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传奇爱恋恋恋不舍TXT下载传奇爱恋恋恋不舍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传奇爱恋恋恋不舍全文阅读

作者:风.小小     传奇爱恋恋恋不舍txt下载     传奇爱恋恋恋不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39章:苦思冥想!

    前殿,彻夜未眠的二人正埋头苦思。

    “孙威,卯时了,天快亮了,你若再想不出好法子,本王只有放了她们,百姓爱怎么议论怎么议论去,那些臣子爱怎么想本王也顾不了了。”王急的很。

    他无法平息自己,心烦意乱,痛苦难堪,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焦灼地踱来踱去,控制不住的情绪,连心脏都快要蹦到了嗓子眼。时间里流逝,每近前一点,他的心便更紧张一点。时间里煎熬,在忍受不住难以平静的情绪里,胀满着一团团热气,仿佛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注的满满,随时要崩溃一地。

    “实在不行,只有劫法场了。王,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另一边孙威苦恼着脸,无计可施下终要铤而走险。

    君王一听,他那张血管涨的通红的双眼,突地就放射出了光芒。

    “快具体说来听听。”

    “再过一小会,天就亮了,要周全好计策怕是时间不够了,待天一亮,王尽可能的拖了行刑的时间,我速速去调来下将齐若,他人可信,办事稳固,身手不凡,此事交付于他,他定出不了岔子。待出了城,再快马送他们出了边界,也许就安全了。这样,即可救出小小姑娘,也不损王威。若刑部追责起来,一切也只能推给魏国了,实在不行,王这边草草了案即可,待事情平息过后,再作定夺。”

    君王一听,如了欢愉的孩童,突然地就眉开眼笑了:“孙威,你真是本王的左右臂膀,本王没了你,就如断翅的鹰,即使再庞大,也是飞的不稳当的。你瞧,你终究还是有法子了,那本王就命你快去办了此事,记住,谨言慎行,小心行事。”

    孙威应了一声,便以飞快的速度跑了出去。却冷不丁的,和刚进门的兰儿撞了个正着。

    “兰儿姑娘,你怎么来了?这天黑路滑的,可是为了你家主子。”

    “将军,将军不要挡我,我要见君王,我要见君王。”兰儿急急的说,顾不得一脸的泪水。

    孙威便引她进入殿内,兰儿迫不及待地跪地磕头:“王,您饶过小姐吧,您饶过我家小姐吧,请您看在你们孩儿的面份上,救救她吧,放过她吧。”

    “兰儿姑娘快起来。”他道。

    “这天未亮,你怎么跑来了?孩子呢。”

    “王莫担心孩子,奶娘看着呢。兰儿先前也只是知道小姐被关了起来,不久前才又听说王居然下令要处死小姐,兰儿一直以为,王只是生气,关关小姐而已,不待多时便会放出,可怎知,怎知王您竟要处死小姐,兰儿早就想过来求求君王,只是小可爱没有娘亲在身旁一直哭闹,好不容易把小可爱哄睡着了,这才急匆匆的赶紧来了,因为兰儿知道,这样的情况,君王一定也是彻夜难眠的,兰儿还是猜着了,君王的心,定是也舍不得小姐,才难以入眠的吧?”

    “兰儿姑娘先回去吧,一会孩子若醒来,兰儿姑娘也是不放心的,办法我和君王正想着。”望着面前沉默寡言的君王,孙威道。

    兰儿急了,她指着殿门口外,哭叫了起来:“王,天就快亮了,来不及了,一旦小姐押赴刑场,怎还有了法子?”

    他轻轻走上跟前:“孙威说的对,你先回去吧,我不会让你家小姐出着事儿的,你的心思本王明白,本王也和你一样,不要她死。”

    兰儿似懂非懂,她仍然不放心,道:“王的话当真?王当真不会处死我家小姐?”

    兰儿将信将疑,一颗心因为担忧,而跳乱了节拍。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颗翻山越岭也要不让她死的心,一瞬间,便扬起了帆,纵然孤帆远影,也定要乘风破浪,他迫不及待地向着面前的二人道:“孙威,你还不快去,时间耽搁不得。”又眼神向兰儿:“兰儿姑娘,你也快回去吧,误了我们的时间,就救不出你家小姐了。”

    盼她生的执念,张开着羽翼,他着急的很,面部终如了雨后干涸的土地,现出了久违的和颜悦色,一如原野上巍然屹立的劲草,即使寒风瑟瑟,此刻也依然傲然挺立。

    天刚蒙蒙亮,便有人将饭菜送了过来。

    “吃吧,这是最后一顿了,吃好了好上路,黄泉路上别做了饿死鬼。”狱卒放下饭菜,丢下这样几句话便走了。

    孙梦一听,眼角默默滑下了两行清泪,云映吓得心惊肉跳,两腿发软。

    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潮湿和血的味道,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孙梦面部微微紧蹙,当望向那碗里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她强作镇定,若无其事般地向云映道:“云映,你快来吃点,死了也,也不要做个饿死鬼。”昨夜那么漫长,待天一亮,这样的残酷还是到来了,她一双泪眼紧盯面前,云映竟也伤心的泣不成声了,看着丰盛的饭菜,哪还能咽的下去?

    孙梦扒拉着饭菜,和着泪水,嘴里喃喃道:“好,你不吃,我吃,我死也不做饿死鬼,这世上,我早已心无边苦涩了,人生的甜头太少了,这要死了,我也要吃的饱饱的,我死也不做饿死鬼。”

    她倔强的,大口的扒拉了起来。

    弹指流年,多少往昔已尘散,再如何的消瘦了思念,也断不了尘念。她要饱腹,最后一次费尽心思取悦一个可怜的自己。这之后,情会淡,人会散,缘会断!

    “小姐就会骗人,您哪里是在吃啊,您分明难咽下的很。”云映哭泣着说。

    是啊,她分明难以下咽,生生作难着自己,望着面前撒落下一地的饭粒子,她后退了起来,全身发抖,像一只受惊后要寻找栖息地藏身的绵羊,蜷缩于角落。

    视线从饭菜里一点点移开,那地面上点点白光的米粒,仿佛一只只盯于她的眼睛,告诉她,待这些饭菜消失咽尽,她也要奔赴生命的尽头了。

    “情虽至,奈不能久待,难舍下,恐薄命终难再期盼。”她喃喃而吟出口。记忆,脑海中肆意窜行,昔日对坐畅聊,今朝洒泪告别。终难续下一场情缘。以为绝口不提,故作不痛不痒,把心躲藏,把记忆删除,就不会再念起想起。怎奈,这人世间的情意,怎么也无法阻挡流泻在指尖的伤。

    泪帘下,她要隔断了眺望,任泪水淹没了思愁,从此再也无了灯火阑珊处的背影,相思雨泪无声息,花开花落尽,难舍难离难无情,终奈何不了一场生命里的曲终人散。

第240章:怀疑!

    孙威急匆匆返回大殿,他怕君王担心,想着早点禀了来。

    “你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怎么样?事情可交待的稳妥?”他瞧了瞧外面,一缕曙光透着有砖墙的缝隙,如花般绽放,似水波四散。他心生急躁,仰望着天空,时间仓促的云肚子泛起了全白,他微皱着眉头,那突然间从蓝色云层里直插而下的一束束光亮,透亮地闪着银晃晃的白光,如同沸腾的长刀,一划而下。他的心头一惊,心底现出的,是那刽子手手中明晃晃的砍刀,突然袭上心头的惊悚,不由地一双惊恐的双眼望向孙威。

    “快告诉本王,稳妥否?”

    “王尽管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属下要办的事,自是详尽稳妥的很。您放心,齐若是属下的心腹,那小子脑袋转的快,人又聪明,办起事来稳当可信,您就放宽了心,咱们,可要演上一出好戏了。”

    他如释重负:“那就好,那就好。只要能救出小小,费些心思又能如何。”似不放心,又一双严肃的眼神向他交待道:“此次行动,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王真是良苦用心,希望小小姑娘能明白君王的心思,也好叫你们不要因此生出嫌隙,只是小小姑娘此次一去,虽逃得了刑罚,却怕是有一段时日和君王您也是不能相见了。她若回了魏国,将来是何种的局面,君王的心底也一定迷茫的很吧?”

    他郁郁地点点头,他和她一路走来,颇多不易,盼相见,只是再相见时,总是多生歧。他何尝不迷茫呢,只是事情的好坏面前,拿捏的他无了办法,放她远走,他就要从此相思成疾了。

    “王”孙威走到面前,打破了君王的沉思。

    “属于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一听,生怕节外生枝,生出了娄子,脸庞儿绷的紧紧:“怎么?可是又有什么事?是小小的事吗?”

    孙威摇摇头:“是.......,是关于前王后......。”

    君王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你提她做什么?本王无心听她的事,眼下救小小最要紧。”

    “王,小小姑娘那边已周全详细了,王勿再担忧了,我和兰儿姑娘出着门儿时,共行过一小段路,属下有些疑惑的是,她一直支支吾吾前王后那腹中的孩儿,但就是说不清楚,属下着急着小小姑娘一事,倒也没有细问,难不成........。”他犹犹豫豫:“恕属下斗胆,您和她.......。”

    “我和她怎么了?不就有了孩子吗,她生下就是了,要想本王如何爱她,本王是做不到的。”

    “王,我的意思是........。”孙威有些着急,他本意是想确切一个答案,听一听君王和王后的肌肤相亲之实。

    “我的意思是她那腹中孩儿,她.....她........。”孙威一急,总也把事情说不明白。

    君王有些生气:“你老提她做什么?她还能如何,她和那腹中孩儿好的很。”

    孙威急的挠起了头,红了脸。

    “属下在回殿的路上,特意从合欢宫绕了一下,怕王您为着小小姑娘的事儿着了急,于是想着从那边过来近些,人也少,免的人多嘴杂,可您知道属下听到看到什么了吗?”

    “快快道来,她可是又想着什么要害人的歪点子了?”君王顿凑上前,表情严肃了起来。

    “属下经过时,看得一男子鬼鬼祟祟,那男的我貌似在哪见过,不像殿中之人,属下想了许久,也未能断定是谁。但从他们的谈话来判断,才记起很早时,曾听闻过前王后未侍奉您前,于民间有一打小就相好的男子,但贺健权威心思重,硬生生的拆散了他们,将前王后送入了殿来。想必,属下所见之人,正是此人。”

    “你可是怀疑了什么?”见孙威并没有再打算说下去的表情,君王便追问了过来:“快说,不要断断续续让本王来猜。”

    孙威开始变得嘴笨:“属下,属下便猫下听了一会,只是光线模糊,声音太小,又隔着窗户,倒也听不全,再后来,那男子便走了,而属下也无心再听下去,这不,着急着见您,才赶紧回了大殿。”只是方才脑袋里突然想起兰儿姑娘的话,属下有些疑虑,这才,这才斗胆问起了君王的私事,属下该死,还望王莫要怪罪。”

    “你我就不要客套了,这里也无了旁人,有什么你只管说就是了。你可是怀疑那贺敏背着本王做了污浊的勾当?”

    “属下有这个想法,只是具体的,属下也不知道,况且这人是何时和前王后勾搭上的,属下更不清楚,当下,也只是猜测。”

    他一听,气愤地拍起了桌子:“好你个贺敏,竟敢耍弄本王。”

    “王息怒,至于具体为什么,是兰儿姑娘口中讲不明白的事,还是贺敏又起了逆反的心思,当下,也只是一个猜想而已,具体的,待属下查明了再说。”

    “这样的女子当真不是什么好女子,从前本王总怜她是一弱女子,无论如何,也是掀不起大浪的,留她一条命,她倒不知惜恩,处处于小小不义,伤害小小,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于本王,真是不把我这个王放在眼里了。”他涨红的脸,如了猪肝色,鼓胀的似了发面的包子。

    “王,当下不是生气的时候,前王后的事,日后再来处理也不迟,那男子属下略知一二,掀不得大浪,造不了反,放低了简单来说,不过是一对苦命鸳鸯罢了。”

    “孙威,照你说来.......。”他一听,嘴角上扬,不自禁的轻笑了起来。

    曾经,因为贺敏和她那腹中孩儿,这样的误解,隔阂了他和孙梦,一度让两人几近分道扬镳,又让心灵生起隔阂,使误解一步步深化,割断着彼此心灵相通的脉搏。

    可她怎么能知道,他的心一直原地等待,再如何的深怨面前,原来只是误会一场,他的心突然地就释然了,这跌宕难圆的人世,他要与她的一世情长。

    “那孩儿,她那腹中孩儿?莫非兰儿姑娘知道什么了?”

    “王,这也只是一个猜测,也不一定,那男子从前从未在大殿里出现过,也是方才才见的,所以,也不能一口咬定,至于兰儿那丫头说的,属下猜测,她是不是救主心切,否则,怎么会支支吾吾讲不清楚呢,我看,也是不能全信的。”

    传奇爱恋恋恋不舍贴吧

第241章:用心良苦!

    他一听,方才还欢愉的心情,面部又黯然失色:“本王怎么会和她有了孩子呢,你知道,本王躲她还来不及呢,可因为她,本王这心里,总觉甚对不住小小,欠她一个对不起,可一句对不起又能如何?也是弥补不了她心口的伤的。也叫本王做了一个负心的人。”

    抚起桌面上那面具,从前的话语又耳畔清晰响起,面前浮现的,那个丢下面具,转身失望而离去的背影,时时撼动在了他的心灵深处,他怎舍得丢下她,哪怕是丁点的伤害,他也是不想要有的,可他还是让她伤心了,眼前挥之不去的贺敏的孕肚,让他痛苦又不停地甩起了脑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贺敏在一起呢?还和她有了孩子。

    “孙威,你知道吗?本王只要是想想,那些深埋在心里头的痛疚,就如了捆绑在心口的石头,压迫的这心不知如何是好,我还是辜负她了。可贺敏和那孩子,她......。”他重重地甩起了手:“真是又如了虫蚁爬满了本王的全身,要猖狂的啃食着本王这肮脏的身体,我.....,我终究是欠了小小的。”

    他原以为,他洁白纯净独她小小一人的爱,是不容玷污的,可还是在他的不小心下,沾上了一身的污浊。

    一想到这件事,他的心头就像压了块石头似的,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低低沉沉道:“我倒想你口中之事是真的,这样,若真是如此,本王定放了他们自由,让他们好生的生活去。只有如此,我才会释然,不辜负小小,本王的心,只属意小小。”

    难以释怀的痛,悔恨似虫子般,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他的心,他脸上的悲戚沉痛,严冰一样僵硬,岩石一样冷峻,无限的懊悔充斥着心的每一个角落。

    ........

    时辰一到,便有人打开牢门,要押着孙梦和云映奔赴去了刑场。

    她一个跌撞,在狱卒们背后推推搡搡的催促下,摇晃着前行。两天了,黑暗牢狱中的二人,突然的明亮,刺的她和云映睁不开眼。她没有重见光亮的喜悦,对于一个即将要死去的人来说,看见再多的光亮,也难再有了一丝的激情。

    泪,点滴落下,心情是低落忧伤的,天气却晴好,阳光暖暖的照射着大地,却怎么也温暖不了冰冷的心。那些裹着棉衣,交插着双手,你拥我挤着来看热闹的人们,哈着热呼气,也或搓着手,个个投来仇恨的目光,嘴里不时的大声叫唤着:杀死她们,杀死她们.......。

    待那雷霆般的话音一响起,人群中顿沸腾了,个个随之纷纷叫了起来:“对,杀死她们,杀死她们........。”

    每个生活在自己国土的人们,对那些逆于自己民族,背叛软弱之人,总是不予同情的,而更多的是仇恨与愤怒。

    抬头细看云层,那朵朵飘云,像极了离去的苍白,朵朵离恨在心头,朵朵尘土入心间,几分惜别,十分伤心泪。

    那个茶馆儿前,人头依旧涌动,只是不同的,从前人们喝茶,相聊甚欢。今日,人们纷纷侧目鄙视,目光凶蛮,对着她指指点点。

    她无法理会旁人的目光,心头掠过一丝美好的回忆,旧时景象漫过心间.......,只是当那声嘶力竭的漫骂声成片的响起,盖过着她心里的忆念,她顿悟,爱过的人,终还是要残忍的于记忆中,幻境成泡影。

    这一路走来,背负了太多,变局也太多,真真假假,患得患失,得与失之间交错,只是,她再也追寻不到结果了。那些看不见的岁月绵长,都将随着死亡入了尘土。再也没有幽暗长夜下的孤独与思念了。

    耳畔的风鸣,都似在嘲笑她这一生的惨白,何尝不是呢,回过头去望,穿越了迷雾,也度过了荒芜,经历的故事,总也等不来圆满。读不懂的岁月,只知残破寂灭着日子,在光阴里凛冽着生离死别。

    行型台上,人们齐刷刷投来犀利的目光,那似利刃般发出来的光芒,像要随时飞刺过来般,

    在四面八方堆成了一堵刀山。

    “云映,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来生我们再做姐妹吧。”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这人世间已经太苦了,她只盼着那一刀落下的干脆利落,从此再也无了苦痛。

    “小姐,对,来生,来生我们还要做一对好姐妹。”云映凄凄而语,如她一样,也闭上了双眼。

    “午时已到,燃三声炮。”监斩官响亮的叫了起来。

    那彪形大汉的刽子手,便突地挺直了腰板,立于跟前,大刀握在胸前,只待一声令下,他便可施了刑。

    孙梦绝望的耷拉着脑袋,耳旁的第一声送信炮,是给亲朋好友告别的,可在这个异地他乡,她哪有什么亲人朋友呢?想到这里,真是悲哀极了,人死了,却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第二声炮再响起时,谓告诫旁人要离开些,即刻就要行刑了,她知道自己,瞬间就要人头落地了。

    她唯有闭起双眼,静待那第三声断头炮,快快响起的同时,人头迅速落地,她,也就彻底解脱了。

    空气凝固在她的等待里,凌乱的马蹄声裂长空,在人们屏住呼吸,紧盯面前,聚起听力神要听那第三声炮响起的时候,突然的嘈杂声犹如河堤决口,群马狂奔脱缰的野马一般,急速地狂啸而奔来,众人眼光齐刷刷望去,纷纷退于两旁让出一条长道来,正疑惑着是不是君王的旨意临时变了卦,忽地人群中十好几人,趁着那刽子手失神儿,以飞快的速度上了行刑台。

    身后一片混乱,顿打斗声四起。

    “有人劫刑场了,快,都快给我上.......。”监斩官等人慌了神,随着一陈刀光剑影,数个蒙面人骑马冲了进来,协助着人群中冲上来的陌生面孔,一通打斗,只见得那刽子手随即手被一物击中,大刀随即“哐当”一声落地。未待孙梦和云映反应过来,绳索割断,二人如小鸡般被人拎上了马背,疾驰而去。

    不知跑了多久,那蒙面人始终一言不发,待行到十分偏僻处,后面也截断了追赶,他方停了下来。

    一个身影走了出来,那蒙面人扯下面纱装扮,向着那身影跪下行礼:“王,人已安全带到。”

    她一惊,这才仔细瞧了起来,并惊讶道:“是你,白墨。”

第242章:绝别!

    他脸上洋溢着笑容,那是胜利后欣慰的笑,脸上宛如了一朵盛开的花朵。

    “孙威呢?怎么不见孙威?”他问。

    那蒙面人便答:“孙将军和一众人等在断后,王不必担心,一切都在安排中,稳当的很。”

    又疑惑道:“王,此次活动,是否还有其他人?刚刚于刑场上,分明还有属下陌生的面孔。”他谨慎的很,忧心是否还有了其他人。

    白墨想了想:“应该没有了,一切都是孙威的安排,他身边的将员之多,连本王也是认不全的,你不认识也是自然的。”那人便不再多语,只一旁默默守护着。

    白墨默默向孙梦走来:“小小,让你受惊了。请原谅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救你,我虽为蜀国的君王,可也是那个不能凌驾于法令之上的君王,这个看似权威的君王,实则也是无能的君王,我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与伤害,你说,我这个王......,真是当的混庸极了。”

    看着眼前憔悴的男人,脸色蜡黄的没有了一点血色,连那脸颊上,也消瘦的颧骨像两座小山般突出,胡须儿乱糟糟一脸,深陷的眼眶,显示他已有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好在,好在还是将你救了下来,不然.........。”

    他发干的嘴唇挤出着一个凄惨的微笑,原本的红光满面,因为担忧焦躁,早已死灰般,黯淡无光。

    “不然,不然定叫我生不如死。”

    他面部仿佛蒙上了一层灰白,低下高昂的头颅,从前的意气风发再也无了踪影。

    孙梦眼眶红了起来,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连日来的担忧,击溃的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卸下了那尊贵的外衣,只如了千万个寻常男子一般,为爱付出,不顾一切。

    她一度以为死亡将至的时候,只能是霰雪散落的悲凉,掠天而下,落地入土。可即使苍穹如何的凄凉,她终还是看到了他的面容,温暖的,化开着她连日来的冷凄。她笑了,似了长不大的孩子,于他面前肆意的笑了哭,哭了笑。

    那感动溢满了心底,由着他走来,二人紧紧相拥,此刻,闻着他的气息,听着他的心跳,她只想紧紧抱着他,在控制不住的大哭声中,指甲几近要深深地插进他的皮肉里,那些不易面前,仿似要抠出血来,才能表达她多么的难舍下他。

    灼灼相对视,风儿似低语,把轻言妩媚,两两相望,泪洒漫天也难语。

    “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他轻轻拂过她的额头,要让她抚靠于他的肩膀,耳语,泪沾湿了孙梦的耳际。

    “你走吧,回你的魏国去,以前,我总想让你留下来,好让我分秒都能看到你,可现如今,怕是不行了,留在这里,对你有害而无利,再往前,过去不远就是魏蜀边界了,让我送你过去。”他流泪了,此行一别,怕是不能再相见了吧。

    回去?她从前是多么的想要回去,可现在,她有了他,还有了那刚刚出生不久的孩儿,这叫她如何生生舍下?

    “那.......,若我想你了怎么办?”孙梦问,哽咽泣泣而出。他笑了,笑里带泪,又纷飞一脸:“是啊,我想你了怎么办?我想你了怎么办?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他失落的背过脸去,那些轻轻一触碰就掉落的伤心,他害怕决绝里生起软弱,不能放她离去,狠狠心,眼帘儿撑的老大。

    “走吧。”他道。风吹拂着衣角,他紧了紧她身上的衣裳,锁皱着眉头,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山峦,喃喃自语:“天冷了,可终会过去的,待春天一来,还愁不能春暖花开?只要心里有期盼,总是会等来自己想要的。”

    说着,他便扶她上马,让她紧贴于他的胸前,快马前去。

    苍茫的山路,悬岩峭壁,巍峨挺立。他扯起缰绳,一声声“驾驾驾”喊的响亮,山道上马蹄声清脆作响,快的让她的心砰砰直跳,她紧紧的贴于他的胸前,一路颠簸前行........。

    良久,他勒马停下,跳下马来:“前面就是了,我们是走的近道,再往前走,你就.....,你就回魏国了。”他声音颤颤抖抖。

    她全身伏在马背上,仿似还未从方才的疾跑中晃过神来,心里发怵,身上直冒冷汗,他见了,连忙伸手扶她下马,生怕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面前,夕阳正与山峦缠绵,余光慢慢地降落,晕光,把冬树照的似了红灯笼,她不舍的目光,想不到一路竟走的如此之快。

    “走吧,再不走,夜了,就不安全了。”他哽咽了起来,别过脸去。忧伤似了惆怅的夕阳,落日般的写在了脸上。

    “白墨”她轻叫道,知道他不愿意让她看他一脸的泪水,她飞奔过去,从身后环抱起他,哭成了泪人。

    “此次一别,如何再相见?我......,我不想离开你,我舍不得离开你,还有,我们的孩儿,我们的孩儿,白墨.......。”她说着说着,就哭叫了起来,想起要和自己心爱的人相见无望,和自己幼小的孩儿无了盼见,心绝望的,撕裂成飞屑。

    “王,我们该走了,一则若被魏军发现了您,怕是君王不安全的很,二则,这离开大殿太久,他人会生起疑惑的。”那跟随的男子走上前来,劝说着白墨尽快离去。

    他听了,郁郁近她面前:“你走吧,小小,我们的孩儿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他,待他日......,待他日,我们还会再相见。”

    “不,我不走,白墨.....。”

    “走,走吧。”他背转过身去,不让她看见他的泪流成河。

    “小姐,我们走吧,天都黑全了,再不走,这路也看不清了。”云映挽起她,向着马背儿走去。

    悲伤逆流成河,蔓延在那些过往里,侵蚀着一颗薄弱的心。刻骨的沧桑,蚀进了更多的伤悲,她凄然的停下了脚步,一副无奈的模样,泪凄凄地向他望去。

    “白墨......”

    残花乱着流年,愁肠里心痛,一颗揉碎了的心,迷惘的,只剩泪水。

    他跨上马背,绝情的给她一个背影,一声“驾”叫的心碎,和那一众人等,扬鞭挥尘而去。

    她哭了,绝望如尘霾,淹没了她。望着面前渐渐远去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喊道:“白墨........。”

    她自知,这次一别,如何相见?

    他知道,只有一别,她方可安好!

    传奇爱恋恋恋不舍贴吧

第243章:依依不舍!

    他扬鞭起急,沿着山路盘旋疾驰,一头扎进了绵延的大山,她突然地就害怕了,她害怕此次一别,再也无了相见。那突然消失的背影,苍凉偎满心头,她一个着急,跳上马背,在云映不解的目光中,向着面前弯曲的山路,狂奔而去。

    她要去追他,告诉他,她不要分离。哪怕是死,她也不要活生生在思念里折磨。

    刻骨铭心的灼热年华,回忆太过美好,美好的即使再如何的狠心,也让人不舍忘记。即便所有的繁华终离散着生命,她一颗炙热的心,也要扑向他,哪怕面前荆棘满地。

    “白墨.......,等我,白墨.......。”她迎风而啸,泪水是一路悲伤的纹路,那些岁月里沧桑的印记,投影般的面前闪现,一世活的这么苦,她再也不要向命运示弱,哪怕只有最后几分几秒,她也要和他共度分秒。

    寒风瑟瑟,刮乱了她的头发,不停地风干着她决堤般不止的眼泪,又刀子一般的割在脸上,她忘了疼痛,忘了害怕,黑夜又如何?面对生活的境遇,她也要逆流而上。

    马儿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和她急如火焰的心,在面部生存一副壮美的姿势,宛若历尽艰辛,也要翻山越岭的猎豹。

    他停了下来。

    “你听,身后有声音,是小小的声音。”他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突然的马蹄声,又听见那一声声“白墨”叫的心碎,心心相印着的人,总是格外的感应着心里头的那个人,即使一点儿声响,他也听的真切。

    何况,那山谷的空洞悠长,传来的话语似了声声唤郎归,他听的心颤,凝神转身望去,只见一匹雪白的马儿,正风驰电掣般,纵横在天地间。她歪歪扭扭随着马匹左右摇晃,又不时地紧伏马背,一头长发早已被风吹的散乱,不停地在空中翻飞,瘦小的身躯几近跌落马背,仍拼尽全力,扬起马鞭向着面前追赶.......。

    “小小。”他一见,扯起缰绳,掉头就迎了过去。

    待他终现面前,她一个放松,跌落马下。

    “白墨,我跟你回去,我不要逃走,这一走,没了相见,活着总是比死了难受,我跟你回去,即便是死,我也不要这么活着受煎熬。”

    他一把紧紧地拉她入怀,自己又何曾愿意分开呢,只是,他不想她死,她活着,就是他的希望和盼头,是他心头支撑的信念。

    温柔的抚起她的脸,目光深深的要看进她的心里:“我不能,可我不能留你,虽然我心有千万个不舍,但我还是要放手让你离开。”

    云映紧随其后,气喘吁吁跳下马背:“小姐,你这一声不吭掉头就跑,吓坏云映了,云映还以为遇到啥事了。”

    她弓着背,不停地喘着粗气,望着孙梦,又道:“小姐,天黑了,小姐再如何的舍不得,也是不能久留了”。

    “是啊,王,山路不好走,天黑了,想必小小姑娘也是难走的,王若心软,就会害了小小姑娘,我们不能再停留了,再晚了,让人生出想法,怕是此刻将军那边也不好应付,我们,还是快些走吧。”齐若说。

    他缓缓移开她的双手,深邃的目光中透着无奈,孙梦却不管不顾,又一双手只顾紧紧的抱紧他,怎么也不肯松了手。

    他狠狠心,用力掰开她的手,待终敌不过他的力量,看着他缓缓退却,她哭了,拼命的摇着脑袋。

    “白墨,你别这样,你知道的,我不想离开你,我不想啊,你该是有多么的狠心,你不是让我离开,你是嫌弃我了,要生生地将我遣返回魏国,你一直就不待见我,你从来都想将我推开去,那从前的一切又算什么?我不回去,你让我随你回去,总好过那日后无尽的思念,生不如死的日子。”

    他望望面前的苍穹,在夜色下,似无处不在藏着的危险,随时隐隐来临,他怎么可以一如她的柔情里罔顾她的生死呢?在她泪雨滂沱无助的面庞下,他让自己生起一张无情的脸:“走吧,随你怎么想,只要你回魏国.....,回魏国去。”

    “还不快扶你家主子上马,回你们的魏国去。”他又冲云映一声大喝。

    云映便来拉孙梦,孙梦不肯,用尽全身的力气双脚笔直,似要插入了土里,木桩子般,就是不肯挪动半步,只一双泪凄凄万般难舍的表情。

    “小姐,走吧,您不走,王也不好走,您不为自己想想,还能不为王想想吗,他若再不回去,旁人该又要多话了。”

    “是啊,小小姑娘快回去吧,误了时间,对您和王都是不好的,属下总觉得这四周安静的有些出奇,也说不出是何种感觉,总之就是不好的预感,所以,此处久留不得,不如,听王的,你们快走,待日后有了机会,您和王定还有再见面的时候。”齐若一副甚是着急的面庞,又牵马近白墨面前:“王,您该上马了。”

    他跳上马来,挥挥手:“小小,快走吧,我费尽心思要把你救出来,只想你能好好活着,只要活着,来日总会方长的,还怕,无了不能相见的一日。”

    话一出口,他也茫然的很,来日方长,来日里太漫长。可他知道,谎言也罢,狠心也罢,绝情里,总是要生起一副冷漠的,只要孙梦活着,就要用一切无情来成全她。

    他背转身,在马蹄不停想要起急的蹄声中,手中的缰绳迟迟未忍扯起,总有些东西,在生命的最深处,深深浅浅,波澜澎湃着胸膛,他心痛的,缰绳儿紧揣手中,不知觉勒出血来,当心轻轻拂过往事,沉浸里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了一份麻木。

    “走,走啊。”他冲着背后哭泣不止的孙梦,如狼般凶狠地狂叫了起来。

    或许,很多人不需要再见,这世上很多事,即使为王又能如何,也是无能为力的。

    “小姐,来,让云映扶您上马。”她在云映的搀扶下,摇晃着,不舍的上了马背,望着面前再也不看她一眼的白墨,郁郁的低下头来,颤颤泣泣而低唤:“白墨,白墨.......。”

    “走,你们还不快走?齐若,你还呆着干嘛,让她二人的马匹快快离去。”他又叫道。

    齐若听了,照着二人的马屁股,狠狠地拍打了过去,那马儿一受惊,驮着二人转身便跑走了。

第244章:昊銮的出现!

    待那二人的马匹蹄声远去,直到无了声响,他终扭转过身来,望着面前早已不见踪影的空旷,滴滴泪儿淌落下......。

    能让男人脆弱到哭,无非是痛到无可奈何也不能作罢,他不是矫情,也不是狠心,只是情到极致,无能为力到绝望,宁可心在滴血,也要放她远去。

    “王,我们,我们也该走了,小小姑娘已离开了,我们也走吧,小小姑娘一旦到了自己的疆土,自是安全的,王大可放下心来,只是您不能再停留了,若身份暴露,定很危险。”

    他点点头,轻轻扯起马绳,那马儿便像受了指令般,挪起步子,一点点向前.......。

    “小小,原谅我的无情。”他在心里说,曾经以为,自己总是要学着冷漠,装起无情,把人世间的冷暖看淡,却终究,还是败给了一颗软弱的心……。

    .......

    “主子,方才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动手?”

    “动手?你以为我不想吗?可你看,那叫齐若的男子如何对付?”远处,昊銮一行正躲在一旁,将面前瞧了个仔细。

    “咱们一路跟到这,不就是想要了那蜀王的命吗,这会儿,这么好的机会,主子反而犹豫了,小的真是搞不懂主子的想法了。”那叫石轩的男子说。

    “说你没脑子你真是没脑子,咱们杀了他有何用?他一死,只会激起他的属下对我大吴的反抗和打击,我可是打听的清清楚楚,据闻,他那属下孙威可不好对付,何况,这叫齐若的男子,和他一样,都是不易对付的人。今天兄弟们为什么去死刑台上劫人?你小子也不动脑子想想,不就是因为那曹盈英只要在了咱们的手上,就可控制了魏国。可这一路瞧来,怕是蜀国才是我们最易把控的了,你可瞧的明白,那蜀王可不是一般的情深,何况他们还有了孩子,只要将这曹盈英掳获在手,咱们就抓住了他的软肋,还怕他蜀王如何厉害,不能屈服于我大吴?你我瞧的仔细,这蜀王临了,还是不能下了狠心,他这一招真是绝了,让自己的属下刑场劫人,即保住了自己的名誉威望,也不辜负了心爱的女人。”

    “既然如此,那主子还要去追那叫曹盈英的女子吗?”石轩问。

    “那是当然,不然我吃饱了撑的,跟这一路可不就是想劫人吗,我去就可以了,你等留下,别吓着人家了。”他站了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你一个人?不行,主子既然要做大事,可小的我怎么觉着,主子是口是心非,明明对人家狠不下心思,就像今天主子让兄弟们劫人,名为要挟那蜀王,怕是主子.........。”

    “口是心非?石轩你想多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救过我两回,我如今要将人家掳了来,也还是要讲点情份的,不能蛮行。我听说蜀国要出兵我大吴,我若再不快点将人掳了来,怕是我大吴就要遭殃了,此刻,你还有心情说笑。”昊銮一听石轩的话,突地脸色一沉,打断了他的话语。

    “那好,让石轩陪您去。”说着,二人另一边追截围堵了过去。

    ........

    “小姐,别再伤心了,云映知道您难过,小可爱那么小,虽说有兰儿这个姨娘照顾着,你肯定还是担心的,当下这样一别,自知和君王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可君王说的对,来日方长,一定可以还再相见的。”

    “相见?”她消极的很:“怕是难了。”

    “云映,想不到盼了那么多次的魏国,既然是这么狼狈的回来了。”孙梦望着一身的凌乱,低低道。

    “所幸,捡了一条命,云映知足的很,什么狼狈不狼狈的,云映倒也顾不得了,云映只知道,王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为了救我们,费了好大的心思,这么好的人,我们自是不能怪他丁点。云映心里难过的是,小姐和君王不能长久的在一起,还有小可爱那么小,我们却不能守在他的身旁,还有兰儿,想不到,她留在了蜀国,我们今后见她也难了。不过只要想起小可爱有兰儿在照顾着,云映这心又安生了不少。”她向着面前的孙梦,一脸劫后余生后的幸运模样,道:“小姐,可结果,终我们大家都还好好的,不是吗?”

    她噙满了眼泪,和孙梦一起低低嗟泣。

    孙梦云映二人正郁郁寡欢,忽听的一陈马蹄声近。孙梦连忙扭头望去:“云映,可是他,是他吗?他回来了,他定后悔了,舍不得离开了,他回来了是吗?”她一通激动,话语儿急促的很。

    “云映不知。”云映探着脑袋:“小姐,这黑的很,看不清啊。”

    “是他,一定是他,云映,他回来了,除了他,还有谁会来找我们?”她说着话儿的功夫,扭头便迎了过去。

    “小姐”,云映还来不及说出自己的疑惑,眼前的孙梦早已跑远了去,她也只能拉起缰绳,跟了过去。

    待二人面前的男子出现,又听得声音在说道:“好久不见啊,二位。”孙梦突地后退了起来。

    “是你们,你们怎么在这?”

    “怎么不能是我们。”

    孙梦一听,见面前清晰起来,又想起胖墩被抓一事,心中的怒火胸口中喷出。

    “真是卑鄙,有本事,自己打下的江山才叫真本事,利用他人算什么好汉?从前总认为你是条汉子,当下也不过是个懦夫而已,扛不了刀,舞不了剑,上不了战场,只会煽动他人,做着美梦只想收渔翁之利,如今,还不是如了过街的老鼠,四处逃窜。”

    昊銮听了,并不恼怒,身旁的石轩却生气了:“放屁,我家主子怎么到了你嘴里,就一无是处了,你要再敢多了一句口舌,我便剁了你的舌头。”

    云映连忙拦在了前头:“我家小姐说的没错,不想着和平,过安生日子,天天枉费心事在挑拨怂恿上,难怪成不了大事。”

    “小姐?终于还是露出本来面目了,我哪有你们说的那么不堪,若是如此,你们不也彼此吗?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不是以姐妹相称吗?怎么,这狐狸的居心怕是指你们吧,这当下,怎么又变成了主仆关系?”昊銮嘲笑着,指着面前的二人,横怒起一双眼睛。

第245章:打虎牢龙!

    “你我同是一路的人,只不过,你的野心在那男人身上,我的野心是我大吴,有错吗?”

    “卑鄙。”孙梦狠狠地吐出两个字,仿似要子弹般地打在他的脸上。

    “卑鄙?这一次你算说对了,那我就卑鄙到底,是你跟着我们走呢?还是我们绑了你们二人,跟我们一起走?”昊銮歪起嘴角,哼哼着面前道。

    “你想干吗?你要干吗?”云映急了,急忙闪在了孙梦面前,一副甚是惊慌的神情。

    “干嘛?你说呢,还不是要卑鄙的利用你们,降了那蜀王。”他邪笑着出了声,将孙梦口中的“卑鄙”二字吐的响亮。

    听着这嘲弄的话语,和那戏谑的表情,又想起他怂恿胖墩一事,孙梦顿时心里一团怒火直冲脑门,连那肺都快被气炸了。

    “小人,十足的小人,无耻。”她发了狂般的叫了起来。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好歹我们救过你两回,你不念恩,反倒要忘恩负义,这是何道理?你要绑就绑我,放了我家小姐。”眼瞅着叫石轩的男子站在了孙梦的身后,随时要动了手来,云映又急又气。

    “你以为,你将我掳走,就能降服蜀王,真是可笑,你难道不知道,今天刑场上要杀我的就是那蜀王,所以,别做你的大头梦了。”孙梦愤愤道。

    昊銮听了,他凑上前来,面庞几近要贴了她的脸蛋:“是吗?我真是听的可笑,你还真是个不简单的女子,说这样的话时脸不红心不跳,镇定的很哪,实话告诉你吧,对你的事,我可是打听的一清二楚,何况,这跟了一路也是很辛苦的,方才那一幕的难舍难分,真是叫人心生怜悯,可惜啊,他自以为将你平安送入了魏国,可他还是失算了,你又落在了我手里,怕是又得让那蜀王有的头大了,谁叫你这么运气不好呢,你那当将军的儿子利用不上,我就利用你这个当娘的,你说,他会着急成啥样呢?舞刀弄剑?战场厮杀?”他仰天哈哈一笑,露出着得意的神情:“粗俗笨拙之人之为,我昊銮不一样,只小小一个策略,就能叫你等甘拜下风,丢盔弃甲。”

    她一听,怒从心生,狠狠甩去一个响亮的巴掌:“你跟踪我?无耻。”

    见状,那叫石轩的男子急了,伸起手,便要打回过去,昊銮一只大手抓住了他,将他推至一旁,双眼儿瞪圆的通红:“打的好,这一巴掌,终可算作你救我两回的了结了,咱们,两清了。”

    他耸起双肩,一副充满恶意与疯狂的眼神,笑意一瞬间完全收敛,向着面前的石轩叫道:“想必那君王走的还不远,派个兄弟去报信,就说他的女人在我手上,让他去萃北镇找我,石轩,走,我们也要赶路了。”

    他的眼里射出着两道寒光,满脸的怒气在眼里狰狞,哈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须发皆张,山谷中回荡。

    孙梦一听,这不是从前的豆腐坊吗?“你,原来你一直在萃北镇?你一直在跟踪我们,你早就想利用我们了对不对?”她急急地问。

    “他那颗狼子野心,怕是在山上那一回便有了,早知道,我们就不该救他,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云映当下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将军会被掳获,一切,原来全是他的圈套。”云映迎向他的目光,无惧他一脸的怒容:“你这个小人,若不是你,我和我家小姐何至于如此?”云映气极了。

    “可惜你们明白的太晚了,你们说的对,我一直就在萃北镇,也对你们的情况摸的一清二楚,不然,你以为如何?就为了喝你那破豆腐吗?为了我大吴,我早就有这心思了,我大吴虽后起,但只要凭借一翻谋略,不待多时,一样可以鼎盛你魏蜀前头。”

    “真是恶心,手段卑劣的让人恶心,没用就是没用,何苦要来把自己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实则,小人一个。”孙梦的脸一下子冷若冰霜,愤怒的目光,两道利剑般在脸上,杏眼圆睁,柳眉倒竖。

    “这兵法战术上,何来卑劣一说?兵不厌诈你没听说过吗?你怎么说都无妨,你看。”他指着面前远去报信人的身影:“他们追赶你的心上人去了,我们也走吧,向着萃北镇,怎么也得行到天亮了,我劝你,也留点力气,这一路路难行,天也寒,省点力气赶路吧。”他的脸,一下子阴沉沉的,眼睛里隐隐闪着的怒意,但他终于没有发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面庞的表情,那眼角的皮肉拉得就像要裂开了似的,两颗瞪的溜圆的眼珠子,像要迸发了出来。

    “我们不走,我们不跟你走,我们,为什么要跟你走?”云映说着,拉起孙梦便向另一头要跑开。怎奈他两只大手,钳子一般地扯过了二人,直拉扯的二人几近跌倒,他仍生生稳稳地提起,叫面前的云映和孙梦动弹不得。

    脸上像抹了一层严霜,他满脸怒容,于二人面前眉毛倒竖,怒不可遏的模样,眼睛像要喷出火来,众人瞧的突地就噤若寒蝉了。

    云映见了,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孙梦却霍地站直了身子,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惊呆了云映,她脸上冒着黑气,眼里分明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嘴唇筛子一样地抖动着,她分明气极了,好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与面前的昊銮烈焰般相对,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了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放开你的手,好,我跟你走,我倒想要瞧瞧,你究竟是有了何等的本事,要来鼎盛你大吴,你自以为自己谋略了得,只怕是,你要败个头破血流,你这样的人,注定是失败的,成不了气候的。”

    她甩开他的大手,白皙美丽的脸上,两道柳叶眉微蹙着,清泉般的眼眸现出几缕怒意,又一闪而过,恢复了平静的模样,但云映却瞧得清楚,那丝丝缕缕的怒容下,生出的冷冽光芒,就连那昊銮也不禁生颤,让人心中冒出着一股清冷,发出着飕飕寒意。

    “云映,上马,我们去就是了,那萃北镇我也有些时候未去了,如今被人一提起,我倒生起念想了,走就是了,看着小人如何败下陈来,也是不枉行这一趟的。”只见孙梦默默的背转过身去,她侧身斜视着云映,又向面前的昊銮投去鄙夷的一视。

第246章:势如水火!

    云映只得跟随着孙梦,郁郁跨上马来,复杂的眼神里,痛苦、愤怒和无奈不断地交织着。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刚出危险,又入狼窝,实在叫她绝望的很。

    旁边马背上的孙梦,只见她咬紧着牙关,嘶叫一声,一巴掌拍打在了马背上,又扯起缰绳,向着萃北镇的方向,跑了前去。

    紧接随后,马匹声声,一路跟随,昊銮更是随马儿奔跑的飞快,虽然瞧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他肩膀的起伏来看,他定生气的很,唯有快马扬鞭,才能深呼吸,使他镇定下来,掩盖起内心深处的暴怒。

    .......

    白墨一行正匆匆赶路,远远听见身后马蹄声声,他疑惑的很,惊问齐若:“难不成,小小又回来了?”

    “属下不知,王留步,待属下前去探个明白。”他说着,掉转马头,正欲前去,突然听得远远一个声音道:“魏国亲使曹盈英已被我大吴掳获,要想救人,速去萃北镇。”那人说着,一个疾转身,就快要跑不见了踪影。

    白墨一听,心头忽地冒起一身冷汗,来不及犹豫。

    “快,小小有危险了,快跟上去。”他一边说着,早已随着那报信人的声音,追赶了上去。

    夜的寒风,耳际声鸣,似天际嘶鸣划破的雷电,万物静寂的,只有马蹄的疾跑,在夜幕下,散发着死寂,于蹄音的喧闹废墟之上,一派恐森。白墨一只手抽出随身的长剑,剑影风中绽开,和他脸部的黑沉,一起露出着浓重的恐怖气息。

    “齐若,让你的部下都快点,再快点。”他心急如焚,一再的催促着身后的一众人马。

    “主子,已经很快了,我们骑的都是快马,这些精骑兵身手敏捷的很,主子莫担心,我们一定可以救出小小姑娘的。您让您的马匹跑的稳当点,这天冷,有霜冻。”齐若一个闪身,冲在了前头。

    “主子,我先去了,您跑慢点。”

    白墨见了,挥起马鞭,身体向前倾去,恨不得骑着的是一匹飞马,他着急的很,手中马鞭空中抽的噼啪作响。

    待天空泛起鱼肚般的白光,白墨一行终于追赶了上来。

    “白墨,你快走,不要管我,走,走啊。”孙梦见了,她老远就大喊道。

    昊銮笑了,一丝邪笑尽现脸庞,向着身旁的石轩道:“终于来了,还真是快啊。”又一脸严肃:“看好人质,我料他们也不敢近前。”他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

    “放了他们,不然,我这手中刀剑可不长眼。”齐若剑芒向前。

    “放了他们?你说的轻巧。”昊銮哧溜一声,一只手向鼻翼抹去,向着面前咧嘴一笑。

    “我劝你,放下你的刀剑,别用那玩艺儿来吓唬人,人在我手上,由不得你说了算,否则,别说你们救不出人,怕只怕,还只会叫她二人成了我昊銮的刀下客。”

    “别,齐若,快,快放下你手中那剑。”白墨听了,瞅着面前脖颈被勒的紧紧的孙梦,紧张了起来。

    又一副担忧的急促向那昊銮:“切不可着急,那你们说,要怎么样?你们才可放了小小?”白墨问。

    “简单,退去你的兵马,割地救人。”

    “割地?你真是会算计。”白墨说着,又瞧见那石轩面前的孙梦,面庞勒紧的青筋暴涨,他吓坏了,焦急问:“你要割地多少?”

    “不多,百万平方公里而已。”他淡淡一笑,一副要求不高的样子。

    “白墨,不要听他的,你不要听他的。”孙梦一听,使劲全身力气,急的大叫了起来,又冲旁边的昊銮叫道:“我告诉你,你痴心妄想,有本事,别用这样污劣的手段,有本事,自己去打下这江山,凭自己能力打下来的江山,那才叫真本事,你这样的卑鄙无耻,叫什么英雄好汗。”

    她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连那话语儿也不客气的如了晴天响雷,白墨听的惊呆了,从前温文尔雅的面庞,原来发起怒来就似了燃起的火苗,也像了温顺的小猫,突然地就尖叫着,露出了锋利的牙齿,要将人撕个粉碎。

    空气一度凝固。许久,那昊銮旁边的石轩按捺不住了:“不要再跟他们废话了,只是让他们割地,又不是割了他们的肉,依我看,他们不割地,我就割下这姑娘的一只手臂。”他说着,一只手紧紧,环绕勒紧着孙梦的脖子,另一只手,作势便要挥起手中长剑。

    “慢”,白墨几近要向前扑去,紧张的大声喝道。

    “到底割是不割?老子可没那个耐心了。”石轩不停地挥舞着手里的长剑。

    “白墨,你若敢同意了他们的要求,我就是死也不会随你走的,你听好了,我就是死也不会随你走的,你有本事,就真刀真剑的和他们斗,凭本事从他们手中救出我,而不是妥协。你以为,这帮小人,即使你答应了又能如何?他们只会得寸进尺,你是如何也填不满的。”她又一眼怒向昊銮:“来呀,有胆,你从我的脖子上抹下去,我仍敬你是条汉子,别让我这么的瞧不起你,想用我要挟来达到目的,你妄想,我也告诉你,白墨他不会同意,他不能同意,我曹盈英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的计谋得逞,你听清楚了,听明白了。”

    她大吼道,空气里,顿安静的只听得到她的声音,漫天飞舞,又扩散开来。

    众人惊呆了,这柔弱女子的一翻话,更是让那昊銮惊的束手无策,他何时想过要真正伤害她,他只不过想利用她,来扩大他大吴的地位而已,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从前温柔端庄的女子,原来也是不好拿捏的母狼。他的心,好像了一面小鼓,咚咚咚地敲打着,内心突然的慌乱,使得他无计可施。

    可在她孙梦的眼里,她再也不要柔弱的活着,任人摆布,任人宰割,一副他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姿态,她要勇猛的活一回,即便是死,她也决定,再也无人能支配她孙梦了。

    这一路的荆棘密布,她的目光,坚毅如山峦,从前沉甸甸的坎坷压弯了她的脊梁,让她总是万分小心着,不能做自己,与其无尽的迷惘中度过,不如壮烈一回,要么生,要么死,都是从容淡然的。

    传奇爱恋恋恋不舍

    传奇爱恋恋恋不舍贴吧

第247章:揭竿而起!

    万物定格般,双方都在不知如何是好,白墨望着面前心爱的女人,左右为难,正当彼此各怀心思,想着要如何应对面前,只见的齐若,不作声响,手指频频暗动,只瞬间,那袖口中便“嗖嗖嗖”地飞出一物,流星般地银芒,向着云映和孙梦身旁的敌人刺去,又听得一声声痛苦的惨叫,随即刀剑“咣当”一声落地的声音清脆响起,待旁人还来不及反应,齐若便和身后的众人,将云映和孙梦早已拉上了马背。

    顿时,乱作一团,刀剑噼啪作响。

    “给我拦住他们,别让他们给跑了。”昊銮急红了眼,气极败坏的向着面前的齐若声嘶力竭道:“你坏了我的好事,看我怎么收拾你,今天,定要来个鱼死网破。”说着,他面前一通乱舞动,身手敏捷的快如闪电。

    齐若侧身反击,在昊銮面前,以他的身手,自是不会把他昊銮一行人放在眼里,只几个长剑驾起抵挡,便生生地在那昊銮的面前生起了一道人墙。

    “你等小人,想要讨得便宜,先过我齐若这一关再说。”齐若说着,一剑便向着石轩等人劈头砍去,他一边应战一边向着白墨道:“王,您快带小小姑娘先行离去,待齐若先解决了这帮小人再说。我等断后,一会,齐若再去寻你们。”

    白墨听了,跳上了孙梦的马匹,疾驰而去........

    他带着她,马背上不断地向前奔跑着,尽管严冬了,那汗珠子仍一滴一滴地从脸颊上落下,湿了头发,她一句话儿也不敢多说,只紧紧地贴着他,那干涸苍白的面容,一双漆黑的眼睛,向着天边微弱晓光的方向疾行。高冷的风,吹乱了她的长发,拂在他的脸上,他干脆贴紧她的脖颈,伏着她的后背,一声声“驾驾”喊的清脆。

    身后,打斗声四起,一片片死亡的废墟,人人挥舞着手中长刀利剑,即便幻灭在眼前,也要鼎力厮杀。只一会,双方便已伤兵半陨。即使对峙着的昊銮疲惫却依然决绝,望着面前血流成河的惨烈,他大声厮吼,高举手中长剑,向着面前的齐若似要终极决战,一副狰狞面庞。

    人们舞起的刀剑,在空中卷起着一股股飓风,似了山崩,洪水一般,排山倒海,汹涌澎湃,吼声不停,叫声不停,又嚎叫声凄厉,恐怖的,如了山崩地裂。

    一张张扑腾着杀气腾腾的脸,象极了匹匹旷野中狂野凶悍的战马,随风撕扯起的吼声,回荡在山谷。

    孙梦后背一陈阵发凉,她不禁打了个寒噤,就像凄冷的寒风,沁入了骨髓,丝丝凉意在身体穿行。

    “快,再跑快点,快......。”白墨急坏了,二人的身体几乎全身都趴在了马背上,他不停地拼命叫喊着。

    待那打斗声逐渐远去,跟着他折腾了一天一夜的马儿也仿似累坏了,渐渐的,马儿跑不动了,他也累的不行了,二人只能疲软地瘫在马背上,不停地喘起了粗气……。

    ..........

    边塞向北,那帐篷之内,一人道:“将军,您真是不该着急来的,您看您还伤着呢。”他一边替他擦拭着伤口一边道。

    “这些小伤算什么?”他用尽全力想要躺下小休片刻,但重压下的摩擦疼痛地让他嗤咧起了嘴。

    “奶奶的,想我裘弘文堂堂一个大将军,竟逃的如此狼狈,此次我定要杀了那蜀王,不然,怎卸的去这胸中怒气?”他望着面前,燃起一脸火光。

    这一处营地扎营快一年了,他华丽的战袍也已污秽不堪,身上的可露肌肤处,或深或浅地显现着青紫伤痕,皮肉翻出,污血浸衣衫,更别说衣衫里看不见的伤了。

    “将军,咱们在这守了这么久,硬是和那蜀军不分胜负,属下斗胆,不如先撤了再说吧,咱们,咱们粮草不多了,再守着下去,别说那敌人咱没了体力,这天寒地冻的,只怕是,不死在敌人手上,我们自己就要饿死了。”

    他听了,竖起一双耳朵,那帐篷外的嘈杂声四起,眼前的喧嚣让他冷笑了起来。

    “饿死?你来听,将士们不都个个精神的很嘛,粮草不足?那就让他们吃个五分饱,我裘弘文几时打过败仗,就这么狼狈的回去,我心有不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么冷的天,敌军也定会放松警惕,那么,只有我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一定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他咳嗽了几声,前日的逃跑,衣衫的单薄让他受了些风寒,他将身子又缩得紧了些,皱着眉头又道:“天冷,让弟兄们把火把燃的再旺些,今天好好休息,明天,给我好好上战场。”

    他刚声罢,一人大声来报:“将军,有人求见!”

    他起身,撩开帐帘子,见一男子一身疲容跳下马来,扑通一声倒在了他的面前。

    “将军,我家主子让小的来报,他二十里外正遭受蜀军围攻,其中就有那蜀王,想必,他正往您这方向逃窜,我家主子的意思,请您前去相助,一起灭了蜀敌。”

    “前去相助?”他斜视着地上的男子,滴溜着眼睛,恍然大悟一般,仔仔细细打量他半晌,道:“他真是会想啊,他怎么就料定我会去救他?说好的大吴与我一起抗蜀,临了,我被掳了,他却逃了,他真当我愚笨,瞧不出他的那点心思,自己摆不平蜀国,要找我来当替死鬼。如今要我来救他?真是痴心妄想。”他狠狠瞪去一双发怒的眼睛,大吼道:“还不快滚,留你一条狗命去给你家主子报信,就说,待我先解决了蜀国,再去找你大吴算帐。”

    那地上的男子顿吓的战战兢兢,他想不到自己主公的心思,还是被眼前的毛头小孩看了个透,从前只听闻这魏国的将军再如何的厉害,也不过是一个毛毛躁躁的小屁孩,当下一瞧,全然颠覆了他的看法,眼前一身劲装,虽着了皮肉伤痕,但透着的只有果敢勇略,连那面庞说一不二的颜色,也是一副刚劲,他惊的连忙后退着逃窜了出去。

    他却笑了起来,望着那男子吓的屁滚尿流的模样,他大声喊道:“告诉你家主子,我裘弘文随后便去找他算帐。”片刻又道:“兄弟们,你我表功立绩的时候到了,你们可都听到了,那混君正往咱这方向逃跑呢,拿好你们手中的武器,快跟我上战场杀敌去。”

    仇恨面前,他誓要揭竿而起,打他个措手不及。

第248章:一颗坚硬的心!

    “捉活的,给我捉活的。”远远的,便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不好,我们跑到魏国的营地了,怎么办?白墨你快跑,他们的目标是你,你快走,我去断后,快。”孙梦一瞧,心急的要跳下马来,白墨见了,死死拽紧了她:“要走一起走。”他扬起长鞭,在马屁股上便是重重一抽,云映紧随其后,一起往前头跑去。

    “将军,那蜀王今天定难逃了,你真神算呢,打完这一仗,咱就可回去了,抓了这么一个大头,魏王那边可是丰厚的奖赏在等着呢。”一副将般模样的人得意的说,又挥起持马鞭的手指着面前道:“那马匹上的女人可真好看,将军,我也不要什么封赏,把那面前的女人赏给属下就行。”

    他一听,这才瞧得,那马背上的人,一件水红缎裙虽穿的单薄,但配上紫色短袄,头发简单挽髻地系着一条蝴蝶结穗带,凌乱不失柔美。马背上裙角迎风而舞,丝带随风摆动,风姿俏美的,如了恍若天仙落凡尘。

    那身段儿怎么也像熟悉之人,又仔细瞧了个清楚,忽地脸上就变了颜色,那马背之人,不正是他曾经恨极了的娘亲吗。

    “你小子若敢打她的主意,我先要了你的命。”他一句恶狠狠的话,直叫人吓的闭上了嘴。

    心里生起的一丝绵软,让他不禁慢下了马蹄,又见她紧贴那蜀王怀抱,心中各种滋味泛上心头,恨意很快遮盖了一切,喝斥道:“还不快追,不要放过那混君。”他嗓子眼里喷火,要向着面前的二人烧去。

    迎着耳际呼啸的风鸣,和声声逼近的马蹄声,孙梦大声说:“白墨,你让我下来,你快让我下来,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去支开他们,只有我去支开他们,你才能逃走,白墨你快走,他们的目标一定是你,你这样的带着我,是很难走出这深山的。”

    “不,在安全尚不明晰的情况下,我不能丢下你,”他拉紧马绳,嘴里大喝一声,依旧向前奔驰而去。

    他当然不然答应她,由着她的性子去危险。

    “放我下来,求你放我下来,我不能拖累你,这马儿早就累了,驮着两个人,它总是跑的慢些,你让我下来,你自己走,听到没有,你自己走。”她大声叫着,几近威胁着他的语气,好让他放自己离开,一个人逃离。

    “不,我不能再放开你不管,小小,你坐稳了,我这快马跟了我多年,这世上除了你和孙威,怕是也只有它最懂我了,我要加速了,我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你听好了,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他大声回应着,其实内心深处害怕的很,这种害怕不是惧生死,而是害怕她再受到的伤害。”

    马儿在他一声“驾”的吼叫声中,突然地就伴随着马嘴里的嘶叫,加快了速度,一路只顾往前冲,待远远终离追赶的人拉远了距离,她举目四顾,尽头略高处的石壁,一缕弱光折射下来,在草地上映起星星点点的光影,她恍然发觉过来,却见前方已无路。

    回头望时,不知什么时候,云映也不见了,想必是跑散了,她的心扑通个不停,竟只有她和白墨独行在了一处,她的心有些害怕了起来:“小心,不能再往前走了,别中了埋伏。”她轻轻道,四周安静的出奇,仿似隐藏起了无数双眼睛,随时要包围过来。

    果然,她话儿一落下,突然,一支长箭呼啸而来,忽听的马声撕裂惨叫,随着马匹的倒地,孙梦和白墨双双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他脸色惨白,搀起她,紧张的乱了神。

    “怎么办?怎么办?”孙梦慌张极了,白墨拉起她:“走,快跑,看看旁边有没有阔路,走,跟我走。”

    他们一路狂跑,身后胜利在即的笑声频繁入耳,马蹄声声逼近,二人一直向前,直到气喘无力也不敢停下,待只顾向前,才发现,那前头竟没有了出路,若再往前,便是万丈深渊,恐怕会碎成了碎片。

    领头的那人跳下马来,一脸的得意狂笑,她听的熟悉,面前的人居然是胖墩。

    “你跑不了了,再往前,你俩可就双双殉情了。”他抹了一下嘴角,唇角微微勾起,漾出着深意的笑容。

    白墨见了,不由自主地拉紧了孙梦,生怕她被伤害到了。

    胖墩冷冷瞟起一双眼:“这样的情形,怕是你们谁也逃不了了,怎么,不准备投降吗?这样可以饶你们一个全尸。”

    他指着身后将二人团团围住的士兵,看了看白墨,哈哈大笑,眉宇尽舒畅。

    “哼”白墨冷笑了起来:“要我投降,简直做梦,想让我束手就擒,那也是痴人说笑。”

    孙梦看着这两个她深爱的男人,于她面前互不相让,心里真是紧张极了,脑袋膨胀的不知如何是好,可转念一想,胖墩再怎么样,她是她亲娘,无论如何,他也是不能做出有悖亲情的事来的,何况,放开了说,就算她不是他的亲娘,单凭孙梦对他有过二次救命之恩,不管如何,她孙梦求个情,或许,他能网开一面。

    但孙梦想错了,她还末开口,他见着她的模样与神情,便仿似知道了她的心思,而冷漠道:“不管你是谁,求不得这个情,否则,连你,我一起杀。”他说的咬牙切齿,孙梦的心咯噔了一下,这孩子,他那硬如铁块石头的心肠,真真是让人凉透了心。

    “你休想杀他,要杀他先杀我。”孙梦挺在了白墨面前,狠狠的回了一句。

    他冷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不敢吗?我只要想想从前你给予的伤害,我就对你从来只有恨,你不要以为你救过我,我就会念你一个恩情,这世界,有的伤害,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的。你也不惦量惦量自己的份量,莫非你当真以为,你在我的心中还有几分重量?你这样的人,身边男人就没缺过,真真是祸害。我原本以为你去了蜀国,一定会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想想这样,我的心便愉悦的很,只是没有想到,你这种女人,走到哪,都是一副勾人魂魄的模样,你瞧,这堂堂的一个君王,即使身后佳丽三千,还不是一样被你迷的颠三倒四,可见,你这风骚是骨子里头的,我真是佩服的很。”

    她娥眉低垂,听着从胖墩嘴里出来的话,伤心至极,无力反驳。原来她做再多,也填满不了他的仇恨,化解不了他一颗坚硬的心肠。

第249章:外厉内荏!

    “你瞧他,你救他有何用?这小子分明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他渐渐地咆哮了起来,脸色因愤恨而涨的通红,进而发青,脖子青筋鼓胀得像要爆炸,他勃然大怒,眼珠子瞪得拳头大,手里的长剑紧紧在握,随时要和面前决一死战。

    听到忘恩负义几个字,又面前的孙梦一副乞求的神情,缓缓抬眼,他深黑色的瞳孔中,不动声色地隐藏起痛彻心扉的过往。他的目光瞬间便折返回了若干年前,那些散落于记忆深处的亲情,他何曾没有?却总是在那个父亲被她杀的日子里,埋没着一切,没有人知道,他的眼中,饱蘸着深不见底的幽邃,那是一抹抹令人心碎的悲伤。

    他平静无澜,甚至无情,冷漠的双眸里,灵魂深处,他倔强地要把不为人知的关切收起,他虽然恨她,但自那两次的冒死相救,早已让他原本深藏着的母子亲情,渐渐隐隐关切在脸。可他无法摆脱幼时的印记,并在这些印记里,早已活成了无情,冷漠。

    要是没有那一段过往该是多好,要是没有亲眼瞧见又该有多好,那样,他仍可以在一个谎言下去成长,也不至于今天活的没有依靠般,世界里只有孤独,这样下的自己,他从来都要求自己强大,不去依靠任何人。

    “少废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老子在这营地快一年了,临了,终守的你这样一个大头,值了,你说再多又有何用?”

    他僵直着嘴角,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在孙梦的眼里,硬生生生起的绝望,暗淡着,不断孕育着忧郁悲伤,她的眼神,与空旷的山谷,成辽阔的幽怨,泪水再多,她,总也看不了他的透彻,无论如何,也化解不了这母子间的嫌隙。

    “想活捉我?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作你手下俘虏,你满嘴胡言乱语,我俩之间的感情,岂是你能理解透悟的,你如果想提着我的人头去领赏,尽管来啊,就看你有无本事。”白墨也叫了起来,孙梦连忙慌张的挡在了他的前头,生怕他冲了过去。

    胖墩随即抽出了腰际的长柄刀,那明晃晃又分明透着阴森气味的味道,笼罩在空气中,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战斗,一触即起,孙梦的心崩在了弦上,她紧盯面前:“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这样。”她几近乞求了起来,胖墩无视她的哀求,只顾瞪着血红的眼睛看向白墨,一双凌厉的双眼像了山野里猎物的柴狼,只待一个机会,随时便要向他冲了过去。

    “放了他,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我都答应你。”对着胖墩,孙梦无助的跪下了双膝,她没有办法,一边是她的孩儿,一边是自己深爱着的男人,这仿佛是她最后的一博了,她只希望待这双膝一跪下,终能柔软胖墩一丁点,她不相信,再如何的孩儿,也是不能经受起自己娘亲这一跪的。

    他瞧见了,心头一惊,一丝痛苦的痕迹在脸上消逝而过,转眼,他又变的那么的狂躁冷漠。

    “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心软吗?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了,你这样做,只会添起我更多的不满,我只会更恨你,恨在这心里满满,你明白吗。”他突然剑尖向她,咆哮的一脸泪水。

    但转瞬,他又笑了,笑里带泪:“这场景,像极了我小时候的那场变故,那时候的我也是这般的可怜无助,躲在角落里,希望我的父亲能逃过一劫,可是没有,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奶奶相继死去。”他的声音越说越大,继而怒吼了起来,眼泪糊了一脸。

    孙梦泪流满面,却无言而驳。

    “若不是当年那场变故,或许我是另副模样,或许我会幸福,会快乐。可我裘弘文的人生,感受不到幸福,这心从来都是冰凉的。”他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所以,你认为,一颗冰凉的心,会让你这一跪而心软吗?我告诉你,不会,不会了。”他嘶吼着,面庞悲愤成扭曲:“这一切,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你教会我的,你教我无情,冷血,冷漠,你现在反过来求我,真是可笑,你为了一个敌国的男人来求我?你的眼里,从来只有他人,何曾想过我?你当真是祸害,我即便不杀你,因为你知道,你知道我没你那么狠心,可你就不怕我禀告了上头,给你个叛贼之名吗?”

    见她仍不肯起身离开,他突然挥起衣袖,一把暗器从衣袖中飞出,银光面前‘嗖’的一闪,瞬间便插在了白墨的手臂上。

    孙梦顿时大惊失色,眼瞅着胖墩又欲再挥起了手中长刀,近了跟前,她狂叫着,迅速挡在了白墨面前:“放了他,放了他。”她发疯般的叫了起来。

    “让开。”他大叫。

    当封尘的记忆,再度被残酷重现,在那些凌乱的画面面前,拾起着不是滋味的过往,又断断续续,流淌着多少昨日的泪花,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脸蛋儿铁青。

    白墨要拉开她,说小小你不要再求他,若无法逃过这一劫,死又有何惧,只要你没事,我便心安了。

    她无奈的摇起了头,不停对着胖墩道:“求你。我求你,求你放过他吧,我求你,放过他,放过他.......。”她哭泣哀求。

    无力无奈,彷徨,她也只能披荆斩棘地,继续着面前的一博。

    他停顿了一下,摇摇头:“你为什么总要为了别人这般的模样,你的心是向外长的吗?今日我若不杀他,他日定来杀我,战场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情份可讲,更何况,见你更是添了我胸中的一份仇恨,若不杀他,你又能哪来痛苦呢?看着你痛苦,我就有了快乐,这么些年我这么做了,可为什么我还不快乐?你说,你告诉我,你说呀。”他步步逼近,只要那刀尖稍一用力,便会将她二人一剑刺穿。

    他冲孙梦叫着,怒吼着,似发泄着满腹委屈,言语绝情,眼里却又分明吟着了泪光。

    她瞧的明白,也懂他心里的那份伤痛,他心里的那份苦楚,只是过往里的境遇,她又何曾能改变的了丁点?望着面前分明年岁不大,却早已饱经风霜黝黑的面容,那些岁月里刻画下的印记,无一不在告诉着她,她的孩儿经历过的疼痛,总是要用战场的厮杀,掩饰起他日子里头伤痛无奈下的伪装,这样的羽翼,总是岁月再如何的久远,也长不出坚实,不然,他面庞的颜色,为什么总是着上了泪水,还有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绵软。

第250章:骨肉至亲!

    她多想叫出那一声‘孩儿’,多想抚摸他那受伤的心,如天下寻常母子般,揽他入怀,彼此相依温暖。可她知道,她再也无法平抚他心底的创伤了,那烙印一般的过去,早已植入了他的身体,她无法抹去他的记忆,再也带不走他心里的阴影。

    她也想听她唤自己一声‘娘亲’,好抚慰她心里那份盈盈的思念,烫平她心中那歉疚的无奈。

    往事如风,往事也如刀,历历在目的,依稀眼前。

    眼前的胖墩是那么的冷漠无情,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漠然冰冷,让孙梦的心底,深深地绝望了起来。

    他苍白的脸色,冷峻地如了冰霜,望着面前的孙梦,嘴唇竟不由地哆嗦着,随即露出了淡淡笨拙的一笑,转瞬又双唇紧抿,强要生起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他红了眼,即便再也不向孙梦瞧去一眼,刚毅的眼眸中,还是重又滴落下了一滴泪,那泪,似千斤万斤,重重地砸在了孙梦的心上,正当她想上前,他却一把推开了她。

    挥起长刀,他向前飞快刺去。

    “不要”孙梦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瞬间要扑在了白墨的身前,顿冲力向前,她和白墨双双滑下了那深渊。

    疼痛,撕裂着身体,头晕目眩,意志也薄弱了起来。模糊中看到那悬崖之上,急匆匆赶来的身影,正向着她的方向,一脸惊恐,恐惧的嘴巴张的老大,发出着痛彻心扉的撕心一吼。

    “娘.......。”

    这声音悲痛无比,山谷中回荡,震的天地摇晃,群兽逃窜,他仍撕心裂肺,铿锵有力,一句句“娘”的悲吼,划过长空,响在山际.......。

    “听到了,我听到了。”孙梦在心底说,虽然身体动弹不得,似棉絮般空中飞翔,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意,她身心舒畅,欢愉压抑了疼痛,让她早已忘记了那一刀的穿刺,一颗心只在那声声“娘”的叫唤声中,意犹未尽。

    她的孩儿,终究还是念着娘亲的。这样想着,眼角划出了滴滴温情的眼泪。

    多少年了,她终盼来了这一声娘亲,她的耳际,又响起了田大娘的话:你不要着急,你终归是他的亲娘,血浓于水,他会接受你的,终有一天会接受你的,所以啊,你得等着,等他想明白的那一天,他会认你这个娘的。”

    她开心的很,田大娘说的没错,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

    .........

    孙梦醒来时已在了青伊山,这是白墨自称修行的那座山头,她初涉这座山时,他曾喃喃说道:我给它取名青伊山,因为山常青,伊人在,爱便在.......。

    仿佛又看到了那时候的自己,那个初识时的黑白界限,他向她走过来,她迎着走过去,他牵起她的手,向车子走去.......。

    他说:别怕,你感觉不到痛苦的........。

    往事历历在目,想不到多年后的今天,她重又来到了青伊山。

    “白墨”她无力地轻唤道。

    “恩人,您醒了。”抬眼望去,竟是久未露面的狐玖儿。她便问:“白墨呢?白墨.....在哪?他可......还好?他在吗?”

    她摇摇头,看向了那木鱼。

    泪瞬间糊了一脸,方才的那一长刀穿刺,他伤的更厉害些。狐玖儿走到面前:“恩公,也许玖儿错了,当年,我动用移魂之法,冒着损性命折修行的风险,将他的魂魄偷了出来,只为了能圆二位恩公的情爱修好。您当年的蜀国一行,玖儿前世中回望,断得了白公子和那王世之家竟有些渊源,长相上倒也十分神似,算下来,也是他们的先人了,蜀国新王上位之时,因早有心爱女子,但那女子走后,这新君王也殉情了,所以我就将白公子的魂魄安在了他的身上,也就有了后来你们的故事,玖儿总认为,这样的你们定会幸福,长久下去的,只是,没想到,竟结局是这般的让人伤心。”

    她又道:“千年以前,白公子也有恩于我,那时,狐狼族争斗厉害,我狐族先人惨败,几近屡屡灭绝,若不是当年白公子行侠仗义,出手相救,我狐族到不了今天。我念他一个恩,也念恩人你一个好,若不是你.....。”

    她顿了顿:“我那妹妹怕是.......。”

    “只是今天我已无能为力了。”她看了看她的胸口剑伤,寒意流淌着,萦绕出着死亡的气息。

    “虽然偏中要害,只是怕是解不了的,因为您,您的寿命期限到了,故终难再逃一死了。还有半个时辰的阳息,恩公,您也要去了,玖儿无能,即使修行千年,也改变不了这生死定律,改写不了生死簿规。

    她面露忧伤,心有自责。

    她疼痛难耐,却不经意瞟见了外头的狐玲儿,只见她衣衫褴褛,穿戴怪异,寒风吹过,拂起她衣服上的破布条,风中摆动。

    “狐玲儿,她,她.......”孙梦气虚的很,她不明白狐玲儿怎变成了这副模样。

    狐玖儿见了,向着门外大叫了一声:“狐玲儿.....。”

    狐玖儿的话还未说完,只那一声唤叫,便把她吓得索索发抖,脸色改变,呆在原地,再也无了声响。一双手仿似冻麻了,冻红了,她只是笑一笑,搓着手,再呵呵热气,又开始喊着笑着,门前来回走动。

    一只蝴蝶停在了草尖,她伸出了双手,作捧接状,待那蝴蝶飞了出去,她又急又气地撅起了嘴巴,双手往腰上一插,但即刻又像只小鹿,蹦跳着追赶去了。

    “狐玲儿她,她疯了,自从白公子消失,她就这副模样了,加上她又性子凛冽,和我们总有了些不一样,也只能称作狐妖了,是进不得这庙宇的,从前我总劝她,修行,还是善念为行,方得道成仙,可她不听,更是自白公子封印以后,她就彻底的疯了,每天,只知道这庙宇前停留,怎么也不肯离去。”

    孙梦惊呆了,曾经醉心的红颜,原来早已已然疯癫。

    前世的多少次回眸,终只是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疯癫余生了。那些匆匆一瞥,都逝若惊鸿,这红尘的陌路过客,眼前的狐玲儿已然若了败后的鲜花,终还不是要曲断弦伤?

    她不再恐惧死亡,活着又如何,望着面前的狐玲儿,只怕是活着,更要叫人痛不欲生吧,她的思绪,作着生命最后的凝视,急促道:“那白墨呢?他在.....哪里,告诉我,他在哪里,他......死了.....对吗?他若.....死了,我也快......死了,我们.....,终又可以再见面了。

    说到这里,她含泪笑了。

    传奇爱恋恋恋不舍贴吧

第251章:往昔里.....

    “他.......,怕是比死更难受吧。”狐玖儿哀痛了起来:“那万丈悬崖之时,惊吓中,他早已魂飞魄散了。”

    “不,不,你胡说。”剧烈的伤心拉扯着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火灼一样的灼烧着她的心,绞心烧心的疼痛全身翻滚。

    她痛的呲牙咧嘴,狐玖儿那嘴里的魂飞魄散几个字,使她油然而生出绝望的害怕。大潮一般汹涌而来的双重疼痛,一波又一波。

    “不,不会的,你有.......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把他.....找回来,你不是......狐仙吗?你会法术,我求你......,你定能....把他.....找回来的。”孙梦哭了。

    狐玖儿摇摇头:“恩人,这次,我无能为力了。”

    她一双眼死死地看向那木鱼,念想里仍然不死心:“他在那里......他一定......在那里.....对吗?”

    狐玖儿缓缓放下她抬着的手臂:“恩人,这世间的情爱之事,最为恼人心,苦人志。白公子似乎这整个生世都在为你而活,他活着的苦,一生漫长悠远,千年一生,一生千年,都在等待你的到来。”

    她说着,低头凝望她,眼眸里凄凄切切。

    “你可想看看你们的过往?”她道。

    “过往?.......”

    狐玖儿点点头,不待她说完。缓缓于面前划出一个圆圈,只见那圆圈如水纹旋波,越划越大,最后静止如了一面镜子,又划过一个又一个轮回,倒映般在了那悠久的年月,那景象便闪现在了面前......。

    她与他青梅竹马,他生在帝王之家,孙梦却在寻常百姓家,幼年时,家父远征,多年无音讯。她家境落魄,为求得糊口,10岁那年随母亲进了帝王府。

    母亲干些洗漱之活,为谋个口粮,也为了照顾好幼小的她,她任劳任怨,受尽辛苦。

    那日她玩耍,竟从一个洞里钻进了另一个与洗漱房不一样的地方,这里金碧辉煌,花草争艳,天地广阔。与洗漱房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母亲得知后,紧张的拉了她回去,并警告她:不许再去那个地方,那里,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可以去的。

    孙梦听不明白母亲的话,怎么就不能去了呢?母亲的话倒让她生起了好奇。

    择日,她又偷偷跑去,见众人放着风筝,旁边却有一个男孩坐于一旁,一脸不快活的神情。她悄悄钻进去,向他走近。

    “看你一脸不高兴,可是他们不和你玩?那我,可以和你玩吗?”她怯怯的问。自从进了这帝王府,就再也不能像在外面,四处撒野,伙伴间嬉戏打闹了,来了这里,甚至,她连一个玩伴也没有了。

    他看了孙梦一眼,眼睛里傲气凛然,只顾看着面前,却不理她。

    她便也一旁静静伴着,不再言语。

    那些放风筝的孩子是奔放的,玩的不亦乐乎,男孩似乎生气了,他站起身,对着向自己绕来的风筝便伸手扯了下来,并用脚踩着,嘴里发出‘哼哼’的呼哧声。

    顿时,好几个小孩便都围了上来,对着他就是一顿猛打,奶娘们纷纷上前,拉开劝架。孙梦看这么多孩子对一个人围攻,便也不平了起来,上前拉架,帮助他一起挡起了面前的孩童。

    “公子,您快回去吧,一会,娘娘们过来了,怕是您又要挨揍了。”一位主事管家般模样的人对他说。

    男孩听了,大叫了起来:“我不走,就因为我娘身份卑微,难道就总要受他们这般的欺负吗?”

    其他人听了,便拉着那些打架的孩儿,摇摇头纷纷走开了。

    “这孩子,脾气真倔,你这般的犟脾气,可不是找为难吗?”。

    听见他人这样说男孩儿,孙梦便走了前去:“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他不理她,自顾自的弹着身上的灰尘。欲离去时,他看了她一眼,眼神定格在孙梦的脸上,走到面前:“你怎么也受伤了?你流血了。”

    她这才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才发现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抓破了。

    “没事,我不痛,方才见那么多孩子欺负你,我就是看不惯,想去帮你。”

    他顿了顿,只说了声谢谢,便走远了。

    “这个男孩真是有些怪异。”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孙梦在心里说。

    往后没人的时候,她便总是从洞口钻了出来。他也总会过来,只不过,那个最初看似冷漠不可接近的男孩,终慢慢的能和她打成一片,开始玩耍了。

    母亲自是不知道孙梦的秘密的,她时常顾不上她,洗漱房要洗漱的东西太多了,她总是干一天也貌似干不完。

    孙梦也不孤单了,寻得了自己的玩伴,她的世界便也生动了起来。

    他告诉孙梦他叫白墨,是王的第十一个儿子,母亲虽得君王恩宠,却也因为身份低卑而时常受她人排挤。

    “母亲从前是一名侍女,父王一次酒后宠幸了她,据说,后来父王见母亲有几分姿色,又才华过人,温柔贤良,只不过因为从前的身份,压制了修饰与聪慧。父王将母亲纳入嫔妃之列,却也从此让母亲生活在了这难安生的日子里头,那王后娘娘认为是母亲勾引了父王,总百般的发难,其他人等更是常拿母亲的身份说事,欺负她是时常的事,连我,也常常在这排斥欺负之列。”

    他愤怒长哼哼:“看着母亲总被刁难,我这个做儿子的真是窝火极了,安慰不了母亲,也改变不了现况,每天在这看似繁华的深殿中,其实我们过的一点儿也不快乐。”

    那是孙梦第一次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王室贵族,都生活的光鲜自在,他们压抑,痛苦,争斗,他们的繁华之下,体无完肤。

    一转眼,白墨十七岁那年,孙梦十四了。在那个简陋与繁华间,贫穷与富贵间一墙而隔的大殿中,她和白墨走过了数年的光景。

    直到君王老去,新王即将钦点,王室王位之争平静的表皮之下,风啸云涌。前殿早有传闻,君王早就属意第十一子。可白墨说,他从来不想当什么王,但若真天命难违,他也一定会接好这个王位。

    “有了权威,我就可以为母亲平了她往日所受的苦楚。只有这样,她才能过的好些。”他低沉道:“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可若当了王,才能盼的出头。没有王位,就意味着他日若父王仙去,我们娘俩连最后的靠山也没有了,生生的被折磨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第252章:往昔里.....

    突有一日,他哭泣跑来,说娘亲走了,生生被打死。问起原因,竟是自己的父王亲自所为。

    “君王无情,这从古至今,那一个君王不是冷漠冰霜,可怜我那母亲被人陷害,但一切的渊源都是因为我。”

    原来,众嫔妃都在为自己的太子争位暗中撕杀,尤其那王后,虽自己的孩儿不得君王宠爱,嘴舌智商平淡无奇,可架不住她是王后,势力总是更突出一些。

    “那日母亲喝了王后宫中送来的消暑汤,便犯着困了。等她醒来时,正瞧见父王急匆匆愤怒的赶了过来,她便起身,才发现身旁多了一个男人。母亲慌了,推那个人醒来,他却睡的沉的很。父王看到这般景象,自是怒气难消,当场就命人朝那男子沷去一盆冰凉的水,才将那男子叫了醒来。”

    他低泣,难掩双目下的悲愤苦痛:“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陷害,可父王偏偏就认准了事实,在众嫔妃的推波助澜下,认为母亲早就有了相好,即便那名男子也不承认,说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上了母亲的床。父王自是认为狡辩,最后,双双被赐死,竟连一丁点儿的时间和解释的机会也不给。”

    他眼神忧郁,泛着泪光。孙梦听的揪心,都说王族好,却不知这踩着陷井度日的年日,是要多么的小心谨慎。

    “我要为母亲报仇,可我如何报仇?王后一手遮天,我虽从前得父王宠爱,却也因为这件事,受了冷落。”

    孙梦不禁为他担忧起来:“那你也要小心些好,只怕,王后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点点头:“小小,你说的我也知道,可如何小心?以后,怕是日子难过了。”

    转眼清明了,白墨让孙梦陪着他,一起去城外看望他已故的母亲,她生前由于身份低卑,死后又由于被认定是不洁不忠,并没有得到厚葬,而是由白墨葬在了母亲的老家——榆林巷的荒郊。

    孙梦和白墨自**好,长大后,彼此间虽没有表明,但他们都知道,彼此是深爱着的。陪他一起去看母亲,她也内心俨然,仿似了寻常人家的儿媳妇了。

    白墨曾对她说,待她年满16,他便要和她成亲,结了这百年好合。她表面嗔怪,内心却欢喜的很。若不是白墨母亲的事,今年,或许他们就成亲了。

    路上,二人同骑一匹马,她在前他在后,他俯在她双肩上,她闻着他的气息,爱情的滋味四散开来。

    突然,马儿惊叫,好在白墨身手不凡,一把暗箭飞来,被他拔出的狼牙刀给弹了回去,他带着她一路狂奔,直至甩开追杀的人。

    “回不去了,定是王后干的,他要斩草除根了。”他咬牙切齿。

    孙梦决定陪伴白墨,再也不回那大殿了,就这样,她和白墨隐姓埋名生活在了异乡,茅舍一间,青山绿水,神仙眷侣。

    原以为,从此会一直快乐幸福下去,却不曾想,那王后背地里,竟挟持了孙梦的娘亲找了来,她让孙梦交出白墨,并告诉她说,她们之间的恩怨,从她母亲受宠的那天起就结下了,更因为白墨的诞生,让君王不再宠爱她的娇儿,也让自己的恩宠日渐的鲜少。

    白墨一早便上山打猎了,孙梦在心里暗暗乞求,希望他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回来。但王后却似乎没有耐心了,她看着孙梦受孕的肚子,嘲讽了起来:“哟,这十一太子真是好福气呢,这是要延绵子嗣哪,还是他朝一日想反了天,这心里打着小算盘的人,当真留不得,必成后患。”

    孙梦心里一惊,知道她想对自己做了手脚。未等她开口,旁人便在王后的眼神下,将她拖了过来,对她拳打脚踢,孙梦的娘亲见了,便来护她,被一个侍卫一刀刺了过去。

    母亲倒在了血泊中,“娘”,她撕心裂肺,可不管她如何哭喊,王后却是恶毒的,似仍不解恨,不管孙梦如何疼痛的肚子,硬是一脚又踢了过来。

    孙梦再也爬不起来了,那疼痛撕扯着她,生不如死。王后见了,却一声冷笑着,傲慢的离开了。

    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心里意念却在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住,一定要见白墨最后一眼。

    白墨回来时,她早已痛晕过去了,他吓坏了。

    “娘,娘亲她,她被,被王后,杀了。”她断断续续道。

    “我,不行了,我要,要走了。”撑罢最后一口气,她便再也无了生息。

    “小小,你要等我,你不能走,你不能抛弃我,我白墨除了母亲,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亲的人了,黄泉路上你要等我,待我杀了王后,给你们报了仇,我再来找你们......。”

    他仰天长泣。

    孙梦的死去伤尽了白墨的心,也让他了无生念,只不过,死,也是要报仇的。

    他来到了大殿,直接去前殿面见了父王,君王虽然对白墨的母亲多有不满,但前尘旧事前,久未归来的太子还是勾起了他的思念,何况,他曾那么的疼爱着这个次子。

    一翻寒暄,他对父王说:孩儿想见见母后,还望父王能请了来。

    君王自然欢喜,这样祥和欢喜的场面,即使王家也是难得,求之不得的。

    王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对白墨甚是一通温暖的问候和慈祥。这嘴脸,恶翻了白墨,他在心里恶心极了,也仇恨极了。

    可他仍要压抑住自己的仇恨,强撑起一副笑脸。

    “母后,孩儿多日不见,甚想和您亲密的说会话可好?”听白墨这样一说,君王挥了挥手:“母子间就不必客套了,快去你母后身旁呆了去吧。”

    王后愣了愣,他自是知道没什么好话的,却也没有往更坏的地方想。

    “母后,您生的这么娇艳,但有一物,孩儿真是觉得和您不配。”

    王后故作淡定:“哦,是何物?”

    白墨附耳低语:“还能是何物?您的心,黑压压一片,又污渍腐臭的很,怕是,早就黑烂的生蛆了。”

    她不觉抖了一下,仍然满脸堆笑:“十一太子真是会说笑,母后不知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你当然知道,你害死了我母亲,又杀死了小小的娘亲,就连小小那腹中胎儿也随小小一起走了”。白墨有些语哽:可怜我那孩儿,还来不及出了肚皮看这世上一眼,就断送在了你这妖妇身上。

第253章:孟婆神水!

    她一听,猛地一抬头,看见他正望向自己,她立马就紧张了,目光四处移动,似在搜寻着什么,满脸不安,待一双犀芒的灼热向她射来,她浑身不自在,突地把头扭向别处,不敢接触他的目光,心神不定。眼前的话语,就像了末日审判的号角,洪亮骇人的厉害。

    佯装镇定,她连忙立起身:“王,妾身有些不适,就不陪十一太子闲聊了。”说罢,起身欲离去。

    白墨却挡在了前头。

    他大声道:“母后怕不是不舒服,是怕再呆下去露了手脚吧,恶事做多了,母后不做恶梦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胡言乱语。”王后急了。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说罢,他迅捷地一剑刺向了王后的心脏,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速度地咽下了随身携带的鹤顶红。

    在君王的惊吓以及众人护驾的一片片嘈杂声中,他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一只手指怒向君王:“你这个昏君,枉我母亲一世倾情,你竟老眼昏花,在这个老妖女的陷害下,不明就里的,就将我的母亲处死。只可惜,我不能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断,解不了我这心头仇恨。她陷害我母亲,又杀我妻儿,即便我出了这深殿,不再王位之争,她也还是四处追杀,于我不宁,不放过我,这个女人,定要撕成了碎片,也是不能了了我心中熊熊的恨火的。”

    说罢,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绝尘而去。

    .......

    孙梦正郁郁奔行在幽冷的小路上,这条路漫长而凄冷,她走了很久,黄泉路上寒烟四起,那些轻灵的声息,逐渐远走。耳畔却似乎又响起了昨日茅舍,和白墨坐于屋前相聊甚欢,又眼前浮现母亲劳作洗漱的身影,真实的就像当下。

    死亡原来是这样的寂寥与落寞,才惊觉一世过的其实有多苦,那些快乐的表像,底子里潜伏着的,总是有苦楚与是非恩怨在左右。她竟哭了,想起她那不知死活鲜有音讯的父亲,以及辛苦一辈子惨死她人刀下的娘亲,还有这腹中,活活随她一起被打死的胎儿,心生生的疼痛了起来。

    人世间再好又如何,那白墨生在帝王家,还不是一样的被人追杀,过着流亡的日子。

    白墨于她临死前哀嚎的眼神,时时撞击着她的心灵,撕扯着她的心,这种永不再见的离别,撕碎了心,扯裂了肺,痛断了肝肠。

    一生一死两茫茫,一条黄泉路,断了两两相望与相念。一腔哀肠无人倾诉,孤寂也好,悲哀也罢,都是生命中无法承受的,可即便已死,悲哀一样如期而至。

    正这样想着,却听得身后急促的声音传来:“小小,小小,我来了,我来了。”

    她回过头去,看他似一身大病初愈后的苍白,于她面前乏力微笑,却分明一副终于赶超到了她面前的庆幸,她面庞,突有说不完的痛。

    人世,行期终了,空空荡荡,再如何留恋,终只能是积满灰尘的无可奈何了,如何走出泪滋斑斑的守望?原来那些相爱的人,总是能在一回头间,他永远在身后。

    生命何种意义的存在,那个人,都是生命中永远的风景。

    “你不应该来的,这里,不是你来的,你快回去。”

    “不,我要和你一起,小小,我和你一起。”

    江湖路深似海,一杯苦酒,终要洒下痛苦,抛却身后,如若活着,思念总是对于活着的人来说,只会让人承担起无数的痛苦,如刀子般划伤着本就灼烈的苦痛,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地方,让人生生难以解脱。

    可她心里是难过的,难道白墨也被那王后杀了吗?沉痛,无比悲哀。

    白墨见了,他拉起她冰凉的手:“别怕,小小,这黄泉路上,我陪着你,有你作伴,风景也是无限好的,相依偎紧我,别走散了。”

    他的声音干脆利落,活着或死去,只二人相拥便好。她落了一地花瓣泪,阴风吟唱,只有哀怨的声鸣在灰暗中,凄冷而微弱。

    二人紧扣的心房,顿时无了话语,谁也不忍打扰这沉静,世间多纷扰,黄泉虽凄凉,却再也无人可来烦扰。

    她那颗回忆里焦渴的心情,似有了展怀的梦幻,曾经被岁月打结的风景线,那些跟随里,总有一个人,陪你到永远。

    她点点头,见人排队上了奈何桥,那孟婆正挨个劝着路往的行人,一碗一碗的喝着她手中递过来的一碗碗神汤。

    白墨见了,他紧拉过她:“小小,答应我,不要喝那老婆子的东西,喝了,你就再也记不起我了,我们来生还要再见的,来生还要在一起......。”

    她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那幽黑如墨水的长空,散发的气息,冷却了她最后的念想。空灵的哀伤嚎声四起,述说着这满满人世间的凄苦,放不下,难舍下。

    她听不见白墨说什么,思绪在悲哀中定格,出了神。但在他的摇晃下,精神恍惚的点了点头。

    面前那些时挣扎时低泣时抱碗一饮而下的人们,无论如何,也要撑起一份决绝,都是一副凄苦的脸庞。

    孟婆缓缓将碗递给她:“喝吧,喝了前尘旧事一笔勾销,喝了再去寻个好人家,人生重新开始,没有旧事牵绊,方得世间美好。”

    她接过碗,目光呆滞,若一饮而尽,是不是,人世间的情仇苦恨都不再头脑缠绕,她迟迟难饮,那些心头的不舍,想起母亲等父亲薄凉的一世,想起自己与白墨悲惨的人生,问:“婆婆,是不是,喝下去,真的.......。”

    孟婆未及她说完,笑抢道:“那是当然,你生为人一生所流的泪都熬成了这碗汤,是啊,喝下它,就足以忘记前世的一切。”

    她潸然泪下,所谓解脱,不过就是死亡,和死亡后的记忆幻灭,如此,才是真正的解脱吧。

    她站在奈何桥边,望向身后来时的路,她再也不要这么苦痛的带着记忆延续着生命的悲哀,她要忘却一切苦楚,喝下一碗绝情的孟婆汤,便能将今生的所有过往、恩怨、烦恼通通遗忘,那些所有的喜怒哀乐事,都会随着浮云抛到九宵云外,来生的所有,一切,便皆如白纸一般了。她想,这便是人生最理想的结局了吧?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7264/ 第一时间欣赏传奇爱恋恋恋不舍最新章节! 作者:风.小小所写的《传奇爱恋恋恋不舍》为转载作品,传奇爱恋恋恋不舍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传奇爱恋恋恋不舍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传奇爱恋恋恋不舍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传奇爱恋恋恋不舍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传奇爱恋恋恋不舍介绍:
他爱她千年,成痴成疾!
她受感召穿越而来,记忆调零,于他面前筑起厚重的心墙。却命运之途另遇心爱之人,又因阴谋,成亲那日被花轿抬入了仇人身边.........。
自此,爱生恨,叠叠相加,命运坎坷,一路披荆斩棘.......,终守的拔云见日!传奇爱恋恋恋不舍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传奇爱恋恋恋不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传奇爱恋恋恋不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