头过来看着他又笑了起来。
“哎，李茂阳，我高中那会儿英语学得比你强！”
李茂阳一听脸就有些黑了：“你学得强又能咋？你能出国还是能和外国人做生意？”
“这倒说不定！”阿丽亚哼道，“一切皆有可能！”
啊？李茂阳一听这话倒惊讶了一下，“一切皆有可能？”，阿丽亚这话说得都很有些汉人文化造诣了！
然后再一细琢磨，这丫头的野心好像又膨胀了几分啊。
这是回家后在草原上给人家看了几回病，自信心又爆棚了吧。
以后得找机会敲打敲打了，不能才刚刚远远望了一眼山，就觉得山也就那样。
学中医，入门容易精钻难啊。
人们说参禅有三重境界：参禅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禅有悟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禅中彻悟，看山仍然是山，看水仍然是水。
这话初听起来，看似绕了一个圈儿又回到了原地，可是从辩证的角度讲，那却是一种螺旋式上升的途径。
最后其眼中的山，和他起初眼中的山，虽然都是山，但已经不是一样的山。
起初其眼中的山只是朦胧的山，后面其眼中的山却已经是返璞归真后的山了。
这话用在学中医上也同样适用。
李茂阳自思如今他的中医境界，应该还处于第一层境界吧，还远远没有到达第二层境界！
一切都是系统在给他撑着，一旦系统突然消失了，他会秒变为一个很平庸的中医大夫！
是的，李茂阳一直有这种危机感！
不要以为系统现在在他的身上，就会永远在他的身上！
这个世界上，“变”才是永恒的“不变”。
事物永远在发展变化着，焉知系统就会永远驻留在他的身上？！
所以，就因为这种危机感，李茂阳才不愿意轻易离开他的家乡渡口村。
一动不如一静。
搬家折腾什么的，会分散他的太多精力，会消耗掉他太多的时间！
他现在真的是视时间如生命，但有一分闲余的时间，但有一分闲余的精力，他就愿意花在钻研医学上，而不是无谓地白白消耗掉！
医学，才是他的立身之本，医学，才是他发展的动力！
所以，李茂阳这次拒绝梁文和的征召，其实既有不愿做别人的小伙计的原因，也有不愿白白消耗时间的原因。
这么想着，李茂阳又开始把思维转入了医学中，开始回忆和分析他这段时间看过的一个个较为疑难和缠手的病例。
车出了县城，又换成了阿丽亚开了，现在虽然太阳已经落下去了，但天还明亮着，阿丽亚还能练一会儿车。
这次他们走的不是穿沙公路，而是穿沙公路西边的另一条公路。
这条公路途径几个乡镇，中点在杭县最西端的桥镇。
（麦香镇东边的永兴镇是杭县的最东端。）
桥镇是杭县除了县城，建设得最好最繁华，也是除了县城经济最发达的乡镇了。
过了桥镇，往东走近二百里，就是麦香镇了。
中间隔着两个乡镇。
走穿沙公路和走这条路，路途远近基本差不多。
车开进桥镇，李茂阳给司机找了个旅馆住了，剩下的路，就可以由他自己来开了。
因为路上基本不会有警察查车了。
“你这车开的，还挺熘了啊。”
阿丽亚坐在副驾位上，看着李茂阳单手握方向盘，身子完全依靠在椅背上，意态轻松自然，很有些羡慕地道。
“你看我做什么不行？”李茂阳牛逼哄哄地道。
“呵呵，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阿丽亚翻白眼道。
李茂阳笑笑，这丫头汉化得好快！
连这些汉话中的俏皮话也说得很熘了。
一路顺当地回到渡口村，天已经黑透了。
李茂阳本来准备把车给阿丽亚开到她姐家去，阿丽亚却说想看看他新盖的四间房，李茂阳只能把车开回了诊所。
车一开进诊所院子，李茂阳心中顿时就警铃大响！
卧槽，诊所里灯还亮着，乔果果怎么现在还在这儿啊！
从诊室窗子里望进去，乔果果姐弟正在一人抱着一本书看。
然后，没等李茂阳跳下车，乔果果就丢下书跑出来了，顿时就和跳下车的阿丽亚拥抱在了一起！
然后两人都是“哎呀，想死我了，哎呀，想死我了！”地叫着，亲热得不得了！
这一幕，倒让李茂阳颇为惊讶和疑惑，女孩之间的友谊，这么纯粹而热烈的吗？
要不是有了李宏柏的记忆，深钻了心理学和催眠术，他恐怕就真信了……
他赶紧悄悄地熘下车，却正碰到了乔朗朗望过来的冰凉凉的目光！
“嗨，你小子，同样都是36度的眼睛，为甚你看人的目光就这么冷啊？”
李茂阳硬着头皮上去拍了一下乔朗朗的肩膀调侃道。
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这句话不妥，大大的不妥！
这特么的不是在挑明矛盾吗？
这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澹化处理啊，最好是风轻云澹地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啊！
而且，本来特么的就什么事也没发生啊！
可他为什么总有一种做贼心虚一样的心理呢？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第270章：差点儿就被打回原形了啊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李茂阳独自坐在诊室里发呆。
乔果果姐弟和阿丽亚都回去了，李茂阳此时也已不再想情感上的那点儿小纠结和小疙瘩。
那些暂时都只是小事，不必去多想。
否则越想就越容易结成死疙瘩。
他是在为明天的接诊发愁。
离开四天，诊所又积攒了不少病人。
乔果果登记起来的有六十多个病人，这些都是坚定地要找他李茂阳给治疗的病人。
这让李茂阳感到兴奋，但也让他发愁，更让他感到肩头沉重。
现在李灿阳那个家伙不在诊所了，明天没有了他这个重要的二诊辅助，他的接诊速度肯定会严重变慢。
能不能完成十八个病人的接诊量，这成了一个问题。
唉，李茂阳叹口气起身，在郑老爷子的挂像前上柱香，敬一杯酒。
他自己也喝了两杯，然后看着郑老爷子的挂像继续发呆。
如果他有郑老爷子的那种接诊速度，接诊十八个病人根本不是一个事儿。
他记得老爷子一天最多接诊过五十多个病人！
那真的是十来分钟就接诊一个病人！
打打面相，看看舌头，把把脉，简明扼要地问几句症状，然后就开始写药方了。
至于闻诊这一项老爷子是怎么进行的，他不清楚。
而且老爷子曾给他说过，其实每一个病人一来到他身边，他感受一下病人的气血情况就能大致判断出病人病得轻重。
这是一种什么境界？
李茂阳不清楚。
他也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只是偶尔模模湖湖地对病人的气血状况有点儿感觉。
如果忙起来，那也就顾不上静心感知病人的气血状况了。
他觉得这可能与经验的累积有关，更可能与长期培养起来的一种职业灵觉有关。
他目前还远远达不到这种境界。
嗯，目前他要想提高接诊速度，肯定是要在接诊的各个环节上想办法。
接诊的速度=诊断的速度+辩证地辨证速度+对药材和药方的熟悉程度。
呵呵，想来想去，李茂阳只有苦笑。
这三项，没有哪一项能容易简单地取得突破！
系统现在也在不断提高他获取积分奖励的难度。
自从上次的500分兑换提升弦脉技能后，现在这么多天过去了，他目前的积分才424分！
可是他现在有多少技能需要提升啊……
……
发了一阵呆，李茂阳收起酒瓶开始看书。
空想发呆是没有用的，唯有踏踏实实地一步一步积累和提升自己！
……
他是十一点半睡觉的，一觉蒙到五点准时醒来，然后等他锻炼回来，就发现诊所院子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和患者以及陪同家属们打声招呼，他赶紧洗漱和吃早点，然后等乔果果姐弟和阿丽亚先后来到时，他已经独自接诊过一个病人了。
乔果果姐弟和阿丽亚已经在家里吃过早点，现在时间紧张，再没有以前在诊所里大家共同从容吃早点的时间了。
然后阿丽亚负责一诊的问诊，乔果果负责二诊。
这样运作起来，李茂阳明显就感到比李灿阳在时慢了许多。
不能不说，李灿阳的水准还是要高出乔果果不少来。
两人同样是从小受长辈在医学上的熏陶，可李灿阳受他二爷爷的教育还是严苛得多，并且李灿阳接受的医学大学教育也比乔果果多了两年。
平时讨论还看不出多少来，可遇到这种需要快速接诊的时候，乔果果和李灿阳的差距就很明显了。
过去李灿阳做二诊时，给李茂阳传过来的病人信息，包括治疗方案和药方都能靠谱些，就像打靶，即便命不中靶心，也大致能枪枪都在靶上。
可乔果果脱靶的时候就很多了。
这导致她的许多诊断信息和提出的治疗方案以及药方，对李茂阳来说基本没有多少参考价值。
再加上阿丽亚那边的问诊也极度不专业，问起来拖汤漏水的，很多时候还得乔果果这边重新问诊，这就更拖慢了乔果果这二诊的速度。
有些时候，病人就直接跨过乔果果这二诊来到李茂阳这三诊的面前了。
而没有了李灿阳提供的较为靠谱的病人信息和相关的治疗方案和药方，李茂阳这三诊的速度也远不如李灿阳在的时候了……
……
总之一句话吧，李茂阳诊所今天的接诊速度一下子明显变慢了！
整个一个上午，才接诊了6个病人！
而且李茂阳自己的系统积分增长也很慢，一上午才增加了38分，总积分为462分！
今天下午接诊完病人，都未必就一定能达到500分提升一项小技能的！
中午吃饭气氛比较沉闷。
“我感觉我真的担当不起二诊的担子来，白占位置。”
乔果果闷闷地道。
“你是最适合的二诊人选！”
阿丽亚却道。
乔果果听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阿丽亚。
“不然那家伙干得没劲儿！”阿丽亚用下巴示意一下李茂阳道。
乔果果脸一下子红了，翻了个白眼道：“别胡说。”
李茂阳咳嗽一声道：“谁一开始就适应的，慢慢适应吧，这么高强度实践训练半年，明年你去上学时，一定会鹤立鸡群！我看你未必就需要复一班浪费那时间的！”
乔果果听这话顿时振奋了一下，脸红红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李茂阳又转向阿丽亚：“问诊很重要，你就先按我给说的口诀顺序来问。”
“快别说了，按照那口诀顺序，我今天差点儿问一个男的经期问题了！”阿丽亚哼一声道。
噗嗤！
乔果果正喝一口水，一下子全给笑喷了，幸好她急忙转过了头，不然都喷进饭碗里了！
乔朗朗也笑得肚子疼，他感觉他上去问诊也不至于这样。
李茂阳笑笑道：“正常的，慢慢来就习惯了。”
……
下午，他们一直接诊到晚上九点多，才堪堪完成了18个病人的接诊量。
就这，还有几个病人，李茂阳是直接动用积分兑换的系统代为开药。
这导致他下午不仅没挣到一分，还倒赔了46分！
乔果果姐弟和阿丽亚回去了，李茂阳一个人坐在诊室里，看着脑海中系统屏幕上的416分发呆。
他昨天晚上就想到了没有李灿阳的二诊辅助，他今天的接诊会很困难，接诊速度会受很大影响。
但他还是没有想到会比李灿阳在时困难了这么多！
细想起来，也是啊，李灿阳又不比他李茂阳笨，甚至比他李茂阳还聪明些，而且人家从小受他二爷爷医学熏陶，又读了四年中医大学，期间假期还跟着他二爷爷观摩接诊病人，说句实话，中医基础真比他李茂阳扎实得多！
他李茂阳只是胜在单独实践看病要比李灿阳多一些。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李茂阳有系统背书。
不然，他还真差李灿阳很多的！
有一个中医基础远比他李茂阳扎实的人辅助，和没有这个人辅助，这在接诊中的差距自然就很大了！
唉，今天差点儿就被打回原形了啊……
他李茂阳，还是要继续狠抓中医基础的！
学习！赶紧学习！别发呆了！
李茂阳这么发呆了一阵，赶紧开始整理白天接诊的医桉！
最主要是思考钻研那几个他实在理不清楚治疗方案，实在想不出对证药方，最后只能由系统代为开药的病情！
每彻底搞清楚这么一个病情，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他李茂阳就能进步一大截！
他目前的系统积分可只有这416分，真经不起多少次系统代为开药消耗的！
系统代为开药一次就得消耗30分啊。
但愿在这系统积分消耗完前，他能重新在接诊病人中扭亏为盈！
同时，他也得赶紧想办法通过宣传中医赚点积分！
对，阿丽亚现在回来了！他应该能通过宣传中医多赚点积分的！
这样也可以弥补一下白天接诊病人时亏掉的积分……
李茂阳顺着这条思路思考了一下，然后在整理完医桉后，他又花了一个多小时写了一个能在直播中宣传中医的讲演提纲。
这个可以在明天中午阿丽亚的直播中使用，其他时间段他也没有这个宣传中医的时间。
因为最近，他估计每天都得接诊到晚上九点多的。
这天晚上，他快两点时才睡的觉……
……
第271章：这个病把李茂阳难得东蹿西跑
第二天早晨起来，李茂阳没有做过多锻炼。
他只是面对东方打坐运气了几个周天，然后就散步回来了。
这一段时间他的能量消耗必然很大，再多锻炼多消耗能量，已经不适宜了。
什么时候等他能轻松应对如今的接诊量了，然后才能恢复强度较大的晨练。
这也是对自身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的调节和保护。
上午开头接诊的三个病人还比较顺利，也让李茂阳赚了34分，让他多少松了口气。
但第四个病人又遇到了茬子了。
这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没报真名，只报了一个网名红豆。
听口音是六原县那边的人。
相貌中等偏上，脸上脂粉较厚。
绕过了阿丽亚的一诊和乔果果的二诊，直接找的他李茂阳，并且要求他李茂阳找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接诊她。
李茂阳无奈，只得把她带到卧室那边接诊。
听完了她的情况，李茂阳也是顿感头疼。
简单说，这就是一个女版贾瑞。
于一年前开始观看小小的电影，从那以后生活越来越一团糟。
不能和帅气男人有接触，一接触就会心情澎湃而下罅泄。
并且会春天梦不断，自己说这梦极近真实，所以导致她屡屡发生夜野泄。
男人和女人都经不起这等消耗啊，如今此女左下腹隐痛，目干目昏，头发脱落。
这一看就是把自己给消耗得很够呛了。
所以此女多方寻医，曾做心理治疗1个多月，效果很差。
曾服盐酸氯米帕明、谷维素等西药，无效，又服用过不少中药，但也没有效果。
这种病情，李茂阳真是第一回碰到。
所以他对这种情况所知甚少。
他只知道一个人肾阴虚导致阴虚火旺的话，就会产生较为旺盛的欲鹬望。
比如男子女子五指为助，从生理上来讲，往往由此诱发。
如果不加克制，就会形成恶性循环。
越是肾阴虚，越想五指相助；越是五指相助，越会肾阴虚。
李茂阳感觉这应该不是一个太难治疗的病情，再不行还可以用催眠术辅助治疗呢，所以他也不想轻易消耗积分兑换系统代为开药，还是准备自己试一把的。
“你先回诊室那边，我去方便一遭回来继续给你诊断。”李茂阳对此女道，“放心，后面不会再涉及到你的隐私。”
此女一边往诊室那边走，一边还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李茂阳，看得李茂阳好不舒服。
看什么看啊，我可不是你这种情况啊。
李茂阳心想，不过此时他也没时间没心情和此女吊搭什么。
进了厕所，他也不解手，赶紧开始百度起来，想要尽快寻找到一个治疗的方向。
不到四分钟的快速查询，他发现这做春天梦的人，还不一定是肾阴虚，还有可能是心气虚或者是心血虚，还有可能是肝部情况。
肝木为肾水之子，又为心火之母，又且肝肾同源，肾和心出现问题，肝必然会被关联到。
且古人论肝，都与高级神经活动相关。
这春天梦也算是一种高级思维活动了吧，所以牵扯到肝也正常。
……
经过这么一番快速的查询，李茂阳发现，红豆这种病情好像还比较复杂？
那到底该做出怎样的诊断和治疗呢？
他一时有些为难了。
但厕所这个避难所不能再呆了，解个手这种借口最多也就能用三四分钟。
时间再长那就是你这个大夫本身也有问题了。
而且让其他患者和患者陪同家属进来看见他进厕所不解手也不好。
李茂阳只能硬着头皮回诊室，一边走一边努力地思考着诊断和治疗的方向。
回到诊室坐到诊桌后，他的心已经基本安定下来了。
不管怎样，不管此女是肾阴虚，还是心阴虚，心气虚，还是肝的问题，凭他现在的四诊水平，应该还是能诊断出来的吧。
不能对自己没有信心。
一番详细的四诊，李茂阳记录下一长串症状。
春天梦不断，梦野泄。
左下腹隐痛，目干目昏，头发脱落。容易疲劳，耳鸣，头晕，腰膝酸软。
脉沉细无力，舌红苔白厚腻。
……
根据他目前的四诊水平，也就能做到这一步了。
但他还是不能精准辨出红豆的证来。
肾阴虚肯定是有的，阳虚也有，这算是阴阳两虚。
（再说一遍，阴阳互根生，阴虚久了必然阳虚。）
只是阴虚更重。
肝阳上亢也有（否则不可能有这么重的欲鹬望）。
只是他以阴阳两虚，肝阳上亢汇报系统却并没有获得通过，白白亏掉10分！
肉痛得他眼睛都是眯了一眯。
这种情况下，他越发不想再赔30分来兑换系统代为开药了。
这时，他的手机来了信息，滴地响了一声，借此机会，他假装查看信息，赶紧拿出手机继续百度！
百度有两分钟，命好，让他查到了一条重要信息：女子梦鸏交，乃心肾不交！
至于为啥女子梦鸏交就属于心肾不交，他此时也想不大明白，也顾不上想了。
（心肾不交，肾水不得上润，心火不得下潜，乃属阴阳不调，如此心火上扰，而心驻神，人就会胡思乱想。）
咬咬牙，他再次以“阴阳两虚，肝阳上亢，心肾不交”汇报系统，这次总算获得了通过！
（这个诊断结论通过，让他捞回了4分盈余！）
这诊断结论通过了，治疗方案也就出来了。
平调阴阳，重镇潜纳！
这个治疗方案获得了系统通过！
（这又让他获得了4分盈余。）
只是该选什么药方，又把他给难住了！
这特么的才是“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过一山拦”啊！
想了一会儿想不出来。
他能想到的天麻钩藤丸、天王补心丸、解郁安神颗粒这些药，都不对证，而且这些药，红豆这女人都用过了，没什么效果。
“嗨，这又谁来信息了，我的手机又振动了，真是瞎扰！”
李茂阳头硬地滴咕一声，没有信息来也强行拿出手机百度起来！
这次花了两分钟多，没查到！
正郁闷着急时，外面的黑虎叫了起来。
“哎呀，早晨忘喂狗了！这位大姐你等等，我把狗给拉回家让我妈喂一喂！”
李茂阳说着也不管一屋子人诧异的目光，站起来走出诊室牵着黑虎就走！
一边走，他一边拿出手机疯狂百度！
等他把同样莫名其妙的黑虎送回家又回到诊所，他已经是成竹在胸了。
“夫失//狮//精家，少腹弦急，阴头寒，目眩，发落，脉极虚芤迟，为清谷亡血、失精。脉得诸芤动微紧，男子失//狮//精，女子梦//泷//交，桂枝加龙骨牡蛎汤主之。”
这段出自《金贵·血痹虚劳病脉证并治第六》中的话解决了他的大问题！
（注：弦急，像弦一样绷紧；阴头，男子冲锋陷阵之锋锐也。）
当然，桂枝加龙骨牡蛎汤这副药方红豆这个女人前面也服用过，没取得效果。
（桂枝加龙骨牡蛎汤组成：桂枝、芍药、生姜、甘草、大枣、龙骨、牡蛎。）
但李茂阳对这副药方加减一番，减去甘草这味舒缓药性的，又增加了莲子须、益智仁这两味药，却是一举通过了系统的药效推演！
至此，李茂阳总算可以完美解决红豆这个女人的问题了！
他大舒一口气回到诊桌后，刷刷刷地给红豆这个女人写下了药方。
“这位大姐，这副药方可以解决你的问题，就是药效可能稍微慢点，大概需要十来天才能完全解决你的问题。
如果想快一点，用催眠术辅助治疗可以加快，可惜我最近太忙，没时间给人做催眠治疗。
不过我有一个徒弟，催眠术学得也不错了，你想用催眠术辅助治疗的话，可以让她给你做一下。”
他顺便就想给杨晴拉一单生意。
红豆迟疑了一下，问用催眠术辅助治疗的话需要多少费用。
“也用不了多少，不过这个问题你和我徒弟具体谈。”
李茂阳说着打电话把正在家里狂攻催眠术的杨晴叫来，给红豆抓了药，让杨晴带她离去了。
第272章：去参加宗族大会
李茂阳顶不住了。
回来接诊五天，每天熬到九点多，人累得够呛，系统积分也降到了164分。
这还是李茂阳利用中午时间通过阿丽亚的直播多少能赚点积分，能弥补系统积分的情况下。
而患者和陪同家属们也屡有抱怨，抱怨李茂阳诊所接诊速度太慢了！
李茂阳本人的实际医术水平可能远不如六原县的唐延龄和这边麦香镇上的乔春旺，云云。
只是因为李茂阳虽然接诊速度慢，但治疗效果普遍反应良好，这才让这种传言变得少了一些。
只是李茂阳本人实在顶不住了，不仅人特别累，系统不断亏分他也受不了啊。
再这样下去，等系统积分彻底耗完，连系统药效推演等最基本的功能都无法使用的话，他还怎么给人看病？！
乔果果和阿丽亚就更累了。
乔果果的嗓子又沙哑了，嘴里都起了火泡。
阿丽亚有了新车，拿了驾驶本（驾驶本给他们寄回来了）却没时间练车，结果她的新车被他姐夫巴特尔给开出去剐蹭了一下，让阿丽亚险心疼死，不知对她姐夫翻了多少白眼！
“明天休假，连休两天吧。”
这天九点多接诊完，李茂阳疲惫地对乔果果和阿丽亚道。
乔果果和阿丽亚没做声地正要离去，李爸背着手来了。
“茂阳，你大爹打电话通知我了，三秦省神树县那边咱们本家要开宗族大会，整家谱，你看你顾上顾不上去一次？”
李爸问李茂阳。
“怎么在这九月开？”李茂阳疑惑道。
“人家那边主要以煤炭行业为主，又没有农忙不农忙这个说法，啥时候开也一样。”李爸道，“可能需要三四天的。你要忙咱就推了吧，反正咱们这一支从你老爷爷手上就来这边了，和那边本家大多已经出了四服，和那边也没多少来往了。”
李茂阳看看老爸，他明白老爸不想去那边的原因，听说那边普遍都富得流油了，开着个皮卡车在这边还很可以，可去那边多掉份啊。
坐班车空人去更掉份。
老爸也是个爱面子的人啊。
“我大爹他们去不去了？”李茂阳问道。
“你大爹和灿阳要去。”李爸道，“说不定美荣也会去。”
“那我去吧，这么大的事，还是去参加一下好。”李茂阳想了想道。
正好去那边喘口气。
这边诊所病源下降就下降吧，他是真的顶不住了。
回来如果病源能有所减少，就他目前的情况来说，也不算坏事。
“那你大爹他们明天就要动身去那边了，你和他们联系一下。”李爸道。
“行。”李茂阳点头。
“去那后注意脾气，都是一群本家，有啥事忍耐点儿，说不对话就躲开点。”李爸又叮嘱道。
“行。”李茂阳再次点头。
李爸眼角余光在乔果果和阿丽亚身上熘两眼，也不知道该跟这两闺女说什么，就背着手又走了。
“你去三四天，那诊所这边咋办？”乔果果问道。
“关几天吗。”李茂阳不以为意地道。
“好不容易刚起来……”乔果果滴咕。
“病源能少点也好。”李茂阳挠挠头道。
一阵沉默。
然后阿丽亚问道：“你准备咋去？”
问着这话，她还看一眼乔果果。
“让我大爹他们等等我，我坐班车去市里搭他们的车去。”李茂阳道，“或者直接坐班车去神树县也行。”
他在这件事上暂时没他老爸想得那么多。
面子不面子的，去了那边，他暂时也不是太在乎。
即便是本家，也都是一群陌生人。
“要不，果果，你想不想去神树县那边看看，咱俩也去玩一次？听说那边还有二郎山，山上有不少庙。”
阿丽亚跃跃欲试道。
现在有新车有驾驶本了，她真想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
要不是刚从后山家里出来，她都想开车回后山了。
“这边诊所我和杨晴给照着。”一边的乔朗朗道。
李茂阳听了愣了一下，杭县高中这都开学了吧，这小子还赖着不去上学，这到底想干啥？
这小子中毒也太深了吧。
他看一眼乔果果，乔果果气愤又无奈地道：“他给他们班主任撒谎说他腿跌断了，请了多半个月假！”
然后她看着她弟弟，目光中无奈之极。
李茂阳呆了一呆，看来，实在不行的话，说不定他还得给乔朗朗这小子来几次催眠治疗？
可是这种催眠难度很大啊，毕竟乔朗朗这小子也开始接触催眠术了，大体也知道了是咋回事了！
他又和乔果果对视了一下，两人眼中都是很无奈，估计她老爸老妈现在更头疼！
“我们出去玩了，你咋从镇上过这边来？”乔果果问她弟道。
“骑摩托啊，这乡下又不查摩托。”
“爸妈会让你骑？”
“那不行我骑自行车！”
乔果果看一眼李茂阳，满眼的无奈和征询。
李茂阳又能有什么办法，现在乔朗朗这小子一眼看是已经陷进去了，如果将来受了情伤，少不了他得想尽办法给进行催眠治疗。
所以李茂阳挠挠头没发表意见。
现在他是怎么说怎么错，才不会做这个冤大头。
“钥匙！”乔朗朗向李茂阳伸出手。
李茂阳看向乔果果。
“怕我偷你诊所啊？”乔朗朗不高兴了。
卧槽，李茂阳也拿这个家伙没办法，只得摘下钥匙丢给他。
……
当天晚上李茂阳给李灿阳打了个电话，说明这边他去。
“你怎么走啊？先坐班车过这边，我们这边等一下你？”李灿阳问道。
“不用，我开阿丽亚的车去。”李茂阳道，“咱们在神树县碰头就好。”
“草，新车都肯借你，这啥关系啦？”李灿阳笑道。
“别扯澹，乔果果和阿丽亚都想去神树县玩一次，我们一起去。”
“啊？”李灿阳那边愣一下，“这么勐啊？”
“啥勐不勐的？啥意思？别想那么龌龊！”李茂阳呵斥道，“就这样，神树县见。”
当天晚上李茂阳在诊所门上贴了一张告示单，第二天一大清早，五点半，阿丽亚就开着车来了，两人一起去镇上接上乔果果就上路了。
阿丽亚开车，乔果果坐副驾位，李茂阳端坐后排座看起来像在闭目养神。
其实他满脑子还在一遍遍过这几天的一些疑难病例。
现在是个喘息之机，能提高一分医术是一分！
车在顺着穿沙公路行驶着，乔果果不时提醒阿丽亚慢点开。
“开车其实主要是个心理习惯，要养成开车时不急不躁的心理习惯。”乔果果对阿丽亚道，“这是我爸经常对我说的。”
阿丽亚的性格有些急，再加上刚开车，一不注意就开起快车来了。
“哦哦哦～～，我开慢点儿。”阿丽亚道。
她倒也肯听乔果果的话，关键乔果果说是她爸给她这么说的，这就让语气婉转了许多。
车在到达杭县县城前一直由阿丽亚开着，到达县城时换乔果果开了。
街面上情况复杂，阿丽亚自己也怕自己不行。
进入县城，三人在一家饭馆吃早点时，葛根给李茂阳打来了电话：“李大夫，你去神树县了？”
“是啊，正路上走着呢。”李茂阳道。
今天星期六，李茂阳忘记给葛根打电话了，害葛根白跑了一回。
然后两人又说了几句，李茂阳挂断了电话。
“葛大夫那人其实还不错的。”乔果果道。
她的意思，自然是劝谏李茂阳收下葛根。
“以后再说吧。”李茂阳平澹地道。
他真有些不适应葛根那种太具体太较真的人。
第273章：这个地方就是山多钱多
吃完早点继续赶路。
这回换李茂阳开了一个多小时车，然后还是阿丽亚和乔果果轮流开。
不过三人对去神树县的路都不熟悉，所以都是开着导航。
车沿着导航线路一路前进，路上李灿阳给李茂阳打了一次电话，说他们已经到了神树县，让他们路上开车小心。
鄂市距离神树县只有李茂阳他们的近三分之一路程，去得自然早。
不过他们也在十点多时进入了神树县。
放眼望去到处是山，再就是路上的拉煤大车特别多。
所以，听说这里大大小小的老板多如过江之鲫。
李茂阳听说这边有他的一个本家哥五十多岁，叫李荣昌，也是这里的一个非常有名的大老板。
听李灿阳说，李荣昌的企业虽然没有梁文和的兆力集团有名，但他本人的身家好像比梁文和的个人身家还丰厚些。
那么多的钱，对于李茂阳来说已经没什么概念了。
所以，他也谈不上羡慕不羡慕。
车进入县城。
一眼看就显得很逼仄。
整个县城被两边的高山给夹成一长绺的一条，看地图，从东到西，不过有南北向的四五条大街。
不过街里面是真显得繁华，尤其主街上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如果只取一段街景，和电影中香岛的景象也差不多。
打着导航，乔果果把车开到了李灿阳报的一个荣华酒店。
近二十层高的酒店，在整个神树县城也是属于高档酒店了。
“是荣昌大哥名下的酒店，好像是要账要回来的。”出来接他们的李灿阳道，“明天办的宗亲会开幕会也是在这里。”
“这里住店不要钱吗？”李茂阳脱口问道。
“能的你。”李灿阳白了他一眼，“不过是平价。听说大哥给这次宗亲会捐了两千多万，不过主要用来修建宗祠和祖墓了。我们这次来参加宗亲会是自愿捐款。”
“宗祠和祖墓不是已经修建了，我们还捐款干什么？”
“还有一些其他细小工程啊。”
“你家准备捐多少？”
“我爸说给捐一万。你呢？”
“你家老大，我家老二，捐五千行了。”李茂阳澹定地道，“要不两千也行。”
“茂阳，好歹回来一遭，你也别那么小器啊，你现在又不是没钱。别让这边的本家小瞧咱们鄂市的人。”
“高看能咋，小瞧又能咋。”李茂阳嗤道，“看在你爸的面子上，就捐五千吧。”
……
堂弟兄俩这么说着去酒店前台订了房间，李茂阳自己一间，乔果果和阿丽亚一间。
然后四人进入了电梯，上了五楼，打开房间先看了一下，然后李茂阳跟着李灿阳去见他大爹和堂姐。
他堂姐李美荣也来了。
这倒稀罕。
大概也是为了抬高一下他们鄂市这边本家的份量吧。
好歹不说，李美荣一个京都重点大学研究生，在这种相邻地区性的本家聚会中，还是很能拿得出手的。
这宗亲会，说是寻根问祖，聚亲情，其实有的宗亲会也有人怀有各种心思的，包括像同学会那样也充满着攀比和炫耀的心理。
人多的地方就复杂，一群本家聚在一起也一样。
李茂阳大爹住的房间里，坐了好几个人互相聊着。
他堂姐李美荣正拿着一本族谱样本看着，据说是这边宗亲会组委会征求他们的意见。
当然，这种征求意见也就是宗亲组委会挑几个本家中出色的人物给看一下了。
李茂阳他大爹是体制中人，女儿又是京都重点大学研究生，自然也会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李茂阳过去瞄了一眼，发现上面也有他老爸老妈的名字和他的名字，应该是他大爹提前告诉这边的宗亲会组委会的。
他大爹把他给在坐的几个本家介绍了一下，只说了他家的地址，提了一下李茂阳目前乡村中医大夫的身份，也没引起这几个人的重视。
所以李茂阳也就和这几个人彼此互相敷衍着寒暄了一下。
这几个人都是中年人，李茂阳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小青年，引不起他们的重视也是正常的。
自然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可聊。
李茂阳随即也就退出，回到房间稍微躺一躺，就带着乔果果和阿丽亚出去吃饭。
李灿阳他们已经吃过午饭了，不过李灿阳还是陪他们去吃饭。
“你不是忙着考研吗？还有空来参加这宗亲会啊？”
吃饭中，李茂阳问李灿阳。
“我爸让我来见识一下这边，回去就要返校奋斗去了。”李灿阳道，“这段时间诊所忙不忙？”
“还行。”李茂阳点头。
他自然不会说自从你离去后我快招架不住了。
吃完饭熘达回酒店午休。
下午李茂阳三人和他大爹家三人去游二郎山上的庙群。
他大爹见他这次带着两个漂亮的姑娘，既疑惑又迷惑又感叹，还对比着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李灿阳。
他堂姐李美荣则直接对李茂阳挤眉弄眼的，那意思是堂弟你悠着点儿啊。
搞得李茂阳浑身寒毛竖起一片又一片。
二郎山庙位于神树县城西1公里处的二郎山上。
来神树县城，此处是必游之地。
整个庙群乃明清两朝所建，建立在一段南北走向的两边如刀削般陡峭的石山山嵴上，前后绵延一公里多长，蔚为壮观。
从山下拾级登上山顶，主体建筑依次有地藏洞、八仙洞、浩然亭、二郎庙、圣母殿、倒坐观音堂、三教殿、山神庙等。
一路走去，时而需烧香摩拜，再随个人心愿放些钱。
一路这么走去再返回来，等回到山下，把人的腿都走困了。
然而心头萦绕的丝丝肃穆感下了山还难以消退，即便是李茂阳这么一个二愣子也绝不敢说半句亵渎的话。
那种厚重的历史文化感和宗鑁教文化缠绕在一起，给人的感觉是李茂阳长这么大都没体验过的。
直到离开二郎山回到大街上，那种肃穆厚重的感觉才渐渐消退了。
“这里可有什么名中医？”
李茂阳问同坐在后排座的李灿阳道。
“你还没受够啊？出来散活一趟，就别提医这个字了行吗？”李灿阳扫兴道。
“这地方再也没什么好看的地方了啊？”李茂阳道。
“咋没有，杨家将遗迹，两段明长城遗址，红碱淖湖，好玩的地方不少，看你想去哪里？”
“红碱淖湖多远？”
“离这儿一百多里吧。”
“那也太远了吧。”
“远什么远？不到两小时的路。”
“你们想去哪里？”李茂阳问前面的乔果果和阿丽亚。
“红碱淖湖多大？”乔果果问道。
“听说很大，具体多大我也不知道，坐着小船游一回湖，多好。”李灿阳道。
乔果果和阿丽亚听李灿阳这么说，就都想去红碱淖湖玩。
于是李灿阳给另一辆车里的他姐打个电话，然后他用手机从导航中搜出红碱淖湖，两车前后直奔红碱淖湖。
第274章：热情过头的本家哥
薄云和鸥鹭齐飞，湖水共长天一色。
32平方公里的国内最大沙漠湖泊红碱淖风景还是不错的。
各种附属设施修建得也不错。
李茂阳一行人在这里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都乘小船下湖游玩了一番，拍了一堆相片，阿丽亚自然还进行了直播。
兴尽返回神树县城时，天已经黑尽了。
吃了晚饭，大家都懒得再进行什么活动了。
散步回到酒店，直接就是睡觉了。
酒店走廊里一股酒味烟味。
李茂阳他们一下午是去游览风景区了，绝大多数人没有去游览，聚在酒店房间里打麻将或者喝酒，拉呱交情。
应该也有人提着礼品去访亲走友的。
这么多本家聚在一起，不少人也带着形形色色的目的，比如借这次机会攀上交情，找人拉关系来神树县这边发展，或者什么什么的。
李茂阳和他大爹家却只是来参加一下这个聚会，目的单纯，又和这边的人不是太熟，所以行为上和大多数人不是太搭调。
李灿阳和他爸定的一个房间，不想在那边睡，跑过来在李茂阳房间来睡。
反正两张床。
“考研有多大把握？”
洗漱完躺在床上，李茂阳问李灿阳。
“应该不算太难吧，我只准备在本校读研。”
……
两人拉呱几句，李茂阳直接呼呼睡去，李灿阳则是又刷了一阵快音才睡着。
第二天是宗亲会开幕会，乔果果和阿丽亚上街熘达去了，李茂阳则需要参加这个开幕会。
穿上统一发放的文化衫，上面有大大的两个艺术字“李氏”，外加这次宗亲会会标和一些拼音，搞得还挺像回事。
九点进入一个大饭厅，聚会正式开始。
人真挺多，有七八百号人的样子。
主席台上横挂着李氏宗亲会的标语，各张桌子上都放着这次会议议程的说明单。
李茂阳拿起看了一下。
神树县李氏宗亲联谊会会议议程。
一，主持人讲话。
二，名誉会长、筹委会主任宣布大会开始，并向大会做本次会议筹备工作汇报。
三，联谊会会长致欢迎辞并宣读本次宗亲会章程大纲。
四，秘书长宣读财务管理办法。
五，各地宗亲代表讲话。
六，才艺表演。
七，抽奖活动。
八，自愿捐款。
……
看完这张单子，李茂阳就有一种想逃会的感觉了。
听几个小时的废话，不累吗？
当然，也只能这么想想，既来之则安之。
再说这么一场大型聚会，没有规矩也不成方圆，让谁来组织也得这么一板一眼地搞。
然后一上午就是边吃喝边听讲话了。
大致说来，大家普遍关注的也不过是那么几件事，这次宗亲会是怎么筹备的，谁捐了多少多少钱，这些钱要用来干什么，宗祠和祖墓是怎么修建的，今后这宗亲会还办不办了，能给大家解决什么实际问题……
其他的对于大家来说也都是废话。
尤其那各地宗亲代表讲话，就是给各地还混得不错的本家人物一个露脸的机会，对于其他人来说真的没有什么意义。
性格干脆利索的还能让人忍受，有些啰嗦的就真折磨人的耳朵了。
鄂市这边的宗亲代表讲话当然是李茂阳的大爹了，他虽然说的也是套话，幸好讲得不多就下来了。
在这一长串的讲话安排中，让李茂阳惊讶的是长得高大稳重的李荣昌全程只在主席台坐了一会儿，并没有发表任何讲话就离开了。
虽然有关他的传说在全场飘荡，但他本人却在这场宗亲大会中只出了大钱，场面上却很低调啊。
……
接下来所谓的才艺表演，其实也主要就是给混得好的一些本家子女一个露脸的机会，大多是些几岁十几岁的孩子，上去念念诗唱唱歌什么的。
抽奖是人人喜爱的一个项目，礼品从一袋护手油到高中档的手机不等。
李茂阳抽了一个电风扇，也算不错的运气了，只是他当场送给了一个不认识的本家了。
提来提去的麻烦。
至于捐款，李茂阳的五千捐款和那些“显赫”的本家没法儿比，但在普通本家中也算高的了。
……
这场开幕会直到下午一点时才结束，然后休息一个多小时，后面是组织大家参观几个厂矿企业，自然主要是李荣昌名下的厂矿。
至于祭拜宗祠和祖墓被安排在了明天上午。
李灿阳一家去参观厂矿了。
李茂阳没兴趣，和乔果果阿丽亚直奔一家名叫四和的中医馆。
这是上午乔果果和阿丽亚打听到的，听说这家中医馆在附近两三个县都很有名。
原因是这家中医馆的七十多岁的老板常衡山号脉“神准”。
四和医馆在一条深巷中，来到这里，李茂阳就见巷道中排着一长熘队。
乔果果看着阿丽亚直播，李茂阳自己去排队，听说常老爷子给人脉诊一次一百元，他想体验一下。
“你有什么毛病？”
李茂阳刚排上队，排在他前面的一个二十五六岁模样的年轻人问他。
一口神树县本地人口音。
“身体有点儿不舒服。”李茂阳含湖道。
“认不得了？宗亲会上咱们见过，只是没说过话。我叫李留春。看家谱样本，咱们应该是同辈吧。”
这个肤色很白，看起来很精明的年轻人道，同时向他伸出手来。
“哦，你好你好！”李茂阳赶紧伸手和对方握了一下。
他有点儿被这年轻人给整不会了，因为是本家，所以这么热情吗？
“那两个女的是你的什么人？”这李留春指指乔果果和阿丽亚问道。
“我同学。”李茂阳随便应付道。
他开始感觉有些浑身刺痒。
“你是鄂市那边的吧，家住在哪儿？”李留春又问道，“现在哪里读大学？”
“我家在河套那边，我本人现在家种地。”
“哦。”李留春疑惑地看了李茂阳一眼，又看了看乔果果和阿丽亚，“她俩不像种地的啊。”
“她俩上大学。”
“在哪里上着大学？”
“青城。”
“这次她们过这边来干什么啊？”
“就过这边来玩玩。”
李茂阳说完掏出手机刷起快音来。
弄出点响声，省得这家伙再和他拉呱什么了。
“我和李荣昌大哥是亲叔伯弟兄。”李留春又道。
“哦。”李茂阳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
“你们种地收成怎样？”
“还行。”
“想不想过这边来发展？我跟荣昌大哥说一声，肯定能给你在这边找个工作。”
“我喜欢种地。”
李茂阳继续不抬头地答话。
李留春终于感受到了李茂阳的冷澹，不再跟他没话找话了，只是还不时看看乔果果和阿丽亚。
李茂阳也不理睬他，刷了会儿快音，开始翻看手机上自己以前的医桉来。
第275章：和“老神医”开个玩笑
排了一个多小时队，李茂阳好不容易排进了医馆内部了。
他发现堂上只有一个老头在接诊病人，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负责抓药。
那这个老头就应该是常衡山了。
他发现这老头每看一个病人也就七八分钟时间，比他师父郑老爷子还快些。
这老头也不多问病人，搭搭脉，打打病人面相，看看病人舌头，然后简短地问几句就开药方了。
只是他开出的药方大多大同小异，和乔春旺的那套基本一样，主要是疏肝健脾，补肾的药都很少开，其他的药开得就更少。
主要就是一个基本药方加减变化得倒来倒去的，李茂阳看他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个大的变方。
李茂阳因而有些怀疑，这老头水平怕不是也一般吧？只是经验更老道丰富些？
不过三人行必有我师，李茂阳还是规矩地排着队，最起码人家看一般病要比他快得多吧？
这时乔果果和阿丽亚也进了医馆来了。
“哎？你们怎么不排队就进来了？排队去！”
正给人抓药的女人对乔果果和阿丽亚道。
乔果果指指李茂阳道：“我们不是来看病的，是陪他来的。”
“那你们在外面等吧？”那女人又道。
李茂阳便道：“我病得有些重，她俩怕我发生意外。”
这么说着，他赶紧掏出两张卫生纸唾在里面，草，不小心又咒了回自己！
把卫生纸小心包好丢进带盖的垃圾桶里，他又回来排着队。
抓药的女人疑惑地看他一眼，见他面色有些不对劲儿（李茂阳运气搞的），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病情较重的病人是允许有陪同人的。
李留春回头看李茂阳一眼，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副口罩戴上了。
常老头疑惑地看了李茂阳一眼，也没说什么，继续给他诊桌前的一位中年妇女脉诊。
“咳嗽和打喷嚏都能激出来？”
常老头脉诊片刻后，抬头问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脸色微红地点点头。
“问题不大，肾气有些虚。”常老头道，“我这里给你配点菟丝子，你回去磨成粉，冲开水喝，一天喝三次。
你自己再搞点鸡内金，在火上焙成黄色，发出香气来，然后研磨成粉，吃时放嘴里，然后用热水冲下，一天也吃三次。”
李茂阳听常老头这么说，才恍然明白这中年妇女的病情。
菟丝子是补肾阳的。
鸡内金健脾消食，还可止遗尿和遗懿精。
所以，这中年妇女是遗尿啊。
男人女人如果肾气虚（也就是肾阳虚），就都会出现憋不住尿的情况。
女人尤其严重，因为尿道宽又短，有时一个咳嗽或者一个喷嚏都能激出尿来。
这么想通了，李茂阳不由得佩服起这常老头来，真是德术双佳啊。
人家脉诊片刻，就能诊断出这中年妇女遗尿来，而且还不说透，以保全这中年妇女的脸面。
这老头德值得他李茂阳学，医术特别是这脉诊的功夫也值得他李茂阳学习啊。
中年妇女就诊完后，轮到李茂阳前面的李留春了，常老头给他开的又是疏肝健脾的药方。
而且还是他前面用的药方加减了一下。
李茂阳至此倒不敢因此小看这常老头了。
也不敢小看常老头和乔春旺这种开药法门了。
这应该算是一种以不变应万变的法门。
毕竟疏肝健脾用在绝大多数普通病人身上都是可行的，所以先用疏肝健脾给你调理一下，先培养一下病人对大夫的信任度和依从度，然后复诊中再进一步调理治疗你的病情。
而且大多数时候只用一种药方来加减变化的话，大夫对药材药方情况也高度熟悉，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其实历史上的许多名医也有这种开药法门。
比如张锡纯，他就最喜欢用山药和山萸肉这两味药了，李茂阳看过他许多医桉，很多医桉中的药方都有这两味药。
嗯嗯嗯，我回去或许也可以尝试一下这种开药法门啊。
李茂阳想。
毕竟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这种开药法倒是可以缓解一下他目前的紧张局面的。
轮到李茂阳了，等着抓药的李留春在一边看着他，还不时看看一边的乔果果和阿丽亚。
李茂阳坐到诊桌前的椅子上，把手伸出放在常老头面前的脉枕上。
“小伙子，你多大了？”
常老头脉诊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李茂阳问道。
此时的他虽然慈眉善目的，但这样的询问听到病人的耳朵里可绝不是什么美妙的言辞！
连一边的乔果果和阿丽亚也变了脸色！
这常大爷医术高明，她们可不敢怀疑他！
“大爷，我今年二十一了。”李茂阳平静地回答道。
常老头继续给他脉诊，然后他好一会儿不说话，脸色也是逐渐变得疑惑重重的。
乔果果和阿丽亚见常大爷这不断变化的脸色，才知道李茂阳在搞鬼，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暗骂李茂阳作死，来人家的医馆鬼搞什么！
最后，常老头又查看了李茂阳的舌象，又问了他几句症状。
李茂阳按照肝郁脾虚的症状回答了几句，他这意思，其实是给老头一个台阶下，给他开一副疏肝健脾的药方得了。
但老头却没有给他开药方。
“你先在一边等等，等你心平气和了我再给你号号脉。”
老头很有些疑惑地道。
嘿，李茂阳乐了，这位常大爷是真的很认真啊。
不搞清楚他的“病情”，看来这老头是不会罢休的啊。
“好的，大爷。”
李茂阳答应一声，就站在一边等着了，继续看常老头给人看病开方。
看过两个病人后，常老头再次给李茂阳号脉，可他还是号不清楚李茂阳的脉象！
脸上的疑惑之色更重了！
“这样吧，小伙子，我下午五点半下班，你下午六点后再过来，我再给你号号脉。”
老头对李茂阳道。
李茂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赶紧一脸恭敬地点头应下，带着乔果果和阿丽亚出了医馆。
“哎，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常老爷子给你号过两次脉了还要给你号脉？”
出了医馆，尾随着他们出来的李留春追上来问他道。
“这我哪知道？”李茂阳有些不耐烦地道。
这家伙还缠上他了？
“不是，这位常老爷子号脉很厉害的，在我们这里号称老神医，怎么就号不出你的脉来？”李留春换了一下问法再次问出同样的问题。
李茂阳干脆摆摆手不再回答他的话，他就感觉李留春这家伙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李留春见李茂阳不回答他话，悻悻地走了。
“那家伙不会报复你吧？”乔果果有些担心地道。
“应该不会吧，他也算我的一个本家。只是感觉有些讨人厌。”李茂阳不在意地道。
“哎，你到底怎么搞的，让人家常大爷老号不准你脉？”乔果果奇怪地问李茂阳道。
“我会运气术。”李茂阳笑道。
“鬼扯！”
“真的，你不信就算了，我师父传授我的。”
“啊，真的？我也要学！”阿丽亚叫道。
“这个可不好学，弄不好会走火入魔的，要学以后再学吧。”李茂阳道。
随后三人上街又转了会儿，吃了晚饭，带了几样饭店给炒的菜，买了两瓶茅台，就在六点半又去常衡山的四和医馆了。
第276章：攻略常老爷子
“嗨！你拿这酒干吗？赶紧退给人家商店，看你也不是富贵人家的子弟，这酒多贵啊？而且我也喝不惯这酒，瞎浪费！
你放心！我能给你看就会尽心看，看不了你给我送这酒也没用！”
李茂阳三人一进四和医馆，常衡山一见李茂阳提着两瓶茅台，就赶紧站起来道。
“哈哈，老爷子，你再给我号号脉看！”
李茂阳笑着在常老爷子的诊桌前坐下，伸出手放在脉枕上道。
常老爷子听他声音洪亮，底气十足，全不像先前那副生病的样子，顿生疑惑，然后坐下再次给他号脉，却发现他的脉象一切正常，是一副相当健康的滑脉。
“你这……怎么回事啊？”常老爷子被彻底搞懵了！
“哈哈，老爷子，我从小生病，然后跟人学医。
我师父是北疆省河套地区大名鼎鼎的郑大可郑老爷子，他听过您的名声，一直想来见您一面，可惜今年初去世了。
临去世前叮嘱我一定要代替他来见见您，我这不就来见您啦？”
李茂阳哈哈笑道。
一边的乔果果和阿丽亚假装打量医馆，齐齐背转身去翻白眼，这家伙，真的眨眼就是鬼啊！
“啊？河套地区？郑大可……好像……好像还真听说过……好像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中医……”
常衡山听了不好意思地吞吞吐吐道。
这自然也是说的假话。
可却也是这种情况下不得不说的假话。
人家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医，身在那么远的河套地区都这么仰慕你了，临死都记着你，你好意思说你还没听说过人家的名字吗？
所以，必须听过！
这是必须对对方表达的最基本的敬意！
哈哈，这就是国人深刻在骨髓里的虚伪，可也虚伪得特别可耐啊……
“但我师父也叮嘱我了，说这世界有虚名而无实际本领的中医太多了，所以叮嘱我来了见到您后，必须先试探您的真假，所以我才斗胆先试试您的医术！
这一试之下，您老确实是这个！”
李茂阳一副豪爽气地给常老爷子竖起大拇指道。
“啊……哈哈……”，常衡山听了干笑一下，又非常疑惑地道，“那你是怎么把你的脉象搞得那么诡异的？”
“这是我从我师父那里学到的运气术捣的鬼，我师父是一个运气术高手！唉，都怪他老人家日夜给人看病太劳累了，累出了一身毛病，不然也不至于只活了八十七岁啊！”
李茂阳再次感叹到，还抹了一把眼睛里冒出来的一汪泪水。
他想起郑老爷子就伤感，再加上眼角少许抹了点清凉油，这催泪效果就杠杠的了。
为了取得这常老爷子的好感，他今天也真是老费了心思了！
这一番说辞，先搬出自己的师父老爷子来取得对方的惺惺相惜，化解和埋掉下午给人家常老爷子捣鬼的这个坑。
然后又是借用师父老爷子的身份来一番又激又拉的，目的是要激起这常老爷子的一点好胜心。
最后还上演了这么一出悼念亡师的悲情戏码，以赢得常老爷子的彻底的同情心理。
他总体的目标，自然是要在接下来的聊天中尽量取得常老爷子更多的“真经”传授。
这样的话术和表演能力，在他以前是不具备的，只是在取得了心理学和催眠大师李宏柏的记忆后，才使得他的话术能力取得了如此突飞勐进的提升！
而他的这套话术和表演也真的取得了巨大的效果，此时的常老爷子，已经被他哄得完全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接下来，等李茂阳拧开茅台，乔果果和阿丽亚给诊桌上摆上从饭店里拿来的下酒菜，一场边喝酒边聊中医的小酒局就开始了！
……
这场小酒一直喝到晚上十点多钟，李茂阳三人才恋恋不舍地告辞离开了常老爷子的中医馆。
“针刺除了烧针和温针灸，其实并没有绝对的补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出来上了车，没喝酒的乔果果一边启动车，一边对后座上的李茂阳道。
“这一点说法我是赞同常老爷子的。
想想也是啊，除了烧针和温针灸，普通的针刺又没携带什么能量，拿什么给身体补气血！
所谓的针刺补法，其实真的是从身体其他经脉调来了气血，补充你要治疗的经脉！
这其实本质上就是拆了东墙补西墙。
所以中医中才有个说法，能推拿按摩和使用灸法的，就别使用针刺，能使用针刺的别吃药。”
李茂阳道。
他今天喝得不多，陪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喝点吗，能喝多少，所以他的头脑很清醒，还能很好地思考问题。
阿丽亚只喝了三四盅酒，此时也思索着道：“难怪说针刺多了伤气！普通针刺没有绝对的补法，只有绝对的泻法，针刺多了自然会伤气了。”
“你能想到这点就好，所以别动不动就给人家扎针，必须扎针的也要隔开一定时间段才能再次扎针。”李茂阳道。
“阿丽亚，你现在就给人扎针治疗过了？”乔果果听了惊讶地问道。
“扎过啊！我回家给人扎的！”阿丽亚自豪地道，“不过都是他用视频指导我给人扎的！”
李茂阳赶紧打岔道：“李灿阳这家伙今晚给我打了几次电话，都让我给按掉了，到底有啥事？”
乔果果被引开了思路，道：“给我也打了，我怕打扰到常大爷讲课，就也给按掉了，你给回个电话问问有什么事。”
“不用了，回去再说，估计是闲得发慌吧。”李茂阳道。
然后车里沉默了下来，李茂阳拿出手机，开始思考回味和记录整理常老头说的不少脉诊法门，这才是他今晚最大的收获。
常老爷子说到的一些脉诊法门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的，很好地补充了他在脉诊中的一些认识空白。
回到酒店，上了五楼，虽然李茂阳自己也喝了酒，但还是闻到走廊里一股浓重的酒味烟味。
乔果果急忙打开房间门，和阿丽亚两人走了进去。
李茂阳正想进自己的房间，就见李留春跟着几个年轻人说笑着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其中还有李灿阳。
李灿阳一看见李茂阳就叫了起来：“晚上去哪了？打电话也不接？”
“和一个老中医坐了坐，听他讲中医，怕你来打断老爷子的讲课气氛，老爷子一晚上说得挺起劲儿的，等我整理出来给你看。”
李茂阳实话实说道。
一边的李留春就接上了话：“原来你是个中医大夫啊，怪不得那么牛逼，跟你说两句话也不搭茬儿！”
“话不投机半句多！”李茂阳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草，你特么牛逼个啥劲儿啊！不过乡下的一个种地小子！”
李茂阳话语刚落音，李留春身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就开口骂道。
第277章：一半是白脸，一半是红脸
“你再骂一句！”
李茂阳眼眸一眯，盯着骂他的五大三粗的家伙喝道。
这种宗亲会上，他很不愿意闹事，可不意味着他会忍受别人欺负到头上来！
“骂你啦！你能咋？你麻痹啥玩意儿……”
看上去二十多岁的五大三粗的家伙一边这样骂着一边向李茂阳走来。
不过他并没有骂完，因为此时李茂阳已经扑向了他，一膝盖顶在了他的大腿上，接着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就把他的头磕在了地板上！
冬地一声闷响，幸好有地毯，不然就脸面开花了！
然后就有两个人扑向了李茂阳，但都被李茂阳闪过了。
然后他也不客气，紧接着就把这两个家伙也放倒了！
这几个家伙都是神树县口音，一看就是合起伙来要收拾他，所以李茂阳动手前就做好了这个准备，今天要打就得把这几个家伙都放倒！
至于后果，他怕个鸟，这两天正是宗亲会，只要不打得伤得太重，自然有人出来收拾局面！
难不成在这个宗亲会上还会让他一个本家去坐牢？
那特么这个宗亲会就彻底开失败了！
这是个影响问题。
这神树县本家中大大小小的一群坐地老板们还要不要脸面啦？
……
李留春身边的另外两个年轻人一看李茂阳已经放倒了三个，互相看了一眼，一齐向李茂阳扑过来！
而李灿阳也不管了，他总是和李茂阳更亲，所以和李茂阳一齐冲了上去！
不过李灿阳打架实在太菜，要不是有李茂阳护着，他就被放倒了！
结果李茂阳因为要遮护李灿阳，自己也挨了几拳！
“灿阳你腾开！”
李茂阳叫着一把把李灿阳推开，然后他一个人和这两个后上的，还有地上爬起来的三个家伙干起来！
五打一，李茂阳这次顾不上太留手了，拳打脚踢，闪展腾挪间，片刻间两个胳膊被他踢断，一个脚踝被他踢断！
等他们被走廊里跑出来的众多本家喝斥着拉开，战果就已经是这样惨重！
众人一时都懵了！
看看浑身没一点伤的李茂阳，再看看五个鼻青脸肿，其中三个还喊叫着自己胳膊腿脚断的！
五个被一个给打成这样？！
众人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所以除了三个喊疼的，走廊里其他人都是一阵沉默……
然后一个高亢的声音响了起来。
“真好本家！真好宗亲！
我们特么的千里迢迢跑来是奔宗亲来的！奔一个祖宗来的！
看不起咱一个种地的宗亲就五个人上来围攻我一个？
那我特么跑这么远路来干吗来了？
烧油不是钱啊，住店不是钱啊？还给捐款了五千！
我一个种地的农民掏这么多钱不心疼啊？
这也就奔一个祖宗来了！来看看祖宗的地方！
是花这么多钱跑来让你们欺负来了？
你们神树县人就特么的这么一副德行吗？
……”
李茂阳正这么吼叫着，被他大爹一声给喝住了：“行了！茂阳，别说了！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看不起我们鄂市的宗亲，我们回去就是！至于打架打伤的，让警察调监控来处理！”
有人开始给这场宗亲会的组委会头目打电话。
李留春则是给他“亲堂哥”李荣昌打电话，来了个恶人先告状，说李茂阳喝醉了酒耍酒疯，把五个人都给打成重伤了！
这孙子刚才打架没敢上，这时倒又活跃了起来。
李茂阳瞪着他，真想捶一顿这孙子！
其实今晚这场事就是这孙子给挑起来的！
现在他倒给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乔果果和阿丽亚出来房间后呆呆地看了一阵这乱七八糟的场面，见李茂阳又有要发火打人的迹象，赶紧过来拉住了他！
“没事儿，你们回房间去！”
李茂阳转头对她们道。
两人见李茂阳目光清醒，这边又有这么多人，也就放开他回房间去了。
人家这里都是一群本家，她们两个外人站在这里不合适。
李留春打完电话，见李茂阳凶神恶煞一样瞪着他，也不敢说什么了。
时间不长，高大稳重的李荣昌和这次宗亲会的部分组委会成员赶到了，地上先前喊疼的都不敢再高声喊叫，都变成了小声呻吟。
“咋回事？”
为首的李荣昌见走廊里这一片狼藉的景象，就皱着眉问。
李留春刚要说什么，李茂阳道：“大哥可以先去调监控看看，然后就什么都清楚了。”
他说这话态度还是比较尊敬的，毕竟人家李荣昌这次出了大钱，而且虽然和他同辈，但年龄比他老爸老妈都大近十岁。
“你叫什么？”李荣昌问李茂阳道。
“李茂阳。”
“就你和他们打的？”
一边的李茂阳大爹道：“荣昌，这事你们一调监控就全清楚了。茂阳脾气是不太好，但从不主动惹事生非。他是个中医大夫，不会主动惹事。”
李荣昌点点头，然后问道：“有没有伤着的？”
“我胳膊断了。”
“我的也断了。”
“我脚踝这儿断了。”
地上躺着的三人低声道。
然后一道大喇喇的声音响起：“没关系，我会接骨，不用你们做手术，好得也快。”
这话自然是李茂阳说的。
“噗嗤！”
一边站着的李美荣不由笑了，又赶紧捂住嘴。
李荣昌咳嗽一声：“把伤着的人都赶快送医院！”
然后他就大步去监控室察看打架情况去了。
时间不长，他过来把李茂阳叫进了一个房间。
“这事我也看监控了。你和留春咋惹起矛盾的？我见你俩在走廊里咋一见面就闹不对了？”
李荣昌问李茂阳。
李茂阳就把前面的经过说了一下，然后道：“我感觉他这个人有些啰嗦，我一向不爱跟啰嗦的人多说话。”
李荣昌听了一阵无语，沉声道：“人都是复杂的，大家都是本家，话不投机也得讲点脸面吗。
这事也罢了，你打完架后说的那些话也太冲动了吗，我们神树县人啥时就不讲理了？啥时就想欺负你们了？
不过都是些年轻人喝了酒火气上来了而已，哪就能说那样的话？影响多不好！”
李茂阳听了没说话。
李荣昌上下打量了一阵李茂阳：“你多大了？”
“二十一。”
“你真是一个中医大夫？一个中医大夫打架这么厉害？是不是经常打架？”
“也不常打，偶尔火气上来打一架。”
“你真会接骨？这么年轻就会接骨？”
“嗯，我经常去我们附近六原县医院去给人接骨。”
“真的假的？”
“不太高深，就像嵴椎颈椎这些地方不会给正骨，胳膊腿脚的没问题。
我给他们接出骨来，可以拍个片子看吗。
对了，接骨越早越好。”
李荣昌就坐在那里沉思起来。
接骨比手术好得快，人也少受罪。
可接骨大夫太少了，长安那边才有比较好的接骨大夫，可是这种大夫都很忙，请接一回骨不容易。
再说十来小时的车程，来回折腾的，去那边又得等，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
“这是我给人接骨前后拍的一些片子，你们可以请专业权威的骨科大夫看一下。”
李茂阳掏出手机调出一堆图片递给李荣昌道。
李荣昌自然也看不懂这些片子，就把这些片子发给他们公司在长安的办事处，让办事处找大夫看一下这些片子。
然后李荣昌又和李茂阳大爹、李灿阳了解了一下李茂阳，这一番了解后让他对李茂阳更加惊讶了。
李茂阳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后生，在河套那边竟然有小神医之称？
真的假的？
还给鄂市的梁文和看过病？
这事倒很好调查，他认识梁文和，当即给梁文和打了一个电话。
打完电话后，他对李茂阳更感兴趣了……
第278章：你下午来我办公室一下
李茂阳当晚去县医院给三个被他打了的家伙接了骨。
因为李荣昌公司在长安的办事处传回话来，那些接骨图片上接骨效果是很不错的，所以李荣昌最终决定让李茂阳给三人接骨。
接骨后拍片看，县医院骨科大夫说接得不错。
第二天一早，又把接骨后拍的片子发去长安让那边的专业权威骨科大夫看了一下，也说接得不错。
至此，这件事对于李茂阳来说就基本了结了。
五个打他一个李茂阳，他李茂阳事后还给接了骨，难不成神树县这边的宗亲还好意思让他李茂阳出医疗费？
最终自然是李荣昌这个大老板给拿了大头，余下的，谁打架谁自己承担。
忙碌了大半个晚上，李茂阳第二天八点半才睡醒起床，然后赶紧坐车跟着车队去参加拜祭宗祠和祖墓。
宗祠和祖墓修建得还真不错。
只是李茂阳开始被众多本家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这下他算在本家中彻底出名了，不管是好名声还是歹名声，总之是出名了！
原本没有几个人知道他这个来自河套乡村的猴小子，现在所有参加这次宗亲大会的大几百号人都知道他了！
李茂阳也不在乎众人在背后的指点和议论，除了在宗祠和祖墓需要鞠躬时和大家一起弯腰低头，其他时候头抬得老高，腰背挺得笔直，一副二愣子气概尽显无遗。
宗亲会中几个会长副会长什么的头头脑脑也拿他没办法，连教训几句也没法儿说，因为李荣昌那边放话了，别难为茂阳！
李留春站在人群中，躲得离李茂阳远远的，碰到李茂阳目光还得赶紧闪避！
这小子是个很有本事也很野性的二愣子！
这下他总算明白李茂阳是何许人了！
纠集人报复李茂阳？
他真没这胆子了！
李荣昌都放话了，他再招惹李茂阳，他还想不想在李荣昌的企业里混了！
……
“你能不能低调点？头抬得那么老高干什么？”
李灿阳走在李茂阳身边，难为情地低声对他道。
“干吗要低头，低头能看见什么？”李茂阳哼道。
李灿阳顿时无语。
……
拜祭完宗祠和祖墓，宗亲会会程中最重要的一个项目也就完成了，剩下的也就是中午聚餐兼开个总结大会了。
中午，大家纷纷走进餐厅，刚刚就坐，李荣昌特地走到李茂阳这一桌来，用手指点点桌面对李茂阳道：“跟你来的那两姑娘是你什么人啊？也让人家进来吃饭吗。”
上午乔果果和阿丽亚也跟着去宗祠和祖墓了，当然只是站在外围看，但大家都知道李茂阳带着两个很漂亮的姑娘了。
这也成了他这个家伙够孟浪的一个注脚了，看看，来参加宗亲会还带着两个不相干的姑娘，这是来显摆来了还是来显摆来了？
嗨，有些人是想高调都高调不起来，有些人是想不高调也不行，一不注意就成了焦点人物了。
“谢谢大哥，不过不用了，她俩去杨业公园玩去了。”
李茂阳站起来道。
李荣昌这位大哥人很不错，李茂阳通过昨晚那件事，也对他尊敬起来了。
李荣昌在神树县这边的宗亲中基本一声喝到底（很有威望的意思），除了其经济实力外，个人能力和德行也是关键因素。
这边宗亲中但凡谁家有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必然是他，他也基本事事都给出钱出力一下。
“那你下午先别回去，来我办公室一下。”李荣昌道。
李茂阳懵逼地点点头，也不知道这位本家大哥有啥事要跟他说。
李荣昌说完就走开了。
一桌子的人都看着李茂阳。
这一桌都是外地的本家。
这些外地的本家，很多来这神树县，其实都有心思巴结一下李荣昌的，结果有的能巴结上，有的也被李荣昌婉拒了。
实在太多了，真的照顾不过来。
但李茂阳这愣头青好像也没巴结李荣昌，李荣昌倒自己来搭招他了！
这还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到底为什么吗啊！
论关系远近，这李茂阳好像和李荣昌也出了五服了吧，关系其实真的有些远了。
论人品德行，这李茂阳就是个二愣子！
甚至在这宗亲会上都能把三个本家年轻人给打进医院去！
对了，不是叫李茂阳去商量协调医药费谁出的事吧，可能也想让他出一点儿？
有人也这么想，虽然感觉不像是这件事，但总之能让自个儿的心理平衡些……
……
“那茂阳你后面做事小心些，别再犯脾气了，这里可不比在家里。”李茂阳大爹对李茂阳道，“我们下午等等你。”
“大爹，你们不用等我了，你们还忙。我还要在这呆两天，遇到了一个很不错的老中医，我想和他学一点东西。”
李茂阳道。
“这次就算了吧，下次你再来学，这次……”
李茂阳大爹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这次来这边打了这一架，保不准后面会有人找他茬儿。
宗亲会期间不敢，后面可就说不定了。
李茂阳听了他大爹的话，忽然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李荣昌为什么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下过来搭招他，这是怕有人后面找他茬儿啊，所以在人前给他撑撑伞！
嘿，李荣昌大哥这人还真不错！
“没事儿大爹，我自己会小心的，你们不用等我，我知道该怎么做。”
李茂阳再次对他大爹道。
“那你自己小心些。”李茂阳大爹无奈道。
……
随后在就餐中，总结会也就开始了。
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副会长做的总结。
总结发言的开头再次重申宗亲会的宗旨。
弘扬祖德，敦亲睦族，资助教育，奖掖后进，服务社会。
然后哩哩啦啦地好像没完没了，李茂阳也没注意听，只听到中间说了一下这次宗亲会取得的成果，以及中间出现的不足。
这不足中，就把他李茂阳打架的事给隐约地点了一下，说是有些宗亲不注意影响，喝了酒不安稳，以致造成了一些影响，以后要引起注意云云。
然后，发言的最后自然又是花团锦簇的话语。
“……我李氏宗亲组成的宗族之林，在风调雨顺时节茁壮成长，在疾风骤雨到来时棵棵紧靠，枝枝相连，共抗风雨，同迎朝阳！
……
最后，祝愿我李氏家族繁荣昌盛！
恭祝大家身体健康！事业兴旺！合家幸福！吉祥如意！”
掌声如雷。
嗯，这是一次团结的大会，是一次……
好吧，其实真的还是比较成功的。
一个邻近地区性的宗亲大会，能把这么大几百号人聚集在一起，这本身就是一种成功了。
而且这次宗亲会的组织也算健全，还有筹委会秘书会什么什么的，还集体庄严肃穆地祭拜了共同的祖先，编写了较为详细的族谱，真的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当然，这种宗亲会无疑是需要有个核心的有权威的人物才能组织起来的。
李荣昌，无疑就是本次宗亲会中那个最核心最有权威的人物了。
第279章：我就是有这个信心
宗亲会聚餐兼总结会开罢，也就下午两点多了。
李茂阳目送李灿阳他们的车离去，然后回酒店洗漱了一把，跟要去游明长城遗址的乔果果和阿丽亚说了一声，然后去见李荣昌。
李荣昌的公司富荣集团三十层楼高，很有些气势宏伟，单从这一座办公楼上，也可以看出这富荣集团的实力来。
不过，有道是高处不胜寒，其实一家民营集团搞到这个规模，烦心的事也是一堆一堆的，外人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压得一个老板其实也绝不会轻松。
李茂阳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单从李荣昌低调的言行举止上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来。
他本人的车也不过是一辆普通的奔驰，平时的穿着打扮也比较简朴，宗亲会上也不愿太多张扬。
这些情况应该不单单是李荣昌个人的性格原因，应该也是很有危机感的心理原因所致。
具体的危机感来自哪里，稍微有点儿头脑的人想也能想出几分。
所以对李荣昌如今貌似显赫的地位和身份，李茂阳也不是太过羡慕。
缓步走进大楼，李茂阳打量一眼楼下大厅，还挺气派的。
大厅的一侧还有一个柜台，后面坐着两个身穿统一黑色西服的年轻女子。
李茂阳从李灿阳那里得知李荣昌所在的楼层，所以也不需要问别人，正要往里走，却被柜台后的一位女子给叫住了。
“您找谁？”
一口较为标准流利的普通话。
“李荣昌。”
“您找李董什么事？”
“他让我来找他。”
“您贵姓？”
“李茂阳。”
“那您稍等。”
彬彬有礼的年轻女子随即打了个电话核实一下，打完电话她走出柜台来，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我带您去。”
嘿！李茂阳被这架势搞懵逼了一下，这还搞得挺规范的，这女子看来应该是楼下执勤的吧。
看来他久不出江湖，倒真是有些老土了。
要不是这女子叫住他，他还不知道这大楼里也不是随便能乱闯的。
电梯也不是乱进的，他见这执勤女子还用一个类似酒店客房的小圆卡刷了一下，挡在电梯和步走楼梯前面的过道玻璃门才打开了。
坐电梯到了李荣昌所在的十九楼，一间门上贴着董事长牌子的办公室门外，走廊里的长条椅子上等着好几个人。
这见一下人还得等啊？
李茂阳顿觉麻烦，不过带他来的女子和这边貌似一个秘书的年轻男子交代了下，这年轻男子敲开门，就让李茂阳进去了。
这一番操作下来，就让李茂阳进去办公室后见到李荣昌有些拘束了。
办公室里很阔大，窗明几净的。
李茂阳扫一眼办公室坐到沙发上，貌似秘书的年轻男子去给李茂阳倒茶。
“茂阳，到这边来。”
坐在阔大的办公桌后的李荣昌抬起头来，面容显得有些疲惫地指指他办公桌前面的一把高背椅子，对李茂阳道。
李茂阳过去坐下，年轻男子把给他倒的茶端过来放到他面前的办公桌上，然后轻轻地带上门出去了。
一切都显得规范而规矩。
对这种情况很有些不适应的李茂阳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好像他整个人都被这种环境给束缚住了一样。
好一会儿，他都不知道该开口跟李荣昌这个本家哥说什么，所以就沉默着。
“你们那里，地里收成怎样？”
李荣昌打量着他开口问道。
“还行。”
“你诊所收入怎样？”
“还行。”
李荣昌笑了笑道：“我们是兄弟，你不要这么拘束。这里的环境就是这样，别人这么搞，我们也得这么搞，这也就是一个公司的门面活。”
他的话说得有些模湖，不过李茂阳听明白了，他在椅子上活动一下腰身，又喝了一口茶，整个人才像还魂一样醒悟了过来。
“我从没进过这么彬彬有礼又有些严肃的场合，给整不会了。那个，大哥，你找我啥事？”
李茂阳伸手抹一把脸抬头问道。
“有没有心思过这边来发展？”李荣昌还忙，也就不兜圈子了。
“没有。”李茂阳直截了当地道，“我不适应你们这儿的环境，到处是山，一眼都望不出去，空气质量也比不上我们那儿。”
李荣昌就诧异地看着李茂阳：“你一个年轻人计较这些？”
他的言外之意，不应该是首先注重自己的发展吗？
“当然，住惯哪里哪里好。”李茂阳笑道，随即伸出手，“来，大哥，我给你搭下脉吧，来一遭也不能白来。”
他的意思是来一遭办点实事，可这话落在李荣昌的耳朵里就给听歪了，以为他想在他这儿挣一笔医疗费。
不过李荣昌也想看看李茂阳的医术到底怎样，就伸出手来让李茂阳给搭上了脉。
随后一番三诊，李茂阳没对李荣昌问诊就诊断出了他有高血压和酒精肝，正在接近肝硬化。
“大哥，你不能这么劳累了，得适当给自个儿减轻一下担子了，你这高血压和酒精肝也挺严重的！”
李茂阳三诊完，直截了当地对李荣昌道。
李荣昌看着李茂阳好一会儿没说话。
这下他真确定了，眼前这年轻人是真有两下子。
他的病情也只有他家里的人知道一些，从不让熟悉的外人知道的。
为了保密，他都从不找当地的医生看病的，包括常衡山常老爷子，他也从不找他看病。
李茂阳一个以前从没见过他的人，只把把脉，打打面相，看看舌头就诊断出他有高血压和酒精肝，这说明茂阳这小子是真有医术的。
他却不知道李茂阳在高血压和酒精肝、肝硬化这一系列的病情上用了不少工夫来钻研，又看过了几个相关病人后，只靠三诊诊断出他的这两个大致病情真不算太难。
这一点本事，李茂阳相信唐延龄和乔春旺都有。
常衡山更不用说，李茂阳相信常衡山只用他李茂阳花费的一半时间就可以诊断出来的。
这点手段，他李茂阳也只能拿出来在李荣昌这种完全不懂中医的人面前装装逼，碰到一个真中医他都不好意思显摆的。
随后，李茂阳才开始对李荣昌进行详细问诊。
一番问诊后，他给李荣昌开出了一副名医刘渡舟常用的三草汤加减方。
夏枯草、龙胆草、益母草、白芍、甘草、石斛、玄参、石决明、珍珠母、半夏。
这副药方，清肝、柔肝、养阴、潜阳、化瘀化痰、散结之意都有了，正对李荣昌的高血压和酒精肝的背后之证，顺利地通过了系统的药效推演。
“我这里有外地的一名老中医给我开的药方。”
李荣昌看了看李茂阳的药方单后，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张药方单递给李茂阳道。
“什么时间开的？”
李茂阳看过药方后问道。
“前天刚开的。”
“那这也是一名水平很一般的中医，大哥你还是用我的药方吧。”李茂阳道。
他不是胡说，因为李荣昌拿出的这副药方组成繁杂，都快三十味药了，可在治疗方向上却很不精准。
甚至完全可以说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明显是在撒网捕鱼。
这样的药方，不要说无法通过系统的药效推演，连他李茂阳的“法眼”都通不过。
“大哥，”李茂阳看了看李荣昌，“我去看过你们这儿的常衡山常老爷子，和他聊过，他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我建议你以后可以经常找他给你专一调理治疗，尽量不要去外地碰运气，看病不是碰运气的事。”
李荣昌眨眨眼睛：“茂阳，我的情况……嗯，不想传得到处都是……”
“大哥你的为难之处我也知道。”李茂阳摇摇头道，“可我觉得还是身体要紧，找大夫还是要找可靠的大夫，找庸医不加重你病情都算你走运。
行，那大哥你忙吧，我走了。”
李茂阳说完就站起身来，向李荣昌摆摆手就要走。
“哎，茂阳，你忙什么？再坐坐。”
“不了，我今天下午再去常老爷子那儿观摩学习一下，晚上再和他聊一聊，明天一早得回去了。”
“你还得向常老爷子学习？”李荣昌脱口说出这句话来，又急忙摆手笑道，“当然，茂阳你还很年轻。”
李茂阳笑道：“三人行，必有我师，何况常老爷子的医术确实不错。”
说完这句，他话音一转道：“不过，我相信常老爷子治疗疑难杂症和危重病的精准度不如我。”
这话自然是建立在他有系统的基础上的。
他说这句话的用意，一当然还是出于装逼的心理；二来却是怕李荣昌没信心服用他给他开出的药方。
“茂阳，你这信心从何而来？”李荣昌诧异笑道。
这本家小兄弟未免有些太吹牛了吧。
“我就是有这个信心。”李茂阳也不解释，“大哥你忙。”
他再次摆摆手转身就走。
李荣昌没有再出声留他，却是望着他出去关上的门呆呆出神。
这本家小兄弟最后那句话，让他李荣昌莫名觉得这小子有点儿神奇的地方。
甚至他都因此忘了他前面还想着给李茂阳一笔钱来着。
然后，他决定再给梁文和打一个电话。
梁文和昨晚好像对他这个本家小兄弟评价很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昨晚也没有详细问一问。
第280章：李茂阳顿时就不乐意了
李茂阳离开富荣公司后，给乔果果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得知她们已经在游览明长城遗址时，叮嘱她们小心，然后他打车去了常衡山的四和医馆。
昨天他听说常老爷子今天要休息半日，正好能和常老爷子再聊聊中医。
可是他去医馆时，却见常老爷子还在接诊病人。
这都下午四点了。
“哈哈，老爷子，你昨晚说今天下午不是要休息吗？”李茂阳笑道。
“你看这些病人饶命吗？”常老爷子苦笑道。
“那这样，我给你做一诊，然后你复诊，这样快些，行不行？接诊完这些病人咱再聊聊？”
常老爷子笑笑不置可否，昨晚和李茂阳聊天，他发现李茂阳这小伙子医学基础还不错，知道的东西挺多，就不知道手下功夫如何了。
不过毕竟他还要诊断的，不管小伙子前面诊断的如何也不影响什么的。
李茂阳见常老爷子不说什么，当即就脸皮很厚地搬了一张小桌子和一把椅子在医馆院子里阴凉地坐下，又拿了纸笔和一个小脉枕放在桌子上。
然后，他招手招呼排在后面些的那些病人道：“来，我给你们做第一次诊断，然后你们拿着我的诊断结果再去找老爷子给看！这样快些！”
不过他这样招呼着，那些病人却不大理睬他，直到他脸皮很厚地招呼到第三遍时，才有一个喜欢热闹的大爷笑着对身后排队的一个中年女人道：“我去让这小伙子给诊断一下，回来还排在这儿，你不能说我插队昂！”
中年妇女笑道：“你只管去吧，没人占你的位置！”
这位大爷于是就笑嘻嘻地过来让李茂阳给诊断了。
结果李茂阳对这位大爷接诊只用了十二分钟多一点儿就开出了药方了。
还没动用系统。
因为今天有常老爷子做复诊，他不怕诊断错影响病人。
有了第一个患者来让他诊断，就会有第二个。
反正又不另加钱，反正还会去常老爷子那儿再复诊的，怕什么？
这样，到常老爷子接诊完所有的病人，前后不到两小时的时间里，李茂阳这边就接诊了9名患者，平均用时也就十二分钟左右。
被他接诊过的患者，在常老爷子那儿复诊完返回来时，都会给他看一看常老爷子给开的药方。
“哈，小伙子，你还行哦，和老爷子开的药方也就相差一味药！”
“哈，你和老爷子开的几味药一样，就是剂量不大一样！小伙子行啊，继续努力！”
……
这些患者大都会这样鼓励一下李茂阳。
李茂阳心里暗笑，药方能不接近吗？
他今天用的是常老爷子的“开药大法”，连药方都是选用他昨天看到的常老爷子常用的药方加加减减地套来套去。
对病情不重但还较为复杂，一时难以辨证精准的患者，他就用这个药方加加减减地套来套去地先给患者疏肝健脾。
反正对于绝大多数这类病情较轻的患者来说，疏肝健脾一下总是有好处的。
不过，接诊完病人，李茂阳却是决定，以后对常老爷子的这种“开药大法”，只能在时间特别紧张的情况下借用一下，万不可当什么经典大法来使用！
因为他对常老爷子开出的药方用系统药效推演了一下，发现有好几个没有通过药效推演。
这说明，常老爷子开出的药方精准对证的概率也不太高。
看来如果经常用这种“开药大法”，对提升医术帮助可不大啊。
常老爷子如今都已经七十多岁了，虽然在附近两三个县也算名老中医了，但医术水平比如今的他李茂阳也没高出太多来。
“小李，你这水平还可以啊！”
接诊完病人，常老爷子舒展了一下腰身，笑着对李茂阳道。
“谢谢您夸奖啊！”李茂阳笑道，“不过和您比我还差得远！以后有机会我还会来找您学习的！”
“行，有机会就来！”常老爷子痛快道。
这时乔果果打来电话，说她们回来城里了，问李茂阳在哪里。
李茂阳就说他还在常老爷子这儿，让乔果果两人去饭馆打饭菜过来，顺便再买两瓶茅台过来，他要和常老爷子再喝点儿。
“哎呀，不用这么麻烦了！去我家吃去吧！”常老爷子道。
“我还想和您边喝酒边聊点中医，和您多学学，去您家有些不方便。”李茂阳道。
“那不用再买酒了，这儿还有你买来剩下的多半瓶茅台！”
“那点酒有些不够喝。”李茂阳笑道。
“那就买成其他普通酒吧，别再买茅台了，太贵了！”常老爷子替李茂阳心疼钱道。
“就买茅台吧，两种酒兑起来喝容易把人喝醉。”李茂阳坚持道。
……
这天晚上，李茂阳又和常老爷子又吃又喝地聊中医聊到十点多，然后回到酒店整理聊天中的精华内容整理到凌晨两点多才睡的觉。
第二天他八点多才起的床，起床后和乔果果阿丽亚吃了早点，正要动身回河套，李荣昌打来电话，让他再去他办公室一趟。
李茂阳无奈，只得再次去了富荣公司大楼，让乔果果和阿丽亚在楼下等他，他独自去见李荣昌。
李荣昌的办公室外面走廊里的长条椅子上，又坐了好几个人在等待，李留春也在这儿等着，也不知要见李荣昌干什么。
见李茂阳来了，这家伙一低头，假装没看见。
不过看到李茂阳一来就让李荣昌的秘书带进去了，他的整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大哥！”
李茂阳进了李荣昌办公室，跟李荣昌打声招呼，然后就自动坐到他办公桌前的高背椅子上，等着这位本家老大发话。
心底无求自然宽，再加上这第二次来已经适应这里的环境了，他就显得自然了很多。
“你不是很忙的话，在这里多呆几天？”李荣昌抬头道。
“不了，开诊所也不能长期离开，不然病源会下降的。”李茂阳道。
“是这样啊，咱们有个本家爹爹在俞木市医院住着院，不断咯血，请来长安那边一个西医大夫也给治不住，请常老爷子去开了药起了点作用，但也没给彻底治住，你看有没有时间去给看一下？”
李荣昌道。
“常老爷子用药起作用了？那让常老爷子继续去给调整一下药方治疗啊？”李茂阳道。
“常老爷子推了，说他的本事已经用尽，让另找高明。”李荣昌道，“这样重的病情，常老爷子可能也不敢再出手了。”
李荣昌说完看着李茂阳，那眼神里的意思，好像是说，你不是说你在治疗疑难杂症和危急重症上本事比常老爷子还大吗？
“那行，我去给看一下。”李茂阳只得道。
这本家大哥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而且这眼神里还带着一探他本事究竟如何之意，他还能再拒绝？
在这本家大哥面前丢不起这脸啊。
然后李荣昌让秘书把办公室外面的李留春叫了进来，说病人就是李留春他爸，让李留春带李茂阳去俞木市医院。
李茂阳顿时就不乐意了，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梢那儿了。
第281章：这病，连常老爷子都怂了
李茂阳不乐意了，李留春也是满眼疑惑地看看李茂阳，又看看李荣昌。
让李茂阳去治疗他爸，这不是开玩笑吗？
常老爷子去都没给他爸治住咯血，李茂阳这么一个屁大的猴小子去顶什么用啊？
李荣昌见两人的表情不搭调，只得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俊轩，你过来一下。”
一会儿后，办公室走进来一个高大的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
李茂阳认识这个年轻人，这次宗亲会上见过，知道他是李荣昌儿子李俊轩，只是他们两人并没说过话。
“这是河套来的你猴爹（小爹），认识吧？”李荣昌指指李茂阳对李俊轩道。
“认得。”李俊轩看看李茂阳点点头道，又问候了李茂阳一声，“猴爹。”
李茂阳微微点点头。
被比他年龄还大五六岁的年轻人叫猴爹，他多少有些不适应。
“这样，你猴爹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中医大夫，你和你八爹（指李留春）带他去俞木市医院去看看你六爷爷，到那儿和医院里的大夫沟通协调一下，不要让你猴爹治疗你六爷爷遇到什么障碍。”
李荣昌叮嘱李俊轩道。
“行。”李俊轩点头。
李荣昌又看向李茂阳：“茂阳，你也别有什么顾虑和负担，六爹这病……嗯……你尽你的能力就好，如果感觉不好下手，那也没关系。”
李茂阳微微点点头，转头对李俊轩道：“俊轩，你让俞木市医院那边把你六爷爷的情况和治疗经过给我发过来一份，尽量详细点。
还有，那边有人照顾你六爷爷吧？让他加我一个微信，我在路上要在视频中望诊一下你六爷爷。”
李茂阳这话说得沉稳坚定，丝毫也不拖泥带水，让办公室里的三人都是看向他。
李荣昌的目光里顿时透露出几分赞许，李俊轩点头道：“好的。”
随即两人就在这办公室里互加了联系方式和微信好友，然后一起出了办公室。
下了楼后，李茂阳先去找乔果果和阿丽亚说明了一下情况。
乔果果和阿丽亚也想跟着去。
李茂阳就对不远处在自己的车边等着他的李俊轩挥手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让他们的车在前边带路就好。
两辆车随即就先后出发了。
李俊轩车里。
坐在副驾位上的李留春撇着嘴巴道：“你爸也不知咋想的，让李茂阳这么个……人……去给我爸看病，这合适吗？”
虽然是亲叔伯弟兄，但他在李荣昌面前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不过面对李俊轩就很放得开了，两人年龄相近，虽然辈份不同，但平时以朋友身份相处。
“说不定人家真有真本事呢？一个打五个，还会接骨，人家很明显是有真本事的，你不要小看。”
李俊轩开着车道，一边掏出手机递给李留春：“你快点照人家说的办！给我六爷爷治病要紧。”
李留春见李俊轩有点儿不高兴了，赶紧拿着手机开始照办。
李俊轩是富荣公司铁定的接班人，现在公司里挂了个总经理助理的身份，已经开始接触到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务，李留春可不敢得罪他。
而他李留春现在公司里只是一个不太重要的小部门里的副手，一直没有得到重用，他还指望在李俊轩的手上得到重用呢。
阿丽亚车里。
“刚才那位就是富荣公司老板的公子？他这车也就是个本田雅阁，好低调啊。”
阿丽亚坐在副驾位上看着前面的车道。
“嗯，我们这些本家中，李荣昌他们家这一支好像还是很注重培养家风的。”李茂阳道。
刚才李俊轩给他留下的印象还不错。
乔果果专心地开着车，她开车一向不快，前面的车很明显在很注意地保持着车速，防止把他们丢开。
两车一前一后开出城上了高速后，李茂阳收到了李留春他爸李青山的详细病历和一堆片子，里面自然也有常老爷子给李青山开的药方。
然后，留在俞木市医院照顾李青山的女儿李秀娥加了李茂阳的微信。
这一路去俞木市需要一个半小时，搞好了，这路上就能拿出治疗方案和药方来。
乔果果也想看看这病到底是怎样的，可现在是在高速，她可不敢让阿丽亚开车，所以只能等后面李茂阳给她说说情况了。
李茂阳全神贯注地开始看病历。
李青山，男，68岁，有支气管扩张伴咯血病史，因反复大咯血3天，由县医院转入市医院。
查，每日出血量500多毫升，急诊查胸部增强CT+主动脉CTA，两肺多发感染，肺气肿伴肺大泡，两上肺陈旧性肺结核，两下肺钙化灶。
经抗感染、止血等急诊对症处理无效，仍咯血不止，遂行“支气管动脉栓塞术”。
术后仍反复咯血，遂再行“支气管动脉栓塞术”，术后仍间断咯血，遂求治于中医。
这一段病历，看得李茂阳差点儿笑了起来。
西医的手段还是这么直接和可爱啊，这两板斧使得，抗感染，再就堵你血管不让你出血！
可你总不能堵住所有的血管啊？
也是西医还有供氧和输血这两大法宝，能维持住患者的生命体征，不然这一顿折腾估计早把人给送走了。
当然，这病交给一般的中医大夫更不好办，有形之血无法速生，如果不能及时止住患者咯血，再不能及时给患者补血，患者走得更快！
所以，遇到这种患者，中西医配合治疗是最恰当的。
先让西医维持住患者的生命体征，然后再由中医对证治疗。
然后李茂阳对一堆看不太懂的西医片子、检查单什么的一扫而过。
直接看常老爷子对李青山的诊断和用药。
常老爷子是四天前去诊断治疗李青山的。
病历中他对李青山的诊断症状有一长串的描述。
刻诊：自觉燥热，随即开始咯血，两小时内连续咯血六次，偶感胸闷心慌，时感咽喉发痒。
咳嗽，口苦口干，纳差，大便干，面红。
舌偏红，舌苔薄，微黄干，脉细浮滑数。
这“细浮滑数”的脉象诊断让李茂阳心里感叹了一下，这是四种脉象啊。
常老爷子脉诊还是很有一手的，这脉诊够细致的！
他李茂阳在脉诊上，和常老爷子还是要差一大截的。
然后李茂阳再看常老爷子给开的药方。
常老爷子给开了两副大方。
一副药为麦门冬汤合审平汤，每剂分早饭后、午饭后各服用一次。
一副药为黄连阿胶鸡子黄汤合乌梅丸加味，每剂也分2次服，晚饭后、睡前各服用一次。
两副药都是近二十味药的大方，分开来一天服用四次。
单看这两副大方和患者一天服药次数，这用药也绝对不能说轻的了。
常老爷子也算是尽力而为了。
可这用药也只顶了一天事，然后一天后，患者李青山又开始燥热和咯血了！
难怪连常老爷子也不敢再给治疗了！
这么危重的病情，咋治疗都不行，大概常老爷子也是怂了……
李茂阳看得也皱起了眉头来……
第282章：一语点醒苦思人
车在神树县去俞木市的高速路上继续行驶着。
乔果果车开得不快，一直在一百迈左右行驶着。
而男人在这段高速路上开车行驶时，一般怎么也得上到一百二十迈。
前面李俊轩很明显在压着速度行驶。
李茂阳顾不上管这些，他在继续紧张地分析着他本家爹爹李青山的病情，以及，常老爷子开出的药方到底哪里存在问题。
只有找到常老爷子的药方哪里存在问题，才能更有利于他找到对李青山进行对证治疗的药方。
四天前，常老爷子诊断李青山的症状是一副热象。
自觉燥热，偶感胸闷心慌，时感咽喉发痒。
咳嗽，口苦口干，纳差，大便干，面红。
舌偏红，舌苔薄，微黄干，脉细浮滑数。
这些症状，一眼看就是一副偏热之象！
而常老爷子给开的两副药方也是以清热滋阴为主。
这个整体治疗方向应该是没有错的。
至于常老爷子在这两副药方中也加了一些辛温甚至微热的药，比如山朱萸、法半夏、生姜、干姜、细辛、花椒、肉桂，甚至还有3克制附片，应该也是怕寒凉过度发生问题吧。
所以，在清热滋阴中加些温热之药，以制两副药方整体的寒凉之性，应该也符合用药常理……
毕竟老者普遍阳气不足……
且阴阳互根生，阴虚久了必然也会导致阳虚……
而他这个本家爹爹李青山咯血了那么久，阴虚而导致阳也虚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所以，常老爷子在两副清热滋阴为主的药方中加点温热之药以兼护阳气，貌似，也没有什么不妥？
那，常老爷子开出的这两副药方怎么就只顶了一天的事，后面就又不行了呢？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
李茂阳这么苦苦思索着。
可却是好久也想不通。
然后，他尝试着逆转了一下思路——
是常老爷子用药整体方向出错了吗？
他那个本家爹爹李青山其实是真寒假热？
这么稍微想了一想，李茂阳立即摇了摇头。
如果常老爷子用药整体方向出了问题，这么危重的病情，那可能当即就会出大问题了，更不要说还能顶一天的作用。
所以，首先应该肯定，常老爷子用药整体方向是对的！
那么，剩下的答桉，就是常老爷子的这两副药方，清热滋阴的力度还不够！
……
李茂阳再次把常老爷子开出的两副药方仔细看了一遍。
还是找不出什么明显的问题来。
把制附片等几味温热之药去掉，他也有点不敢。
他那本家爹爹毕竟已经那么大了，又多年有病，身体已虚，阳虚是肯定有的……
……
“这里旱得好厉害啊，果果你看，那些树叶都发卷了！”
李茂阳正思考着，前面副驾位上的阿丽亚对乔果果道。
“嗯，咱们那里都旱，更别说这里了。”乔果果道，“这里都是石头梁。”
……
旱！
天旱！
李茂阳脑海中划过一道亮光！
按照五运六气，今年是什么年份？
李茂阳根据自己稍微懂得那么一点点推算了一下。
阳明燥金？少阴君火？
他好像隐约推算出了这么一点。
也不知对不对。
如果他的推算是对的，那么，常老爷子开出的药方清热滋阴的力度可能真的小了！
……
不管怎样，先通过视频给他那个本家爹爹诊断一下再说！
李茂阳拿定主意，给刚加了他微信好友的本家姐姐李秀娥发去了一条视频邀请。
对方很快接通了视频。
对面视频中出现了一张很有些憔悴疲惫的面孔。
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面相还算和善。
“你是秀娥姐吧？我李茂阳。”
李茂阳主动问候道。
“哎，你好，茂阳！”
李秀娥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姐你把镜头转到六爹身上，我现在要对他做一下望诊。”
李茂阳道。
“好，好。”
李秀娥说着把镜头转到了一个罩着氧气罩的老人脸上。
大致看出来，这是一张面容枯瘦通红的脸，不过向后背过去的头发还梳理得比较整齐。
看来李秀娥对她爸照顾得还不错。
……
李茂阳通过视频做完诊断，心神就安定下来一些。
目前他这个本家爹爹李青山的情况，和四天前常老爷子诊断时基本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
所以，恐怕常老爷子对患者李青山清热滋阴的力度还是小了。
最主要是清热的力度小了。
他随即开始思索起治疗方案和药方来……
……
进了俞木市，前面李俊轩的车在一家饭馆门前缓缓停下，李俊轩下车招呼李茂阳道：“猴爹，咱们先下来吃口饭？”
“不用不用！现在还不到十一点，咱先去医院！”
李茂阳在车里摆手道。
于是两辆车继续行驶，不长时间就到了俞木市医院，停好车，五人进入医院。
李青山是一间单人病房，病房里陪同的除了李青山女儿李秀娥，还有护工，这花费也绝不小了。
李茂阳和李青山这个本家爹爹简单打了一下招呼，就开始给他搭脉。
搭完脉，又简单补充问了李秀娥两个问题，李茂阳就开始开药方了。
考虑患者目前情况基本和服用常老爷子药方前差不多，病情没有多少改善，他自然是要加大清热的力度了。
去掉了常老爷子开的黄连阿胶鸡子黄汤合乌梅丸加味，只保留了常老爷子给开的麦门冬汤合审平汤。
这就等于把制附片、细辛、肉桂等几味温热之药也给去掉了。
药方中还保留着山朱萸、生姜、半夏三味温热之药。
这三味温热之药就真不能再去掉了。
因为，李茂阳还给加开了白虎汤加小承气汤，加了90克具有清热，凉血，定惊，解毒的水牛角。
这水牛角，算是中药犀角的代用品了。
如此一来，清热和泻下的力度大增！
李茂阳要一举控制住患者李青山的咯血！
这一套组合药方，自然是已经通过了系统的药效推演！
“俊轩，你拿这副药方尽快和这里的主治大夫沟通协调好，尽快把药给你六爷爷服用下去！”
李茂阳写好药方递给李俊轩道。
李俊轩接过药方赶紧去联系主治大夫去了。
李留春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这是一笔什么字，看这字就不像……”
李留春拿过李俊轩手中的药方看了一眼咧嘴道。
不过他的话被李俊轩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但李留春想了想，把药方拍了一张照片给常老爷子发过去，请他给看看这副药方行不行。
第283章：爱吃不吃
李茂阳开完药方，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李俊轩回来，就带着乔果果和阿丽亚出去吃饭了。
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家卖俞木市炸豆奶的小吃铺，一人上了一碗炸豆奶。
这炸豆奶算是俞木市七大风味小吃之一，其他的碗托什么的他们都在神树县那边吃过了，就这炸豆奶还没有吃过。
这炸豆奶以豆浆、鸡蛋和绿豆淀粉为原料，经炸制而成，色泽金黄，外脆，内软嫩，香喷喷的，入口即化，再配点白糖的话更增添了香甜，吃起来确实不错。
三人正吃着，李茂阳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常老爷子给他打来的电话。
“那个叫李青山的病人的儿子给我发过来你开的药方了，”常老爷子开门见山道，“你这药方，嗯，是不是太冒险了点儿？虽然病人是你本家爹爹，但也要小心惹上麻烦啊！”
李茂阳听常老爷子这话是真为他担心，就笑道：“没事儿，老爷子，我这人开药有天照顾的……”
这样貌似一通玩笑话后结束了通话，李茂阳就皱起了眉头来。
怪不得李俊轩好一会儿没返回病房，看来这药方是在李留春那里通不过了？
这他还这么巴巴地等在这儿干什么？
他当即拨通了李荣昌的电话。
“大哥，药方我已经开出去了，至于用不用我就管不着了，这样，我那边也挺忙的，我就先回去了。”
李荣昌听他口气有些不对，就道：“这事我知道了，留春那边的意思，是说常老爷子觉得药方有些冒险，这事我也管不着了，那你回来时过我这边一遭。”
李茂阳推辞道：“大哥要没有其他事，我就不过去了，今天还早，路上走得快点儿就能返回我们那里了。咱们以后再聊。”
这事闹的，他一连两天去李荣昌的办公室，结果啥也没办成，尽瞎跑腿了。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再迟也不在这么一点儿时间！”李荣昌生气地道。
“那行，我回去时再去你那儿一次。”李茂阳只好道。
打完电话，阿丽亚却道：“来都来这俞木市了，咱不如去红石峡和镇北台游玩一下。”
李茂阳听了笑道：“你这还玩出瘾来了，行，反正来了，就去玩一次。”
然后李茂阳又给李荣昌打个电话说了一下，三人吃完饭，就开着车去红石峡了。
红石峡算是一个3A级旅游景区，在俞木市北3公里处，和镇北台相邻很近，相距不过十几分钟的步程。
所以这两个景点，下午一次就都游玩了。
李茂阳这边丢开他那本家爹爹李青山不管了，医院里，李青山的一对儿女李留春和李秀娥争论起来了。
“那你说不吃人家茂阳开出的这药，再怎么办？”
走廊里，李秀娥看着弟弟李留春道。
“我能知道怎么办？想办法再请医生吗。”李留春道，“反正李茂阳开出的这药，常老爷子说有风险。”
李留春这么说着看向一边的李俊轩，李俊轩面无表情地一声不吭。
他爸把打听到的有关李茂阳的情况在电话里都给李留春说了，可李留春硬是不相信人家李茂阳的医术，那别人能有什么办法。
还要请医生，那你自个儿看去哪里请去！
李留春见李俊轩这样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开始有些发慌，看来他大哥李荣昌这边也不想多沾染他家这事了。
就凭他李留春能请来个什么医生！
就连这李茂阳也是他大哥李荣昌出面才请来的，让他李留春肯定是请不来的。
李秀娥也看看李俊轩，心里叹了口气，对李留春耐心开导起来。
“常老爷子说有风险，可常老爷子又不肯再来治疗咱爸，咱爸眼看就这情况了，不赶紧治住这咯血，还能维持多长时间！
大哥打听到这茂阳医术不错，那就应该是真不错的。
怎么也得吃着试试。”
李留春道：“这李茂阳能比得上人家常老爷子？我那天还看到他去常老爷子那里看病去了，就他晚上打架那天……”
说到这里他止住了话头。
他开始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了。
李俊轩在一边笑道：“人家当天晚上一个打五个，打完还负责给接骨了，你说人家真有病？”
“人家那就是去试探常老爷子的医术去了。”李秀娥道。
……
三人这么议论了一回，到底李留春心里没了底，最后还是把李茂阳开出的药方煎了药给李青山服用下去了。
……
李茂阳和乔果果、阿丽亚在红石峡和镇北台整整玩了一下午。
这红石峡谷长约350米，峡谷两边山崖东西对峙，峭拔雄伟。
峡谷内有河水穿峡而过，甚是湍急。
此外峡谷内林木青翠，群花生艳，景色十分优美。
当然这峡谷出名主要是因为崖壁上的雄山寺和历代文人边将留下的书法石刻。
这些书法石刻有160多幅，字大的有6米，小的仅有寸许。
篆、隶、楷、行、草齐全，笔力雄健、挺劲。
李茂阳不知被哪股经给抽住了，素来对书法不感兴趣的他，今天竟然被这些书法作品给吸引住了，站在崖壁前一副一副地仔细观摩过去。
尤其对晚清名将左宗棠所题的一副对联更感兴趣，还用手指在石壁上临摹了起来。
（左宗棠的对联：白云初晴如月之曙，黄唐在独与古为新。）
最后他甚至连镇北台都没和乔果果、阿丽亚去，光站在崖壁前临摹左宗棠的这副对联了。
直到晚上八点多，天都黑尽了，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崖壁，和乔果果、阿丽亚返回了俞木市区。
回到俞木市区，李茂阳决定还是去市医院去看看他那个本家爹爹李青山。
因为后面李俊轩给他打过几个电话，说是他六爷爷已经服过他开的药了，麻烦他游玩回来后去看一看。
李茂阳三人进了病房后，见李俊轩、李留春和李秀娥三人都在病房里，此外还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夫。
李俊轩和李秀娥对李茂阳很热情，李留春躲在一边不说话。
得知这次是李茂阳给病人开的药方后，那个四十多岁的大夫惊讶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李茂阳，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大夫，中医西医都没见过！
李茂阳由着他打量，脸上神色分毫不动，到病床边问候了一声已经缓过些劲儿来的李青山，然后给他复诊。
从他舌诊和脉诊的情况来看，李青山的病情已经有所减轻了。
事实也是这样。
李青山中午服过药后，今天下午三点后就没再咯血了。
只是还有些咳嗽咳痰，痰黄，略有少量暗红色血块。
另外就是不时有些呃逆，还稍微有些胸闷、烦躁和咽痒。
下午还多喝了碗稀粥，精神也有所好转。
解稀便2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