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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枝煮粥     大佬对我窥伺已久txt下载     大佬对我窥伺已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巫师大人他假正经(5)

    宴会结束以后,安森博就跟着云苏往她房间走。

    青年拉着她的手,理由也很正当——想关心关心她。

    到了小姑娘的房间,云苏给他倒了一杯茶,她本来想亲亲他,可是青年脸上总是带着这个面具,她又亲不到,不禁有些失落。

    安森博在房间里坐立不安,云苏低着头看书,他喝了好几口茶,过来好一会儿,才终于说:“写信。”

    “嗯?”云苏回头,有些疑惑。

    安森博不禁有些委屈:“你说的,不喜欢他了,换一个联姻对象的。”

    联姻这种大事,当然不是云苏说要换就换了,维多利那边肯定也是要通知的。

    云苏看着他,笑出声:“你怎么这样着急呀?”

    青年手指摩挲了一下杯子壁,低头。

    “好啦好啦。”云苏无奈翻出纸笔,“我现在就写。我父皇和母后会同意的,你放心。”

    安森博看她低垂着头写信,心里一片柔软。

    他慢慢环上少女的腰,把她搂在怀里。

    好软。

    他指尖下移。

    脸蛋通红。

    啊……好渴望。

    少女写了洋洋洒洒两大页,她把信推给安森博看:“怎么样?”

    青年从头到尾都认认真真看了一遍,然后点头。

    云苏笑了,她扑到他怀里,仰着脸说:“其实我有一个愿望的,殿下。”

    安森博看着她,轻轻应了。

    青年很宠溺:“什么愿望?”

    “我想在晚上出去玩儿。”云苏说,“想看看卡萨的夜景。”

    女孩子趴在他怀里,此时她满眼期待。

    安森博愣了一下:“晚上王宫不允许进出的。”

    云苏眼里顿时光都暗了。

    青年实在不忍心,只好又说:“那,我偷偷带你出去,你要乖。”

    云苏顿时笑了,乖乖点头发誓:“我一定乖!”

    于是青年松开她:“那我晚上来接你。”

    云苏又亲了一口他的下巴。

    安森博眸光闪了闪,抿唇。

    ——他……也好想亲她啊,可是,他的脸……

    他情绪低落了一点。

    但还是小心地抱着云苏,他想——就当他无耻吧,想,先骗着她把婚定下,他一定会对她很好的。

    ***

    晚上。

    温蒂还在房间里给云苏梳头:“公主,您今天真是疯了,您怎么能把婚约改成与安森博殿下的呢?安托万殿下的确无耻,我们应该与他结束婚约才对啊!”

    云苏把白日里安森博送她的勋章放进荷包。

    虽然说西方是没有荷包这种东西的,但她毕竟本质是个东方的女孩子,荷包她是用习惯了的。

    所以今日白天就做了一个,专门用来放这个勋章了。

    正在温蒂还在说婚约这件事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了。

    温蒂下意识喊了一声:“是谁?你……”

    可是她一转身,她后半句话就掐在嗓子眼,说不出话了。

    青年今晚穿的是那件黑色巫师长袍,他站在门口,哪怕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可身上那股子冰冷的气息却是丝毫掩不住,骇人得很。

    温蒂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不知道被对方听了多少,一时间想起对方的传闻,脸色都白了。

    “安森博殿下。”云苏喊了他一声。

    只见刚才还浑身冷意的的青年立即便变得温和了些,自家公主拉住他的手,给他看那只奇奇怪怪的她平日里缝制的漂亮袋子。

    “你看,我把它保管起来了,以后能随身带着。”云苏笑道。

    安森博“嗯”了一声。

    “是拿着这个,不论什么时候,都能去找你吗?”云苏问。

    安森博点了点头。

    他垂头,兜帽下黑发柔软,云苏摸了两把,青年也乖乖的,任她动手动脚。

    温蒂看得是目瞪口呆,云苏偏头对她吩咐了一声:“温蒂,你先下去吧,今晚不用服侍了。”正好头发也梳好了,可以跟安森博出门约会啦。

    温蒂还想开口说什么,可她一看见旁边的青年就吓得说不出半句话,连忙就出去了。

    安森博想起刚才温蒂的话,心里有点不安,他问:“你跟我联姻,不觉得委屈?”

    他名声不好,很怕她今天做这样的决定就是头脑发热,被安托万气着了。

    毕竟两个人也就见了一面,话也没说两句,正常人怎么会这么快就决定要跟一个人在一起了呢。

    至于自己——安森博觉得是魔怔了。

    “不委屈啊。”少女凑近来,“虽然似乎听说你都二十多岁啦,很凶,很坏,还很丑。”

    她勾住安森博一只小手指:“但我还是觉得您不错的。”

    清冷的青年眼睫颤了颤。

    “嗯。”

    听起来像是临时起意。

    但是没关系,临时起意也好,出于好奇也好,甚至是好玩儿也好,他都觉得很高兴。

    “对了,我们怎么出去啊?听说晚上王宫里有人巡逻,很难跑出去的。”云苏有点苦恼。

    “你忘了一件事。”青年把手里的法杖递给云苏看,“这个不是摆设的。”

    小姑娘“呀”了一声,分外可爱。

    “我忘啦。”云苏笑道,“忘记我的王子会魔法啦!”

    安森博有些不自在。

    他……学巫术那么久,这还是第一回,有人不因为巫师这个身份对他露出敬佩又害怕的神情。

    她好像带着点不自知的骄傲,安森博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是可以被正常喜欢着的。

    他伸出手,环住少女的腰,往怀里一带。

    “我们去玩。”青年又慢慢牵住她的手,摩挲她的手指。

    虽然,他更想玩她。

巫师大人他假正经(6)

    等云苏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几乎整个人都贴在安森博身上了。

    对方给她的感觉是没有很不在意。

    只是他摩挲自己手指的那手又抬起来,搂紧云苏的腰把她摁在一边的胸膛,然后则不紧不慢地开始解巫师袍的纽扣。

    云苏目瞪口呆。

    ——不是吧?

    ——这么快?

    ——他们,他们不是在讨论西方城市一夜游的事情吗?怎么突然就染上什么不健康颜色了?!

    ——他说的玩是这个玩?!

    就在她傻愣愣不知所措的时候,青年却拉开袍子,把她一把拢了进去。

    男性的气息和炙热的荷尔蒙顿时扑面而来,云苏红透半张脸。

    她抬眼看见青年修长的脖颈和凸起的性感喉结,对方似乎吞了一口口水,那喉结上下滑动,云苏愣愣看着,想亲。

    “我用魔法带你速移,可能会有点冷。”青年酥麻的声音响起,云苏小耳朵红成一片。

    安森博其实也不好受,他没想到她的身子居然这么软,年纪小小,跌宕起伏的曲线紧紧同他相贴,让他呼吸都好像变得火热。

    原来是怕她冷呀。

    云苏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有些可惜。

    其实……她也不介意今天晚上发生一点什么的。真的!

    青年把姑娘搂在怀里,拉紧衣服。他念了一串咒,云苏听得稀里糊涂,突然,两人就瞬间腾空起来,嗖地一下飞了出去。

    云苏吓得差点惊呼出声,这跟神仙的顺移简直完全不一样,这简直是升级版云霄飞车啊!

    她上一世跟江戾坐过,吓死人了!

    她吓得紧紧抓住青年的衣襟,越发努力地想往安森博怀里拱。

    不安分的姑娘让安森博有点害羞,他把人搂紧,突然想——

    不如,他干脆就……在外头,玩她一玩……

    想到这里,他脸上一热,却又有点慌张和羞愧。

    啊,对了,他这样丑陋的脸……她大约是不会喜欢的。

    还不好跟她这样的。

    两人就这样来到了卡萨的首都,这里四处灯火通明,穿着裙子的姑娘成群结队大声欢笑,也有身着短打的男子聊天玩乐。

    街上不远处还搭起了一个小帐篷,那帐篷颜色鲜亮耀眼,还挂着小彩灯,里面欢笑阵阵。

    云苏的小脑袋只眩晕了一小会儿,就把好奇的目光投向那帐篷。

    “殿下,那是什么呀?”云苏兴冲冲好奇地问。

    安森博手指悄悄又轻轻地勾住她小手指,他扣上纽扣,回答她:“是杂技团。”

    她居然连这也没见过,是自小在王宫里长大的吗?

    女孩子显然对那很感兴趣,可是她的美貌实在耀眼,周围不少人都在打量她。

    安森博抿了抿唇,扯着她去买了一件斗篷。

    白色的斗篷将云苏从头罩到脚,安森博伸手给她戴上白色小帽子,她的小脸被他捧在手心似的,青年的手顿了顿,他有意无意揉了揉姑娘的耳垂。

    “好了。”他说。

    云苏歪头看他,金色的发丝有几缕掉出来,泛着光,安森博看得心里柔软,又把它塞回去。

    这回,他牵着少女的手,走向了杂技团的小帐篷。

    一路上看向这里的目光果然就消失了不少,偶然有人再看过来,也是因为安森博一身黑色巫师袍和诡异的面具。

    但也没人多想,卡萨城里有人模仿那位殿下的装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的,早已见怪不怪了。

    青年把少女的小手紧紧握着,他们走进小帐篷,刚进去,云苏就瞥见一只正在走钢丝的小猴,她立即惊呼一声,差点门票还没买就跑进去了。

    安森博拉住她的手,买了门票,然后把她搂在怀里,说:“里面人多,不要走散了。”

    云苏乖乖点头,笑得又甜又软。

    两人的身子贴在一起,安森博带着他挤过人流,来到座位上。

    此时正上场的是一只打鼓的小象和一只鹦鹉,云苏眼睛紧紧盯着台上。

    “云苏尔殿下。”安森博突然出声喊她。

    云苏回过头:“殿下,其实你可以不用喊我喊得那么尊敬的,您可以直接叫我云苏尔。”

    她气息柔柔地扑在耳边,安森博听见她说:“您若是不介意,我可以直接叫您安森博吗?”

    青年黑色的眸子在闪亮的灯光下看着她,眸色似乎起了一丝涟漪。

    安森博说“嗯”。

    其实,他更想叫她——苏尔。

    显得亲近。

    可是他没有那个立场。

    只听云苏说:“安森博,我好喜欢那只鹦鹉呀!”

    他的名字在她口中这样直接念出来,让安森博觉得心口简直在发痒。

    他也看向那只鹦鹉。

    只见那鸟儿浑身翠绿,额上还点缀着鲜红的羽毛,它一跳,那一簇鲜红便也跟着一颤一颤,可爱极了。

    他愣愣地问:“为什么?”

    只听云苏回答:“它很漂亮啊!”

    这回答莫名让安森博心口一震。

    他低下头:“嗯。”

    情绪顿时跌落谷底。

    他看着那只漂亮的鹦鹉摇头晃脑,两只眼睛刚荡漾起的波纹又归复平静,再次仿若一潭死水。

    原来——她也喜欢漂亮的。

    也难怪的,她那么好看,简直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好似春日里王宫里那含苞的蔷薇,鲜艳耀眼,春日的气息温柔,又有夏日的气息浓郁。

    她美得不可方物,她就像那圣坛的圣女,叫他几乎想要膜拜。

    她自然……也是偏爱美丽的。

巫师大人他假正经(7)

    看完马戏表演出来以后,云苏终于发现安森博的神色不对劲。

    他垂着眸子,都不看她了,身上还散发出阴冷的气息,有些人看了他一眼,吓得几乎要绕路走。

    云苏拿食指勾着他小拇指,青年的指腹粗糙,她细细贴着磨蹭,软软问道:“安森博,你怎么啦?”

    对方摇了摇头,也勾紧她的指尖,往前面走,但就是不回答她的问题。

    云苏纳闷了,刚才还好好的呀,怎么才一会儿就这幅模样了。

    “安森博,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云苏扯住他的手,叫他停下来,问他。

    安森博看着她白色斗篷下的小脸,一脸认真的神色,不禁捧住道:“没有。”

    他怎么会生她的气?

    “那你是不喜欢马戏吗?”云苏仰着头,眸色水润,温温地问。

    青年还是摇头:“没有。”

    没有生她的气。

    他其实,是在生他自己的气。

    她若是知道他生得如此丑陋,还会愿意像现在一样亲昵地勾着他的手,唤他“安森博”,还……会决定要跟他联姻吗?

    她一定会责怪自己欺骗她。

    可是他没有办法,他不想叫她讨厌自己,一点点也不想。

    他说:“只是今天政务有点忙,不是生气。”

    他还哄她:“我永远不生你的气。”其实也不是哄,安森博怎么会生苏尔的气。

    她这样娇娇的小姑娘,合该就是拿来疼的,何况自己还比她大那么多,她才十四呢。

    云苏抱着他的手臂笑了笑,娇小的姑娘被穿着巫师袍的高大男子搂在怀里,远远看去,也十分相配。

    ***

    一晚上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安森博带着云苏几乎游玩了一整晚,直到几乎要天亮,安森博才又把少女裹进长袍里,又把她带了回去。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云苏睡眼惺忪,打了一个哈欠,又小又可爱。

    安森博把她放在床上,玩了一整天的小公主一躺上床,几乎是立即就睡着了。

    安森博立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

    女孩子面庞稚嫩柔软,她阖着眸,手指还下意识揪着自己长袍的一角,细白的手指和漆黑的布料黑白相缠,他忍不住伸手,一点一点掰开那手指,十指相扣,细细玩弄。

    突然,他又掀开面具,俯下身……

    好久,他才终于迈开步伐,转过身,出了房门。

    温蒂在房间门口守了一整夜,当云苏的房间门打开的时候,木门“嘎吱”一声,她原本半靠在墙壁上,一听见这声音就立即弹了起来。

    只见那位依旧是一身阴郁的长袍,面具骇人,手上还抓着那根法杖。

    她吓得吞了一口口水。

    “安……安森博殿下早安……”温蒂颤颤巍巍行礼。

    安森博目不斜视,直接从温蒂身边走过。

    待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温蒂几乎是用冲的冲进了云苏的房间,只见她可怜的公主正躺在床上,温蒂上前查看,公主那雪白的脖颈下方,赫然一道红印。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女,为了服侍公主,这些都是有教导过的。

    而此时那红印子,分明……就是吻痕!

    温蒂顿时如遭雷劈。

    母亲啊!上帝啊!

    请神明降罪于她,她居然让她高贵的公主,被那魔鬼似的人物亲吻!

    哪怕两人真的联姻,可现在公主到底没名没分,这样的行为,简直是丢了清白啊!

    她简直罪该万死。

    温蒂捂着嘴,差点哭出声。

    云苏半梦半醒听见有人抽泣,将她吵醒了。

    醒来的时候就正好看见温蒂竟然跪坐在她床前,泪流满面,哭得那叫一个凄惨,把她吓了一跳。

    “温蒂,你哭什么?”昨夜没睡,云苏脑袋又酸又涨,她问道。

    “公主,您……您……”温蒂说到一半,突然对上云苏一片茫然的眼神,她顿时意识到。

    ——公主是不是还不知道这件事?

    难不成那位殿下就只是亲了一下?

    真的吗?

    “您,您不知道,我今天早上摔了一跤,很痛。”温蒂立即改口。

    公主要是知道自己被那位殿下做了什么,哪怕只是一个亲吻,这也实在是……

    于是温蒂决定瞒下来。

    云苏看了一眼窗外,她似乎还没睡多久,外面的云层不过隐隐泛着白。

    她伸手捂住小嘴,又打了一个哈欠,她温柔问:“安森博殿下是何时走的呀?”

    温蒂一下就紧张了,她吞吞吐吐:“我,我半夜睡着了,今天早晨也睡过了头,并未瞧见安森博殿下何时离开……”

    好在云苏困意实在太浓,并未发觉她言语不妥和不自然的地方,只是又躺了下去,迷迷糊糊道:“我再睡一会儿,若是有人来寻我,也说我在休息就是。”

    温蒂连忙应下了。

    那边安森博回到自己房间,刚准备推门进去,就看见自己房间门口守着两个人。

    路修和米德两兄弟是一直跟在安森博身边的,两兄弟是安森博亲自培养侍卫,平日里关系想必其他人也同安森博亲近一些。

    首先开口的是哥哥路修:“殿下,您,此时归来,是……一夜未归吗?”

    是去做什么任务吗?这不可能啊。

    殿下做事,向来都是带着他们的。有什么任务是不带他们的?

    倒是今天,听说殿下在那位维多利公主的欢迎宴上抱了人家,现在别人到处都说他们家殿下春心萌动,魔鬼小鹿乱撞了呢。

    昨晚莫不是……

    咳。

    只听青年说了一句:“闲逛。”就打开门,直接进去了。

    一个多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们。

    闲逛了一晚上?那您可真是好家伙。

    “殿下心情不好?”

    “好像确实不太好。”

    “按理来说恋爱的人心情不是都应该挺好的吗?”

    “不知道。总不能是云苏尔公主不喜欢殿下吧?”

    这话一说出来,两兄弟突然觉得有可能。

    就按殿下这性子,怕不是把人吓哭了吧。

    殿下的春天难不成还没开始就要结束,这么惨!

    两人对视一眼,肯定了这个答案。

    此时的安森博进了房间以后,则是紧紧靠在门板上。

    他神情此刻有些恍惚,脑海里全部都是方才猥亵少女的快感。

    他舔了舔唇,沾染过少女馨香的唇瓣微红,安森博眸色有些迷离起来。

    少女那雪白的肩颈,精致连绵的锁骨,软嫩香甜的唇瓣……

    他仿佛还埋首在她蔷薇花似的春意与夏意里,无法自拔。

巫师大人他假正经(8)

    那日云苏睡了大半天,中途安托万和普娜都分别因为什么事来找过她一次,但由于云苏睡了,温蒂依照她的吩咐,便又都打发回去了。

    安托万这一次来见云苏其实是有原因的。

    他心里对于昨天两人退婚有点不是很自在,不,应该说很遗憾。

    他之前的确是很喜欢普娜的。

    第一回见她,她抱着半篮子青翠欲滴的生菜,纤细的手指与那青碧色相衬,她抬起头,穿着最普通的麻衣,有些忐忑地轻声问:“这位大人,您需要买一些吗?”

    的确是青嫩生涩的姑娘。

    他也几乎是一瞬间就被俘获了,接着便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普娜刚开始还很羞涩,但后来半推半就也同意了。

    刚开始一段日子,他确实喜欢得不行,带回了自己宫里,觉得她单纯于是护着,两人甜甜蜜蜜,但她到底只是个普通人家出来的女子,许多事情她不懂,他的烦恼也无从倾诉。

    在政事上遇见事情,他有事满肚子气朝她诉说,对方却是压根没听懂的表情。渐渐的,虽然他仍然喜欢她,感情其实早就慢慢淡了。

    昨日带她去了云苏尔公主的宴会其实也实在是意外。

    她一向懂事的,可是昨日出发前却啼哭不止,他一心软,就带着人过去了,完全没考虑后果。

    更何况昨日一见云苏尔公主,那样的美貌,他几乎是一瞬间就被蛊惑了。

    来此之前不知美人,他先前对普娜热血上头,可见了云苏他才真正了解到动心。

    那是一种甜蜜得无法形容的滋味。

    只不过怪他没脑子,居然在她面前维护了普娜,叫她不开心了,以至于要换联姻对象。

    并且从这里看来,普娜似乎也真的没有他想象中那样单纯可人,从前母后对自己的劝诫再浮上心头,他这回居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他想去道歉,但云苏尔公主的侍女却说是睡下了,这大白天的,人家这分明显然是借口,生他气呢。

    既然云苏尔公主见不到,所以他也就不得已来见自己这位名义上的皇兄了。

    此时青年正坐在办公桌前,他手上拿着羽毛笔,长袍垂下,全身上下整整齐齐,利落得衣褶都没有,一如他记忆里的模样。

    他花体字优雅漂亮,此时正静静签署文书,气质淡然又叫人莫名害怕,肃然不敢轻举妄动。

    “皇兄……”安托万连忙上前行礼。

    安森博抬起头,对方冷冽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安托万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我……我有件事想同您说……”安托万硬着头皮开口。

    他在交谈过程中不自觉就用上了敬语,但两人似乎也不都感到奇怪,可见是习惯了的。

    青年只是淡淡问道:“什么事?”

    没有一点情绪。

    “是关于云苏尔公主殿下的。”安托万终于鼓足勇气,“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我想跟云苏尔公主道歉,但公主不肯见我,所以来请皇兄帮忙。”

    虽然昨天皇兄好像也很喜欢那位殿下似的,但他还是不怎么相信安森博真能喜欢云苏,多半不过为了两国面子逢场做戏罢了。

    而且就算皇兄真的就这样喜欢上自己弟弟的妹妹,可是云苏尔殿下想必也不会喜欢他吧?

    性子这么冷漠无趣,还有着那样的一张脸,那位殿下日后若是真瞧了——怕是要被吓到。

    于是安托万就这么理直气壮地说。

    安森博的笔一顿,墨水瞬间就不小心在纸上晕染开来。

    他一挥手,那团墨渍就又消了。

    “你想要同她道歉?”安森博抬头,看着安托万。

    少年点头。

    “理由。”安森博问。

    安托万说:“昨日所作所为的确是我考虑不周,思来想去,我还是非常喜欢云苏尔公主的,所以想着跟她道歉,我们之间的婚约还是不要作罢了。”

    安森博定定地盯着他看了整整几十秒,安托万背上不自觉渗出冷汗。

    皇兄这是……这是怎么了?!

    他不会真的喜欢云苏尔公主,于是决定不肯让手了吧?

    不是吧,就他那个脸……

    安托万僵坐在椅子上,过了有一段时间,青年出了声:“不可能。”

    简短有力,不容反抗。

    安托万咬牙。

    “她现在已经是我的未婚妻,安托万。”青年这还是第一回对他说这么长的话,他冷冷道,“你配同她说话?”

    安托万惊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这话出自安森博之嘴。

    皇兄他向来淡漠,从来不会因为什么人或者是什么物件讽刺辱骂别人。

    可他现在居然说,他——不配与云苏尔公主说话?!

    安托万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

    “她是我的。”青年音色低沉地说,“你滚远点。”

    他抬眼看过来,安托万一瞬间居然在里面看见一闪而过的杀意,他吓得腿抖了一下。

    “皇……皇兄……我……”安托万说话都在抖。

    “再见你心思乱动,别怪我不顾兄弟情义。”安森博冷冷摆下一句话,便喊了一声:“路修,米德。”

    “把殿下请出去。”他吩咐,手指又执起笔。

    只是这一次他胸口一股气怎么也捋不顺,他突地站起来,吓了回来的路修和米德一跳。

    安森博迈开腿就往外走,米德喊他:“殿下!殿下!”

    可是青年充耳不闻,他念了个咒,整个人顿时原地消失。

    米德:……

    不是,殿下,您今天的公文还没批完呢。

    从前不是把这公文看得比命还重要吗?今天的公文彻底失宠了?!

    一旁的路修“啧啧”两声:“我打赌,殿下肯定是去找云苏尔公主了。”

    “刚才安托万殿下的话你没听见?这是醋坛子翻了啊,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我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见殿下吃醋!”

    路修脸上八卦的神色兴奋得不行,他甚至觉得小小王子都要不远了!

    真想见见云苏尔公主本人,究竟是要怎样的美貌啊,竟然能叫他们殿下如此神魂颠倒。

巫师大人他假正经(9)

    安森博一个瞬移便来到了云苏房间门外,他此时脑子里全部都是安托万方才那一番话,于是慌乱得有点手足无措。

    他再怎样装得冷漠和不在意,可心里那股想要拥抱她的情绪却实在太过炙热,胸口澎湃到要炸裂。

    不想跟她分离,他甚至恨不得,现在就与她成婚。

    温蒂正在门口守着门,以防止公主醒来后需要人来服侍。

    正是百无聊赖,她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一个黑色身影一眨眼就出现在她面前,吓得她差点下意识惊叫出声。

    安森博看着她:“苏尔呢?”

    温蒂第一次和这位这样面对面说话,不由得有些结结巴巴:“公……公主,还在休息……”

    ——昨天晚上您可是在里头呆了一夜啊。公主整夜没睡您不清楚?这会怎么可能跑到外头去啊!

    安森博“嗯”了一声。

    早知道……就该直接瞬移进去,他……很迫切地想见见她。

    可是此时已经被拦住在这里,于是他就在原地站着,等她睡醒。

    想见见她,让她亲亲自己,她……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吧?

    安森博愣愣地靠着墙,低着头,温蒂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只知道她快要吓死了,这位他殿下不需要睡觉的吗?快来个人把这位带走吧!

    云苏这一觉睡到下午三四点,用晚饭的时间都快要到了,她才堪堪被饿醒。

    实在是昨日晚上过于兴奋,也过于疲惫了。

    她在里头迷迷糊糊喊了一声:“……温蒂?”

    红发的侍女立即就冲了进去,好似后头有什么豺狼虎豹似的。

    安森博一颗快要枯寂的心立即满血复活,他在门口呆呆站着,又想进去,却又一时突然又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今天有人来寻过我吗?”云苏坐在床上揉着眼睛问。

    她现在其实脑子里还有点混沌,不知是不是时间差颠倒的缘故,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提不起精神。

    “今日安托万殿下和普娜小姐都来过。”温蒂回答道,“小姐您说来的人都说在休息,于是我便直接打发了。”

    云苏“嗯”了一声,她没再说什么,正打算从床上下来洗漱,就听见温蒂又说:“其实……嗯,还有一个人也来了……”

    云苏看向她。

    温蒂硬着头皮说:“安森博殿下上午也过来了,但他听说您在休息,便一直没走,到现在为止,还在外头等着呢。”

    这位殿下吓人是吓人,但现在看来,怕是对她家公主还真是一心一意的。似乎也不错。

    “他等了这么久?”云苏有点惊,“快叫他进来,怎么叫他就这么等着了呢。”

    云苏急急地跳下床,连忙跑出去开门,门一打开,就看见青年靠在走廊墙壁上,还在怔怔地发呆。

    “安森博?”云苏此时还光着小脚,娇嫩的小脚踩在地板上,趾头颗颗圆润精致。

    她披着头发,小脸越发小巧惹人怜爱。

    安森博把她抱孩子似的起来,他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小心。会着凉。”

    云苏窝在他怀里,抱着他脖子问他:“你今天在这儿等了多久啊?”

    安森博轻描淡写:“四五个小时。”

    云苏咂舌。

    “都是我不好,我跟温蒂说来的人都说我在休息,早知道你会来瞧我,我特意嘱咐她要她放你进去的。”小姑娘低着头,一副懊悔的模样。

    安森博心一软,安慰她:“没关系,我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想见一见你。”

    听了他这话,云苏立即便露出个浅浅的笑。

    “只想见一见我等了这么久呀?”她问。

    安森博沉默,默默又有些脸红。

    他抱着云苏走进房间,温蒂在里面看见这场景再次惊呆。

    “温蒂,你先出去吧。”云苏对着她又是这句话。

    温蒂:……

    又叫她走?好气!

    她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比起她,此时的汤圆就淡定多了。

    它熟练地跑出房间,寻了个角落开始乖乖发呆。

    经过了上一个小世界后,它已经很熟练地掌握了看眼色这门技巧,该滚蛋就滚蛋,毕竟上个世界的江戾可是随时随地都爱开始快乐双人运动的人。

    此时房间里的两个人的确有点儿童不宜,安森博指尖掐着云苏的手臂,美人被他压在身下,金发铺散开,云苏在亲他的喉结。

    虽然没什么深入交流,可安森博几乎是面目扭曲,喘得很厉害。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安森博由于心情不好,本就是来求安慰的,房间里只剩两人之后,他就紧紧把云苏抱在了怀里,一言不发,就是这么抱着。

    那一点患得患失的气息云苏在少年江戾身上也是感受过的,深谙这个时候该干什么。

    于是就抱着青年的脖子,轻轻去咬他露出来的那截下巴,想着安慰安慰他。

    安森博哪里抵得住女孩子这样。

    云苏还没反应过来,他反手抱住女孩子,在她往下亲他脖子的时候,就把人压到床上了。

    青年似乎忍耐得很辛苦,睫毛疯颤,掐着云苏手臂的手指也有点用力。

    两人呼吸交缠,安森博心里终于安定了一点,肌肤相亲带来的安全感简直无法言喻,他一下又一下蹭撞着身下的姑娘,玩弄那双他第一次见就喜欢得不行的小手。

    很久过后,安森博终于平静下来。

    云苏脸贴着他冷冷的面具,青年额发湿透。

    云苏羞得差点头都抬不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云苏突然问他:“安森博,你今年多少岁了啊?”

    “二十四。”青年嗓音还是哑的,回答道。

    小姑娘惊呼一声:“天啊,你比我大十岁。”

    安森博搂她的指尖用力,扣紧。

    云苏反应过来,连忙又亲了他喉结一口,哄他:“就算大了十岁,也只喜欢你。”

    安森博面具下的脸偷偷泛红。

    ——她怎么,怎么可以这么会哄人啊。

    他顿了顿,捧着云苏小脸,眸色好似天上的星光揉碎。

    颤颤巍巍的认真,还有点水光。

    云苏看呆了。

    只听他说——

    “安森博也喜欢你。”

    青年耳朵通红,他声音小得要听不见。

    “只喜欢你。”

巫师大人他假正经(10)

    白天的时候安森博算是望梅止渴,可他对女孩子那点渴望却一点也没有因为那点触碰消减。

    夜晚的时候,晚风轻轻柔柔,月凉,可他躺在床上,身体却是火热难消。

    到底还是忍不住,安森博翻身坐起来。

    一次——真的就一次。

    脑海里这念头刚闪过,随着这念头消失,安森博也消失了。

    此时云苏那边。

    由于白天的时候已经睡了很久,云苏现在没有睡意,便想着干脆好好泡个澡。

    温蒂给她放好洗澡水,她娇惯了的,按照从前在天上的习惯,还叫她也放了些花瓣进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汤圆就在她枕头上趴着,却没有发现,就在刚才,一道黑影闪过,在卧房里停了一停,接着就进了浴室。

    云苏舒舒服服泡在洗澡水里玩儿花瓣,却突然,不知为何,一阵困意袭来,她几乎是完全抵挡不住,直接睡着了。

    下一秒,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

    青年长袍整齐一丝不苟,在刚进来看见眼前这一光景的时候,不免心里一颤。

    浴室里。

    女孩白皙的肩头露在水面上,她紧紧闭着眼睛,小脸被一片热气氤氲得通红。

    青年伸出手,眸色很深。

    他指尖滑过女孩儿尚且带着稚嫩的脸蛋,昨日他吮出的红痕还娇艳欲滴,他低头,又加深这一小块鲜红。

    云苏在法咒的魔力下睡得很沉,青年头上的兜帽滑落,黑发垂下来,冷白的肌肤在烛火下泛光。

    他闭眼,呼吸加重,恨不得把这水里的娇美人儿搂进怀里。

    安森博抬头的时候,眼睛都要隐隐泛红了。

    “你最喜欢我,是不是?”

    他蹭了蹭,有些愣愣的:“就算知道真相了,也还会这么喜欢我吗?”

    “如果你生气了……”

    “到时候,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他高大的身躯紧紧弯成一张弓似的,巫师袍拖在地上,弄湿了,法杖也丢在一边,他却毫不在意。

    “对不起。”

    她实在太好了,好到他越来越无法放手。

    让他安心,让他甜蜜又欢喜。

    情窦初开他yv念深重又惴惴不安,害怕她知道真相后从此就仿佛丢弃枯萎的玫瑰似的丢弃他。

    安德森从前不信神,众人仰望上帝,而此时,他仰望掌心这个姑娘。

    世人对他多有偏见,可是苏尔啊。

    你的眼睛比任何刀剑都要厉害,只要你用温柔的眼光看着安森博,世人就不能伤我分毫。

    可万一我从此失去你的庇佑,我如何再如从前一般活下去呢?

    如果他没有尝过她的爱怜,他尚且咬牙忍受。

    可是事情已至如今了,安森博的心已经交予你一人,生存或是毁灭,都由你说了算了。

    在这一刻,安森博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掀开面具,亲了她一下。

    “既然我已经成为你的奴隶。”青年说,“那我注定奋不顾身。”

    如果能得到神明永久不变的爱怜,那么他将什么也不害怕。

    ***

    云苏在浴室里泡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最后还是温蒂不放心,跑进来提醒云苏。

    “公主?公主?”温蒂脸上满是担心,“您怎么在这里睡着了,若是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

    云苏缓缓睁开眼睛,她也有点疑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她睡了大半天,精神其实很好的,按理来说应该是没有在浴室里昏睡过去的理由的。

    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叹了一口气,从浴桶里站起身来:“算了,已经泡了很久啦,温蒂,你收拾收拾,也早些睡吧。”

    温蒂应下了。

    少女纯洁无瑕的身体一览无余,流畅柔美的线条和娇嫩诱人几分此时全部展露出来。

    她肩膀上还有一片小小的玫瑰花瓣片,衬着雪白的肌肤,越发叫人脸红心跳。

    我们隐形的巫师大人的脸已经开始隐隐发烫,他手指抵住嘴唇,这突如其来的美景简直叫他浑身发抖。

    他痴迷地怔怔盯着,看少女抬手,揽发,一点一点把身上的水渍擦干净。

    他被这雪白晃得眼前发晕,浑身上下细小的电流乱窜,他咬着唇,终于闭眼,腿软到几乎要跪下。

    然而云苏什么也不知道,她穿好衣服,就直接去了外面的卧房睡觉了。

    温蒂也很快收拾好,替云苏小心地关好房门,然后就也回房休息了。

    浴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安森博几乎是支撑不住地显现出了身影。

    由于他情绪波动过大,刚才的魔法已经很难支撑他隐身了,他咬牙坚持得很艰难,差一点……差一点就在她面前现形了……

    安森博扶着浴室里一个柜子,喘息。

    她若是知道他这无耻的行径……

    ——安森博觉得刺激。

    他在浴室呆了好久,细细呼吸还带有她芬芳的空气,抚摸她所触碰过的事物,他着迷得无法自拔。

    过来好久,他终于面色酡红,眼眸湿润地走出浴室。

    只是他此刻衣服有点凌乱,黑袍也起了褶皱,扣子的腰线处尤其乱成一团,透过没有整理好的长袍,还能隐约看见他里面的衣服下摆不知为何被扯出来了,恰好一只手能伸进去的一个口子。

    他额发微湿,走到已经熟睡得云苏面前,低头亲了亲她。

    还没睡的汤圆此时已经整只猫都呆了。

    不是,殿下怎么在这?

    为什么在这?

    他怎么!

    怎么!

    他好像从浴室出来的?

    他不会偷看公主洗澡吧!

    汤圆浑身僵直,直到安森博已经施法从房间离开,它才慢慢回神。

    它开始纠结。

    要不要告诉公主呢?

    可是殿下这么变态,这两人还正闹矛盾呢,这要是叫公主知道了,两人不会直接掰了吧?

    为了殿下的爱情着想,汤圆决定死死瞒下这件事。

    它看着睡得正熟什么也不知道的少女,她满脸纯真,汤圆觉得自己的良心有那么一瞬间的痛。

    于是它偏过头,决定干脆回避现实。

    ——不是它不说,是它没看见。

    ——不是它不说,是它没看见。

    它在云苏枕边趴下,催眠自己。

    没错!不是它不说,是它没看见。

巫师大人他假正经(11)

    云苏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就看见汤圆有点心虚地跟她打招呼:“公主,睡得好吗?”

    云苏看了它一眼:“还行。”

    汤圆笑了一声。

    云苏觉得它有点奇怪:“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汤圆顿时耳朵上的毛都炸了,它连声否认:“我没有!”

    “绝对没有!”

    云苏:?

    “好吧,我就是问问,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呀?”云苏摸了摸它的头。

    布偶猫把脸埋进前肢的腿弯,闷声闷气:“我没睡好。”

    云苏就这么相信了。

    ***

    此时的安森博。

    他正坐在一间阴暗的小屋里,这房间没有光,在森林深处,是安森博自小长大的地方。

    他的身世有些特殊。

    自他生下来,卡萨的习俗是会邀请巫师来给新降生的婴儿祈福的。

    可是他天生厄运缠身,为他祈福的巫师说为了保佑新出生的小皇子,只有把他抱到巫师住的地方抚养长大,直到他身上所有厄运全部消除。

    他是卡萨的大皇子,是将来要继承大统的皇子,祈福大典上巫师说出这一番话后,几乎是当时在场所有人都沸腾了。

    之后整整十二年,他都在这里长大。直到十二岁那年他打翻了一瓶魔火,那火炙热难以扑灭,直接烧毁了他半张脸,让他变成了现在的丑陋模样,但从此他身上的厄运之气也一同烧去了。

    听人说,在十二岁之前,他——也……很好看的。

    “您怎么想起要回来了?”一名老人缓缓搅拌着他面前一口巨大的锅里的魔水,问面前的青年。

    不怪得他这样问,自从离开这里,安森博就实在是很少回来了,除非是什么时候实在有很重要的事。

    “需要请求您帮我一件事。”青年拿下面具,他垂着眸子,脸上的烧伤蔓延了大半张脸。

    弧度笔直利落的下颚连着大片的黑色疤痕,鼻梁上也是白色和红色交错。

    的确是恶心,又丑陋。

    “您……”老人转过身来,有点惊讶地看着安森博。

    这位殿下是在这里长大的,在他的记忆里,青年的身影总是高大冷漠,他优秀又自律,但又对什么事都不上心。

    他十二岁的时候魔火烧伤了这张脸,国王和王后殿下听说后都十分伤心,年纪小的女巫都偷偷哭泣可怜他,可唯独这位殿下自己,却像是什么也不上心。

    小小的孩子自己找了一块丑陋的面具,毫不在意地说:“脸罢了,遮起来就是。”

    那语气冷漠淡然,好似被烧伤的不是他自己。

    那是真的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这么些年,小小的孩子也长成了青年,虽说不常回来,但年年巫节他也还是会回来看看的。

    这么多年没有变过的冷淡性子,怎么突然……

    安森博坐下:“我知道魔火的痕迹很难消除,我想试一试。”

    老人叹了口气:“殿下,我方便知道您为何着急消除疤痕吗?”

    只见向来冷漠情绪难有一丝变化的青年耳朵尖红了红。

    “有喜欢的人了。”安森博将这话说出来莫名觉得羞赧。

    他纤长的眼睫颤了颤,手里握着魔杖,抿唇。

    神明的爱怜让他迫不及待,不论什么代价,他今天都愿意付出。

    老人显然被惊到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人,仿佛不认识他了。

    暗色花纹的黑色长袍如乌云一般堆在地上,安森博眼眸似水,低沉的嗓音响起:“麻烦了。”

    老人点了点头。

    他翻开典籍,翻找了好一会儿,过来很久,他才对安森博说。

    “殿下,魔火的疤痕和痕迹只有一个方法能消除。您喝下药水,要找到一生挚爱,如果她愿意亲吻您的伤痕,那么魔火给您留下的一切丑陋痕迹都会消失。”

    “并且在您喝下魔火期间,每到夜晚,您的脸就会时时刻刻都感到被魔火灼烧时的痛苦,整夜整夜地无法入睡。”

    “而且,一旦失败,如果您爱的人若是爱上别人,您将会变为一团烈火,从此死亡。”

    “您这样,还确定要喝这药水吗?”

    安森博眼睛里的光亮瞬间消失。

    他好似有点结结巴巴:“亲……亲吻……伤痕……”

    青年指尖颤抖两下,好似失去希望。

    虽然他知道到这里来寻求办法,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做好了一切准备,可唯独却没有想到,代价居然是——要向她,坦白一切。

    “可是,她那么爱美的啊。”

    安森博最终还是拿着一瓶小小的药水走出了小屋。

    他回到房间,失魂落魄了很久了很久,他盯着那瓶药水,昨日安托万的话又浮现又浮现在他脑海中。

    安森博怔了怔,修长的手指终于拧开魔药的瓶盖。

    ——如果这一生只能在黑暗下苟活,那他不如在光明之下爱到暴戾死亡。

    那药水瞬间冒出火红的气泡,液体却是冰晶一样的蓝色。

    青年水蓝的眸子里浅浅映着这两种色彩,他略微粗糙的指腹摩擦瓶身。

    终于,他仰起头,神情坚定,一口把那药水喝了下去。

    冰冷和滚烫两种不同的触感滚过喉腔,安森博被呛得咳嗽起来。

    脸上立即升起了火烧火燎的痛苦灼烧感,安森博喘气,痛得忍不住伸手捂住脸,好似这样就能降温。

    他低低地呻吟,脸上脖子上青筋暴起,他的手死死拽住桌子边,忍耐得很痛苦。

    好像又回到十二岁那年,那种半死不活的滋味。

    好在这痛苦只是持续了一瞬间,可是安森博知道,从今以后,他每晚都将要在这烈火焚烧中度过。

    除非……那个漂亮又可爱姑娘,愿意真心实意地爱上他,亲吻他丑陋的每一道伤痕。

    直到房间门被敲响,门外是路修的声音:“殿下,您回来了吗?我有些事情想与您说。”

    安森博颤抖着手将面具戴上,他打开门,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轻轻“嗯”了一声。

    “对了,殿下,今天王后遣人来找您,说是关于云苏尔殿下的事想要和您商量,但由于您不在,就叫我给您带句话。”路修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自家殿下。

    只见对方在听见“云苏尔”三个字的时候动作顿时就僵了,步子还不自觉顿住。

    路修:啧啧啧。

巫师大人他假正经(12)

    白木用鎏金镶边的桌子面前,青年右手放置在左胸前,黑袍的声音窸窣,他行了一礼,恭敬不失优雅。

    “父王和母后今日有什么事吩咐。”安森博站得挺直,气势骇人,他淡淡地问道。

    他其实现在已经大约猜到会是什么事了——肯定是安托万说了什么,否则父王和母后也不会今天找他来要说什么。

    安托万他是警告过了的,他不听话,就别怪他不留情。

    除了这件事——什么都可以啊。

    唯独她,不可以,一点点也不可以。

    “安森博,其实这件事情我前天就应该跟你说清楚,但是犹豫了很久,拖到今天才说。”王后问道,“前天宴会上,你对云苏尔公主……”

    她话还没说完,安森博已经开口打断她:“是认真的。”

    王后竟然一时无言。

    大儿子从小不在身边养大,性格也向来冷淡,前两天那举动,是真的吓到她了。

    或许真的喜欢了吧,就是一时只间这两天她都没缓过劲。

    “我这一生都预备为她献祭。”安森博垂眸,青年语气郑重,“母亲,我爱她。”

    我的心,我的灵魂,我的信仰,都皆为她掌中之物了。

    王后听了他这话,惊得差点手一滑,杯子都掉下来。

    他说什么?爱?

    她觉得这个字眼儿从谁嘴里说出来她都相信,唯独不相信自己这个大儿子。

    年纪已经二十四了,别家臣子家的儿子孩子都满地跑了,上一回她催婚,这孩子说要跟政务过一辈子。

    这才几天,他竟然说“爱”,还已经献祭了自己的灵魂!

    上帝啊!他准是疯了!

    那孩子小了他整整十岁,他到底知不知道啊?!

    她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张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国王眼神意味深长。

    ——这么多年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感情是喜欢又漂亮又嫩的,眼光倒不错,咳……

    他看着安森博:“安托万也来跟我们说了……”

    话还没说完,国王先是浑身顿时一股冷意,他一抬头,被安森博冰冷的眼神吓得一颤。

    “联姻的人选已经换了,父王。”安森博不愿与他们废话,青年微微抬头,带着一股渗人的寒意,乌发乌眸漆黑,“她现在是我的。”

    国王噎了一下。

    安森博几乎是一刻也再也待不下去,行了一礼后是转身就走。

    王后放下杯子,感叹了一声:“真是第一回瞧他这个样子。”

    从小到大,她甚至都没看见过安森博有过情绪。

    他永远冷淡,永远一丝不苟。

    好像一个藏在黑袍和面具下的人,虽然说是她的儿子,可是却从来没有亲近感。

    这也就导致了他们平日里更加溺爱小儿子。

    在王后这个当母亲的印象里,这还是安森博第一次动怒,而且态度坚决。

    居然也终于有了想要守护、想要热爱的东西,更何况,这居然还是个姑娘啊。

    “要不,干脆就改了婚约吧。”王后提议。

    本来是看见安托万来求情,是还想商量商量,看现在这情况,哪里还有商量的余地啊。

    国王却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想改了这婚约啊,可安森博脸上那伤……云苏尔公主若是知道了,真能不介意?就算公主不在意,维多利真能不介意?”

    “我听说云苏尔那孩子前两天给维多利寄了信,我看还是等信来了再说。”说不定就同意了呢。

    好歹是情窦初开了啊。

    还这么喜欢,唉……

    安森博心中痛苦难忍,爱神给了他希望,春日的蔷薇诱人,他早已深陷囫囵。

    一路走到云苏房间外,温蒂看见他有些惊讶:“安……安森博殿下?”

    青年还算温和,点头“嗯”了一声。

    “公主去找您了,您没有见着她吗?”温蒂问。

    她偷偷抬眼,见过他与公主相处后,现在觉得安森博殿下似乎也没那么吓人了。

    “苏尔去找我了?”安森博吃了一惊。

    温蒂点头。

    安森博闻言连忙往回赶。

    此时的云苏。

    她本来的确是拿着安森博的勋章来找他的,只是他不在,被面前这两人留下来了,状况不太好。

    她捧着茶杯,只想静静低着头,一口一口慢慢地抿。

    可偏偏——

    “殿下,您今年芳龄多大呢?”哦,你家老头子大我十岁呢。

    “殿下,您真的和我家殿下只认识短短几天吗?”倒不是,虽然我认识你家殿下很久啦,但你家殿下这一世认识我的确只有几天。

    “殿下,听说您把我家殿下迷得神魂颠倒,是真的吗?”云苏差点被茶水呛到,咳了一声。

    “殿下,我家殿下神魂颠倒是什么样子啊?”这我怎么和你讲,要不你自己迷一个看看?

    “殿下,那您是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家殿下生个孩子啊?”云苏这次彻底被呛到。

    就在路修和米德简直没完没了的时候,安森博终于出现在门口。

    “你们在说什么。”青年微略有些羞恼的声音响起。

    路修和米德瞬间闭嘴。

    安森博来的时候只听见了路修最后一句“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他此时耳朵都在冒热气,手指不自觉就捻到了一起,觉得又欢喜又羞。

    刚才父王和母后不开心的话都要忘了,本来想教训安托万自然也一起忘了。

    “不可胡言乱语,不知羞耻。”安森博低声训斥道。

    一旁的汤圆:前两日你对公主干下流事的时候你没觉得羞耻,这会儿你倒是知道了?

    敖宿的形象在汤圆这里是逐渐崩塌。

    它早该想到的,像个痴汉一样在密室里挂了人家姑娘一屋子的画像,能是什么好人啊!这样一想起来,偷看别人洗澡好像也就没多惊世骇俗了?

    安森博走过去,轻轻拉起云苏的手,捏起她的指尖蹭了蹭:“你别听他们胡说。”

    他声音温柔,虔诚地说:“我们成婚,明年就生,好不好?”

    如果她愿意爱他,愿意和他在一起的话。

    云苏:?

    我才十四啊喂!

    路修和米德:究竟是谁不知羞耻?倒也不必如此猴急。

巫师大人他假正经(13)

    云苏尔来了,安森博就一直搂着她。

    路修和米德被打发在旁边批改公文,这本来是安森博的工作,但现在已经名正言顺地落到了路修和米德身上。

    两人一边看着他们殿下跟公主卿卿我我,一边还要替他们殿下做事情。

    “吃午饭了没有?”安森博小心地抱着她,低声温柔地问。

    云苏摇了摇头:“想你,我急急忙忙就过来了,还没有来得及吃。”

    安森博“嗯”了一声,青年依旧是耐心地说:“我们去吃饭。”

    云苏点了点头。

    出于云苏对兄弟俩的善心,她让路修和米德也一起过去了。

    两人忙忙碌碌一上午,早就饿得不行了。对面云苏还被安森博抱在腿上,他问她:“想要吃什么?”

    云苏小脸贴在他胸前,细声细气:“要吃蛋糕。”

    安森博捧着她小脸,“嗯”了一声:“我给你拿蛋糕。”

    青年向来一丝不乱的斗篷衬衣此时被云苏蹭得是乱七八糟,严整的纽扣全都歪了,但他却是一点也不在意。

    修长的指尖拿过小巧的蛋糕,他亲自轻轻撕开下面的纸托,事无巨细,喂到云苏嘴里。

    小姑娘故意吃得满嘴奶油,安森博拿手指擦,她还黏人地撒娇:“还要吃。”

    对面米德到底没忍住,一个手抖盘子“啪”地一声掉到地上。

    云苏抬头一看,她刚才光顾着安森博,竟然忘了这里还有人。一时间也有点脸上羞赧,于是连忙从安森博怀里出来,端端正正坐好。

    米德满脸通红:“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怀里空了的安森博面无表情,指尖捻了捻桌角,抿唇。

    ——好想把他们赶出去。

    想,跟她单独呆在一起。

    路修就比米德有眼色多了,他拉着路修就直接说:“殿下,我们想起还有事没做,先走了。”

    米德一愣:“哥,我们饭还没吃完啊!”

    路修:“回去批公文。”

    “我饿啊,哥!”

    路修硬是把米德拖到门外,“砰”地一声门关了,云苏再也没听见任何声音。

    “没眼色!”路修骂了米德一句。

    米德:委屈,无辜,好饿。

    餐厅里再无外人的时候,刚才还正襟危坐的青年到底又还是把女孩子硬是抱了过来。

    云苏还因为方才的事有些不自在,挣了挣:“先……先吃饭。”

    安森博低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云苏整个人一愣。

    她怎么就不爱他了?他哪里来的这样无理取闹?

    “没有——”云苏哄他,“最爱你。”

    安森博还是垂眸不说话。

    哄了好一会儿,安森博就是不说话,云苏也没办法了:“那你想怎么样嘛?”

    安森博:“想生孩子。”

    汤圆:去你妹的不要脸!

    它实在听不下去,跑了。

    云苏也被他吓着了,有点手足无措,下意识想往后退,却被青年紧紧扣住腰,根本动弹不得。

    “我……我才十四岁呢。”小姑娘手抵在安森博胸口。

    受上一世的影响,云苏认为十四岁简直是未成年啊,怎么能生孩子?

    安森博抿唇:“不小了。”

    他意有所指。

    云苏吓得伸脚踹他,却又被一下抓住了小脚。

    “见你的第一面……”青年语气满是羞赧,说出的话却不堪入耳,“第一面,就想玩儿你。”

    亵渎她的快感啊,光想想他就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在激动到颤抖。

    云睁着大大的眼睛,安森博叹了一口气,青年低低道:“你不愿,便算了。”

    云苏顿时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了。

    吃完午饭,云苏因为安森博中午那一番羞耻的话,到底是熬不住了。

    虽然上一世与江戾肌肤之亲各种花样玩儿得也是荒唐的,但她骨子里是脸皮薄,所以吃完午饭就说还有事回去了。

    青年愣愣地看着她跑出去,心里有点闷。

    ——她是不是,只是逗弄着他玩儿,不然怎么会不愿意与他生下孩子呢。

    小姑娘今年是十四岁,成婚生子,也是正常的啊。

    青年怔怔地坐了一会儿。

    本来他鼓起勇气,想要趁着刚才把事情告诉她的。可现在他完全失去了信心。

    ——如果她根本不爱他怎么办?

    ——如果她真的就是当日气不过才玩弄他的感情怎么办?

    ——如果她,她真的,只是把他,当个玩意儿呢?

    不,哪怕是个玩意儿他也愿意的。只要,只要她能真心地喜欢他这个玩意儿,灰飞烟灭他也不后悔。

    可他害怕,万一他只是当个玩意儿,她也嫌弃他丑陋不堪呢?

    安森博心里一片慌乱,诚惶诚恐。

    路修和米德见云苏走了,于是进来想跟安森博说点公务上的事,却没想到自家殿下正好似傻了一般坐在原地。

    不言不语,眼神都是空洞的。

    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视一眼。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是怎么了。

    看公主出去的时候也没生气或难受啊,一脸娇羞的模样,他们还以为两人是在里面行了什么有趣之事,怎么殿下却是这幅神情?

    路修和米德对视一眼,还是又乖乖地下去了。

    得了,公文还是他们来处理吧。

    云苏捂着通红的脸跑回去,温蒂见她这幅样子回来还吓了一跳。

    ——脸是红的,衣服是乱的,头发也散了,这是怎么了?

    “公主,您怎么弄成了这样啊?”温蒂担心地问。

    云苏羞得刚开始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不管温蒂怎么问,她就是不开口。

    等她缓过来,她才问温蒂:“温蒂,如果我与安森博真的联姻,会是什么时候成婚呢?”

    温蒂回答说:“安森博殿下看起来疼您,年纪又大了,怕是迫不及待就要成婚,明年就要孩子了呢。”

    云苏“啊”了一声:“可是我才十四岁啊!”

    温蒂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解:“公主,十四岁也不算小了,成婚是可以的。”

    云苏这次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想岔了,安森博的想法,似乎是正常的?

    是啊,这又不是现代,这个小世界和上个小世界是不一样的。

    安森博这个年纪,怕是已经不算小了。他疼她,她是知道的,自然是忍不住想要和她在一起,想要和她有孩子。

    可是——云苏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她羞,不知所措,干脆一头把自己埋进了被子。

巫师大人他假正经(14)

    魔火灼烧的确是痛苦非常。

    安森博常常整夜整夜痛到嘶叫,他抱着自己在床上发抖,冷汗浸湿衣服,每天早上起来,都是狼狈到不行,整个人状若疯癫。

    云苏自从那天以后,就没有再来看他,他忐忑着去找她,小姑娘也是闭门不见。

    安森博几乎要绝望了。

    她真的不爱他,真的不爱他吗?

    可是安森博好爱她啊,爱神让他痛不欲生,给了他爱却不给他幸福。

    安森博每回远远看见他都要忍不住上前拥抱她,好像再让她抱抱自己,亲亲自己,跟自己撒娇。

    他已经向她献祭了灵魂,可是如今他失去灵魂,他就是行尸走肉。

    青年每每拉住她的手,姑娘就好似受惊之鸟,又是可怜可爱,又让他心痛。

    他不敢向她坦白了。

    他害怕,他真的好害怕。

    夜里的灼烧再痛苦也比不上她不理他的锥心刺骨之痛,他生不如死了。

    云苏好几天没理安森博,主要还是她实在是又羞又怕。

    她这一世年纪尚小,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一碰见安森博她就没办法面对,只好躲着他。

    这两天普娜还来找她的,哭哭啼啼一番,说是叫她不要跟她抢安托万,云苏简直一头雾水。

    宴会那天她的态度就很清楚了,她对给安托万当老婆根本不敢兴趣,她只对给安托万的哥哥当老婆感兴趣。

    他安托万算什么呀,哪里比得上她家安森博?

    所以她就把普娜直接赶走了。

    今天她寄给维多利的信也回来了,父王和母后居然没有同意,她实在是头疼。

    云苏看着手上的信,一整天食不下咽,不知道该怎么跟安森博说。

    她当然是要嫁给他的,除了安森博,她谁也不嫁。

    可是两国联姻事大,哪怕这是小世界,她也不能为所欲为。

    其实维多利的国王和王后拒绝云苏也觉得情有可原。外界对于安森博的事实在是太糟糕了。

    说他脾气暴躁阴晴不定,说他面貌丑陋如同夜叉,甚至还有人说他手段狠辣杀人无数。

    母后就在信里说了,叫她不要热血上头,一切都要好好考虑清楚。

    可是安森博真的很好啊,世人对他太过于恶意了,安森博温柔又体贴,哪怕真的不好看,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是热血上头,是真的喜欢他呀。

    云苏很郁闷。

    就在她拿着信苦恼怎么跟母后说明情况的时候,温蒂突然对她说:“公主,安托万殿下来找您了。”

    温蒂一脸不耐烦,显然是很不待见安托万。

    云苏也烦他,普娜才刚来过,这两个人一个接着一个,简直没完没了。

    她不想让安托万进来,所以就直接出去了。

    少年站在门口,一身白色骑士装英俊利落,他一看见少女出来,就眼睛一亮,笑道:“云苏尔公主越来越漂亮了。”

    他这句夸赞真心实意,她的美貌似乎比之前更甚,让人惊叹不已。

    “安托万殿下好,愿天日的光芒照耀您。”云苏只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安托万也连忙回了一礼:“公主让我惊为天人,一时忘记礼仪,希望您不要怪罪。”

    云苏笑了笑。

    “我今天来,是想和您谈谈我们的婚事。”安托万说,“两国联姻毕竟是大事,我……”

    云苏打断他:“我们之间的婚事已经取消,安托万殿下,我现在是安森博的未婚妻。”

    安托万听见她居然直呼皇兄的名字有些吃惊,他们已经亲密到这个地步了吗?

    “公主有所不知,我皇兄面目丑陋,很是不堪入眼,公主这样的美人,我觉得……”

    “觉得什么。”

    青年冷冰冰带着怒气的声音插进来,安托万整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顿时掐住了他脖子,安托万被直接“砰!”地一下抵到墙上,他惨叫一声。

    云苏吓了一大跳。

    青年身量高大,他失去了理智一般,安托万被他腾空掐住摁在墙上,他额头青筋爆出,不断地挣扎,双眼已经翻白了。

    他咳了几声,呼吸不过来,这次是喊都喊不出声了。

    云苏也有点怕了,连忙去扯安森博:“殿下,殿下!”

    安森博一听见她的声音眼睛都红了。

    “你不叫我殿下的。”

    他声音都哑了。

    “你不理我,还跟我生疏。”

    明明之前还说最爱我,只爱我,抱我亲我,跟我撒娇,可是这些都跟做梦一样,安森博爱你爱得要命,你却要丢下我……

    云苏看见他居然哭了,一时愣住。

    “没有不理你。”云苏这会儿也发现自己做得过分了,她不知道,安森博居然因此痛苦到这份上。

    青年泣不成声,连忙紧紧抱住云苏:“你别不要我……”

    “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安托万脱离掌控,在一旁是一阵猛咳,他再看见现在这架势,这次是真被吓到了,气都没有缓过来,连滚带爬就跑了。

    云苏还得哄面前这个人,安森博这样冷冷淡淡的性子被她逼得哭成这样,云苏抬头亲了亲他,青年浑身都在发抖。

    “对不起。”云苏小手攀上他脖颈,小小的唇轻轻吻他。

    安森博放不了手,他眼泪从面具里流下来,云苏拿手一抹,满手都是泪水。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安森博问她,他哽咽着,“是不是我哪里叫你不高兴?我都能改……”

    “没有……”云苏温顺地被他搂在怀里,“是我自己矫情。”

    她说:“我就是,有点害怕生孩子。”

    她才十四岁,怎么生呀。

    “你不想要,我……我们就不要,都不要了……。”他什么都不要了,他只想求她怜惜,可怜可怜他也好,别不要他。

    “不是不要。”云苏揪着他衣角,“是我太小啦,不敢生,等我长大一点,就给安森博生。”

    青年似乎有点不可置信,他的手颤颤巍巍抚摸她漂亮娇艳的小脸:“真的……”

    云苏点头:“小皇子和小公主都生。”

    青年终于忍不住一把拦腰抱起她扛进了房间。

    门猛地被关上,温蒂又被关在了外面。

    只听里面传来女孩子娇娇的一声“啊——”,她的心一颤,试着开门。

    进不去。

巫师大人他假正经(15)

    云苏被安森博摔在床上不禁痛呼了一声,青年立即心疼得不行,把她抱到怀里,低低道歉:“……对不起。”

    云苏摇了摇头。

    “不生我气啦?”云苏问。

    “不是生你的气。”安森博说,“我只是害怕,怕你不要我。”

    青年一双眼睛里都满是眼泪了,碎了的镜子似的,云苏叹气:“哪里会不要你?”

    她算是发现了,安森博跟江戾一样,好像都很没有安全感。

    她就算只是无心,他也会想很多,骨子里好像总是带着卑微,生怕被放弃。

    她现在忍不住想。

    那下到小世界来的魔气都是这个样子,那——敖宿他,是不是也是这样地喜欢她呢?

    魔界的小魔君的名声狠辣,她从前也总是害怕甚至厌恶地躲着他,他如果真的这样地喜欢自己,每次又该受了多少痛苦?

    云苏觉得安森博这个样子是不行的,她爱他,可是他的心总是惶惶的,不相信她的爱。

    云苏想起安托万刚才的话,看着青年脸上戴的面具,又回忆起那些传闻,她温声道:“安森博,你把面具摘下来,我看看好不好。”

    果然,青年几乎是整个人都怔怔的。

    “我不好看……”安森博低声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

    他瞒不下去了,他瞒不下去了!

    肯定是安托万告诉她了,从此以后,她肯定是一点怜惜都不会分给他了。

    安森博一回头,看见桌上的信,只看了几眼,他的心抽痛起来。

    阳光照进来,安森博觉得浑身发冷。

    她好像昙花一现的幻想,化为乌有。

    他深深渴望她,耶和华的烈火在灼烧他,他千疮百孔,却还在期盼亲吻她,哪怕是墓前尘土。

    在安森博这里,这个少女就是太阳。

    “我们是不是不会在一起?”青年红着眼眶问,声音又低又哑。

    “安森博,我们会在一起的。”

    他的太阳突然扑进他怀里,柔软的身躯好似能融进他的骨肉,她说。

    “我最爱你了,是不是?”

    安森博说不出话。

    少女的手轻轻放在了他面具边缘:“我看看,就看看,好不好?”

    安森博闭眼。

    ——他注定逃不过了。

    丝带一点点被解开,他闭上眼睛,等待死刑。

    脸上一轻,那一瞬间,安森博手紧紧攥成一团:“你要是……要是觉得……”

    他话还没有说完,女孩子柔软的唇忽然印上来。

    天籁在他耳边响起,这一刻他真的被神明庇佑,他的太阳和光辉说:“我最爱你了,是不是,安森博?”

    他眼泪一滴一滴流下来,女孩子主动吻了他的唇。

    冰凉和温热碰撞,安森博唇瓣抖了两下,然后就被姑娘含住了。

    他呜咽起来:“苏尔……苏尔……”

    女孩子抱他抱得更紧,她轻轻说:“我的安森博最好看了。”

    青年终于也搂住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舔舐,唇齿相依的触感柔软温暖,他终于受到了爱神的眷顾。

    她居然,是爱他的。

    安森博到底忍不住,双手摁住那姑娘的腰,狠狠就吻了上去。

    这一吻,仿佛久旱逢甘霖,安森博凶狠得不行。

    他亲得很用力,眼泪也流下来,云苏也主动亲他。

    云苏手脚都软了,被捧着小脑袋亲吻,她这是真能感觉出来——安森博有多爱她。

    怕是窥伺了好久。

    这小可怜似的模样,实在叫人心疼。

    热情过后,安森博还抱着云苏,又不停地吻她小脸。

    “安森博爱你……”他一边亲,一边低声呢喃道。

    云苏笑出声:“知道你爱我啦,我也最爱你。”

    每天表白一遍,云苏可疼坏他了。

    青年红着脸,云苏睁开眼睛去看他,突然发现他脸上那些疤痕居然在一点点地隐隐消退。

    “安森博,你的疤……”云苏伸手去摸,“居然,居然在消失?”

    那些凹凸不平的痕迹一点点变得光滑平整,云苏的手抚摸上去,很神奇的感觉,那些丑陋的伤痕全部在她指尖褪去。

    “我……我之前去巫族要了一瓶药水。”安森博搂着她一边细细吻她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那药水就可以治疗我的疤痕。”

    云苏看着他问:“你又骗我,巫族的药水我知道的,你告诉我有什么副作用?”

    青年果然就不说话了。他低着头,云苏蹭上去,手指撩起他额发,两人额头相抵,鼻息相融。

    小姑娘保证说:“你告诉我,我不生气,也不怪你的,好不好?”

    安森博看了她一眼:“真的?”

    云苏点头。

    “我的伤疤是魔火烧的,喝了药水……就会每天晚上都要忍受魔火彻夜灼烧的痛苦……”青年顿了顿,“还有就是,如果我得不到你的爱,我就会……就会死去……”

    云苏瞪大眼睛:“你这也敢喝?你不要命了?”

    安森博连忙伸手去勾她的小手指,他低声委屈道:“你说了……不生气的。”

    云苏噎了一下,她叹气:“我没有生气。”她依偎进他的怀里:“云苏尔心疼安森博呢。”

    安森博忍不住红着脸笑了。

    “我直接叫想叫苏尔,可不可以?”青年攥着她的手问,满眼期待。

    云苏尔“嗯”了一声,抱着他笑:“安森博想怎么叫就可以怎么叫呀。”她还故意喊他:“是不是,小甜心?”

    安森博脑子好像被轰了一下。

    小甜心?甜心……甜心是在喊他?他,他……

    云苏看他这模样就觉得可爱:“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真是正经人。”

    安森博默默低头,又想起自己之前偷亲她,偷窥她洗澡。他“嗯”了一声:“安森博什么也不懂,安森博只爱你。”

    他把她拉近了一点,小小声说:“我还想听。”

    “嗯?”云苏看着他。

    青年脸红得要滴血:“想听你叫我‘甜心’。”

    云苏揉了揉他的头,乖乖喊了他两声“甜心”,然后就被青年又压倒下去。

    云苏在又被亲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脑子里混混沌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是手指尖被安森博用牙齿轻轻一磨,她软绵绵地轻呼了一声,然后就再也没有别的心思想别的了。

    她最后被安森博抱在怀里,青年跟她保证,哄她说:“苏尔害怕,我们就到时候先成婚,别的什么也不做,好不好?你什么时候做好了准备,我们再那个。”

    云苏小小一团,就这么被抱着哼哼两声答应了。

巫师大人他假正经(完)

    晚上的时候,云苏心情很好。

    “等过几天,我打算和安森博回一趟维多利,父王和母后要是亲眼见到他,想必就不会反对我们两个的婚事了。”云苏对汤圆说。

    汤圆看着云苏,犹豫着问:“公主,那您是打算就要与殿下成婚了吗?”

    云苏“嗯”了一声:“若是父王和母后都同意,应该是很快就要成婚了。”

    云苏说这话的时候很欢喜,只是汤圆眼神不太对。

    “怎么了?”她问道。

    汤圆:“可是您今年的年纪……”

    “安森博说了,我要是不愿意,他不会强迫我的。”云苏说,“他跟江戾不一样,是个很正经又单纯的性子,我要是不答应,他肯定又要伤心了。”

    汤圆:正经?

    它又想起那天自家殿下偷窥洗澡的事,闭紧了嘴巴。

    殿下那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哦!信他的鬼话。

    可它要是现在再说,公主会不会把它连同殿下一块赶出去?

    汤圆觉得有可能。

    安森博回去的时候拿下了面具,青年容貌俊郎,他虽生得有些凶,但眉眼间那点戾气越发显得他吸引人。

    王宫里的人看见安森博都是一片惊呼。

    “大王子殿下居然也是这么好看的,我今天才知道!”

    “天啊,他冷冷看完一眼我都觉得好心动。”

    “越凶我越心动,我死了啊啊啊啊!”

    宫里的消息一向传得飞快,国王和王后听说过第一反应是宫里有人以谣传谣,没有相信。直到都好几天了,还有不少人在惊叹这件事。

    安森博回去之后被路修和米德呆愣愣地盯了好久。

    “殿……殿下?”米德还有点不确定。

    青年应了一声,抬眼看他:“什么事?”

    压迫感顿时铺天盖地,米德腿一软,信了。

    可是殿下的脸不是……

    他曾经见过一回,上面全是疤痕遍布,红肿和白痕交错,丑陋得简直说不出话,可是殿下的脸居然好了?

    那可是魔火啊!

    “路修,往后几天有些事要你跟米德费心。”安森博开口,脸上竟有了点笑意,他满心欢喜,开口道,“我要陪苏尔到维多利去一趟。”

    路修看见安森博这笑容,心里顿时啧啧两声,嘴上却还是答应了:“请殿下放心。”主子要去追求幸福,所以小弟在家里批公文。

    他跟米德真是好惨两兄弟!

    第二天安森博先带着云苏去了卡萨的国王和王后那里,说明了两人要去维多利的事。

    王后傻愣愣看着安森博的脸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青年垂着眸,定定望着怀里的姑娘。他脸上干干净净,虽说脸庞弧度冷硬,可线条干净优美,笔挺的鼻子连着唇,下巴弧度利落。

    她……还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儿子原本的面貌,一时间竟然鼻子发酸,忍不住要流眼泪。

    安森博自小没有养在她身边,十二年前那个戴着面具的阴冷少年,现在居然变成了面前这个满脸柔情的青年。她头一回发现她这个当母亲的其实实在很失职。

    安托万则是脸色惨白,这一回,他算是知道自己真的没有任何资格了。

    前往维多利的马车正式启了。

    本来安森博是要骑马去的,可是路途遥遥又没有其他人打扰,他那匹马几乎是就没骑过两回,就一直跟云苏腻在一起。

    汤圆为此天天睡马车顶。

    到达维多利那天,维多利的国王和王后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他们看着英俊的青年把女儿小心翼翼从马车上抱下来之后,先是吓了一跳。

    “苏尔!这是……”

    安森博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在下安森博,愿太阳的光辉永远照耀您,王后殿下。”

    王后吃了一惊。

    安森博,这不是卡萨那位大王子吗?

    外面对这位殿下的传闻一塌糊涂,尤其说他不是良善之人。

    可眼下却是青年对着女儿小心得不行,小年轻牵着手,一副腻歪的模样,那位殿下眼神更是温柔得不行,怎么也不像传闻中说的狠辣阴毒,以及脾气暴躁又相貌丑陋。

    进入大殿,安森博下跪。

    “国王殿下,王后殿下。”青年神态认真,“我爱慕苏尔,愿娶她为妃,她是我今生光芒,我发誓愿意燃烧灵魂,只为了爱她。”

    苏尔听得有些脸红,低着头站在一旁。

    国王和王后面面相觑,两人一时间被安森博的话惊到了,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话也太重了,燃烧灵魂来爱护,这……这是有多喜欢啊。

    就是,就是这个年龄,实在不合适啊。

    国王和王后半天没说话,云苏有点急了,猜他们要不答应,不禁忍不住出声:“父王,母后,安森博他对我是真心的,您们就同意吧。”

    安森博也说:“苏尔年纪小,如果真的能娶到她,我一定特别疼她。”

    小姑娘就是用来疼的啊。

    只是这小可爱单纯着,总是生怕他难过,一哄就自己过来亲亲了,自己便宜都占了不少了。

    王后叹了一口气。

    “母后……”云苏又喊了一声。

    安森博也紧张得满手都是汗,国王看见他这样子,同为男人,哪里看不出来这是真喜欢了。

    两人还拉着手,女儿为了安抚他,居然还偷偷又亲了一下。

    “罢了罢了,联姻事大,有解决的办法已经是很好了。”国王到底还是松了口,“苏尔,既然你自己同意了,我跟你母后也不多说什么。”

    只是他看着女儿,小姑娘已然出落得美丽非常,她同黑发的青年依偎在一起,青年吻了吻她的指尖,在这一瞬间,她就已经是她身旁那个人的了。

    王后也忍不住心里有些酸涩。

    “殿下准备什么时候成婚呢?”王后虽然已经猜到安森博年纪已大,怕是很着急结婚的,但还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开口问道。

    可青年的话还是破灭了她的幻想:“王后体谅,我爱苏尔心急心切,如果您同意我们的婚事,我现在就开始准备婚礼事宜。”

    ***

    从大殿里一出来,安森博就忍不住急忙把女孩子搂进怀里揽着腰就亲了两口。

    温蒂还在一旁看着,见状连忙熟练地转身,云苏伸手扯了安森博的衣角一下,嗔怒道:“安森博。”

    安森博看着小姑娘满面羞红的模样,忍不住又低头亲她。

    云苏抗拒不住,青年的声音低低说——

    “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被你征服。”

    云苏看着他,安森博与她十指相扣。

    “你想要天上的月亮吗?如果你想要,我都用绳索套下来送给你。”

巫师大人他假正经(番外)

    安苏博篇

    大家好,我是安苏博,我的母亲是维多利的公主,父亲是卡萨国王,我身份尊贵,可是过得很凄惨。

    外面有传言,说我的父王是一位明君,自从爷爷过世之后,在他的手下,卡萨蒸蒸日上。

    他性格冷漠,对我没有什么好言好语,听温蒂姑姑说,其实在母后还怀着我时,他还是很喜欢我的,因为我是他第一个儿子。只是后来有一回因为我母后不肯跟他单独睡觉,从此以后,父王就对我没什么好脸色了。

    我听温蒂姑姑还说,父王是一个大骗子。

    当初为了骗我的母后与他成婚,父亲这个老男人哄母后说她想什么时候圆房就什么时候圆房,结果母后想等自己十八岁再说,父王却在人家十六岁就把人上了,十七岁就生了我。

    卑鄙无耻混蛋。

    但是母后在生我的时候由于年纪小,差点难产,据说那天父王在母亲床边哭了整整一天一夜,再后来,他就不敢再要孩子了。

    啊,对了,说了这么久,我差点忘记说我最看不起我父王的一点了。

    他装可怜!

    这件事情是连路修和米德叔叔都清楚的事。

    父亲一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一天到晚总是对着母后一个堪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装可怜,可恨的是,全世界都知道了,就母后不知道。

    偏偏她还总是护着他!

    上帝啊,快用耶和华的烈火烧死他吧。

    每每母后一生气,他就会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问母后到底还爱不爱他。

    母后不论有多么生气,但每回一听见这话,就会立即消气,保证说她这一生都只会爱父王一个人。

    温蒂姑姑说我父王这种不要脸的精神不能学,将来追媳妇倒是可以试一试。

    大约路修和米德叔叔至今还没有媳妇就是因为他们不会卖惨的缘故,真是悲惨。

    有一回我为了表示我对他们的同情,想把我的玩具送给他们,可是他们却脸都青了,直接把我赶了出来,还说他们没有成家都是因为我父王老是把公文推给他们,害得他们没有时间像我父王一样撩漂亮姑娘。

    至此,我又给我的父王加上一条罪证,用我母后创造的词语来说,就是苛待员工。

    也是神奇,像我父王这样冷冰冰,狠辣,不要脸,还苛待员工的人,居然还能娶到我母后这样的美人,居然还有那么多大臣愿意跟着他,对他唯命是从。

    世界真神奇。

    安森博篇

    跟苏尔成婚的那一天我手都在发抖,小姑娘朝我甜甜笑,我恨不得把她像吞甜点一样一口吞下。

    新婚夜我其实心急难耐,她就躺在我怀里,我蠢蠢欲动,可是今天毕竟是第一天,我不能操之过急。

    小宝贝说想要等十八岁,这个小可怜真以为我会遵守诺言呢,怎么可能?

    回到床上,我抱着女孩子细细亲吻了一通,她是真娇,哼哼唧唧,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我过于信任,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在她十六岁那年,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她十六岁的生日宴会我举办得很盛大,我在蔷薇园里举办,十六岁的夜晚,我在蔷薇园的一个小角落给了她难忘的生日礼物。

    我喜欢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喜欢亲她可怜又可爱的小脸,含住她软乎乎的嘴唇。

    我爱她,我觉得我这一生从遇见她开始,就开始疯狂。

    我感谢上帝带给我爱情,感谢他把她赠给我,安森博生存的意义在于云苏尔,我永远都是她的甜心。

    安森博只爱她。

    永远只爱她。

    温蒂篇

    我从一开始是真的挺害怕安森博殿下的。

    这位殿下的名声扬名千里,只是不是什么好名声。

    听说要去卡萨的头一天,我就吓了个半死,生怕碰到那位。

    宴会那一天公主也实在不知道怎么了,跟着了魔似的,她踮脚亲那位的时候,我的上帝啊,我不说假话,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跳动!

    别说后来又发生一系列事情,公主鬼迷心窍要嫁给他,这位殿下来公主这里找她,还有那天早晨脖子上的吻痕,是真的让我每天都活在惶恐之中。

    我惴惴不安,但时间久了,我居然发现这位魔鬼似的人物在公主面前居然乖巧过分。

    他也会对着公主难过,他小心翼翼,他甚至患得患失,我虽然只是一个奴隶,但日日跟着公主,虽然不说什么,但我也渐渐发觉了。

    公主到底还是跟他成婚了,成婚那天的时候,我是很高兴的,我知道安森博殿下珍爱公主,这就很足够了。

    果然,成婚后,殿下对公主无微不至,除了有些爱装模作样,其他的都还好。

    我心里虽然知道他爱重公主,但在他们成婚后第三年,我才算是真的见证了殿下是如何视公主如同生命。

    公主十六岁怀孕,十七岁那年难产。

    好多血啊,端进来的清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出去后全部变成血水。

    小王子艰难挣扎,公主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那天第一回见到那位冷漠掌控生死大权的殿下哭得无法自已。

    他不只是难过,他在害怕,一遍又一遍求公主不要丢下他。

    眼泪从眼睛里大颗大颗往下落,他跪倒在公主床前,那一片血渍里,青年痛哭无法自已。

    他抱着公主,两个人头抵在一起,那一天加一夜的功夫,殿下眼睛熬得通红,最难熬的时候,公主几乎要挺不过去了,殿下当时居然意外地冷静下来,吩咐人去准备了两幅棺材。

    当时卡萨的前国王陛下已经去世,殿下刚上任,这话一出口,满屋子的人都吓得下跪,可是他只是抱着公主,哭都哭不出声,但我离得近,我看见殿下抱着公主泪流满面。

    那一刻我知道,他一定是很爱公主。他喜欢公主叫他甜心,虽然腻腻歪歪,但殿下从来都是高兴得不行。

    我也突然发现,殿下其实的确是一个不近人情又阴险狠辣的人,他性子冷漠,只是手心里捧着心尖尖,他爱公主,所以愿意低头,听公主宠着他,叫他一声甜心,只要——公主也能爱着他。

    俯首称臣,用尽温柔,想成为你掌中之物,愿你欢喜安乐。

    大抵就是殿下这样。

公主,请您怜惜奴才(1)

    上京今日落雪,四处是白皑皑一片。

    一辆汉白玉的马车驶过长街,车身精致华贵,搭着鸦青蜀锦的篷子,四面都是丝绸点饰,金银雕饰的车窗被一帘同是鸦青的厚厚帷裳遮住,叫人无法窥探里头的情形。

    云苏正晕乎乎地半靠在马车里的靠枕上,哪怕生着上好的炭火,车内温暖如同春日,可云苏却仍旧觉得浑身发冷。

    她这次的身份是一名深受圣眷的公主。

    事情说来话长,她的母亲是宫中一名极其得宠的妃嫔,人称为熹贵妃,位居高位。但她其实本是臣妻,可当今圣上见过她一面后却魂不守舍,无法忘怀,竟然强行抢入宫中当了妃嫔。

    入宫时母亲已经怀孕,怀的是臣子的孩子,但皇上怜惜她,喜欢她喜欢得不行,所以准许她在宫中生下了她。

    但一段时间来变故太多,母亲生她时郁气难解身体虚弱,导致她自小便是病殃殃的,没几年,母亲也去世了。

    虽然母亲去世,皇上却还把她当亲生女儿宠着,甚至许了正经公主的封号,称为安云公主。

    前几日入冬,上京天气尤其寒冷,皇上怕她因为天气骤变又生病坏了身子,于是叫她去温泉行宫,却没想到还是生了病,还很严重,高烧不退。

    皇上一时心急,行宫没有太医,这不是,就又得接回来。

    马车行到宫门口,就看见一抹明黄色身影,焦急得在原地不停地转圈。那身影后头还跟了一大群人,太医宫女侍卫应有尽有,乌泱泱的。

    汉白玉的马车刚一出现,皇帝就连忙迎了上去。

    车帘掀开,只见里面少女烧得小脸蛋通红一片,她紧紧闭着眼睛,生得也是乖巧又漂亮,如今皱着眉头,让人光看了就觉得可怜得不行。

    “朕的苏苏啊!”皇帝喊了一声,眼泪都差点下来了。

    众人又是手忙脚乱把云苏送去她住的朝阳宫,那里是早早就到处烧好了炭盆的,十分暖和。

    太医接连上阵,都说小公主是旧疾发作,只能慢慢地好好吃药养着,也就是说,这病又得像往常一样慢慢熬了。

    皇帝红了眼眶,最疼爱的女儿这副模样,他当然是心疼得不行。

    小姑娘半边小脸都埋在棉被里,捂得严严实实,平日里清亮的眸子也睁不开,皇帝从一旁侍奉的丫鬟手里端过药,一点点耐心地喂给云苏喝。

    可怜云苏刚到这个小世界来,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先发了个烧,昏迷整整三天,差点一命呜呼。

    第三天的时候天气回暖了,云苏抱着手炉躺在床上,小身子缩成一团,她脸色还不是很好,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今天她病刚好一些,皇后就带着后宫一众妃嫔和其他公主皇子过来了。

    当今皇上子嗣单薄,加上她只有两个公主三个皇子,全部都是她母亲熹贵妃没有进宫前生的。自从皇帝见过熹贵妃后,就一心一意爱上了她。后来熹贵妃去世,偌大的后宫更是成为了摆设,皇帝再也没有踏足后宫。

    此时皇后正摸着她的小手问:“苏苏这两天病好像已经好了不少,就是还是看着不太精神。”

    云苏乖乖应了一声:“多谢母后,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应该就能好全了。”

    每天都躺在这么一张床上,真是憋得她难受。

    “病快要好了也得小心,不能吹风受凉。你从生下来身体就不好,皇上带在身边小心养着的,却还是三天两头地生病。”皇后笑起来一脸温和,她对云苏叮嘱道。

    云苏点了点头。

    “妹妹生病之后我担心了好久。”开口说话的是一个约摸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皇帝的嫡长子,云玄乾。

    这少年虽然口里说着的是妹妹,可是他那目光却压根不是看妹妹的目光,痴痴缠缠的,云苏心里一惊,就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云玄乾心里有些失望,他自从听说她生病以来,就日日都担心着,可是他的心思实在太明显了,母后每天都拘束着他,不许他来探望。

    皇后现在的笑也是顿时僵住,她看着自己儿子这一副神魂颠倒的模样,实在是无话可说。

    床上的少女继承了她母亲的好模样,小小年纪已经出落得花容月貌。哪怕身子不好,久居深宫。可少有的几次宴会就让她美名动上京,多少上京的公子哥为了她都魂牵梦萦的。

    皇后连忙把云玄乾拉下去,让其他人上前问候云苏。

    云苏自己也松了一口气,接着又见了二皇子和三皇子以及其他的一些妃子,但还有一名公主似乎没有来。

    接受了一番慰问,又收了不少礼物,云苏也终于在一番头疼下把人认全了,也把剧情梳理清楚了。

    后宫上下居然个个都捧着她,笑脸相对,云苏算是认识到自己究竟有多受宠了。

    后来又养病养了大半个月,云苏的脸色也总算是好了,也能下床走动了,偶尔还能跟着丫鬟们出门一起出门聊聊天,赏赏花。

    只是人已经过来这么久了,她却还没有碰见敖宿的魔气在这个世界的化身。

    云苏心里有些闷,很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是汤圆劝她,一般殿下的魔气都是不会离她很远的,让她耐心等待,不要心急,说不定哪一天就等到了。

    冬天也越来越冷,很快就要到冬至了。

    宫里按照旧例要举办家宴,虽然说云苏的身份尴尬人人皆知,可是她颇得圣宠,谁也不敢冷落她的,所以云苏就也收到了消息,皇后亲自前来请的她。

    皇帝今日也天天来看她,说:“苏苏又在床上躺了这么久,实在无聊,就去参加宴会。”

    云苏扬起脸笑了笑:“苏苏都听父皇的。”

    男人立即是满腔柔情:“去年你就在这个时候得了风寒,没有参加家宴,一个人呆着也是无聊。今年病好得差不多了,就去玩一玩。”

    男人细细安排:“我会嘱咐皇后把举办地点换到没有风的地方,炭火也弄得暖和一点。苏苏坐到避风的地方,要小心自己的身体,不要叫父皇伤心。”

    看着女儿孱弱脸色微白的模样,一双眼睛水盈盈的,又大又漂亮,能把你心都看软了。

    “以后父皇一定给苏苏找个好夫君,让他能像父皇一样疼爱你才好。”否则苏苏这幅模样,夫君要是不怜爱,该怎么办才好。

公主,请您怜惜奴才(2)

    冬至当日。

    太阳从厚厚密密的云层后钻了出来,虽然说应当是一年中最冷的一天,可今天却是阳光普照,宫里的雪地闪着光影,不自觉叫人暖和不少。

    “今天真是上天都怜惜我们公主,知道我们公主要参加宴会,太阳也出来了,风也停了,想必今天出门肯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一名丫鬟一边给云苏整理披风一边欢欢喜喜地说,她年纪尚小,看着跟云苏是差不多的,十五六岁。

    听风和听雨自小侍奉云苏,都是性格活泼手脚伶俐的,平日里无聊,也还会跟她说说话解解闷。云苏不能出门,一般也就是和她们在朝阳宫里玩一玩。

    三人感情很好,听雨看着外面的大太阳,也是高兴:“一会儿我们再带把伞,稍稍挡一挡风,到外面走一走都是没有关系的。公主终于不用一天到晚都拘束在屋子里了。”

    云苏收拾妥当,她走出宫门,太阳一缕缕照射下来,她小小的手掌心一片明媚。

    她好久都没有出来啦。

    身体不好实在太辛苦了,她见了太阳也忍不住笑,开始期待出去散步。

    这次冬至家宴的地点设在一处较偏远的宫里,那宫里有一处大殿冬暖夏凉,尤其避风,虽然说今天风小,但在这里竟然是一点冬天的寒风也没有,反而太阳又大又暖和,可见是用心挑选的。

    一跨进大殿,其他人基本都已经到了。

    果然如同皇上那天所说,炭火烧得像是春天一样,云苏上前给皇上和皇后请安。

    纤细的姑娘由于大殿温暖,脱下了披风,她腰肢纤纤一束,身段柔软,盈盈拜了一礼:“安云向父皇和母后请安。”

    “快起来快起来,小心一点,用不着给父皇行礼,你快去好好坐着。”皇帝连忙招呼身边的小太监扶云苏去坐下,生怕她有一点点不舒服。

    这场家宴来的不只是皇子公主和妃嫔,还有各位王爷也都来了。

    各家的世子见了云苏几乎都是眼睛都要直了,少女低头吃了一口东西,她身边的丫鬟不知道说了什么,美人一笑,勾魂摄魄。

    席间便不免有些细细的议论。

    “我才去年一年不见安云公主,好像又变漂亮了,真是让人把眼睛都挪不开。”一位少年啧啧赞叹。

    “是啊,我每次看见她都要感叹世界上再也比这更加美丽的容颜,然而下一次见面,我就又看见更美丽的了。”旁边的世家子弟都纷纷应和。

    “也不知道谁将来有福气能娶了安云公主,那可真是美人前途两不误啊。”

    “就是,皇上这么宠公主,眼珠子似的,娶了公主还怕没有好前程。”

    听风和听雨给云苏夹菜,云苏低下头,有人专门送来汤圆,她一下就眼睛亮了。

    上一世汤圆这个东西她吃得少,西方那边自然是没人做的,想吃只能她自己动手,就算教会别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吃起来总觉得不好吃。

    圆滚滚的汤圆有满满一大碗,听雨笑道:“陛下果然最疼我们公主了,知道公主喜欢吃汤圆,肯定是特意叫人做的。”

    云苏一抬头,果然,皇帝在上面看着她。

    ——这个父皇真的是难得,他到底是有点多爱熹贵妃啊,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居然能疼爱成这样。

    她吃了一口汤圆,也朝皇帝笑,果然,男人顿时整张脸都融化了似的,温柔起来。

    云苏吃完了整整一大碗汤圆,又用了一点甜点,心满意足。

    殿外的太阳是越来越好了,梅花绽蕊,花瓣上还沾着风雪,阳光一照,闪着微弱晶亮的细碎微光,孤傲的美中难得平添几分俏皮。

    殿内丝竹声悠悠,轻歌曼舞,很多人都瞧得入神,可惜云苏自小就不喜欢这些,虽然她舞是跳得极好,但不喜欢看别人跳舞。

    心下无聊,又吃饱喝足,她百无聊赖拿筷子戳碗里的吃食,听雨见她这样,于是提议道:“公主既然无聊,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云苏眼睛一亮。

    是啊,出门前她还说要出来散步,这个地方无风又暖和,正适合的呀。更何况,她还可以顺便出去逛一逛,说不定能遇见小魔气在这个世界的化身呢。

    她连忙起身,差听风去跟皇帝禀报了一声,父皇大约也知道她这些日子熬坏了,于是也只是叮嘱她要注意身子。

    走出大殿,云苏顿时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首先就冲向了刚才她在殿内就瞧见的梅树。

    “公主!公主!您好歹把披风带上再走啊。”听雨在后面急急忙忙地喊她,连忙追上来给云苏披上披风。

    披风领子边一圈毛茸茸的白毛,云苏的脸显得越发小,她琼鼻里呼出细细的热气,感叹道:“梅花真好看。”

    听雨也笑着应是。

    听风说:“公主若是喜欢,我们不如折几只回去插到玉瓶里,毕竟以后可能就出不来,碰不见这么好的梅花了。”

    于是听风和听雨给云苏折了几支开得十分漂亮的梅枝,上头的花都开得漂亮至极,还有几朵含苞待放,娇媚中还带着几分羞。

    折了梅,云苏也没什么别的事干,但她喜欢在外头走,这大殿不远处的宫门处还有一片湖,虽然冬日里景象萧条,但云苏还是欢喜得很。

    这里没有什么人,很安静。

    她走过去,湖面有一点点冷风吹过来,听雨连忙撑开伞。

    刚走近湖边,突然大殿听到一声少女的惨叫声,还伴随着呜呜咽咽的求饶。

    “我求你们了,求你们了,我家公主是真的生病了,让我们进去见见皇上吧,只见一见就好了啊!”

    云苏走过去看。

    转过湖边一座假山,只见一名脸色苍白的少女穿着半旧的单薄冬装,旁边的宫女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旁边有一名太监更是被压在地上,一双眸子阴鸷狠厉,面目狰狞扭曲,死死盯着压住他的侍卫。

    云苏在看见那太监的一瞬间一愣。

    是敖宿?

    云苏心里兴奋得不行,连忙走过去,伸手就要去扶他。

    旁边的侍卫一看见云苏,一愣,接着就忙不迭跪下行礼:“见过安云公主,安云公主万安!”

    云苏指尖碰到敖宿冰冷的手,可是他动作一顿,却躲了过去。

    冰冷的少年声音响起:“奴才见过公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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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对我窥伺已久介绍:
魔界那位传闻天赋极佳,心狠手辣的小魔君渡劫失败后,魔气乱溢,入了下界。一时间天地动荡众魔众仙开始推举人去下界,抑制并收回魔气。
可是小魔君性冷孤僻,无父无母,更无爱慕亲近之人,此等重任,无人敢上。
就在这时,小魔君的住处有一密室意外曝光,众人发现里面竟然挂满了一名女子的画像。
天界的小公主云苏就这样被迫入了下界。
她还在下界发呆,小魔气就已经过来死死环住了她的腰。
柔软微凉的指腹扣着她的脸,小魔气卑微痴迷到发疯。
云苏信了,敖宿除了她还能爱谁呢?
“你爱不爱我?”
“爱……”
只爱你,为你刀山火海,炙热沸腾。大佬对我窥伺已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佬对我窥伺已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佬对我窥伺已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