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灵殿
顾凡的魔神降临，将周围的环境几近扭曲，就在即将打在灵兮身上的时候，灵兮面前的空气，突然出现一个裂缝。
那圣境修士想要达到，几近奢望的魔神降临，就这么被面前这道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裂缝吞没，没有生出半点波澜。
这样的结果，实在让人大跌倒睛。
“这不可能！”
魔形态的顾凡大叫一声，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空中的裂缝逐渐消失，紧接，原来的地方出现了如水波浪的波动，一个面容英俊，一脸冷漠的黑衣青年走了出来。
“听说，你想杀我命运神教的圣女？”
黑衣青年冷漠的看着前面的顾凡，眼中没有杀意，除了冷漠之外，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
“虚空之力，原来如此。”
顾凡脸上的神情十分浓重，身体紧绷，身上始终维持魔的形态，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时，黑衣青年冷笑一声，开口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命运神教最近承认的新任圣子，你可称我虚空圣子。”
“虚空圣子？”
顾凡的脸色再度一凝，他没想到，这么快命运神教就又添了一位新圣子，若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第九位圣子。
“怎样，还打吗？我可是感觉你还有很多手段没有用，不让我看看？”
虚空圣子调侃了顾凡一下，他对自己的实力极为自信，任凭顾凡的手段再强，他都能轻易化解。
顾凡阴沉着脸，经过一番心理斗争，最终收回魔形态，恢复正常身体。
他没有战胜虚空圣子的把握，最理想的结局就是同归于尽，可就连这样的结局都不一定能做到，更别说对方身边还有个灵兮。
“下次！我会超越你，然后取下你的命。”
放完狠话，顾凡也不做过多停留，燃烧一张符纸，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于天际之外。
顾凡走后，虚空圣子挠了挠耳朵，语气十分随意的对灵兮开口道：“大祭司命我将你带回去，离开灵界这么久，她推测你的因果应该了解完了，这也是我第一次执行任务，没想到还挺轻松的。”
灵兮上下打量虚空圣子，不假思索的道：“你是当初神子带来的那头拥有虚空体质的虚空兽？”
虚空圣子倒不在意，大方承认，对她说道：“嗯！神子大人他封印了我的修为，说我血脉之力不够纯粹，需要从最低层重新修炼，并且那枚星源同样设下限制，只有我实力达到一定程度，才能吸取其中的部分星辰之力。”
“原来如此。”灵兮点头。
“好了，聊了这么久该回去向大祭司复命。”
虚空圣子随后大手一挥，虚空力量包裹灵兮，两人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最终从原地消失。
虚空缝隙——
望着周围暴躁的虚空风罡，灵兮不禁感慨，说道：“不愧是虚空之体，生来就与虚空契合，旁人若是来到这里，最起码得有绝世之境，才能这里立足。”
“虚空在你们眼里是那般可怕，实际上却是因种族不同导致，如鱼儿生在水里，强如猛虎，也不敢踏入水中。这是生长环境所带来差别。”
虚空圣子看向近在咫尺的虚空。
对于旁人来说，虚空是那样的可怕、神秘、深不可测……
可对于他，这就如同鱼儿入了水，只会感到舒心。
通往灵界的路，不像外面，由于封界的缘故，空间通道无法连接，也就没有一座可以通往灵界的传送阵。
想抵达灵界，首先就是要有横渡虚空的能力，其次还要有灵界的位面坐标，才能在漫无边际的虚空中，寻找出一界。
虚空圣子的身上，有灵族大祭司司竹雨烟的信物，跟着信物前进。
一天后，来到了一处屏障前，二人没有犹豫直接穿过屏障，他们早已适应了灵界的天地威压，不会遭这片天地排斥。
刚进去灵界，立刻就有一大波磅礴而有纯粹的灵气涌入二人体内，将每一根毛孔舒展开来，灵气在体内来回游荡，好似血液也跟着加速运转。
灵兮与虚空圣子两人，也因为这股入体灵气，脸蛋微微泛起红霞，这属于刚进入灵界时的正常反应。
不过二人都不是常人，仅片刻便适应了灵界的特殊环境。
朝阳灵域——
作为灵界数一数二的疆域，朝阳灵域存在悠悠数千年之久远，域内曾诞生无数不朽灵国、强大宗门。
这里是灵界的最东方，吸收每天灵界最初升起的一轮阳光，火与光属性的灵修也因此十分常见。
灵兮与虚空圣子跨越数日，抵达朝阳灵域，刚来的这里，灼热的空气以及刺眼的阳光映照在二人身上，但对于二人来说，这点微不足道。
不多时，前方飞来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停在二人身前。
中年男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但身上有一种久居高位的气质，不露自威，在见到二人后，脸上的表情却是出现了一丝变化，对两人拱了拱手，恭敬道：“见过灵兮圣女、虚空圣子，我乃朝阳国国主墨阳。刚才见二位飞入朝阳灵域，误将两人看成外域使者，还请勿怪。”
虽然语气不错，不过墨阳并放低姿态，只是用一种较为随和的态度对待，说到底二人不过是年轻一辈，尽管贵为圣子圣女，也不足以与老一辈平等。
“见过国主。”
灵兮对着墨阳行了一礼。
她身边的虚空圣子则没有说话，对面前所谓的朝阳国主根本就不在意，全盛时期的他，甚至比墨阳还要强上一筹。
经过简单寒嘘，墨阳带着灵兮和虚空圣子抵达位于朝阳城中央的命运神教。
在这里，命运神教有一个别称，灵殿。
命运神教隐世多年，旗下的五大分教都有不同的名字，平时都以别称为名。
尽管外界曾出现过许多命运神教的下落，但最后都因为某些神秘的力量，渐渐淡去，最终不了了之。
灵殿——
二人走进灵殿，第一时间就前往灵殿后山的那片竹林。
遁入眼前的是一排排绿色的竹子，青翠欲滴，竹林的深处，一声声空灵的流水声很有规律的响起，每一声都回荡在两个年轻人心里，得到了发自内心的宁静。
听着水声，灵兮与虚空圣子踏上了沿旁的一条小道，踩着条条石板，顺着水深的方向行走。
不一会儿，前方出现了一道容貌倾国倾城的中年女子，此人正是灵族大祭司司竹雨烟。
司竹雨烟安静的坐于石桌之前，两只玉手摆弄着几只茶杯。
桌上，一壶烧好的灵茶已经摆好，旁边就是绵绵不断的灵泉，茶水正是来自于这座灵泉。
“带回来了？”
司竹雨烟开口，声音细腻绵长，让人听着舒服，美眸睁开，看向灵兮，似有怨言的道：“你这妮子！出去多少天了都，要不是我拜托虚空圣子去找你，怕是忘记自己还有个家。”
“竹姨。”
灵兮上前，满怀歉意的看着司竹雨烟。
司竹雨烟却摆了摆手，道：“好了，回来就好，你两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坐下尝尝我泡的灵茶，这次的茶很不错，特别是对即将悟道的人。”
听到这，灵兮脸上倒没什么变化，虚空圣子却一喜，连忙坐到司竹雨烟对面，双手举起茶杯，恭敬的接过茶水。
“你们两个就是我灵殿这一代的希望，如今圣子圣女，十二存九，虽然到时是生死之战，但不可否认，你们二人是彼此唯一的仰仗。”
司竹雨烟一边给虚空圣子倒茶，一边告诫着两人。
“虚空，接下来二祭司打算让你去灵渊古墓历练一番，若能找到千年前灵虚皇留下的灵虚印，不止你的封印会破开一层，血脉也会得到不小提升。”
“既然是二祭司所言，我自当竭尽全力。”
虚空圣子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不多时，陷入了悟道阶段，体内原本被压制的力量也隐隐触碰到了边境。
咕咕~
在给灵兮倒水的时候，司竹雨烟突然冒出一句。
“灵昃死了。”
听到后，灵兮原本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茶水洒在手指缝内，也没有发觉，眼眸低垂，隐隐有泪水流出，缓缓开口：“爷爷走了。”
司竹雨烟不作声，因为她知道，不说话就是对灵兮最好的安慰。
灵兮，原本是灵界一方王朝的七公主，生来便是掌上明珠，享有无上权利。
然而，这方王朝却在与另一座王朝之间的斗争中落败，她的父王、爷爷，一众兄弟姐妹都一一死去。
母亲为了让在襁褓之中的她活着，以自身为饵，将灵兮送往她所在的家族。
在那之后，后面另一个王朝的强者找上了门，发现了她的存在，导致母族被亡。
是母亲的父亲，也就是她的爷爷，灵昃。
耗尽毕生修为，接连不断的奔跑十多天，在才让年幼的她，逃离了那片战火纷飞的落寞王朝。
修为受损后，灵昃带着她四处乞讨。
慢慢的，她长大了。
长大后的她，受了很多苦，也遭到了很多人的欺负，可都是灵昃挡在她前面，甚至放下了昔日家主的自尊，跪在那些人的面前，祈求他们的原谅。
命运神子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他发现了灵兮的无暇体质，救下灵兮和灵昃。
至此以后，灵兮的生活迎来了转变。
从落魄的小乞丐，再度恢复了高贵的身份，甚至于超越了从前，成为了灵界任何一个人都不得忽视的圣女。
“灵昃离开，你以后也该专心修炼，圣子圣女越来越多，到时命运之争开启，无暇之体可对战斗没有多大帮助。”
司竹雨烟悠悠开口。
无暇体质最大的优势，就是修炼瓶颈基本可以忽略不计，注定了这种人一旦开始修炼，实力就会飞跃性的提升。
“不！还没完。那方王朝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解决。在那之前，我希望只要我还活着，竹姨你的手就不要伸过去。”
灵兮的眼中有铭记刻骨的恨意闪过，手中的茶水像之前虚空圣子那样一饮而尽，不过她还未到需要悟道的境界，所以这茶水的作用对她不是很大。
第一百九十六章 嫁衣？丧衣
天鹿城——
昔日热闹的天鹿城挂满了红色灯笼，微弱的红光映照在每一寸土地，街道上无一人走动，让这原本代表着新婚喜庆的装饰，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天鹿主府前，挂着有一张对联：羽歆结缘红白嫁，一缕青丝共相生。
鹿歆穿着一身庄严的红色嫁衣，唇角留红，侧带凤冠，眼中带着深深期待，充满爱意的看着面前的俊美青年。
墨白羽站在鹿歆对面，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长袍，剑眉心目，气态神稳，右手手腕那一缕青丝被微风扬起，漂泊不定。
“羽，我们终于在一起了。”鹿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这是激动。
墨白羽见此微微一笑，大步上前，摊开宽敞的双手将她一把搂住，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声音温润：“是的，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歆，现在我应该叫你娘子，放心等我救出鹿尊，一定会为你补办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婚礼。”
二人从拥抱中，松开彼此，这时墨白羽腰间发出阵阵蓝光，下一刻，极限核心飞了出来，停在了两者的眉心。
双方都闭上了眼睛，极限核心开始高速运转，渐渐的，一点朱红从二者的眉心浮现，各自飞出一滴血液，融入核心当中。
——
院府外，一个幽静的院落内，数道身影聚在一起，有老者、有中年，甚至还有小孩。
所说他们有什么共同点，就是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强大气息，或收敛、或沉稳。
其中一名老者打破宁静，率先开口道：“豹族来犯，渊妖一族也来横插一脚，鹿歆身为鹿尊之女，却在此时与人族接姻，这是否有些不合常理。”
听到这，旁一小孩却表示不满，反驳道：“老小子，说什么呢？鹿歆好歹是你天鹿城新一代的掌舵人，墨白羽这孩子我之前在学宫见过，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如今大敌当前，还愿意留下与我等共同面对，接个婚怎么了？这么寒碜的装饰，只能说定下来。反正无论能不能度过这次劫难，我都承认他是我鹿族女婿。”
刚才说话的老者听了小孩的话也是急了，连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结婚一事，可以等到这次结束再举办。鹿尊和鹿天神将以及鹿殿的前辈们还在外面与敌人作战，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好了好了，古清子、道圣你两先别吵，耽误不了多久，抓紧时间恢复伤势。”一位老牌鹿君苦口婆心的调节两人的关系。
这里一人是天鹿城城主古清子，天鹿少君的师兄，三十年前入过杰榜的天才。
一人是鹿圣学宫的道圣，也是鹿族几十年前的一位强者，后来退隐，若不是这次墨白羽深入学宫古墓，他还以为这位道圣早已陨落。
说到底，他们之所以能逃出圣鹿学宫还是因为道圣的相助。因为那会被极限核心控制的傀儡不是很强，挡不住豹族和渊妖的进攻，基本被毁的差不多。
直到他们逃到天鹿城，墨白羽这才收复大量的机关傀儡，势力有了质的飞跃，足以媲美小型族群。
“没错，道圣师叔你先别着急，等域下三家族的人汇合，白羽、学宫、天鹿城……我们的力量正逐渐凝聚。”
学宫的宫主鹿浮生也站了出来，此次的危机不同以往，鹿族极有可能因此覆灭，必须用好每一分力量。
“域下三家族？”
道圣一脸不屑，歪着小脑袋看向鹿浮生，那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二臂，鄙夷地道：“云鹿、风鹿、火鹿，没记错的话他们的上一任家主当年可被我打的很惨，能有个屁用？三个加一起能有六个尊境我就谢天谢地，还指望他们帮什么忙。”
鹿浮生被道圣怼得一脸尴尬，他好歹也是圣鹿学宫宫主，培养鹿族年轻一代，鹿族各势力都会给他一分薄面。
敢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脸说他，也只有眼前这位道圣。
吱呀——
一道推门的声响，让在场的鹿族强者心头一凝，纷纷将目光看向进入院落的两道身影，一红一白，很是显眼。
“哟白羽，这么快完事了。”
道圣在见到来者后，眼睛一亮，从椅子上跳起，来到跟前。
他的一双眼睛上下打量起穿着婚衣的两人，越看越满意，不自禁点头：“人族的婚衣倒也不错，红衣喜庆，白衣庄严，穿上去都郎才女貌，甚好甚好~”
“嗯…”
墨白羽听到道圣的话，脸色有些尴尬，面对学宫的前辈，只好应了一声，随后看向一旁的鹿浮生开始转移话题。
“浮生宫主，鹿族其他势力的人都到齐了吗？时间紧迫，我们得抓紧。”
鹿浮生思忖片刻，说道：“学宫强者、天鹿城使、包括数百名鹿军都已就位，鹿泱平原各地也来了不少修士，只差域下三家族和浮山的人。”
“域下三家族和浮山么？”
墨白羽点了点头，心里却对鹿族的底蕴十分震惊。
鹿天军一统、八百鹿君、八千鹿军的战力规模，已经足以横扫外城除豹族以外的所有族群。
经过他这几日的经历，发现鹿天军只是鹿族底蕴的冰山一角，鹿殿、天鹿城这样的势力，他以前可闻所未闻，更别说像道圣这种完全看不透境界的强者。
“浮山一脉是我的母脉，一刻钟前他们传信说跟鹿殿的前辈走了，来不了，所以我们要等的人，就只剩下域下三家族。”鹿浮生道。
……
“姨？他们来了。”
古清子面色一凝，他感受到有熟悉的气息在靠近。听到他的话，众人也不再谈论，因为三种不同的气息正往这边靠近。
天鹿城外，乌云盖天。
密密麻麻的身影将几群人围了起来，不让通行，这些身影中，有植物、鹿族、豹族、甚至渊妖，但他们都体躯麻木，神情呆滞，发出类似金属的声响。
“云兄怎么办？”
一男子气质轻淡，举止虽然淡定，可面对这数不尽的机关傀儡，眉头也是一皱，感到十分棘手，对一旁的一人道。
名叫云兄的男子，大概四十岁的样子，面容俊俏，眉毛是淡白色的，甚至有点察觉不到他的眉毛。
云中鹤望了一下，发现这些机关傀儡遍布整个天鹿城，数量可近万个，实力最弱的也在妖圣境五重以上，实力最强的……只比他低两个境界。
他面色凝重，正声道：“不好说…先前遭遇的山豹一脉，我们的妖力都有所损耗，真到万不得已，我们只好撤了。”
“要我说，就该冲过去，留在外面迟早遇上豹族那帮家伙，冲进天鹿城找到鹿浮生，这样我们就能跟他们决一死战！”
一只化作的炎鹿冷哼一声，他头顶长有巨大的红色鹿角，鹿角似火，眼眸瞪大，鼻子喷出的热气如气枪般不断涌出，让他周围变得云里雾扰。
鹿族以往的局势，就是天鹿城和他们域下三家族统治的。
浮山隐世，闭门不出。
而年轻一辈，一般都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十岁拜入圣鹿学宫，从文。二是十八岁抵达圣境，加入鹿天军，从武。
突然所有的机关傀儡动了，挺直腰杆，整齐划一，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通道的尽头可以看见天鹿城的城门。
“这？”
看到这一幕，饶是战意滔天的炎家家主也是愣住了，正准备蓄力的鹿角缓缓低下，足以覆灭山丘的火焰随即散去。
咚咚——
城门被缓缓打开，三位家主神情一紧，不敢托大，释放出妖力形成防护罩，将身后的族人们保护起来。
身穿白衣的墨白羽率先从城门出来，紧接是摘下凤冠、一身红衣的鹿歆。
“人族？”
云中鹤愣住了，他没想到天鹿城内还有人族这种弱小种族，显然圣鹿学宫发生的事还没传开，不让他不会这般。
在他后面，三大家族的一些小辈认识鹿歆，于是出声告知云中鹤。
“鹿尊之女？”
云中鹤开始打量起鹿歆，他身居高位，常为家族内务操劳，很少关注年轻一辈的事情，就算自己孩子在圣鹿学宫遇到麻烦，他也只会让族中长老前去调节。
该说不说，面前的女子容貌和气质都是上佳之选，天赋在鹿族也是上流，说是鹿尊之女，他倒有几分相信。
……
见有人一直打量鹿歆。
站在前面的墨白羽，却是冷哼，眼中流转出七彩霞光，霞光宛若魔神鬼厉，又或神明圣贤，精神力爆发将云中鹤的视线给硬生生逼退。
“这是……明神之眼？”
被逼退的云中鹤只感到自己的眼睛被强光刺中，即使闭上双眼也无济于事。
来不及惊讶，城门后面又出现几道身影。
“可算到了，真是慢啊！”
小孩子道圣用一根手指扣了扣耳朵，掏出一坨不可名状物，随意的弹向一旁的机关傀儡之上。
“白羽，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云中鹤，云鹿一脉族长，域下云家家主。另外两位分别是风中子和火中怒、是域下风家和域下火家的家主。”
古清子上前，为墨白羽介绍起来。
域下三家族同成一气，与天鹿城之间存在一些摩擦，古清子本人也常常因为三大家族的事，感到头痛。
不过大敌当前，这些都可以暂时抛掉。
风中子注意到圣鹿学宫宫主鹿浮生前面站着一个小孩，心里微微一惊，缓步上前，脸上带着疑惑，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然而，道圣的脸上却生出不悦，没好气的说道：“小风子，你忘记小时候那个经常拿在手里玩的灰色风铃？”
一听灰色风铃，风中子的身躯猛震，小时候的回忆，这会如潮水般疯狂涌入脑中，渐渐，一个灰色的古朴风铃呈现。
“你……您是鹿族第一王，道之巅，古道圣？”
风中子的语气带一丝颤抖，古道圣，那可是鹿族有史以来，记载过的最强妖王，力压一个时代的存在。
道圣淡淡看了他一眼，默认了这点，就不再说话。风中子极力压住激动的心，站回域下三家族。
——
天鹿城口，墨白羽眼睛里的七彩霞光逐渐消散，恢复以往的神态，眼睛的深处能看见施展明神之眼所带来的疲惫，却也被他很好的隐藏下来。
“阁下即便是域下云家之主，我也不容许你用这种不尊重的眼神看我的妻子，再有下次，我定要你神魂泯灭。”
墨白羽的语气十分霸道，这样的态度让云中鹤的眉头深深皱起，一个人族小辈而已，竟敢这样和他说话。
云中鹤语气中带着不悦，看向墨白羽，语气越来越重：“虽不知你是谁，但云某并不觉得刚才的举动有过……就算她是鹿尊之女，本座也没有冒犯的地方。”
“没有冒犯，那是因为我不在，如今她是我的妻子，身上嫁衣还在，怎么能让别人用这种目光扫她。”
墨白羽说着，他的周边有丝丝缕缕的黑色烟气出现，而后被精神力击散，虽只现身一瞬，不过还是被众人捕捉到。
“戾气？”
云中鹤心里一惊，这个年轻人最近到底杀了多少个人，才能在身上凝聚出肉眼看见的戾气。
“周围的傀儡！”
云中鹤后背瞬间生出一身冷汗，莫非天鹿城外这些傀儡，不久前都是活的生灵，被眼前的年轻人杀了。
一旁从未开口的火中怒，突然说话了，不过面色却尤为沉重，这与平时说话大大咧咧的火家家主并不像。
只听他道：“我想起来了他是墨白羽，是近三年崛起的人族天骄，追求我们鹿族的鹿歆公主。”
“这有什么？”
云中鹤回过头，疑惑的看着他，就算真的那又怎样？两个小辈之间的感情，他们何等身份，又何许在意。
听到云中鹤的声音，火中怒竟罕见的没有反驳，继续道：“原本这没什么，不过他身上的衣服不太对劲。”
“我早年听过人族的习俗，他这一身并非嫁衣，而是……丧衣。”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上古豹纹
“丧衣？”
距离墨白羽较近的古清子身躯一震，猛地转头，眼神死死的盯着墨白羽身上的那件白色衣袍。
“嗯。”
墨白羽轻点下头，承认自己身上穿的确是件丧衣。
“白羽，怎么回事？大喜的日子你怎么穿件丧衣？”
饶是对墨白羽十分看好的道圣，此刻也是眉头皱紧，心生不悦。
云中鹤和风中子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点什么。
“道圣前辈，古清子叔叔，白羽他不是想扰乱婚礼，在开始之前他就给我讲过，这是人族的一种特别的婚礼，红白嫁。”
鹿歆走上来，身披红色嫁衣，脸上满是歉意地看着众人，红唇轻咬，道：“人族古籍第三十二篇有记载：红白嫁衣。女子为红，男子为白，此以阴阳，今后无论贫富，无论生死，皆与君共勉。”
“人族古籍？红白嫁衣。”
古清子眉头仍旧皱起，他从未听过这本书，但听这语气，所谓的红白嫁衣很可能是人族某种罕见的古老仪式。
不过，在听到是习俗的时候，道圣的眼神瞬间又亮了，之前的皱眉一扫而空，迈着小腿，跑了过来。
可因为太小，够不到肩膀，于是道圣的小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墨白羽的屁股，大笑道：“好小子！有心了。等这次结束，我就去找鹿尊，说什么也要举办一场足以轰动整个外城的婚礼。”
墨白羽被拍了屁股后，没有反应，在场只有道圣一人在那哈哈大笑，唯独火中怒的眉头仍旧皱得很紧。
接下来，古清子与域下三家族的三位家主交流了一下，发现三大家族同样损失惨重，族中不少长老和火家上一任家主留下断后，至今没有消息。
简单交谈一番后，一旁从未开过口的老牌鹿君动了嘴唇，对众人说道：“人到齐了，接下来……该回去鹿尊府了。”
老鹿君面色阴沉，一想到鹿尊殿前的惨状，昔日战友接连陨落，自己拼命来到外面帮手，两拳不禁握紧咔咔作响。
道圣也收起平时的嬉戏摸样，目光坚定且老沉，身上气息陡然一变，仿佛一尊伟岸的古老身影，声音宛若天外古钟，浩瀚绵绵，一开口便令所有人战意沸腾。
“好！出发，此次扬我鹿族之威，诛杀万千豹族敌。鹿族永昌，万世通存！”
“鹿族永昌，万世通存！”
“鹿族永昌，万世通存！”
“鹿族永昌，万……”
一众鹿族之人被点燃了斗志，以一种无比崇拜且充满战意的灼热目光，仰天长啸，冥冥之中，“力量”汇聚在一起。
轰隆~
轰隆~
墨白羽手上的极限核心高速运转，蓝光乍现，围在天鹿城周围的机关傀儡躯体一动，眼中发出幽幽蓝光，成百上千的蓝色光点十分诡异，一步一步聚拢。
望着满天的傀儡大军，墨白羽却是轻声低语，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开口：“六道成机，天启之形。先祖的机关之力已经结合了六种机关术的全部，可距离那所谓的天启之秘，依旧看不到边角，莫非世上真不存在天启与六道？”
……
“白羽该出发了。”
就在这时，鹿歆打断了他。
墨白羽抬起头，发现道圣等人已经离开了，又低头陷入沉默，片许过后，他看着鹿歆的脸，道：“歆，若这次我们真的没有一点机会战胜敌人，该如何？”
鹿歆脸上没有半点胆怯，深情地看着墨白羽的半边脸庞，认真道：“该怎样，就怎样，我只知道今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是你的妻子。”
“还记得以前，你为了不给墨城带来危险，明明可以一招解决欺负你的人，却硬生生被犬族的人打成重伤。这些年，你真的变了好多，变得强势，变得刻苦，变得更像是个傻……”
说着，鹿歆绝美的眼角流下一滴洁净的泪水，她的娇躯正微微颤抖，墨白羽明明可以做事不理，却偏偏选择与外城最强的族群对抗，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忽然，一只微热的大手紧紧抱住了鹿歆，将她的身体靠在他的胸膛，而后一根手指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
“傻瓜？对吗？”
墨白羽缓缓露出一抹笑容，尽管通过眉头，还是能看出他脸上的忧色，却并不影响他声音的微柔，道：“当年我被打成重伤，是谁救了我？每天送灵药给我疗伤，说我是个傻瓜，不知道还手。”
说着，墨白羽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的战意，凝声道：“就让我再傻一次吧？这次以后，我不会让你再遇到任何危险。”
………
鹿尊殿。
一个距离天鹿族足有三十万里的地方。
原本繁华的宫殿，此刻已然成为一座废墟，大地撕裂，天空昏暗，一道又一道的可怕攻击交织，周围数十里草木皆无，巨石成粉，空间破碎，天地悲哀。
“诛·末鹿悲鸣。”
鹿尊此刻化作百米多高的巨大圣鹿，周围法则、道韵形成无上铠甲，口中发出灭世之歌，就连空气中都出现肉眼可见的波动，绵绵如潮。
在场十多位豹族和妖渊的尊者级人物皆感到头痛欲裂，无比难受，有些还来不及躲闪的修士，身躯更是当场被这恐怖音波给炸开。
“啊啊！”
一道形似渊妖的身影迅速远顿，用自己的脑袋狠狠的砸向地面，形成一个百丈之深的坑洞。
“太可怕了。仅仅只是余波，就让我的身体差点裂开，若站在它的附近，我恐怕逃跑的资格都没有。”
邪渊尊者心有余悸的看着远方，一人独战数十名尊境强者的鹿尊，心生畏惧。
他们这些渊妖，只要一离开妖渊，等同于失去了力量来源，使用的妖力根本没办法恢复。
若非妖渊之主下了死命令，他绝不可能出来，去抓鹿歆，仅仅只是为了避免和鹿族的强者作战，消耗妖力。
战场中心，豹族族长豹尊冷声道：“鹿尊，咱两也算是老对手了，你的风采还是那般强势，就连突破后的我一时间也招架不住，恐怕如今的你已经迈入绝世之境了吧。”
在豹尊对面，鹿尊略带遗憾地说道：“还差一点，不然刚才那一招下来，恐怕你豹族的至尊，就会死上一个。”
然而听到鹿尊的话，豹尊冷哼一声，似带有不满，道：“能够成为至尊的存在，哪一个不是天赋异禀，度过九五天劫，经历无数苦难才成就的，又岂是而今陷入困境的你能轻易杀死？”
“是吗？我没记错的话，你豹族而今现存的至尊加上你也不过区区四个。你算一个，豹老魔算一个，还剩两个家伙，一个在和鹿天作战，另一个……怕是在刚才的攻击中受到不轻的伤。”
鹿尊憋嘴一笑，随即从原地消失。
“豹步！”
豹尊脚下的豹纹发出暗金色的光芒，携带着神秘的力量，瞬间来到那位受伤的豹族至尊身后。
完全没有犹豫，豹尊对着空荡荡的后方，就是一爪，恐怖利爪掐杂着惊人的妖力挥之落下，但凡触碰到任何一粒尘土，前方千米以内将不会有任何东西存在，包括岩石、泥土、乃至空气。
然而，没有想象中的恐怖画面，原本空空如也的后方，鹿尊的身影却显现出来，手臂被利爪划伤，留下深深血痕，几滴血液随之落下。
这些血液里依旧蕴含着强大的法则和道韵，仅仅一滴，足以杀死妖王。
“鹿尊，你就这么小看我吗？”
豹尊看着流血的鹿尊，摇了摇头，眼中尽是失望，到了他这个境界的强者，完全不会做出多余的事。
若刚才他因为鹿尊的话而心头一紧，很有可能因为这一瞬的分心，导致被对方偷袭，或者那名豹族至尊的惨死。
“豹族的天赋神通，上古豹纹。”
鹿尊眼神一凝，每个种族都有独属于他们的天赋，如：人族的意、虎族的虎劲、蛇族的紫瞳等等……
“鹿尊，你那八成的诸夫血脉，我有近四十年没见识过了，如今我已经施展了上古豹纹，若再看不到你血脉之力，仅仅依靠化作本体的实力，是不可能战胜我的。”
豹尊说着，身上突然光芒大盛，气息甚至暴增了十倍不止，距离最近的豹族至尊和鹿尊对这种变化的感觉更加清晰，就像一头沉睡许久的暴兽，将要醒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永夜王——昼夜
鹿尊殿外的另一片战场。
蕴含强大法则道韵的鲜血，洒满了整片族土，空中时不时有打破的铠甲碎片，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
天地间，仿佛有无声的哀嚎弥漫，鹿天神将的身影屹立在战场中央，宛若一尊挺拔的盖世战神，流出的战血好似滔天凶潮向四周所有的强敌。
“啪，啪，啪！”
一道清脆的响声打破宁静，身穿黑袍的妖渊强者从人群中走出，看着深受重创的鹿天神将，眼中流露出敬佩之色，赞许道：“佩服佩服！以一己之力，抵挡三位至尊、七大尊者。这等实力，即便放到妖都，那也是中流偏上的存在。”
鹿天神将闭上双眼，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渊妖也会走出妖渊来，也是为了我手上的那件秘宝吗？”
“既然知道，那便交出来。”
另一位妖渊至尊站了出来，向鹿天神将施压。
“说真的，那件秘宝究竟是什么？能让你们这么不择手段，即使冒着灰飞烟灭的代价，也要离开妖渊。”
鹿天手拖着沉重的战戟，戾气由内而外溢出，抬起头，望着面前三大至尊、七位尊者，身影是那么孤凉，悲壮！
他是从极致之冰里得到一个东西，但最初，他也不知道那是众人口中的秘宝，因为那个东西没有散发出任何气息，甚至与寻常之物无异。
听到鹿天的话，那名妖渊的至尊眼神一凝，脸色也不如鹿天手拖着沉重的战戟，戾气由内而外溢出，抬起头，望着面前三大至尊、七位尊者，身影是那么孤凉，悲壮！
鹿天神将的确在极致之冰里得到一个东西。
但最初，他也不知道那是众人口中的秘宝，因为那个东西没有散发出任何气息，甚至与寻常之物无异。
而听到鹿天的话，那名来自妖渊的至尊脸色不变，可眼角却是微动，像是想到什么事，阴晴不定，开口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死人最好别说话，这样还能走得舒服些。”
“你也不知道，对么？换句话说，你们只是一枚棋子。”
鹿天神将注意到妖渊至尊眼眸深处那细微的变化，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如果真是这个原因，那鹿族难逃此劫，他们一定会抹除一切活口，然后嫁祸豹族，默默退出百族兽城。
那位妖渊的至尊没有回答，手上凝聚出强大的深渊之力。
霎时间，风云变幻，天色魏然一变，朝着鹿天神将的额头砸来……
——
轰动~
轰……
远处，两道身影站在一座小丘上，望着前方传来的道道余威，红衣女子脸上尽是担忧，一只手紧握着身旁的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神色淡然，道：“没事，道圣前辈他们去帮鹿天前辈了，我们去鹿尊府，找到你父亲。”
听到这，鹿歆轻轻松开墨白羽的手，红唇轻咬，道：“以我们的实力，还不足以在这样的战场上立足，跟着道圣前辈他们，一起救出鹿天叔叔，获得更强的实力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知道，墨白羽是为了鹿尊的安危，才选择冒险前往鹿尊府，比起鹿尊的安全，她同样担心墨白羽出现什么意外。
“鹿泱平原外，被人布下一种强大结界，即便数位尊级人物同时攻击，也无济于事，唯有鹿尊手里的鹿族底蕴之力，方才有打破结界的一丝契机。”
墨白羽解释道。
远边，鹿尊殿的战斗仍旧激烈，恐怖的余波，甚至让不少实力较弱的人开始逃命，一个个身影如一只飞鸿般发了疯狂似的冲出鹿尊殿的范围。
而巧好，有一道身影逃到了墨白羽两人跟前，来者气息紊乱，衣冠不整，显然是在刚才的战斗中，受了不少伤，这才被迫逃跑。
来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顾不得恢复，准备再次施展妖力，可当他抬头看到墨白羽两人，却是一愣，身子僵住，那正在催动的妖力也停了下来。
站在他对面的墨白羽却是，嘴角上扬，渐渐勾起幅度，语气中似带有些许玩味，调侃道:“这不是来自妖渊六千米的邪渊尊者吗？这才一天不见，怎么这么垃了？”
眼前来人，正是昨日追杀鹿歆、杀死天鹿少君、险些一掌将墨白羽从七情形态打回原形的邪渊尊者。
“人族小子、鹿族公主？你们不想着逃命，居然跑到这里来。”
邪渊尊者语气一沉。他能感觉到，不管是墨白羽还是鹿歆的实力都发生了巨大变化，与昨日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逃？逃又能逃到哪去？你们封印鹿泱平原，就是为了隐瞒你们来到兽城的事实，恐怕这次就连豹族你们也打算一并灭掉，不抹除所有证据，你们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墨白羽冷冷一笑。他刚进入鹿泱平原不久，就感觉一股无比庞大的妖力笼罩整个鹿族领土，速度之快，简直令人惊讶。
见事情隐瞒不住，邪渊尊者也不废话，法则之力和吞噬之力同时发动，刹那间，地面巨震，一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重力涌向二人。
墨白羽和鹿歆两只脚站立的地方，开始下陷，全身上下都难以动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压住一般。
“陨葬！”
高空，突然出现一个亮光，逐渐变大，墨白羽眯着眼，死死盯着那个光点，最后，光点竟变成数百米高的陨石，携带火焰砸了过来。
“不是领域？这是单纯的法则力量。”
墨白羽轻声道。
邪渊尊者的法则力量已经强大到惊人的程度，一招一式间，便可改变周围环境，虽不能改变天象，也足够强大。
说着，墨白羽凝聚出七色情剑，七情形态附体，境界不断攀升，无形之中更有宏伟的大道箴言传出。
喜、怒、哀、善、惧、恶、欲。
每一个字发出时，都好似有大道古钟在耳边回响，宛若古老的神祇夹杂着浓郁的情绪，发出末日般的宣告。
“七情剑——情殇七重奏。”
莫白羽的背后，一个硕大的七色古钟凝聚，随着七情剑的挥出，古钟内部发出声响，一响更强过一响。
这声响，是精神之声、情绪之声，没有任何手段可以躲避，但凡听入耳朵，人便会陷入七种情绪，无法自拔。
……
绝强的光波席卷这里的一切，所有的身影被淹没，建筑、岩石更是连齑粉都不剩，在强大的力量下消失无踪。
战斗结束——
邪渊尊者的身影缓缓浮现，只见他身子轻轻颤抖，眼眸深处，有说不清的迷茫，胸口更是有一个被剑贯穿的洞。
“结束了！邪渊尊者。”
墨白羽冷声道。他手持七情剑，指向跪在地上的邪渊尊者，只需要一剑，即可将对方的头颅斩下。
邪渊尊者依旧跪在地上，不为所动，见此一幕，墨白羽眼中杀意一闪，剑身一斜，朝邪渊尊者袭来。
可就在即将刺中邪渊尊者脖颈时，手中的七情之剑却无法继续前进，他只感到呼吸一止，浓郁的死亡气息转眼席卷全身，逼得他冷汗直冒。
“人族？”
一道声音凭空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只是一句无比简单的话，吓得墨白羽几乎快要虚脱，这是达到皇的力量。
“是你泄露的情报？”
那道声音再度开口，对准邪渊尊者，不过此时的邪渊尊者已被墨白羽磨灭了神志，无法回答。
没有任何征兆。
邪渊尊者的身体化作无数的粉末，随着一道清风拂过，吹起粉末，世上便不再存在这一只妖。
随着空间微颤，一道身影从中走出，那是一只看不清面容的渊妖，化身人形，身材中等，穿着一件暗黄色的衣袍，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让二人提不起战意。
“抱歉。我没想到，还有一只渊妖敢违抗命令，擅自离开了我们约束的地方，把你引过来了。”
让墨白羽没想到的是，这只实力堪比兽城顶级战力的渊妖，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向他道歉。
“不过……没办法。毕竟，秘密不能暴露，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妖渊三大王者之一：永夜王——昼夜。”
昼夜再次开口。
毕竟在他眼里，面前的墨白羽和鹿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不会有任何意外。
……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七情问生（七情篇完）
外城，鹿泱平原外——
一位青衣的英俊男子站在结界之外，正充满兴趣的打量结界。
而在这时，一群灵鹤飞来，化身成一个一个老者，朝着男子弓身一拜，恭敬道：“见过千琴公子。”
“嗯？鹤族的人。”
令狐千琴收回目光，转身看向来的几人。
“正是！老夫，鹤族鹤先。”
为首的那名老者道。
“这么说，妖渊之主亲临百族兽城的消息，是鹤族传出的？”
令狐千琴轻眯着眼，一副对此事很感兴趣的模样，鹤族、妖杀组织，这两个势力堪称百族兽城最为神秘的存在。
毫无疑问，他对鹤族的兴趣更多一些。
“这么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莫不是，只为了让天下人多知晓一些真相。”
令狐千琴可不是单纯的小孩子，鹤族的种种举动，让他感到不对。
然而，鹤族的鹤先说道：“千琴公子莫要难为我们，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总不能因为我家的情报网，实施打压。”
青丘与鹤族，堪称兽城的两大情报网，别的种族想要购买其他族群的内部消息，找这两家是最好的选择。
突然，令狐千琴雪白的狐耳轻轻一动，顿时发出一笑，道：“看来有些白羽的老朋友到了。”
半刻钟后，从远边飞来两道人影，正是黄原一脉的脉主以及黄柏元，二人来到这里，也是微微一愣，随后打起招呼。
“见过千琴公子，鹤族各位。”
“黄猿脉主。”
令狐千琴轻轻昂首，也算打了招呼。
黄猿脉主手上妖力浮现，释放至尊的实力，想要将眼前的结界打碎。
一旁的令狐千琴却摆了摆手，劝说道：“黄猿脉主还是省点力气吧！这结界起码是皇级以上的人布置的，除非猿皇手持猿天棍亲临，否则没人能凭借蛮力打碎。”
“怎么可能？豹族不可能布下这种阵法。”
黄猿脉主开始还不信，可当亲眼看到他的攻击无法撼动结界丝毫后，也就相信了令狐千琴所说的话。
令狐千琴又道：“若是其他势力参与其中呢？”
“你是说……”
黄脉脉主心头狂跳，像是想到什么，紧握的拳头松了开来，发出一声叹息，身上的妖力如潮水般褪去。
咔嚓~
“嗯？”
令狐千琴眉头一皱，他感觉结界貌似出现了变化，变弱了很多。
“这是有人在里面攻击结界？”
鹤族鹤先有些不确定说道。
这句话，也重新燃起了黄猿脉主和黄柏元的一丝希望。
“不！”
令狐千琴轻轻摇了摇头，反驳鹤先的话，续道：“是维持结界的妖力快用完了，无法继续运转。”
“就是说……里面已经结束了。”
黄柏元语气很是沉重，脑中墨白羽的身影随即浮现，上了年纪的他，不禁老泪纵横，不忍看到接下来的一幕。
咔嚓~咔嚓~
“结界碎了。”
令狐千琴眼神一凝，抬头盯着结界表面，鹤族的人、黄猿一脉也同样看着银白色的结界。
结界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随着一声巨响，结界化作无比细小的银白结晶，下起了一场“白雪”。
——
域外，距离百族兽城极为遥远的地方，两道身影正飞速前进，其中一人怀里死死抱紧一个黑色的小宝箱，眼睛始终不曾移开。
“且慢！”
走在前面的那人突然停住，伸手将抱箱子的那人给拦住。
“怎么了，岁。”
那个人抬头疑惑地看着被他称之为“岁”的女子。
“你看那！”
名叫“岁”的女子，有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身姿曼妙，面容姣好，看上去年纪很小，刚到二十岁的样子。
那人仰头望去。
高空，一轮洁净的皎月挂着，旁边是一处半涯。
半涯上，一名中年男子正坐着涯边，一只脚垂落在半空，手里拿着一个酒壶，抬手送入嘴里，刺眼的月光映照在他另一半脸上，让这边的脸看得不太清楚。
“来者何人！还不速速下来。”
抱着箱子的那人站着了岁的前面，在月光的照射下，终于看清他的脸。
那是一个小孩的脸，长相一般，穿着一身奇特的黑色衣服，旁人只要看一眼，仿佛就会陷入这“黑色”里去。
“岁”的眼睛紧紧盯着半涯上、独自喝酒的中年男子，只见她秀眉轻皱，随手挥出一道斩击攻向那人。
这道斩击看似平时无奇，却释放着令无数修士胆寒的气息，一息间，便可收割千万个性命。
可就是这样一道斩击，在即将靠近中年男子的时候，突然消失了，没有爆发任何波动，像是不曾出现过一样。
“怎么可能，岁的无渊之刃就这样没了。”那名小孩大叫，一脸地难以置信。
“重力王——渊童，无渊王——岁。”
中年男子停止喝酒，酒壶悬挂在手指上，摇摆不定。
无渊王——岁，像是想到什么，美丽的脸蛋刹时一白，娇躯微颤，紧张道：“妖族的顶级强者…百里妖君。”
“把东方令留下，我可以放你们走，千万不要怀疑我没有这个实力，我只是单纯不想破坏我妖族的领土，毕竟……我的力量实在太强了。”
百里妖君的眼中流露出锋芒，两人只感觉全身都被人抓在手上，只需百里妖君念头一动，他们便会瞬间丧命。
……
鹿泱平原外的结界解除了，浓郁的血腥味开始朝周边弥漫，到处都是妖兽尸体，而且很新鲜。
进去平原后，这股血腥气味更加浓郁，令狐千琴也皱起了眉，用左手轻唔鼻子，很是反感，厌恶道：“这些丧尽天良的家伙，到底屠戮了多少生灵，真不怕受到生灵戾气的影响？”
“或许，他们指挥其他人杀戮了这些生灵，而后再将这些棋子一并灭掉。”
黄猿脉主语气变化不大，他已经看开了，想要不留证据，这样做无疑是最方便、最快捷的方法。
生灵戾气是四系之一，生灵系独特的能力，不管是谁，只要杀死一定数量的生灵，就会遭到生灵一系的制裁。
令狐千琴一行，走在这由无数鹿族与豹族生灵染成的平原上，无视诸多惨状，径直走向深处，因为他们心里清楚，以墨白羽的性格，绝不会逃避。
不知过了多久。
他们找到了“墨白羽”的尸体。
与其说是尸体，倒不如说是一具雕像，大概十几米高，淡灰色的，刻画的非常细腻，眼睛、鼻子、眉毛都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样。
手臂与脚上都有酷似血液的石塑，自伤口内流出，那双眼睛里流露着金属独有的光泽，心脏更是被打碎。
尽管如此，墨白羽仍旧不屈，目光坚定，双手将七情剑高高举起，指向上空某个方向，像在宣示自己的决心！
“好真实的雕墅！”鹤先惊呼道。
令狐千琴走了上去，伸出一只细长的手，轻轻抚摸雕墅的表面，半响过后，他开口，声音温和，富有磁性：“这不是雕墅，这就是墨白羽。”
“怎么可能，我的感知不会有错。”
鹤先一口否决，他虽然自身实力不高，可好歹也是道神双修的修士，还不至于连个小辈的精神力都感知不到。
“白羽他一定是遇到难以想象的敌人，甚至逼得他主动散去了情感，来换取更加强大的精神力量，要知道，那可是比死亡还要痛苦的感受。”
说着这，与墨白羽有关系的黄柏元和黄猿脉主的情绪明显受到了影响。
“如此拼命，只为谋取一线生机。”
令狐千琴缓缓闭眼，仔细聆听雕像里的声音，听到了墨白羽临走前，那最后一丝情感以及为保护鹿歆所作的一切。
“可惜……问生失败了。从此以后，世上不再有那般纯粹的七情力量。”
（卷二，七情篇完）
卷三前语 尧的故事
若说，墨白羽是百族兽城天骄们难以逾越的鸿沟。
那么……
尧的出现，就是他们的噩梦。
一向神秘无比的妖杀组织即将迎来它的第五位邪杰。
吞天蟒族的少主即将出世。
紫晶蛇族也将因一场大火成为历史。
而处于另一个残缺世界的青龙山脉，也会因为一个人的误入，化解一场潜在危机，并得到许多机缘……
卷三前语 尧的故事（入世篇）
若说，墨白羽是百族兽城天骄们难以逾越的鸿沟。
那么……
尧的出现，就是他们的噩梦。
一向神秘无比的妖杀组织即将迎来它的第五位邪杰。
吞天蟒族的少主即将出世。
紫晶蛇族也将因一场大火成为历史。
而处于另一个残缺世界的青龙山脉，也会因为一个人的误入，化解一场潜在危机，并得到许多机缘……
第二百章 整合人族
黄猿脉主和黄柏元都不愿看到墨白羽这副模样，选择离去。
而鹤族等人刚准备离开时。
却被令狐千琴叫住。
“鹤先长老，请等一下！”
鹤族长老鹤先一脸疑惑地看着令狐千琴，迟疑片刻，问道：“不知千琴公子在这个时候叫住我等，是所谓何事？”
听到这话，令狐千琴眼中锋芒微露，凝声道：“墨白羽与我狐族之间，也算有些来往，而今他不在了，可墨城里却还有几个天赋不错的小辈，我希望……”
……
鹤先一边听，一边点头，直到令狐千琴说完之后，方才回答道：“千琴公子放心，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够做主的。”
“有劳长老了。”
令狐千琴向鹤先道谢。
随后等到鹤族一行人离开。
令狐千琴的目光重新落在，已经变成雕像的墨白羽身上。
“机会我已经给你了，白羽……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相识一场，做到这一步，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千琴的手轻轻放在雕像之上，用自己那与生俱来的能力，聆听着里面的声音，感受其中的变化。
“我能感觉到你的存在，若你还有执念未了，望能听到我真挚的呼唤，与我见上一面。”
……
识海中，令狐千琴睁开细长的眼眸，看向眼前出现的老者，露出真诚的笑容，抬手，朝老者深深一躬，并声道：
“晚辈千琴，见过情祖！”
听到声音，老者睁开混浊的双眼，而当看到令狐千琴那就连女子也自愧不如的脸时，瞳孔逐渐变得清晰。
他的眼睛很特别，既没有人族眼中的那股纯粹，也没有狐族的那种妖媚。
给人的感觉很是深邃，旁人若是看到他的眼睛，就会感到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畏惧，仿佛他是专门收割灵魂的死神。
然而，令狐千琴却不受丝毫影响，轻松一笑，说道：“原始魂眸，魂族的手段，在这世上已经绝迹了，不过对我起不到作用，前辈还是不要浪费力气了。”
见状，情祖收回目光，开口了，邋遢的外表下吐出的声音，十分沙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魂族这两个字了。”
“的确。”
令狐千琴一笑。
“魂族跟神族已经有近万年没有过任何消息了。如今的世界，别说与之有关的物品，就连停在凤栖上的魂族文字，也没几个人识得，更别说翻译。”
“你要见我，是为了我的传承，还是有关魂族的下落？”情祖问道。
他的肉身早已在漫长的岁月中磨灭，神识也消散了，如今的身影，不过是他心中的一丝难以忘怀的执念。
“不不不！前辈你误会了，您的传承晚辈不感兴趣，魂族的下落，也不是我这个层次能够接触的。”
令狐千琴连着摇头，嘴角轻笑，更是反问起情祖，道：“何况，就算我真的问有关魂族的消息，前辈答得上来？”
看着令狐千琴的笑脸，情祖沉默了，他不过是魂族中的一个旁系，何况过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消息。
片刻后，情祖恢复神情，两眼看着令狐千琴，开口道：“那你想要什么？莫不是特地来看我这个死人。”
令狐千琴脸上的随意消失，正色盯着情祖的脸，道：“前辈说笑了，我想见你，是为了您妻子，凤天羽当年为前辈所弹奏的曲子，我想知道那个地方的位置。”
“落地风华的绝曲吗？”
情祖脸上终于产生变化，有些动容，他似乎并没有想到一样，不过很快恢复过来，仔细打量令狐千琴一番，点了点头：道：“看来你的身份很不一般，就连落地风华的绝曲无法复刻都知道。”
“正因如此，我才想知道具体的位置，亲身体会当年的声音。”令狐千琴说道。
“以你的天赋，确实是唯一可能再次弹奏出那首惊世之曲的人，也罢，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它在……”
情祖一叹，说出了当年落地风华的绝曲所弹奏的地点。
……
令狐千琴睁开了眼，手从“墨白羽”的雕像上移开，往后走了几步，好更容易看清墨白羽的身影。
望着栩栩如生的雕像，令狐千琴脸上露出缅怀，平静道：“白羽，你的时代结束了。可惜，人族的崛起再一次以失败告终，不过从那个叫凌云的孩子身上，我看到了人族的又一次机会。或许他会重蹈你的覆辙，又或许他真的能冲破昏暗的囚笼，带领人族走向新的时代。”
看完最后一眼，令狐千琴转过身，没有任何留恋，做到这一步，他也算仁至义尽了，往后的日子里，他都不会再来这。
——
数天过后。
外城——
“怎么样？他醒没有？”
房间外，一身白色衣衫的墨白川，站在易逍遥面前，询问里面凌云的情况。
“还没有。”
易逍遥轻轻摇了摇头，接着道：“不过他的气息已经稳定，体内似乎有股力量在助他恢复。按说前两天就该醒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这样吗？”
墨白川稍微松了一口气，南苍等人经过几天的调养，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三位家主虽然中毒，但也只沾染了丁点，又及时压制，除了绯月以外，墨染尘和梦瑶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
唯独凌云这边，迟迟没有消息。
吱呀——
这时，房门打开，凌云的身影顿时出现在两人面前，二人感到诧异，但都是心思缜密之辈，迅速反应过来。
“你醒了？”
易逍遥上前，用手欲扶胳膊，却被凌云摆手拒绝。
“嗯！没什么大碍了。”
凌云的话很轻，却让二人感到舒适。
“既然你没事，那几位家主放心了，我来给你讲讲，那个毒延被南苍家主他们发现的经过。”墨白川开口讲起。
原来，当初毒延并不知道杀死毒梦的罪魁祸首就是人族，凭借着残留的毒丹气味，一直跟在凌云他们身后。
然而，随着墨白羽一行人进入青丘，由于他没有狐族令牌，无法穿过那片密林，便只好在外徘徊。
紧接着，他开始收集线索，经过种种迹象，他确定了杀死毒梦的神秘人，来自外城，于是便在鹿族、豹族以及墨城三个方向开始进一步探索。
直到探索到墨城范围，恰好遇到了接引人族部落的南苍等人。
南苍从他口中得知了此事，本来不愿多管，却突然想起之前与墨家主交谈中，白川在虎神境深受剧毒，九死一生的事。
这明白，原来当初服下的，正是毒延妹妹的毒丹，对方显然是来寻仇的，于是南苍想将其骗入墨城，联合十位家主及机关天启之阵的威力，合力击杀。
可意外难料，回去的过程中，卷入了妖鼠三兄弟与一位妖匪领主的争斗，更让毒延得知真相，明白自己被骗了，内心受到了很大打击，甚至生出心魔。
……
凌云在一旁静静听着事情发生的经过，心里免不了感叹，毒族兄妹的经历甚是悲惨，却又没有办法，自己不得不这么做。
“如今，附近的妖匪势力因为毒延的缘故，实力大减，我想借此机会接引流落在外的人族部落，一举整合人族。”
墨白川凝声道。
外城最大的两个族群，鹿族和豹族被灭，势必会导致外城的局势发生惊变，更多族群与妖匪受到冲击，引起动荡。
在这动荡不定的局势里，那些最强者仅有武体六七重境的人族部落，是很难在这样的坏境下，生存下来。
第二百零一章 去见一个人
鹿族与豹族是成为历史，但领土内的无数财宝，却足以令整个外城的族群陷入疯狂，不要命的争抢。
这之中会有势力得到机遇，成为外城的霸主，也有人会为了某件宝物，残杀同门，被族群驱逐出境，成为新的妖匪。
而在墨白川眼里。
这既是灾难，也是机会，一个将人族彻底聚拢、团结一心的机会。
趁现在妖匪势力削减，新的妖匪领主还未诞生，结合墨城十大家之力，将外面饱受苦难的人们解救出来。
新的时代，来了！
“我想去见一个人。”
凌云开口了，这让墨白川眼皮一挑，询问道：“你想见谁？”
“极致之冰——冰孟。”
“你要见他？”
墨白川心生一紧，他知道凌云在冰道法则上的天赋，可极寒地带，坏境恶劣，一般的圣境修士也不敢随意出入。
“嗯！因为它。”
说着，凌云的手心上，一指甲盖大小的冰块凝聚而成。
仅是出现的一刹那，周围的温度瞬间来到冰点，寒气席卷整条走廊，身后的木门上更是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冰霜，随后出现裂痕，破碎成沫。
咔嚓~
凌云掌心一捏，那释放惊人寒气的冰块犹如微不足道的小鸡崽稍一用力，就碎了，无比随意。
“这是……极致的力量。”
易逍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没有任何优势的种族，怎么可能将一种法则之力领悟到极致。
一旁的墨白川也刚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同样难以置信，刚若不是凌云及时捏碎极致之冰，整个墨府都会被寒气笼罩。
“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想去见他了吧？”凌云说道。
他虽然拥有了极致力量，却并不懂这股力量该如何运用，整个兽城，除了同样拥有极致之冰的冰孟外，再没有人更适合教他如何掌握极致之冰。
“可惜啊，可惜！原本还想喊你一起去豹族遗址寻点灵药灵宝回来，现在看来是没机会咯。”
墨白川一阵摇头叹息，他的修为止步在九重境，除非有天大的机缘，否则难以再进一步。
“对了，我差点忘记这个。”
凌云似突然想到什么，从空间戒指里将墨白羽临走前给他的机关盒子，拿了出来，放到墨白川面前。
吱—
墨白川打开盒子，眼睛顿时一亮，道：“机关罗盘、贪欲之手、吞噬金丝……我哥把六道机关所有的顶级机关物都放在里面了，还有《机关造物》。”
“机关造物。”
凌云自然知道墨白川口中，并不是普通的机关造物，而是墨白羽从极限核心中取出，机关一道最顶尖的机关篇页。
“有了这几样东西，就算我一个人去豹族遗址寻宝，也没有任何问题。”
墨白川心中顿时舒了口气，原本他还在犹豫，凌云走后，他一个人独自去豹族遗址危险太大，现在有了这些东西，他完全可以在遗址内，混得风生水起。
凌云看到墨白川脸上神情的变化，也知道这边的事已经妥当，于是道：“既然这边没问题，我也该准备出发去极寒地带，不出意外，天黑之前就能离开。”
说话间，凌云不由看向距离他最近的易逍遥，又问道：“你打算去哪？是跟我走，还是留在墨城，亦或是离开。”
“我最近不打算回内城了，听说鹿豹两族被灭，我打算跟白川一起遗址探宝，谋取一些机缘，争取早日突破中游。”
易逍遥的回答很是干脆，这让凌云稍微有点惊讶，感觉就像内城里面有着什么，刻意躲着一样。
不过凌云也没有太在意。
就这样，墨白川和易逍遥前往遗址寻宝，凌云独自一人前往路途十分遥远的极寒地带，求见冰孟。
临走之前，墨白川还硬将吞噬金丝和大地之甲塞给凌云，说是路上危机重重，带点装备，以便于防身。
至于整顿人族这种苦差事，那自然是交给十大家来处理。
当个甩手掌柜。
岂不美哉？
——
三天后。
内城，一处郊外。
凌云半蹲着身子，将自己完美的融入与草树之中，双手摊开一副由不知名野兽兽皮制成的卷轴。
细看，卷轴上细化着百族兽城，东北区域的地图，每一条道路都清晰看见，甚至一些强大族群，还单独做了记号，提供了绕开的路线，可见用心良苦。
凌云的指尖顺着兽皮滑动，很快确定了自己所外的位置，直到在某个地方停顿下来，眉头紧接一皱，道：“再过一两百米，就到清古镇了，想要渡河，必须进镇一趟。”
清古镇外有一大河，名为清古河，据说是境外天河的一道分支，虽只是分枝，却无比宽广，河中更有鱼妖，即便妖圣境五六重的修士，也不敢贸然过河。
斟酌良久，凌云还是进了城。
刚入清古镇，妖族的城镇，看上去给人族的城镇相差不大，路上妖来妖往，有带小孩的妇女、运货的妖族商队、身边围着一堆小弟的富家公子哥……
凌云悄悄走到边上，与行人避开，衣袍中，一根根银色丝线缓缓探出，上面附着有精神气息，用于感受周围的事物。
直到遇到一座酒楼，方才停住，银丝脱离衣袖，以自身体型十分细小的优势，穿过墙壁的缝隙，看到了里面的妖民。
过了不一会……
“原来如此。”
酒楼外，凌云静静地听着里面众多妖民的交谈，逐渐了解现如今清古镇的局势。
清古镇内，一共有五个族群执掌，共称五大家族，实力相差无几，最强者境界都在妖圣境九重左右。
五大族群，各掌控着渡河灵舟，想要渡河的妖修，必须给与那个族群一定的报酬，才能乘坐灵舟，横渡清古河。
“看来想要渡河，必须和他们打交道。”凌云心里默默念叨，这行他本不想与其他族群出现交往，以免多生事端，但现在是没办法了。
想到这，凌云收回了插在酒楼墙壁里的梦机·银丝，往最近的齐家赶去。
第二百零二章 清古镇
齐家。
清古镇的五大家族之一，据说祖上是一只曾亲眼见过妖蛮之战的耀阳金禽，实力少说也是高阶妖王，族人皆以此为荣。
“齐家到了。”
凌云止住了脚，停在了一处较为平整的山丘外，山丘前有两名齐家的人把守，头上立着的“齐家”二字，十分显眼。
凌云周围，陆续有商队从身边经过，进入眼前的山丘，扫了一眼后，朝齐家的方向去。
来到门前时，被两名齐家的人拦下。
“想乘坐灵舟，每人需支付一百颗上等灵石或极品灵药两株。如携带物品，按每斤一颗上等灵石。”
一名男子冷漠开口，简单地扫了凌云一眼，便不再理会。
凌云没有犹豫，从空间戒指内取出一株极品灵药、四株上等灵药以及十多颗上等灵石，不过，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而就是这短暂的停顿，让看守齐家的人皱起眉头，似有不悦地伸出一只手将那些东西抓走，口中还念道：“穷*，今天的灵舟满了，拿着我齐家的令牌，明天这个点了来坐下一趟。”
齐家子弟简单扫视了一下。
凌云上交的这些东西，比之一百颗上等灵石还要高上一点。
不过，这并未让他对凌云的感觉发生点变化，一个交过河费都要犹豫的人，根本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这名齐家子弟随手将一块令牌扔向凌云以后，便不再多管，转头看向其他人。
齐家的令牌是由纯木雕刻而成，通体较暗，掂量在手，还没什么份量，除了上面刻的字使用了灵材之外，全然看不出丝毫的价值所在。
凌云将令牌小心收好，放入空间戒指中，直接离开齐家舟坊，整个过程，没有一人的余光从他身上扫过。
“令牌到手了，接下来只需静静等到明天，便可乘坐灵舟，穿过清古河。”
凌云面色平静。
事实上，他身上还有不少灵兮提炼的极品灵石，只需一颗便相当于百颗上等灵石，但那样太引人注意。
别忘了，他现在只是个武体巅峰的人族修士，虽然这已是人族的瓶颈极限，可放眼兽城却如同蝼蚁，就连这小小的清古镇内，都存在很多他无法匹敌的存在。
凌云穿过一个又一个路段，总算是找到了一家合适的酒楼，准备进去修整一晚，明天一早再去齐家。
“嗯？”
随着接近酒楼，凌云却眉头一皱，脚下的步迈也随之停了下来，气氛顿时不太对劲，一丝丝不安涌上心头。
片刻，凌云果断转身，直接放弃进入这座酒楼，向远处而去。
然而，事情往往不会那么顺利。
三道由妖力所凝聚的能量利爪，打碎二楼玻璃，携带独特的妖族招术，直直打向凌云的脑门后方。
“唉！怎么每次进酒楼，都会遇到一堆麻烦事。”
凌云轻轻叹气，心里百感无奈，随后身影一变，破空之术发动，原本那距离凌云脑门仅剩几丈的利爪，却是扑了个空。
“瞬移？”
二楼破碎的窗户房间里，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诧异，接着，两道身影从二楼直接跳了下来。
“不对，这也不像瞬移。”
中年男子轻轻摇头，刚才凌云的移动轨迹他看的清楚，那种感觉就像是对方的身体缺少了空气的阻力，移动起来十分流畅，让敌人琢磨不透。
在他身后一侧，站在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青年面容一般，神情冷漠，看向凌云的眼中尽是冷意。
“墨白羽身边的小鬼，居然跑了清古镇来。”犬夜南冷声开口。
凌云神情冷静，看了眼站在犬夜南身边的中年男子，回头再看向他，语气平淡：“我当是谁，原来是青丘遇到的狗族大爷，上次放了你，真是个错误选择。”
狗族大爷？
听到这四个字，犬夜南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同样也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纷纷将目光投来，议论纷纷。
“是犬家的犬夜南，在他的……天！是犬家的大管事犬戎，那可是妖圣境七重的大高手啊！面前这人可惨。”
“可不嘛？当着大管事的面称犬族为狗族，别说只是个没背景的人族，就算清古镇其余四大家的人都不敢。”
……
“犬戎。妖圣境七重？”
凌云的脸色微变，这境界属实有点超出他的预料，唯有动用极致之冰的力量，才有与之对抗的资本。
可这念头刚出现，就被凌云否绝。
极致的力量太过引人注意，一旦他在清古镇释放极致之冰，不出几日，整个百族兽城都会为之轰动。
逃！
“一重天绝。”
在当众人还在谈论，凌云没有征兆的一掌就此打向犬戎和犬夜南，声势浩大，掌印后面，猿王虚影显现，很淡，也很模糊。
“居然练到这种程度了，让猿王之身显化。”
见到这一幕，犬夜南多少有点意外，仅是这一丝猿王轮廓，就足以让这掌拥有妖圣境级别的力量。
“这小子，想跑。”
犬戎眼睛一眯，大手一挥，庞大的妖力犹如汹涌的海浪将掌印和猿王淹没，待妖力散去，凌云早已不见踪影。
“怎么不见了！”
犬夜南脸色猛地一变，眼睛连忙看向四周，除了被热闹吸引过来的妖民外，哪还看得到凌云的身影。
“放心。他逃不掉。”
相比较犬夜南的慌张，犬戎则一脸轻松，大手托起犬夜南的一边肩膀，犬夜南只感觉身子一轻，两人原地消失。
那一边。
距离此地百米的街道，一道被银色丝线给包裹的身影正快速移动，如鱼得水，路上的妖民只感觉身旁有阵轻风吹过，全然不知刚才有人与它擦肩而过。
“快！再快点！”
凌云面色凝重，他的目标很明确，找到其他四个家族麾下的重要地点，如：灵舟坊、药铺、试炼之地等等……
这些地方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都是极为重要，且绝不容许打架。
只要进入这种地方，就算犬戎是犬家的大管家，由于对立关系，其他家族也不会容许他胡来。
还有个原因，若他们接受了犬戎的灵石一类，想将他拿下。
真到这种万不得已的地步，他还可以利用那里的环境，限制他们的行动，他自信清古镇内，没几个能在瞬间控制他。
只要撑到明天，齐家的灵舟坊开门，他就能乘坐灵舟离开。
第二百零三章 星儿的来历
正当凌云奋力逃命之际，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压力笼罩全身，使他逃跑的步迈一止。
“你以为你逃的掉吗？”
一道雄厚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周围妖民的惊叹，天上缓缓降下两个人影，正是犬戎和犬夜南。
“挣脱不开……”
凌云尝试挣扎，用力的摆动身子，却发现身子上像是压了一块巨大顽石，呼吸都变得困难，更别说行动。
这是法则的力量，更是领域的雏形，在犬戎的妖力之下，妖圣境两三重的修士都很难挣脱。
“夜南。去把他抓了，带回犬家府邸，再做处置。”
“是！”
见凌云挣脱不了，犬戎也是放松下来，让犬夜南将凌云处理掉，听到命令后，犬夜南脸上一喜，小跑过去。
来到面前，犬夜南望着银色丝线包裹的凌云，嘴角冷笑，妖力朝手臂靠拢，使手臂化为原本的犬爪。
“我本没想到你会到清古镇，胆子居然这么大，不过，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说着，一记妖爪顺势而下。
危急时刻，银丝像有了生命般，犹如潮水般从凌云身上悉数褪去，微弱且璀璨的金光照在犬夜南的脸上。
“这是什么？”
犬夜南微微错愕。
下一刻，几根金色丝线从褪去的银丝中脱颖，直直地刺向犬夜南的脸庞。
好在犬夜南的境界不是摆设，及时反应过来，调动全身妖力迅速远离凌云，最后仅以轻伤的代价，成功脱身。
“混账！”
犬戎眉头紧锁，加大了自身法则对凌云的压制效果，同时心头大惊，谁能想到一个等同于灵境巅峰的人族修士，居然突破了妖圣境七重强者的压制。
噗！
巨大的法则压力下，一口鲜血自凌云的嘴里喷出，鲜艳的红色洒在金银两色的丝线上，表面光泽随即暗淡下来。
可惜~
凌云看着已经回到犬戎身边的犬夜南，眼神里，似带有不甘。
七个境界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就算使用吞噬金丝，就算采用偷袭的方式，也无法对犬夜南造成稍大一点的伤害。
“没法了！拼了。”
凌云一咬牙。
不甘的神情一转，变得坚决，暗淡的金银丝线深处，一股寒气渐渐浮现，仿佛一头沉睡的极北凶兽正在苏醒。
此刻，犬戎的脸阴晴不定，他能感受到凌云身上产生的变化，这更坚定了他要解决凌云的心。
“地犬决——九伏珠！”
七颗散发着暗黄光泽的珠子虚影，浮现于犬戎背后，气息微弱，每颗都如鹌鹑蛋大小，并不是很显眼，却给人一股十分危险的感觉。
七颗伏珠像是七星连珠般，一个接一个向凌云俯冲而来，速度出奇之快，穿过金银丝，刺进他的胸腔深处。
第一颗伏珠穿过胸腔。
噗！
“嗯……”
还在凝聚极致之冰的凌云，沉闷一声，胸口的血液止不住的向外面流出，身体不自觉的颤抖，手掌微微一僵。
还没完。
没给凌云反应时间，第二、第三颗伏珠几乎同时穿透他的身体，犬戎的妖力不断击溃他身体的防线。
一时间，还在凝聚的法则之力也出现溃散之势，凌云牙关咬紧，手掌用力想要重新凝聚出极致之冰。
可恰逢其时，第四颗伏珠打在他的手腕上，筋膜血管活生生被打穿，手腕处传来的剧痛，更是让凌云几度差点昏迷。
第五颗伏珠打在了他的右脚上，直接导致右脚瘫痪，无法行走。
……
“太惨了。”
“这还是妖吗？犬家这么残忍。”
凌云的惨状，让围过来的一众妖民不忍直视，可一个都不敢靠近，生怕受到牵连。
犬戎连犬家的出名绝学：九伏珠，都用上了，显然是动了杀心，别说一个圣境不到的人族少年，就算是妖圣境五六重的妖族修士中了，不死，也得重伤。
而就当第六颗伏珠，即将打在凌云的脑袋上时，一只干枯的黑色拐杖从右方飞射，将那颗伏珠硬生生打散，化作寻常妖气，在空气中徘徊，直至烟消云散。
凌云用尽浑身力气，睁开了一只眼睛，恰好看到了一个身披宽大黑袍、佝偻着身子的老婆婆，那只干枯的手，抓住最后一颗伏珠，轻轻一捏，化作妖气。
突如其来的变故。
认谁都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救这没有任何背景的人族少年。
犬戎的脸色不好看，原本最后二颗伏珠下去，那个小鬼是必死的。
没想到，会有人从中作梗。
“犬戎，这小子我保下了，你赶紧带着你犬家的小鬼回去。”
老婆婆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钟声，震慑着在场人的心弦，不容拒绝。
“她……是谁，为何救我。”
凌云躺在那里，说话断断续续，很是虚弱，身上带来的股股剧痛，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强烈的晕眩感席卷全身。
倒下的最后一刻。
只看到了，老婆婆与犬戎即将动手的画面。
………
猫府——
不知过了几天，凌云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由干草编制而成的床上，正想起来，身上立即传来一阵阵剧痛，让他瞬间大汗淋漓，连忙躺了回去。
这才想起之前，自己被犬戎差点打死的画面，如此说来，这里便是那位救他的老婆婆家里。
“真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趟。”
凌云一阵苦笑，自己如此小心谨慎，结果到头来，就因为想找个地方住一晚，差点被人打死。
经过这件事，他心底暗自下定决心，今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再靠近酒楼这种地方，否则不知哪天又遇到这种事。
吱呀——
正当凌云思考着，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小姑娘从门前探了出来，瞪大着眼珠，好奇地往凌云身上瞧，一对耳朵动了动，看到他醒了，顿时羞红着脸，连忙把头缩了回去。
不过还没闭上，木门又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推开，老婆婆拉着小姑娘走了进来，嘴里还些没好气的道：“你这小妮子，叫你别打扰人家休息，还每天往这边跑。”
老婆婆教训了小姑娘一会，给凌云道了个歉，然后把她赶了出去。
房间内就只剩两人。
“婆婆，您是……”
由于伤势过重，凌云只好躺着身子与对方交流，好在对方也不在意。
“叫我猫婆婆就好。”
猫婆婆露出和蔼的微笑，又道：“我还要感谢你们救了星儿。”
“星儿？”
凌云想到了远在墨城的星儿，莫非猫婆婆口中的，就是当初在拍卖会的那个半猫女孩。
“她是我次子的女儿，我的孙女。”
看到凌云眼中的细微变化，猫婆婆继续解释道：“当年墨城发生动乱，铭家的一名遗孤被留在清古镇，我于心不忍，将她一直收留在我猫府，后来和我的次子情投意合，便在一起，生下了星儿。”
“当年？墨城动乱？”
凌云眉头一皱，他可从来没听墨白川或白羽说过。
第二百零四章 横渡清古河
“这么说？白羽哥他其实一开始就认识星儿，知道她来自清古镇？”
凌云这时突然想到，墨白羽在第一次看到星儿，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猫婆婆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却又摇头，说道：“当年他初入兽城，在清古镇遇到了星儿一家与犬家发生的冲突。”
“那会儿，星儿还在襁褓当中，他后又被犬家打伤，过去了这么多年，怕是对星儿也没什么印象，唉……”
说着，猫婆婆又叹了口气，道：“星儿这孩子从小就不爱说话，除了父母和我以外，基本没几个人与之交谈。”
“去年，她跟着父母外出行商，不知出了什么意外，一直没回来，直到前段时间，我看了鹤族榜的消息，才得知她被你们救下了下来。”
凌云躺在床上，静静听着猫婆婆的话，不用多想，肯定她是听说了墨白羽与蝎森的那一战以及混血之种的出现。
聊完闲事，猫婆婆也开始问起正事。
“你来清古镇想做什么？”
“我想渡河，前往极寒地带。”凌云道。
“你要去那里？”
一听到极寒地带，猫婆婆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上下打量了凌云几番，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也看到，面对犬戎，你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若非我及时出手，你已成为一具尸骨。极寒地带那边，人生地不熟的，可没有运气碰到我这种帮你的人。”
猫婆婆劝导凌云放弃，就连妖圣境三重的修士都不敢贸然走进极寒地带，生怕被那里的环境抹灭，更不要说凌云这种，过去无疑是送死。
“谢谢婆婆关心，极寒地带……我必须去，放心，我有分寸。”
凌云的语气十分坚定。
没有墨白羽的保护，极寒地带、虎神境、青丘这些领土，哪一个不是危险重重，想要前往，更是难上加难。
这一点从墨白羽恳求令狐千琴护送他们返回外城就能看出，内城的环境只是看上去安定，实际上比妖匪横行的外城，还要凶险很多。
“罢了，猫府里有极寒地带那边的地图，经营这么多年，那边的危险之地还是知道一些，等你伤养好了就走吧。”
猫婆婆轻叹口气，不再劝告。
“多谢婆婆。”
如果不是疼的实在难受，凌云肯定要起身向猫婆婆深鞠一躬，以表感谢。
十天后——
凌云侧坐在猫府的灵舟边缘，双脚悬挂半空，下方则是涛涛不绝的清古河水，河水中有鱼妖正不断跳跃，企图跳到灵舟之上，可始终徒劳，只好无功而返。
“按这灵舟速度，大概今晚就能抵达对岸。”
凌云并未理会清古河中的鱼妖，尽管其中不乏有实力堪比妖圣境五、六重的存在，而是专注手中的一张妖兽兽皮。
这张兽皮是他临走之前，猫婆婆送给他有关极寒地带部分区域的地图，上面准确的记载了一些族群或势力，并专门给冰雪妖殿的位置。
“冰雪妖殿…”
凌云懒散的神情逐渐变得认真，极致之冰的掌握方法他必须得到，这是决定他能否突破圣境的关键所在。
又过去三个时辰……
天色暗了下来，周围的气候下降，雪花自天空飘落，灵舟上的妖民冷得发抖，纷纷从空间戒指里取出厚的衣裳，披到背上，来抵御严寒。
而这一切，对于拥有极致之冰的凌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见他抬起左手，伸出一根食指，一片雪花巧好落在食指上。
若有人在这，定会惊奇高呼，这片雪花并没有被食指的温度融化，反而逐渐变大，延展出根茎，形成一朵冰雪花。
望着这株冰雪之花，凌云看得入迷，仿佛听到了这片风雪发出的声音。
“世人皆道，风雪给人们带来严寒，是不幸、苦难的象征。可谁又想过，正是风雪的冷，使得躁动不安的世界，得以清醒。”
下一刻，灵舟上突然掀起一股漩涡，方圆千米的风雪尽数往灵舟上的漩涡而去。
这个动静自然惊动了灵舟上的妖民，纷纷跑了过来。
“这什么情况？顿悟？”
“开什么玩笑？一个连圣境都不到的人族，怎么可能懂大道的意义。”
这些妖虽然很好奇，但都不敢靠近，这可是方圆千米的风雪汇聚的漩涡，温度何其之低。
猫府的长老赶了过来，注意到凌云，同时也清楚这是猫婆婆特地关照的人，于是连忙将妖民们请回灵舟内的房间，将外面的空地全部留给凌云。
对此，妖民们倒没说什么，他们本就打算回去取暖，只不过听到有动静，跑过来凑个热闹而已。
又过去了很久，漩涡渐渐退去。
凌云的身影显现了出来，盘旋着腿，坐在冰冷的甲板子上，头发、眉毛残留着有少许的冰渣，气质清冷。
“这便是瓶颈的感觉吗？迷茫、无助、看不到前进的方向。”
凌云说的同时，感觉心里空荡荡的，明明浑身都充满力量，却像是打在了棉花之上，莫名的失落、茫然。
灵舟停在了对岸。
上面的妖民早已离去，漫天的风雪依旧飘落而下，一道单薄的身影孤零零地坐在冰冷的甲板。
这时，一把伞伸了过来，为凌云挡住了天上飘落的雪花，凌云抬起头，看到是一个猫族小男孩撑的伞。
男孩的身体和伞差不多大，举伞的姿势有些笨拙，好在凌云是坐着的，不然伞根本遮不住他的脑袋。
“婆婆说过，我是猫族未来的第一勇士，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男孩稚嫩的声音响起，那张小脸被冻得红彤彤的，嘴里吐出团团热气，化作水雾，在寒冷的天里，煞是可爱。
“噗！哈哈。”
凌云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男孩的脸蛋，男孩则拼命摇头，一对猫耳在雪天里摇摆，更是跟凌云拉开了距离，那张伞也在慌忙中掉在甲板上。
“外族人，不得无礼！我是未来第一勇士狸莫，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
狸莫故意装作凶狠的目光盯着凌云，嘴巴里露出的锋利牙齿，证明他此言非虚，真的会出手。
不过，这副模样在凌云看来并不可怕，反倒是十分可爱。
“小子，勇气可嘉。我很期待你的未来，猫族第一勇士。”
凌云笑着起身，狸莫下意识的后退，可他显然多想了，凌云只是起身将地上的伞捡起来，然后递到他手里。
“伞你拿着，我不需要。以后你要把自己当作这柄伞，用自己的身体，为猫族抵挡这些来自外界的风雪。”
凌云望向灵舟外。
极寒地带：作为兽城最寒冷的地区，一眼望去，全是雪，冰冷的寒风犹如利刃一般，可轻易割破寻常生灵的皮肉。
凌云一脚踏过灵舟的甲板，没有一丝胆怯，眼神坚定，渐渐的，这道单薄的身影，没入了风雪之中……
第二百零五章 十三妖殿
寒冷交集，废墟环绕，在一片可称得上惨烈灾难的群山中，凌云顶着寒风，脚下踩着一块巨石，注视眼前的场景。
“自当初那一战过后，永冻山看来已经彻底荒废，周围的族群都撤离了。”
凌云从冰封空间内取出墨白川交给他的大地之甲，铠甲上散发着淡淡黄芒，提在手中，一股厚重之感随之而现。
“如此…倒也方便了我，万一等会闹的动静太大，也不会引起谁的注意。”
大地之甲穿上之后，凌云立即跳下巨石，落下的那一刻，血气涌现出来，将方圆十米以内的杂草尽数抹除。
凌云盘膝而坐，尽量使大地之甲与地面贴合。
听白川说，大地之甲里面的物质极为特殊，能感应周围的土质，并且自动转化为同等土壤，防御力还能更胜一筹。
“如果没猜错的话，转换为冻土的大地之甲，以后即便是妖圣境巅峰强者，一时间也无法攻破它的防御。”
凌云脑海里逐渐回忆起当初墨白羽和冰孟的那一场巅峰之战，双方同时施展全力，才堪堪打碎了永动山无数岁月所积累下来的厚重冻土。
如今大地之甲防御力只会更强，这就大大提升了凌云的生存能力。
“这永冻山的剩余价值，就尽数交给我吧。”
大地之甲表面逐渐变成冻土的颜色，凌云猛然睁开双眼，身后数根金色丝线猛然出现，深深的插入地底。
不一会，一股股冰属性的灵气被抽走，顺着金色丝线，融入到凌云体内。
谁能想到？一个圣境都不到的修士，既能将整座永动山的灵气抽离，并在吸入体内后，没有爆体而亡。
这便是吞噬金丝名字的由来。
能将地下有价值的能量全部抽离，反哺自身，可谓十分霸道！
经过了大地之甲和吞噬金丝的掠夺，今后，永动山将会彻底变成一片死地，灵气消散、草木枯萎。
然而，这样的结果，对于始作俑者来说的帮助可谓极大。
别看他修为没有任何变化，若再次面对犬戎，在使用极致之冰的情况下，至少有六成的把握能战胜对方。
这与之前毫无还手之力，连极致之冰都没机会凝聚的情况，简直天差地别。
……
冰雪妖殿——
位于极寒地带深处的一片群山。
据说在这片群山中，藏有整整十三条冰脉，每一条中都蕴含着巨大能量，吸引无数诞生于雪地的生灵靠近。
每天都能听到各种哀嚎，为争夺冰脉而失去生命的生灵，数之不尽。
于是在长达两百年的争斗中，所有人终于意识到这点，达成了共识，以数尊妖皇带头，将十三条冰脉的灵气汇聚到一起，创立了冰雪妖殿。
久而久之，冰雪妖殿自成一派，结合十三条冰脉之灵气，以及十几个族群的底蕴，一跃成为极寒地带的顶尖势力。
——
“站住！干什么的？”
傀妖殿前，两个妖族成员挡在了欲进入傀妖殿的凌云面前，一人的眼睛上下打量凌云，发现是人族后，充满了不屑。
“我想见冰孟。”
凌云不卑不亢，说话的同时看着两人。
“冰孟师兄，乃是我们傀妖殿的第一天才，同时也是殿主的亲传弟子，地位何等之高，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刚才说话的弟子名叫影楠，听到对方要见冰孟后，更是不屑一顾，随手挥出一道冰刃，打向凌云。
见此一幕凌云的目光冷了下来，手中冰道法则汇聚，抬手间，这道冰刃直接被他抓在手上，随着用力一握。
咔嚓~
冰刃碎裂！
“这位兄弟未免太霸道了点，我只是想进去见个人，就直接动手。”
凌云声音很是冰冷。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刚才的攻击顶多只能对灵境巅峰的修士造成轻伤，不足以造成重伤，也就不存在杀意。
“霸道？呵！我们冰孟师兄现如今，正为了与术妖殿的妖王战斗做准备，谁知道你是不是其他妖殿派来打探消息的卧底。”
影楠冷笑一声，并未退让。
冰雪妖殿共分十三妖殿。
为防止过多矛盾，其中有一殿唯有长老级别才能进入，弟子禁止入内，这也变相化解了其余十二殿的不少争斗。
“你…”
凌云正想说什么，却看到影楠的那道身影，手上的动作不由一僵。
“我什么？我比你帅吗？赶紧滚！别影响你大爷的心情，老子好不容易讨到在这里看门就能换取积分的美差，为了来这，我可是花了多少灵石。”
影楠看凌云，越看越不顺眼，为了不去完成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任务，他可是陆续给上面送了好几百颗冰属性灵石。
身后突然被人碰了一下，影楠还以为是一旁的那人，便不以为意，只是简单的摆了摆手，说道：“松白你别打岔，今天我就要教训这小子，让他影响他影楠爷爷是什么下场。”
“影…影楠。”
松白颤抖的声音响起。
影楠意识到不对，转身一看，这一看，险些将他的魂给吓出来。
“冰……孟师兄。”
站在身后的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冰雕，雕刻的栩栩如生，与当初在永冻山见过一眼的冰孟，有九成多的相似。
“你是说不想领任务，就用灵石贿赂了任务殿的弟子？”
冰雕（冰孟）语气平淡，看不出波澜。可就是这轻飘飘的语气，落到了影楠身上，如同审判般的指令，吓得他腿脚发软。
“我，我…”
影楠支支吾吾，说不清话。
见到这一情景，冰雕（冰孟）一皱眉，冷声训斥道：“去冰涯谷领罚，别逼我不留往日情面！”
“是是是……”
听到这话，影楠心头微微一颤，却依旧如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迅速跑开，直到走远，才发现自己的背已经被汗水打湿。
“你想见我？”
冰雕（冰孟）转头看向凌云，他认得这人，当初跟墨白羽来的一行人中，就有对方的身影。
“是。”
凌云干脆回答。
“那跟我进来吧！你…用冰鹰再喊一名弟子过来，守好这里，有情况及时向长老们汇报。”
冰雕（冰孟）直接转身，临走前还提醒了一旁被吓到的松白，凌云瞥了一眼他，不再多管，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冰孟师兄，居然来这里了。”
松白心有余悸，还好影楠这个傻*，什么事都往外说，真不担心哪一天有长老路过，可转念一想，却是一喜。
按照冰孟刚才的话，他可以随意叫一个人来看守傀妖殿的大门，正好自己那还有个兄弟，完全可以顶替影楠的位置。
越想越激动，松白赶忙推动秘咒，吸引徘徊在傀妖殿附近的冰鹰过来。
第二百零六章 杰榜前十？百族兽城天赋最高的十人！
跟随冰雕（冰孟）的步伐，凌云一路上无比通畅，很多傀妖殿的弟子在看到冰孟后，都识趣的选择让开。
绕过层层禁制，凌云被带到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后院，没有外界的风雪，宁静中满是惬意，一张木门被打开。
冰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目光首先落在了自己的冰傀上面，下一刻，冰傀融化成水，洒落在后院的草地。
“接着！”
长长的卷册被冰孟随意一扔，凌云抬头一望，很轻易地便抓在手上，缓缓摊开卷册，发现这竟是更新的少杰榜
……
百族兽城——少杰榜
【第一名：苏白衣。】
称号：血染白衣，所在势力：妖杀组织。
【第二名：冰孟】
称号：永恒冰蚕，所在势力：冰雪天妖蚕一族。
【第三名：空无痕】
称号：流水无痕，所在势力：西方植物地域。
【第四名：紫女（紫云烟）】
称号：灭世紫炎，所在势力：极西北方紫晶灵蛇一族。
【第五名：蛊公子（冥黯）】
称号：唯蛊，所在势力：万蛊窟。
【第六名：猿百绝】
称号：灵明石猴，所在势力：斗战圣山。
【第七名：莽苍】
称号：吞天巨蟒。所在势力：吞天妖蟒一族。
【第八名：金皇】
称号：金翅大鹏，所在势力：金翅大鹏鸟一族。
【第九名：妃雨蝶】
称号：魅雨邪蝶，所在势力：妖杀组织。
【第十名：令狐千琴】
称号：聆听万物，所在势力：青丘。
……
凌云大致扫过榜单，发现前十，都来自他所熟知的族群、或势力，其中竟有两个来自妖杀组织。
“墨白羽死后，在兽城内引起巨大轰动，好多准杰榜的各族天才深受刺激，频繁挑战杰榜，因而导致大洗牌。”
冰孟表现的风轻云淡，对于他来说，这些只能算是小人物之间的斗争，不可能威胁到他这种层次。
听到这话，凌云拿着卷册的手一僵，有些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向冰孟，语气急促，问道：“白羽哥死了？”
“怎嘛？你不知道。”
看到凌云这表现，冰孟眉头却是一皱。
虽说这件事，像是有人在暗中阻挠，消息传播很慢，即便他这样的身份，也是最近两天才知道这件事的。
不过跟墨白羽一族的凌云。
居然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件事。
看了一会，冰孟摇了摇头，他已经确定凌云是真不知道，轻呼出一口气，随意开口：“也罢！来找我有什么事？”
凌云看向冰孟，深吸一口气，朝对方深深地鞠了一躬，身子下弯，未曾抬起，语气诚恳，问道：“我想向您请些关于修炼上的问题？”
“哦？”
冰孟眼睛深处，闪过一丝兴趣，嘴角勾起浅浅弧度，轻笑道：“从墨城来这里，起码也有几百里的路程，就这还不算路上可能出现的意外。”
“你来此，就为了向我请教如何修行？不说墨白羽有没有跟你讲，那只老狐狸不也跟他走的挺近？怎么没见到你问他？”
冰孟嘴里的老狐狸，凌云猜测是令狐千琴。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凌云也大致清楚了墨白羽跟这些杰榜上的人物之间的关系，与他走得近的真没几个。
除了令狐千琴是合作关系以外，虎傲天、蝎森、猿百绝这些都是战斗过的对手，属于不打不相识的那种。
但总的来说，关系都不是很深。
——
“是！”
凌云承认，声音干脆。
“罢了罢了！整天练冰傀术实属枯燥，给你讲点，用于解闷也无妨。”
冰孟故作苦恼的样子，大手一挥，冰属性妖力从地上汇聚，很快形成了两张椅子，一张桌子。
桌子上还摆着两个茶杯，以及一个茶壶。
凌云的神情微微一凝，似想起什么，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小包火红色的茶叶，并道：“这是墨城的火心茶，每年只能从火心茶树上取得一两多的茶叶，一点心意，还望不要嫌弃。”
冰孟像是没有看到，直接坐下。
凌云没再开口，清楚这是冰孟同意教他，那他自然也不能失了礼术，请教别人就要抱有请教的诚意。
从怀里取出两块火红色石头，这是经过了花家之手，利用地心提炼的焰石，只需轻微摩擦，就能释放火焰。
“有意思~”
冰孟坐在冰椅上，看着凌云摆弄火焰，眼中的兴趣更浓一分。
半响过后……
“嗯…还不错，人族喝的茶水倒也不差，比之药妖殿的寒心茶，不分多让。”
冰孟闭眼享受着泡好的火心茶，随着温热的茶水入腹，胸口逐渐燥热，热气将心脏紧紧包裹，绵热不断。
这种感觉很特别，至少他从来没有体验过。
凌云在一旁安静而坐，看着冰孟细细的品着茶，并未着急。
待茶水喝去一半，冰孟这才缓缓将茶杯放到桌上，看向凌云，悠悠开口：
“混沌初开时，万族虽存，可修炼之路未诞生。”
“后来，部分人悟出了道，创造了修炼体系。可渐渐的，矛盾因此而生，强者欺凌弱者，弱小的种族因此覆灭，以至彻底葬灭了一个时代。”
凌云听着心里一紧，下意识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哪知道。”
冰孟摇头，那段历史太过悠久，甚至连真实性都无从考证。
“只知道，自那以后，所有种族的境界之名，差不多都很像，如妖圣境、真圣境这些……”
接下来，冰孟对凌云讲解了很多境界的划分。
如：凡圣两相隔。
圣境之下，被称为凡之三境。
如妖族的凡妖、妖气、妖灵境。
或人族的练体、血气、武体境。
淬炼体魄、汇聚气力、寻找核心，这就是从凡入圣的过程。
入了圣境以后，境界反而没那么重要，多数人都专注于对法则的感悟。
单单一种法则，基本就能弥补三个境界的差距，可见法则的重要程度。
圣境又分十重。
再往上，即可成王！
成王之上，便可为尊。
待经历百般磨难，心、境、神都抵达巅峰之际，便会引来天劫，度过之后，便会成为那至高无上的皇者！
“妖圣境、妖王境、妖尊境、妖皇。”
凌云口中念着一个又一个境界，心里却掀起惊涛。
直到现在，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即便墨白羽成为杰榜第二，也没有引起这些种族的忌惮。
这差距是何等之大，大到圣境强者如同蝼蚁，墨白羽在这些人的眼里，实际上跟一只蝼蚁没有任何区别。
第二百零七章 传授
十三妖殿有个不成闻的规矩，凡是妖殿高层的亲传弟子，都可以给一座院落起名，并将其划做自己的领地。
正午十分！
孟院内——
一名青年
“所以，入圣境以后，境界其实并不是很重要，那些真正厉害的人，修炼重心都会放在感悟法则之力上面。”
冰孟摇晃茶杯，显得随意。
“当然了，一些天生对法则之力感悟不明显的人，重心就只能放在提升境界，往往这样的人，一生成就都会止步在圣境，难有成王的可能。”
说完，冰孟再度抿了一口火心茶，放下茶杯，差不多见底，凌云见状，立即起身端起茶壶，重新为其续满。
“那……极致之冰是什么样？”
聊了许久，凌云试探性问道。
“呵！这就是你来这的目的？”
冰孟轻笑一声，却还是回答了凌云的问题。
“所谓极致，就是一种能力的极限，这是一种超出常理的力量，你可以理解成，凌驾于法则之上的法则。”
“凌驾于法则之上的法则？”
凌云一惊。
“法则分五个阶段，法则雏形、低阶法则、中阶法则、高阶法则、以及完美法则……”
冰孟的声音出现细微的僵持，可紧接，话峰转变，又道：“就比如，杰榜上的天骄，每一个都要满足三个基本条件：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妖圣境六重、掌握高阶法则或两种中阶法则。”
听到这，凌云连忙问道：“这三个条件，即便百族兽城，也没多少人可以全部满足吧？”
“是的！但代表没有，我当年便以十九岁掌握极致之冰，一举冲入杰榜第十一位，在兽城扬名。”
“除此外，领域、血脉、法术，都可以证明自己的天赋，……咳咳，跑偏了，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冰孟尴尬的轻刻两声，刚才凌云的一句反问，让他都不知道怎么，就说了一大堆关于杰榜的事。
凌云略带狐疑地看着冰孟，他感觉对方说这些就是故意的，不过毕竟是有事求人家，不好多说，应声道：“该讲极致之冰了。”
“哦对！讲到那了。”
冰孟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道：“极致，是一种凌驾于法则之上的能力，你可以把它理解为第六阶段的法则，或者是一种全新的力量。”
“全新的力量？”凌云下意识道。
“没错！根据我这些年对极致的理解，每一种极致能力都一样，如极致之冰、极致之火。”
冰孟道：“极致之冰的能力，我把他分成五种。第一种：冻结伤势！这点大部分人都知道。在战斗中，往往实力相当的人最后都会因为自身的伤势，而露出破绽，这就是人们常常提到的一招之差。”
“这点，我也知道。”
对于极致之冰能冻结伤势。
凌云可是有十分深刻的印象，不管是当初天宇的冰封，还是永冻山一战冰孟的表现，无一不在说明极致之冰的变态之处。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只是极致之冰最最普通的一种能力，你信吗？”
冰孟脸上的神情变的格外认真。
“最最普通？”
凌云的声音虽然不大，实际内心早就掀起惊涛。
“根据我这些年的研究，极致之冰除了能冻结伤势外，应该还有其他四种能力。”冰孟道。
“四种？”
凌云一愣。
“冰封神识、冰之烙印、延缓生命流失、点冰化神。”
冰孟向凌云一一讲解，极致之冰的各各用法，凌云的神色也从最开始的平静，逐渐变成惊讶，再到最后的震惊！
“这，这。”
凌云脸上写满震惊。
毫无疑问，冰孟这是亲手为他推开了极致之路的大门。
“修炼极致的方向，要远远超过一般的法则之力，所以……你要想在极致之冰的路上继续走下去，就需要付出比常人多出数十倍的努力。”
冰孟一手抬起茶杯，将温热的火心茶水喝入腹中。
茶杯的阴影下，那一丝浅浅的笑容却并未被处于兴奋中的凌云察觉。
“多谢冰…”
凌云下意识道谢，可话到一半，却猛然止住。
他刚才，好像听到冰孟话里提到：“继续修炼下去。”
“怎么？继续说呀。”
冰孟脸上笑容依旧，甚至还能在这个时候调侃凌云。
凌云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面前昂然自若的冰孟，摊牌道：“你一直在套我的话？”
“怎么能说套呢！这不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吗？”
冰孟脸上的笑容更盛，看到凌云摆出那一脸警惕地摸样，他就感觉很好玩。
“好了，不逗你了！”
冰孟突然站起身，笑容瞬间收敛，恢复以往时的样子，大手一挥，面前的冰桌冰椅消失，二人回到孟院。
冰孟双手放于背后，衣袍被高高掀起，久久不曾落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放心，我不会泄露极致之冰的事。但…我听说人族初入灵境时，意志会前往一个名叫血海的地方。在那，人族能感受到意的存在，并且掌握它。”
“你想看我的意？”
说这话时，凌云表情有些怪异。
其实他的意，自己都没弄明白，除了知道名字以外，其他一无所知。
甚至有时，他在怀疑，他的意是体内的那些冰骨在搞鬼。
不然怎么解释，自己时不时失去意识，等再次醒了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想知道极致之冰的修炼方法，那你就照我说得做。况且，这很有可能是你突然到圣境的唯一方法。”
冰孟说道。墨白羽就是在七情之心以及破后而立的双重动力下，突破圣境。
想复刻这种做法，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极致之冰的强横，足以弥补人族突破圣境所需的条件。
凌云没办法，只好照着他的方法做。
……
孟院内，温度逐渐下降。
很快就来到零下
这样的温度，在极寒地带里生灵的住处，实际并不多见。
见状，冰孟缓慢抬起一只手，高高地举过头顶，接着用力一握，方圆百米的温度直接下降好几度，而孟院内的温度却与刚进来时无异。
“真是麻烦，弄这么大动静。”
冰孟收回高举的手，语气带着不悦，眉头也皱得很紧。
在他看来，除了大范围招数和领域需要对周围进行施压，其他功法都是将力量汇聚一点，不会浪费在多于的地方。
很显然，凌云对意的掌握很浅，或者说是对力量的运用不够熟练。
不多时。
一块比巴掌稍大一点的透明冰晶，悬浮在凌云的掌心上方。
“这就是我的意：冰魄。”
凌云说的过程中，就连自己都没察觉，喉咙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这是精神高度紧张的反应。
他不是怕让冰孟看到冰魄，关键是刻有绝对零度的冰符文字，此刻就完完整整地摆在上面，一眼就能看到。
一旦冰孟认得冰符文字的内容，对绝对零度生出觊觎之心，那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