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鹿族往事
凤栖外围。
鹿族死士带着鹿歆飞速朝远方遁去，路上发现那些藏起来的杀手，都被他以绝对的实力杀死。
鹿歆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这名鹿族死士，鹿族死士没有看她，只是拉着她的手一直朝远处跑。
“你是谁！鹿族培养的死士不可能有如此缜密的心思，还有反才那天鹿印，天鹿城的绝学又怎会在一个死士身上？”
鹿歆言语中透露着冰冷。
鹿族死士一声不吭，而是用一只空闲的手勒紧黑色衣袍，让自己更加严实，像是在刻意逃避这个问题。
“你到底是谁！”
鹿歆的眉头皱得更紧，被拉着的那只手开始挣扎。
看到这样的情况，鹿族死士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一声，道：“你就非得知道？现在鹿族不太平，外面又到处都是足以要你命的杀手。”
说着——
他摘下了头上的斗篷。
黑衣之下的面容，是个眉如剑峰、器宇不凡的英俊男子。
唯一值得提起的一点就是如今他正处青春年华、眼神中却写满了沧桑。
“是你？”
鹿歆两眼一愣，紧接复杂、仇恨等情绪，迅速涌上心头，尘封多年的记忆慢慢浮现于脑中。
“好久不见！小歆。”
天鹿少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你为什么还在？”
在看到面容的那一刻，鹿歆顿时双眼一红，眼中布满血丝，这其中既有感动的泪水、也有仇恨的泪水。
半响过后，天鹿少君从沉默中开口，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的母亲，辜负了大家和你们父女的期望。”
而此时的鹿歆，像是沉积不知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瞬间爆发，眼眸被泪水打湿，泪珠缓缓低下。在那张精致的脸蛋上，留下两道浅浅泪痕。
“为什么要让我再见到你……”
“抱歉。”
天鹿少君轻道。
………
【天鹿少君，是鹿族天鹿城的弟子，天赋异禀，当年与鹿尊共称：鹿族双杰！拜入鹿天军后，更一举成为鹿天军团史上最年轻的鹿君，被诸多长辈封为少君！
很多鹿天军团中的鹿君都认为，他以后会接替鹿天神将，成为鹿天军团的下一位统领，执掌鹿族两股顶尖势力。
天鹿少君相比鹿尊小了将近十岁，风头却丝毫不弱，平日常以贤弟自居。
后来，鹿尊夫人生下小鹿歆，天鹿少君对小鹿歆颇为宠爱，二人关系也是极好，如同叔与侄、兄与妹。
某年，鹿尊成为鹿族族长竞选人，忙得不可开交，即便是他的妻女，也有数月没有看到过他。
而天鹿少君，当时正在天鹿城，这期间他更是破解了天鹿城的一张古老残卷，获得了天鹿印埋藏的下落。
十七年前——
“阿娘……”
一座古香玉阁内，小鹿歆两眼泪水打转，两只小手努力地扒着床头，想看到床上那躺着的美丽妇人的脸。
但她毕竟才四岁，即便垫着脚，也只能勉强够到床头，无法往上看点。
碰！
碰！
清脆的门声响起，小鹿歆双手放开床边的被子，迅速擦干眼泪，一双小脚飞快地跑去开门。
“阿爹！”
推开木门，小鹿歆立即抱住那人腰间，脑袋深深埋进那人的衣袍，那人也在轻轻抚摸她的小脑袋。
“小歆，是我。”
年轻时的天鹿少君轻轻抚摸着小鹿歆的秀发，眼中满是溺爱。
“原来是少君哥哥，我还以为是阿爹呢。”
小鹿歆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后，有些失落地松开手，自从阿爹成为族长竞选人，她到现在也只见过一面。
“小鹿歆乖~我进去看一下你娘。”
年轻时的天鹿少君声音温润如玉，少有女子可以抵挡，小鹿歆也是因为这点，从小就一直粘在他的身边。
“哦~”
小鹿歆乖巧的点点头，对于天鹿少君可谓信任至极，稚嫩的手再次推开木门，好让体型较大的天鹿少君得以进入。
……
然而那天发生的事，却成了鹿歆一生中最难以接受的噩梦。
就在她关门后，那颗年幼的小脑袋转过头的一刹那，亲眼看到，她的母亲被这位她视如己出的少君哥哥杀害。
一溅鲜血潵在她的脸颊，眼睛里充满惊恐，身体也只能待在原地发呆，最后，难以承受的小鹿歆昏厥过去。
好在！
天鹿少君在杀了鹿尊夫人之后，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也昏了过去。
后来，这件事震惊了整个鹿族。
鹿族老族长震怒，当即废除他的少君身份，天鹿城顶着极大的压力，最终封印天鹿少君的修为，交由鹿尊处置。
此后，鹿族把这件事强行压了下来，也就再也没有人议论此事。】
———
“我恨！”
鹿歆如今早已哭成泪人，一个是自己最亲的母亲，一个是从小陪自己长大的最好玩伴，偏偏两人间发生了这样的事。
“小歆。”
天鹿少君见鹿歆这幅摸样，也是非常心疼，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正要打算伸手去擦她的眼泪，突然脸色大变！一掌推开鹿歆。
一只无比庞大的深渊巨手袭来，那股令人窒息的气息，令下方的花草相继枯萎，花海转眼变成死地。
“天鹿水印！”
天鹿少君仓促一掌，掌间流露出一片汪洋大海、水流络绎不绝。
可尽管如此，面对这深渊巨手，依旧显得力不从心，河床破裂、海洋枯竭，剩余的攻击尽数打在天鹿少君身上。
噗！
天鹿少君横飞至地上，一大口鲜血喷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气息委靡，可见刚才那一击到底多强。
熟悉的声音响起。
“看来是我小看了鹿族，一个人的行为举止，竟能做到和死士一样。不！或者说你本就是个有自我思想的死士。”
邪渊尊者从远处飞来，他的胸口处有个浅浅的印子，先前在猝不及防之下挨了一掌天鹿印，好在他的修为足够强，不然非得命丧当场不可。
“告诉我你的名字。”邪渊尊者道。
天鹿少君淡淡看了他一眼，声音平静：“一个死去的人而已，不值得有名字。”
邪渊尊者点了点头，
“这倒也是。”
“既然这样，不如把鹿族的公主殿下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当然！你若是不想死，也可以来妖渊做我手下。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尽管他挨了天鹿少君一掌，但却十分欣赏他的能力，因而动了惜才之心。
“抱歉！我没有待在黑暗的习惯。”
天鹿少君摇了摇头。
听到这，邪渊尊者眼睛一眯，没有再废话，体内八十八道妖脉流转，磅礴的妖渊之力倾泻而下，誓杀天鹿少君。
“天鹿印绝！天鹿域界！”
面对满天的妖渊力量，天鹿少君爆发今生最强的领域力量，同时将鹿歆保护在天鹿域界之内。
天鹿少君转头看向鹿歆，眼中再无之前的挣扎和愧疚，而是大声地喊：“小歆！你生来拥有九成三的夫诸血脉，只是因为当年的经历，导致血脉沉睡。去天鹿城！掌握天鹿印后，你的血脉之力将会彻底觉醒，当年之事……已是落叶。”
天鹿域界外——
“哼！你我修为差了至少两个境界，真以为能拦住我。噬渊诀！”
邪渊尊者冷冷注视着一切，加大了妖渊之力的数量。
———
噗！
妖渊之力变强后，天鹿少君当即便吐了一大口鲜血，身上气息已经弱的几乎没有，天鹿域界的光芒也淡了些许。
“你……”
鹿歆惊魂未定，她想不明白天鹿少君这么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仔细一看，天鹿少君的眼眸变成红色，身体在不知不觉中变回了一头六米大的巨型麟鹿，看着她，露出淡淡微笑。
“永别了，小歆！速星·斗转星移。”
天鹿少君说完最后一字，鹿歆的眼前顿时变得宁静，好似满天星辰环绕，璀璨的星光把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
“不好！”
邪渊尊者脸色一变，妖渊之力再次变强，来到了他所能动用的极限。
天鹿域界上出现无数裂痕，紧接着，在庞大的妖渊之力前。
域界，破裂！
里面的两道身影，也瞬间暴露在邪渊尊者眼前。
而就在，这紧要关头。一柄蔓延天际的七色长剑飞出，将所有的妖渊之力横扫一空。
紧接，身披七彩战甲、右手手腕带着青丝手环的墨白羽，站在天鹿域界之外，一念收回七情剑，剑指邪渊尊者！
“白羽……”
尽管只是一个背影，鹿歆依旧认得出前方那个男人，那是她的丈夫……
下一刻，鹿歆的身影消失，她被天鹿少君施展的斗转星移送走，而她所要去的地方，则是鹿族第一城，天鹿城。
第一百八十一章 千琴的帮助
回到十分钟前——
邪渊尊者离去，一部分杀手准备离去，也有几个杀手靠近凌云，想看清刚才拥有如此恐怖实力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从白发状态脱离的凌云，回到了原本的摸样，并且由于先前邪渊尊者的攻击，气息十分紊乱，倒在地上。
即便有人靠近，也没有一点反应。
“这是什么？”
一个杀手走进一看，注意到凌云的头顶上有一颗晶莹剔透的“冰晶”，上面刻有神秘冰纹，那些冰纹像是原本就长在这颗“冰晶”上一样，十分自然。
“这是意，据说是人类独有的能力，当自身血气到达极点时，就会开启人体最深处的血海，从而掌握意。”
一位阅历丰富的天榜杀手，解释道：“不过不用担心，意不是实体，人类也只能进入那血海一次，处于昏迷状态的人类，意也不会主动攻击。”
其余杀手点点头，它们的双手渐渐变成妖爪，不同属性的妖力凝聚于手中，若是身体被接触到，会如纸糊般撕裂。
它们打算找找这个人类身上的秘密，刚才那两名天级杀手的死。
不简单！
它们自身的妖力以及法则之力，在面对凌云的冰道法则，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余地。
这说明，这个人类的冰道法则几乎到达顶点，无限接近于极致属性。
要知道，整个百族兽城除了冰孟勉强称得上是极致属性外，再无第二个掌握极致属性的人选。
以人族的天赋，断然不可能把冰道法则修炼到这种程度。
只能说明这个人类身上有专门感悟法则的重宝，或者有什么特殊的体质。
一名杀手靠近凌云，准备用蕴含妖力的妖爪轻轻隔开表面肌肤，看看里面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突然！
不知何处。
传来一道清脆的琴声，
琴音婉转曼妙，像是带有一股迷人心舍的魔力，顿时这名杀手失了神。
周围的杀手也如那人一样，四肢麻木、双眼呆滞，只有两个实力强大的天榜杀手还有些挣扎余地，但也是身躯僵硬，动作迟缓。
正当这些杀手沉迷琴声无法自拔。
一柄七彩长剑犹如死亡的宣告书，在空中优美地化舞，将一个个杀手的生命，收入囊中。
峡谷深处——
那穿着一身青衣的令狐千琴盘膝于地，用手指轻轻把古琴的琴线稳稳压住，回荡整个峡谷的琴音消散。
“寂静之谷，果真是音道修士最理想的战斗环境，不知情祖传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又能发挥多大能耐？”
令狐千琴看向前方，那对深邃的狐眸，仿佛此地的精神雾霾在其面前，也如同虚设，被层层拨开，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手持七彩长剑，如砍瓜切菜般，斩杀面前一个个杀手。
墨白羽手中挥舞着剑，在空气中形成一个个足有三米大的喜、怒、哀…的字印，渐渐形成一个招数。
受到琴声影响的杀手们，几乎没有反抗，一一倒在了这七情剑下。
待到最后一个杀手斩于剑下，墨白羽的身体一顿，一滴滴妖血沿着剑尖缓缓低下，像是包裹一层血衣。
解决完后。
墨白羽收剑并蹲下身子，用精神力探查凌云的伤势。
好在！
只是因过度疲劳才昏厥。身上的伤反倒没那么严重。
于是他从乾坤戒里取出一株疗伤药草，利用操作十分细腻的血气，将其碾碎成汁液，慢慢灌入口腔。
为凌云疗伤的功夫，令狐千琴从峡谷深处走了上来，稍微瞥了一眼墨白羽手中那缓缓流入少年口中的少量药液，打趣地笑着道：“血衣草？你还当真舍得。”
然而，墨白羽像是没有听到般，依旧仔细地将药液输送进凌云嘴里，直到所有药液喝完，才小心翼翼地把他放下。
随后，站起身来。
“千琴，你能否再帮我个忙吗？让凌云以及小川他们离开这里，只有回到墨城，他们才安全。”
墨白羽的声音很沉重，但语气深处带着一丝恳求。
“小川……”
令狐千琴用手摸了摸下巴，眉头轻皱，像在思考，回忆起以往的事，后又突然想到什么，露出一丝恍然：“就是你以前常提起的那个得到浩然正气传承的弟弟，上次永冻山之行，你带的那帮小鬼中的一个？”
“是。”
墨白羽干脆利落，不想浪费话语。
“原来是这样……你又带着这些小孩乱逛，这次还跑到青丘，真是心大。”
令狐千琴用其中一只手摁了摁额头，摆出一副无奈摸样。
正如当初令狐倩所言，之前他确实不在青丘城，这期间他一直待在凤栖，并不知道墨白羽还带了其他人来青丘。
也好在，墨白羽被数名天级杀手追杀，又巧好逃到了寂静之谷，误打误撞之下，他们二人进入到传承之地。
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我可以帮助你的忙，不过不是白帮，听说你当初离开七情岛，留给猿族的黄猿一脉不少绝迹的灵药幼苗……”
令狐千琴话还没说完，一个不知名的火红小草朝他身上，猛地冲过来，一把抓住，摊开手掌，这是一株拥有几瓣叶片的奇异灵草，上面的叶脉像是一只狐狸头上举着一束圣火，以朝拜的姿态观望。
“圣狐火草？虽然用处不大，却倒也是一种稀有灵药。”
令狐千琴将圣狐火草收下，这种灵草对他基本没用，但却能卖到族中，除了火狐一脉还剩两株圣狐火草以外，整个百族兽城，也就西方植物地域可能存在，但那里是植物一族的天堂。
墨白羽深思良久。
最终将机关罗盘放到凌云怀里。
这次，他可能不会回来。
机关术的发展，其实还处于启蒙阶段。
它需要足够的时间沉积。
才会绽放。
“好啦！好啦！去晚了，说不准你的小情人就要被妖渊的人追上了。这小孩交给我，不用顾虑那么多。”
令狐千琴蹲下身子，把凌云扶起，机关罗盘静静躺在凌云怀里。
他看上去只比凌云高上一点，可做到这一切却显得无比轻松。
墨白羽身影一闪，从寂静之谷消失。
墨白羽离开后，令狐千琴脸上那故作轻松的笑容逐渐消失，眼中的神情变得深邃，旁人难以将其看穿。
“我听到…死亡之声。即便这样，你还是选择去吗？墨白羽……”
令狐千琴低下头，缓缓闭眼，似乎在为墨白羽感到一丝伤感。
怎么说，他们也好歹认识了好几年，平时的接触虽大多是因拍卖，或是精神力方面的探讨。可真到了关乎生死，令狐千琴还是有些不忍心。
这些年，他听到太多人的心声，唯有墨白羽的心声，是那样的纯粹。
伤感过后，
令狐千琴抱着凌云，及其怀中的机关罗盘，朝着青丘城的方向而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各方动向
一股恐怖的波动席卷着整个风栖之地，声势浩大，令方圆20里内都出现无比恐怖的旋风。
“哈哈哈！人族小子你若真不怕死就来鹿泱平原，到时我会好好欣赏你和那鹿族公主双双殒命的画面。”
邪渊尊者发出桀桀的笑声，不再理会手持七情剑的墨白羽，身体朝后一跳，遁入空间，随后消失无踪。
“鹿泱平原，原来是真的。”
墨白羽努力平息体内躁动的气血，邪渊尊者的实力很强，饶是实力猛增的他，依旧不敌，可不知道为什么，邪渊尊者并不打算将他抹杀，貌似他在保存实力。
墨白羽站起身，刚才那一击，几乎快要让他的七情形态瓦解，退回正常形态。
“鹿族的灭顶之灾真的来了，歆儿，千万不要有事，我很快就来找你，一定要等我……”
手腕上的那一束青丝随风荡起，仿佛鹿歆正朝这边呼唤，墨白羽的目光逐渐坚定，不管前方如何，他始终如一。
“事到如今，唯有动用极限核心内的禁忌之力，方有可能结束这场灾难。”
墨白羽取出极限核心，核心表面依旧释放着蓝色光芒。
只有他明白，这看似没有威胁的蓝光，究竟隐藏着多么可怕的力量。
“七剑归一，剑起！”
随着七柄颜色各异的剑融合在一起，终成大圆满的七情剑，剑身缓缓躺下，墨白羽左脚一提，整个人站到剑身上。
只感到一阵狂风吹起，人就消失不见。
……
这次的事件，让百族兽城内城的各大族群为之一震，引发不小轰动，几乎所有人都明白，鹿族此次怕是凶多吉少。
那些跟鹿族发生矛盾的族群，此时正幸灾乐祸，认为这是鹿族应有的报应。
那些跟鹿族关系不错的族群，也默不作声，有的甚至封锁族地，生怕受到牵连。
———
兽城以北，有两片区域。
一是雪地，又名极寒地带。
二是沙地，又名摩罗古沙漠，简称：“北漠！”
此时。
北漠境内，摩罗古沙蝎族地。
“放我出去！你们若还当我是少主，现在就给我让开！”
暴躁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蝎森大声怒斥屋外的两个守卫。
“蝎森少主，您别难为我们，这是族长的命令，这段时间你都不能出来。”一个守卫露出一脸为难的神情。
“放你妈的屁！我再不出去，白羽那家伙就要去干傻事了，妖渊之主降临兽城、豹鹿两族开战。这种程度的战斗，怎么可能是他能干涉的。”
蝎森忍不住大骂。
【少杰榜第十八·北漠少主】
自从观看永冻山一战后，他深受打击，一回来就闭死关，准备不突破妖圣境八重，誓不出关。
结果一突破就得知这样的事，这让他如何保持镇定。
“蝎森，够了！”
一道雄厚的中年男声响起，听到声音后的两个守卫立即跪下，并让开关蝎森的房门，一脸恭敬地喊：“见过族长！”
“父亲……”
所虽只有一门之隔，蝎森心里却清楚，外面站着的那人正是自己的父亲，同样也是蝎族的族长：沙蝎魔皇。
沙蝎魔皇只是站在屋外，并没有进去的打算，即使这样，那股常年的上位者气息依旧渗透屋内，产生强烈的压迫感。
沙蝎魔皇淡淡说道：
“天之痕的封印又松动了，北漠边境界出现大量的虚空裂痕，你应该知道它的厉害，还没出北漠，你的命就没了。”
听到天之痕这三个字，蝎森整个身体像是触电了，呆呆地待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踉踉跄跄地后退，一屁股坐到床边，一脸消沉摸样，自言自语的说：“天之痕……原来是这么回事。”
———
兽城南部，某片地区。
藏在一旁草丛下的年轻身影，手中紧紧抓住鹤族急报，目光死死盯着上面的内容。虎傲天轻叹道：“真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白羽，虽然我很佩服你。可也觉得，虎族没选择和你结盟是正确的，看清现实，千万别做傻事。”
虎傲天妖力一动，手上急报瞬间被虎劲粉成碎末，除了他以外，没人能再看到这张纸的全貌。
【少杰榜第十五·虎神之牙】
虎傲天随后从腰间取出另一张地图，查看上面红点所标记的地点。
“五十年前，风靡一时的风妖王意外身陨，这应该就是他的葬身之地，虽然血脉上有排斥，但一尊妖王生前的财宝足够我修炼到妖圣境巅峰。”
想到这，虎傲天朝着红点的方向而去。
———
青丘城，豹族店铺。
豹无生正与一位身穿紫色衣袍的老者，旭旭而谈，脸上满怀笑意。
豹无生挥了挥手，对身后一个豹族之人呵斥：“豹大，去给药紫大师倒茶！”
“遵命！”
名叫豹大的男子声音恭敬道，提起不远的茶壶，走到药紫大师面前，滚烫的茶水入杯，升起雾气，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茶香，令人心情舒畅。
“不知…豹五是如何得罪药紫大师，我替他向你陪个不是，还望赎罪。”
豹无生语气温和，但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冷意。
豹五是他派去跟踪鹿歆，一旦有什么难处理的点，自己也可以亲自前去，结果被眼前的药紫大师抓到店铺。
现在不仅豹族失去了鹿歆的下落，就连豹无生自己也不能出去。
药紫的地位不一般，精神力强到难以评估，出身于西方的植物地域，同时也是青丘城最出色的炼药师之一。
药紫大师冷冷得扫了脚下被绑住的豹五，语气不好的说道：“你这个手下，碰到我的紫云鼎，鼎里存放着十几颗高阶王级丹药，这一碰，让丹药失衡，药效折扣大半，你说应该怎么办？”
………
同样是青丘城，令狐千琴带着昏迷不醒的凌云，根据狐族的敏锐寻找的人族气息，找到了那座庭院。
庭院周围的机关阵很厉害，令狐千琴看得出墨白羽在这件事上的认真，为了方便，他祭出凤栖得到的古琴。
琴声弹起，机关阵不停颤抖。
一声、两声……七声过后，机关阵最终承受不住压力，悉数崩溃。
“谁！”
灵兮立刻从庭院内出来，她带在墨白川，刚从凤栖回来不久，庭院外围的机关阵就被人破了，这怎么不让她一惊。
“姑娘，你也是人类？为何我感受不到你的气息。”
令狐千琴看到出来的女子，眉头轻挑，有点想不明白。他不知道灵兮在离开灵界之前，灵族的气息就被灵族大祭司司竹雨烟隐藏起来，可以说只要她自己不说，没人能知道她的身份。
不过，令狐千琴还是感受到了其他，面情更是惊讶，说道：“这貌似是命运的旋律，你是命运神教的教徒，还是说只是一个拥有命格的普通命系之人？”
四大族系之间是可以转换的，但只支持转换成命系或异系。
人族身为原系成员，也可以通过获取命格一类，来改变自身族系。
“凌云？”
灵兮注意到被令狐千琴抱着的凌云，见陷入昏迷，那张美丽的脸上露出担忧，像是很在意凌云的安危。
“墨白羽有急事，请我带你们离开青丘，带着里面的人跟上，传送阵开启有固定时间，距离下次开启只有几刻钟功夫，要是去晚就麻烦了。”
令狐千琴说完，也不打算多做停留，抱着手上的凌云，朝远处飞去。
传送阵的位置，人尽皆知。他并不担心灵兮找不到，拥有命格的生灵，冥冥之中有着十分准确的直觉。
“传送阵法？”
灵兮半信半疑，以她的身份自然知道传送阵，只是令狐千琴的突然出现，让她产生了一丝警惕。
她的双眼再次变得神秘，打算用命运推演令狐千琴的目的，看看他是否在说谎。
突然，一滴血泪从她的眼角流出，强烈的刺痛感让她不得不终止命运之眼的施展。
“反噬……”
灵兮哼了一声，一只手扶住眼角擦去血泪，这还是她第一次施展命运之眼遭到反噬。
好在！
令狐千琴确实没有说谎，这是她唯一推演到的东西。
想到这，灵兮不再犹豫，回到房间内，小心翼翼地扶起虚弱不已的墨白川，朝着传送阵的方向而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两族恩怨
鹿泱平原。
作为外城最强大的两个种族之一，鹿族的栖息地。
这片平原至少横跨了数万里之长，驻扎超过八成的鹿族势力及附属族群。
赤阳鹿府——
曾经的赤阳鹿君可谓是鹿族的一方豪杰，八岁习武、十五化灵、二十二问圣，一身赤阳鹿体，更是令无数对手望而却步。
而今，昔日的鹿府却惨遭灭顶之灾，地面破碎，墙体倒塌，周围散落的赤阳气息。
年过五十的赤阳鹿君生机几无，静静地躺在一堆碎石当中，胸前，一个比手臂还宽的伤口，贯穿他整个身体，伤口周围丝丝缕缕的妖渊之力，正腐蚀着皮肉。
“父亲……”
一个年龄和凌云差不多大的少年，跪倒在赤阳鹿君的尸体旁，眼角流出泪水，往事的回忆犹如过眼烟云，转瞬即逝。
在少年不远处，一群人站立在那，他们正是覆灭赤阳鹿府的元凶！
豹老魔细眯着眼，伸出一只干枯的手将身后一个年级不大的豹族少年推到赤阳鹿子身前，冷声道：“豹北，杀掉他！”
“二族老，我下不去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非得争个你死我活？我们虽食肉，可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那位名叫豹北的少年，摇了摇头，他是白豹一脉的一名天才，年级轻轻就突破妖圣境三重，倍受族中关注。
赤阳鹿子虽是赤阳鹿君之子，继承了其父亲优秀的血脉，可即便是十个、百个赤阳鹿体，也不可能对豹族产生威胁。
豹北放下沾满鹿族鲜血的兽骨，转过身，背对赤阳鹿子，抬头看向豹老魔，言语带着不忍，说道：“赤阳鹿君已死，他手底下修为在圣境之上的鹿族强者也被我们杀得一个不剩。赤阳府就只剩这一个，我觉得，要不……”
噗！
豹北嘴中喷出一抹红霞，瞳孔睁大，难以置信的转过身，看到了眼眶发红、面部扭曲的赤阳鹿子正用着那张被仇恨侵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你们都得死……”
“你……”
豹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分明就是在帮他求情，为什么会要对自己出手？
在不远处的豹老魔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从他那毫无变化的脸上可以看出，对此刻发生的事，丝毫不感到意外。
“他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自然不会在乎谁在帮他。你这样做，只会使自己陷入难以逃脱的深坑中，无法摆脱。”
听到豹老魔的话，人群后的一个黑影靠了上来，嘴里还不停发出怪笑。
只露出一双黑暗如深渊般的妖眸，带着玩弄与讥讽的神情看着豹北，再转头向豹老魔看去。
黑影怪笑道：“没想到豹族年轻一辈的天才，居然这般单纯。若是跟那些妖都的妖孽来妖渊历练，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不劳你操心。”
豹老魔冷哼一声，从衣袖伸出一根枯黄手指，妖力一瞬而过，赤阳鹿子身子一颤，整个人不受控制，倒在地上。
“带他回去疗伤。”
“是！”
站在豹老魔身后的一名豹族长老，走上前，将受伤的豹北搀扶，一股温和的妖力体内，血以肉眼可见的止住。
待伤口被妖力稳定，这名豹族长老才扶着豹北，慢慢朝府外走去。
他们走后，黑影对豹老魔说道：
“我听说过你的事迹，兽城的人常常说你手段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今日一见，倒是令我感到有些意外。”
“不该问的别问，别以为你是妖渊来的，我就会怕你。无论在什么地方，实力，就是一切。”
豹老魔身上一股可怕的气息浮现。
见此，黑影也不再说话。
很显然，刚才的话已经惹到了这位豹老魔，妖渊的情况很复杂，就算自己死在对方手上，也没有人会为自己出头。
片刻后，豹老魔身上的可怕气息平息下来，对着黑影冷哼一声，道：“别打听！这和你无关，看着就行。”
———
豹老魔与黑影一同离开赤阳鹿府。
离开之际，豹老魔偷偷用余光看了一眼已成废墟的赤阳鹿府。
“百年时间……原来这般短暂。”
豹老魔这句话，只有他自己听得到，望着赤阳鹿府，他不禁想到一百多年前的那个晚上。
——
事实上，豹鹿两族的恩怨。
可以追溯到千年以前。
那时候，鹿族还不叫鹿族。
它们是远古蛮族手下的一个庞大族群，叫做：夫诸一族。
当年，蛮族率领大军攻打妖族，在妖族的领土里，掀起了百年动乱。
最终，无数蛮族强者陨落，所流出的蛮血像是无穷无尽，将妖族头顶上的那片天空染成血红，隐隐能听到些哀嚎。
剩余的蛮族强者逃走，直至今日妖族也没有去寻找他们，而那些无法离开的族群，绝大多数都当场灭族。
只能留下极少一部分族人，以妖族的身份，留在这片土地。
自此以后，夫诸一族改名鹿族，由于多年下来，体内的夫诸血脉锐减，鹿族弟子天赋不够，也就再无人可成皇。
而豹族之所以跟鹿族有仇，这是当年妖蛮一战中，修炼体系被鹿族先祖毁掉，尽管当时族中还有皇境强者，可所说的方法，还是不够准确。
残缺的修炼体系不足以支撑整个族群发展，有人企图重新开辟修炼体系，可他们的体质早已经和之前的修炼体系融为一体，刚一接触，便反噬而亡。
修炼体系，不是简简单单依靠你意外得到的机缘突破就能成功，你的体质稍有改变，会导致整个体系发生变化。
稍有差池，轻则整族成为废人，重则全体走火入魔，祸乱世间。
这也是豹鹿两族最开始的恩怨，因为自家先祖、修炼体系的缺失，使得两族逐渐走向落寞。
一百多年前。
豹老魔的家族由于那一次鹿族的返攻惨遭灭亡，近八十个家族成员，无论老少无一幸免。
只有他，藏在了父亲偶然炼制的隐蔽阵法中逃过一劫。
自此以后，豹老魔性情大变，不管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凡是鹿族之人，落入其手，下场皆无比凄惨，因此也被不少人故以疯魔。
再过去了几十年，豹老魔的修为愈发强大高深，甚至超越了不少鹿君。
当时鹿族已经布下局，准备引豹老魔出来，但结果却是豹老魔没有上当，布下的杀局，也就白白浪费。
有传言说，当年出现了一位高僧，为了去除豹老魔身上的杀戮之气，待在豹族数十年不曾离去。
但最近，这二十多年豹老魔的身影，再次在兽城中出现。
与之不同的是，豹老魔似乎沉静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发疯的妖匪
“这……这是哪？”
凌云从昏睡中醒来，感到十分疲惫，眼皮很死，就算张开一点也不容易，在这儿，他只看到了三个模糊人影。
一直端坐在一旁令狐千琴，双手抚摸着古琴，闭着眼，轻轻聆听着其中旋律。
听到凌云的声音，令狐千琴的眼颊微微触动，张开口，声音典雅，说道：“这里是空间通道，别担心！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到墨城。”
凌云听到这声音，感觉有点熟悉，却看不见人，又想不起是谁来着。
“你体内有股特别的药力，维持着你的生命，被邪渊尊者击中不死，真搞不懂你是用什么做的。”令狐千琴开口。
“特别的药力……”
凌云迷糊间，感受体内的确多了一股不属于他体内的药力，那股药力的血气十分充沛，不断修复体内受损脉络。
“不是血衣草的药力，那股药力很奇特，应该是很早以前就藏在你的体内，即便是你，也感知不到这股药力。”
令狐千琴说道。
“很早以前就在……”
这会，凌云突然想到那个晚上，苏童深夜到访将一颗名叫不死丹的丹药递给他，至此他的恢复能力，有了质的飞跃。
不！
准确来说，自从他服下苏童给的第一颗丹药起，恢复能力就在不知不觉中增强。
“原来如此……”
凌云脑海中回忆起那个一袭黑色衣袍，较为瘦小的年轻身影。
起初，他还以为是冰脉的效果。
如今看来，是苏童给的那些疗伤丹药在潜移默化的改善他的体质。
随着时间推移。
凌云的身体逐渐恢复过来，当第一眼看到令狐千琴，起初还有一些困惑，因为他的样子和上次见到的面孔不太一样。
对此，令狐千琴解释道。
狐族之人天生媚骨，懂幻术、知神识，在幻术、精神力这些方面，有着其他族群无法追寻的优势。
上次的面孔，是用幻术变的。
接下来的时间，令狐千琴将那盏古琴收起，专心于空间通道的平衡。
尽管青丘城和墨城之间隔了不知多远，也架不住空间通道的传送，仅过去半个时辰，一行四人便来到了外城。
凌云三人相继从传送阵走出，令狐千琴亮出狐族的传送令牌，将传送阵关闭。
令狐千琴随后转头打量起几人，垂下头，看样子像在思考什么一样，但他们却都无法从他的眼中看出任何东西。
片刻后，令狐千琴抬起头，看向某个方向，一对眼眸突然变得深邃起来，仿佛有一股说不清的魔力。
待眼眸恢复正常，他伸出手，指了指刚才所看的方向，道：“我走了。麻烦已经帮你们解决了，沿着这条路走，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抵达墨城所在。”
“你要去哪？”
临走时。
一直沉默的墨白川开口问道。
这让令狐千琴正打算离开的脚步停住，嘴唇轻扬，轻轻回了他一句。
“去做我想做的事，得到我想得到的东西……”
刚一说完，令狐千琴的身影就消失，留下不明所以的凌云等人。
凌云眉头轻皱，自言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许，他是要处理一些留在外城当妖匪的狐族罪人吧？”灵兮随口说道。
当然！这没人相信。
一旁的墨白川道：“走吧！赶紧先回墨城，顺便找晓家主，看看这外城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
凌云点了点头。
上次听白川提起过，墨城的机关天眼全由晓家负责，晓家家主的本命机关物：破晓，号称能窥视方圆千米动向。
三人沿着外城一路抵达墨城。
由于他们手中拥有机关罗盘，很快便被晓家子弟认出，关闭机关天启之阵，让三人入城。
入城后，凌云明显感到城里的气氛有些沉重，没有以往的热闹，各家子弟行色匆匆，走路都用小跑的方式。
“这是怎么回事？”
墨白川伸手随便拉住一个霍家子弟，先问清楚什么情况。
被拉住的霍家子弟，看清来人后，原本着急的神情也得以稍缓，解释道：
“白川哥！你们可算回来了。最近这几日，妖匪们像是发了疯一样，到处寻找人类，据说被抓到，下场都十分凄惨。”
“发疯了？”
墨白川眉头一皱，嘴里喃喃：
“怎么会这样……”
那名霍家弟子又道：“现在我们和外面的人失去联系，留在外面的人不敢回，怕被路上埋伏的妖匪抓个正着。”
霍家子弟脸上很是忧愁。
目前。
以南家家主为首的墨城子弟全都没有回来，目测数量有几十号人。
南家可是接回散落在外的人族成员的重要战力，当初星儿等人在拍卖行的消息，就是南家带回来的。
一旦南家出现重大变故，那势必会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我们去司家大院，一般这种对抗外敌的大事，都会在司家商议。”
墨白川对着身后的凌云以及灵兮说道。
若是墨白羽在，自然是在墨家。
可由于墨白羽常年在外，再加上司家在墨城的地位很高。
因此，一般大事都会在司家商讨。
———
有墨白川带路，凌云两个轻松绕过诸多阻碍，进入到了司家大院中。
刚一进来，就看到了很多人聚在一起，其中还有凌云熟悉的梦瑶、绯月等人……
这群人中最为明显的有两人，一人一身白衣玄边，另一人一身白袍染墨，分别是司家家主司宇、墨家家主墨染尘。
“白川你回来了。”
墨染尘在看到墨白川后，脸上明显像松了一口气，他就这两个宝贝儿子，墨白羽显然不用他操心。
墨白川不一样，他可是……
等等！
墨染尘突然瞪大眼睛，就连身旁的司宇脸上也是惊骇之意，身后的各家家主自然不用多说，同样十分震惊。
墨家主那张四十多岁的脸上，充满着激动的喜悦，忍不住走上前，双手一把抱住墨白川的两条胳膊，声音颤抖地说道：“武体九重！川儿，你都已经突破到武体九重境了。”
“是的，咳…父亲你轻点。”
在被墨染尘抓住胳膊，墨白川轻咳一声，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稍退一步。
见此一幕，墨染尘下意识地松手，突然想到什么，关心道：“你受伤了？”
“不碍事，已经稳定下来。只不过，这段时间可能帮不上忙。”
墨白川挥了挥手，简单应付过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里的事你不用管，我们这帮老骨头会搞定。”墨染尘长舒了一口气。
凌云上前一步，道：“墨家主，来的路上我们已经听说了最近妖匪发疯的事，请问对于这件事，你们有什么打算？”
墨染尘这时才注意到身后两人，凌云他听说过，前段时间先祖遗物极限核心被找回，跟这名少年有不可区开的原因。
“最近妖匪猖獗，我们打算先找到南苍，他知道那些残余在外的人族部落的大致方位，也只有先找到他，才能最大程度的解救大部分人。”
墨染尘声音顿了顿，续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跟南苍他们失去联系，晓峰的破晓可观千米，可以成为找到南苍他们的关键。”
“我、晓峰、梦瑶、绯月以及十大家各出一个九重境强者，由此组成的救援团队，足以战胜这一带的妖匪领主。”
一旁的司宇点头复合，道：“这附近，共有三个妖匪领主。其中两个妖圣境一重、一个妖圣境一重后期。上次老石一人应战十几个灵境巅峰，最后即便妖匪领主赶来，也未留下。”
“由此看，妖匪领主虽强，却强的有限。染尘在机关术上的造诣，远在老石之上，加上其他人，定能救出南苍等人。”
听完司宇的话，站在凌云身边的灵兮也不禁暗自点头。
如此分工，却也是最佳选择。
“小友，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墨染尘对凌云道。
凌云垂下头，思考片刻，后说道：“我想，用不着这么麻烦。我有一个方法，或许能直接知道南家主等人。”
“什么方法？”
墨染尘的眼皮明显地跳了一下，尽管很吃惊，他也要维持一家之主的形象，不能把太多东西表露出来。
“就是这个……”
说着，凌云怀里突然多出来一个金色的刻字玉佩……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契约的召唤
“圣命契！”
凌云手上拿出来的这枚刻字玉佩，是当初墨机城毁掉以后，玄犹派人收拾杂物时找到的一件物品。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
当他拿出圣命契后，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灵兮在内，脸上都是一惊，接着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圣命契这三个字。
“你们都认得？”
凌云用诧异的目光环顾四周，原本他以为就算墨家父子来源于墨城，圣命契这一秘法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结果，看样子这里的每个人都像是知道一样。
反应过来的墨染尘急忙摇了摇头，像是看到什么大恐怖般，否认：
“不认识。”
凌云深深地看了墨染尘一眼，很明显，他们在刻意隐瞒什么，不想让他知道。
他的目光从墨家家主身上移开，落在了灵兮身上，眼睛有些狐疑地看着面前的美丽佳人，问道。
“灵兮，你也认识？”
灵兮点了点头。
张开口，正要说些什么。
司家家主司宇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说道：“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多一分钟，人就多一分危险。这些事回头再说，当务之急是能找到南苍他们的方法。”
凌云黛眉微皱，不过并未太在意。
司宇的性格属于那种严肃古板，像之前极限核心出现，主要是司宇的到来，才使得他不被当做妖族卧底。
回过来，凌云说道：“圣命契是一种非常简单的探寻之法，亦或是召唤之法。需以探寻之人相关之物以及大量血气充当祭品，加上咒文，方可找出其人所在。”
圣命契表面实际没有咒文，唯有掌握精神力才能窥探其中的咒文。
这是他自突破凡级精神力后，才一点点察觉到圣命契内部的异常。
“你们这，是否有与南家主密切相关之物？”
凌云开口，对十大家的众人说道。
众人当中，一名处着银色木质拐杖的老者点点头，迈出右脚，绕过诸位十大家的长老，走到凌云面前。
“老夫南离，南家大长老。同时也是现任南家家主的舅舅。”
凌云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人，南离年纪显然已过九十，是在场所有长老中辈分最高的一个。
人族平均寿命在七八十岁之间。
二十岁之前属于血气旺盛阶段，血气的消耗也会大大减少。
一旦过了二十，血气的恢复速度就会变慢，甚至过度的释放血气，还可能导致寿命削减，境界倒退。
随着境界提高，修士的寿命也会逐渐增加，到达武体境界的人类，寿命基本都能维持在百岁之间。
南离那只干瘪苍老的手伸进自己的衣袖，经一番摸索，从衣袖间取出一件像是装饰的机关物摆件，递给凌云。
“这是我南家历代传承的机关物，奎木·玉罗蓝。可以召唤巨大木藤，足以困住低阶妖圣。”
凌云将奎木·玉罗蓝拿在手上，玉罗蓝正如其名，入手光滑，温润如玉，通体呈淡绿色，好似极品翡翠一般。
南离笑了笑，抚摸胡须，道：“此物与南苍身上的玉罗蓝同为一体，即便另一块玉罗蓝已毁，凭南苍跟玉罗蓝之间五十多年的羁绊，想必也能找到他们踪迹。”
凌云微微一皱，抬头看向南离，问道：“历代传承之物，用来充当祭品，未免太过可惜。南家就没有其他东西能与南家主有关？”
听到后，南离连连摇头，道：“没了。南苍为了流落在外的人类同胞，常年在外，甚至好几次，已经到了墨城门口，都没来得及回家看看。”
“若说南家还有什么跟南苍密切相关的东西，那便只有这块玉罗蓝。”
听完，凌云也是无奈点头。
他先前只是觉得这样做，对南家来说有些残忍，毕竟谁都不想看到传承之物被别人毁掉。
“既然这样，接下来就用只学会圣命契里的咒文，就可以找出南家主的下落。”
凌云神念一动，将圣命契和玉罗蓝一同收入乾坤戒指，他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研究咒文的使用方法。
就当他迈出脚步，准备离开司家大院，一道灵动的身影快速从他身边经过，伸手阻拦他的去路。
“灵兮，什么事？”
凌云停下脚步，看向面前的灵兮。
灵兮的那双美眸里，露出罕见的坚定。
这还是凌云认识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灵兮露出这般神情。
“圣命契你不能用，交给我吧！”
灵兮目光认真的看向凌云，那坚决的态度，仿佛凌云只要敢说一个不字，她就会立刻动手，阻止凌云使用圣命契。
“大胆！哪来的小姑娘，懂不懂规矩，凌云拿出的圣命契，是救出南家主，乃至成千上万人族同胞的关键所在。”
石家的大长老，是个四十多岁的壮汉，身形魁梧，脾气暴躁，见灵兮这般阻扰，更是愤怒，甚至要冲出来教训一番，幸好被墨染尘给拦住。
“怎么了？”
看着灵兮那坚定的眼神，饶是凌云的内心也受到触动，尽管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有必要问清楚情况。
灵兮只是摇头，背后的秀发随着她的动作好似春天的枝柳，随风而动，那张绝美的脸，就这样看着他。
这是多么的美，就算在一旁的墨白川，也因看到灵兮所展示的美貌，微微一愣，心里生出一瞬间的异样。
“我曾经看过与圣命契类似的咒文，相信我，你不能使用圣命契，这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冒的风险实在太大。”
灵兮对着凌云伸出那只温润且无暇的美丽玉手，缓缓摊开手掌，这态度已经很明确，要凌云交出圣命契。
凌云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盯着她，不知不觉间，原本黑色的正常眼眸中多了一丝雪白，眼中本应有的正常情感，如今正在仅仅褪去。
“我不是想抢夺圣命契，只是现在的你不适合使用它，它很有可能会给你带了不幸。凌云，信我…”
灵兮最后几个字，明显用了恳求的语气，这让在场的十大家众人的心，稍稍稳定下来，看来这个姑娘不是抱着强抢的心思。
听到“信我…”后，凌云身上的变化像是止住了，眼眸中的雪白之色迅速褪去，正常的人类眼眸恢复。
他看了灵兮一眼，对其点了点头，坚定道：“我相信你！”
“谢谢……”
听到凌云的话，灵兮如释重负。
“接着！”
一道金色霞光飞出，灵兮将其一把抓住，摊开手一看，正是之前凌云拿出的圣命契原本。
灵兮慢慢闭上眼睛，那只握着圣命契的手渐渐合拢，然后缓慢靠近自己胸前那微微有些起伏的胸口，静静感受着上面的余温。
第一百八十六章 禁忌机关
鹿泱平原——
一座宽广耸立的山峰，静静的屹立在某处土地之上，其体型在鹿族领地，虽不算极为出彩，却也在两百米左右。
一道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金线，从这座山峰间扫过，时间十分短暂，短到让人以为只是眼花出现的幻觉。
下一刻，整座山锋如被利刀切过，平整的分成两半，能清晰的看到被切过的平面。无论是树木、还是岩石，此刻都犹如镜面般光滑。
不敢想，这是多么可怕的力量。
“墨…白……羽！”
这座被切掉的山峰附近，一名豹族长老简直是愤怒到了极点，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被七彩神衣环绕着的神俊男子，在其身边，有近30余豹族修士的尸体。
这三十多豹族修士的修为，至少都在圣境六重以上，还有不少到达妖王层次的强者，可他们在墨白羽手中，却毫无反抗余地。
“云豹一脉的沫妖王？放心，很快我就会送你去见他们，到记得到了下面，跪到夜武鹿君面前，诉说自己的罪刑。”
墨白羽风轻云淡的说着。
右手轻轻抚摸从身后飘到前面的吞噬金丝，而这根吞噬金丝像是拥有灵性一样，十分乖巧的任由墨白羽摆弄。
若不说，根本看不出刚刚被瞬间切掉的山峰，正是它的杰作。
这是先前在青丘城拍卖会所拍得的拥有远古蛮族血脉的天蚕丝，经过墨白羽之手，将其炼化成最顶尖的机关物。
在得到情祖传承后，墨白羽对情道的掌握来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将情绪力量融入物体中，使其拥有灵智，由物转灵。
这赋予了金丝更为可怕的力量，即便是沫妖王，在面对吞噬金丝时，眼中也流露出惊惧的神色。
在清楚墨白羽不会放过自己，沫妖王下定决心，就算自己最后战死，也要死得有骨气。
于是朝着墨白羽，大喊：“墨白羽你别太猖狂，人族想要插手鹿族的这场战争，定灭！我师兄乃是云豹一脉的脉主，半步尊者。他一定会为我报仇。到时，不过是你，还是鹿族的那名公主，乃至你所在的人族都将为此付出惨痛……”
噗呲！
沫妖王快要说完的时候，一根极为细小的吞噬金丝狠狠地刺进他的身体，小小丝线使用先前一招斩断山峰的力量，它在这具妖躯内不停搅动，让沫妖王感受到生不如死的痛苦，哀嚎连连。
“杀了我吧！快杀了我……”
沫妖王倒在地上大声吼叫，眼睛里充满着无数细小血丝，整个人犹如一只被盐覆盖的泥鳅，不停乱动。
“杀你？本来想直接了结你的生命，不过你的话成功被我激怒，恭喜你，你接下来将体会到前所未有的精彩体验。”
墨白羽冷冷地凝视着倒着地上、痛不欲生的沫妖王，身后其余的三十五根金丝同时刺入妖躯当中，三十六金丝正在上演一副无比血腥的一幕。
过了短短三分钟，此地的豹血渲染了超过十米的范围，若不是沫妖王本身的实力强大，早就在痛苦与绝望中死去。
“你将会是第一个体验机关之力的强者，好好见状一下，我家先祖所创造的机关体系，真正的威力……”
墨白羽摊开自己的左手，一颗极为璀璨耀眼的蓝色球体自掌心浮现，上面所散发出的蓝光仿佛有着魔力。
沫妖王在被蓝光照射之后，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四肢竟没了知觉，而且，整个身体正被一股特别的力量感染，不再受自己掌控。
“这是什么鬼东西！”
沫妖王满脸惊恐地吼叫，身体翻过一面，双脚乱窜，拼了命地想要爬向远处，逃离这个“魔鬼”的掌心。
墨白羽只是静静看着地上沫妖王所谓挣扎，对方现如今遭遇的一切，完全就是他咎由自取。
夜武鹿府足足有一百多号人，一夜之间尽数灰飞烟灭，包含妻子、徒弟、死忠等……其中夜武鹿君的女儿与鹿歆白羽的关系很好，曾一同在圣鹿学宫比武论道。
临死之前，还遭到豹族的羞辱，这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发生在他眼前。
昔日种种，也至今都还在心中回响。
想到这，墨白羽的眼中寒光微现，言道：“第一，夜玥一家今日遭受尔等毒手，我白羽自问不是什么大善人，不相信什么天道好轮回。若有仇，定要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们付出代价！”
沫妖王四肢机关化……
“第二，你不该有鹿歆来刺激我，这会是你此生做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谁若伤害我所在意之人，即便堕入黑暗深渊，我也会化作厉鬼，夺他所命！”
沫妖王内脏机关化……
“第三，我此行不为人族。这二十多年以来，为了人族怠慢了多少修行，七情之心、机关炼药。若不是因为这，我早已超过那些所谓的杰榜天骄！”
墨白羽看着沫妖王，现在的对方，除了大脑以及精神方面，其余地方全都被机关化，成为供他驱使的机关傀儡。
“对此！从始至终，我墨白羽心中绝无半句怨言，身为人族之人，我感到深深的骄傲与自豪……”
当墨白羽认真的说完最后一句。
沫妖王的大脑也被机关之力感染，成为一具没有思想，只会听从命令的机关傀儡。
他慢慢走上前来，已成机关傀儡的沫妖王却从地上猛地站起。
墨白羽将他的左手轻轻放在沫妖王的脑袋上，这是一个充满挑衅的举动，尤其还是对位修为高深的妖王做出的。
不过，当手掌放在上面后，沫妖王身体也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毛发都没有出现晃动。
“……请原谅我的任性，身处情道，最忘不了的就是心中之人。这一次，我不是墨城的羽公子，也不是那待在七情岛上的猿族天骄，我是墨白羽，歆儿的丈夫，等我……这一次，我为你而活！”
嘭！
沫妖王的脑袋被他一掌捏碎。
四处飞溅的鲜血，在他那冷峻的眼神之下，也仿佛失去原有的鲜艳。
天地之间，唯有鹿歆为他所编的青丝手环，在轻轻摇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圣契命术
鹿泱平原所发生的事，处在遥远地区的墨城全然不知，一股来自先祖墨渊的机关力量正被墨白羽催动。
那是当年，就连妖都/都为之忌惮的诡异蓝光。
———
墨城中央，广场上围满了十大家的子弟，就连那些被收留在这的部落人族，也站在外面，伸长脖子，抬头仰望。
广场某一处不远，一对毛茸茸的耳朵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耳朵的主人正使劲勒长脖子，想看到前面的情况。
“凌云哥哥、灵兮姐姐，最近墨城的大家都很着急，星儿也担心你们发生意外，不过只要你们平安回来就好。”
星儿低头闭眼，两只耳朵贴紧脸颊，小手放在胸前，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的，给自己看不到的两人，送出祝福。
广场中央，墨家家主墨染尘用机关天启之躯在边缘设下一道透明屏障，广场里就只有凌云灵兮，九位家主以及南家大长老南离等人。
“开始吧。”
墨染尘开口。
灵兮点头，手中紧握着圣命契，向前走了几步，与她同步的还有南家大长老南离，以及木、花两位家主。
灵兮慢慢松开手掌，只见圣命契被某股力量带动缓缓悬浮，在距离掌心一寸的地方停下。
一股无比纯粹的灵力，从她的五根指尖里流入到圣命契当中，金色的光芒自表面浮现。
这时南离将玉罗蓝取出，想与圣命契放到一块。说来也神奇，在靠近金色光芒的刹那，玉罗蓝像是受到了刺激，迅速与圣命契贴合在一起。
“圣界契约，千秋万载，圣命同归，得以永存，祭之所想，心……”
灵兮话言一出，在场的几位家主顿时感到浩荡的圣威扑向自己，这威压几乎让家主们难以抵挡，甚至第一时间释放出自己的意，这样才好受了些。
“好强的威压，很陌生，也很古老，这是来自哪里的力量？感觉与这片天地格格不入。”
相比几位家主，凌云面对这股圣威，同样面色凝重，第一时间开启极冰战凯，释放冰魄，不敢有丝毫小觑。
恐怕当初墨渊父子施展的还不是真正的圣命契，若不是龙渊剑就在墨机城，仅凭岩隐那六重境的血气，绝对找不到知道龙渊剑的所在。
圣命契的下方，灵兮、南离、木、花两位家主没有受到圣威影响，貌似是得到了金色光芒的庇护。
“天启！”
墨染尘大声一喝，机关之力犹如潮水般凭空涌出，裹住了自己及在场的所有人，压力的突然消失，顿时让凌云感觉后背一轻，感到无比的轻松。
“天启之躯吗？墨渊留下的遗物。”
凌云看了一眼，附着在自己身体表面那如流水状的机关之力，形成了一件淡蓝色铠甲护住自己。
他并没有太过在意，金色光芒下，灵兮一直念着咒文，木、花两位家主也十分配合，气血由内而外，释放离体。
凌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族的境界极限，武体九重境所释放出的气血，是何等浓郁。
短短十几秒，惊人的血气便充斥在整个广场，若非墨染尘提前设下屏障，这气血绝对能蔓延到小半个墨城。
看到这一幕，凌云脸上流露出浓郁的震惊之色，惊呼道：“不愧是老一辈的九重境强者，要是没有修炼体系的限制，恐怕二位家主能瞬间突破圣境一二重，甚至更高境界。”
饶是刚突破九重境的凌云，自问体内气血也不会如这般浓郁。
在一旁的晓家家主晓峰听到这话，笑道：“木言和花玲早在二十七岁之前，修为就达到人族的巅峰，二人在武体九重境停留的时间，少说也有十多年。”
“此外木家有机关炼制的灵药当中，还有不少提升血气浓度的药材，据说为了这次，他将药园内所有用于这方面的灵药到取了出来，现在释放的血气，恐怕还只是她们体内的十分之三。”
“原来如此，怪不得。”
凌云恍然大悟，不过这也取决于二位家主本身的境界足够牢固，不然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多的气血。
金色光芒内，只有南离一人未曾释放血气，他年事已高，寿命也不剩多少，平时根本不会使用血气，否则命不久矣。
感应到浓郁血气的圣命契像，是很兴奋，吸收的速度快到吓人。
可以说，一秒就能吸干一位血气六重境身上的所有气血，饶是停留在九重境多年的两位家主，也感到心惊。
十几分钟以后，屏障里的血气逐渐变淡，木言家主和花玲家主的额头上都出现汗水，感到有些吃力。
“找到了！在西南方向。”
又过了几分钟，灵兮突然睁开双眼，停止念咒，五根手指所释放出的精纯灵力迅速消失。
圣命契的金色光芒褪散，那股圣威消失，墨染尘随即解开天启之躯的保护。
木言和花玲两位家主也如释重负地停止血气的释放，急忙原地盘坐，平息体内空缺的气血！
这次动用的量，他们至少需要六个时辰来恢复，若处理不当，修为以及寿命都可能受到影响。
没办法，这正是人族最大的缺陷。
血气境的修士，都会尽量避免战斗，到达武体境界后，虽然可以用“意”代替血气，但若真到了生死边缘，对血气的消耗同样十分巨大。
灵兮伸手收走上方的圣命契，没人注意，她原先释放灵力的那只手被她藏到了衣袖之中，变得越来越虚无……
收走圣命契以后，灵兮走到凌云面前，抬起手，伸出其中的两个手指，对准凌云的眉心。
凌云明白，这是精神共享。
当初墨白羽传授他吞噬金丝的使用技巧时，就曾用过一次。
于是他不反抗，任由灵兮靠近他的眉尖，一股来自外界的精神力量涌入识海。
墨城附近八百里情况，在凌云眼里，犹如上帝俯瞰凡间般，一切事物都无比清晰，这感觉很奇妙。
就仿佛成为一方世界的主宰，成为那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存在。
在凌云的观察下，某一个方向出现一个白色小点，在这片区域十分显眼，他明白，那个位置就是南苍等人的所在。
“圣命契里的答案，我给你了，想必你已经找到那些人的位置。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当时的事，我想对你说声抱歉，我实在无法控制那股力量。”
灵兮脸上带着歉意，低下了头。
见她这幅摸样，凌云心头一暖。
虽然当时他差点就死了，可灵兮完全可以不理会，可她却选择回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这些举动，不由让他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情感。
“谢谢！”
纵使千言万语，也挡不住一句谢。
———
“有件事，可能让你的不满。”
灵兮望向手里的圣命契，凌云也注意到这个，心头突然生出一个猜测，道：“你是想带走圣命契？”
灵兮点了点头。
“为什么？”
凌云眉头皱得很紧，并发出一声质问，他自问不是小气的人。
若灵兮真打算用一次施展来换取圣命契，他也不一定会拒绝，但一定会感到深深的失望。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不久前算过了，墨白羽此次必死无疑，没了墨白羽的人族，已经不值得我浪费时间。你只是跟我沾染上了因果，经过这件事，你和我已经没有关系。”
灵兮一改先前姿态，无暇玉手将写有圣命契的刻字玉佩，收入衣袖。
“你就因为这个？当时才执意拦我感悟圣命契内的咒文。”
凌云还是不信，他参悟咒文肯定需要些时间，到那时南苍等人还活着都不一定。
正因如此，当灵兮说出“信我”以后，他才放下心头所想，将圣命契交付到她的手中。
“是！”
灵兮还是坚定地看出答案。
听到肯定的答复以后，即便是几位家都有些听不下去。
不过他们都是人精，貌似眼前这位姑娘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暂时和凌云他们走在一起。
这样的话，索要报酬，倒也正常。
“你是说白羽必死无疑，是何意？”
墨染尘阴沉着脸，走上前看向灵兮，其他的话，他可以不管，唯独墨白羽这个孩子的事，他作为父亲不能不管。
第一百八十八章 救援行动
———
“有件事，可能让你的不满。”
灵兮望向手里的圣命契。
凌云也注意到这个，心头突然生出一个猜测，出口道：“你是想要圣命契？”
灵兮点了点头。
“为什么？”
凌云眉头皱得很紧，并发出一声质问，他自问不是小气的人。
若灵兮真打算用一次施展来换取圣命契，他也不一定会拒绝，但也一定会感到深深的失望。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不久前算过了，墨白羽此次十死无生，没了墨白羽的人族，已经不值得我浪费时间。你只是跟我沾染上了因果，经过这件事，恩怨已了，你和我再也没有关系。”
灵兮一改先前姿态，无暇玉手将写有圣命契的刻字玉佩，收入衣袖，看不出丝毫不妥。
“你就因为这个？当时才执意拦我感悟圣命契内的咒文。”
凌云还是不信。
他参悟咒文肯定需要些时间，到那时南苍等人还活着都不一定。
当灵兮说出“信我”以后，他才放下心头所想，将圣命契交付到她的手中。
“是！”
灵兮还是坚定地看出答案。
听到肯定的答复以后，即便是几位家都有些听不下去。
不过他们都是人精，貌似眼前这位姑娘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暂时和凌云他们走在一起。
这样的话，索要报酬，倒也正常。
——
“你是说白羽十死无生，是何意？”
原本站在广场边缘的墨染尘，此时却阴沉着脸，走上前一脸愤怒地盯着灵兮，其他的事，他可以不管。
唯独墨白羽这个孩子的事，他作为父亲不能不管，那是他这一生最大的骄傲。
灵兮没有说话，而是眼神平静的看着凌云。
见状，墨染尘想要上前，却被一双手拦住，在旁的墨白川轻轻摇了摇头，墨染尘冷哼一声，停在原地。
——
“你走吧。”
沉默许久，凌云淡淡开口道。
听到答复，灵兮平静而美丽的眼眸上的眉颊突然一颤，随后恢复正常，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那一个背影是多么的圣洁，白色纱裙在空中轻轻飘荡，青丝如墨完美无暇。
她走得毫不犹豫。
也许，在未来的某个时空，凌云闲暇之余，会回想起，曾有一个纯洁无暇的少女走进了他的人生。
遥想当初，时光渐影。
——
“凌云？凌云！”
自灵兮离开，凌云便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甚至墨白川走到面前都没察觉，直到白川轻声喊了两句，凌云才回过神。
“嗯！怎么了？”
凌云下意识抬头，这时才发现，十大家的众人来到他的面前，站在最前面的是墨染尘和墨白川父子。
墨染尘象征性地轻咳两下，像是为缓解气氛的尴尬，而且神色一峻，认真地道：“咳咳！我们该启程了，南苍家主他们生死尚未可知，每多等一分钟，都是十分致命的。”
“是这个理。”
凌云点了点头，灵兮的事暂且放下，南苍等人的位置确定了，接下来就是安排人手，开始救援行动。
……
经过商议，凌云、墨绯梦三位家主，加上其余六家的大长老，成立救援小队，抵御妖匪，解救南家众人。
剩下的人，如南离、木言、花玲、石荒……等人，则留在墨城。
这是墨城传承了几百年的规矩，万一他们出了意外，墨城也不至于没有，可以引领众人的武体强者。
——
墨城外围，是一片荒土。
十道身影飞速掠过，掀起一阵尘土，若没有修炼的人看到，最多只能看到极小残影，根本看不清身形。
众人乘风而动。
能到达武体第九重境的人，尽管在整个百族兽城面前不够看，却也能做到一步十余米，在空中生出残影。
路上，绯月家主开口朝前方一个身位的凌云，讲解周边的妖匪祸患，道：“墨城西南那边，我早些年去过几次，那边妖匪实力一般。最强者，是被黑山鼠族驱赶出境的黑鼠三兄弟，都是灵境后期，虽然配合默契，却也不如妖匪领主。”
“按绯家主的意思，这西南区域根本拦不住南苍家主，可能还有什么潜在敌人，比如：更远区域的妖匪领主？”
凌云一边赶路，一边说道。
见状，绯月沉声道：“的确有这个可能，不知为何，最近妖匪们像是发了疯一样，大肆针对人族。甚至前天，还有个妖匪领主主动跑到墨城，想要攻破机关阵，最后被墨渊前辈留下的机关天启之阵当场击杀。”
“主动跑到墨城？”
听到这，凌云眉头不由禁皱。
墨城在外城栖息了几百年之久，靠的绝不是运气。
数年前，墨白羽后破而立突破成圣的那场妖匪之战，想必是蓄谋已久，最终惨败，整体实力大损。
这才几年，怎么会爆发出这么严重妖匪祸患，在外面追杀人族暂且不说，还有智商不高的，独自来墨城找死。
“看来这件事的背后不简单，恐怕还有幕后黑手，在操纵这一切。”
凌云的眼神逐渐凝重，他嗅到了一丝别样的气息，那像是阴谋的味道，不过只是猜测，暂时还不能确定。
他心头不知为何一紧。
想到了他刚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黄氏部落，当中最强的人也不过血气境巅峰，要真遇到妖匪，那后果不敢想。
——
某个阴暗房间，一个披头散发、挥身沾满尘土的男子双手紧紧抱头，好像很是痛苦，在地面翻滚。
“杀…杀了他们。”
“不！不！这一切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牵连其他人。”
“因为他们都是你的棋子，你不是想报仇，不是想杀了那个人吗？就因为你的仁慈，造就了无可挽回的结果，现在你还想因为你的仁慈，让那个人逃掉吗？”
……
很诡异！
两种截然不同的语气，同时从一个人身上发出，像是人格分裂了一般，时而癫狂，时而恐惧。
远看。
一股不知名的黑气从这名男子身上潮，往各处弥漫，房间装扮十分尊贵，倒不像是监狱一类的地方。
靠近门口的地方，房门大开，一只长相怪异的妖兽躺在地上，面色苍白，一动不动，手里还捧着摔碎了的食物盘子，食物散落地到处都是。
黑气弥漫到食物上，原本香味四溢的烤肉立即失去光泽，紧接散发出一股恶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蚀。
第一百八十九章 解救
众人来到西南区域。
基本没有意外，凌云顺着记忆中南苍等人的位置一路前进，真就来到了绯月口中说的那黑鼠三兄弟的领地。
鼠族的脾性与人族不同，擅长打洞。
在这植被稀少的荒土一带，地上打满了密密麻麻上千个大小不一的洞口，直直通往阴暗潮湿的地下。
上方只有极少数的类似于旗杆、围栏的建筑，用来宣誓这地有主，不过这些东西都有七八分残，不知待在这多少年。
洞口之上。
几个身子矮小的妖匪正在巡逻，手里握着一根木棍，分两个一组，警惕围栏之外的一切事物。
距离妖鼠领地，百余米处——
“到了。”
感应到目标越来越近，凌云放缓速度，双脚落在干硬的荒土表面，梦家主梦瑶从衣袖间取出一捧粉末，洒在凌云以及几人周围。
很快，一行人的身形变得模糊，逐渐与周围的荒土融为一体。
“这是梦幻粉，由梦机之术炼制而成，可掩盖自身行踪，屏蔽气味。不过妖圣境的修士已经开始一点点接触法则力量，如果遇到这样的妖圣，梦幻粉就无法发挥作用。”
梦瑶说着，一只细嫩的手，轻轻拍了拍衣袖，将多余的梦幻粉从身上下来。
凌云眼睛始终盯着前面不远的建筑，压低嗓子，说：“这足够了，法则力量不是这些妖匪可以掌握的东西。”
在见识了百族兽城的天才后，他明白法则力量的领悟究竟有多难，除了个别极其妖孽的存在，一般的圣境二三重妖修，根本不可能领悟到。
众人慢慢靠近围栏，发现围栏内聚集着不少“黑影”，那些“黑影”一动不动，像是一个个废弃的杂物。
直到走近之后，墨染尘的目光突然看到杂物堆里露出半张人脸，瞳孔猛然一缩，微呼：“那是……南战？”
“嗯？”
凌云轻喃一声，他同时也注意到那露出来的半张人脸，虽然是半张，却能看出那是张长相清秀的青年男子的脸。
木家大长老在墨染尘身后，语气沉重的说道：“没错，那是南战，南苍的独子。看来这堆不是杂物，那是妖匪们堆放人族的集合地。”
在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突然从“杂物堆”里发出。
“水…水……”
“什么人！”
距离这里最近的两只鼠妖，耳朵立即竖起，嘴里发出尖利刺耳的怪声，急忙跑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其中一只鼠妖，伸出木棍，朝着声音的源头捣鼓两下，紧接，一个浑身沾满尘土的人的身体滚落下来。
隐约可见那人的嘴在动，直到被鼠妖手里的木棍推到在地，本就虚弱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直接晕倒过去。
看到那人昏迷，鼠妖顿时松了口气，心中的巨石也放了下来，嘀咕道：“原来是个人类，虚惊一场，在这里静静等待生命结束不好吗？一会大人出来，那可有得受，现在死了，至少不受那么多罪。”
说完，鼠妖跟着同伴一起走开，向周围巡逻。
鼠妖怎么也没想到，他刚说的话，被不远处的一帮人听的清清楚楚。
“看来他们还活着，只是有些虚弱。”
绯月眯了眯眼睛，紧接又皱眉。
虽然还活着，不过想要带着这么一大帮人离开，这很麻烦。
墨染尘沉声道：“直接上吧！要是等他们口中的大人来了，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同意墨家主的决定。”
凌云在一旁点了点头。
这几只鼠妖修为不高，都只是灵境初期。
倾尽墨城九家之力，就算这里有妖匪领主，那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不要说区区三只灵境后期的鼠妖。
而且……
凌云这时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一物，能带领身体虚弱的南苍等人返回墨城的方法，他已经想到了。
“动手！”
随着墨染尘一声令下，绯梦两位家主、以及来自九大家，武体九重境的高手们当即释放出血气的“势”。
整整十一名武体九重强者同时释放威压，这些仅有着灵境初期的鼠妖完全无法抵挡，吓得冷汗直流，手中木棍下意识脱落，感觉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会跟自己的身体分离。
紧接着，数十条银丝凭空出现，瞬间贯穿这些低级鼠妖的心脏。
紧接，一股十分难闻的鼠血从贯穿的地方流出，空气中立刻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心气味。
“好臭。”
梦瑶秀眉皱紧，用一只手捂着鼻子，其他人同样感到不适，纷纷效仿梦瑶做出同样的动作。
凌云的脸色也不好看，眉毛相比众人皱的更紧，那些银丝，正是他释放出去的，沾上这种东西，让谁都不好受。
解决完鼠妖后，九位大长老走向杂物堆，清点其中幸存下来的南家人，木家大长老更是从机关戒指内一连取出二十多株疗伤灵药，打算为众人治疗。
“南战、南宁东、南胡五……”
在大长老们的行动下，很快便将南家众人解救出来，情况并不乐观，已经发现了好几具微热的尸体。
不管是刚死，还是因天气太热体温降不下来，这无一不是给前来营救的众人一记沉重的打击。
“找到了！”
墨宗的声音突然放大，一行人撇过头去，只见在墨宗的怀里，抱着一个满身伤痕、昏迷不醒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大概四五十岁，下巴留有不少黑色胡须，粗眉大眼，长着一张饱尽沧桑的脸，从他的残破衣裳可以看出，那是一种稀有面料，看上去地位不低。
“墨宗，南苍他怎么样了？”
墨染尘走上前。
而这时，正在给南苍把脉的墨宗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语气沉重道：“不太妙，南苍家主的经脉被这些妖匪给废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四十多处，必须尽快返回墨城，不然随时有性命之忧。”
“经脉废了？”
墨染尘脸色大变。
那也意味着南苍数十年的修为付之东流，即便是有“意”的加持，也难以发挥武体境实力，更重要的是所造成的创伤，极有可能影响气血，寿命衰减。
“这些妖匪竟如此残忍？”
梦瑶眼眸微寒，虽然她和南苍之间没怎么联系，但好歹也是一座城里的人，这些妖匪的做法，无疑是触犯她的底线。
不同于几人情绪上的低沉与愤怒，有两个人的情绪异常稳定，没去管南家等人的情况，而是一脸浓重的盯着洞口地下。
“你也感觉到了？”
绯月的声音轻飘飘响起。
围栏内，数十根银丝在空中飘荡，也有寥寥几根深入地面，凌云目光始终不移，死死盯着盯着地下某处，听到绯月的声音也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嗯。有几个不弱的家伙正快速地来到地面，马上到了。”
当他召唤出银丝后，对周围的观察力成几何倍提高。
若非之前那令人作呕的恶心气味，让他没在第一时间收回银丝，这才发现底下的不对劲。
“来了。”
“小心！”
绯月轻呵，手一挥，三只庞大的蓝色触手瞬间背后释放，几乎在两息间抓向三个人，将三人一把拉离原地。
磞！
磞！
磞！
……
五道身影从洞口冲出，还沉浸在悲伤中的众人立即惊醒，看向突然出现的五道身影。
一妖身躯矮小，单眼凶狠。
一妖身躯矮小，身体圆润。
一妖身形魁梧，如火蜥尾。
一妖身体消瘦，骨瘦如柴。
一妖身躯庞大，战意滔天。
“鼠大、鼠二、烈焰龙蜥、枯骨妖圣、百战领主，你们怎么都在？”
墨染尘一眼便认出了眼前这五只妖匪的身份，这正是墨城附近这一带，最强的四个妖匪势力。
西南的妖鼠三兄弟、东方的龙蜥领主、东南的枯骨领主、以及最强的东北百战领主。
第一百九十章 黑血
“我们怎么在这里？你还是关心一下躺在哪里比较舒服，要怪就怪你们得罪了大人物。”
妖百战眼眸中尽是寒意，原先的那股与生俱来的战意转变为浓浓的杀意，向众人攻来。
“当真狂妄！”
墨染尘虽感到惊讶，但不至于绝望，他们这批人的战力，可丝毫不亚于三个妖圣境强者。
说着，墨染尘高举右手，庞大血气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凝聚，慢慢一柄墨黑色的巨尺古剑诞生。
这还是凌云第一次看到墨家家主的意。
意，名：漠然杀剑。
惊人的剑意从漠然杀剑内涌出，面对攻来的妖百战，墨染尘只冷冷看了一眼，随后，一剑指出，滔天的剑气瞬间冲出，将妖百战的身体给淹没。
“好清晰的剑意！”
看到这一幕，凌云心里不由一惊！
按照这种程度，不出几年，墨家主就能领悟到剑道的法则雏形，按照如今刚到四十的年龄，说不定未来墨染尘还有希望能领悟真正的剑道法则。
几息过后，妖百战破开了漠然剑气，它现在已经变回了本体，一只四米高的狂猿，牙齿锋利，眼框通红，浑身毛发犹如一根根倒刺一般竖立，释放强大战意。
见状，墨染尘眉头轻微皱了皱，说道：“你突破了？”
妖百战冷声道：“有段时间了，据说你是墨城十位家主中最强的一人，听闻已久，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看来今天是场苦战。
妖百战如今显然是妖圣境二重。
墨染尘深吸一口气，紧接从他的背后突然出现几个机关圆轮，圆轮有六个，结构极为复杂，看到这几个圆轮的那一刻，妖百战的心中突然生出一丝警觉。
墨染尘的本命机关物：机关轮回。
妖百战vs墨染尘
战与剑的争锋。
战斗打响。
——
与此同时，绯月和梦瑶也同样遇到自己的对手。
绯月的意很特别，是一头银月妖狼，穿着一身蓝白色的衣袍骑在妖狼之上，背后三根蓝色触手悬浮，气场全开。
本命机关物：欲望之触
他的对手是龙蜥领主。
绯月vs烈焰龙蜥
水与火的对决。
梦瑶的意乃是只梦蝶，拥有制造幻境、迷人心色的能力。一身白色纱衣，勾勒出迷人的曲线，梦蝶在身边扇动翅膀，花粉洒落在枯骨妖圣的骨头上，刀枪不入的骨头竟吱吱作响，洁白的骨头快速变黑，有被腐蚀的趋向。
本命机关物：蝴蝶粉末
梦瑶vs枯骨妖圣
美丽与骷髅的对抗。
——
相比三位家主的遭遇，凌云的情况显然轻松不少，面对鼠大鼠二两兄弟，对现在的他来说只是几招的事，淡淡的扫了一眼两鼠。
右手抬起，无形的战意不知从何处而生，力量之强，令鼠大鼠二无比震惊。
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本能的出现畏惧，仿佛这一招下去，就会要了他们的命一样。
“一重·天绝！”
没有废话，凌云抬手就是一击，猿族至强掌法，以他目前的实力来算，就算不用极冰战凯、不使用冰魄，圣境之下，根本没谁是他的对手。
“二弟快走！”
鼠大的独眼闪过一丝狠辣，燃烧体内仅存的微薄血脉，爆发出接近妖圣的力量，强势冲破天绝的威压。
随后一只手将身边的鼠二震退，迎面施展自己毕生所能，硬接天绝掌的伤害。
“大哥！”
鼠二大叫一声，双手快速结印，灰褐色的印盾出现在鼠大身上，虽然防御力不是很高，但至少能多护鼠大一分生机。
天绝掌的威力十分可怕，即便处于灵境巅峰的鼠大，也感受到死亡的危险，不得已燃烧所有血脉，换取圣境力量。
但即便如此，两股力量碰撞所发生的余波，冲入他的体内，将五脏六腑震伤，一口黑色的血从鼠大的嘴里吐出。
噗！
鼠大的气息迅速萎靡，整个人无法苍老了十多岁，变成了一只黑色老鼠。一旁鼠二同样受到余波的伤害，不过相比鼠大完全是两个概念，只受了点轻微的内伤。
凌云目光冷冷地看着妖鼠两兄弟。
说真的，他有点意外。
原本这一掌拍下，它们两就算不死，也绝没有再战之力，可结果鼠大燃烧血脉，硬扛他的天绝掌，进而换取鼠二的平安。
“它还有呼吸，只是刚才血脉燃烧的太快，身体适应不了，再加上硬接天绝掌，被自己反噬了。现在回去治疗，活下去的机会很大，怎么选看你的。但你如果敢来惹我，我保证送，你们两个一起去下去。”
凌云说话一点都不带客气，毕竟有急事，没时间和这些妖匪纠缠。
鼠二痴痴的看着手中的鼠大，下一刻，发出一声怪叫，伸出尖锐的爪子，一爪挖破地面，迅速打洞。
仅仅几个呼吸，便没了声响。
凌云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九大家的大长老已经将所有还活着的人抬了出来，至于个别没了气的。毕竟，活者为大，就没人去管。
不过怎么带这么多人走，这个问题可难到了大长老们。
“都在这里了吗？”
这时，凌云走了上来，简单的扫了躺在地上的人一眼，淡淡开口道：“那就都交给我吧，疗伤灵药先喂着，以免一会儿赶路出现什么意外。”
墨宗看到凌云手里捧着一个三寸大小的罗盘，顿时面色一喜，脱口道：“白羽制作的机关罗盘，真是太好了，没想到白羽竟然把这个交给了你。”
机关罗盘，可是墨白羽身上仅有的几件顶尖机关物之一，也是陪伴最久的一件，里面的空间至少可以容纳三十个活人。
凌云经过一番简单的摸索，很快掌握了机关罗盘的操作法门，将所有人一一收入罗盘当中。
与此同时，远方的三方战场也分出胜负。
妖百战一个不慎被墨染尘的漠然杀剑斩断右臂，黑色的血液犹如喷泉，根本止不住。
烈焰龙蜥的四肢被绯月的三只蓝色触手死死抓住，尾巴更是让银月妖狼活生生咬断，同样流出大量黑色血液。
枯骨妖圣的情况，相比较前两位凄惨许多，全身大面积沾染蝶粉，整个骨架几乎快要散架，在地上流出不明的黑色液体。
“又是黑色的血？”
远处，凌云眉头一皱，从刚开始的普通妖鼠，再到鼠大鼠二，甚至妖匪领主他们所流的血液无一例外都是黑色。
如果说妖族的血不全是红色，他信，可要说整个妖族的血都是一个颜色，除非他脑子有问题，否则绝对不信。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凌云的一只脚突然凹陷下去，这瞬间引起他的警觉，如此干硬的土地怎么可能出现塌陷，而顺着这些陷下的土地，一股诡异的黑气迅速向上涌来。
“危险！大家快走。”
凌云大声喝道，在这一刻爆发出最强的御空之术，瞬间飞向高空，得到凌云提醒，众人虽有所察觉，但处于最中心的三位家主却来不及，整个鼠妖领地尽数塌陷，诡异黑气瞬间将三人吞没。
“真是糟糕。”
高空，凌云脸色十分难看，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也只能做到自保，就是不知这诡异黑气是什么来头。
诡异黑气在不断弥漫，以极短的时间包围鼠妖领地，还在逐渐升空，凌云也不得不退避。
“家主！”
外面，墨宗朝着诡异黑气内声嘶力竭的喊着墨染尘，却得不到回应。
天空被黑雾遮盖，阳光无法照射，悲伤与昏暗成了这里最多的元素，每个人的心都渐渐变得沉重。
第一百九十一章 魔
“六道归一！”
正当众人沉浸在悲伤的情绪当中时，原本诡异黑气内发出一声暴喝，紧接着六色光芒冲天而起，黑气被这股力量冲散，迅速褪去，露出了三道身影。
“家主！”
墨宗在外围着急喊道。
“快……快走，这里危险。”
诡异黑气退散的鼠妖领地之中，墨染尘一身狼狈，气息虚弱，身后本命机关物的机关轮回竟然有两个损坏，若不是绯月和梦瑶及时上来搀扶，恐怕墨家主已经倒在地上。
原本还在担心三人情况的凌云，突然神情一凛，目光看向塌陷土地上，一个披头散发、散发诡异黑气的怪人。
这个怪人，他看不出境界，去给他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对了！气象沙漏。”
凌云猛然惊醒，想到当初在虎神境参加虎族大典期间，墨白川送给他的气象沙漏，可以用来探测双方差距。
手一挥，小巧的沙漏出现在凌云手上，暗中将一丝血气注入进去，看着急剧下滑的沙粒，凌云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这完全超过了他的预料，能让所有的沙粒全部下滑，这个怪人的境界最低也是妖圣境四重，这样的人物，即便是他联合在众所有人胜利的希望也很渺茫。
沙~
沙沙~
怪人突然双手抱住脑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发根，用力之猛，几乎快要将其扯断，而后双膝一弯，整个人就这样躺在地上不停翻滚，嘴里还神神叨叨的吼叫：“啊！！！他们都该死……你要报仇，报仇啊！别管什么后果，你看这天有，因为你的仁慈，保佑你吗？”
“这人是疯了吗？咳咳……”
距离怪人不远处，梦瑶的脸色很是苍白，紧接咳嗽两声，摊开手掌一看，发现红色血液中竟掺杂着一缕黑色。
“梦瑶，别说话。平复体内气血，越是急躁，这毒反而越深。”
绯月虚弱的道。
他在墨染尘的另一侧，受到的毒气相比两人都要少一点。从机关戒指中取出丹药，先是递给梦瑶一颗，再喂到墨染尘口中，最后自己吞下，然后闭上眼睛开始稳定气血，炼化其中药力，抵御毒性。
外围，凌云从空中落下。
毕竟他还不是真正的圣境修士，只是因为御空之术的特殊性，才能暂时在空中停留，这个时间不会超过四五分钟。
刚一落地，凌云手一抓，将机关罗盘扔向九大家的各大长老所在之处，最终机关罗盘被墨宗抓住。
“小兄弟，你这是……”
墨宗有些疑惑的看向凌云。
凌云没有回头，屹立在鼠妖领地的分界线上，眼睛始终注视前方，严肃道：“先带这些人走，我去帮墨家主他们离开，到时会追上你们。”
墨宗的脸上露出艰难，但也明白利弊，握机关罗盘的手不由一紧，带着其他八位长老，朝着墨城的方向而去。
做完这一切后，凌云深吸了一口气，似琉璃般的极冰战铠穿在身上，进入鼠妖领地里面。
墨染尘的最后一击虽然打散了诡异黑气，但空气中依旧徘徊着不少毒气，极冰战铠周边散发的寒冷气息，刚好能抑制这些毒气，护住凌云的口鼻。
嘶～
嘶嘶~
那只被银月妖狼咬断尾部的烈焰龙蜥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凌云从旁边走过，它都不在意。凌云扫了一眼，不知为什么这只烈焰龙蜥没有受到毒气的影响。
也许是体内的火焰可以炼化毒素吧？
凌云摇了摇头，从龙蜥身边经过，不再去想这些，来到了三位家主身边，看见正在努力抵制毒素的三人。
思存片刻，大手一挥，不少高品质的冰道法则凝练出来，形成一个冰罩，将剩余毒气隔绝在外。
“这下应该可以了。”
凌云轻轻点头，只要撑到三人压制住体内毒素，他便能将人带走，到时这的一切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空暇之际，凌云看向那个躺在地上的怪人，那个怪人此时停止挣扎，身子背对大地，眼睛呆呆地望着灰蒙蒙的天。
从这个角度，凌云能看到他的侧脸，那是一个成熟男子的脸，长有很多皱纹，五官虽然平整，可脸上有还未消散的脓包，总之，看起来有点丑。
“言语癫狂、举止难料，这莫非就是因心障而引发的心魔。”凌云在冰罩外，自言自语。
心魔这个词，他最先还是在墨白川口中听到过，后来易逍遥出现，墨白羽又再次提起这个词汇，让他对心魔一事，有了不少了解。
魔，有两个别称。
欲望、执念。
所谓心魔，就是无法压制心中的欲望或者执念，从而诞生出另一个自己，若让另一个自己占据身体。
那就叫入魔。
一旦入魔，再难回头。
唯有拥有强大意志的人，才可免于坠入，意志不坚定者，入魔以后，自己的意识将会逐渐褪散，直至成为没有思想的魔物。
可就在凌云回忆有关心魔一事，原本躺在地上的怪人突然一扭头，眼睛恰好落在了凌云身上，停顿片刻，紧接发出一声极为诡异的怪笑。
“找到了，我找到你了。”
“知道我？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奔着我来的？”
凌云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怪人的不对劲，身体下意识警觉起来，结果下一刻，怪人的身体消失，几乎瞬间就来到凌云面前，伸出一只干瘪的手，朝着脖颈抓去。
“吊坠！”
在怪人来他的面前那一刻，凌云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危险，几乎没有思考，吊坠浮现胸前，随着微弱光芒，凌云从原地消失，怪人的手扑了个空。
看着空荡荡的手，怪人再次陷入呆滞，它终究只是个没有思想的心魔，想不通为什么人会突然消失。
冰封空间——
凌云半跪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磕头上已全是冷汗，刚才怪人的举动着实令他没想到，那速度快到没法想象。
好在他没有思想，只能通过本能或入魔前的最后一丝执念做出行动。
不然的话，估计吊坠此刻已经被他握在手上，就等着凌云出来。
平复了一下情绪，凌云还是得出去，外面还有墨家主他们，怪人可能会对他们下手，要实在是打不过就回来。
——
外面，怪人一直在寻找凌云的踪迹，很自然的从吊坠下走过，来到冰罩面前，望着白茫茫的屏罩，可能是觉得凌云可能躲在里面，于是伸出只手，手中附带诡异黑气，朝冰罩猛地打去。
砰！
清脆的捧着声响起，不是冰罩破碎的声音，仔细看，怪人的左耳旁凭空出现一只脚，下一刻怪人便飞了出去，一连滑行二十多米，这才堪堪停下。
“你要找的，是我。”
凌云收回脚，两眼注视这个怪人，身上极冰战铠上的寒气更盛，仿佛在对其宣战，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让里面三人受到伤害。
“杀！杀！”
怪人嘴里嘟囔两句，而后以超乎常理的速度朝凌云袭来，手中掺杂那种诡异黑气。
“御空二式，破空！”
凌云一咬牙，既然选择上，自然没有退后的理由，他几个月前新领悟的破空，能在短距离内实现快速移动。
那招破空踢就是参照这破空的基础创造的一门简单武技，能在零点几秒内来到对手身边，可谓是防不胜防。
若没精神力、高品质的法则之力，或者类似浩然之气那样削减伤害的特殊力量，即便是一般的圣境也难以招架。
话又说回来。
施展破空以后，凌云也勉强能躲避怪人的攻击，想要甩开，那是不可能的。
“寒冰指，去！”
凌云手指一凝，洁白而又细长的光束，携带冰冷的法则之力，朝着怪人的额头打去。
冰道法则凝聚的寒冰指，相比较冰之血气所爆发出来的威力强了十倍不止。
就在即将击中怪人时，诡异黑气再度浮现，怪人的身体一僵，尽管扎扎实实的挨上寒冰指，但绝大部分伤害都被诡异黑气所挡住，只是速度放缓了一下，没过几秒便恢复原样。
“该死！果真是那样吗？”
凌云脸色一沉，他算是明白那诡异的黑色究竟是什么鬼东西了。
眼前的怪人，以前应该是一个拥有十分出色的毒道天赋的修士，修为大概在圣境中游，而后不知是什么原因，得了心魔。
入魔以后，原本就是高品质的毒道法则发生了某种变异，具有了更加诡异的能力，而这些能力，如今还尚未完全展示出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做出改变
凌云的脸色十分难看，变异的毒道规则，圣境中游的境界，面对这种对手，即便是想拖延时间也十分困难。
“要不引开他？”
凌云心头一动，反正这怪人没有思想，只要远离三位家主，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就把他甩开了。
怪人突然停下，脸上再次露出痛苦的神色，双手抱头死死抓着头发，唯一不同的是没有倒在地上。
嘶~
嘶吼~
“又来了？”
凌云眼前一亮，打消了引开的想法，这是典型的心魔不稳，说明这个怪人入魔的时间不长，甚至可能刚入魔。
机会！
凌云深深吸口气，称这个机会，要是偷袭怪人成功的话，那一切就都解决了。
下一息。
鼠妖领地内的温度持续降低，一枚晶莹剔透的冰魄自凌云头顶出现，冰魄整个表面都散发无比寒冷的气息，仿佛随时都能将人体内的血液凝固。
凌云这次格外认真，机会只有一次，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此刻，冰魄表面，绝对零度的冰纹正隐隐散发出微光，在这几近零度的环境之下，空气中的毒道法则也被压制。
“原谅我，我没有去除心魔的方法，为了墨家主他们，也是为了我，今天……你必须死！”
说完死字的那一刻，凌云周边出现一片风雪，愈发得犀利。
这是他十六年以来，第一次对陌生人产生杀意。
来到这个世界。
来到百族兽城。
他逐渐明白，很多事不像在疆域，这里没有那么多人族，没有抵御妖兽的边关，很多事都身不由己，每天都需要警惕身边的外族。
以前，在满是人类的温床下，他出生了，边关镇守山脉，抵御兽潮，根本不需要每天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来到这里，虽然感觉处处不适应，可这里有墨城、有白川、有白羽哥……
现在他终于明白，是墨城的大家给他带来了这个世界仅存的温暖。
在他失去至亲、受天地排斥、被灵兮强大力量击溃最后一点信心的时候，是墨白川的登门拜访，墨白羽的关照，让他逐渐适应接受这个世界。
“我该做出改变了。”
凌云眼神变得平淡，风雪已经汇聚到所能承受的最大程度，就让面前怪人的命，成为他改变自己的第一步。
绝对零度——风雪之花
风雪逐渐凝聚出一朵璀璨的洁净之花，其中花蕊的恐怖能量，更是令这里的空气一凝，下一刻，冰冷的风雪犹如末日来临，朝着那只怪人而去。
嘭！
——
荒土之人，一个人正在奔跑，突然停下脚步，朝着鼠妖领地的地方看去，恰好，这时一朵晶莹璀璨的花在绽放，夹杂着冰道法则与几近高阶圣境的力量。
饶是离的这么远，烈日当空，阳光璀璨，当风浪吹来时，寒冷的感觉瞬间覆盖全身，像是一瞬间从夏天来到冬天。
“来晚了么？”望着这一幕，那人轻声念叨。随即不再犹豫，使出全力朝着凌云所在的方向赶来……
——
正如凌云想的那样，面对汇聚庞大冰道法则的结晶，怪人根本来不及躲避，即使是那诡异黑气，也失去原本的作用。
“不！你个蠢货，我们还没报仇，还没找到杀害她的真凶，啊……我不甘…心啊！”
怪人突然撕心裂肺的吼着，可仍旧无济于事，身体承受了全部的风雪之花，认他再怎么强大，也只能随着花朵的绽放，一点点变成一座冰雕。
“成功了！”
凌云长舒了一口气，从半空缓缓落下，望着被冰冻的怪人以及冰块内那些丝丝缕缕的诡异黑气，他的心得到了安宁。
他这次使出的风雪之花，虽不及当初在疆域，左手掌骨冰封血色怪物，将对手的血肉一同变成冰雕那般恐怖，却也是无限接近极致属性的招数。
“现在，就安心等着墨家主他们恢复，这诡异黑气虽强，但也只沾染些许，配合解毒丹药，加上我隔绝空气，压制毒素应该不是多大难事。”
凌云心里暗道。
他不是怀疑墨家主他们的能力，而是这诡异黑气的由来，太过特殊，二者实力相差太大，但只要身体能压制毒素，回到墨城，就能从木家药院寻找到合适的灵药，到时毒性自然能排出体外。
砰砰砰……
“？有人来”
正在想着，凌云感觉自己放在外面的银丝感应到了一丝气息，分不清是谁。
只能知道对方正在赶来，给他的感觉……就很缥缈，抓不住一样。
咔嚓！一声
还在思考来着是谁，凌云脸上的神情陡然一变，猛的抬头看向前方的冰雕，冰雕上竟出现一道裂痕。
这是什么情况？
绝对零度第二次失效。
咔嚓！
冰雕又接连出现几道裂痕，没有迟疑，凌云果断使出破空，与这座冰雕拉开距离，若是解封，第一个威胁的就是他。
然而，异变再生！
“吼~”
不远处那只断了尾巴的烈焰龙蜥，突然停止挣扎，仰天长啸，眼中布满血丝，发疯似的冲向冰罩，张开血盆大口，锋锐的牙齿咬在了冰罩上面，冰罩表面瞬间出现十几个缺口。
“混账！”
看到这一幕，凌云瞬间爆怒，紧接挥手，三根羽箭凭空出现，青色的风之血气罕见的被施展出来。
挥手之间，三根羽箭化作夺命锁链，箭尖上的特殊物质几乎化解了空气中的摩擦，转眼来到烈焰龙蜥那，瞬间扎了个透心儿凉。
这三根羽箭。
是当初墨白川送他的三支墨羽箭，采用了墨城下方矿脉深处的轻羽铁，结合天阶灵材空心竹炼制而成。
若偷袭成功，即便是妖圣境一二重的修士也会遭受重创，如今三根其发，足以将烈焰龙蜥杀死。
可终究慢了一步，烈焰龙蜥的牙齿已经破开冰罩，冰罩的残渣以及温热的血液洒在了烈焰龙蜥的脸上。
看到这一幕，凌云的心都凉了半截，虽然烈焰龙蜥最后被他杀死，可里面三人却被剩余的冰罩挡住，生死不明。
咔嚓！
凌云分神之际。
越来越多的诡异黑气从裂痕内涌出，几乎将整个怪人包裹，冰块被迅速融化，接着身影一闪。
怪人用了非常短的时间，来到了凌云跟前，之前不同的是，怪人没有之前的癫狂，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杀意。
“毒道·百骸。”
在这一瞬，凌云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一片荒芜的土地上，周围尸骸遍野，天空昏暗无光，只有孤零零的几只乌鸦在空中徘徊，充斥着无尽压抑。
“领域！”
几乎在一瞬间，凌云便反应过来，同时想到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曾多次见过这种手段。
进入领域，犹如深陷沼泽，自身的力量、反应、乃至法则之力都会变弱，若使用者比自己强，那基本就可以宣布结束。
反应过来后，凌云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自己刚刚法则之力消耗实在太多了，而今，根本不可能破开这个领域。
就在凌云打算重新躲进吊坠，进入冰封空间，原本昏暗的领域内，却出现了一束光芒，射过凌云的脸颊。
凌云转头看向光芒出现之地，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惊喜道：“逍遥！”
第一百九十三章 前因后果
来者，正是分别许久的易逍遥。
虽然墨白羽对易逍遥保持怀疑的态度，但不可否认，这是凌云从出生以来，遇到的唯一一个和他念想相同的人，都有遨游世间之志向。
可以说，是他唯一的知己。
“好久不见，凌云！”
易逍遥轻笑一声，伸手抓住凌云的手，将其一把拉出领域之外。
两道身影双双落地，凌云贪婪地吸着新鲜空气，里面的压抑几乎要令他窒息，吸了好几口才缓了回来。
恢复后，凌云再次抬起头看向眼前怪人，这时的怪人看起来比之前冷静许多，不再疯癫，只是用一种无比冷漠的眼神注视凌云。
凌云沉声，问道：“我们之间貌似一面都没见过吧？你为何要找我报仇？”
怪人淡淡开口：
“你可还记得毒梦？”
“毒梦？”
凌云一愣。
脑海中不由浮现那道眼睛清澈、声线动听、长相却十分狰狞的毒族女孩。
虽然只相处了一会，却给他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
“你手上有她毒丹的气息，说明她的死跟你有关。”怪人继续说道。
“你是她什么人？”
凌云的头猛地嗡了一下，毒梦、毒丹、毒道法则，他早就该想到了。
“我是她的哥哥，毒延。”
毒延冷声道，诡异黑气被他完全捏在手上，随时都可以出手，给凌云的感觉，相比之前强了还不止两倍。
“本来我满心欢喜的以为，她终于可以摆脱毒体的痛苦，重新回到阳光之下，去做她以前想做的一切。那将是一个新的开始，可等到我来，只看到一具被取走毒丹的冰冷尸体。”
毒延声音中不带一丝情绪，仿佛在述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关于毒梦的事，我很抱歉，事与愿违，我不是真的要杀她，她当时遭毒体反噬已经没有半点活路，我只是送了她一程，让她临走之前少些苦。”
凌云脸上露出歉意，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请你去死吧。”
说完，毒延将手中的诡异黑气往前一扔。
虽然只是一个小黑团，凌云脸色也是大变，与身旁的易逍遥一同退后。
嗤！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动静，黑团接触地面，发出腐蚀的声音，紧接地面开始下陷，难闻的气味又出现了。
“毒道法则凝聚的实物？”
凌云瞳孔猛缩，要想达到这种程度，这黑团中究竟蕴含多少法则之力？
“他的毒丹碎了，这一生的毒素如今都汇聚在体内，数量之多，哪怕是妖圣境九重的强者都招架不住。”
易逍遥紧接着，又说道：“不过毒丹损坏，意味他无法压制体内的毒素，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会毒发身亡。”
一个字，拖！
只要拖到毒延，再也无法压制毒素的那一刻，就不会具备任何威胁。
“你认为你们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诡异黑气的中心，毒延神情冷漠的看着眼前二人，毒丹破碎的他虽命不久矣，却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
易逍遥他不知道是谁，但既然要救凌云，那便只好一并消灭。
“弑毒之牙！”
随着毒道法则的跳动，方圆十米的诡异黑气迅速凝结成一只两米高的气态鬼手，朝着面前二人攻来。
所到之处，鬼手附近的土地快速黑化，寥寥无几的杂草转瞬即逝，就连一些石子也出现不同程度的腐烂。
易逍遥左手端于胸前，闭眸而静，另一只手顺着上一只手慢慢向上，而后，一柄长达九寸、通体洁白的长剑握在手上。
手持逍遥剑的易逍遥身上的气势立刻攀登了数个阶级，气息出尘，魏然而立，仿佛置身于茫茫众生之上，以一种不含任何情绪的眼神，俯瞰世间。
“逍遥剑决，一式！”
“沧海一粟！”
随着一剑划出，凌云顿时感觉自身处于大海之中的一粒粟米，漂泊无尽，可随时被突如其来的浪潮所打翻。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分别，逍遥的境界也是突飞猛进，已然来到妖圣境三重巅峰，实力更是不低于圣境五、六重。
浩荡一剑划向气态鬼手，强烈的剑气浩荡不绝，不断地消耗鬼手内的诡异黑气，一时间竟有势均力敌之势。
见，僵持不下。
毒延的脸上浮现一股阴沉，冷哼一声，诡异黑气如潮水般从他身体流向外面，领域的威压朝着二人压来。
“快逃！沧海一粟不可能拦住这股攻势，他的实力已经接近杰榜前十，堪比杰榜十一二位之流。”
易逍遥大吼一声，随即一把拉住凌云的胳膊，朝着远处遁去，如他所说的那样，原本还浩荡绵绵的剑气，随着诡异黑气的靠近，很快出现了溃败之势。
有一小团诡异黑气绕过剑气，朝二人飞来，凌云当即脸色一变，担心击碎后毒气扩散，一记御风玄掌将起打向远处。
那一小团落入地面，果真如他所想那样，夹杂着法则之力的毒素扩散，所到之处，无论是土壤、岩石，乃至空气都一一渗透进入，好在范围不是很广。
“接近杰榜前十的实力。”
逃跑的过程中，凌云脸上面露难色，这几个月下来，他见过了不少杰榜上有名的天骄，如蝎森、冰孟、金皇、令狐千琴等等……
他们不只有极强的天赋，还有底牌、手段、乃至身份都是万中无一之辈，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一等一的天才。
当初境界压制在灵境中期的蝎森，仅仅用了一丝的法则之力，便轻而易举将墨白川和他击溃。
如今的毒延，相比完整形态的蝎森，恐怕还要强上一筹。
“毒煞掌！”
毒延追上两人，不由分说的朝着最近的易逍遥拍去，诡异黑气蜂拥而至，一副不吞没易逍遥，誓不罢休的样子。
“自在游龙。”
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出现在易逍遥的手上，与毒煞掌相碰，周围的诡异黑气竟不能靠近分毫，完美的隔绝在五寸之外，如此壮举，堪称神迹。
“又是什么鬼招？”
毒延脸色一沉，紧接着，又是一道毒印打来，而易逍遥却因还在抵御毒煞掌，无法分心，扎实的挨上了这一下，整个人倒飞出去。
落地后，易逍遥感觉体内气血翻涌，紧接就是一大口鲜血吐出，脸色刷一下就全白了，体内气息也萎靡不振。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咳咳……”
逍遥苦笑一声，圣境三重就想跟高阶圣境作战，若非自己体质特殊，这一掌下来，怕是已经没命了。
就在毒延见易逍遥没死，准备过来补刀的时候，突然脚步一停。
紧接周遭的空中凭空出现数十根由冰道法则凝聚的冰刺，寒气将空气凝结，让里面的人无法第一时间逃脱。
不远处，凌云身披极冰战凯，上方的冰魄隐隐发光，将法则之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凌云体内。
“冰觞之棘。”
随着凌云一动，数十根冰刺化作夺命的荆棘，以极快的速度刺向中央区域的毒延，只需一秒，就能扎成冰筛子。
“你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
毒延左脚一蹬，恐怖的领域力量再次出现，已经发射出去的冰刺停滞在了空中，每一根都在轻轻的颤抖，即使再怎么努力，始终无法前进分毫。
砰！砰！砰
一声声清脆的响声，宣告着这一场偷袭，只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眼看着自己用尽最后一点力量，却依旧无法对毒延造成任何伤害。
凌云也无法支撑身体，一只脚半斜着倒地，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先前的风雪之花消耗了他太多力量。
如今，这一招过后，他已然成为了强弩之末。
第一百九十四章 命运之争
冰罩底下，梦瑶抱着血淋淋的绯月失声痛哭。
“绯月……你怎么这么傻？”
先前烈焰龙蜥确实咬碎了冰罩，就在龙蜥的利齿即将咬到她的手臂，绯月醒了过来，唤出了银月妖狼。
由于刚苏醒，身子过于虚弱，银月妖狼只存在了片刻，就因自身血气不足而消散，不得已，绯月只好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烈焰龙蜥的利齿。
圣境妖兽的利齿，在碰到的瞬间就轻易划破了皮肤表面，一抹鲜血飞溅，露出大片大片的血肉。
绯月强忍着剧痛，努力不要自己发出声音，否则体内压制被的毒素，将会再度爆发出来，到时就再难压制。
在快要触碰要害时，烈焰龙蜥像是受到了什么攻击，身体一僵，已经深入血肉的牙齿退了出来，这才保住了生命。
片许过后。
躺在梦瑶怀中的绯月睁开眼，看着血淋淋的自己，再看到已哭成泪人的梦瑶，却是一笑，言虚语轻，道：“哭什么？瑶，我这不是没事。你可是梦家家主，哭出这样，可就不好看了。”
说着，伸手轻轻擦去梦瑶眼角的那一点泪水。
“这样才更像你，不是吗？”
“你有在乎自己吗？”
梦瑶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在，墨城他们每次几乎都是一同出场，基本形影不离。
绯月的头晃了晃，使力却怎么也抬不起自己的手，随即苦笑：“在乎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逃出去吗？”
这时，绯月缩了缩身子，感到一股寒意涌入身体，不由轻皱起眉，轻声叨：“身子冷了，莫不是我的寿命到头了。不……不对。”
随着视线转移，绯月的瞳孔猛缩，周遭不知什么时候竟飘起雪花，白雪皑皑，飘落的雪花，并没有给这里带来凄凉的悲伤之感，反倒是神圣不可侵犯。
一瓣雪花落在绯月流出的血液内，化作凉水，融入进温暖的体内。
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血被一股寒气给堵住了，血液不再外流，甚至身体上的疼痛，也因寒冷麻木了神经，而得到缓解。
“怎么会这样？”
绯月一脸的难以置信，这雪花竟然拥有疗伤的功效，他学习机关术，自问了解世上十多万种物质，上至灵药圣器、下至毒蛊矿石，无一不知。
今天算是让他开了眼。
咔嚓~
啪！
一声脆响，冰罩终于承受不住，表面出现裂痕，啪的一声，摔成两半，而外面的景象却同时让梦瑶以及绯月一愣。
天边飘落雪花。
一道年轻身影静静的立在半空，没有说话，那头长发在空中飘逸、发丝洁白如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寒意，生人勿进，而一对眼眸更是冷漠，像是藐视苍生的冰之神明。
“凌……凌云。”
梦瑶震惊地张开小嘴，一只手把嘴唇遮住，眼前少年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陌生，甚至不敢直视。
白发凌云冷冷地看着下方，众人看到，不久前还强势无比的毒延，竟已然变成一座冰雕，每一根毛发都清晰可见，每一缕诡异黑气都无法动弹。
“好恐怖的手段，这是极致力量。”
易逍遥努力的站起身，嘴角还有未被擦去的血迹，说话的语气中充满惊骇。
毒延被冰封之后，属于他的气息也跟着消散，只要闭上眼睛，就连他都不知道面前有座冰雕，就仿佛世上根本就不存在这么一个人似的。
想到这，易逍遥的额头不禁流出冷汗，在极致属性的作用下，无论是法则之力、血脉之力都难以抵挡，就更别说这区区的诡异黑气，
咔嚓~
毒延的冰雕裂开，不过和之前不一样，断裂的面如镜子般清晰，诡异黑气也成块状，每一根血管都清楚可见，冰封的量拿捏的非常精准。
当看到冰雕断裂面后，易逍遥确定，毒延死了，死的不能再死。
没有人能在极致的力量下安然无恙，破碎的毒丹不会再释放毒气，被永远留在极致之冰里面，不会殃及池鱼。
解决完毒延，凌云的身子突然一颤，紧接气势快速变弱，两眼泛白，从半空坠落，见此一幕，易逍遥面色一变，快步上前抱住差点坠落地面的凌云。
“他怎么样？”
梦瑶开口道。
不过绯月已经从她怀里离开，独自盘坐在墨染尘旁边，寒气虽止住了伤势的加剧，同时也一定程度影响了气血的运转。
易逍遥看了凌云的脸，脸色苍白如纸，像极了人死后的脸，但呼吸却出奇的平稳，甚至能感受到心脏跳动。
“他没事，但却谈不上乐观，身上的伤被极致之冰稳定，若不及时接受治疗，保不准出现意外。”
梦瑶一听，当即说道：“那让他跟我回去，木家药园有能让他恢复的疗伤灵药。”
“也只好这样了。”
易逍遥抱起昏迷的凌云，站起身。
此时，墨染尘也醒过来，他强行运转机关轮回，为两位家主抵挡大部分诡异黑气，本命机关物受损，因此伤势在所有人里当属最严重的，甚至无法释放血气。
易逍遥淡淡看了墨染尘一眼，收回目光，对梦瑶道：“梦瑶家主，我应该没记错吧？他们和凌云都受了重伤，还是需要尽早治疗，带路吧……”
——
外城某处。
灵兮望着满天黄沙，轻咬嘴唇，白纱飘扬，手中紧紧握着一块刻字玉佩，眼睛始终看向前方，似在等什么人。
许久后，肆虐的黄沙忽然止停，灵兮那久违不变的眼眸，在此刻受到触动，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从天而降。
“你还是来了，顾凡。”
灵兮开口道。
“是你施展了圣命契？”
顾凡的声音带着一些诧然，他没想到竟是个熟人，接着说道：“当年圣契一别，应该有四五年未见了，你不在灵界待着，跑到这百族兽城做什么？”
“那你来着做什么？”灵兮反问。
顾凡清了清嗓子，答道：“二十年前，圣族一门禁术的上卷被人盗取，圣阁长老被神秘人打伤，经过种种迹象，我推测，那本流失的禁术最后就是来到这里，也就是百族兽城。”
“这么说，圣命契就是那本禁术？”灵兮道。
“正是。”
顾凡表面点头，内心深处却很是纠结，最后一咬牙，决定做出这件事。
“那就还你。”
灵兮很是干脆，直接将手中的刻字玉佩朝顾凡抛去，顾凡一把抓住，但脚步却没有迈动，没有离开之意。
“你还想怎样？”
灵兮皱了皱眉，她不相信顾凡在知道自己身份后，还选择动手，圣契的人是有清理隐患的规矩，可她更清楚顾凡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凡生来拥有超然的地位，以及顶尖的天赋，却待人平和，并没有因为身份高，而歧视别人。
他从不接受家族的资源，一心想成为一个平凡的人，过平凡不被打扰的生活。
正是因为，当初顾凡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听说，命运神教有个传统，当每诞生十二位圣子圣女，各分教会将各自的圣子圣女聚集到天机命运城，参加一场命运之争。”
“胜者，则成为神子侯选人，永生永世留在天机命运城，成为城主或命运神教的教主。败者，生死道消……”
说到最后一句，顾凡的语气很沉重，衣袍上的符文显化，在黑白之间流转，蕴含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
灵兮的眼中流露出一股向往，更多的很是虔诚，认真道：“那是我们最终的归宿，我一直在期待那一天。不止我，每一位命运神教的圣子圣女都在期待，因为那是我们唯一能为神子做的事，包括她也一样，你应该知道……”
“住口！”
顾凡大声止住灵兮。
而灵兮则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试探地道：“你喜欢上伊柔了？”
然而，顾凡却不愿多言，冷声道：“只要除掉圣子圣女，集齐不到十二个，命运之争就永远不会到来。”
说着，一黑一白的气息从他身上的同色衣袍中涌出，一半出尘，一半狰狞，仿佛蕴藏着大恐怖，可怕至极。
仙魔契约，一念仙，一念魔。
这是圣契界失传近万年的古老契约，顾凡三岁觉醒，也因此让他成为了圣契界天赋最最可怕的人物之一。
面对着股惊世骇俗的两股力量，灵兮不为所动，继续道：“即便你杀了无数个我，该发生的事你阻止不了，神子是你永远无法触及的星空。你能选择杀我，无非就是劝不了伊柔放弃圣女之位，否则你又怎会出此下策？”
像是灵兮被触动到心坎，顾凡瞬间化身成魔，一身魔气滔天，一念间，充满压抑情绪的魔气覆盖方圆数十里。
“魔神降临！”
一头百丈之高的魔神携带涛天魔气像灵兮打去，这招魔神降临即使妖王也要退让，比之毒延的攻击强了百倍不止。
若附近是群山，或是森林，一定会被这招尽数摧毁，山河断裂、树木横飞，堪比自然界的一场浩劫。
“无知。”
灵兮的眼中没有恐惧，反倒对顾凡充满失望。
她本以为顾凡即便没过上平凡的生活，也可成为一世圣君，带领整个圣契，走向更遥远的未来。
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神子定下的规则，任何人都不能违抗，没有人——
想到这，灵兮缓缓闭眼，放弃挣扎，自己的修为相比顾凡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再加上刚施展圣命契，灵力不足。
若说还有什么活下来的方法，那便是释放当初她成为命运神教的圣女时，命运神子亲手为她烙印的命运之印。
可她……会这样做吗？
“神子，我没有违背您的嘱咐，我的生命是您给予的，没有您就没有如今的灵兮，这也是我活着的意义。”
灵兮捧起双手，做出命运神教的教礼，无比虔诚，面对近在咫尺的攻击她选择无视，静静等待自己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