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我是大夫你说我咋知道的啊
“伸出手来，我给你搭个脉。”
进了诊所，李端阳把脉枕放在桌子上，对白金凤正色道。
他一旦给人看起病来就很正经了。
“你就不能换个脉枕啊？”白金凤看着那个黑油明亮的小脉枕嫌弃地道。
“懂什么，这脉枕是沾了我师父的福气和灵气的，换个脉枕还有这灵气吗？少废话，看我师父在墙上看着你呢。”
白金凤听了抬头看看墙上郑大可的挂相，老人家正慈眉善目地看着她呢，她也就不敢说啥了。
李茂阳这一脉诊就是十来分钟过去了，他微眯着眼，一只手在白金凤的两只手腕上来回倒腾了几次。
“你到底会不会号脉啊，都没见你这么号脉的，一号这么长时间！”白金凤再次不耐烦地嫌弃起来。
“你懂个屁！正因为会号脉才给你号这么长时间，不会号脉的三八两下装装样子就过去了。”李茂阳撇撇嘴道。
白金凤翻个白眼不做声了。
心想听说这家伙治好了巴特尔他妈，把韩妈也治疗得大有起色了，以为他会看病了，原来还是个半吊子，这次算是白来考察了。
李茂阳也悄悄翻白眼，是在对系统汇报：“系统，患者右手血脉比左手气脉大，左关细中有弦，右关细脉。”
人的左手寸关尺代表心肝肾的脉象，右手寸关尺代表肺脾命（命指命门火，也即肾中的阴中之真阳）的脉象，左手为气脉，右手为血脉，女人的血脉脉象一般比气脉大，男人的气脉一般比血脉大。
这一点是常理，不用怎么判断。
至于白金凤左手关处细中有弦，右手关处为细脉，则是李茂阳夹诊脉带蒙猜搞出的诊断结论。
他觉得这白金凤应该有些肝阳上亢，另外中焦脾土应该有湿，因为这白金凤脸上起痘痘了，那应该是有虚火上冲，另外他看到白金凤说话时好像舌苔有些白腻，那就应该是中焦有湿了。
所以就夹诊带蒙搞出了这么个诊断结论来。
“宿主诊断正确，获得本系统一次给患者开药推演奖励。”系统的机械音道。
哈，所以说人不能太老实啊，李茂阳心中笑道。
面对系统也不是不能稍微耍点小聪明的。
然后他又搭着白金凤的脉象好一番认真体会，这一次却是在认真体会这细脉和细弦之脉的脉象特征了。
他要把这脉象特征牢牢记在心里！
脉诊完，李茂阳又给白金凤面诊和舌诊。
面诊除了看脸色就是看眼睛。
除了那两颗痘痘，李茂阳也没从白金凤的面诊中看出什么来。
最起码靠他现在的水平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那就舌诊。
舌诊了一会儿。
“系统，患者舌质微红，舌苔白腻。”
“宿主诊断正确，再次获得本系统一次给患者开药推演奖励！请问宿主要不要把两次奖励合为一次本系统代给患者开药奖励？”
“合吧。”李茂阳没有犹豫地道。
他现在水平还是起步阶段，正在拿患者练手，但练手归练手，可千万别给患者开错药方了。
那就不仅是人品问题，也是医疗事故了。
“请宿主继续为患者诊断，本系统将在宿主完成对患者的所有诊断后给出针对患者的药方。”机械音道。
李茂阳接下来对白金凤进行问诊。
“身上怕冷不？”
李茂阳又开始了他按部就班的问诊程序。
“李茂阳，你别装神弄鬼了，我就来让你看看脸上长痘痘是怎回事？你问我身上怕冷不怕冷干什么？”白金凤不耐烦得简直想站起来走人了。
“你懂个屁！你以为脸上的问题就只是脸上的问题啊？那是身上的问题给表现在脸上了！”李茂阳也不按部就班地问诊了，一脸正色地喝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大便溏稀，小便清又有些频繁，平时还有些痛经？还有，吃饭不多还不想吃，有时还犯恶心，嘴唇也经常发干，心情也经常容易烦躁？”
白金凤被李茂阳说得有些愣住了，眼睛眨巴眨巴道：“你咋知道的？”
“我咋知道的，我是大夫你说我咋知道的？”李茂阳问中了这些问题，顿时就更加嘚瑟起来，“告诉你吧，你这是中焦寒湿堵塞了三焦通道，所以全身上下水液和阳气流通不畅了，心肾不交，心火和肝火上犯头脸，这样脸上可不就长痘痘了？而下身虚寒，阳气不固摄小便，不就尿频了？还有寒邪克犯下焦，可不就痛经了？”
事实上，白金凤的这些问题，李茂阳都是从她的脉象和舌象上推断出来的。
右关细脉，很大概率上代表中焦脾土有湿（右手关处脉象代表着脾的情况），这个在白金凤舌苔白腻上得到了验证，而舌苔白腻，代表中焦脾土有寒湿，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寒湿困脾。
（体内有湿热的话，舌苔是黄腻的。）
中焦脾土一旦被寒湿困扰，那就像一根水管中间被堵塞了，那上面的心肝得不到下焦肾水的滋润，必然上窜虚火，脸上长痘痘什么的就是这个原因；而下焦的肾水得不到心火的温暖，必然一派寒凉，大便溏稀，小便频繁，来月经会痛，都是这个原因了。
至于左关脉象细中有弦，代表着白金凤可能有肝火上犯，这个在白金凤的舌质微红上也可以看出来（同时这个舌象也代表着有心火上犯）。
中焦脾土有湿，造成患者上热下寒这种病证相当普遍，李茂阳跟着师父看过许多这种病，对这种病理还是很熟悉的，所以他才能根据白金凤的脉象和舌象一下子说准白金凤身上存在的问题来。
“你说这些，严重不严重？”白金凤被李茂阳说中了她身上的许多情况，又见他一脸严肃，多少有些慌了，赶紧问道。
“许多病都是从体内寒湿引起来的，包括癌症，你说严重不严重？”李茂阳故意说得严重了些。
不过，人阴长肿瘤，树阴长蘑菇，李茂阳这倒也不全是吓唬白金凤的。
“啊？”白金凤一听惊叫了起来。
“赶快调理身体吧，脸上长两颗痘痘还没啥大事，要是身上搞出器质性病变来可就大事了！”李茂阳严肃地道，“你看你，这才什么时节你就敢穿裙子啦？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啊？还敢这么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嘚瑟啊？春捂秋冻，不知道啊？”
春捂秋冻，意思就是说春天里不要太早地换穿薄衣服，以防病邪入侵体内，而秋天也不要过早地穿上厚衣服，尽量让身体先适应适应冬天的气候。
第17章：太没有情商了
“那咋调理啊？”白金凤被李茂阳说得有些害怕了，赶紧问道。
“咋调理，你等我想想。”李茂阳道。
他此时其实也大体知道该怎么给白金凤调理身体，中焦寒湿困脾，造成上热下寒，这种情况通过健脾把中焦疏通开来就可以了。
理中丸、附子理中丸、参苓白术散这些药都可以作为选择的。
但为保险起见，他决定还是先问一下系统的好。
还是那句话，大医精诚，最重要的就是对医学，对患者都要抱一个特别认真和审慎的态度的。
“宿主请注意，针对患者白金凤的情况，最好选用少腹逐瘀汤合六君子汤加减。”系统的机械音道。
李茂阳愣了一愣，系统针对白金凤开出的药方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啊。
少腹逐瘀汤的主要成分包括干姜、小茴香、当归、川芎、延胡索、五灵脂、赤芍等，主治少腹寒凝血瘀症，具有温经止痛、活血祛瘀的功效。
六君子汤由党参、白术、茯苓、甘草、陈皮、半夏等六种草药煎熬而成，具有益气健脾，燥湿化痰的功效。
仔细分析这两个药方，看来系统更注重了对白金凤的寒湿困脾和痛经的调理啊。
看来白金凤的痛经应该是比较严重的，只是这傻妞竟然不是找他来看痛经的！
好傻！
大概这傻妞此时不痛经，所以好了伤疤忘了疼，就不记得她来月经时会有多痛了。
“我再问你，你来月经时是不是好痛好痛的？”
李茂阳一脸沉思之色地盯着白金凤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那真是痛得死去活来的！”白金凤露出一脸惊讶和惊恐之色道。
“真是个大傻冒，那你应该找我来治疗痛经啊，反倒是治疗什么脸上长痘痘，你傻不傻啊？”李茂阳生气道，“要不是我这医术太过神奇，差点儿就给你开漏药方了。”
“那我脸上这痘痘？”白金凤犹疑道。
“那打什么紧啊？”李茂阳没好气地道，“治好了中焦脾土和下焦，你脸上这痘痘自然就下去了！”
“噢，那行。”白金凤点头。
“你今天也是遇到了我，碰到一个庸医，不知道会怎么给你瞎治疗，花了钱也不见得能治好！”
李茂阳嘚瑟，一边给白金凤开药方。
白金凤暗暗翻了个白眼，不过她今天也算见识到了李茂阳医术的厉害，竟然还没问她就能说出她的症状来，这也是够神奇的了，看来这家伙还真是学到了几分郑爷爷的真本事了。
所以在自己的病上，她就有些不敢公然和李茂阳顶嘴了。
李茂阳开完药方对白金凤道：“这药方中我这里差缺几味药，今天我去镇上去买，你下午或者明天来拿药。记住，赶快换上厚衣服，别再这么嘚瑟了，不然啥药都治不好你！祛除体内的寒湿也是很难的！”
白金凤点头答应，就见李茂阳已经站起了身来驱赶她了：“那就这样，我现在就去镇上。”
这家伙现在还是这么直通通的没一点情商吗？
白金凤心里腹诽着只得站起身来，跟着李茂阳走出诊所，就见李茂阳锁上门后，跨上摩托一脚蹬着摩托一溜烟地去了。
白金凤狠狠瞪了李茂阳的背影几眼，转身往家走，她感觉身体疲倦，也有些冷，没有了来时的那种精神头了。
李茂阳那家伙也不说先把她送回家再去镇上，甚至都没问她为什么从县城里回来了，准备在家里呆多久等等，这让她很有些失望。
她其实是被县城里的一个小混混给吓回来的，那家伙自从认识她后，紧追着她不放，可她实在没看上那家伙。
同时，学了一段时间美容后，她又感觉学美容也没有什么前途，因为她没有那笔钱开美容院，如果只是给别人打工的话，那和在家里干农活也没有太大区别，甚至在收入上还不如在家里呢。
至于在城里吊个金龟婿，也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简单，她每天的时间都被女老板给榨干了，而来美容院的又都是女人，她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家庭身世都好一些的男生，所以在这方面也没戏。
这次回家来她是推说身体不舒服请假回来的，本是抱了两种打算，要么呆在家里，找一个好一点儿的男的订下终身算了，要么就去六原县城（前面说的县城是本县的县城，而六原县城是跨了黄河另一个市的一个县城）找一个美容院或者理发店继续学手艺兼打工，等着看有没有什么转机能跳离农门。
如今看来，只能去六原县城找机会了。
村里她唯一还能看得顺眼些的男生也就李茂阳了，但现在看来，这个李茂阳是真的不行，虽然也学到了一点小医术，但情商太差，跟这种男生过一辈子，还不憋屈死她！
……
骑着摩托一溜烟驰去镇上的李茂阳自然不知道白金凤心里的这些小九九，不过即便知道了，他也不会多在意，更不会在言行上对白金凤做出任何改变的。
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一道女生的身影，很早以前就有了，在他的心里，一直管她叫乔乔。
只是因为自卑，他一直把这道身影牢牢地压抑进自己的内心最深处，甚至还因此而一度管她的老爸叫师兄，管她老妈叫嫂子。
但现在这道身影从他的内心深处重新跳出来了。
就在那天他走进九康药店，看到她一边熬药一边看书起，乔果果又重新开始让他心旌摇荡。
甚至一想起她就让他心旌摇荡。
不过李茂阳很明白他现在距离乔果果有多远。
这个距离不是用他和乔果果之间个人硬素质的差距来计算的，而是用社会上人们看待他们之间差距的偏见有多深来计算的，是用乔果果本应该能找到的那个如意郎君和他李茂阳如今的差距来计算的。
尤其在乡下，一个正在读大学的，家境在镇上都算很不错的女生，和他一个没有读大学的，家境在村里都算很普通的男生，这在人们心中的差距是巨大的，甚至可以说都不是一个阶层了。
另一面，李茂阳想也能想得到，像乔果果这种长相这种性格的女生在大学里会多受男生欢迎，追求她的男生应该有很多，可能条件差一点儿的都不敢去追求的。
所以，李茂阳才觉得乔果果现在距离他真的还很遥远，遥远得他都不适合在这时对乔果果有任何的表示，否则真可能沦为人们的一个笑料的。
但他想，应该有一天，这个距离会消失，甚至他李茂阳，会成为乔果果崇拜的对象都不一定的。
但愿那一天，不要来得太晚。
至少在那时，她还未嫁，他还未娶。
不，应该是在她还没有过男朋友之前。
他李茂阳，不想要一个有过复杂情感史的女孩。
第18章：聪明的乔乔
“听说你把韩仓子他妈治疗得能抬起右胳膊右腿了？”
李茂阳一走进九康药店，乔春旺就盯着他惊讶地问道。
“乔叔你听谁说的？”李茂阳眼睛都不眨地问道。
以前叫师兄叫得有多溜，现在叫乔叔叫得就有多溜。
李茂阳拐弯儿就这么快。
“你们渡口村有人来我这里买药时说的啊？”乔春旺道。
“嗯，现在韩大妈的确能抬起右胳膊右腿了。”李茂阳用眼角余光暼一眼一边也盯着他的乔果果道，“也许再有半个月就能站起来走路了。”
“啊？你小子用什么办法治疗韩仓子他妈的？”乔春旺眼睛都瞪圆了。
“就用来这儿买的那些药啊？还有就是针灸推拿和熏蒸。”李茂阳表面上非常坦诚地道。
“就用补阳还五汤做底子的那副药方？”乔春旺问道。
“是啊？”李茂阳正色道，“不然我还能用什么药方？”
“那我也用补阳还五汤给韩仓子他妈治疗过啊？为什么没起作用？”乔春旺不相信地道，“你的剂量怎开的？”
“就平常的剂量啊？”李茂阳歪歪头，“乔叔你上次开的什么剂量？”
不是李茂阳抱私心不说，而是他深知乔春旺谨慎的性格，一旦他给乔春旺说用了120克黄芪，乔春旺肯定会暗骂他是个愣头青的，那样他距离乔果果就更远一些了。
乔春旺可不会赞成女儿找个莽撞的家伙。
所以他宁可装傻充愣地不说。
“我给韩仓子他妈开了50克黄芪，其他几味药也是很大剂量了，可就是没起什么作用。”乔春旺很不可思议地道。
哈哈，李茂阳心中暗笑，他深知乔春旺所说的很大的剂量有多大，恐怕连他开的一半剂量都不到的。
一个大夫的用药和治疗方式必定会局限在他的性格之中的，乔春旺这样谨慎的性格，怎么敢真正开大剂量用药？
“那差别应该主要在熏蒸上了。”李茂阳找到了一条理由。
“不错，应该就在熏蒸上了，唉，上次我也想给韩仓子他妈做熏蒸的，思来想去还是算了，一旦出现什么问题说不清的。”乔春旺遗憾道。
“那是，乔叔你毕竟不是渡口村人，我们一个村子，有什么事也好商量的，而且这些我都提前跟韩家一家人说通的。”李茂阳赶紧给乔春旺找来了一副梯子，让他好顺顺溜溜地爬下去。
“也是，差别就在这上面了，唉。”乔春旺果然赶紧顺着梯子爬下来了。
“我想去看看那位韩大妈，可以吗？”
李端阳和乔春旺都沉默下来时，一边的乔果果对李茂阳道。
乔春旺听女儿这么说，也看向了李茂阳，他感觉自己实在没脸再去看韩仓子他妈了，所以也想让女儿代他去看看，进一步验证一下这件事的真假。
“可以啊，这你又不用征求我的意见。”李茂阳摊摊手笑道。
“那说好了，到了渡口村你带我去韩大妈那里去看看啊。”乔果果道。
“你自己去看就可以了吗。”李茂阳一副我很忙的样子道。
“我去人家认我是谁吗。”乔果果道。
“那，行吧。”李茂阳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
随后李茂阳买好药要回去时，乔果果也要骑上她爸的摩托跟他走，他爸硬是让她开车去，他觉得这样更安全些。
乔果果无奈只能开上车，是一辆大众SUV。
然后李端阳前面骑着摩托走，乔果果后面开着车跟着。
到了渡口村，李茂阳先回诊所放药，顺便带上了药箱。
这回乔果果把她的车丢在诊所，直接坐到了李茂阳的摩托后座上，她觉得开车去韩家有些不大好。
并且，她还带了一些水果，这是要送给韩妈的。
到了韩家，李茂阳对韩家人介绍乔果果是他的同学，然后又开始给韩妈一番推拿按摩和针灸。
“阳阳，昨夜你师父给你托梦了吗？”韩妈又问李茂阳。
“托了，我师父问大妈你应该快好了吧？”李茂阳硬着头皮道。
果然，他们这样的对话一下子引起了乔果果的注意，她好像发现了其中的秘密似的一眼盯着李茂阳，比一进来看到韩妈能动右胳膊和右腿还惊讶。
离开韩家回到诊所，乔果果也不忙离去，而是转着把李茂阳诊所周围看来看去的，特别是对诊所门前的那一块药地特别感兴趣，还刨开了一苗黄芪和一苗枸杞的根看了一下，然后又给掩埋好了。
李茂阳不远不近地陪在一边，看她脸蛋通红地兴奋地走来走去的，快乐得像个孩子似的。
“李茂阳，你这儿真好啊，真是个清静和快乐的地方！”
“还行吧。不过你不用羡慕这里吧，你的世界好像不应该是这里的。”李茂阳抱着双臂道。
“其实这种地方最好了，又清静又开阔的。”乔果果又道。
“我不相信你真喜欢这种地方。”李茂阳又道。
“李茂阳，我是真的喜欢这种地方，一片独属于自己的王国，多好！”乔果果张开双臂道。
李茂阳笑着不说话了。
乔果果现在或许是真的喜欢这种地方，但他不相信她会长久地喜欢这种地方，这里太清静了，其实不适合一个年轻人呆的。
他要不是一心扑在学医上，这么长时间也早厌烦这里了。
“真好。”乔果果再次道，然后笑着转向李茂阳，“我发现了你治好韩大妈的秘密了。”
“什么秘密？”
“精神激励法，你假托是你师父给你托梦给韩大妈开的药方，开的针灸方，这样就让韩大妈对你特别有信心，然后你的治疗就真的对韩大妈起作用了，精神激励法对于治疗是能起到很大作用的！”
李茂阳点头，心里觉得这乔果果真的很聪明。
“还有，不止精神激励这么简单，也不止熏蒸这么简单，我觉得，韩大妈病情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好转，关键还应该在内服药的作用上，这一点，你对我爸撒了谎，你开的剂量应该比我爸开的剂量大得多。我这段时间看医书，看到很多大病都是大剂量给治好的。所以，李茂阳，你对韩大妈开的剂量一定很大，大到超过了我爸的想象，对不对？”
“你觉得怎样就是怎样吧。”李茂阳不置可否地笑道。
“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爸撒谎？大夫之间，难道不应该开诚布公吗？”
“作为大夫是应该这样。”李茂阳斟酌着话语道，“不过那应该看跟谁说话了，作为大夫，你爸是个相当谨慎的大夫，我如果跟他开诚布公地讲了，他一定会认为我是一个愣头青的。”
“你怕我爸认为你是个愣头青？为什么？”乔果果诧异地道，“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谁也不会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我自然也不是，只要一个人在这世间还有在乎的东西，他就不可能真的成为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李茂阳笑道。
乔果果转头佯装看着四周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然后她甩甩双手道：“我回去了，谢谢你带我去看韩大妈。”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李茂阳笑道。
乔果果笑笑很快上了车，然后一溜烟地开走了。
“聪明的乔乔。”李茂阳望着远去的车嘀咕道，“可也是一个很难搞定的乔乔哦，聪明伶俐得像一只兔子一样。”
第19章：治一病学一病
“我知道你心中想着的是谁了，可是李茂阳，乔果果不是你能捞探到的。”
当天下午白金凤来取药时，盯着李茂阳揶揄道。
今天下午他看到乔果果和李茂阳一起去韩家了，所以心中就对李茂阳的心思有了一些猜测。
她本来不准备对李茂阳说这些话的，但她不说心里就感觉憋屈得慌。
乔果果本来就不适合他李茂阳吗，那可是个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漂亮女生，现在又念着大学，李茂阳想人家不是白想吗？
这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
“这关你什么事。”李茂阳平淡地道，“你就管好你自个儿的身体就行了，别落下一身病，寒湿困脾是很可能引发其他毛病的，你要注意好好调理身体了。”
接着李茂阳就给白金凤细致地讲了如何煎药和服药，以及平常如何进行饮食和生活各方面的调理。
“千万要注意保暖了，另外日常忌食寒凉、辛辣、油腻食品，要以清淡、温性的食物为主，再就是要多做运动，动则升阳，有助于你排除体内的一部分水湿。”
“哼！”白金凤接过药付了钱转头就走，走出几步，觉得心里还是不舒服，就掉过头来对李茂阳咬牙切齿地道，“李茂阳，你会后悔的！”
李茂阳没说话，他懂得白金凤这话的意思，大概是说不珍惜身边的，却幻想着远处的，迟早会鸡飞蛋打一场空的。
道理他懂，可一个人能管住自己的一颗心吗？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个人没办法强迫自己的。
他的年龄还没到了必须马上考虑个人事的时候，他不忙，他还有时间去挑选一个自己更喜欢的女孩。
不过这些事不一会儿就被他丢到脑后去了。
男人要以事业为主，这才是最根本的。
努力学医！努力学医！努力学医！这才是他目前最要紧的事！
现在他的一切表象都靠岐黄系统给他撑着，如果哪天岐黄系统突然消失不见了，他还是一个不会诊断，不会看病的呆头鸟！
所以他现在真的没有时间去消耗在别的事上！
他坐下开始看书，继续寻找和研读有关治疗中风偏瘫方面的知识点。
感觉重要的，就一字一句地抄写在他的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上。
他喜欢这样的传统方式，而不喜欢用手机电脑打字来纪录笔记，在一字一句地抄写中，他也就理解记住了相关的知识点。
治一病学一病。
眼前，韩妈的中风偏瘫病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活生生的教材。
在韩妈的身上，他第一次空前深刻地理解认识到了气血对一个人的重要性！
第一次空前深刻地理解了什么是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
第一次深刻地理解了阴阳互根生，气血互生这些道理！
第一次深刻地理解了风寒湿三邪对人体是怎样搞破坏的！
……
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你只要深刻理解认识了一种疾病，一种证型，你就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地理解认识到很多其他的疾病！
李茂阳觉得，哪一天，只要他丢开岐黄系统的帮助也能很好地及时诊断和调整韩妈的药方，那他的医术就算扎扎实实地朝前迈出了一大步！
理论联系实践，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在治病中摸索前进，总有一天，他会远远超出那些中医大学里每天光抱着书本死学硬背的中医大学生们！
那些中医大学生们，他听说绝大部分学四五年毕业了还纯粹不会脉诊，甚至连舌诊都不会呢，所以李茂阳有信心远远超出他们！
当然他也明白，人家大学里的中医生将来还可能继续读硕士、博士，出来也许就能进大医院，而他李茂阳，可能这辈子都进不去大医院的。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他李茂阳真的能学到一手高超的医术，医院拉他进去他都不希得进去呢，自己当老板不香吗？
尤其在当今很多中医院里的中医大夫都一天天异化为半西医半中医大夫，甚至连个脉诊都懒得学懒得做时，乡村中医大夫的优势就更大了。
常见很多乡村中医都能吸引那些非富即贵的人前来求医问药的，所以他李茂阳也不是没有发家的机会的，一切就看他将来能学到手多深层次的中医了！
……
学到黄昏学得头晕，李茂阳就背着药箱，牵着黑虎，一路溜着狗去了巴特尔家，给巴特尔他妈诊断，然后结合岐黄系统的帮助推演下给巴特尔他妈调整药方。
巴特尔他妈已经基本好利索了，现在老人家满面红光，精神得很，他也就是给她继续巩固一下。
然后李茂阳又牵着黑虎到了韩家，继续给韩妈做四诊，推拿按摩，思考下一步该不该给她调整药方，以及如何调整药方。
“给韩妈的黄芪剂量调整到150克！同时，当归调整到…克，桂枝调整到…克……”
李茂阳做出了这样的方案，然后让岐黄系统帮助他推演。
“那就把黄芪剂量调整到160克！当归调整到…克！桂枝调整到…克……”
在岐黄系统帮助他详细推演了韩妈服药后的情况后，李茂阳感觉自己用药还有些保守，就对自己的调整方案再次做了微调。
做大夫就是这样，高明的大夫用药都是踩着钢刀行进，不然中规中矩四平八稳地治疗方案，很多时候对病人是隔靴搔痒，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还可能耽误病人的病情，错过最好的治疗机会。
尤其对重病号，必须抓住时机，对病情重拳出击，这样才能收到效如桴鼓的疗效，否则让病人病情继续拖延，只能是不断滑向痛苦的深渊！
所谓的轻灵用药，四两拨千斤，那样的用药方式绝大部分时候只对轻症起作用，对重症，绝大部分时候还得是重拳出击才行！
当然，如果是遇到虚不受补的病人，那就得先轻灵用药来逐步进行了。
所以，治疗病人要辨证也要辩证进行，病人的病情千差万别，治疗方案也要灵活多样，不能死搬硬套的。
这是李茂阳这一年多来学医，特别是接手治疗韩妈后所收获的感悟。
这样的从治病实践中收获到的实实在在的感悟，推动着他的医术扎扎实实地迈出了一大步！
第20章：农民诗人无中生友
春风渐暖，树木返青，草芽儿从地上顶了出来，田野里，农民们种下的麦子已经冒出了一行行绿绿的麦苗来，微风吹过，柔嫩成行的麦苗齐齐在微风中弯腰舞动，看上去像一排排的幼儿在做广播体操，煞是逗人喜爱。
在这样充满喜庆的日子里，韩妈能下地拄着拐棍行走了的好消息，像一股春风一样传遍了渡口村！
“哎呀，李茂阳那家伙真成大夫了！都把韩妈治疗得能走路了！”
“嗨，瞧你说的，人家现在可不是一般的大夫了，大医院都没办法的病让他给治好了！那李茂阳现在可是比大医院的大夫都牛气！”
“好像那小子真把郑大夫的本事学到手了！”
“哪有，不过就是瞎猫碰上死老鼠了！”
“瞎猫碰上死老鼠，你碰一个试试！那是治病，不是空嘴说空话！”
……
村里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有夸赞的也有贬低的，不过李茂阳对这些传言都没去多理睬，此时，他正在给白金凤打电话。
这傻妞，没吃多长时间药就去六原县城了，去了那里，她还有多少条件能好好熬药吃药？
所以抱着对每个病人负责的态度，李茂阳还是要再劝劝她的。
“白金凤！我给你下的医嘱是最少吃二十多天的药，你吃了多长时间就不吃了？自个儿不知道自个儿的身体情况吗？”
李茂阳在电话上口气很冲地对白金凤吼叫着。
这傻妞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吃药就要一鼓作气地把病根去掉，这样三日晒网两日钓鱼的能治好个病？
“哎呀李大大夫，我已经好了，上次来大姨妈都不疼了，好了就不用吃药了啊，那药苦得实在难喝！”
白金凤在电话里给李茂阳解释道。
“一两次不痛经就算好了？我给你说，白金凤，你体内的寒湿不除，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又会痛经的！”李茂阳道。
他真是恨不得一把把这傻妞给提溜回来，压着她把药汤给喝够了次数。
“哎呀李大大夫，有人来找我了，就这样啊拜拜！”
白金凤那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的忙音，李茂阳苦笑着收起了手机，病人不配合治疗，他也没办法啊，等那傻妞再痛经时她就能体会到他今天的苦心了。
不过那时治疗起来又要更费力气了。
李茂阳这样想着，坐下来开始整理关于治疗韩妈中风偏瘫的医案。
前面都是他写的一些诊断纪录、心得体会以及一些关于此病的名家名言，断断续续零儿八碎的，现在对韩妈的治疗告一段落（以后就是进一步慢慢调理巩固了），他也需要好好总结整理写一个治疗韩妈的医案了。
这有助于下次他再碰到这种中风偏瘫患者时好对比治疗。
这就是所谓经验的累积了。
治一病学一病，不断累积经验，不断比较鉴别，他还就不相信他学不成一个大医了！
诊所门前的大柳树树梢在风中轻轻摆动，黑虎卧在大树下的狗窝边吐出舌头寂寞地呼哧呼哧，有鸟儿飞过发出鸣叫声，有最近一家母鸡下了蛋后发出的呱呱报功声，除此之外，这诊所周围一片安静。
这儿正是一个男儿立志学习的好地方，但也确实是一个寂寞所在。
在这一片安静中，李茂阳坐在诊所里，时而握笔书写，时而凝眉思索，他的医案写得很长，这是一个重新整理他的治疗思路的过程，不是写给别人看的，而是写给他自己看的，所以越写越长，有点儿像一篇论文了。
在这样的整理、思索和书写中，他的关于治疗中风偏瘫的思路越来越明晰，越来越深刻，由此病的特殊性到普遍性，再由普遍性到特殊性，思维来回拉扯蔓延深入，很有点儿名家写论文的风范了。
如果一个从小熟知李茂阳的人此时悄悄来到这里，那他会对眼前的李茂阳感到很惊讶的，一个平日吊儿郎当的家伙，怎么会有如此安静严肃的时候呢？
人是会变的，尤其学习中医，会真的把一个平日吊儿郎当的家伙逐渐变成一个稳重成熟的人的。
诊所门外的黑虎叫了起来。
有人来了。
李茂阳给黑虎强调几次了，诊所来人就不要叫唤，可黑虎就是不听，依然我行我素，一来人就会汪汪汪地瞎叫唤。
一个高大的三十多岁男子出现在窗前，低头看了一下诊所里，然后转到门上敲门。
“请进！”李茂阳说道。
来人开门走了进来。
“闫哥，坐！”李茂阳道。
是个渠南村人。
渠南村和渡口村隔着一条大渠，两边人一般少来往，对绝大部分渠南村人李茂阳都不熟悉。
不过这个来人他比较熟悉。
此人名叫闫孝荣，蒙人叫了个汉名，人也文雅，爱喝酒、下棋和写诗，有个外号叫农民诗人，以前爱写点诗歌散文登在县级文学刊物上，这两年不听说写了，大概是因为那个县级文学刊物被撤销了的缘故。
“哈哈，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老弟这是在勤奋用功啊！”高大的闫孝荣挠挠头坐在李茂阳诊桌对面笑道。
“坐下没事干，整理整理医案。”李茂阳微笑道，“闫哥有事儿？”
一边说着，他一边站起来用一次性水杯给闫孝荣倒了一杯水。
此人自尊心比较强，又好和人聊天，李茂阳害怕他说个没完，他还忙着写医案呢。
“没啥大事儿，就是转到这边了，顺便过来看看你这个年少成名的大医家！”闫孝荣笑道。
“闫哥说笑了，哪里是什么大医家，我就一个乡村小大夫。”李茂阳笑道，“不过一般的毛病倒也能给人看点儿。”
“哈哈，兄弟太谦虚了，治好一个中风偏瘫病人还不算大医家啊？是这样啊，我有一个朋友……”
闫孝荣正说到这儿，诊所门外的狗再次叫唤起来，但只叫了两声就停下来了。
闫孝荣转头见窗外停下一辆大众SUV，笑道：“兄弟，你这狗也有些嫌贫爱富吧？”
“不是，是我的一个同学来了。”李茂阳道，他自然认得乔春旺的车。
不过不大可能是乔春旺来了，估计应该是乔果果来了。
韩妈能站起来走路了，乔果果怎么可能不代替她爸来一次眼见为实？
果然，车门打开后，乔果果跳下车来，黑虎顿时朝她摇起尾巴来，这家伙好像也知道它的主人对这乔果果另眼相看的。
第21章：患者手足为何冰冷
乔果果进了诊所，李端阳给她倒杯水，然后对闫孝荣道：“闫哥刚才说你朋友咋了？”
他这一问，算是对乔果果的暗示了。
地球人都知道，来看医生凡是无中生友的，那一定是难以启齿的病情了。
乔果果一手接过水杯，一手去拿起李茂阳桌上厚厚的笔记本晃晃道：“能看看不？”
李茂阳点点头，乔果果便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拿着李茂阳的笔记本出去上车上了。
“镇上乔大夫的女儿吧？越长越水灵了啊。”闫孝荣又转头看了一下窗外笑道，“你俩相处着？”
“没，纯同学关系。”李茂阳摇头。
“那行，不耽误你们时间了，是这样，我有一个朋友吧有点那个……嗯，就是和老婆不行，你明白吧？”闫孝荣红着脸道。
李茂阳就注意打量起闫孝荣来，感觉他除了眼睛微微有些发红，说话也多少有些口气外，身体壮壮实实的，不像是患阳//痿的病人啊？
不过这事当然也说不准的，身体问题和精神心理问题都有可能导致阳//痿这个毛病的。
身体问题除了气血亏虚、肝郁气滞、肝肾阴虚、湿热下注等情况容易引发阳//痿外，跌打损伤碰着了下身，或者正做着那事被惊着了，也都有可能引发阳//痿的。
精神方面，一个人遭遇忧愁愤懑之事，或者志愿不得舒展等情况也容易导致阳//痿的。
心理方面，和老婆有矛盾，看老婆不顺眼等情况也有可能行不成房。
引发这阳//痿的病因真的太多了。
李茂阳决定先在精神心理方面找找原因。
“闫哥，现在这种毛病吧也比较普遍，咱大男人对大男人的，也不必遮遮掩掩的，太过遮掩反而小家子气了。”李茂阳一笑大喇喇地道，“说说，是不是和我嫂子闹矛盾啦？”
闫孝荣听李茂阳这么说，讪讪地笑笑：“没，我们两口子感情挺好的。嗨，实话实说吧，实际是我自己有这种毛病，嗯，有一年多了，我以为自个儿是肾虚了，找了几个大夫补肾都不见有好转，所以找你来看看。”
“那，闫哥最近遇到啥事没？”李茂阳又问道。
“没。”闫孝荣摇头道，“我这人心也大，一般小事不会搁心上的，大事也没发生过。”
李茂阳心里笑笑，一般说自己心大的，心都不大。
联系闫孝荣这阳//痿毛病都延续了一年多了，如果真是情志出现了问题，那就应该是因为那份县级文学刊物被撤销的事了。
这事导致他写的诗歌没地方发表了，而闫孝荣这人把写诗歌看得很重，常常以此为荣，现在诗歌一下子没地方发表了，他不郁闷才怪，因而情志不舒引发肝郁气滞，进而导致阳//痿是很有可能的。
这个原因李茂阳就不好问闫孝荣了，问了估计闫孝荣也不会说实话。
继续问诊。
随着四诊的逐渐熟练，李茂阳也就调整了诊断的顺序，把舌诊和脉诊放最后了，算是把这两项诊断当作最后的定音锤了。
随着继续一番询问，李茂阳在手机上纪录下来了几行：胸胁苦满，口苦，心烦，手足冰冷。
胸胁苦满、心烦，这应该是肝郁气滞导致的，口苦这应该是肝胆之气逆冲口腔导致的。
这和他观察闫孝荣眼睛有些红能对得上。
也和他怀疑闫孝荣因为那份县级文学刊物被撤销因而情志不舒能对得上，情志不舒就容易引发肝郁气滞吗。
只是这手足冰冷……，这一点把李茂阳给难住了，按说闫孝荣身体这么结实，怎么可能手足冰冷呢？
这闫孝荣也不像是阳虚啊？
这人很有精神头的吗。
实在有些想不通啊。
不过先给系统汇报他面诊和问诊的诊断结论吧。
“面诊结论，患者眼睛有些发红，应该是情志不舒导致的肝郁气滞所致。”
“宿主诊断基本正确，但面诊和舌诊应该合为一项望诊诊断结论，因此此项不能单独给予宿主奖励。”机械音道。
李茂阳小小郁闷了一下，本来想投机取巧一次的，但这系统却这么死板，真的没办法。
继续汇报问诊结论。
“问诊结论，患者有肝郁气滞。”
李茂阳再次耍了一个小小的滑头，把闫孝荣手足冰冷这项给忽略不计了。
“宿主问诊结论不够全面，因而无法获得奖励。”机械音道，“请宿主继续下面的诊断。”
再次投机取巧失败，这系统够死板教条的啊。
李茂阳无奈地对闫孝荣道：“闫哥伸出舌头来我看看。”
闫孝荣伸出了舌头。
李茂阳观察了一会儿，感觉其舌质微红（说明有虚火），舌苔白滑略厚（说明体内有水湿）。
这是有虚火和体内有湿的舌象啊。
这下望诊全了，李茂阳再次对系统汇报。
“患者眼睛微红，舌质微红，舌苔白滑略厚，说明患者肝郁气滞，且体内有湿。”
“宿主望诊诊断结论基本正确，奖励一次药效推演！请宿主继续下面的诊断！”机械音道。
李茂阳松了一口气，他获得一次开药试错的机会了。
然后他忽然灵机一动，他还没汇报闻诊呢，虽然他闻诊也没诊断出个啥来，仅仅是嗅出了闫孝荣有些口气，但毕竟这也算闻诊的一项收获啊。
于是他赶紧汇报道：“患者有较重口气，也说明患者肝郁气滞。”
“宿主闻诊诊断结论基本正确，再奖励一次药效推演！”
机械音道。
“宿主两次诊断基本正确，获得两次药效推演奖励，请问宿主是否需要把两次奖励合为一次本系统代为开药的奖励？”
“合。”李茂阳赶紧道。
他现在本事还没学到手呢，千万别给患者开错药，这个不是开玩笑的。
“请宿主继续下面的诊断，本系统将在宿主完成四诊后代为患者开药！”机械音道。
李茂阳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走诊断程序。
接下来又是他最头疼的脉诊了。
不过有前面望闻问三诊做基础，这脉诊好歹是有个方向了。
当然李茂阳也知道，这种先入为主的脉诊其实是最要不得的，因为这种先入为主的脉诊导致误诊的概率很大。
所以很多高明大夫都是一上来先就给患者脉诊的。
（当然也有许多装模作样的大夫一边脉诊一边问诊的，那种脉诊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但他李茂阳现在才是学徒阶段吗，为了获得系统的奖励那也只能投机取巧一下了。
不过他脉诊起来还是很认真的，足足给闫孝荣脉诊了十几分钟，终于找准了最应指处的两个脉象，闫孝荣左关弦，右关细。
这也能和前面的望闻问三诊诊断对上了。
弦脉代表着肝郁气滞，细脉代表着体内有湿。
“脉诊结论，患者左关弦，右关细。”
李茂阳如此投机取巧地向系统汇报道，并没有进一步说明这两个脉象代表着什么。
因为前面有闫孝荣手足为何冰冷这个谜团还没有解开呢，这时多说多错，而系统在脉诊这一项上对他还是比较宽松的。
现在，他就等着系统给闫孝荣开方后，他好从药方中解开闫孝荣手足为何冰冷这个谜团了。
第22章：农民诗人的尴尬病因
“宿主脉诊结论基本正确，再次奖励宿主一次药效推演机会，请问宿主是否需要把本次奖励更换成一次由本系统给出患者诊断结论的奖励？”
机械音道。
李茂阳听了一呆，哈？系统又增加了一种更换奖励的操作？
不过不用了，李茂阳还是觉得自己经过思考推断出来患者的病因病机比较好。
这样记忆会更加深刻。
何况一次药效推演机会很宝贵的，不应该随便浪费掉。
就闫孝荣阳1234567的病因病机来说，他目前推断应该就是因为情志不舒导致的肝郁气滞造成的。
当然，体内有湿也是一个原因，不过这不会是主要原因，何况体内有湿也是因为肝郁气滞，肝木克脾土导致的。
他只是不明白闫孝荣为什么会手足冰冷，按说他体内水湿程度应该不足以导致上热下寒吧？那怎么会手足冰冷呢？
这一点困惑，等系统开出药方来，他应该能通过药方推断出来的，所以完全不必要浪费一次宝贵的药效推演机会。
“不需要更换奖励。”李茂阳思考一下回系统道。
一边想道，系统不会开出逍遥散来吧？
逍遥散有疏肝解郁、养血健脾的功效。
如果让他李茂阳开药，感觉给闫孝荣开个逍遥散应该会起到疗效的。
不过这个开药问题还是交给系统吧。
“好的，宿主本次药效推演奖励保留。本系统现对患者提出建议药方，请宿主纪录……”
李茂阳赶紧拿出纸笔来准备纪录。
系统给闫孝荣开出的药方为：
柴胡…克、黄芩…克、半夏…克、生姜…克、党参…克、炙甘草…克、白芍…克、枳实…克、大枣七枚。
其中以柴胡十六克为最多，白芍次之，十五克。
李茂阳纪录下这副药方后立马就发现，这是小柴胡汤和四逆散合并后的加减方啊。
小柴胡汤和四逆散都是和解剂，都具有和解半表半里的少阳证的功效。
其中四逆散具有调和肝脾，透邪解郁，疏肝理脾之功效。
调和肝脾，脾也可因之而恢复运化水湿的功能，自然也就有了一些除湿的功效了。
除此之外，这四逆散还主治手足不温的阳郁厥逆证……
想到这里，李茂阳恍然一下就想明白闫孝荣为什么会手足冰冷了——阳郁了啊！
肝郁气滞导致阳郁了啊！
所谓阳郁，就是指体内有邪气（闫孝荣的这邪气是肝郁气滞导致的）阻碍，导致阳气不能正常输布，上下肢体阳气不足，这个时候就出现了上下肢体冰冷了……
所以，闫孝荣的1234567萎靡不振也是因为阳郁后，阳气不能充分供给它那儿，再加上肝主筋，肝郁气滞也必然会影响到1234567的主筋，所以闫孝荣的1234567自然就不给力了！
这才是导致闫孝荣1234567的最直接病因啊。
而他李茂阳在推断闫孝荣1234567的病因病机中就缺少了“阳郁”这么一个重要的中间环节！
所以闫孝荣这1234567病的病因就是：情志不舒——导致肝郁气滞——导致阳郁，阳气不能充分供给1234567——同时肝主筋，也导致了闫孝荣1234567不给力——1234567。
至于体内有湿自然也是导致闫孝荣1234567的一个原因，不过这只是一个次要原因了。
这病倒也好治，估计这副药下去后，三四剂就能好了。
李茂阳给闫孝荣开好药方，又给他解释了一遍他1234567的原因，听得闫孝荣两眼大睁：“我还一直以为我肾虚了！”
“再这样下去也会肾虚的，肝郁气滞克犯脾土，导致脾失健运，然后湿困脾土，自然也会累及肾脏，以致肾虚。”李茂阳正色道。
见闫孝荣听不懂，李茂阳又给他翻成大白话说了一遍，总之就是肝有问题了就会欺负脾，脾受了欺负就不好好运化水湿，也不会好好生发气血，然后肾得不到气血的充分供应自然会肾虚。
这下闫孝荣听了个半懂，赶紧连连点头。
然后李茂阳又给闫孝荣讲了下煎药服药的方法，以及回去注意在生活中调理的事项，比如最近不能吃肥甘厚腻和辛辣的食物啦，要注意作息和适当运动啦，要想开了等等。
“闫哥你不要有思想负担，应该几服药下去就会好的。”李茂阳给闫孝荣抓了药后道。
闫孝荣点头付钱拿着药走了。
李茂阳则继续研究系统开出的这副药方。
患者闫孝荣是情志不舒以致肝郁气滞，抑而不伸，阳气受阻以致阳郁，阳气不能很好供给1234567，肝郁气滞又导致1234567不给力，所以导致1234567的。
同时体内有水湿也是一部分原因。
系统给出的这张药方选小柴胡汤与四逆散合方以加减，其主要目的就是要通过疏通气机，开泄阳郁，进而达到扶助1234567的目的。
当然，除患者体内水湿也是这张药方要解决的一个问题。
而小柴胡汤和四逆散都是和解剂，既可和解少阳之枢而开通其气，又可解开少阴之枢以达其阳，二方合用，使枢机一开，则气机畅，阳气舒，火阳之气全开，则1234567自可愈也。
“妙啊！”
李茂阳越钻研系统开出的这张药方越感到精妙，唉，何时他自己也能对证下药地开出这种精准妙方来啊。
他先前想要开的逍遥散对闫孝荣也会有一定的疗效，但比起系统开的这张药方来，疗效就差得很远了！
研究完药方，李茂阳走出诊所走到乔果果车边，见她还在翻看着他的那本厚厚的笔记本。
“嗨，下来转转吧？一本学徒的笔记有啥好看的。”他敲敲车窗道。
“还行啊，可以看得出来你学医下了很大的辛苦，而且每天都在进步着。”乔果果下了车把笔记本递给李茂阳道。
“学习总会有进步的吗，不然不成傻子了？”李茂阳笑道，“你的风湿性关节炎调理得怎样了？”
“还就那样，得慢慢调理，要不你给我看看？”乔果果道。
“怕你爸打我。”李茂阳笑笑，又见乔果果似乎真有几分认真之意，便又道，“等会儿吧，让我歇歇脑筋。走，去周围转转？”
第22章：病因病机我自己会推断
“宿主脉诊结论基本正确，再次奖励宿主一次药效推演机会，请问宿主是否需要把本次奖励更换成一次由本系统给出患者诊断结论的奖励？”
机械音道。
李茂阳听了一呆，哈？系统又增加了一种更换奖励的操作？
不过不用了，李茂阳还是觉得自己经过思考推断出来患者的病因病机比较好。
这样记忆会更加深刻。
何况一次药效推演机会很宝贵的，不应该随便浪费掉。
就闫孝荣阳//微（萎）的病因病机来说，他目前推断应该就是因为情志不舒导致的肝郁气滞造成的。
当然，体内有湿也是一个原因，不过这不会是主要原因，何况体内有湿也是因为肝郁气滞，肝木克脾土导致的。
他只是不明白闫孝荣为什么会手足冰冷，按说他体内水湿程度应该不足以导致上热下寒吧？那怎么会手足冰冷呢？
这一点困惑，等系统开出药方来，他应该能通过药方推断出来的，所以完全不必要浪费一次宝贵的药效推演机会。
“不需要更换奖励。”李茂阳思考一下回系统道。
一边想道，系统不会开出逍遥散来吧？
逍遥散有疏肝解郁、养血健脾的功效。
如果让他李茂阳开药，感觉给闫孝荣开个逍遥散应该会起到疗效的。
不过这个开药问题还是交给系统吧。
“好的，宿主本次药效推演奖励保留。本系统现对患者提出建议药方，请宿主纪录……”
李茂阳赶紧拿出纸笔来准备纪录。
系统给闫孝荣开出的药方为：
柴胡…、黄芩…、半夏…、生姜…、党参…、炙甘草…、白芍…、枳实…、大枣七//枚。
其中以柴胡十//六///克为最多，白芍次之，十//五///克。
李茂阳纪录下这副药方后立马就发现，这是小柴胡汤和四逆散合并后的加减方啊。
小柴胡汤和四逆散都是和解剂，都具有和解半表半里的少阳证的功效。
其中四逆散具有调和肝脾，透邪解郁，疏肝理脾之功效。
调和肝脾，脾也可因之而恢复运化水湿的功能，自然也就有了一些除湿的功效了。
除此之外，这四逆散还主治手足不温的阳郁厥逆证……
想到这里，李茂阳恍然一下就想明白闫孝荣为什么会手足冰冷了——阳郁了啊！
肝郁气滞导致阳郁了啊！
所谓阳郁，就是指体内有邪气（闫孝荣的这邪气是肝郁气滞导致的）阻碍，导致阳气不能正常输布，上下肢体阳气不足，这个时候就出现了上下肢体冰冷了……
所以，闫孝荣某器官萎靡不振也是因为阳郁后，阳气不能充分供给它那儿，再加上肝主筋，肝郁气滞也必然会影响到某器官的海绵体的筋，所以闫孝荣的某器官自然就不给力了！
这才是导致闫孝荣阳//微的最直接病因啊。
而他李茂阳在推断闫孝荣阳//微的病因病机中就缺少了“阳郁”这么一个重要的中间环节！
所以闫孝荣这阳//微（萎）病的病因就是：情志不舒——导致肝郁气滞——导致阳郁，阳气不能充分供给某器官——同时肝主筋，也导致了闫孝荣的某器官筋不给力——阳//微。
至于体内有湿自然也是导致闫孝荣阳//微的一個原因，不过这只是一个次要原因了。
这病倒也好治，估计这副药下去后，三四剂就能好了。
李茂阳给闫孝荣开好药方，又给他解释了一遍他阳//微的原因，听得闫孝荣两眼大睁：“我还一直以为我肾虚了！”
“再这样下去也会肾虚的，肝郁气滞克犯脾土，导致脾失健运，然后湿困脾土，自然也会累及肾脏，以致肾虚。”李茂阳正色道。
见闫孝荣听不懂，李茂阳又给他翻成大白话说了一遍，总之就是肝有问题了就会欺负脾，脾受了欺负就不好好运化水湿，也不会好好生发气血，然后肾得不到气血的充分供应自然会肾虚。
这下闫孝荣听了个半懂，赶紧连连点头。
然后李茂阳又给闫孝荣讲了下煎药服药的方法，以及回去注意在生活中调理的事项，比如最近不能吃肥甘厚腻和辛辣的食物啦，要注意作息和适当运动啦，要想开了等等。
“闫哥你不要有思想负担，应该几服药下去就会好的。”李茂阳给闫孝荣抓了药后道。
闫孝荣点头付钱拿着药走了。
李茂阳则继续研究系统开出的这副药方。
患者闫孝荣是情志不舒以致肝郁气滞，抑而不伸，阳气受阻以致阳郁，阳气不能很好供给某器官，肝郁气滞又导致某器官筋不给力，所以导致阳//微的。
同时体内有水湿也是一部分原因。
系统给出的这张药方选小柴胡汤与四逆散合方以加减，其主要目的就是要通过疏通气机，开泄阳郁，进而达到扶助阳//根的目的。
当然，除患者体内水湿也是这张药方要解决的一个问题。
而小柴胡汤和四逆散都是和解剂，既可和解少阳之枢而开通其气，又可解开少阴之枢以达其阳，二方合用，使枢机一开，则气机畅，阳气舒，火阳之气全开，则阳//微自可愈也。
“妙啊！”
李茂阳越钻研系统开出的这张药方越感到精妙，唉，何时他自己也能对证下药地开出这种精准妙方来啊。
他先前想要开的逍遥散对闫孝荣也会有一定的疗效，但比起系统开的这张药方来，疗效就差得很远了！
研究完药方，李茂阳走出诊所走到乔果果车边，见她还在翻看着他的那本厚厚的笔记本。
“嗨，下来转转吧？一本学徒的笔记有啥好看的。”他敲敲车窗道。
“还行啊，可以看得出来你学医下了很大的辛苦，而且每天都在进步着。”乔果果下了车把笔记本递给李茂阳道。
“学习总会有进步的吗，不然不成傻子了？”李茂阳笑道，“你的风湿性关节炎调理得怎样了？”
“还就那样，得慢慢调理，要不你给我看看？”乔果果道。
“怕你爸打我。”李茂阳笑笑，又见乔果果似乎真有几分认真之意，便又道，“等会儿吧，让我歇歇脑筋。走，去周围转转？”
第23章：调皮娃长大有出息
李茂阳和乔果果两人沿着诊所门前的药田埂一前一后地走着散起步来。
“感觉你学起医来好快，简直是神速！”乔果果走在后面道，“就不知道你现在没人手把手教了，到底是怎么学医的？学医短短一年多竟然能治疗中风偏瘫重症了？”
“你不也看到了？就是个苦学，再加上理论联系实践，学医不理论联系实践，那学习效率就太差了！”李茂阳偷换概念含糊其辞地道，顺便想把话题给引开来。
因为他肯定是不能说有系统帮助他的啊？
“可现实中也有医生几年十几年地没多少进步啊？那不也理论联系着实践的吗？”乔果果微微摇头道。
她想到了她的老爸，好像也有几年感觉医术没有太大的进步了，医名也一直局限在麦香镇，好像再没有向外面拓展的能力了。
她知道这不是她爸不努力，而是中医太难了，修到了一定的程度，如果没有名医教导的话，就很难再有所提升了。
而现实中像她爸这样的民间中医，比比皆是。
可是反观李茂阳，一个仅仅学了一年多中医的毛头小伙子，最近的医术却像火箭速度一般地提升着，甚至都有了迅速赶超她爸的趋势了。
不，如果单单看韩大妈这个病例的话，李茂阳的医术其实已经远远超越了她爸了，甚至都超越了很多大医院有名的大夫了！
不是吗？韩大妈可是在很多大医院看过的，结果病情毫无起色，可李茂阳却把她给治好了。
这情况太特殊太古怪了，让乔果果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地迅速提升医术，这简直不可思议！
“可能心态不一样吧。”李茂阳知道乔果果在拿她爸和他做比较，所以说话比较审慎，“我现在是不学好中医就完全没有出路，所以只能拼命学医。有的人达到了一定程度，按照他目前的那种水平状态就能过得很好了，所以就开始求稳了吧。毕竟治病这种事是有一定风险的，不是被逼到了一定的地步，谁也不会去冒险一搏。”
李茂阳这话说得比较中肯，乔果果听进去了，她知道她爸为人处世和给人看病都很谨慎，而李茂阳这个人好像天生就很胆大，好像什么事都敢去尝试一下。
而且最近她发现他的鬼点子也比较多，就拿治疗韩大妈来说，他怎么能想到用郑爷爷托梦这种事来激励韩大妈的呢？真的让人哭笑不得。
反观她爸是根本做不出这种事的。
想到这里，乔果果点头道：“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可是大医院里也有许多中医大夫啊？为什么韩大妈去几所大医院都没治好呢？”
“哈哈，那是因为大医院里的中医大夫更求稳啊，很多其实都是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心态的，而像韩大妈这种病情，不采取非常规手段是不大可能治好的。而且我听说现在许多大医院的中医大夫都有些西医化的倾向了，很多都不怎么讲究四诊了，却更加习惯于看片子开药方了。”
李茂阳说着摇摇头，然后再一次试图引开话题：“乔果果，你的梦想也是能进一所大医院吗？”
“以前是的，可是现在我突然又有点儿不想进大医院了，或许干中医在乡村里更好，我爸也说，县医院里的很多中医大夫都不如他呢。他能看好的病，县医院大夫未必能给看好的。”
乔果果长睫毛扇动着思索着，继续说道。
“这方面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大医院里的中医大夫受许多环境因素和潜在规矩束缚，在中医医术上的进步可能真的还不如乡村大夫进步快的。”
李茂阳回头看看乔果果，见她说这些话时神色认真，心里一动，却又笑道：“不过大医院里的大夫也有乡村大夫没有的优势。”
“他们的饭碗更牢靠些，不大会缺少病人，如果医术还出众些，名气传播得也要快得多，毕竟去大医院里治病的病人太多了。”
“反观乡村大夫名气就传播得很慢了，有时即便治好一个重症病人，往往也被人认为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了，毕竟他们不占据着舆论制高点。”
“而且还有一点，大医院里的真中医如果真的肯上进，医术进步速度也是很快的，毕竟他们的病人太多了，所以他们能见识到的病情也比较多，这个优势也不是乡村大夫可比的。”
乔果果听李茂阳这么说，长睫毛忽闪了几下道：“可是我感觉大医院的规矩和环境太磨人了，上下级界限也很分明，有几人能真正突出重围闯出名气来呢？而就这极少数闯出来的人，等他们闯出名气来大都也已经四五十岁了，这一点倒不如在乡村里干了。有一个说法你知道不知道，听说一个大夫只要治好六个病人，他的医路也就算闯开了。”
李茂阳听了笑道：“这种说法如果真的成立的话，那打开医路倒也不太难了。”
乔果果在后面笑道：“不过你的医路已经算是打开了，治好韩大妈一个顶十个啊。”
“但愿你的话成真啊。”李茂阳笑道，“哎，乔果果，你真的想回乡村里干吗？不是口是心非吧？”
“我用得着对你说这些假话吗？真学到本事能自己干的话，谁愿意去大医院挣那点死工资？咱又不想收病人的红包，那不累死累活地就只能挣那点死工资吗？还得看许多人的脸色。”乔果果道。
“没想到你和我想得一样啊，可你要是能找个有钱人家，不用当医生也行吧？”李茂阳试探道。
“多俗气，有钱人家那么好进的吗？进去了你不干本职工作，不挣钱，拿什么在那个家里立住脚，闲在家里当阔太太吗？那也得有那个命的。闲气我可不想受！我这人也受不成气，一受气就犯病的。”
“哈哈，不受管束的性格啊，真想不到你乔果果是这么个想法这么个性格！学校里你不是一个乖乖女的吗？”李茂阳笑道。
“谁还能管得住一个人心里怎么想啊？”
“哈哈，乔果果，那你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啊。”李茂阳大笑道。
“瞎扯，谁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啦？只不过在哪个地方你不得遵守哪个地方的规矩吗？谁像你李茂阳一样念书时就能跳出大天来！”
“我也没那么夸张吧，什么时候就跳出大天来了？”
“敢当面叫你们班主任老张，你还要再怎么跳？”
“哈哈哈，也就那么一回，怎么还让你给听到了？”李茂阳大笑道。
“嗯，你可真牛，名声都传遍全校了。”乔果果笑道，“不过人家说调皮娃长大有出息，你这还真有出息了。”
“没，没，没！”李茂阳连连摆手，“我这不还窝在穷村村里吗？哪里就有出息啦？”
“卧龙孔明，迟早是要出山的。”乔果果笑道。
“嚯，你这都哄得我快想上天了，乔果果，不兴这么夸人的啊，你这都在骂人了。”李茂阳背着手转过身来，“乔果果，你到底想说啥啊？”
“行，还没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乔果果笑眯眯道，“哎，李茂阳，我又想去看看韩大妈。”
“那行。但你不能再这么损人了。真没看出来啊，你这损人也挺有一手的啊。”
“没，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
两人这么说笑着回到诊所院子里，然后乔果果从车里提出一袋子水果，又像上次那样坐到李茂阳的摩托车后座上，由李茂阳捎着直奔韩家而去。
第24章：我们先加个微信吧
李茂阳和乔果果两人到了韩家，正好看到韩妈由韩仓子搀扶着满院子里溜达，乔果果一时就看呆了。
看到眼前的这个满脸红光像小孩子一样在蹒跚学步的韩大妈，乔果果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她十几天前来时这韩大妈还躺在炕上连翻身都很困难的！
看来传言是真的，这韩大妈真的让李茂阳给治好了！
“阳阳，你又带人家乔大夫的漂亮闺女来了！”
韩妈一见李茂阳捎着乔果果来了，就满脸笑地说道。
“是她要来看看大妈你的！”李茂阳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赶紧转了话题，“对了，韩哥你就每天这样扶着大妈出来院子里溜达溜达！这样对大妈的恢复很有帮助的。”
“我妈现在已经能走一百多步了，我给数着呢。”韩仓子笑道，然后对乔果果道，“哎呀，果果你又带水果来干啥！”
“没事儿，给大妈润润喉咙。”乔果果下了李茂阳的摩托车，愣愣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个连好几家大医院，连郑爷爷都没给看好的中风偏瘫病人让李茂阳给看好了，这意味着什么？
这简直堪称奇迹啊！
随后李茂阳又给韩仓子教了一遍如何更好地给韩妈推拿后，两人返回了诊所。
“看来还是实践出真知啊，李茂阳，我现在其实也在跟着我爸学医了，昨天还在我爸的指导下给一个病人针灸了，说不定这一年的休学，对我来说反倒成了好事的。”
回到了诊所，乔果果红着脸对李茂阳道。
人家李茂阳已经能治好中风偏瘫患者了，而她还为了第一次给病人针灸兴奋着，她对这件事很有些难为情，不过不知为什么，她还是想要告诉李茂阳，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出手给病人治疗啊。
“很棒啊，乔果果，从纯粹死扣书本到出手给病人治疗，这就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了！谁都是这么一步步走出来的，而且一旦跨出了这一步，进步就会比死读医书快得多了，你会马上想通书本上的很多东西的。”李茂阳热情鼓励道。
这也是事实，有道是站在岸上学游泳永远也不可能真正学会游泳，这其实才是大学里的中医生比不过传承中医学徒进步快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说完这些，两人略略沉默一会儿，乔果果再次提起让李茂阳给她诊断一下。
“行。”李茂阳道，“不过我暂时在风湿性关节炎这块上肯定要差你爸很远，你爸毕竟从医多年，应该见过很多风湿性关节炎这种病了，如今你又得了这风湿性关节炎，你爸一定是想尽一切办法地来给你治疗，而我还得先好好了解一下这种病的病理成因什么的，所以，暂时恐怕无法给你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治疗意见来的。”
他说这话就是提前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因为他感到给乔果果诊断要获得系统奖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他打量乔果果这么久，除了她的脸色有些晄白外，他也没从她的脸色和神色上看出其他什么异常来，所以望诊中的面诊这一关基本废了。
至于舌诊，她说话时他特别注意看了一下她的舌头，发现她的舌头上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常。
这应该是乔果果刷牙也刷舌头的缘故了，所以舌诊这一关也很难做的。
至于问诊，限于他们目前的关系，乔果果有很多情况肯定不方便告知他，比如二便的情况，月经的情况等很隐私的症状。
至于脉诊，他最没信心的就是脉诊了。
“不错，你还很诚实的吗。”乔果果笑道，“你也别为难，人各有所长，你才刚学医多久，不可能对所有病都拿手的，就把我当做你的一个练手对象吧？”
“那倒行。”李茂阳心里一宽松，笑道。
“为了帮助你认识风湿性关节炎这种病，我这里有很多关于这种病的资料，都是我和我爸收集来的，现在发给你。嗯，我们先加个微信？”乔果果掏出手机道。
“好啊。”李茂阳赶紧拿出手机和乔果果加了微信好友。
然后乔果果就给他发了一大堆关于风湿性关节炎的资料。
随后李茂阳给乔果果的诊断中，果然没有获得系统一次奖励。
问诊中乔果果也只告诉了他一些风湿性关节炎的普遍症状，比如她每逢阴雨天气就会感到全身关节活动受限，僵硬不舒，沉重无力，以及有些口黏，口干喜饮等。
这样的一些普遍症状，对于给她精准开药自然是远远不够的。
何况李茂阳没有获得系统奖励，自己也没信心开出的药方能比乔春旺开得还更有疗效。
“我先了解了解这风湿性关节炎再说吧。”做完四诊，没有多少收获，李茂阳有些郁闷地对乔果果道，“不过，乔果果，不出一个月，我或许能给你开出非常适合你的治疗方案来的！”
“但愿你真的能做到啊。”乔果果笑道，“我等着你。”
随后乔果果要回去了，她已经在李茂阳这里呆了两三个小时了。
她上了车，两人挥手告辞，乔果果开着车一溜烟走了。
李茂阳目送她离去，随后坐在诊所里开始翻看起乔果果发给他的一大堆资料来，里面甚至还有她的一些用药情况和体验。
看来，乔果果让他给她诊断，既是对他的医术水平的考察，更是真的希望他能治疗好她的风湿性关节炎啊。
回家在饭桌上吃晚饭时，李爸和李妈双双盯着李茂阳。
“乔大夫那闺女怎么老来你这儿？”李爸问道。
“她就是代她爸来看看我是不是真把韩大妈给治好了。”李茂阳脸色和口气都很平淡地道。
李爸松了一口气道：“不是处朋友就好，人家乔大夫这闺女可不是咱们这样的家庭能捞探到的，你也不用想得太多。”
“有什么捞探不到的，都是人。”李茂阳大咧咧地道，“到时乔果果真的想要跟我，她老爸老妈也拦不住的，再说，乔大夫也了解我，他不见得就会多阻拦我们。”
“哈，看把你能的，治好了一个中风偏瘫病人就不知道你自个儿是谁了？”李爸用力把筷子在碗上敲了敲，“听我说，不要好高骛远白白浪费时间。今天你白叔还和我说起你来着，那意思，好像是想把他闺女许配给你。”
“爸你不要多管我这事儿，我还小，还想在学医上多努力一把，有了这些事太浪费时间。”李茂阳梗着脖子道。
“浪费时间？这要是乔大夫有意想把闺女许配给你，恐怕你是喜得嘴都合不拢吧。”李妈盯着李茂阳笑道。
老妈这笑容让李茂阳有些竖寒毛，这种笑，往往是一大通数落和唠叨的前奏啊。
果然，李妈接着就开始暴风雨般的数落起李茂阳来了，搞得李茂阳连饭都没吃饱就赶紧跑回诊所了。
第25章：给秘密药起个好听的名字
转眼已是四月中旬了，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地上的草也长出寸把高了。
李茂阳的医名在缓慢传播中，要传遍周围的村庄是需要时间的，关键是要过人们的信任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所以他平时的病人也不多，他目前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钻研医学和干点家里的农务活儿。
他这个大夫，可以说还没有踢开医路，看病目前对于他来说，还只能算是个副业。
大中午的，李茂阳戴着口罩，提着一只大号缸子，捏着一把调匙跟在家里的一群鸡屁股后面，搞得一群鸡警惕地抬头咕咕地叫着，很有些张皇失措的，不知他要干什么。
其实他只是要捡一些它们的粪便罢了。
准确地说他只是要捡它们粪便中发白的部分，而且主要捡吃过石灰的那些鸡便下来的，刚便下来热乎乎的，不过并不太臭。
这玩意儿叫鸡屎白，也是一味中药，苦咸，微寒（不知哪位药学大家尝过，反正李茂阳本人是没有尝过），功能主治为利水，泄热，祛风，解毒。治臌胀积聚，黄疸，淋病，风痹，破伤中风，筋脉挛急。
李茂阳捡来准备放在一口制药专用锅里炒出来，然后储存起来，将来偷偷给相关病人服用。
嗯，万万不可告诉病人他给他们服用了这玩意儿的，否则他的医名就要受到玷污了。
他可以给这药取个好听的名字，比如凤白金什么的，反正乡下人又不懂，知道他给他们吃的是什么？
中医人最喜欢给药材起好听名字的，比如把灶心土叫成伏龙肝，把一种鼯鼠屎叫五灵脂，把蝙蝠屎叫夜明砂，他李端阳也可以创造性地给这鸡屎白取个好听名字吗，将来挣到钱可是香的。
李茂阳正捡着鸡屎白，韩仓子和本村的吴占功来了。
“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见李端阳这副诡异的操作，韩仓子不解地问道。
“啊，准备考察一下家里的鸡有什么毛病，给人治病要观察二便，给鸡看病也要分析二便的吗。”
李茂阳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道。
“没听说过有鸡瘟啊？”韩仓子有些紧张地问道。
“没没没。”李茂阳急忙摆手，“我就是看我家有几只鸡有些吃食不多，所以看一下有什么毛病了。”
“噢。”韩仓子应一声安下心来，“兄弟，药架子给你做好了，也油了，顺便又做了两张病床和两把椅子，床和椅子不用顶数了。”
韩家不富裕，李茂阳给韩妈看病钱就让韩仓子业余时间做木工顶了。
“不用，都算在账里头，对了韩哥，再给我做一张诊桌。”李茂阳道。
他准备把诊所整饬一下，脉枕等大大小小的东西需要换就都换一遍。
给白金凤说用师父的旧脉枕是为了沾师父的灵气和福气当然只是个托辞，真实原因是他那时还没来得及换，现在脉枕也换成新的了。
“不用不用……”韩仓子急忙摆手。
现在他妈已经能自个儿走路了，前面他带着他妈跑大医院花了大几万都没治好的病，现在让李茂阳给治好了，前前后后的治疗费和药费都没上一万，他怎能不感谢李茂阳一下。
人家李茂阳让他业余时间给他做点木工活儿顶账已经是很够意思了。
“算在账里头，这事儿不用再说了。”李茂阳摆手，“东西你先放在你那儿晾晒一段时间。”
韩妈好歹算他半个准师娘，他师父壮年妻子去世，估计就因为韩妈……嗯，调养心情来着，他这个做徒弟的怎么也得对韩妈优惠点儿。
不过想想师父这事做得够隐蔽的哈，他都没听说过，不过那应该是老早以前的事了，估计也就来过一段时间，那时他估计才几岁，自然不会听说这件事。
不像旁边吴占功的老婆，这两年弄得整个村子里都有风闻了……
想到这儿，李茂阳注意看了三十多岁的吴占功一眼，这家伙该不会有些那方面的毛病吧？
不过医不扣门，更不用说这种毛病了，人家不说，他自然也无法主动邀请人家找他治疗的。
韩仓子跟李茂阳说完木工的事儿就走了，吴占功却不哼不哈地蹲在地上看着李茂阳。
“吴哥，你有什么事？”
吴占功不声不响地蹲在这儿，搞得李茂阳也不方便捡鸡屎白了，就只能问道。
一边他就以一个大夫的眼光仔细观察起这吴占功来。
看起来这家伙面色发黄，人也无精打采的。
不过这也不好就判断出什么来，毕竟这河套农民天天干农活儿风吹日晒的，大多脸色都是这样的。
至于精神不振，谁都有这么个精神状态的时候，何况吴占功情绪抑郁，这也算是他的常态了。
这些都不算什么，关键是李茂阳发现吴占功这家伙脸面不仅发黄，还有些油光光的，脸上毛孔粗大，长满黑头，甚至还有些痤疮，头发也有些油腻。
眼睑浮肿，眼袋下垂。
此外，这家伙这两年还长胖了些？
这情况就很有些反常了。
这让李茂阳对吴占功的身体情况产生了一些猜测……
“也没啥事，你做你的，我就歇歇。”吴占功蹲着看着李茂阳道。
李茂阳心想你蹲在这儿我怎么捡鸡屎白？
“那吴哥你歇着，我回诊所去了。”李茂阳说着提着装着鸡屎白的大缸子往诊所走。
等他走回诊所，发现吴占功兜了个圈子又跟过来了。
李茂阳心跳加快了几分，今天说不定又能看一场病了。
他不动声色地把鸡屎白放在房屋一角，走进诊所坐好掏出手机，正要继续看乔果果发给他的风湿性关节炎有关资料，转念一想又赶紧拿出医书翻看起体内有湿热的有关知识点来。
他判断吴占功很可能是体内有水湿为患。
那家伙这两年身体不瘦反胖就是个最大的征兆，体内有湿的话，水湿渗透进肌肉组织，自然会让人看起来是发胖了的。
而且根据吴占功脸上油腻腻的情况，有湿的话多半是湿热。
湿热对人体的伤害非常隐蔽而且缓慢，早期感觉不到，但经过几年十几年的发展，它会侵害到人的皮肤、肝胆、脾胃、肾、关节经络、肺.....最终诱发各种情况。
包括那方面萎//弱。
如果是肝胆湿热的话对那方面影响更直接，因为肝经走少腹，环那儿。湿热之邪会循着肝经下注的，自然对那方面影响巨大……
李茂阳正急急忙忙地翻看着医书，诊所门呱嗒一声被推开了，吴占功满脸讪笑着走了进来。
第26章：系统的新奖励
“茂阳，我今天其实是找你有点儿事。”
吴占功进来后讪笑着道。
“吴哥，坐。”
李茂阳指指诊桌对面的椅子道，一边赶紧继续翻着书，人体有湿热部分他还有点儿内容没看完。
“咳，咳咳，”吴占功咳嗽两声，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子来，里面装着一张片子，还装着一些医生的诊断资料什么的东西，“茂阳，你给我看看？”他把这些东西放在诊桌上道。
李茂阳有些懵逼地拿过袋子掏出里面的片子来，只感觉黑乎乎的一片，啥都看不懂啊？
话说这拍的是人体的胸腔部位吗？
好像有肋骨？
李茂阳装模作样地严肃着脸看了一会儿，又放下片子从袋子里拿出一些貌似化验单和诊断书来。
还是看不懂啊，什么卵磷脂白细胞尿胆原的，什么+号--号PH值的，这搞什么玩意儿啊？
只有汉字部分他看懂了，小腹坠涨，腰酸，伴有阳//微（痿）症状。
然后医生龙飞凤舞开的药他又看不大懂，认了好一会儿，好像是替硝唑、左氧、前列康舒胶囊么么的，还有什么微波理疗、药物坐浴或灌肠么么的。
李茂阳把这些东西重新给装进袋子里，问吴占功道：“哪去看的？”
“六原县医院。”
“看好了没？”
“没……”
“那你就是花钱买回来狗屁一堆。吴哥你先等等，我先把黄帝的教导看完。”
李茂阳说完又看起书来，当然不是看的黄帝的教导，他只是看的中医内科中关于湿热证的阐述。
说黄帝的教导就是唬吴占功的。
对有些人就得唬着些，这有个时髦词叫支愣起来。
身为群众就要有群众的觉悟，不支愣起来，没人把你当个人看。
果然，吴占功听李茂阳在看“皇帝”的教导，果真耐心而老实地坐着看着李茂阳看书。
过了十几分钟，李茂阳看完了湿热证部分，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也不好再临阵磨枪了，人家吴占功就在这里等着呢。
“吴哥你是找我看一下？”李茂阳放下书含糊其辞地问道。
也不说明看什么病，免得吴占功尴尬。
“是啊。”吴占功老实地点点头道。
他的脸有些发热，不过他那脸色也看不出有多红来。
“吴哥你伸出舌头来我看看？”
吴占功伸出了舌头来，一股口味直冲李茂阳的鼻子，不过李茂阳忍住了，没用手在鼻子前扇。
吴占功牙齿变黄，口中有异味，口气重……
不过李茂阳主要观察吴占功的舌质舌苔。
过了两分钟，李茂阳给系统汇报道：“患者头发油腻，脸部油腻，眼睑浮肿，眼袋下垂，舌边红，苔黄腻，舌体边缘成锯齿状，望诊结论，患者体内应该有湿热。”
“宿主望诊诊断基本正确，获得一次药效推演奖励，结合上次保留的一次推演奖励，请问宿主是否要把两次奖励合成一次系统代为开药奖励？”
脑海中的机械音道。
“合。”李茂阳毫不犹豫地道。
他不会头大的，他现在还没有达到能给人开药的水平的。
“请宿主继续下面的诊断，本系统将在宿主完成诊断后代为患者开出药方。”机械音道。
“闻诊结论，患者嗓子沙哑，口味较重，也说明患者体内有湿热。”
“嗓子沙哑不能作为患者体内有湿热的证据，不过宿主闻诊诊断结论基本正确，奖励宿主一次代为药效推演奖励，请问宿主是否需要将该次奖励兑换为代为宿主诊断奖励？”
“不需要。”李茂阳又毫不犹豫地道。
对于他来说，只要系统替他把好最后的用药关就好，诊断绝不会让系统代劳的，这一项也让系统做了，那他本人还学的屁啊。
然后是问诊，李茂阳问得很详细，然后他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一长串。
口苦、纳差、两边肋部灼热胀痛、小腹坠胀、腰酸、小便短赤、****湿疹、困乏嗜睡……
唯独阳//微（痿）这一点，李茂阳没问，吴占功也没说。
这一点在吴占功给李茂阳看的诊断书上写着。
要没有这一点，估计吴占功也不一定跑到六原县医院去看病，更不会找他来看病，农村人皮实得很。
当然，李茂阳要是没有把韩妈看好，吴占功也绝不会找他来看病的。
他李茂阳把大医院都没给看好的中风偏瘫给治好了，所以吴占功才想来找他试试。
而且来找他看病前还又找韩仓子核对了一回，大概是韩仓子说了他不少好话，这才下定决心找他来了。
“问诊结论，患者应该是肝胆湿热证。”
李茂阳把问诊记录看了好几遍，又思考了好一会儿，给系统汇报道。
吴占功口苦，那是胆气上逆了；两边肋部灼热胀痛，这是肝经里有湿热了；小腹坠胀，****湿疹，这是肝经湿热下注了。
刚看书得来的这几点，李茂阳记住了，所以做出了这样的问诊诊断结论来。
“宿主问诊结论基本正确，奖励宿主药效推演一次！”机械音很温和地道，“请宿主继续下面的诊断！”
下面就是脉诊了。
李茂阳翻来覆去地给吴占功脉诊了近二十分钟。
吴占功的脉诊结果他猜到了一些，现在就是在用吴占功来反复体验弦脉兼数脉的特征，并且要牢牢记住这种指下的体验。
他那握着吴占功手的亲热度，不下于握住了老//情//人的手。
直到老实的吴占功也对他露出了狐疑的眼神来，李茂阳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的手。
“脉诊结论，患者是弦数之脉！结合前面的望、闻、问三诊结论，患者确实患有肝胆湿热！”
这“肝胆湿热”算是李茂阳四诊合参的总结论了，也就是说吴占功目前体内总的病机（或者说“证“）是肝胆湿热。
“宿主脉诊结论和总的诊断结论基本正确！奖励宿主药效推演一次！”机械音柔和道，“鉴于这一段时间宿主学习态度达到良好等级，本系统继续向宿主开放一种特别奖励，请问宿主是否需要把三次奖励兑换为一次沉浸式体验疾病病因病机推演奖励？”
“沉浸式体验疾病病因病机推演？那是一种什么推演模式？”李茂阳奇怪地问道。
“宿主可任选一种疾病，然后由本系统将宿主分别代入病邪分子、体内气血分子和第三观察者身份来体验宿主选定的疾病是如何发生发展的。”机械音道。
这奖励好啊！
“兑换！”李茂阳立即毫不犹豫地道，“不过，请暂时将这项奖励保留，目前本宿主没有时间进行沉浸式体验！”
“好的。下面是本系统代为患者开出的药方，请宿主做好记录！”机械音又道。
李茂阳来不及多想新奖励到底是怎样的，赶紧静心凝神地拿起了笔来。
第27章：吝啬的系统
系统给吴占功开出的药方是：龙胆草…克，黄柏…克，泽泻…克，羌活…克，升麻…克，柴胡…克，知母…克，萆薢…克，车前草…克，茯苓皮…克，佩兰…克。
所有这些药，水煎服。
“有些药我这里没有，我得去镇上去买，吴哥你明天来取药吧。”
李茂阳写下药方后对吴占功道。
“茂阳，得多少钱？”吴占功紧张地问道。
“没多少钱。”李茂阳嗞嗞牙咧咧嘴，“吴哥，你现在都这样了，还心疼着钱？”
“不是，我就问问。”吴占功讪讪道。
“行了，那你回去等着吧。我要去镇上去了。”李茂阳撵着吴占功道。
他要洗一下澡，换一身衣服，免得身上带有鸡屎味。
说到鸡屎，那个鸡屎白也有利水和泄热的作用啊，后面用不用倒酒炒点搁进吴占功的药方里呢？
李茂阳心里转了一下这个念头，赶紧又放弃了，现在他对医理药理理解得还很肤浅，对各种药材的药性也了解得很肤浅，万一对人家病情造成影响就麻烦了。
吴占功走了，李茂阳拉上窗帘一边洗澡一边思考分析着系统给吴占功开出的药方。
这副药方，乍一看很像是由龙胆泻肝丸的配方化裁而来的啊，不过再一想，这副药方和龙胆泻肝丸的配方也只有龙胆草、柴胡、泽泻和车前草四味药是相同的，和李东垣的《兰室秘藏》中记载的东垣正元汤倒有七味药相同，这么看的话，倒不如说是由东垣正元汤化裁而来的了。
不过由哪副药方化裁而来的倒也没什么，反正一看这副药方就主要是清理肝胆湿和热的。
而治疗阳//微（痿）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顺便捎带的事儿。
具体分析来看，这副药方既有清利肝胆湿热的作用，又有驱散肌表湿邪，从而止痒止汗的作用了。
龙胆草、泽泻、萆薢、车前草清利肝胆湿热。
茯苓健脾利水。
佩兰配合化湿祛浊。
黄柏入下焦，清相火。
升麻、柴胡，疏解肝气。
羌活配合升麻，驱肌表之热，还能除湿，可以止痒止汗。
以上这些药物都是干的清理肝胆经里的湿和热的事儿。
但清理湿和热过头了，就可能伤阴，所以再加一味知母来滋阴清热。
这些药，李茂阳大致都能说出个主要性味归经和功效来。
一年多的几乎是头悬梁锥刺股的苦学，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记住了很多药。
药就是大夫手中的兵啊，不记不行的。
倒是方剂，李茂阳感觉自己还记得太少，它们就是组合药物队伍的一个个方案，只有记住更多的药方，多分析它们的配伍方案，才能灵活运用这些方剂的。
李茂阳现在还不敢自己给患者配药，一方面是怕自己诊断不准确，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掌握的方剂太少，对各种方剂的配伍方案不太懂，所以就不敢给人配药了。
在中医的理、法、方、药四项中，医理要通，治法要明，这样才能对病情诊断准确；然后再就是要懂得方剂和药物了，这是一脉相承的关系，哪一关过不去都不行的。
……
李茂阳一边洗澡，一边思考分析药方，等他洗完澡，对系统给吴占功开出的药方也理解得差不多了。
然后他换了一身衣服，闻闻自己身上没有鸡屎味了，这才骑上摩托直奔镇上而去。
一路往镇上赶，赶到半道他找了片安静的小树林拐进去了，这里安静，正是他“沉浸式体验”那个疾病病因病机推演的好地方。
至于让系统推演什么疾病？
自然是风湿性关节炎啊！
现在他要去买药肯定会遇到乔果果啊？
他找片干净的地方蹲下，又感觉不得劲儿，这万一被人看到了还以为他干什么呢，然后他想改为打坐式，又感觉地上太凉，想一想，他还是坐在摩托车座上开始体验吧。
“系统，请帮我推演风湿性关节炎！”
李茂阳端坐好后道。
“对不起，中医中没有风湿性关节炎这种病！”系统的机械音道。
李茂阳愣了一下，立即想起风湿性关节炎在中医中是属于一种痹证的。
“系统，请帮本宿主推演痹证！”
“对不起，痹证的推演范畴超过了宿主目前等级水准！”
李茂阳愣一下，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了系统这话是什么意思，嫌痹证范围太大，要求他缩小范围呢。
李茂阳恼火地挠挠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关节痹证是有那么几种分型的。
如果关节疼痛剧烈，疼痛部位固定不移，这说明这个部位受寒很重，中医把这种痹证叫做“寒痹”或者“痛痹”。
如果关节疼痛部位不固定，游走不定，这说明有风在搞鬼，中医把这种痹证叫做“风痹”或者“行痹”。
如果患者关节疼痛重着，但患者疼痛并没有痛痹那么剧烈，只是一种酸痛或者麻木的痛感，这说明主要是湿邪在作怪，中医把这种痹证叫做“湿痹”或者“着痹”。
如果患者出现肢体关节红肿热痛，这说明主要是热邪在捣乱，中医把这种痹证叫做“热痹”。
那么，乔果果的痹证属于哪种痹证呢？
李茂阳想了想乔果果发给他的那些资料，那些资料中是有乔果果的一些治疗用方的，可是他从那些药方中推敲了半天，也无法确定乔果果的痹证到底是哪种痹证，好像是风痹和湿痹并存吧？但也好像多少有些寒痹的。
对啊，患者生病又不会照着书本生病，怎么可能单单是一种痹证呢？
乔果果的痹证，应该是风痹和湿痹并存了，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寒痹的。
可恶的系统，竟然只给他推演一种痹证，这起什么作用呢？
唉，没办法，先就推演湿痹吧，湿痹也很难去除啊。
李茂阳打定主意，就让系统给他推演湿痹。
系统应一声，李茂阳刹那间就感到自己变成了一颗小小的水湿分子了，然后就进入了一个宏大宇宙般的地方了！
有些微微晕沉中，李茂阳很久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处在一个骨关节中的一条筋脉中了……
第28章：茂阳你变礼貌了啊
应该过了足有一年那么久……
或者最起码有一个月那么久……
可是当系统结束病理推演后，李茂阳醒悟过来看时间，发现时间才过去二十三分钟，连半个小时都不到。
就在这短短不到半个小时里，他对湿痹有了比看一年书都深刻得多了的认识！
由于人体外部环境的潮湿，或者人体内部阳气的不足，让人体内产生了大量潮湿水汽无法被及时蒸腾或者排出。
当它们随着血液和经络进入人体关节这些狭小而不太通畅的地带时，就会大量地停留在关节滑膜上，越聚越多，然后继续侵入关节软骨、韧带和经筋这些更为狭小的地带中！
这时它们就更难被血液带走了，也更难被人体阳气蒸腾或者吹送走了。
于是，水聚成饮，饮凝成痰！
非但如此，它们还截流血液，让那些被截流的血液和它们一起胶结成团！
于是，一团团的湿痰和瘀血就这样产生了！
它们侵害关节，导致关节出现疼痛甚至肿胀变形等症状，殊为可恨！又很难除！
要想除掉它们，中医唯有行气，活血，化瘀，化痰，通络，然后通过毛孔发汗排出一部分，通过血流带走一部分（最后通过肾脏过滤，走二便排除掉），这样一点一点地清除掉它们！
这样清除的难度相当大，短时间内极难清理干净，一般也只能清除掉大部分痰湿血瘀，不要让他们妨碍关节环境，也就算是比较成功的了。
当然西医是不这样认为的，他们认为那是链球菌感染，于是他们不是用抗生素来灭菌和消炎，就是用水杨酸制剂和非类固醇制剂来缓解患者疼痛，直到患者病情严重到一定程度时，他们还有最后一个大法，做手术，换关节！
嗯，两种截然不同的医疗理念和治疗手段。
李茂阳相信乔春旺是绝不会让西医来治疗乔果果的。
不过以乔春旺的谨慎心理和治疗力度，李端阳估计他最多也只能是保守治疗。
如果他李茂阳能再体验一下风痹和寒痹，以及风湿寒三痹是如何联合做乱的，他或许能提出比乔春旺更优的治疗方案来。
当然，李茂阳不会贸然给乔果果瞎出主意的。
他自然会让系统代他出一份治疗乔果果的最优方案的。
但要想让乔春旺和乔果果接受他提出的治疗意见，他必须在治疗风湿寒三痹上说服他们，而这就需要他李茂阳在这方面有自己的真知灼见的。
等他再体验了风痹、寒痹，以及风湿寒三痹是如何联合作乱的，然后在这方面真有了自己的真知灼见后再说服乔春旺和乔果果吧。
那时他说服他们的可能性就会大很多了。
……
李茂阳这样想着到了镇里，但进了九康药店后他有些失望，乔果果并没在药店里，跟着她爸出诊去了，药店里只有乔果果老妈张秀梅在。
“听说你真的把韩仓子他妈给治好了啊？”
张秀梅带着一种看到了一只小猪竟然爬到了一棵大树梢上去了的惊讶表情盯着李茂阳问道。
“嗯，算是给治好了。”李茂阳有些无精打采地道。
“能走能跑了？”张秀梅又问道。
“还不能跑，暂时只能走。”李茂阳微不可察地翻了个白眼道。
那么一个中风偏瘫病人，我能把她治疗得能站起来走就算不错了，你还让她能跑？
“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说她能走了的意思。”张秀梅察觉了李茂阳翻了个白眼便道，然后继续惊讶地盯着李茂阳上上下下地打量，真没看出来这小后生有这本事啊？
“姨，我来拿点药。”李茂阳提醒看着他发愣的张秀梅道。
既然乔果果不在，他也就没了和张秀梅东拉西扯的兴趣了。
“噢，噢，你刚才说要拿什么药来着？”张秀梅醒悟过来问道。
李茂阳忍住没翻白眼：“龙胆草、黄柏、泽泻、羌活、升麻、知母、萆薢、佩兰。”
“说得挺溜的啊，茂阳你真的进步了很多啊！”张秀梅道。
“就差这么几味药，我哪里就能记不住。”李茂阳道。
“可以前我记得你还得翻看手机的。”张秀梅道。
“嗯，记着记着就记住了。”李茂阳随口应应，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是他不想讨好张秀梅，实在是张秀梅老拿老眼光看他，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讨好她了。
再加上今天乔果果不在，他很难提得起精神来。
“哎呀，泽泻没有了。”
张秀梅给李茂阳拿着药突然道。
“那姨你先把其他药给我拿上。”李茂阳道。
很快买好了药，张秀梅给他打包了起来。
“那我走了，姨。”李茂阳提着药包走时还是老实又讨好地说了一句。
“哎。”张秀梅笑眯眯地应一声，“你看这样多好，人有本事了，也就变得有礼貌了。”
这话说得让李茂阳差点儿闪了个跟头，敢情他原来在张秀梅的眼里一直就是个不讲礼貌的二愣子啊？
以前他不过叫她嫂子而已，现在的女人不是都喜欢被叫小点儿吗？
然后跨上摩托后他忽然又想明白了，张秀梅刚才分明是在揶揄他啊，指不定心里想着他为啥就突然改口叫她姨了？
是想着她女儿吧？
李茂阳歪歪脑袋，心想就是想着你女儿乔果果啊，咋啦？
我还真就可能吃到你家的俏果果！
这么无赖般地想了一下，李茂阳又去其他两家药店问了问，也没有泽泻这味药了，他只得匆匆往回赶了。
返回时重新路过九康药店，他也没有再进去看乔果果有没有回来。
家里事挺多，又要学医又要忙农活，有时还要给病人看病，真的没太多时间考虑找对象这种事。
何况这种事急不得也不用太着急的，毕竟他现在也才二十一岁，男人先以事业为重吗。
紧着上赶着去追了，大估计很难追到手，反而会让人家怕他缠上躲远他；不紧着去追，先以事业为重，说不定还有几分可能让人家看上他。
所以现在李茂阳虽然和乔果果加了微信，可也没主动跟她联系过，倒是乔果果在微信上问过他两次学习方剂的方法。
回到村里还早，李茂阳皱着眉想了又想，决定还是炒点鸡屎白来代替泽泻，反正鸡屎白无毒，又有泄热和利水的作用，最多也不过是药效不如加上泽泻那么好。
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吗。
明天吴占功来拿药时，就把用酒蘸了炒出来的“凤白金”丸交给他，估计他八辈子也搞不清楚那是什么玩意儿的。
这么想好了，李茂阳立即就戴上口罩和手套开始炮制“凤白金”丸了。
第29章：真传一句话
第三天是谷雨，李茂阳裤兜里揣了一本医书给自家麦地浇二水。
他老爸也四十多岁的人了，这些重一点儿的体力活李茂阳都是自己主动干的，他这两年也不算愣头青了，这些事的轻重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掘开地头的小渠口，李茂阳又挥着锹清理了一下小渠里的瘀泥杂草，又平整了一下地里的堰梗，防止有跑水漏水的地方，然后就蹲在小渠边，一边看着水往自家绿油油的麦地里流淌，一边掏出医书看，偶尔还看一下小渠那边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吴占功的老婆王翠。
他家的麦地挨着吴占功家的麦地，吴占功老婆王翠也在给自家麦地浇水，这在农村稍微有些稀罕，这些活儿一般都是男人做的。
不过吴占功这两年心气不顺，身体也不太好，这活儿就由老婆来做了。
王翠人长得还行，也能吃苦，能搂家，就是作风有些不正派，村里有她一些传言，说是和村里的黄八斤相好着。
黄八斤是个蒙人，家里经济还行，羊多，人很活络也有些彪悍，王翠可能就喜欢人家的那个彪悍劲儿。
（骚）烧//情！
李茂阳看一眼王翠唾一口暗骂。
王翠可能察觉了李茂阳在看她，给自家麦地浇上水，拖着一把锹走过来了。
“茂阳，你给我家占功配的啥药？”王翠走过来蹲在不到两米宽的小渠另一边问李茂阳。
“行//房//药。”李端阳大辣辣直接道，“不过你要再气吴哥，估计神仙药也不顶事的。”
“我咋气他啦？”王翠白了李茂阳一眼道。
“不气就好。王姐我给你说，无论男人女人，气病最大，气出大病来，你是给治不给治？你家娃可还小，才念小学，别人可不会把你家娃当自个儿娃的，你想清楚。”
王翠被李茂阳给说得脸红了起来，要是别人这么说她，她早跳起来开骂了，但面对李茂阳她可不敢，这家伙是村里出了名的愣头青，有一年和一个蒙人吵架，直接就抓住对方扔进水很深的大干渠里了，这脾气大得怕死人！
也就这两年这愣头青才转性子变稳重了一些，可也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再加上这家伙现在好像医术也挺厉害的了，现在就给她男人看着病，所以，王翠这时只敢心里哼哼，却不敢给李茂阳顶嘴。
不过被李茂阳这么说，王翠面子上真的有些挂不住，不敢顶嘴，可她也有她的招术。
“茂阳，我知道你也是为我们好，姐感谢你了啊，哪天来家里来，姐给你炖锅肉，陪你喝两盅！”王翠红着脸乜斜李茂阳一眼道。
“喝啥酒，你对我吴哥好些，让他的病快点好！对女人来说，家最重要！”李茂阳直杵杵道。
说着他就站起了身，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站起身来抓住锹把时，锹头就在小渠里漂了一下，顿时溅了王翠一头一脸的泥水！
“啊！”王翠叫了一声，赶紧掏出卫生纸来揩脸。
李茂阳却理都没再理她，提着锹大步地走远了。
吴占功这个人能不能入他眼的不重要，但只要是他李茂阳的病人，他就希望他们都快快地好起来。
这就是他对师父说的大医精诚的理解。
在医学上精益求精，一派虔诚，在对病人上千方百计地治好他们。
“李愣头！你……”
王翠揩完脸，望着远去的李茂阳的背影咬牙切齿，不过干咬牙不放屁，面对李茂阳这种二愣子，她是真的没招儿。
气过了，她倒又冷静了下来，思前想后，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凉，看来她现在的名声是真的传大了，连李茂阳这种没事儿从不和村里人聚成一堆唠嗑儿的二愣子也知道了，以后……以后……就断了吧，真把吴占功气出个好歹来，这家就塌火了……
李茂阳重新找个地方蹲下看医书，看一会儿医书，然后又望着一行行绿油油的麦苗沉思一会儿，理解消化书中的东西。
突然，他手中铁锹一挥猛地拍向水渠，嘴中大叫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我说那么多清热剂怎么都会有利水通淋的功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当清热剂下去后，人体五脏六腑蒸腾的热气遇冷液化为水，水不就要从小便而出吗？”
“所以，清热剂不就有了利水通淋之效了吗？”
“那些没有利水通淋之效的清热剂，只是因为它们作用在头部或者上焦之心肺，或者冷却效力不大，所以就无法做到利水通淋啊！”
“所以很多清热剂，亦可利水也！”
“清热剂和利水剂，本是狼狈为奸的一对亲戚！”
“不对，狼狈为奸这词用的不对，应该是互通有无，嗯，许多清热剂和利水剂，本是互通有无的一对亲戚！”
“此外，反过来推，小便也可清热，大便也可清热啊，对啊对啊，以尿泄热，以便泄热就是如此了！”
“不仅出汗可清热，大小便皆可清热也！”
“真特奶奶的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啊，可怜我李茂阳看了这么长时间书，无人点拨，竟然不能明白如此浅显的道理，而那么多清热剂却只讲有利水通淋之效，却不讲为何有利水通淋之效啊！”
李茂阳感到一阵悲愤，不过马上又平息了下来，心里想道，真传一句话，也要建立在熟读万卷书基础上啊，不然你也理解不了真传一句话的真正深刻含义的！
嗯，还得自己多读书多悟，自己悟到的东西终究理解得更扎实些！
这么想着他渐渐平静了下来，然后才注意到他刚才竟然溅了自己一脸一身的泥水！
他急忙回头望了一眼王翠，只见那婆娘正像发疯了一样弯腰笑个不停，见他回头望她，她才赶紧止住笑扛着锹走远了。
李茂阳转回头来收拾自己的脸上身上，可惜渠里的水比较浑，不能洗，他也只能掏出卫生纸擦了几把，然后继续看书，继续悟道。
又看了十几分钟书，他的手机发出了一道叮的响声，是乔果果给他发来了一条语音微信，告诉他渡口村的张山大叔请她爸看哮喘，她爸推说太忙顾不上去了，建议张山大叔找他李茂阳看看，乔果果让他做好准备，说不定张山大叔真会找他看哮喘的。
“谢谢啊，我做做功课，但人家来不来找咱是人家的事，咱医不叩门。”李茂阳稍微有些羞耻地道。
本村的人舍近求远说明什么？还是看不上他李茂阳呗，这事还让乔果果给知道了，真的好败兴。
“你别那么小家子气，你才刚开始往出踢医路，人家不找你也是正常的，我爸以前给张山大叔看过哮喘有疗效，所以人家才比较信任我爸。”
乔果果又发来了一道清脆的语音，她听出了李茂阳回话中带着些气性，就劝解他道。
李茂阳不由得更是惭愧，急忙回道：“没没，我没生气啊，这是正常现象。”
回完这道语音，他又按着听了好几遍乔果果的语音，感觉越听越上瘾一般，真好听啊。
但他还是马上醒悟了过来，开始翻看哮喘的有关知识点，说不定张山老汉真会找他来看病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